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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寶歷險記(十二)

陳立果本以為, 袁安歌和陸美清玩一個星期就會回到陸美清上學的城市。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期間卻出了意外——他們無意之中發現了陳立果和陸之揚的真實關係。

說來也巧,當時坐在車裡的陳立果和陸之揚剛吻在一起,就被陸美清和袁安歌撞了個正著。陸之揚倒是鎮定自若的同陸美清和袁安歌打了招呼, 反觀陳立果一臉蒼白,被嚇的臉上血色全無,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陸美清和袁安歌兩人驚訝的眼睛都要從眼睛框裡掉下來了, 他們還未說什麼,便聽陸之揚淡淡道:「嘉樹, 好好去玩兒, 等會兒要回家了, 我來接你。」

陳立果坐在副駕駛卻一動不動, 身體好似凝固了一般。

陸之揚狀似奇怪的看了陳立果一眼,他很無辜的問了一句:「嘉樹,怎麼了?」

陳立果這才回了神,勉強笑了笑,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陸之揚開著車絕塵而去,留下氣氛尷尬的三人。

陸美清還是先開了口,她說:「嘉樹, 是不是他逼你的?」她看得出在車裡接吻的時候, 陸嘉樹的神情多有不願, 她絕對不相信陸嘉樹會主動和他的父親發生這種關係。

哪知陳立果看了一眼陸美清, 神色淡漠道:「我自願的。」

陸美清脫口而出:「不可能——你、你們是父子呀。」

陳立果自嘲的笑了笑, 他說:「我和他沒有血緣關係。」

怪不得陸之揚在送他到達目的地後, 非要同他接吻,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無論袁安歌和陸美清是否接受陳立果和陸之揚的關係,對陸之揚來說都是好事。

接受,那陳立果的反抗心理會淡些,不接受,陸之揚也不介意讓他們三人徹底斷了聯繫。

陸美清滿目迷惑,顯然對陳立果和陸之揚的這種關係一時間完全接受無能。

反倒是袁安歌從頭到尾都顯得很淡定,他成熟的早,豪門裡的齷蹉事情也見了不少。兄弟鬩牆,父女亂倫的事情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也聽說了很多。

因此除了第一時間被陳立果嚇到了之外,他很快就平靜下來。

袁安歌拍了拍陳立果的肩膀,說:「無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

陳立果抿唇不語。

袁安歌說:「若是是他強迫你的,你也不要憋著,我們雖然鬥不過他,但還是能盡全力幫你的。」

陳立果正準備說什麼,卻忽的想到了之前他和李瑤瑤談話的內容都被送到了陸之揚面前。

所以最後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苦笑著搖頭:「算了吧,不說這個了。」

他們三人今天本來準備去逛逛陳立果的學校,突然出了這種事情,三人一時間都沒了興致。

陳立果見他們二人面色沉重的模樣,只好打起精神活躍氣氛,他道:「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電玩城,不如我們去打電玩?」

袁安歌笑道,道:「好啊。」

陸美清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她覺得陳立果不是自願的,可無論她怎麼詢問,陳立果都不肯回答她。

最後還是袁安歌接下了話茬,換了個其他的話題。

到了電玩城,三人換好了遊戲幣,各自為戰開始玩。

袁安歌是技術最好的那個,一般都是他帶著陸美清浪,浪死了一條命就換人。

然而今天陸美清心情不好,一個人陰沉著臉坐在那裡砸地鼠,一句話也不和袁安歌說。

陳立果玩了一會兒就停下了,他走到陸美清身邊,道:「美清,不高興?」

陸美清看著陳立果,半天憋出來一句:「你不是自願的對不對。」

陳立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陸美清道:「嘉樹,是他強迫你的對吧?你不要怕,有什麼就和我們說,我們真都願意幫你?」

這個問題一直在拷問著陸美清的內心,她不知道陳立果和陸之揚的關係是從何時開始的,她甚至不知道當初陳立果幫她說情時,有沒有因此付出什麼。

那年的陳立果還是個半大的孩子,然而他經歷的這些事情,卻足以讓成年人崩潰。

陳立果說:「我沒事。」

陸美清說:「嘉樹?」

陳立果很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自己沒事,他說:「我都說了我沒事,你一定要在這件事情上糾纏麼?」

陸美清被陳立果如此尖銳的態度嚇到,她呆滯的看著陳立果,再也說不出話來。

陳立果歎氣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對你發火的。」

陸美清的眼神看起來格外委屈。

陳立果看著這樣的陸美清,也知道他們想法差了太多,他呼出口氣,開口道:「美清,我有點累了,就不陪你們玩了。」他說完就走,甚至沒有給陸美清和袁安歌說再見。

陸美清惶然的看著陳立果的背影,並不明白為什麼陳立果會突然生氣。

袁安歌走到陸美清的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輕歎一聲:「若是還想同嘉樹做朋友,以後就別和他提這件事了。」

陸美清說:「為什麼?」

袁安歌說:「因為他不想提。」

陸美清說:「為什麼?為什麼他不願意同我們說呢?」

袁安歌表情有些緊繃,他說:「因為就算他說了,我們也幫不了他。」

然而他們三人都未曾想到,這一次相聚,就是永別。

回到自己的城市後陸美清試圖再次聯繫陳立果,但都失敗了。陳立果顯然是故意同他們斷了聯繫。

陸美清有段時間甚至想去陳立果家裡找陳立果,但袁安歌理智的將她攔下,他說:「既然他不想見我們,那他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陸美清雖然依舊不甘,但找到陳立果細說的想法卻並沒有改變。

不過和陸美清幻想中淒慘的陸嘉樹相比,這一年陳立果其實是過得很滋潤的。

吃的好,睡的香,還每週一次的性生活,真是精神頭都好了不少。

陸之揚知道陳立果放棄掙扎後,對陳立果就更寵了,幾乎是有求必應。

就這麼過了一年。

某個天氣晴朗的週日,陳立果在床上躺屍,他說:「統兒,咋樣了。」

系統說:「明天。」

陳立果打了個哈欠後,有問了具體地址。

系統都和陳立果說了。

陳立果得到信息後,就開始有點昏昏欲睡。陸之揚正好走進來,看到他這模樣,眼裡浮出些許笑意,他順手拉過被子蓋在了陳立果的肚子上,然後親了親他的額頭。

陳立果還沒睡著,感受到了陸之揚溫柔的親吻,他心下稍安,轉眼就熟睡過去。

第二天,陳立果早早起了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準備出門。

陸之揚問陳立果去哪,陳立果瞅他一眼,笑瞇瞇的說:「我同學約我玩呢。」

陸之揚好奇道:「哪個同學。」他對陳立果所有的同學都一清二楚。

陳立果說了自己室友的名字。

陸之揚聞言,點頭同意:「去吧,注意安全。」

陳立果哎了聲,轉身就去了家裡的車庫,開著陸之揚之前送他的生日禮物——一輛跑車就上了路。

陳立果之前一直沒來得及考駕照,這跑車雖然漂亮但一般都放在車庫裡積灰。因為今天情況很特殊,所以陳立果才把它開了出來。

若是陳立果估計的不錯,他離離開這個世界不過是一步之遙了。

陳立果開車的時候還在和系統閒聊,問系統給他找的下個世界啥樣。

系統說:「可好了。」他那機械音的語氣裡,居然也能聽出真誠。

然而這份真誠卻讓陳立果有點寒毛倒立,他說:「統子啊,咱們講道理,好歹我們是綁定在一起了,要是我倒霉了,你也不能好過啊。」

系統回了陳立果嘻嘻嘻三個字。

陳立果被系統嚇的差點沒把車開到馬路牙子上。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因為如果沒有陳立果,那袁安歌會因為出車禍喪失記憶。

至於他會不會在失憶後忘記陸美清,愛上另外一個女人,就不在陳立果的考慮範圍內了——因為他壓根不打算讓袁安歌失憶。

袁安歌的失憶不是天災而是人禍,有人不想讓他活了,所以才製造了一場車禍。

陳立果今天就要把這個禍根掐死在萌芽狀態。

出事的地點離主城有點遠,乍一看非常的荒涼,陳立果找好位置,停車後靠在車旁點了根煙。

他在這個世界的身體其實是不能抽煙的,但靈魂畢竟已經習慣,所以咳嗽兩聲後陳立果就很快適應了。

陳立果深沉的說:「我有點後悔。」

系統乍一聽,也覺得稀奇,陳立果這小婊砸也會後悔?他謹慎的問道:「後悔什麼?」

陳立果說:「後悔早上沒有和陸之揚告別。」

系統說:「你又不是去死!」

陳立果張口就來:「救完袁安歌我就回老家結婚!」

系統:「…………」

陳立果繼續說:「幹完這一票我就金盆洗手!」

系統:「………………」

陳立功還嫌不夠,他道:「我只是想做個好人啊!」

系統看到冥冥之中,無數個死亡flag的旗幟朝著陳立果插了過來,插的陳立果千瘡百孔,血流不止。

然後陳立果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車牌朝著他開了過來。那個車牌他被系統科普過很多次了,就是撞向袁安歌的那輛。

陳立果溫柔一笑,身後好像亮起了聖父光環,他說:「袁安歌的生命,由我來守護。」

系統發現自己已經沒什麼想對陳立果說的了。

陳立果坐進駕駛室,對著那車一腳油門就衝了過去。對面開車的哥們兒完全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輛豪車不要命一樣直接撞到了他的車頭。

接著陳立果立的死亡flag完美發揮了作用,本來這事故應該只是小傷,但他居然被彈出來的安全氣囊彈斷了幾根肋骨。

陳立果奄奄一息:「……」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作死了。

系統:「……」真他媽的活該。

那人顯然也知道能開陳立果這車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雖然是陳立果造成的事故,但他還是連滾帶爬的下了車,然後他看到了駕駛室裡奄奄一息的陳立果。

他急忙問道:「你沒事吧?!」

陳立果沒理這個人,直接道:「系統,多少了?」

系統瞅了瞅,道:」九十九。」

陳立果:「……」居然這麼快???

陳立果艱難的從車裡爬了出來,朝著那個正在打120,一臉驚恐的兄弟說:「我要回家。」

那人不可思議道:「你要回家?」

陳立果說:「我要見我爸爸最後一面……」

那人道:「你瘋了嗎?你會死的!」

陳立果心想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那我和死了有什麼區別,他要做最後一件事!

那人還想再勸陳立果,卻聽陳立果幽幽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這裡做什麼麼?袁安歌現在正在見陸美清的路上。」

那人表情僵住了。

陳立果說:「你不把我送回家,我就送你進監獄……」

話都說到了這裡,再說其他的好像也沒啥用了,那人在陳立果的威脅下,將陳立果搬上了車,然後開著車頭已經憋掉的車,帶著陳立果回了陸宅。

快要到目的地的時候,陳立果逼著那人把衣服換給自己。

那人已經被嚇麻木了,他說:「你到底要做什麼?」

陳立果說:「快點,要你脫你就脫!」

那人在陳立果的瞪視下,苦著臉把衣服脫了。

陳立果這時候被系統屏蔽了大部分的痛覺,只覺的自己依舊生龍活虎,能單手劈一百塊磚。

然而在那人眼裡,此時臉上蒼白的陳立果離死亡不過一步之遙,他道:「你、你真不去醫院麼?!」

陳立果:「大丈夫在世,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

那人:「……」你別欺負我沒文化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啊大兄弟。

陳立果說:「我有必須要見的人,有必須要做的事。」

那人:「……」頭腦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這人到底在說什麼鬼。

陳立果:「再會。」

他從車裡下來,一路小跑回了家。

陳立果回家之後直奔書房,果不其然,陸之揚正在書房裡低著頭處理公事,聽到他的腳步聲微微笑道:「回來了?」

陳立果走過去,對著陸之揚低低道:「爸爸,我們來做吧。」

系統:「……這就是你必須要做的事?」

陳立果:「對啊對啊,你要一起來嗎?」

系統:「……」來你個鬼。

陸之揚聽到陳立果的問話,愕然抬頭,他道:「嘉樹?」他從未想過他的寶貝居然會這麼要求。

陳立果微笑道:「但是我想和你玩點新花樣。」

陸之揚眼睛裡全是耀眼的光。

陳立果取了一根領帶,繫在了陸之揚的眼睛上,他親了一口陸之揚的鼻尖,然後脫了陸之揚的褲子,直接開上。

陸之揚完全沒料到陳立果如此熱情,一時間居然有點吃不消。

陸之揚說:「寶貝,是出什麼事了麼?」

陳立果不說話。

陸之揚感受著某個部位的緊致,額頭上溢出冷汗。然後他耳邊響起了陳立果低低的泣音,他心中一顫,以為是陳立果受不了刺激,於是握住陳立果的腰肢主動動了起來。

陳立果哭的像個孩子,事實上他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他對系統說:「系統你個王八蛋,你不是只屏蔽痛覺嗎???」

系統語氣冷漠:「我咋知道。」

陳立果:「????為啥我感覺不到爽????」

系統:「大概是因為你被玩壞了。」

陳立果:「……」可以,他看出來了系統真的是恨他的。

事實上陳立果不但感覺不到痛,還感覺不到爽,他的身體變成了一塊和自己腦袋沒有連在一起的肉,隨便陸之揚怎麼揉搓都感覺不到。

陳立果越想越傷心,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陸之揚還以為他把陳立果做痛了,正想扯下掩蓋在眼睛上的領帶就被陳立果阻止了動作,陳立果說:「別動。」

陸之揚遲疑的叫了聲:「嘉樹。」

陳立果說:「別說話。」他吻上了陸之揚的唇。

二人纏綿到了極致,陸之揚在這一刻甚至覺得陳立果是真的愛上了他。

陳立果的動作卻緩了下來,他聽到系統說:進度條百分之百了。便明白陸美清和袁安歌已經見了面。

袁安歌生命中最大的那個變數已經被陳立果解決,他接下來的人生便是一片通途,再無憂患。

陸美清有袁安歌護著,顯然也會幸福一生。

陳立果的使命走到了盡頭,他的呼吸逐漸微弱,最後將自己的頭靠在了陸之揚的懷裡。

陳立果:「……」死不瞑目,系統這個AI界的恥辱,居然連最後一次都不讓他爽到。

懷著幽怨的心情,陳立果被無情的系統帶出了這個世界。

陸之揚感到陳立果的動作遲緩了起來,他一開始還以為是陳立果累了,然而反覆呼喚陳立果的名字都無法得到回答,他很快察覺了不對勁。

陸之揚將眼前的場景記了一輩子。

他的寶貝,歪著頭倒在他的懷裡,身上全是淤青,鼻間已沒了呼吸。

陸之揚輕輕叫了聲:「嘉樹。」

眼前的人不答,他的容顏是如此的安詳,就好像此時不過是睡著了。

陸之揚勉強笑了笑,他說:「嘉樹,你不要嚇爸爸。」

陸嘉樹給不了陸之揚回應了,沒了陸之揚的擁抱,他從陸之揚的懷裡滑落,猶如一個破碎的娃娃一般摔倒在地上。

陸之揚露出驚恐無比的眼神,踉蹌著去找了醫生。

然而等醫生來的時候,陸嘉樹的屍體都涼了。

醫生看向陸之揚的眼神是很奇怪的,裡面有著濃濃的厭惡,他是這對父子不倫關係的見證者,但他萬萬沒想到他們兩人居然是這樣的結局。

看看少年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他都不敢相信陸之揚居然下得去這麼狠的手。

陸之揚道:「怎麼樣?」

醫生低低道:「肋骨斷了……幾根,已經,不行了。」

陸之揚咆哮道:「你放屁!!!」他一把將陸嘉樹的屍體拽入懷中,情緒幾乎崩潰,他說,「囝囝,爸爸錯了,爸爸不逼你了,你回來好不好?你回來好不好?」

沒人給他回答。

陸之揚的眼眶裡流出了淚水,他絕望的哭嚎著,那悲傷的模樣讓醫生也生出幾分同情。

陸之揚低低的說了句話。

醫生沒聽清,小心翼翼的問:「先生,您說什麼?」

陸之揚瞬間加大了聲音,他怒吼道:「查!!!叫人去查!!!為什麼嘉樹身上會有傷!!」

醫生悚然,原來這些傷不是陸之揚弄的,那陸之揚為什麼知道;陸嘉樹有這些傷,還要對他做出那種事情了。

陸之揚聳動著肩膀,哭著喃喃:「我該知道……我就該知道……為什麼沒發現,為什麼沒在你蒙住我眼睛的時候發現……」

醫生從這三言兩語中總算是瞭解了事情大概真相。

然而這真相荒謬的可怕,讓他有些接受無能——更不用說身為當事人的陸之揚。

陸之揚低低的喃喃,他說:「你是想報復我,你想報復我對吧?那為什麼不衝我來,陸嘉樹,你怎麼那麼蠢……」

醫生已是不忍心再看下去,轉身離開了這間臥室。

陸之揚要人查,很快就出了結果,居然是有人想對袁安歌不利,不知怎麼的卻撞上了陳立果。

陸之揚想起了那天陳立果離家時乾淨漂亮的模樣,還有那一聲好聽的:「爸爸,再見。」

得到消息的陸之揚面無表情,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報應。

若是以陸之揚以前的性格,他知道了陳立果的死和袁安歌他們有關係,定然不會放過他,但陳立果的死亡卻改變了陸之揚的性格,他不但沒有怪罪袁安歌,還在袁安歌和陸美清結婚時,送去了一份賀禮。

至於袁安歌和陸美清看到那份賀禮時會想些什麼,就不是陸之揚考慮的了。

李瑤瑤在知道陸嘉樹的死訊後,回家鬧了一場,說是陸之揚對陸嘉樹不好,想要陸之揚給她賠償。陸之揚對李瑤瑤冷眼相待,看著她撒潑打滾,直到她累了,他才說了句:「如果你不是囝囝的媽媽,你已經死了。」

李瑤瑤露出悚然之色,她以為失去了陸嘉樹的陸之揚會變得脆弱,卻不想陸之揚居然更恐怖了。

李瑤瑤一身狼狽的離開,再也不敢回來。

後來,有小道消息說李瑤瑤在國外活的很不好,投資失敗,婚姻破裂,過的還不如一個踏踏實實的普通人。

陸之揚幫陸嘉樹報仇了,然而他心愛的寶貝,卻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陸之揚在陸嘉樹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求生慾望,他腦子裡全是陸嘉樹死在他身上的一幕。

陸之揚不知道陸嘉樹到底有多恨自己,才會選擇這種方式作為報復的手段。

陸美清和袁安歌過的很好,他們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偶爾還會來祭奠陸嘉樹,祭奠他們那個時光永遠停留在二十二歲的朋友。

陸之揚不想活,卻也死不了,他像一具行屍走肉般,艱難的熬著餘生。

原本漫長的生命變成了上天對他無情的酷刑。

在陸嘉樹走後,陸之揚甚至沒有在夢裡夢到過他一次,他多想再看看那張他心愛的容顏,但這已然成了奢望。

陸之揚知道,是自己毀了陸嘉樹。

他若是沒有強迫陸嘉樹做那些事情,陸嘉樹定會有一個不同的結局。

死亡是解脫,所以陸之揚不敢死,他知道他的寶貝想要罰他,他也認命受罰。

陸嘉樹死去的第二十個年頭,陸美清帶著她剛生下的一對雙胞胎來為陸嘉樹掃墓。

雖然袁安歌沒有對陸美清說,但她也依稀知道了當年陸嘉樹死去的真相,因此對這個弟弟心懷愧疚。

她找到陸嘉樹墓碑的時候,卻見一個頭髮花白的男人站在墓前,手裡拿著一根煙,看著地上的煙頭,他顯然在這裡站了許久了。

陸美清定睛一看,發現這個男人居然是陸嘉樹的父親陸之揚,她心中略有愕然,陸之揚本該正值壯年,為何會滿頭花白的頭髮。莫非陸嘉樹的去世對他打擊竟是如此的大?

陸之揚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牽著孩子的陸美清,他說:「好巧。」

陸美清乾笑一聲,說了句好巧。

他們兩人對陸嘉樹都心中有愧,一時間倒也不好互相指責。

陸美清說:「你……每年都來麼?」

陸之揚聞言自嘲的笑了笑:「我每個星期都來。」

陸美清心中驚訝更甚。

陸之揚道:「嘉樹這孩子從小膽子小,沒人陪著,怕他孤單。」

陸美清聞言感到有些酸澀,她強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陸之揚搖了搖頭,他說:「你來吧,我走了。」

陸美清看著陸之揚的背影忽的問了一句,她說:「當初撞上嘉樹的那個人你抓到了嗎?」

陸之揚說:「抓到了,怎麼了?」

陸美清說:「他怎麼說?」

陸之揚淡淡道:「他說是嘉樹非要回來,還說嘉樹說,有必須要見的人,有必須要做的事……」這些話他是不太信的。

哪知陸美清聞言,卻是遲疑道:「當初……我問嘉樹他是不是被強迫的,他死活不肯說。」

陸之揚不為所動。

陸美清又道:「我說可以幫他,哪知他卻生了氣,再也不肯和我們見面了。」說完這個,她有些落寞的垂了頭,他們到底是沒能見到陸嘉樹最後一面。

陸之揚說:「所以?」

陸美清遲疑的,小心翼翼的說:「所以……你說嘉樹,是不是也對你,有一點喜歡?」

陸之揚暗如殘灰的眸子裡,突然就燃起了一束光,他說:「真的?」

陸美清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真的吧。」

一點希望,也足以讓陸之揚狂喜了。

當天晚上,陸之揚第一次夢到了陸嘉樹。夢裡的他還是那麼年輕,他對他說:「你不要難過了,我真的不怪你。」

陸之揚說:「那你喜歡我麼?」

陸嘉樹聞言燦然一笑,他說:「我不能喜歡你,我有喜歡的人了。」他神態之中,全是狡黠的笑意,看起來活潑又可愛。

陸之揚也跟著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又哭了,他說:「嘉樹,我好愛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陸嘉樹不答,只是身形越來越淡,最終消失在了夢境之中。

陸之揚醒來後,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淚,心裡念著,他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陸美清聽到陸之揚死訊,是在他們巧遇的第二年。

據說陸之揚是死於一場車禍,純屬巧合。然而陸美清卻有些懷疑。

陸美清說:「安歌,我們欠了嘉樹太多。」

袁安歌苦笑,他說:「是啊。」

陸美清歎息,腦海裡卻已經開始幻想,若是當初那個笑的溫柔的少年還活著,到底該是什麼模樣。

他會和陸之揚在一起嗎?還是會取個女孩,生個孩子?

陸美清想的入迷,漸漸閉上眼睛,陷入了酣眠。

袁安歌看著她的睡顏,吻了吻陸美清的鬢腳,然後像哄孩子那樣,道:「睡吧。」

時間終將沖淡一切,無論是那個叫陸嘉樹的少年,還是那個叫陸之揚的男人,都會在人們的記憶中逐漸淡去,最終被徹底的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