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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意

幾天之後, 陸清酒才得知燭龍造成的火災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雖然當時的情況看起來非常危急,但好像因為祝融趕回及時,所以只有一些人類因為濃煙受傷,好在並無性命之憂。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這只藏在人界的燭龍開始大肆的製造混亂, 要麼放火, 要麼吃人, 搞的整個市裡都人心惶惶,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這天早晨陸清酒看了新聞, 新聞說有人昨晚在一個公園裡發現了三具無頭屍體, 目前兇手還未歸案。新聞裡呼籲市民們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外出,即便是外出,也一定要選擇人多燈亮的地方……

陸清酒看了新聞馬上想到了燭龍, 他給胡恕打了個電話,詢問案件的具體情況。

胡恕沒想到陸清酒居然對這案子有興趣, 非常熱情的給陸清酒大致的說了一下這個案子。說那三具屍體的確是沒有頭, 而且頭是被什麼猛獸直接一口咬掉的,腹部也被剖開了, 所有柔軟的內臟都被吃了個精光。不過因為這些內容太過血腥,所以警察局暫時保留這方面的案件信息,並沒有將其透露出去。根據屍體的狀況, 法醫判斷作案的不可能是存在在城裡的巨型猛獸。

「陸哥, 難道您有什麼關於這案子的想法了嗎?」胡恕期待的問陸清酒, 他最近都快要被這些案子煩死了, 雖然這些案件主要是上面的人在負責,但是那些人也拿兇手束手無策,連兇手的尾巴都抓不到。

「沒有。」陸清酒沒敢透露口風,祝融那邊知道燭龍的人肯定會馬上想到這種凶獸,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拿燭龍沒什麼辦法,還有可能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胡恕道:「那你要是有什麼線索了一定要和我說活啊,這兇手太凶殘了,近期還會犯案的。」

陸清酒點頭說好。

然後晚上,陸清酒和白月狐說起了燭龍的事兒,白月狐說燭龍可能壓抑不住凶性才會做出這些事,畢竟在異世界沒有人類法律的束縛,他們可以隨時隨地大開殺戒,由著本能殘害周圍的生物。

陸清酒想到了自己的姥爺:「被污染的應龍也會這樣嗎?」

白月狐點頭:「但是他們比較挑剔。」通常只吃自己最喜歡的,和最討厭的,至於其他的小魚小蝦,幾乎都是懶得在上面花費太多力氣。

陸清酒哦了聲,算是明白了。

白月狐說自己明天可能要出去一趟,叮囑陸清酒注意安全,最好不要離開院子,陸清酒乖乖的應聲,說自己明天在家做酸菜,一天都不會離開家裡。

只是看白月狐的模樣依舊有些擔心,直到陸清酒保證自己絕對不會離開後才勉強答應了。

看來白月狐也在為燭龍的事情忙,燭龍的氣息隱匿之後很難找到,再加上這畢竟是人界,很多方法都不能使用,不然有可能對人類造成傷害。

一邊百無禁忌,一邊束手束腳,也難怪燭龍現在都還沒尋到。

第二天,白月狐走後,陸清酒開始製作酸菜。這酸菜本來是冬天做最好,但是陸清酒身體受不了太冷的環境,所以只能換了個時間。他把白菜洗乾淨,又拖出了酸菜罈子和大量的食鹽,打算把白菜一棵一棵的整齊碼進去。

他們這裡挺喜歡吃酸菜的,特別是自己家做的酸菜。和外面的酸菜相比,自家的酸菜酸味會更濃,口感也更脆。什麼酸菜魚啊,酸菜粉絲湯啊,或者在烤肉的時候放點酸菜都是很美妙的味道。特別是在夏天的時候,這種奇特的醃菜更是有了用武之地,吃著酸脆爽口,連帶著米飯都要多刨兩碗。

尹尋也過來幫忙了,嘴裡含著個棒棒糖在旁邊幫陸清酒洗白菜。

所有的白菜都是自家種的,本來就甜滋滋的,想來做成酸菜也會很好吃。陸清酒則把白菜放在竹蓆上面曬乾,做酸菜的白菜上最好不要沾水,不然容易破壞酸菜罈子裡面的菌群導致發霉,曬開後就能和鹽一起放在陰涼的地方發酵,再過幾個月,美味的酸菜就出爐了。

他們家去年做的鹹菜還剩了一些,陸清酒把白菜曬好後順便去清理了一下其他的罈子。

他正低著頭弄呢,卻聽到門口傳來了咚的一聲響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砸到了他們的門口似得。

陸清酒和尹尋的動作同時停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

「誰在外面呢?」陸清酒問道。

沒有人回答,外面靜悄悄的一片。

「誰啊?

「誰啊?」尹尋順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乾淨了手中的水,走到了門口,從貓眼往外望著,他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口中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是什麼東西啊。」

「怎麼了?」陸清酒問道。

尹尋說:「你自己來看吧。」

陸清酒走了過去,也看向了門口的貓眼,這鐵門是白月狐換上的,之前是一扇脆弱的木門,雖然這鐵門冷硬的風格和整個院子都顯得格格不入,但好在安全性上有足夠的保障。雖然貓眼的視線範圍非常狹窄,但陸清酒還是勉強看到了外面的情況。

外面空無一人,只有一地盛開的鮮花。

這些鮮花五顏六色,開在翠綠的草叢中,甚至還有五彩的蝴蝶在其中飛舞,看起來美不勝收。這鮮花如同一條厚重的毯子,直接將陸清酒門外鋪滿了,只是這畫面雖然美麗,卻給了陸清酒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他扭頭看向尹尋,在尹尋的臉上看到了同樣的驚恐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陸清酒說,「但是感覺……不是什麼好東西。」

尹尋道:「咱們給白月狐打個電話吧?」

陸清酒想了想,卻是搖搖頭,而是給白月狐發了個短信,他害怕白月狐正在和人打架的要緊關頭,要是為了接個電話落在下風就太虧了,而如果不是要緊關頭,白月狐肯定也會聽到手機的短信鈴聲。

好在門外的鮮花並沒有別的變化,陸清酒和尹尋便走到了院子裡繼續等待。

但很快,門外又傳來了奇怪的咚咚聲,尹尋實在是沒忍住,湊到貓眼附近再次仔細看了看,看過之後顫聲道:「酒兒啊,我發現這鮮花怎麼在變多……」

陸清酒:「變多了?」

尹尋連忙點頭。

陸清酒也去看了幾眼,發現門外的鮮花的確是在變多,這種變化讓人非常的不安,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對了,你不是可以看到整個水府村的情況嗎?」陸清酒忽的想起了尹尋的能力,「現在能不能看?」

尹尋一拍大腿,道:「哎呀,我都給忘了。」平時都是用這能力看山上的情況,倒是忘記了村子裡也是能看見的。

「我看看啊。」尹尋閉上了眼睛。

陸清酒坐在旁邊等著,卻是發現閉了眼睛的尹尋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渾身上下都顫抖了起來,再次睜眼的時候,整張臉上都佈滿了恐懼的味道,連帶著聲音都開始顫抖:「清酒……」

「外面有什麼?」陸清酒忙問。

尹尋道:「我……」

陸清酒道:「怎麼?」

尹尋道:「我……我們還是等白月狐回來吧。」

陸清酒一愣,他還想再問尹尋外面那一地的鮮花到底是什麼,但尹尋卻抿緊了嘴唇不想再說,見狀,陸清酒也不好再逼迫他。他想不明白,尹尋到底看到了什麼才會表現出這個抗拒的模樣。

院子裡的氣氛安靜的可怕,陸清酒有點受不了了,他站起來問尹尋想不想吃什麼,卻見尹尋慌亂的搖著頭。

「不想吃。」尹尋囁嚅道,「我不餓。」

陸清酒欲言又止。

尹尋道:「酒兒……我知道你想問外面到底是什麼,可是我覺得,這東西還不如不知道呢。」他眼神有些放空,「我……」

「好了,我不問了。」陸清酒見他被刺激的有點厲害,連忙按住了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別怕。」

尹尋臉上浮起苦笑。

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等白月狐回來,只是手機的短信發出去後那頭卻沒有回,看來白月狐那邊的情況也不是特別樂觀,不然不會不看手機。

陸清酒想了想,乾脆從屋子裡拿了包瓜子坐到院子裡慢慢的嗑上了,尹尋被陸清酒這淡定的態度傳染,情緒也緩和了很多,只是說什麼都不肯再到貓眼那邊看上一眼,不過倒也沒有阻止陸清酒去看。

那片茂密的鮮花已經佈滿了他們屋外目光所及之處,美麗的花朵嬌艷欲滴,蜂蝶環繞,彷彿盛春。

只是這艷麗的景色到底意味著什麼,卻讓陸清酒充滿了疑惑,他想不明白,尹尋到底看到了什麼,才讓他產生了這樣激烈的反應。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陸清酒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拿起手機看了眼,卻是白月狐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陸清酒聽見了白月狐的聲音,他的語氣略微有些急促,問陸清酒現在在哪兒,有沒有出門,看樣子他是才看到陸清酒給他發的信息。

「我沒有出門呢。」陸清酒吐了個瓜子皮,「你不用擔心我,我和尹尋一直在屋子裡頭等著你。」

「好,我馬上就回來,你千萬不要出門。」白月狐又重申一遍。

陸清酒道:「嗯,我們都挺好的,你不要太急,一定要注意安全。」

白月狐應聲後掛斷了電話。

「白月狐馬上就要回來了。」陸清酒哄著尹尋,「不怕了啊。」

尹尋表情複雜,他舔了舔嘴唇,小聲道:「酒兒,你真想知道外面怎麼了嗎?」

陸清酒自然想知道,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無論問題的答案到底如何,可總會有求知的慾望。只是看尹尋這糟糕的狀態,陸清酒沒忍心讓他說出來,於是面對尹尋的提問,陸清酒搖搖頭示意自己並不想知道……反正白月狐待會就回來了,直接問白月狐應該就能明白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尹尋見狀垂下了腦袋,情緒非常的低落,陸清酒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大概五六分鐘後,門口便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陸清酒連忙衝到門口,果然看到了白月狐。

白月狐站在那一地的鮮花之中,然而他陰沉至極的臉色,卻和腳下嬌艷的花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門剛打開,白月狐還沒開口說話,遠處的天上,便飛過來了一個圓形的東西,從門口直接砸進了陸清酒的院子裡,那東西咕嚕嚕的往裡面滾了一圈,所及之處,鮮花滿地。陸清酒愣了片刻,條件反射的看向那個圓形的東西,白月狐的反應卻是伸手就想遮住陸清酒的眼睛,但在這之前,陸清酒卻已經看清楚了。

那是一個人類的頭顱,被從頸項的部位砍斷,眼睛安詳的閉著,但依舊能勉強認出曾經在哪裡見過。

陸清酒憑借記憶,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在哪兒見過頭顱的主人——句芒。

這是春神句芒,那個穿著一身華服,漂亮的像個姑娘似得春神,竟是死掉了。

他的頭顱所及之處,均是百花盛開,如同盛春。

陸清酒僵在了原地:「剛才那聲音……」陸清酒轉過頭看向了尹尋。

尹尋情緒極度低落,他小聲的回答了陸清酒的問題:「有個人,在把句芒的腦袋從遠處扔過來……」砸在了他們家的鐵門上。

咚、咚、咚,於是一聲接一聲,好似索命的催促,頭顱從門上彈開,朝著其他的地方滾落,綻開一地的鮮花。

怪不得聲音接連不斷,怪不得地上的鮮花越開越繁。

這是春神用死亡鋪成的毯子,上面的蜂蝶,便是春神痛苦的吶喊。

「是……是誰做的?」陸清酒艱難的發問,「是燭龍嗎?」

白月狐和尹尋都沒有說話,他們兩人同時陷入了怪異的沉默中。

而陸清酒則從這種沉默裡品嚐出了端倪,他腦子裡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道:「不是燭龍……那是……」

「是你的姥爺。」白月狐的回答確定了陸清酒的猜想,「準確的說,是被污染之後的你的姥爺。」

陸清酒啞然,他此時終於明白,為什麼尹尋不願意告訴他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他的姥爺就站在門口,一下又一下的把這枚頭顱砸到了他們家的黑門上。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陸清酒不明白。

「殺戮只是本能而已。」白月狐說,「並不需要理由。」

陸清酒痛苦的閉了眼。

白月狐道:「在異界就是如此,沒有法則的約束,那是一個混亂的蠻荒世界。」

陸清酒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頭顱停在了一片繁茂的鮮花之上,生出了美麗的彩蝶,有蝶揮舞著翅膀,停在了句芒的鼻尖,句芒的表情並不痛苦,甚至說得上安詳,這一幕怪誕又可怖,偏偏還帶著讓人覺得恐懼的美。

「春神死了,那春天怎麼辦?」陸清酒道。

「他還會復活的。」白月狐走到了句芒的身邊,伸手將他的腦袋拿了起來,「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寄付於四季的神,永生不滅,只要還有春天,他便還有復活的機會,在許多年後,或許就在某朵從春天盛開的花朵中,便會出現一個身著華服的神明,手裡舉著一把可生萬物的傘,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如同長眠。

聽到句芒可以復活,陸清酒這才鬆了口氣,他看著白月狐手中的腦袋,問道:「那這頭要怎麼辦啊……」

白月狐瞅了一眼:「給祝融送過去吧。」

陸清酒:「哦……」他還沒哦完,就聽見白月狐來了一句,「或者花點錢賣給少昊算了,他不是最喜歡園藝了嗎。」這頭能不斷的生出花毯,可以說是非常的環保了。

陸清酒:「……」

白月狐道:「好像有點不太人道?」

陸清酒:「能賣多少錢啊?」

白月狐:「上次好像賣了個五百塊吧。」

陸清酒表情扭曲了一下,他不會沒有注意到白月狐語氣裡的關鍵詞:「上次?」

白月狐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解釋道:「上次是個意外。」

陸清酒:「你拿意外賣了五百塊?」

白月狐瞅著手裡的腦袋沉默了。

陸清酒:「而且為什麼就賣五百,句芒的腦袋是不是也太便宜了點?」

白月狐道:「那賣多少啊?」

陸清酒:「……至少,再加五百吧?」

白月狐:「行吧。」

本來一臉驚恐加沉痛的尹尋聽完二人的對話後陷入了迷之沉默,從表情上來看,似乎意識更加模糊了,陸清酒有點擔心他,趕緊出言安慰了幾句。尹尋搖搖頭,表示自己很好,還問這一地的鮮花怎麼辦啊。

陸清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看向白月狐,知道他肯定經驗充足。

白月狐瞅了瞅說不用管,沒了句芒的腦袋,第二天花自己就沒了,還讓陸清酒在家裡等著,自己先把腦袋給祝融那邊送過去,不然院子裡還會不斷的開花。陸清酒道了聲好,看見白月狐又走了。

「你想吃點什麼嗎?」陸清酒問尹尋,因為一直在屋子裡緊張的等待著,他們連晚飯都沒有吃,這會兒稍微放鬆下來後,陸清酒才覺得自己餓了。

「想吃點肉。」尹尋蔫嗒嗒的像一顆失去了水分的大白菜,雖然白月狐解釋了情況,但他還是沉浸在剛才自己看到的畫面中無法自拔。

陸清酒大概也明白了他的狀態,道:「那我給你做炸雞好不好?」

尹尋點點頭同意了。

他們家挺少吃炸雞的,陸清酒偶爾才會做一次。

家裡還有剩下的雞腿肉,陸清酒拿出來解凍後醃製好,然後裹上麵包糠在低溫裡面油炸。炸雞一般都會過兩遍油,第一遍是低溫油為了讓雞肉熟透,第二遍是大火讓雞肉外層變得酥脆金黃,把裡面的油給逼出來。

陸清酒炸好後,還製作了蘸料,兩人在客廳裡選了一部電影,一邊吃炸雞一邊看上了。

尹尋喝著冰可樂,陸清酒喝著巧克力牛奶,氣氛終於緩和了下來。

白月狐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回來之後也窩在沙發上吃起了炸雞,三人暫時遺忘了院子裡那一片片如同血跡般的鮮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電影上。

陸清酒選的是部溫情的喜劇片,看完後感覺自己的心靈也得到了淨化。尹尋和白月狐顯然更喜歡手裡的炸雞一點,全都認認真真的啃著,不一會兒滿臉都是麵包糠的碎屑。

吃完炸雞,差不多快到十二點了,尹尋起身告辭回家,陸清酒目送他離開。

「今天遇到什麼麻煩的事了嗎?」陸清酒扭頭問白月狐。

「嗯。」白月狐說,「那條燭龍在進化。」

「進化?」陸清酒道,「什麼意思?」

白月狐說:「意思是他能更好的控制自己。」

陸清酒:「……可是這不該是好事嗎?」

白月狐歎息:「並不是好事。」他這才解釋了進化意味著什麼,原來燭龍天生便有著濃烈的破壞欲,這種破壞欲讓他會被很容易的尋找出來,但如果燭龍進化後,便會控制住破壞的慾望,這樣看來暫時是好的,但是時間一長,他們就尋不到燭龍的蹤跡了。而如果放任燭龍生活在人界,它一旦失控,就是毀滅性的災難,現在是尋找燭龍最好的時機,但目前來看,尋找的過程並不是非常的順暢。少昊家本來管理這一塊地方的鳳凰涅槃去了,小媚對這片地區不是很熟悉,尋找起來速度也很慢,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只燭龍似乎已經尋找到了棲身之所……

陸清酒聽的也有點擔心了起來,但他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說自己只能用食物來安慰白月狐。

「或許還有別的方法可以安慰我呢。」白月狐看著陸清酒,忽的來了一句。

陸清酒開始還沒明白白月狐什麼意思,直到白月狐吻上了他的唇,他才意識到。

一吻結束,白月狐直接將陸清酒抱了起來,朝著臥室的方向去了。這會兒天氣正熱,樹梢上四處都是蟬鳴,但並不讓人煩躁,或許是因為身旁的人,撫慰了內心最狂躁的部分。

陸清酒躺在柔軟的床鋪上,輕輕的咬住了白月狐毛茸茸的耳朵,臉上掛著溫和的笑,他閉上了眼睛,眼前卻浮起了院中那一片茂密的鮮花,還有鮮花叢中,閉著眼的句芒。好在這畫面只是一閃而過,很快陸清酒的視野便被白月狐充滿,白月狐灼熱的眼神,祛除了那糟糕的記憶,讓陸清酒只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專注的黑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