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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傘

搓了幾圈麻將之後, 便差不多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少昊說自己已經備好了包廂,邀請幾人前往。

陸清酒因為對少昊他們平日裡吃的東西很感興趣,所以也沒有推辭。只是少昊卻領著他們直接離開鳥園,回到了人類的世界, 然後招呼著幾人上了車,開著車去了市中心一家很有格調的飯店。

陸清酒坐在車上都傻了:「不在你家吃啊?」

少昊道:「我不會做飯,家裡很少開火。」

陸清酒有些驚訝:「那你就天天在外面吃?」雖然外面的飯菜味道不錯, 可是天天吃也是會膩的。

少昊說:「也不是天天在外面,大多數時候。嫌麻煩的話,都是和鳥一起吃了。」

陸清酒:「那鳥吃什麼?」

少昊笑了笑:「什麼都吃。」他說著,頗有深意的看了眼尹尋, 搞得坐在旁邊的尹尋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想要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少昊收回眼神,繼續道, 「比如成熟的果子, 或者一些小型哺乳類動物。」

陸清酒:「生吃?」

少昊點點頭。

陸清酒在心裡感歎這白帝也太硬核了。

幾人到了酒店門口,少昊停好車就領著他們進去了,他顯然是這裡的常客, 連大門口的服務員見了他都先討好的叫了聲白先生。

這地方名叫萬鳥閣,陸清酒沒有來過, 不過聽說是一家會員制店, 平常人想吃還吃不到, 得由內部人員介紹。根據少昊的身份, 陸清酒懷疑這店的老闆就是少昊本人。

菜是之前就定好的,幾人坐定之後便開始上菜,只是少昊剛坐下,臉色就有點不對勁,陸清酒正欲發問,便見他站了起來,匆忙道:「我去上個廁所。」說完轉身就走,看那背影頗有些狼狽的味道。

陸清酒開始只以為少昊只是解決一下生理問題,可誰知道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他基本上在板凳上坐不了兩分鐘就會再次站起來,臉色也越來越青,最後乾脆不回包廂裡了。陸清酒看著這場景莫名的覺得有點熟悉,於是將狐疑的目光落到了神色很是心虛的尹尋身上。

「你們剛才到底幹什麼去了?」陸清酒問。

尹尋道:「沒……沒幹什麼啊。」

陸清酒:「那他為什麼拉肚子?」

尹尋故作鎮定:「可能是因為他身體孱弱吧。」

陸清酒要是信了就有鬼了,他觀察了一下自己好友的表情,確定他是在隱瞞什麼:「你老實和我說,剛才你和少昊出去轉悠的時候,你不會是做了飯給他吃吧?」尹尋的手藝他可是深有感觸,吃一頓拉一天,一點含糊都沒有。也虧得這地方的廁所是馬桶,不然這麼搞下來會覺得自己的腿基本可以截肢了。

「沒有啊。」尹尋說,「我沒事兒給他做飯幹什麼?」

陸清酒:「真的沒有?」

尹尋道:「沒有。」他把目光放到了面前豐盛的菜餚上面,嚥了嚥口水。

陸清酒見尹尋回答的如此堅決,便沒有再繼續追問,他顯然是想不到,尹尋的確沒有給少昊做東西吃,他只是慫慫的把自己切了一塊給人嘗了一口。當然,這麼大一塊,效力自然也是格外的好,少昊可能幾天都要住在廁所裡面了。

少昊住在廁所,卻一點也不影響他們對美食的渴望,不得不說,這些菜的味道果然對得起那昂貴的價格,所有的菜餚做工都非常的精細,和家常菜不同,這些菜餚的每一道工序都是經過了精心的打磨得出的最優選擇,就拿面前的開水白菜來說,湯汁清澈,味道鮮美,白菜清甜,吃進口中便知是不是凡品。這道菜陸清酒雖然知道大致的做法,但因為太過繁瑣從未想嘗試過,就這一小碗清澈的湯底,最起碼經過□□道複雜的工序和熬製,才做出來的。

白月狐和尹尋兩人吃的非常開心,完全把請客的主人忘在腦後。陸清酒倒還剩下了那麼一點點良心,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去了廁所一趟,很體貼的問少昊需不需要再送點紙進去。

少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不用了謝謝。

「你是不是吃錯了什麼東西啊?」陸清酒見他情形慘烈,不由得心生憐憫,「需要我幫你去買點藥嗎?」

「不用了。」少昊道,「普通的藥對我沒什麼效果。」

陸清酒:「哦……那我們吃得差不多了,你看……」

少昊:「……單已經買了。」

陸清酒:「太好了,謝謝您的款待。」

少昊:「……」他就知道,他還想拉了這麼久了,為啥陸清酒突然要來詢問情況,原來是吃得差不多了,擔心自己沒買單。坐在馬桶上的少昊深吸一口氣,正打算站起來走出去,結果剛推開門,又感到自己的肚子一陣翻騰,被迫重新坐了回來。他絕望的用手撐著自己的膝蓋,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今天一天吃過的東西,最後莫名的想起了尹尋手指頭那柔軟的觸感……該不會是……

少昊摀住臉,長長的歎了口氣。

坐在飯桌面前吃的肚子圓滾滾的尹尋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嘟囔著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山神還會感冒?」陸清酒問道。

「那可不。」尹尋說,「說實話,我覺得除了自己可以吃之外,好像和普通人也沒啥區別。」

陸清酒:「……」收起你那驕傲的小表情,可以被吃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嗎?!

雖然少昊這會兒還被困在廁所裡面出不來,但畢竟還是請他們吃了如此昂貴的一頓飯。三人合計了一下,便一起進入廁所和少昊道別。

「白先生,我們準備回去啦。」陸清酒道,「下次有空多來玩啊。」

少昊的聲音隔著廁所門,聽起來有點悶悶的:「好。」

尹尋跟著陸清酒小聲的說:「歡迎來玩。」

少昊:「一定來。」這三個字,硬生生被他說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聽得尹尋不由得縮了縮自己的脖子。

三人吃飽喝足,滿意的走了,然後打車回了少昊的別墅,開著自己的小貨車美滋滋的回了家。只是那少昊的管家有點一頭霧水,顯然沒想明白為啥客人回來了,主人卻不見蹤影。

看了漂亮的鳥園子,又吃了大餐,陸清酒心情非常好,睡了個下午覺後,他從床上爬起來打算發點面蒸點包子饅頭花卷之類的來當晚飯。但是檢查材料的時候,陸清酒卻發現家裡的小蔥用完了。

白月狐這會兒也在院中小憩,陸清酒想著反正地也不遠,便沒有打擾他,打算自己去地裡摘。

小蔥是常用的食材,什麼菜都能用到,所以消耗的很快,好在他們家裡種了不少,想吃的時候直接拿著剪刀去剪一把就行,非常新鮮。

走在路上,陸清酒想著乾脆以後把小蔥像韭菜那樣移植到院子裡算了,摘起來更方便。

今天天氣依舊很好,陽光普照。這種天氣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很舒服的天氣,但對靠天吃飯的農家人來說就不是什麼好事了,雨水太少,地裡的農作物長勢較慢,而且得天天挑水灌溉,不然就會影響收成。

這都開春幾個月了,才下了三四場雨,要不是家裡有白月狐,恐怕陸清酒也得苦惱地裡的菜。他們這裡的灌溉水,是從很遠的水庫引過來的,如果水庫水位太低,就得另尋水源,只是水府村方圓幾十里就那麼一條小溪,也不知道怎麼弄得過來。以前陸清酒沒有自己種過地,也不懂這些,直到聽到隔壁的老李家唉聲歎氣後,才明白了春雨對於農戶們的重要性。

陸清酒回過神來時才察覺自己想得太遠了,他已經走到了地裡,看見一排模樣可人的小綠蔥。

這蔥比市面上賣的蔥香很多,特別是用來做小蔥拌豆腐那更是一絕,豆腐也是家裡自己點的,豆香四溢,切成塊狀之後和小蔥一起涼拌,滴點香油放點鹽,清爽可口。

陸清酒掏出剪刀,彎下腰剪了一把小蔥,又挑了個成熟的南瓜,拔了兩窩小白菜,摘了點紅艷艷的小尖椒,全都放進自己提著的竹籃裡,才開始慢吞吞的往回走。

每次來地裡,陸清酒都會被白月狐種地的天賦震驚,這一片片整齊的綠色小菜苗,裡面搭著紅色的辣椒,黃色的南瓜,既整齊又漂亮,乍看上去,簡直像是花圃似得。

他們家的南瓜有點大,陸清酒這還是特意挑了個小的,這麼一個南瓜可以吃兩頓,要是下午有時間,還能做點豆沙餡的南瓜餅解解饞。

陸清酒正在往前走著,卻注意到路中央放著一個黑色的物件,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把黑色的傘,就這麼靜靜躺在路邊。

誰家的傘?陸清酒腳步停了下來,那傘就在他的面前,一彎腰就能撿到。傘看起來很普通,就是市面上能買到的那種黑傘。陸清酒本來打算隨手撿起來,問問是不是村子裡有誰丟了,但他的手還沒伸出去,就注意到了傘上的一個細節。

這把黑傘是濕潤的,傘面上還沾著雨水的痕跡,水府已經快要一周沒有下雨,那誰又會帶這麼一把黑傘出門?陸清酒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想到了雨師妾,於是慢慢的朝著後面退了一步,從旁邊繞開了眼前這把看起來十分詭異的傘。

陸清酒走出一段距離後,朝著身後看去,卻見那傘依舊乖乖躺在原地,似乎什麼反應都沒有,他心中鬆了口氣,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因為見多了這些東西所以太過敏感,就看見那黑傘慢慢,慢慢的從地上立起來,就像有人扶著它似得,接著刷的一聲,黑傘直接撐開了,陸清酒清楚的看到,黑傘裡面居然掛著無數眼球,這些眼球還掛著血紅色的神經,黑色的瞳孔直接看向了陸清酒。

「啊!!」陸清酒被這一幕嚇的叫了出來,他反應極快,把菜籃子一扔,轉身就跑。

身後則傳來了怪異的聲響,陸清酒扭頭看去,才發現那黑傘竟是像輪子似得朝著他滾了過來,那些眼球的神經黏在黑傘的內部,隨著黑傘的滾動也形成了一個圓。

「白月狐,白月狐!救命啊,救命!」在求生欲面前,陸清酒沖的比兔子還快,萬幸的是他們家的地離家很近,陸清酒百米衝刺到了家門口,喘著粗氣衝進了院子中,看見白月狐後懸著的心才瞬間放下了。

「怎麼了?」白月狐見陸清酒這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開口詢問。

「我在路邊看到了一把傘——」陸清酒艱難道,「傘裡面全是眼球,還朝著我追了過來。」

白月狐道:「眼球?」他思量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蹙眉,「在哪兒?」

陸清酒:「就在外面。」

白月狐起身走到門口,卻什麼都沒有看到,空蕩蕩的鄉間小路上並沒有陸清酒口中的黑傘和眼球。

陸清酒站在白月狐身後,支了個腦袋:「怎麼不見了?」

白月狐扭頭看了陸清酒一眼:「要去看看嗎?」

陸清酒:「去……看看吧,我剛摘的菜還在路上呢。」

白月狐抬步走出了院子,只是讓陸清酒不解的是,那個剛才追著他跑的黑傘這會兒不見了蹤影,連帶著他丟在路邊的菜籃子一起消失了。

「沒了。」陸清酒道,「那是什麼東西啊?」

白月狐搖搖頭:「不知道。」

陸清酒:「他追我幹嘛?」

白月狐歎息:「追你總不會是什麼好事。」

也是啊,看那傘恐怖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好事,雖然現在傘沒了,但陸清酒還是心有餘悸。

白月狐道:「你回院子裡吧,我來摘菜,都需要什麼?」

陸清酒道:「我還是和你一起回去吧。」別回去的路上又看見那玩意兒了。

重新把要的菜摘了一遍,兩人往回走,陸清酒一直注意著周圍,但顯然那東西並不想和白月狐見面,直到進入院子,陸清酒都沒有再看見那東西。

「這幾天別出門了。」到家後,白月狐囑咐陸清酒。

陸清酒點點頭,算是應下了白月狐的叮囑,他可沒有白月狐那麼強大的戰鬥力,要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跑是唯一能活下來的方式。

下午,尹尋也聽到了陸清酒遇到的事,他也有點擔心,但還是開口安慰陸清酒,說有白月狐在,肯定沒問題的。

陸清酒笑道:「我知道,我只是好奇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裡面的眼球又是什麼。」

尹尋道:「反正肯定不好吃。」

白月狐聞言,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下午閒著沒事做,陸清酒便把之前帶回來的南瓜給蒸了,又將冬天醃製的鹹鴨蛋拿了出來,打算做南瓜蛋黃酥。尹尋在旁邊幫忙揉面,把南瓜和麵粉揉在一起。酥皮的做法比較複雜,面皮的折疊次數和火候都是關鍵,陸清酒是第一次做,做出來的皮稍微厚了點,不過好在足夠酥。一口下去蛋黃裡面的油脂便溢了出來,配著甜味的豆沙,味道鮮鹹誘人。

尹尋和白月狐對於小點心向來都很有熱情,三人吃著甜美的食物,很快就忘記了早晨的不愉快。

陸清酒本來計劃明天去鎮上買點檸檬和百香果做檸檬雞爪,但因為剛才的事不得不拖延了下來,他把這事兒和白月狐說了一下,白月狐想了想,便說他去鎮上一趟幫陸清酒買,陸清酒待在家裡就行。

陸清酒對白月狐還是很放心的,看著他上了小貨車後,才回到了院子裡。

尹尋剛吃了好幾個蛋黃酥,這會兒坐在院子裡休息,陸清酒抬頭看了眼天空,發現早晨還陽光燦爛的天空這會兒蓋滿了黑色的烏雲,看起來似乎是要下雨了。

春雨貴如油,這是一場眾人期盼了許久的大雨。

陸清酒把院子裡曬著的東西收了起來,趁著春天天氣好,他買了一些豇豆海帶之類的東西,打算曬乾之後儲存起來,這些東西只要保存的好,可以放很久,冬天的時候拿來燉湯也是很好的材料。

這季節蜜桔也成熟了,陸清酒買了一些在家裡吃,吃完之後果皮也曬乾了,可以用來做陳皮。陳皮既可以泡水,也能用來當香料,在食物裡面放一點,可以去除大部分腥味和油膩。

陸清酒差不多把東西收好,天上的雨就下來了。

和夏天的激烈的雨水不同,春雨潤如柔絲,連聲音也是溫柔的,緩緩的落在地面上,帶出沙沙的響聲。

空氣裡開始瀰漫泥土的氣息,陸清酒和尹尋坐在家裡,聊著天看外面的雨。

「白月狐是不是沒帶傘啊?」陸清酒想起了什麼。

「他不是不用打傘嗎?」尹尋說。

「不行啊。」陸清酒道,「他在鎮子上買東西,總不能像之前那樣把雨水隔開吧。」這要是被人類看見了,那白月狐怕不是得被圍觀。

「哎,也是。」尹尋倒是沒有想到這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過這雨小,淋了也沒什麼關係。」

陸清酒沒說話,只是起身去浴室拿了條乾毛巾,放在桌子上,想著白月狐回來了,就直接給他擦頭髮。

雨漸漸的有些大了,乾燥的土地變成了濕潤的顏色,低窪之處,形成了一個個水窪。陸清酒突然想起了什麼:「哎,後院裡的蜂巢是不是忘記蓋油布了?」之前為了清理,他把蜂巢上面的油布取下來洗乾淨,結果忘了掛回去,這會兒下雨了,木質的蜂巢很容易淋濕的。

「我去吧。」尹尋道,「油布在廚房嗎?」

「嗯。」陸清酒道,「順便抽一格蜂蜜出來吧,明天做蛋糕用。」

尹尋點點頭,順手摸了把傘就出去了。陸清酒還在想有沒有什麼別的東西忘記收回來,卻聽到後院傳來了尹尋一聲淒慘的尖叫。

陸清酒心中一驚,口中叫道:「尹尋!」他甚至來不及打傘,直接往後院沖,衝過去的時候隨手拿起了放在牆角的木棍作為防身的武器。

「啊啊啊——」尹尋還在淒慘的大叫。

陸清酒到了後院看到尹尋後,口中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尹尋的腦袋竟是被一把黑色的傘給裹住了,那把傘彷彿有生命似得,將尹尋的腦袋完全裹在了裡面,無論尹尋怎麼掙扎都無法從中掙脫出來。

陸清酒放下木棍,開始幫著尹尋撕扯黑傘,但無論怎麼用力,那黑傘都牢牢黏在尹尋的腦袋上,尹尋開始掙扎的很厲害,後來動作幅度漸漸變小,似乎是沒了力氣。

陸清酒急的人都要瘋了,他衝到廚房拿了剪刀,卻發現這傘的材質根本沒辦法用剪刀戳破。

「尹尋,尹尋,你堅持一下,我馬上給白月狐打電話,你再堅持一下。」陸清酒滿臉都是水,也不知是雨還是急出來的汗。

「等等。」尹尋悶悶的聲音從傘裡面傳了出來,「我發現這東西好像對我也沒啥影響啊。」

陸清酒:「……哈?」

尹尋道:「除了看不見了。」他條件反射的想要撓撓頭,卻摸到了黑傘的表面,「反正我也不用呼吸,這麼裹著好像沒啥事吧。」

陸清酒:「……真的沒事?」

尹尋從地上站起來:「真沒啥事。」

陸清酒:「可是你不是看不見了嗎?」

尹尋:「我好歹是山神耶,其實只要想,不用眼睛也能看到的,只是這能力我平時不太喜歡開,畢竟總是會看到點不該看的東西。」

陸清酒:「那有什麼其他的感覺嗎?」

尹尋:「……感覺?沒啥感覺啊。」不痛不癢的。

陸清酒深吸一口氣:「那你他娘的叫的像只被殺了的雞幹嘛?」

尹尋訕訕:「這不是被嚇到了嗎。」他又理直氣壯了起來,「你要是突然被這麼個東西抱住腦袋,你不叫啊?」

陸清酒心想我也沒什麼叫的機會,反正最多兩分鐘人就被憋死了。

尹尋道:「那現在咋辦啊?就讓它在我腦袋上嗎?」

陸清酒歎氣:「湊合一下吧,等白月狐回來了,讓他給你取了。」

尹尋道:「那行,這還下雨呢,你先進去吧,我把油布糊上就來。」

陸清酒道:「不了,我們還是一起進去吧。」他這個心臟真的是不能再受刺激了。

尹尋動作利落的蓋好了油布,證明他的確是看得到,弄好蜂巢後才和陸清酒一起進了屋子。陸清酒拿起毛巾抹了一把臉,又看了腦袋已經變成了傘的尹尋一眼。

尹尋:「你看我幹嘛?這傘好看嗎?」

陸清酒:「……」朋友,你的重點為什麼總是這麼清奇。

白月狐買完東西,一進家門表情就凝固了,他看了看陸清酒,又看了看陸清酒旁邊腦袋上套著把傘的人。

陸清酒似乎知道白月狐在想什麼,做了個介紹:「這是尹尋。」

白月狐:「……這什麼造型?腦子進水了要打傘?」

陸清酒:「……」

尹尋:「……」

白月狐,你真是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