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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啦

此時的尹尋終於明白, 從頭到尾,他和陸清酒說的就不是同一件事。看著白月狐那神色不明的表情,尹尋簡直想當場把陸清酒丟在這裡自己開溜。陸清酒卻還不明白為什麼尹尋的表情如此痛苦,他還在問:「你說什麼?什麼表白?誰要表白?」

尹尋痛苦的捂臉, 一臉不忍直視。

白月狐在旁邊靜靜的坐著看著二人互動,眼神落在陸清酒身上時, 黑眸微微閃了閃。

尹尋不肯再說話,陸清酒以為他是例常抽風, 便沒有再理會他,而是扭頭看向白月狐, 他想早點把尾巴的事情解決了,弄清楚白月狐的尾巴為什麼會掉。到底是真的如蘇焰所說白月狐的壽元將盡,還是有別的原因。

「月狐, 蘇焰的話是真的嗎?」陸清酒問,「他說只有壽元將盡的狐狸,尾巴才會掉下來。」

白月狐沉默片刻,道:「一般狐狸是這樣的。」

陸清酒:「啊?」

白月狐道:「但是我是特殊的狐狸。」

陸清酒:「……」

白月狐說:「所以不用擔心我會死。」

陸清酒聽完這話心中的確是安心了不少,他說:「真的?」

白月狐點點頭。

陸清酒說:「那就太好了。」他笑了起來,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 「我都差點以為這尾巴不是你的了呢。」

白月狐:「……」

尹尋:「……」

陸清酒說出這話後, 白月狐面無表情看了尹尋一眼, 尹尋強顏歡笑, 那笑容簡直比哭還慘, 陸清酒也跟著白月狐瞅了眼尹尋:「尹尋, 白月狐不用死了,你哭什麼?」

尹尋心裡想的是白月狐當然不會死了,死的明明就是自己,當然他沒敢說,只是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哈哈、哈哈,我當然是為白月狐感到高興啦!」

陸清酒哦了一聲,最後對這件事總結陳辭:「所以白月狐其實是只特殊的狐狸,丟掉尾巴也沒問題是吧?」

尹尋痛苦的點頭,白月狐淡淡的嗯了聲。

「那你們玩,我先去廚房做飯了。」陸清酒站起來,乾淨利落的結束了這個話題,轉身去了廚房。

尹尋本來也想去,白月狐卻朝著他遞了個眼神示意他留下,尹尋雖然害怕,但只能一邊在內心嚶嚶嚶一邊膽顫心驚的坐在了凳子上。

陸清酒的背影消失在客廳裡,留下白月狐和尹尋兩人四目相對。

「你自己清楚該怎麼說吧?」白月狐開口。

「清楚清楚。」尹尋堅定道,「白大哥,我絕對不會暴露你的!」——你看你這次身份危機,還不是因為遇到了一條假冒偽劣質量不過關的狐狸尾巴!

白月狐道:「嗯,去吧。」

尹尋站起來趕緊竄進了廚房,不敢再和白月狐多待一分鐘。

廚房裡的陸清酒正在低著頭摘菜,聽見尹尋的腳步聲也沒回頭,尹尋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陸清酒身後,正打算問他自己要做點什麼,便聽見低著腦袋的陸清酒非常平靜的問了句:「白月狐到底是什麼?」

尹尋:「……」

陸清酒繼續道:「不是狐狸吧?」他沒有見過白月狐的原型,所以也無從判別,只是不明白為什麼白月狐總是要隱瞞自己的身份,難道他的原身非常特殊?

尹尋因為陸清酒這話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甚至能感覺到白月狐的眼神穿過了牆壁,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只要一個回答不好,恐怕今天這頓午飯就是他的上路飯了。

尹尋,一個無助可憐又弱小的山神,在強大力量的脅迫下,最後還是背叛了自己的好友,出賣了本來就沒剩多少的良心,他說:「白月狐是狐狸啊。」

陸清酒扭頭看了尹尋一眼。

尹尋故作坦然:「你看我做什麼?」

陸清酒:「唔……雖然說好奇不是好事,但我的確是挺好奇的。」

尹尋:「……」

陸清酒說:「算了,不聊這個了。」他感覺白月狐的確不是狐狸,只是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白月狐對他的真身如此忌諱,就好像如果讓人知道了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不過既然白月狐這般不願意坦白,他乾脆也懶得問了,只要知道白月狐性命無憂就好,而且現在尾巴和白月狐的身體分了家,那他豈不是可以每天一個人抱著尾巴美滋滋的睡,還不用和白月狐擠一張床了。這麼想想,陸清酒甚至有點想笑。

尹尋見陸清酒神色不明,以為他是不高興了,在旁邊苦口婆心:「酒兒啊,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幸福多了!」

陸清酒:「不是昆蟲和爬行類吧?」

尹尋小幅度的搖頭:「當然不是,是狐狸,是狐狸。」

陸清酒:「為什麼是狐狸?」

尹尋道:「誰會不喜歡一隻毛茸茸軟乎乎的大狐狸呢。」特別是喜歡看顏值的人類。

陸清酒居然覺得這話還挺有道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當初他在看到白月狐那毛茸茸的大尾巴時,內心的確是非常的快樂甚至是有點激動的。那九條毛茸茸的尾巴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陸清酒道:「好吧,中午吃青椒炒蛋好了。」

尹尋:「……」你話題轉的有點快啊。

白月狐本來以為陸清酒還會繼續懷疑自己的身份,可誰知自此之後陸清酒對此絕口不提,彷彿根本沒有發現什麼。但有個事情卻讓白月狐變得有些不滿起來,就是陸清酒對尾巴的態度比對他溫柔多了……

晚上睡覺陸清酒也是抱著大尾巴幸福的縮進被窩裡,用臉蹭啊蹭,蹭著蹭著就睡著了。

白月狐失去自己的尾巴後同時失去了和陸清酒一起睡炕的權力,被勸到了旁邊的客房——反正他也不怕冷。

就這麼過了幾天,陸清酒還在尾巴的溫柔鄉里不能自拔,卻不知道某天他尚在熟睡之中的時候,白月狐走到了他的屋子裡,盯著沉睡中的陸清酒神色不明。

第二天早晨,陸清酒從空蕩蕩的被窩裡醒來,感覺自己的身邊好像少了什麼,伸手一摸,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尾巴……哦不對,是白月狐的尾巴不見了。

「月狐月狐。」還穿著睡衣和拖鞋,失去了大尾巴的陸清酒衝到了白月狐的房間裡,叫道,「大事不好了!」

白月狐說:「怎麼?」

「你的尾巴不見了!」陸清酒道,「昨天晚上我明明抱著你尾巴睡覺的,可是今天早晨一起來卻發現你的尾巴沒了!」

白月狐:「沒了?」

「真的沒了。」陸清酒焦急道,「我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看到呢。」

「別擔心。」白月狐如此安慰陸清酒,「等到來年春天,我就又有新尾巴了。」

陸清酒:「……哈?」

白月狐:「再等等吧。」

陸清酒瞪大了眼睛,從白月狐的語氣裡,他發現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還能再長出來啊?」

白月狐:「當然。」

陸清酒簡直驚呆了,他第一次還聽到狐狸尾巴掉了還能長出來的,難道白月狐的真身不是狐狸而是只大壁虎?可是尹尋不是說了白月狐不是爬行類動物麼……

失去尾巴的陸清酒簡直像是失去了靈魂,而且最慘的是小狐狸也被蘇焰給拎走了,就在一個短暫的冬天裡,他失去了最寶貴的兩件撫慰心靈的寶物。

陸清酒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那天中午,白月狐和尹尋少有的吃了泡麵。

尹尋盯著自己面前的泡麵盒子,拿著叉子嗦了一口,幽幽道:「你怎麼得罪他了?」

白月狐:「……」

尹尋說:「酒兒心情不好,咱們得吃泡麵啊。」

白月狐略作猶豫:「我把尾巴收回來了,告訴他春天才會再出現。」

尹尋:「為啥啊?」

白月狐理不直氣也壯:「他天天抱著尾巴。」

尹尋驚呆了:「他不抱著尾巴難道抱著你嗎?」

白月狐:「我不介意。」

尹尋:「……」可是陸清酒介意啊!當然,他沒敢說,只是喝了口湯讓自己冷靜一點,免得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來,他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再搞兩個耳朵出來,讓陸清酒摸一摸,解解饞,你知道的,他很喜歡毛茸茸的東西……」

白月狐蹙眉。

尹尋道:「不然他做飯都容易走神切到手的!」

這句話最終觸動了白月狐,他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尹尋的提議。

於是當天晚上,消沉了一天的陸清酒看見白月狐突然在自己面前神色凝重的坐下。陸清酒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正打算問出什麼事了,便聽白月狐道了句:「沒有尾巴耳朵湊合吧。」——反正耳朵是不可能掉的。

他話語落下,腦袋上便冒出兩個毛絨絨的耳朵,那兩個耳朵白生生,軟乎乎,還輕輕的抖了一抖,把陸清酒直接看呆了,他道:「我、我可以摸一下嗎?」

白月狐:「可以。」

他剛說完,陸清酒就伸出手,一左一右,牢牢的抓住了兩隻耳朵,那耳朵是溫熱的,被捏在手裡又軟又暖,像兩個暖手寶。

「好……好軟啊。」陸清酒道,「白月狐你太可愛了吧。」管白月狐到底是個什麼物種,只要他能長耳朵長尾巴,他就是他心目中最美麗的狐狸精。陸清酒的想法要是讓尹尋知道了,估計尹尋得恨恨的罵一聲陸清酒這個膚淺的人類。

白月狐坦然的接受了陸清酒的誇獎,道:「睡吧。」

陸清酒幸福的點點頭。

終於,在尹尋的提點下,白月狐成功的回到了陸清酒的被窩裡,雖然付出的代價是要露出自己的耳朵給陸清酒捏,但這算是什麼代價呢,白月狐壓根無所謂。

就這麼打打鬧鬧的,今年年關快到了。

這是陸清酒回來之後,在這裡過的第一個年,他自然是想要好好慶祝一番。白月狐和尹尋都對此表示十分贊同,白月狐說自己能帶很多新鮮的食材回來,尹尋則表示自己可以在廚房幫陸清酒打下手。

在過年之前,陸清酒還接到了個蘇焰的電話,電話裡蘇焰問陸清酒蘇息毛裡面的那個女人是什麼東西。

陸清酒想了幾秒鐘,才想起來蘇息的圍脖裡還藏著個小小的雨師妾……事實上,要不是蘇焰詢問,他已經完全把這事兒給忘乾淨了。

「蘇息他媽還以為蘇息長跳蚤了呢。」蘇焰說「結果洗澡的時候從身上扒下來個小人兒。」

陸清酒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明天就叫白月狐把她接回來。」仔細想來,他們把人家雨師妾的墳都給刨了,還這麼粗糙的對待她,是有點不對。

「不用麻煩白月狐了。」蘇焰卻是道,「等年過了,我就把她連帶著蘇息一起給你送回來。」

陸清酒:「唔……也行吧。」

「陸先生,提前祝你新年快樂了。」蘇焰道。

「謝謝,你也新年快樂。」陸清酒笑了起來。

因為秋天有過了秋日祭,再加上冬天惡劣的氣候環境,所以水府村的春味並不濃。不過這不能阻止陸清酒過年的熱情,他早就在入冬之前準備好了過年要用的,甚至還買了幾個火紅色的燈籠和窗花貼紙,高高興興的把家裡佈置的喜氣洋洋。

白月狐出去一趟,帶回來了不少新鮮的蔬菜和肉,大部分都是他從山裡抓來的珍奇異獸,有些蔬菜則是他直接去市裡面買來的。

只是可惜了家裡的電視沒有信號,少了最有代表意義的春晚,不過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頓暖呼呼的年夜飯,也足夠了。

陸清酒擬好了年夜飯的菜單,佈置了一桌子的好菜。他做了魚,燉了雞,炒了很多菜,甚至還自己用芝麻餡捏了一大碗圓滾滾的糯米圓子。餃子自然也是要吃的,不過陸清酒也沒有煮太多,只是一人煮了一碗意思一下。

過年當天,天氣還不錯,至少沒有下雪,陸清酒在院子裡放了一掛鞭炮。辟里啪啦的聲音格外熱鬧,這是村子裡的習俗,再窮的人家在春節這天都要放一串鞭炮,表示趕走去年的不痛快,迎接新的,美好的一年。

紅色的鞭炮紙屑落在了白色的雪地上,如同凋零的紅梅,看起來格外漂亮。

「要不要放點煙花?」陸清酒問。

「你買了?」尹尋有些好奇,自爺爺奶奶過世之後,他已經許久沒有過過熱鬧的春節了。這個對於中國人來說非常重要的節日,於他而言卻無比的普通,和平日別無二致。

「買了。」陸清酒笑道,「讓白月狐去市裡的時候順便買回來的。」這邊地方偏,還沒有禁止煙花爆竹,所以順帶讓白月狐買了些回來,他想讓家裡這個年過的熱鬧一些。

「吃完飯再放吧。」尹尋說,「不然菜都冷了。」

「也行。」陸清酒道,「走吧,月狐,吃飯去了。」

三人兩豬回了屋子,開始享用美味的年夜大餐。桌上十幾個好菜,完全足夠他們三人吃飽喝醉,陸清酒還拿出了自家釀的葡萄酒,一人倒上了一杯。

屋子裡暖洋洋的,伴隨著笑聲交談聲,還有響起的鐘聲,新的一年就這麼來了。

待吃的差不多了,三人便又回到了院子裡,一人手裡拿了把煙火。這些煙火形態各異,被一團火焰點燃,綻放出絢麗的光芒。

尹尋高興的像個小孩,在雪地裡跑來跑去滿面笑容,白月狐站在他的身後,黑色的眸子裡印著美麗的光,陸清酒大聲道:「大家新年快樂啊!」他說著,從兜裡掏出了四個包的整整齊齊的紅包,給尹尋白月狐小花小黑一人一個。

「你還給我紅包啊,這合適嗎?」尹尋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還是很誠實,把紅包往自己的兜裡一塞,露出嘴角那枚可愛的虎牙,「謝了啊,爸。」

陸清酒:「哎,乖兒子。」他說完這話,把目光移到了白月狐身上。

白月狐捏著紅包瞅了陸清酒一眼,陸清酒奇跡般的明白了他眼神的含義,忍不住笑了起來:「收下吧,你不用叫我爸爸。」

白月狐這才默默的把紅包收了起來。

誰能想到呢,這家裡最有錢的居然是陸清酒這個普通人。

春節之後,再過個十幾天,這個難熬的冬日便要結束了,積雪融化,萬物復甦。新的東西,總是充滿了希望,讓人忍不住期待即將到來的新的一年。

陸清酒還有很多計劃,他打算明年養一窩蜜蜂專門用來供家裡食用的蜂蜜,還打算在院子周圍種些果樹,等再過幾年,一到秋天,院子裡的果樹便會掛滿紅彤彤黃澄澄的果子,看起來肯定很美。

夜漸漸深了,尹尋和陸清酒告別回家去了。陸清酒守完夜後也有點睏,便讓白月狐明天再收拾桌子,先把炕燒好好去睡覺。

暖烘烘的被窩帶著怡人的溫度,陸清酒捏著白月狐的耳朵,和他在被窩裡聊著天:「這麼捏你你不會癢嗎?」

「不會。」白月狐說,「沒感覺。」

陸清酒聞言沉默片刻,又問:「春天的時候尾巴會長回來吧?」

白月狐點點頭。

陸清酒這才放心了,他半張臉都縮在被褥裡,就露出一雙昏昏欲睡的眼睛,看上去似乎快要睡著了,他道:「那就好……尾巴不見了……真是嚇我一跳……」

白月狐躺在陸清酒的旁邊,微微側眸,就能看到陸清酒的臉。

陸清酒是個讓人覺得很舒服的人,溫暖但不熾熱,讓人想要靠近,並且靠近之後也不會被灼燒。

白月狐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類。

他經過了漫長的歲月,卻依舊沒有成功的融入人類的世界。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願。

這種事情費心費力還不討好,白月狐懶得去做。

和他一樣這麼想的,還有很多神明和大妖。人類追求的很多東西,他們都無法理解,他唯一感興趣的就是人類的吃食,只是這些食物之中有時候會夾雜很多別的東西,讓人登時沒了胃口。

但陸清酒做的東西卻很純粹,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對白月狐做出任何的要求,更未曾挾恩圖報。白月狐遇到過的一些人在知道他不是人類後,態度都會發生一些轉變,有的更加親暱,只是這種親暱中帶著討好,有的變得冷漠,開始恐懼和逃離。

唯有陸清酒,卻依舊將他當做一個普通的房客。

身邊的人已經睡了,卻還是不肯松下手裡毛茸茸的耳朵,白月狐略微有些無奈,但最終還是沒有將陸清酒的手撥開,就這麼由著他去了。

新年伊始,總該有些新氣象。

陸清酒早晨起來,給他們一個人煮了四個圓滾滾的湯圓。這湯圓和平時吃的不太一樣,一個就有半個拳頭那麼大,裡面包的是黑乎乎的芝麻餡,一口咬下去,又甜又糯。

四個湯圓是陸清酒小時候姥姥和他說過的習俗,意味著新年的四季圓圓滿滿,順順利利一滾就過。

吃完湯圓,陸清酒還給他們一人下了碗餃子,餃子裡面豬肉白菜和豬肉酸菜的都有,白菜的味道要淡一點,但是更加鮮美,豬肉酸菜的非常開胃,連陸清酒都能一口吃二十多個。

吃完飯,陸清酒便打算去掃墓了。今天是大年初一,祭祖的時候,陸清酒雖然不是很講究這些,但也想去給家裡的墳打掃一下。

尹尋本來也想跟著去的,陸清酒還是拒絕了,表示自己想要一個人去。尹尋看著陸清酒欲言又止,但見陸清酒態度堅決,便只能同意。

好在今天天氣不錯,沒有下雪,雖然山路難走,但墓地就在村子附近,也不用擔心會太麻煩。

陸清酒背著個包,包裡放了給姥姥準備的紙錢香燭,就這麼出發了。

順著村子裡的小路一直往前,很快就離開了水府村,這一路上陸清酒都沒在村子裡看見什麼人,不過話說回來,自從入冬之後,整個水府村都好像進入了冬眠狀態,大家都不出門了。不過想來也是正常的,這大冬天出來也沒什麼事做,還不如在自家的院子裡活動。

因為下雪,墓地幾乎都已經全部被蓋住了,陸清酒只能憑借記憶,尋找姥姥的墓碑。好在他運氣不錯,很快就找到了墓碑所在之處。他先將上面的積雪收拾乾淨,然後再在下面點上了香燭,又燒了一些紙錢。

「姥姥,你給了我什麼東西呢。」陸清酒邊燒紙邊對著墓碑道,「有個叫玄玉的和尚來家裡了,他說他認識你,是你以前的朋友嗎?」

石碑上的姥姥自然不會說話,在黑白照片中重回青春的她,眼神中依舊帶著溫柔的笑意,正如陸清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