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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祭

地窖打掃乾淨之後, 陸清酒又在上面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油紙以便在儲存白菜的時候把白菜和地面隔開。那個木盒他則帶出了地窖,用濕抹布認認真真的清理了一遍,抹去了上面的浮灰和髒污。

之前在地窖裡面看不太清楚,拿出來清理乾淨後, 陸清酒才注意到這木盒是烏黑色的,上面沒有任何的花紋,只是一個光滑的盒子,不過盒子表面木頭的紋理倒是非常的漂亮, 用手觸摸感覺很舒服。

盒子的最前面,掛著一把小巧的黑色文字鎖。文字鎖是古代的一種鎖具, 和密碼鎖有些類似, 只是文字代替了密碼的存在,這個文字鎖上面需要的文字是三個,按理說應該很好試出來, 但是陸清酒抱著盒子試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性,都沒能試出來。

難道是盒子放的太久鎖出問題了?陸清酒想著那找個時間把鎖給砸了吧, 便隨手把木盒放到了一旁。

再說自從陸清酒說要做糖炒栗子之後, 尹尋就天天念叨著要去找細沙,今天晚上的時候他不知道從哪裡真的找來了一袋子細沙, 鬧著要吃傳說中的糖炒栗子。

陸清酒笑道:「先把沙子洗一洗, 等晾乾之後就能炒了。」

「行啊。」尹尋擼起袖管,自告奮勇的跑去清洗細沙去了。

只是把沙子放進水裡後, 洗了兩盆都沒洗出什麼髒東西, 這白白的細沙似乎乾淨的很, 一點髒污也沒有。陸清酒雖然好奇,但也沒去問尹尋哪裡刨來的沙子,尹尋好歹是個山神,找點沙子應該還是挺容易的吧。

把沙子洗好之後放在乾淨的塑料紙上晾在院子裡,等沙子曬乾就能炒板栗了。

今天做的事情特別多,陸清酒忙了一天,也有些累了,把沙子弄好之後早早的上了床,上床前看到了放在自己床頭櫃的那個木盒,想著要是有空明天早晨就把木盒打開看看。

然而讓陸清酒沒有想到的是,當他第二天早晨做完早飯,拿著鉗子想要夾斷木盒的鎖頭時,卻發現了一件讓他有些震驚的事——鎖頭上面的文字,發生了變化。

上面的字似乎完全換成了新的文字,因為昨天陸清酒試了很久,所以幾乎已經完全記得文字鎖上的文字,可現在,這些文字竟是變成了另外幾個完全陌生的文字,陸清酒確定這些字自己從未見過。

怎麼會這樣?陸清酒盯著文字鎖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這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想了想,拿起鉗子對著文字鎖用力一剪,然而那看起來本該十分脆弱的文字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在陸清酒用盡全力後連個淺淡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陸清酒又試了幾次,文字鎖都堅固如初,反倒是鐵製的鉗子被文字鎖卡出了一個小小的凹痕。

如果陸清酒是個普通人,他或許會覺得非常奇怪,但他家裡已經有了這麼多奇怪的生物,似乎多這麼一個打不開的盒子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拿文字鎖沒了辦法的陸清酒抱著盒子去找了院子裡的白月狐,問他這盒子是不是有什麼特殊之處。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灑落在院子裡,讓人覺得懶洋洋的。

白月狐就在院子裡曬太陽,他懶吞吞的接過盒子看了眼,問道:「你哪裡找到的?」

「我家地窖裡。」陸清酒如實回答。

白月狐凝視著那木盒,神情變得有些認真,陸清酒很少看到他這麼嚴肅的表情,他莫名的也緊張了起來,舔舔嘴唇道:「怎麼,這個木盒很特別嗎?」

白月狐道:「的確是有些特別。」他用手撫摸了一下文字鎖,「這種文字鎖,只有在特定的時間才能打開。」

陸清酒說:「嗯?」

白月狐道:「上面雖然只需要三個文字,但事實上這些文字每天都在變化,只有到了特定的某一天,才會顯露出特定的文字。」他眨眨眼睛,「這是誰留下的?」

陸清酒道:「我在地窖裡發現的……應該,是我的姥姥吧。」

「哦。」白月狐說,「那這或許是你姥姥給你留下的禮物。」他說著,把木盒還給了陸清酒。

陸清酒抱著木盒,有些迷惑:「可是,這木盒應該不是人類的東西吧,難道,我姥姥認識非人類。」

白月狐對此態度倒是顯得很平淡,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也是。」陸清酒同意了白月狐的觀點,他道,「可是我不知道盒子的密碼,也不知道打開的時間,有什麼法子可以強行打開嗎?」

白月狐竟是搖了搖頭:「這盒子和鎖的材質都非常特殊,不是人類世界的東西,如果想要強行打開,盒子裡的東西可能會被損毀。」

陸清酒聞言只能作罷。

白月狐見他有些失落,安慰道:「你可以每天早晨起來看一看盒子,既然這東西是你姥姥特意給你留下的,那她定然會給你留一些線索,她不想讓你打開,或許,只是還不到時候。」

陸清酒道:「只能這樣了。」他笑著對白月狐道了謝,卻獨自抱著盒子回了臥室。

陸清酒一家血脈單薄,幾乎沒有什麼親戚,他除了父母,便只有姥姥。姥姥將他養到了八歲,父母才將他接回了城裡,可以說,陸清酒幼年的記憶,都是關於姥姥的。

他的姥姥高高瘦瘦,可以看得出年輕時的她定然是個美人,她不太愛說話,但她即便不說,陸清酒也能從她的眼神中感到她對他的愛。

父母突然去世後,姥姥白髮人送黑髮人,一夜間蒼老了許多。陸清酒那時還未完成學業,他本想將姥姥接到身邊,但無論怎麼說姥姥都不同意,最後這事只能作罷。

這大概是陸清酒做過的最後悔的一個決定了,要是當時他回到水府村陪著姥姥,老人或許不會走的那麼早。

陸清酒放下盒子,眼神落在了文字鎖上面,他不知道姥姥的秘密到底是什麼,但他知道,無論姥姥做什麼都是不會害他的。

既然她沒有給他留下打開的密碼,或許就像白月狐說的那樣……還不到時候。

陸清酒整理了一下心情,決定像白月狐說的那樣,每天早晨嘗試一遍密碼鎖,他覺得自己總有天能試出密碼,知道這盒子裡到底是什麼。

把盒子放下後,陸清酒又去忙別的事了,先是把曬乾的沙子放在了鐵鍋裡,然後粗略的翻炒一下,再把栗子放進熱砂之後,緩慢的滾動。這些栗子全是開好口的,這樣方便入味,把栗子炒的差不多之後,再往裡面加上大量的白糖,並且開始迅速的翻炒,避免糖漿黏在鍋底,炒的差不多後,放在鍋裡涼一會兒,就能起鍋了。

不得不說,糖炒栗子真是個體力活,陸清酒炒了一鍋就搞得滿頭大汗,不過栗子散發出的濃郁香氣倒是讓屋子裡的人都聚集了過來,兩隻小豬和小狐狸蹲在陸清酒腳旁邊眼巴巴的看著,尹尋則站在門口支著腦袋流口水。

「差不多了。」陸清酒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讓尹尋進來分板栗。

尹尋直接衝到了鍋的面前,陸清酒還沒來得及招呼,就看見他伸手朝著鍋裡面的板栗抓了過去,手剛碰到板栗就被燙的嗷嗷直叫:「啊啊啊啊好燙啊!」

陸清酒:「……」

尹尋被燙了一下,收手之後壓根不管自己被燙出來的傷口,拿著鍋鏟就開始從細沙裡刨板栗。

陸清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這手不疼啊?」

「不是很疼。」尹尋說著話,手裡抓著一個板栗開始剝殼,剝完之後塞進了嘴裡,登時流出了感動的淚水,「太好吃了嗚嗚嗚,這板栗太好吃了。」栗子生的時候是脆的,炒熟了就變成了綿軟的口感,白糖為栗子增添了一份甜度,還有那股子和栗子味道融合在一起的焦糖香氣……

尹尋吃的淚流滿面。

陸清酒在旁邊都看傻了,也不知道尹尋這哭是因為手被燙疼了還是栗子太好吃了。

「太好吃了。」尹尋含糊道,「我宣佈,世界上最好吃的水果是板栗!」

陸清酒:「……吃吧,喜歡明天再給你炒點。」他又給小豬小狐狸都分了幾顆,還不忘掐了一小塊給躲在狐狸毛裡面眼巴巴的看著的雨師妾。

當然,家裡那個最大的吃貨白月狐自然也不會忘掉,陸清酒把板栗從沙子裡撈出來,然後幾人坐在院子裡啃。

他炒了足足七八斤的樣子,但顯然不夠吃,尹尋吃的肚子都鼓了起來,還不願意停手。白月狐這個肉食動物也對栗子挺感興趣的,雖然剝開確實有點麻煩,但剝掉殼和不剝殼的味道差別是挺大的……

吃掉了這幾斤栗子,晚飯差不多也就省了,陸清酒和尹尋說明天早晨要去趟鎮裡,他和老闆定了不少鴨蛋用來做鹹鴨蛋,還打算臘肉也一起做了。

尹尋點頭應聲,說那自己早點過來。

秋風瑟瑟,但也是收穫的季節,村子東頭的柿子樹上掛滿了黃澄澄的柿子,像一個個漂亮的黃色小燈籠,在枝頭隨著秋風搖擺。

秋天這種收穫的季節,村子裡也是一派繁榮的景象,走在外面,隨處可見提著糧食的村人,臉上全是收穫的喜悅。

今年風調雨順,沒有什麼異常天氣,看起來水府村收成很好。

陸清酒在村子裡轉了一圈消食,在他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隔壁的李叔卻來敲響了他家的門。

「李叔,什麼事啊?」陸清酒問。

「清酒啊,後天村裡要舉辦秋收祭。」李叔道,「你到時候別忘了來啊,就在村頭那個大壩子裡。」

陸清酒這才想起水府村還有這個傳統,點點頭道:「好的,我到時候一定來。」

李叔道:「好,我就是怕你忘了,來提醒你一聲。」

「謝謝李叔了。」陸清酒笑著感謝。

因為是靠著天吃飯,所以每年水府村在秋天的時候都會辦一個秋收祭,就是每家每戶都貢獻出一部分蔬菜或者糧食,讓村裡的婦人把這些糧食做成食物,在祭祀完後供大家食用。一來是給山神獻禮期盼來年的好收成,二是村裡人也互相聯絡一下感情。

陸清酒太久沒有回來,倒是完全把這茬事給忘了,尹尋也沒有提,估計是因為這秋收祭本來就是祭祀山神的,他自己要是去了豈不是很尷尬。

第二天,陸清酒在車上把秋收祭的事情給尹尋說了。

尹尋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道:「哦,秋收祭啊,你要去嗎?」

「應該要去吧。」陸清酒見尹尋似乎一點也不開心,問道,「怎麼,你不喜歡嗎?」

尹尋說:「不喜歡……」

陸清酒好奇了:「為啥?」

尹尋說:「因為他們祭祀山神的東西都是生的,自己吃的倒是熟的。」他還委屈上了,「而且每次我又不能以人類的身份去參加,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吃。」

陸清酒聽著尹尋的話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是覺得尹尋有點慘。

據尹尋說,秋收祭的時候他必須恢復自己山神的身份來接受村民們的祭祀,不過這樣一來他就不能以人類的身份參加了,次數一多,村裡的人還以為他是對村子有什麼意見,專門讓村長來和他談了一次,而尹尋則只能用自己害怕人多的地方這種尷尬的借口作為理由。

今年估計也不例外,只能陸清酒和白月狐去了。

陸清酒在鎮子上買了不少鴨蛋和肉,還把家裡缺的調料什麼的全都補充了一遍。回去之後便開始製作鹹鴨蛋,他本來計劃著這幾天趕緊把腐乳也做出來,不過因為秋收祭的緣故,看來要耽擱幾天了。

因為秋收祭,平日裡安靜的山村變得熱鬧了起來,小孩子們跟過節似得,手裡都比平時多了些好吃的零食。

陸清酒打算帶牛肉和一些蔬菜去秋收祭,今年是回到水府村的第一年,和村民打好關係也是有必要的。

白月狐對於這種多人的集會不太感興趣,表示自己就在家裡吃泡麵就行了。

陸清酒笑道:「吃什麼泡麵啊,我給你們蒸好了糯米排骨,到時間直接關了火就行了,別忘了給小狐狸也喂點啊。」

白月狐點點頭,說讓陸清酒早去早回。

陸清酒道了聲好,提著肉出門去了,今天尹尋一直不見蹤影,陸清酒猜測他應該已經是去當山神去了。

村頭的集會的大壩子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陸清酒提著肉走過去,剛到那裡就有村裡的大嬸和他熱情的打招呼,看見他手裡的牛肉之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陸清酒忙把肉遞給她,然後自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壩子的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木製檯子,檯子上面放著一尊用石頭雕成的山神像。當然,和所有的山神像一樣,都是一把山羊鬍模樣,慈眉善目,和尹尋那傻傻的樣子完全挨不上邊。

村子裡的婦人們把村民帶來的各種食品放到了木台前面,等到了正午時分,村長便領頭跪在山神像前面祭拜燒香,並且祈求山神保佑水府村來年風調雨順。

或許是因為水府村的位置比較偏僻,幾乎和現代社會隔離,才保留下了這種古老的祭祀方式。

陸清酒也看著山神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在看山神像的時候,那長著山羊鬍的山神衝著他笑了一下。可仔細看的時候,卻又發現那山神依舊保持著嚴肅的表情,雙眼看著前方的虛空。

祭拜完了山神後,村長便讓人把祭品撤下,拿到早就架好的灶台前製作成食物。

陸清酒作為一個外來人本該坐在比較邊緣的位置,但或許是他平日裡出手都比較大方和鄰居們關係不錯,卻是被李叔邀請到了比較靠裡面的桌子上。

菜做好後,一盤盤的端上了桌子,還冒著騰騰的熱氣。這些菜雖然味道一般,但是量卻很足,因為冬天的時候水府村天氣惡劣幾乎沒什麼人出門,所以這秋收祭倒頗有點春節的味道。

除了菜之外,便是男人們最喜歡的烈酒。酒也是自家釀造的白酒,喝在嘴裡跟燒刀子似得,但是足夠痛快,很受男人們的歡迎。在地勞作累了整整一年,放肆的喝上一頓,也是被允許的事。

陸清酒喝了一口酒,感覺這酒順著自己喉嚨往下滑,滑過之處全是火辣辣的疼痛感,直到到了胃裡時,才湧起一股熱流,先前的疼痛都變成了痛快。

「好酒。」陸清酒讚道。

「好喝吧。」李叔自豪道,「這是我家自己釀的,今天拿來招待大家,隨便喝,管夠!」

這酒度數很高,就算酒量好的人敞開了喝,恐怕也喝不了多少,陸清酒雖然名字裡帶了個酒字,但酒量實在是一般,一杯白酒下肚,臉頰上便騰起了一抹紅暈,眼神也變得濕漉漉的。

整個村子都熱鬧的不得了,聊天的聲音,划拳的聲音,有笑有鬧,讓陸清酒臉上也不由的帶上了燦爛的笑容。他已經許久沒有吃過這麼熱鬧的一頓飯了,偶爾這麼鬧一鬧,似乎也不錯。

聊著天,說話吃飯喝酒,不知不覺,陸清酒有些醉了。

他的腦袋開始發暈,意識還有些清醒,可卻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行動,就在他趴在桌子上想著自己該回家了的時候,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陸清酒的眼前。

白月狐來了。

他從村子那頭走來,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一番後,便注意到了角落裡趴在桌子上似乎已經不省人事的陸清酒。

人群依舊在吵鬧,喝醉了的醉漢們東倒西歪到處都是,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酒氣,讓人有些討厭。白月狐朝著陸清酒的方向走了過去,他看到了喝的有些迷糊的陸清酒。

陸清酒雖然酒量不好,但酒品不錯,喝醉了不吵不鬧,乖乖的趴在桌子上,一動也不動,直到白月狐輕輕的呼喚了他的名字,他才茫然的抬起頭,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白月狐。被酒精麻痺了的神經變得有些遲鈍,陸清酒觀察了一會兒,才認出眼前人的身份,他笑了起來,眼睛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嘴裡含糊的叫著:「月……月狐……」

白月狐沒應聲,就這麼看著陸清酒。

陸清酒說:「我……我好像喝醉啦。」他吸了吸鼻子,想要站起來,但四肢卻有些不聽使喚,於是帶著鼻音的聲音裡帶上了一份委屈,「怎麼……站不起來……」

白月狐伸出手,抓住了陸清酒的手臂,將他帶入了自己懷中。

陸清酒乖乖的由著白月狐的動作,但在靠進白月狐的懷中後,他卻嗅到了一股清淡的香氣,這香氣顯然是從白月狐的身上傳出的,這要是平日裡,陸清酒估計就裝作沒聞到,但喝多了的他顯然沒了那麼多的顧慮,只見他臭不要臉的揚起了頭,像條尋找骨頭的狗狗似得在白月狐的頸項和身上亂聞,邊聞還邊說:「哎,月狐,你哪裡好香啊……」

白月狐看著自己懷裡的人神色莫測。

陸清酒聞了一會兒,沒聞出所以然來,於是便乖乖的停下了動作,靠在白月狐的懷裡打瞌睡。

白月狐把陸清酒扶離人群之中,直接把他抱了起來,然後就這麼走回了家。

同樣是剛回家坐在院子裡吃糯米排骨的尹尋就這麼看著白月狐抱著醉的不省人事的陸清酒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看到這一幕,趕緊把嘴裡的骨頭吐掉,道:「回來啦,清酒喝醉了?」

白月狐點點頭。

「你把他放床上吧,我去給他煮點醒酒湯。」尹尋看著賴在白月狐懷裡的陸清酒,那是個膽顫心驚,陸清酒不知道白月狐到底是什麼,他可是清楚的很,要是讓這尊生氣了,別說陸清酒了,就連整個水府村都得遭殃。

白月狐道:「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來。」

尹尋聞言瞪大了眼睛,他還想說什麼,卻注意到了白月狐那冷淡的眼神,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全都給嚥了回去,他乾笑兩聲,撓了撓頭,壯著膽子道:「清酒喝多了,您別和他計較啊。」

白月狐淡淡道:「我還能吃了他不成?」

尹尋乾笑:「是啊,吃了以後就沒人做飯了。」他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便乖乖的離開了院子,雖然心中依舊有些擔心,但他也明白了白月狐肯定不會一口吞掉陸清酒,畢竟白月狐要吃人,根本不需要支開他,只要他樂意,完全能把他連著陸清酒全都給吃了,連骨頭都不用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