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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神明

雖然吳囂想要聽樹精說話的這個夢想實現了, 但卻莫名其妙的多了個樹族的伴侶,陸清酒心情十分複雜,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他再給吳囂打電話過去的時候, 吳囂已經平靜下來,問他還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陸清酒回答說目前沒有……他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後就提前問了白月狐這婚約是否可以解除, 白月狐的回答是樹族從來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結了婚約就別想離, 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於是陸清酒硬著頭皮把這個答案告訴了吳囂,吳囂聽完後絕望的表示:只能湊合著過了, 還能離咋地。

陸清酒想笑又覺得不合適,只能硬生生的忍住,還開口安慰了吳囂幾句, 說老樹其實性格不錯,多相處相處說不定就愛上了呢……

他和吳囂的恩怨以這樣的方式結束,陸清酒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合適,只能讓朱淼淼私下裡給吳囂遞了一個大紅包,來表達自己內心深處那隱約的歉意。

朱淼淼問他為什麼要遞紅包他也沒敢解釋,含糊不清的糊弄了過去。

拿到了紅包的吳囂問陸清酒這是什麼意思, 陸清酒說:「這不是你新婚……」

吳囂啪的一聲把電話給掛了, 這次陸清酒沒忍住, 在電話這頭低低的笑了出來。

八月份天氣熱的不得了, 曬得院子裡的雞仔們都不樂意動了, 經過半年的時間, 雞仔們已經長成半大的雞,只是這雞的模樣和其他的又有些差別,無論公的母的,羽毛顏色都十分艷麗,看起來很漂亮,只是味道不知道怎麼樣……陸清酒想著有時間可以讓白月狐宰一隻來試試。

小黑和小花則是一點都不見長,來的時候多大現在就多大,尹尋嫌棄他們是賠錢貨,天天吃了就睡還不胖。

聽到尹尋話的小花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尹尋這貨看見了還嚷嚷:「臥槽,陸清酒,你管管你家的豬啊,它居然給我白眼。」

陸清酒道:「你說人家壞話之前能不能先把腦袋從人家肚子上移開。」

尹尋強硬的拒絕:「不能。」

小花氣的差點沒給他一蹄子。

自從尹尋這貨發現小花的肚皮冰冰涼是消暑利器之後就開始整天抱著小花,有時候出去摘個菜都要把小花背在身上,小花掙扎幾次無果後便無奈放棄,徹底成為了尹尋的專屬冰袋。

陸清酒看他的表情,覺得要不是不能在尹尋面前說話,小花恐怕早就張嘴對著尹尋素質十八連了。

尹尋真該好好謝謝他那普通人的身份……

夏天,消暑的東西是斷斷不能少的,陸清酒熬了酸梅湯,放進冰箱裡凍著,每天下午睡覺起來都要喝上一杯。尹尋和白月狐對這種酸甜的飲品也很喜歡。每天裡最炎熱的時候,幾人都會在屋子裡吃點冰冷的東西消消暑。

小狐狸也喜歡吃冰品,只是陸清酒擔心它身體太弱,吃多了拉肚子,所以每次都會控制量。

這天他們三人正在屋子裡吃陸清酒新做的涼蝦,涼蝦是他們這邊獨有的甜品,使用糯米熬成的米漿通過漏勺滴在水裡形成一隻隻小蝦米形狀的米團,然後再在裡面放上濃稠的紅湯和酸甜的山楂,口感軟糯清涼,米香濃郁,很受家裡人的歡迎。陸清酒吃著覺得有點少糖,正打算去廚房裡加一勺紅湯,便聽見院子裡傳來咚咚咚的聲音——有人在敲門。

「哪位?」陸清酒遠遠的問道。

下午三點,正是一天裡面最熱的時候,陽光亮的刺目,整個世界都好像被籠罩在一個巨大又火熱的蒸籠裡,人出去不到一分鐘,回來準是滿頭大汗。這要是平時聽見敲門的聲音,陸清酒估計問都不問就會去把門給開了,但今天實在是太熱,他們三個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顯然都不太想動。

「白月狐,白月狐!」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叫著白月狐的名字,咚咚咚的用力敲著本來就不堅固的木門,「我他娘的要熱死了,你快來給我開開門!!」

原來是找白月狐的,陸清酒和尹尋都鬆了口氣,把目光移到白月狐身上,既然不是找他們的,那他們也不用頂著炎熱離開空調房去開門了。

誰知道白月狐眼皮抬了抬,很不要臉的換了個聲線,對著門外的人回答道:「白月狐不在。」

在旁邊的陸清酒聽到這聲音差點沒把嘴裡的東西噴出來,尹尋和陸清酒反應差不多,顯然都被白月狐的無恥震驚了。

「操,白月狐不在?那你是誰?」門外的人被白月狐的回答氣到了,開始砸門,「快點給我開門,我真的要死在外面了——」

白月狐正欲說什麼,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陸清酒眼睜睜的看見自家脆弱的門板「砰」的一聲倒在地上,和門板一起倒下的,是個形容狼狽的男人,他似乎也沒料到門板這麼不經敲,整個人都撲到了院子裡,摔了個狗吃屎。

「啊!臥槽!」男人被摔的有點嚴重,趴在地上半天沒反應,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哎喲……我他媽的……」

陸清酒見狀趕緊過去,問道:「兄弟你沒事吧?」

男人抬起了頭,陸清酒看見他的模樣,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只見男人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原本還算俊美的臉硬生生的被這些傷口給毀掉了。

男人苦著臉看著陸清酒,陸清酒正想問他有沒有事,便看見他呸了一口——從嘴裡吐出半顆牙。

「操。」男人罵道,「我他媽的——」

陸清酒心想這人也太倒霉了吧,他趕緊把人扶了起來,男人腿好像也傷著了,一瘸一拐的進了屋子。

白月狐看見他露出嫌棄的眼神。

白月狐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在蘇家打聽到的。」男人坐下,揉著自己的腿,「你真是……」

白月狐喝了口涼蝦,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男人的目光落到了涼蝦上面,吸了吸口水:「這是什麼啊,好吃嗎?」

白月狐道:「好吃。」然後一口氣全給喝完了。

男人:「……」

陸清酒在旁邊看著好笑,但他到底不像白月狐這般坦然,覺得男人這模樣著實太慘了些,便轉身去廚房也給男人打了一碗涼蝦,還多放了點紅糖,想著給男人補補血算了。

男人見到自己面前放上涼蝦時差點沒激動哭了,嘴裡念叨著陸清酒是個好人,以後一定會很幸運的,然後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白月狐道:「水俸,你到底來幹什麼。」男人的名字原來叫水俸,聽起來略微有些奇怪。

「我來請你幫忙。」水俸道,「我親愛的狐啊……」

白月狐一個冷冷的眼神過去,水俸趕緊改口:「白先生!」

「我說了我救不了你。」白月狐懶懶道,「之前不是已經和你說了嗎。」

水俸:「……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他說完這話,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涼蝦,塞進嘴裡後正打算往外拿,坐在他旁邊的陸清酒便聽見了一聲瓷器碎裂的清脆響聲,隨即便是一聲淒厲的慘叫,男人啊啊啊的叫著,吐出了一嘴的血——本來好好的陶瓷勺子居然在他嘴裡崩開了。

「臥槽!」尹尋在旁邊被這畫面震驚了,語氣裡是滿滿的驚恐,「大兄弟你就算餓了也不能吃勺子啊,那是陶瓷——不能吃的!」

水俸疼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嘴裡全是陶瓷的碎片渣子,他踉蹌著跑進了前院,然後想要打開水龍頭沖洗一下自己的嘴,誰知道水龍頭剛打開,他嘴巴一放上去,就又是一聲劇痛無比的慘叫。

陸清酒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們水龍頭和管子都是在太陽底下曬著的,這地表溫度都快接近七十多度了,想來被曬熱的水龍頭裡面剛出來的水也涼快不到哪裡去……這對於水俸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

男人疼得一臉要厥過去的樣子,但還是硬生生的扛了下來,勉強用水沖洗掉了自己嘴裡的碎片。

陸清酒和尹尋站在門邊看著,都是一臉慘不忍睹的模樣,這畫面看起來實在太慘,用喝涼水塞牙來形容水俸的運氣都輕了。

水俸粗糙的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眼含淚水的回到了屋子裡,陸清酒本來以為他要說什麼,誰知道他卻把剩下的涼蝦捧起來一口氣給幹了,還給陸清酒點了個讚:「大兄弟,你手藝真好。」

陸清酒:「……朋友,你還好吧?」

水俸說:「沒事,死不了。」

白月狐懶懶道:「不用管他,他都習慣了。」

水俸果然都習慣了,這對於常人來說十分痛苦的事,他卻很快恢復了狀態,喝完涼蝦後一抹嘴,和白月狐道:「月狐啊,咱們出去商量商量唄。」

白月狐瞅了他一眼沒說話。

「月狐。」水俸道,「你就幫幫我嘛。」

白月狐看著水俸,並不說話,但他的神情已經給了水俸答案,水俸還欲再勸,卻聽到白月狐冷冷的問了句:「你還要這樣多久?」

水俸:「……」

白月狐道:「你沒煩,我煩了。」

水俸張口欲言,但似乎又注意到坐在旁邊的陸清酒和尹尋,他道:「我們換個地方說。」

白月狐最終還是同意了,他和水俸離開了房間,去院子裡的葡萄籐下另外尋了個地方,開始說私事。

「你說這個人和白月狐到底是什麼關係啊?」尹尋小聲的問陸清酒。

「不知道。」陸清酒道,「可能是他朋友吧。」看兩人交談時的神態,似乎是相識多年的好友,只是不知道這人找上門來是為了什麼事,而白月狐又是那般態度。不過從水俸的語調上看來,他應該也不屬於人類的範疇。

白月狐和水俸在院子裡談了很久,直到太陽快下山了,兩人似乎才勉強達成共識。

重新回到屋子裡的白月狐臉上帶著些許不愉,顯然和水俸的交流並不愉快。水俸的眸子裡也沒了笑意,反而多了一種陸清酒看不懂的複雜。然而這複雜只是一閃而過,下一刻便被慣有的笑容掩蓋。

「哎呀,晚上你們吃什麼呀。」水俸道,「白月狐,就讓我蹭個晚飯嘛。」

白月狐沒說話,直接起身往外走,水俸見狀哈哈大笑,露出嘴裡還缺了一半的牙齒。

陸清酒忙叫道:「月狐,你去哪兒啊?」

白月狐指了指門口:「我去把門修一下。」

水俸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哦,好吧。」陸清酒道,「沒事,我晚上多弄點吃的。」

白月狐點點頭,走到門口去了。

水俸小聲道:「不好意思啊大兄弟,把你家大門給弄掉了。」他伸手在懷裡摸索了一下,片刻後摸出來一個小小的袋子,「我也沒什麼錢,這東西就當做賠償送你了吧。」

陸清酒道:「不用啦,我家門本來就該換了。」

「收下吧。」水俸笑道,「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陸清酒還欲推辭,但見他態度堅決,便只好收了起來,想著晚上再問問白月狐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晚飯陸清酒多做了一些,他弄了個糯米蒸排骨,炒了個魚香肉絲,還蒸了一大碗的蛋。他們家裡的雞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下蛋了,只是蛋比平常的雞蛋個頭要大很多,雙黃蛋的概率也很大,蒸出來後特別的香,再加上陸清酒在裡面加了清水,吃在嘴裡也十分的滑嫩。

做好飯,幾人上了桌子。

一下午的功夫,白月狐把家裡的門給修好了,他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扇黑色的木門,鑲嵌在了原本木門所在的位置。陸清酒看著這木門想笑,這木門豪放大氣,上面還雕刻著龍紋的圖案,和整個小院樸素的風格簡直格格不入。不過裝上去就裝上去了,也沒什麼大的問題,就是略微有點突兀罷了。

水俸吃飯吃的非常認真,全程眼睛都沒有移開過,只是他的壞運氣並沒有停止,吃個糯米蒸排骨,硬生生的從糯米裡面吃出了三四顆石子。

陸清酒都看傻了:「米裡面哪裡來的那麼多石頭啊?」

尹尋道:「對啊,我怎麼一顆都沒吃到?」

水俸儼然已經習慣,無所謂的擺擺手:「沒什麼大事兒,繼續吃繼續吃,我早就習慣了,你們是不知道,我那次吃個蘋果,一口咬下去才看見半條蟲在裡面蠕動……」

陸清酒:「……」他默默的放下了手裡的筷子。

尹尋和陸清酒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吃完飯後,水俸就告辭了,陸清酒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走遠,結果剛出他們院子的門,他就似乎又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直接摔了個大馬趴,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陸清酒打算出去扶他的時候,白月狐卻道了句:「別管他,他自找的。」

陸清酒:「唔……」他聽出白月狐是認真的。

尹尋回去之後,陸清酒拿著把扇子和瓜子坐到了白月狐旁邊,一邊嗑瓜子一邊和他家的狐狸精嘮嗑。

雖然平時白月狐看起來挺不好說話的,但其實陸清酒和他聊天都還算愉快,每次問他的問題,他也會耐心的回答。

「今天下午的時候水俸給了我一個袋子。」陸清酒一隻手搖著扇子,一隻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下午水俸給他的那個袋子。

白月狐看了一眼袋子,便知道了裡面裝的什麼,他沉默片刻,道:「留著吧。」

「是什麼東西呀?」陸清酒下午忙著也沒空出時間來看,他輕手輕腳的打開了袋子,看見袋子裡竟是裝著一縷毛髮。這毛髮黃黑相間,又粗又硬,顯然不是人類的頭髮,倒是有點像野獸的毛髮。

「毛?」陸清酒拿出一根袋子裡的毛髮,驚訝道,「這個……有什麼用處嗎?」

「帶在身上。」白月狐說,「有點好處。」

陸清酒想了想:「是他身上的毛嗎?」

白月狐點點頭。

「他是老虎精?」仔細研究後,陸清酒覺得這撮毛髮的顏色和老虎最像,於是便展開了豐富的想像,「還是豹子?」

「不,他是神。」白月狐說。

「神?」陸清酒驚訝道:「有他這麼倒霉的神嗎?」從見到水俸起的那一刻,就看到他在不停的倒霉。

白月狐歎氣,道:「算是個意外。」

陸清酒敏銳的察覺到白月狐似乎並不想多說關於這位水俸的事,不過話說回來,他好像第一次聽到了白月狐用這般歎息的語氣,頗有種兔死狐悲的悲涼感。

既然白月狐說這東西有用,陸清酒便把袋子和自己的鑰匙串掛在一起,隨身攜帶。晚上他睡覺的時候,又翻出了山海經,在上面仔細的尋找著符合白月狐說法的神。只是找來找去,他卻發現了一個讓他愕然的事實,山海經上,的確有一個比較符合水俸行為的神明,但是他卻和水俸完全相反,應該是個不折不扣的幸運兒。

那神明的名字,叫做泰逢,吉神泰逢。

傳說泰逢人身,虎尾,掌管世間好運,被他親近者,必將被命運眷顧,無論做什麼都十分順利。泰逢性情溫和,住在和山之上,和之前的奢比屍相比,他是比較親民的那一類。

只是這個吉神泰逢和白天喝涼水都塞牙的水俸一對比,這也差的太多了吧,難道那個水俸是吉神泰逢的弟弟霉神水俸?陸清酒捏了捏那口袋裡的毛,覺得他們非人類的世界可真是複雜。

第二天,陸清酒一起來就看見白月狐坐在院子裡。

「這麼早呢?」陸清酒看了看時間,這才五點多鐘,平日裡白月狐一般都是六點多才起床。

「嗯,要出去一趟。」白月狐說。

「什麼時候回來?」陸清酒問。

「可能晚上。」白月狐道,「幾點了?」

「五點半了。」陸清酒說,「你要不要吃早飯。」

白月狐道:「來不及了。」他思量片刻,「我要去市裡的醫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陸清酒一聽是醫院,立馬緊張起來,問道:「醫院?你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是去見一個人。」白月狐再次對陸清酒發出了邀請,「一起吧。」

陸清酒想了想:「也行。」白月狐很少會邀請他出去,既然這次開了口,應該是有些原因。於是他隨便拿了點餅乾,就和白月狐一起坐到小貨車上朝著市裡面的方向去了。

陸清酒還找個空給尹尋發了信息,讓他自己解決今天的午飯。

他們開車去鎮上,走山路大概要兩個小時,因為是山路,到處都是懸崖峭壁,想要安全只能開慢一點,而從鎮上到市裡還得再要一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們到達市裡面,應該也是八點左右了。

陸清酒開著車,看著白月狐坐在他旁邊吃餅乾,白月狐的心情似乎不大好,雖然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陸清酒卻從他眼角眉梢裡看出了他此時的心情。

「怎麼啦?」陸清酒問,「是認識的人生病了?」

「嗯。」白月狐應聲。

陸清酒笑道:「不會是水俸吧?」

白月狐道:「他是腦子有病。」

陸清酒哈哈大笑,他道:「這些神明都這麼平易近人嗎,我感覺……他就是個普通人啊。」

白月狐想了想:「現在的他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不,還是有區別的,他比普通人更倒霉一點。」

陸清酒想到昨天的水俸的慘狀,有些不厚道的勾了勾嘴角。

小貨車一路往前,很快就離開了水府村,開到了通向市裡的公路上。時間一過七點,整個世界都開始從夢境中甦醒,道路上多了許多車輛和來往的行人,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又是普通的一天。

醫院比其他地方甦醒的更早,不到六點鐘,大廳裡便擠滿了各式各樣的病人。

陸清酒把車停在了地下車庫,和白月狐一起朝著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人在這裡。」白月狐遞給了陸清酒一個紙條。

陸清酒看了看,看見是A棟15層102病房,他道:「在那邊。」

白月狐點點頭。

陸清酒往A棟走的時候,卻扭頭看了眼白月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白月狐進入醫院後好像不太認識路,一直在後面跟著自己走。不過如果是這樣,大概就能解釋為什麼白月狐要邀請自己過來了,陸清酒想到這兒,又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多。

思考之間,他們已經到達了A棟住院部的樓下,陸清酒按下電梯,等白月狐一起進入後,又按下了數字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