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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靜好

一吻結束,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不均。

陸鬼臼腆著臉道:「師父……」

都這幅模樣了,張京墨怎麼會不知道陸鬼臼想要什麼,他看著陸鬼臼那雙發亮的眼睛,慢慢的吐出兩個字:「好啊。」

陸鬼臼得到張京墨的允許後,直接將他心愛的師父撲倒在了床榻之上。

一百多年未見,心中又滿含惴惴,陸鬼臼再次能擁住張京墨,不得不感歎上天對他如此仁慈。

張京墨看陸鬼臼的眼神,就好似在看著一個不太懂事的孩子,他感受著陸鬼臼細密的親吻,也放任自己沉淪了下去。

這一糾纏,就是足足十天。

兩個人都是元嬰修士,不吃不喝也絲毫不影響。張京墨覺的每次他和陸鬼臼做到後面,都是他先受不了,比如飛昇之前的那一次,也是他先開口叫停。

兩人身上全是汗水,陸鬼臼抱著張京墨,依舊好似沒有吃飽,他蹭著張京墨的臉頰,語氣慵懶:「師父,我好想你。」

張京墨沒動也沒說話,眼睛半閉著,模模糊糊的嗯了一聲。

陸鬼臼道:「師父接下來打算如何?」

張京墨道:「四處看看吧。」飛昇是張京墨最後的執念,現在這執念終於實現,整個人都懶散了起來。他心中本還有些擔心陸鬼臼一事,但如今看到陸鬼臼這般表現,心中的重石便算是放下了。

陸鬼臼道:「我和師父一起。」

張京墨道:「你同我一起?那宮家雙子怎麼辦?」

陸鬼臼茫然道:「宮家雙子?他們也飛昇了?」

張京墨沒回答,他眼神在陸鬼臼的臉上停留片刻,又很快移開了,他道:「既然你想跟著我,那便跟著吧。」

陸鬼臼嗯了一聲,依舊是滿目眷戀,他道:「師父,我還想要……」

張京墨挑了挑眉:「不行,我要去洗澡了。」

陸鬼臼撒嬌:「師父……」

張京墨道:「撒嬌也沒用,起來。」他也乾脆,拒絕完陸鬼臼後,坐起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陸鬼臼看著張京墨的背影,滿臉泫然欲泣。

見張京墨是肯定不會回頭了,陸鬼臼心中念頭一轉,披了件衣服就跟了出去。

至於浴室裡又發生了什麼……張京墨實在是不想再提。

飛昇之後,壽元幾乎是無窮無盡。有了如此多的時間,自然是想做什麼都可以,像張京墨這種飛昇之後,想要四處看看的仙人,數量也挺多。

沐浴完後,陸鬼臼和張京墨一起躺在床上。

陸鬼臼的腦海裡,那個許久不說話的鹿書突然開了口,他道:「陸鬼臼,值得麼?」

陸鬼臼語氣冷漠:「為何不值得?」

鹿書道:「你若是不散盡修為,現如今已是凌駕於天道之上的大修,現在呢?現在你恐怕連張京墨都打不過。」

陸鬼臼道:「你以為我所追求之事,是凌駕天道?」

鹿書無奈道:「我知道,你追求的是你的師父張京墨。」

陸鬼臼道:「知道便好。」

鹿書長長的歎息,他其實和宮家雙子所想之事差不多,覺的是張京墨耽誤了陸鬼臼。可是若是陸鬼臼樂意被耽誤,他們旁人再著急也沒有用。

當年宮懷瑜身為看守張京墨之人,因為有意無意的玩忽職守導致了張京墨的死亡,後來被陸鬼臼放逐到凡間。

鹿書是看著陸鬼臼一點點變強的,他看到陸鬼臼毀了整個天界,又逆轉乾坤,幾乎是親手為張京墨造出了一個完美的時空。

只要張京墨不成仙,那這個時空就不會結束,現如今張京墨終於飛升,而陸鬼臼同他在一起的心願也得以實現。

一切都很完美。

鹿書心中卻依舊有疑惑,他說:「那陸鬼臼,你現在可願意告訴我,第一世的你為何對張京墨有如此執念?」他問了陸鬼臼這個問題很多次了,可幾乎每次陸鬼臼都是沉默以對。

現在鹿書又問了出來。

陸鬼臼沉默了片刻,竟是告訴了鹿書真相,他說:「大概是因為……我夢境中的師父,同現實的師父不一樣吧。」

第一世的他,也會做很多奇奇怪怪的夢,這些夢幾乎都起到了預示的作用,除了張京墨的那一部分——他夢中的張京墨是那般溫柔,對他那般的好,可現實裡的張京墨的態度,卻是不冷不熱,沒有多一分過於師徒關係的親近。

這種反差,成了陸鬼臼的心魔。

鹿書:「……」

陸鬼臼苦笑:「我就知道,這種理由,太過荒謬。」誰會因為一個夢就去毀了別人,順便還毀了自己呢。

鹿書道:「那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辦?」

陸鬼臼道:「師父說他要去看遍大山河川,我自是要陪他一起。」

鹿書停頓了一會兒,道:「那你是否要告訴他,已經恢復了記憶?」

陸鬼臼道:「你還沒有聽懂我師父的意思?」

鹿書愣了。

陸鬼臼道:「他說,只要你不恢復記憶,我便永遠這般待你。」張京墨喜歡的是這一世的陸鬼臼,若是他真的告訴張京墨他有了第一世陸鬼臼的記憶,恐怕張京墨絕不會接納他。

鹿書:「……你師父真的知道嗎。」

陸鬼臼苦笑:「他又不傻。」

從宮家雙子和大城主身上,便能知道這次輪迴定然是和陸鬼臼有關係,張京墨的一言一行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訴陸鬼臼一件事:他不想要第一世的陸鬼臼,他要的是這一世會哭會鬧,像個孩子般,願意為張京墨付出一切的陸鬼臼。

鹿書歎氣:「罷了罷了,你也算是得償所願。」

陸鬼臼輕輕的應了聲,然後緊了緊自己摟著張京墨的手。張京墨的睡顏十分安詳,他的呼吸平穩,眉頭舒展,神態之間全是一派的輕鬆。

看著這幅模樣的張京墨,陸鬼臼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他湊過去,又親了親張京墨的嘴唇。

兩人做了十天,又睡了幾日,陸鬼臼再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張京墨已經醒了,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裡捧著本書。

面前的木桌之上擺著一壺剛沏好的熱茶,屋子裡都有股清單的茶香。

「醒了?」張京墨沒抬頭。

陸鬼臼慢吞吞的嗯了一聲。

正好是早晨,陽光從窗口攝入,照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看起來暖和極了。

陸鬼臼嗅著茶香,看著張京墨,又有些昏昏欲睡起來,他想,這般日子,應該就是神仙過的了吧。

張京墨見陸鬼臼這幅模樣,露出笑容,時光並未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他似乎依舊是那個溫和的,脾氣很好的小丹師,他說:「陸鬼臼,快起來了。」

陸鬼臼模模糊糊的應了聲,沒動。

張京墨道:「都睡了多久了。」

陸鬼臼含糊道:「師父,你過來。」

張京墨瞅了陸鬼臼一眼,放下手中的書走了過去,坐到床邊。

陸鬼臼直接坐起來,一把抱住了張京墨的腰,張京墨的衣服上,還有股陽光的溫暖氣味,陸鬼臼把頭埋在裡面,低低道:「好開心……」

張京墨摸了摸他的腦袋,沒說話。

陸鬼臼就這麼抱著張京墨,又睡過去了。

張京墨也由著陸鬼臼去了,他把桌子上的書拿過來,就著明亮的陽光,繼續慢慢的看了起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