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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戀

魔族援軍到來之時,鄔狼之死已成定局。

來人看到鄔狼被選在城口上的頭顱,不由的大驚失色——他也沒有料到,就在他趕來這裡的十幾日中,鄔狼就被人奪了性命。

鄔狼的死訊很快傳回了魔族,在一片嘩然之中,原本蠢蠢欲動的多方勢力,竟是在大城主閉關之際,趁機發難。

廉君雖早已有了準備,可面對突然翻臉的幾個大魔,依舊是有些狼狽。此時他損了手下幾員大將,原本迅速奪下人族的計劃也不得不暫緩,更糟糕的是,他原本依仗的大城主,此時卻一點也幫不上忙。

魔族閉關向來凶險,死於其中的人不計其數。

現如今大城主已是閉關數百年,卻也毫無動靜,於是觀望的人,難免生出異心。

廉君可以鎮壓一個,卻鎮壓不了一群,於是向來游刃有餘的他,少有的變得手忙腳亂起來。

即便是張京墨也未曾想到,在斬殺鄔狼之後,魔族大軍居然退了——不但退了,還退的十分迅速。

見到城門前的小魔小妖們紛紛離去,張京墨卻是對著陸鬼臼道了聲:「走。」

陸鬼臼同張京墨對視一眼,便明白了他師父心中所想,提劍起身跟著張京墨飛了出去。

敖冕大概猜到了張京墨和陸鬼臼要做什麼,他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看著二人駕雲而去。

廉君迫不得已下了撤退的命令,然而倒也沒想到,那兩個人族元嬰修士竟是如此斬盡殺絕,以一己之力,幾乎屠掉了大半正在撤退的魔族。

在元嬰修士面前,不過築基期的小魔們就顯得格外脆弱了,張京墨一個法決砸下去,便直接死掉一片。

陸鬼臼也沒有手軟,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他身上的戾氣更濃,只不過這種戾氣唯有同他相匹的人才能察覺出來,在其餘修為不如他的人眼裡,他反而變得沉穩內斂多了。

張京墨的修為已是不能及陸鬼臼了。

自從經歷天道劫後,陸鬼臼便已悟了天道之力,若是他願意,恐怕不日便能飛昇仙界。

張京墨和陸鬼臼聯手殺了十幾萬魔族,狼狽逃回魔界的人不過幾千。

廉君震怒,卻又無可奈何,他至此才知道,他派去援助鄔狼的人,竟然是其他勢力安插在他門下的探子……

原本迅速佔領人族的機會就這麼丟失了,魔族一時間大亂。

狄飛舟看到魔族退走時,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同孫茹絲確認了好幾遍了,卻還是在問:「茹絲,我不是在做夢吧。」

孫茹絲被狄飛舟問的煩了,怒道:「狄伯伯,你都問了我七八遍了。」

狄飛舟道:「這、這不對啊……他們怎麼會捨得走呢?」

孫茹絲道:「我怎麼知道,或許是被打怕了?」

狄飛舟扭著臉糾結了一會兒人,然後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的確不是在做夢,他大吼三聲好好好,然後猛拍桌:「張前輩和陸前輩,就是我們人族的大英雄啊!」

孫茹絲道:「對!英雄!」

狄飛舟道:「對英雄該怎麼辦!」

孫茹絲道:「嫁給他!」

狄飛舟一口氣憋在胸口裡,然後瞪著孫茹絲道:「……你。」

孫茹絲哈哈大笑起來:「我倒是想嫁,就是怕人家不想娶呢,狄伯伯,該不會你真以為我是打算去自薦枕席吧?」

狄飛舟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孫茹絲的表情,在確認她的確是在開玩笑後,才鬆了口氣,然後道:「別說你,若我是個女的,我也想嫁了。」

孫茹絲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她咳嗽幾聲,道:「那你想嫁給張前輩還是陸前輩?」

狄飛舟扭捏一會兒,然後小聲道:「自然是張前輩。」

孫茹絲:「……為何?」

狄飛舟道:「你不覺的張前輩看起來要溫柔很多麼?」

孫茹絲無奈,她從未想到,會有一天和自己的伯伯討論這個問題,還討論的如此認真……

魔族退走,於人類而言自是大幸之事。

最為高興的自是西南邊的修士,他們本以為家園難保,卻不想在這危急存亡的關頭,竟是出現了兩個元嬰修士,將他們拯救於水火之中。

一時間城內歡聲笑語,所有人都在盡情的發洩著心中的激動。

狄飛舟為了對張京墨表示感謝,又送了張京墨兩壺酒,他道:「張前輩,我們金烏社之內,若是有什麼您想要的,儘管開口!我定是給您尋來!」

張京墨笑道:「那你告訴我釀造這酒的方子可好?」

狄飛舟一愣,隨即苦笑,他道:「這……這我可真的辦不到,不瞞您說,這酒是一位飛昇大能留下的,只有三壺,卻是沒有釀酒的方子。」

張京墨也就隨口一提,聞言笑道:「那豈不是三壺都給我了?」之前孫茹絲便送來過一壺。

狄飛舟道:「別說三壺酒了!我都說了,您要什麼,我有的都可以給!」

張京墨道:「有了酒——自然還需要些下酒菜,這裡牛肉味道不錯,不如你再送些牛肉來?」

狄飛舟愣道:「您就要這個?」

張京墨道:「就要這個。」

狄飛舟瞪著張京墨看了半天,最後歎道:「不愧是心繫天下的張前輩,飛舟自愧不如。」他說完就衝著張京墨行了個大禮。

張京墨也沒拒絕,由他這麼做了。

最後狄飛舟出門的時候,有些猶豫的問了句:「張前輩……茹絲說,您最近不同她說話了,可是她哪裡得罪了您?」

自從張京墨答應陸鬼臼不喝孫茹絲說話,他就真的沒有再和她說過一句,聽到狄飛舟這麼問,張京墨展顏一笑,他說:「不是她的原因,只是我徒弟不願意我同她說話。」

狄飛舟也是人精,聽到這句話瞬間瞪大了眼,眼神在張京墨和陸鬼臼之間瞟了瞟。

張京墨溫和的笑著,由他看。

狄飛舟對上陸鬼臼那冷漠的目光,瞬間額頭冒出冷汗,他乾笑一聲,道:「那、那張前輩,我就先出去了……」

張京墨點了點頭。

陸鬼臼在聽到張京墨那句看似承認他們二人關係的話後,心如擂鼓的跳動起來,他嚥了嚥口水,道了聲,師父。

張京墨沒接話,而是打開了面前的酒壺,濃郁的酒香一下子充斥了整間屋子,他微微笑道:「好酒。」

陸鬼臼還想說什麼,卻聽張京墨道:「魔族已退,你我師徒二人,便好好的喝一壺吧。」

陸鬼臼只能點頭稱好。

不一會兒狄飛舟就派人將下酒菜送了過來,是剛鹵好的上好牛肉,還冒著微微熱氣,看起來就十分美味。

張京墨吃了一塊,道:「不錯,你也嘗嘗。」

陸鬼臼目光就沒從張京墨臉上移開過,口中咀嚼著牛肉,卻是嘗不出什麼味道。

張京墨將酒以靈氣溫了,然後倒在了二人面前的杯子裡。

陸鬼臼端起來一飲而盡,濃烈的酒氣撲上他的臉,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了一抹紅色,他咬了咬牙,道:「師父……」

「鬼臼。」張京墨的聲音輕輕的,他說:「喝酒。」

這大概就是張京墨不想聽他問的意思了,陸鬼臼的心裡冒出一些失落,他低下頭,掩飾住內心的失望。

張京墨看著他這模樣,心中溢出一絲酸澀。

魔族退兵,是張京墨想也沒想過的事。無論是鄔狼,還是廉君,在張京墨的記憶力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敵人,可是不過幾百年的差別,這些敵人竟是出現了如此大的變化——他們沒有張京墨記憶力的強悍,入侵的魔族更沒有張京墨記憶中的難纏。

張京墨並不明白,這幾百年裡魔族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此時的一切都已證明——宮家雙子的確是在幫他們。

如果不是大陣提前破除,魔族也不會選擇此時入侵,張京墨自然也不可能如此簡單的在魔族身上佔到這麼多便宜,甚至還能看到魔族退兵。

這些事情,於張京墨而言簡直就是當頭棒喝,毫無疑問,他選的路,從一開始就錯了。

酒是好酒,入口極香。

二人並不說話,就這麼默默的飲著。

或許是因為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張京墨覺的整個人都格外的輕鬆,甚至生出飄飄欲仙的感覺,就好似靈魂要從身體裡飄出去一般……

陸鬼臼心中有事,喝的自然不痛快。他腦子裡一直想著剛才張京墨同狄飛舟說的話,揣測著張京墨的用意。

待酒喝了一般,陸鬼臼才聽到張京墨輕輕的說了聲:「鬼臼,你很好。」

陸鬼臼抬目,看到張京墨的目光中,已是帶上了絲絲醉意。

張京墨的皮膚白,臉頰上帶著些紅暈更顯得溫柔,他平時冷清的目光中暈染了點點水汽,眉間是一派盈盈笑意。

陸鬼臼幾乎瞬間就愣了,這副模樣的張京墨,是他從未見過的。

張京墨說:「鬼臼,有自信些,這世間能比過你的人,不出一二。」

陸鬼臼叫了聲師父。

也不知是不是醉了,張京墨將頭湊過來,幾乎是近在咫尺的凝視著陸鬼臼的眼睛,他看著陸鬼臼的黑瞳,然後伸出手摸了摸陸鬼臼的臉頰,他說:「你不是喜歡我麼。」

陸鬼臼腦袋像一下子被什麼東西點燃了,他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沒有伸手死死的抱住張京墨。

張京墨說:「真的喜歡?」

聞言,陸鬼臼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抱住了張京墨,然後重重的吻了上去。

雖然動作粗魯,但他的吻卻是溫柔的,像是害怕會驚醒了似乎已經醉了的張京墨。

張京墨竟是沒有拒絕陸鬼臼的這個吻,他被陸鬼臼用盡全力的抱在懷中,幾乎是動彈不能,唇舌交纏,一吻結束後,二人均是微微喘息。

陸鬼臼的眼睛已經有些發紅了,他看著張京墨被他吻的緋紅的唇,低聲道:「師父,我、我……」

張京墨道:「怎麼?」

「我想要你。」說出這句話後,陸鬼臼的渾身抖了一下,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是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來,他說完這話,便垂下了頭,不敢再看張京墨的表情。

張京墨說:「好啊。」

陸鬼臼愣了,他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聽,他道:「師父?」

「我說,好啊。」張京墨伸出手,捏著陸鬼臼下巴,把他的臉抬了起來,笑了:「又怕了?」

陸鬼臼腦子嗡的一聲就炸了,他毫不猶豫的抱著張京墨,再次吻了上去。

張京墨有些醉了,但他又是清醒的,他可以看到陸鬼臼臉上激動的神色,興奮的近乎於發狂的表情。

真的有那麼喜歡麼?張京墨心中竟是有些疑惑。

這種喜歡,到底是什麼感覺呢?張京墨被陸鬼臼抱起,然後輕柔的放在了床上。

陸鬼臼像是一頭飢渴極了的野獸,但又害怕吃下食物後,食物裡含的是劇毒,他說:「師父,真的可以麼?」

張京墨說:「不行。」

陸鬼臼臉色一白。

張京墨說:「若是這般問我,那我只會給你一個答案,不行。」

陸鬼臼隱約聽懂了張京墨的意思,他無法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只能半跪在張京墨的面前,然後抖著手解開了張京墨的衣物。

白色的衣物層層落下,陸鬼臼覺的自己要瘋了,他覺的自己是在做夢,做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夢。

張京墨的身體如他記憶中那般漂亮,皮膚白皙,雙腿修長,胸膛腰腹的並不瘦弱,隱約可見其暗藏其中的爆發力。

陸鬼臼腦子裡已經是一團漿糊了,他甚至開始覺的眼前浮起了一層薄薄的血霧,身體只能憑借本能動作。

張京墨就躺在那兒,任由陸鬼臼的小心翼翼的動作,沒有反抗,也沒有呵斥。他的目光有些散亂,像在看著陸鬼臼,又像在看著虛無中的一點。

陸鬼臼的神情虔誠極了,待衣物褪盡後,他微微低頭,開始親吻張京墨的身體。

從額頭到嘴唇,從嘴唇到頸項,從頸項到胸膛,然後一直往下移動,然後他含住了某個部位。

張京墨的身體緊繃了一下,這種感覺是他許久未曾嘗到的滋味,有些陌生,但又有種微妙的熟悉。

陸鬼臼的微微抬目,兩人的視線匯聚在一起。

張京墨摸了摸陸鬼臼的腦袋,然後用沙啞的聲音,輕輕道了聲:「乖孩子。」

……

第二天,是陸鬼臼先醒的。

他懷中的張京墨還在熟睡,看模樣似乎是有些累了。

陸鬼臼的目光從張京墨的臉頰滑過,然後看到了他身上那些曖昧的還未消退的痕跡——幾乎是一瞬間,他又有反應了。

若是沒有嘗過滋味也就罷了,可現在的陸鬼臼就像是剛斷了奶,品了葷腥的小獸,他渾身僵硬的抱著張京墨,幾乎又要控制不住。

好在這時候,張京墨醒了,他睜開眼,就看到了陸鬼臼有些僵硬的表情。

「早。」張京墨說。

「早。」陸鬼臼的表情有些彆扭。

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陸鬼臼的反應張京墨自然是發現了,他輕輕一笑,然後用手指彈了彈陸鬼臼的某個部位:「年輕人啊。」

陸鬼臼的臉紅了,他發現在這種事情上,他居然比張京墨還放的害羞。

張京墨沒再管陸鬼臼,他從床上坐起,開始慢條斯理的穿衣服。

陸鬼臼就在旁邊傻看著,他看著張京墨身上的那些痕跡被衣物遮掩,眼中不由的透出些失望。

張京墨只當做沒看見陸鬼臼的眼神,他說:「還不起來?」

陸鬼臼說:「師父……我們……」

張京墨說:「怎麼?」

陸鬼臼像是做了許久的心理活動,但終是將這話說出了口,他說:「師父,我們……是在一起了麼?」

張京墨的動作微微一頓,他看向陸鬼臼:「不然?」

陸鬼臼:「……」他一定是在做夢,是在做夢,是在做夢!!!!

張京墨說:「我先去沐浴了。」

他也不管陸鬼臼這副被石頭砸了腦袋的表情,自顧自的起身去了浴池。

陸鬼臼覺的自己肯定是被人設計,入了幻境,不然他那冷心冷清的師父怎麼可能會由他做這般事情——

但是若是幻境,怎麼會如此真實呢。

陸鬼臼倒在床上,兩眼放空,床鋪之上,還有張京墨清淡的冷香,陸鬼臼一把抓住杯子,然後放在鼻子間不斷的嗅。

「鹿書!鹿書!」陸鬼臼癲狂的叫著:「我是不是中幻境了?我是不是中幻境了!」

昨日陸鬼臼和張京墨喝酒時,鹿書就被陸鬼臼關了起來,自是不知道這師徒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他道:「你怎麼了?」

陸鬼臼狂喊:「我和師父做了。」

鹿書:「什麼?!!」

陸鬼臼深吸一口氣,然後重複了一遍:「我和師傅做了!」

鹿書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立馬慌了,他道:「陸鬼臼,你是不是要被你師父宰了?」

陸鬼臼:「……什麼?」

鹿書也開始跟著吼了,他道:「你不覺的你就像你師父養的一頭豬,好不容易養肥了,這就可以開宰了?」

陸鬼臼:「……」

鹿書道:「先給你點甜頭,然後就手起刀落——」

陸鬼臼:「……」

鹿書道:「啊啊啊啊,我好怕。」

陸鬼臼一言不發的把鹿書又給關回去了。

期待太久的事情突然落到了自己頭上,這感覺的確十分的不真實,也讓他懷疑到底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陸鬼臼穿好了衣服,然後也去了浴池。

張京墨正閉著眼睛泡在浴池裡,他醒來後就清理了身體,身上那些曖昧的紅痕也都癒合了。

聽到陸鬼臼的腳步聲,張京墨也沒有要睜開眼睛的意思。

陸鬼臼低低的喚了聲:「師父。」

張京墨道:「嗯。」

陸鬼臼莫名的有些緊張,他幾次都張開了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張京墨睜開眼睛,眼裡帶著些笑意,他說:「說吧。」

陸鬼臼做了許久的心裡建設,然後張開口大聲吼了出來:「師父我喜歡你!」

張京墨說:「我知道。」

陸鬼臼說:「師父我想和你在一起!」

張京墨說:「我知道。」

陸鬼臼說:「師父、師父……」

想說的話實在是太多,說了最想說的兩句,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起了。

張京墨說:「陸鬼臼,我所承諾的事,向來不會食言,但你允我的事,自然也是要實現。」

陸鬼臼點頭:「師父要我做什麼,我便會做什麼。」

張京墨聽到這話,笑了,然後道了聲:「很好。」

魔族退去,城內狂歡,敖冕隔了三日,才來找了張京墨。

他見到張京墨的第一句話就十分的直接,他道:「你同你的徒弟在一起了?」

張京墨倒也沒想到敖冕會這麼問,他坦然的承認了:「是的。」

敖冕哦了聲,卻並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意思,轉開話題就同張京墨說起魔族的事情。

張京墨道:「你不說點什麼?」

敖冕道:「這是你的事,難道希望旁人置喙?」

張京墨失笑,他道:「我還以為你會問點什麼。」雖然修真界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但其實大多數人都無法接受男子相戀之事,即便是當年的陸鬼臼,也曾是遭受了一些非議,直到他直接用了鐵血手段將此事壓下,才勉強掩住了悠悠眾口。

敖冕說:「只要順應心意,有何不可。」

張京墨道:「也是。」

敖冕道:「我準備入魔族一趟,你可要同我一起?」

張京墨聞言道:「去做什麼?」

敖冕淡淡道:「去殺一個人,止了這一番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