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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林知夏恍然大悟:「我懂了,你在用你的方式幫我。」

江逾白還在極力掩飾。他用一種公平公正的語氣說:「不算幫你,我這麼做也有好處。」

「真的嗎?」林知夏質疑道。

江逾白坐到沙發上:「真的。」

他撫平長褲的褲縫,暗示林知夏坐過來。

林知夏心神領會。

她緩步走向他,誠實地提醒他:「可是,你的投資不一定能得到回報,我們的平台很可能掙不到錢。」

江逾白當然考慮到了這一點。

明年夏天,江逾白大學畢業之後,就要回國工作。他的父母已經給他鋪好了路。從本學期開始,他不僅要保持優秀的學業成績,還要參與家族企業的內部決策——換句話說,他變得更忙了。但他心裡很高興。他擁有了更廣大的資源、更豐富的人脈網,職業規劃越發清晰。他也有能力為林知夏保駕護航。早在當年上小學的時候,他就決定要永遠保護她。

他心中的千言萬語化作了簡簡單單一句話:「風險是投資的一部分,我對你有信心。你開了個好頭,將來的路,我陪你一起走。」

林知夏有些感動。

她坐在他的腿上,忍不住感慨道:「你真好。」

江逾白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你更好。」

林知夏謙虛起來:「沒有啦,我沒有很好。」

江逾白親她的臉頰,低聲念她的小名「夏夏」。他的嗓音好聽到像是被砂紙打磨過,極有磁性,聲源又離她很近,哪怕她的骨頭再硬,此刻也完全軟化在他的懷抱裡。

*

按照林知夏原先的計劃,本週末,她要和江逾白打壁球。她的壁球水平突飛猛進,能做江逾白的對手,她也很喜歡打球。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

江逾白通過了游泳教練的考試。他有意無意地在林知夏面前提起這件事,林知夏歡欣雀躍道:「你快點教我游泳,我們一起游泳吧,我好想學。」

林知夏從沒去過游泳館,也不敢在農村的河裡摸魚——哥哥嚴禁她靠近水邊。很多年前,哥哥曾經說過,小孩子玩水最危險,要是讓他發現林知夏在水邊玩,他就會從早到晚罵她一整天,罵到她嚎啕大哭,哭不出聲。林知夏被哥哥嚇住。小時候,她一見到水塘,就會遠遠地躲開。

但她對游泳充滿了嚮往。

她覺得自己一定能學得很快。

江逾白的家裡有一個室內游泳池。

林知夏飛快地換好了泳衣,光腳走在大理石地面上。清澈的池水波光蕩漾,她謹慎地站在岸邊,等待江逾白的出現。

然而,江逾白的著裝讓林知夏十分驚訝。

江逾白不僅穿了一條泳褲,還穿了一件短袖上衣。那件寬鬆的衣服遮擋了他的上半身,林知夏看不見一絲一毫的胸肌和腹肌。

這是怎麼回事?

江逾白為什麼這麼保守?

林知夏眉間微蹙。

江逾白帶來一個橡膠游泳圈。他把泳圈放進水池,伸手試過水溫,宛如體育教練一般開口說:「你先下水,熟悉一下水中的漂浮感。」

林知夏喊他:「江老師。」

江逾白應聲:「怎麼?」

林知夏不懷好意地問:「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嗎?」

江逾白單膝跪在泳池邊,左手扶著冰涼的瓷磚。他剛準備進入泳池,就聽見了林知夏的問題。他側過臉,看她一眼,她剛好坐到了他的身邊。

她身體前傾,緩慢地靠近他。

他抬起下巴,望向天花板,喉結略微滾動。

「江老師?」林知夏又念道。

江逾白遵循林知夏給出的設定,分外配合她的角色扮演遊戲:「我第一天上班,你是我的第一個學生。我們好好上課,你別走神。我……」他居然說:「出來打工不容易。」

林知夏快要笑死了。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

江逾白把她扶正,對她的態度若即若離。他驕矜自持,謹守分寸,保守中透著一絲清高,讓林知夏欲罷不能。

林知夏覺得江逾白真的好有意思,好有新鮮感。她非常喜歡和他玩遊戲。她迫不及待地牽住江逾白的手腕,對他說:「江老師,我不敢下水。」

林知夏以為江逾白會把她抱進水池。

怎料,江逾白略作思索,就說:「行,我們暫時不訓練了,你努力克服心理恐懼。」

江逾白設置的劇情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走向?

林知夏質問他:「你是不是不想教我?」

江逾白簡略地答道:「沒有。」

林知夏左手扯住他的衣領:「你是專業教練嗎?」

他說:「我有教練證。」

林知夏忽然發現,江逾白只是語氣正直冷淡,肢體動作卻分外迎合她。她現在拽著他的衣領,他就俯身離她更近,她壯著膽子把左手從他的衣服下擺伸進去,他的呼吸頻率明顯被她打亂了。

她倚靠著江逾白的胸膛,左手的指尖四處摩挲,還問他:「江老師,你做游泳教練,每個月能掙多少錢?」

他呼吸一頓,才說:「兩千三,人民幣。」

「真的嗎?」

「我在實習,還沒轉正。」

林知夏指尖畫圈,嗓音更輕:「江老師,你要怎麼做,才能轉正呢?」

江逾白淡聲道:「把你教好。」

「可是你對我好冷淡呀。」林知夏控訴道。

隔著一件衣服,江逾白抓住她的左手:「學生有學生的規矩。你的態度不端正,我很難給你上課。」

林知夏乖巧地坐直,繼續探究他的人設:「江老師,你只有我一個學生,你的錢夠花嗎?你要交房租嗎?」

江逾白的設定比較嚴謹:「我跟人合租。」

林知夏靈光乍現:「你跟誰合租,你有女朋友嗎?」

林知夏以為,這個問題會把江逾白難住。畢竟他要考慮到現實與遊戲之間的設定衝突。但他不僅沒有絲毫慌張,還游刃有餘地反問她:「你有男朋友嗎?」

林知夏愣了一秒鐘,無話可說。她賭氣道:「我不玩了。」

江逾白雙手扣住她的細腰:「剛開始就不玩了?」

林知夏理由充分:「我要專心學游泳。」

江逾白親她的額頭:「你跟我下水。」

林知夏扭過臉:「你先把上衣脫掉。」

江逾白極淺地笑了一聲:「你想看嗎?」

林知夏使勁點頭:「嗯。」

江逾白輕咬她的耳尖:「我什麼時候能看你?」

林知夏臉色羞紅。她含混不清地問:「你也想嗎?」

「做夢都想。」他用氣音在她耳邊說道。

是的。

林知夏記得江逾白和她講過的夢境。

江逾白過完十九歲生日以後,林知夏每天晚上都和他同床共枕。他讓林知夏探索了無數次——只要林知夏提出請求,他就會自覺地解開睡衣扣子。

林知夏是一個公平的人,講究「有來有往」。

腦海中逐漸浮現一些畫面,林知夏的心潮澎湃起伏,結結巴巴地說:「那、那就今晚吧。」

江逾白比她還激動。

他帶著林知夏進入泳池。他一頭扎入波紋蕩漾的淺水區,飛濺的水花落到了林知夏的臉上,她疑惑地問:「你還好嗎?」

飄蕩的水流讓江逾白平靜了,那些不乾不淨的念頭都被洗掉了。他重新浮出水面,絲棉的衣料緊貼他的身體,而他淡定地說:「沒事,你把游泳圈放開,搭著我的肩膀,練習水中漂浮。」

林知夏很信任他。

她照做不誤。

江逾白心無旁騖地教了林知夏兩個小時。她的悟性高到可怕。江逾白說什麼她都懂,她大概是最好的學生。「游泳教練課」就成了江逾白近期最喜歡的娛樂項目。

*

當天晚上八點,江逾白洗完澡就上床了。

他躺在林知夏的床上看書。

而林知夏還在寫郵件。大一那年的寒假,她沒日沒夜地思考過如何使用數學工具驗證量子程序的線性秩函數,最終她沒有推導成功,就放棄了那個選題。但是,她現在又有了新的思路,韋若星學姐的研究方向剛好與她有一點交叉。

林知夏給韋若星發了一封郵件。

她在郵件上說:「學姐好,關於量子程序的驗證,我有一些想法,附件是我的pdf版本草稿。」

此時是北京時間凌晨三點。

韋若星竟然沒睡。

韋若星很快就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