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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她提醒他:「我背後有一個蝴蝶結,你不要拽那條繩子,我的泳衣會掉下來。」

江逾白嗓音低啞地「嗯」了一聲。

林知夏全身放鬆,懶洋洋地依偎著他。

熱氣飄蕩的泉水讓她的疲憊和勞累一掃而光。

江逾白的懷抱一如既往地為她提供了充足的安全感,她感到舒適又愜意,四肢百骸都在享受著慰藉。原來傳說中的「泡溫泉」是這麼令人舒服愉快的一件事,難怪全世界都有各式各樣的溫泉浴場。

林知夏側坐在石椅上,伸直她的一雙長腿,雪白的手臂纏著江逾白的脖子,又盯著他的鎖骨細瞧,她用食指仔細描摹他的骨形,就像在對一件陌生的寶物做研究。

江逾白仰頭靠著池壁,渾身血液都在灼熱地燃燒。

他快瘋了,真的就差那麼一點。他殘存的理智強迫自己用嚴肅的聲調警告她:「你坐好……」

他說:「你再繼續,我可能會拽你的蝴蝶結。」

林知夏眸色純淨,沒有一丁點邪念。

她剛才的所作所為,彷彿是一場天真無邪的惡作劇,也是在懲罰他難以排解的叵測之心。

她的委屈若有似無:「我不能碰你嗎?」

江逾白連忙哄她:「你可以隨便碰……」

「不可以,」林知夏眉間微蹙,「你威脅我,你會解開我的蝴蝶結。」

江逾白撒謊道:「不會的,我沒那麼想過。」

林知夏審視著他,莞爾一笑:「真的嗎?」

江逾白懷疑她什麼都懂,什麼都能猜到,她只是在不斷地挑戰他的定力和忍耐力。這個假設讓他的心火燒得熊熊烈烈,他坦誠道:「在我的想像裡,那條繩子被我扯爛了幾百次。」

林知夏眨了眨水潤的眼睛。

江逾白完全墮入骯髒不堪的沼澤。他一句一頓地向她描述那些污濁的念頭:「繩子扯爛了,衣帶還掛在你的肩上……」

他的目光從她的肩膀和胸部一掃而過:「在說『對不起』之前,你猜,我會對你做什麼?」

江逾白以為,他已經嚇到了林知夏。

怎料林知夏拍擊水面,濺出水花:「你什麼都不會做,我覺得你的膽子沒有那麼大。」

話音未落,江逾白拉住那條細繩。

他沒有猛然拽開繩結,而是一寸一寸地緩慢抽動。

林知夏懵了一秒,趕緊摀住上衣:「你……」她的臉頰紅霞飛染:「你說過,你這一趟帶我出來玩,沒有別的打算,只是想讓我放鬆。」

是的。

江逾白確實說過這句話。

他重新摟住她,親了親她的臉。

林知夏轉過去,背對著他。

江逾白終於能順遂心意,親手拆了那朵蝴蝶結——卻是為了幫她系得更緊。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為女生系蝴蝶結,他指尖收攏繩子,林知夏又說:「有點勒。」

他的手繞到前頭,替她鬆了一下,問她:「舒服了嗎?」

「嗯嗯。」林知夏點頭。

江逾白如獲大赦。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和林知夏討論起數學,這對林知夏而言也是一種放鬆。露台外的天色越來越黑,夕陽沉落在山脈最深處,他們從數學講到天文地理,輕淺的談話聲也落進今夜的最後一抹晚霞裡。

第122章 探索之旅

數學話題引發了林知夏的強烈興趣。

林知夏在溫泉池裡泡了一個多小時,意猶未盡。晚餐的餐桌上,林知夏又和江逾白聊起了「波爾查諾-維爾斯特拉斯定理」,這個定理在《經濟數學》中也是常見的。她給江逾白出了幾道題,江逾白答得很快,林知夏就很高興。

飯後,江逾白從行李箱裡找出一本《經濟數學》。

臥室裡靜悄悄毫無聲息,江逾白坐到了柔軟的大床上,背靠著床頭,在燈下看書。涼爽的夜風吹進室內,他的思維逐漸沉浸於數學世界。

江逾白翻頁時,林知夏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紙頁之間。

「你想玩遊戲嗎?」林知夏問他。

江逾白忽然變得很矜持、很貞烈。他原本挽起了衣袖。聽見林知夏的話,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起袖子。他竟然把袖口放了下來,嚴嚴實實地遮住手腕。他保守正直不近女色,沉心靜氣地拒絕她:「明天一早,我們要去爬雪山,今晚早點休息吧。」

林知夏指了一下牆上的掛鐘:「晚上八點,你就要休息了嗎?」

江逾白合上書本,反問她:「你想玩什麼遊戲?」

林知夏端端正正地跪坐著:「真心話和大冒險。」

江逾白清楚地記得他在溫泉池裡的煎熬和掙扎。他心裡明白,前方可能有萬丈深淵等著他,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衝鋒陷陣了。他順從了林知夏,還問她:「怎麼玩?」

林知夏拿出一副撲克牌:「概率與排列組合遊戲。」

江逾白自言自語道:「我有沒有可能贏過你?」

林知夏勾唇一笑,坦誠道:「沒有。」

整整八年來,在林知夏的面前,江逾白的勝負欲被她壓制到了最低點。然而,這一刻,江逾白的競爭意識再度被林知夏激發。他雲淡風輕地笑了:「你制定規則,我們多玩幾局。」

林知夏立刻答應。

她介紹了一種名叫「Pontoon」的賭場紙牌遊戲——這種遊戲是「21點」的進階版。據說,「Pontoon」會讓玩家無法算牌,輸贏僅憑運氣。

江逾白和林知夏玩了三盤。

他三盤全輸。

林知夏驕傲地挺直了腰桿。

江逾白面不改色,彷彿輸的人不是他:「真心話和大冒險……我選大冒險。」

林知夏原本以為,江逾白會選真心話——這樣一來,她就能好好盤問他在溫泉池內的心理活動。他的心路歷程應該被寫進《人類觀察日記》。他真的長大了,不知不覺中,他是個成年人了。

但他沒選「真心話」,林知夏退而求其次,就和他玩起「大冒險」。

首先,她徵求了他的意見:「今天在溫泉裡泡了一個多小時,我對你越來越好奇了。明天晚上我們就回學校了,趁著現在還有機會,你能讓我研究一下嗎?」

江逾白知道,他不能言而無信。

打從遊戲開始,他就無法抽身離開。

他關掉了臥室的燈,沉默地蓋好被子。說實話,他寧願林知夏是看中了他的外表,而不僅僅是受到了好奇心的驅使,千方百計地想要把他研究透徹。

今天泡溫泉的時候,林知夏的眼睛裡光芒閃動,幾年前,她和江逾白一起做「林江」機器人時,她的臉上也有類似的表情——江逾白忽然覺得,這種思路並不正確。林知夏和他聊天時的笑容總是很甜,她總是對他說「我真的好喜歡你」,還要給他寫四萬首情詩。她費盡心機地想研究他,完全是出於真摯的感情。

他應該盡量配合才對。

江逾白心甘情願、毫無怨言地解開衣扣。

藉著黑暗的掩護,林知夏開心地鑽進被子裡。

她猜想江逾白已經知道了她要做什麼。因為她隱隱聽到他加重的呼吸聲,這樣就很好玩,她其實挺喜歡看他揭開冷靜表象的樣子。

被子裡悶熱不通風,林知夏往前挪了一段距離。

她的異性探索之旅,就從他的鎖骨開始。

她悄悄地親了他一下,隨後發出了極其細微、青澀的裹吮聲。

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江逾白一手抓住床頭。他的手使盡全力,骨節都要捏碎,好在這種狀態只維持了幾秒鐘,他大約適應了林知夏帶來的刺激。他鬆開手,下巴稍微往上抬,說話的聲音卻壓得很低:「夏夏。」他叫她的小名:「我們開燈吧。」

林知夏含糊不清地撒嬌:「不要嘛。」

江逾白企圖說服她:「沒有商量的餘地?」

林知夏硬氣起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江逾白的手伸進被子,摸到她的肩膀:「我想看。」他的語氣似乎有誘哄的意思:「讓我看看你。」

林知夏鑽進被子更深處:「那我就不玩了。」

江逾白只能作罷。在這個沒有一絲光亮的漆黑夜晚,他嗓音沙啞道:「我不開燈,夏夏,過來……別把我晾在這裡。」

他還想再說兩句話,林知夏又開始了,隨之而來的感觸就像一劑亢奮的強效藥注入他的血液,使他比往常任何時候都更加清醒。起初他還看著被子,後來他不得不移開目光,盡其所能地側耳細聽,捕捉一切細微聲響,在腦海中想像她的表情和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