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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她側目看他:「中心極限定理是《概率論》最重要的理論之一,我們可以繼續拓展它。你會發現,來自柯西分佈的樣本並不適用於這條定理,為什麼呢?」

江逾白的右手食指輕輕敲了一下桌面:「林老師。」

「怎麼了?」林知夏眨了眨眼睛。

江逾白的嗓音格外好聽:「你能不能……」

「嗯?」

「坐到我的腿上。」

聽見他的要求,林知夏怔了一秒鐘。

江逾白講出他的理由。他說,林知夏離他更近,他聽得更清楚。他在筆記本上寫字,林知夏可以在旁邊補充內容,這樣一來,他們查漏補缺的效率就更高了。

林知夏想起自己曾經用一片羽毛去逗弄江逾白家裡的小貓咪。此時此刻,江逾白的所有話,都化作了一片羽毛,落在她的心坎上。

她扶著他的肩膀,站起來,坐上他的雙腿。

林知夏還沒坐穩,江逾白左手摟住她的腰,右手仍然握著一支鋼筆。他彬彬有禮地提醒她:「我們剛才講到了柯西分佈,林老師。」

林老師呼吸紊亂:「嗯,我記得。」又說:「我給你出一道題,你要是答對了……」

「有獎勵嗎?」江逾白在她耳邊問。

「我就親你一下。」林知夏宣稱道。

*

昨天夜裡,江逾白做了一個夢。

他不止夢見了鋼琴房的那一幕,還夢見林知夏坐在他的腿上。迄今為止,他的夢境已經成真了,林知夏不僅沒表現出絲毫排斥,還願意和他玩「你答對了我就親你一下」的遊戲。

江逾白鋪平一張草稿紙,很客氣地拜託林老師出題。

書桌上只有一支鋼筆,那支鋼筆被江逾白握在手裡。林知夏搭住他的食指,輕輕地撓了撓,他立刻把鋼筆讓給她。只要忽略他摟在她腰間的左手,他就是一位斯文守禮的好學生。

林知夏在紙上寫出柯西分佈的概率密度函數。她還沒寫完,江逾白問她:「你還在教我中心極限定理嗎?」

「是的。」林知夏鬆開鋼筆。

她第一次坐在江逾白的腿上授課,思緒萬千,浮想聯翩,哪裡還能靜下心來給他講題?

她問了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你會發現,來自柯西分佈的樣本並不適用於這條定理,為什麼呢?」

如果江逾白回答正確,林知夏就會親他一口。她沒有制定詳細的規則,更沒有提及獎勵的上限,這意味著江逾白可以不斷向她索吻——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他怕自己會情難自禁。

江逾白琢磨片刻,將一切非分之想扼殺在萌芽狀態。他竟然回復道:「對不起,林老師,我沒學過柯西分佈。」

他這句話說得特別真誠。

林知夏信以為真。

她沒想到江逾白的數學基礎如此薄弱。

她一絲不苟地講解柯西分佈,又提到中心極限定理的某一個約束條件是概率密度函數的均值和方差存在且有限,因此柯西分佈並不適用於中心極限定理[2]。

林知夏補充說明道:「從柯西分佈中分組採樣做均值歸一化處理的結果……」

江逾白接話:「結果不是高斯分佈,是柯西分佈。」

「答對了!」林知夏驚喜不已。

林知夏以為,她的教學非常成功。

作為江逾白的家教老師,林知夏愛崗敬業、恪盡職守、說話算數。她悄悄地轉過頭,親了親他的側臉。

江逾白默不作聲,微微抬高下巴,目光落在遠處的書櫃上。他收緊了攬在她腰間的手,可他連「林老師」都不叫了,林知夏卻覺得他很好玩,讓她捉摸不透,各種反應都難以預測。

林知夏側身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又注視著他的喉結。

林知夏擁有一顆旺盛而強烈的好奇心。江逾白有喉結,而她沒有,她就想知道長了那樣一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感覺。她靠近他的脖子,溫熱而細微的呼吸氣流從他的頸側擦過,他沒有開口講話,也沒有制止她。

剛開始玩「家教扮演遊戲」的時候,江逾白還有很多情景設定、很多對話模式。而現在,他化身為一座逆來順受的雕塑,安靜自持又凜若冰霜,像是被人供奉在高貴聖潔的殿堂裡。

林知夏越發覺得妙趣橫生,妙不可言。

她在他的脖頸凸起處輕輕一吻,彷彿觸碰到了一個不得了的開關。江逾白雙手緊握座椅的扶手,又喊了她一聲:「林老師。」

太好玩了。

他們的角色扮演遊戲,仍然在繼續。

林知夏字斟句酌地訴說道:「我……我沒有參加過高考,生物學得不好……」

她剛要說「你來教我學生物」,江逾白打斷了她的話:「沒有參加過高考,怎麼能做家庭教師?」

這句話一出,就把林知夏問懵了。

林知夏自信滿滿地告訴他:「我有不少本科同學都是保送上來的,我也是。」

江逾白終於把話題轉到了正常方向。他一度繃緊的神經稍微舒緩了些,也沒有在林知夏的面前失態。他很想和她進一步接觸,好在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他平靜地說:「林老師,我們繼續學習吧。」

林知夏的腦回路與江逾白完全不同。她非常直白地問他:「我親你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你告訴我,我想知道。我要把你的話寫進日記裡。」

江逾白攤開一本論文。他將英文翻譯成中文,低聲念了一句摘要,彷彿把論文當成了《清心咒》,林知夏就說:「你還不回答我,這是老師的命令。」

第110章 租房合同

江逾白把論文翻到第二頁。他不再順從林老師,像個破罐破摔的壞學生:「林老師能不能換一道題?」

林知夏拎起她的背包,從包裡拿出一本《人類觀察日記》,當場記錄道:「今天早晨,江逾白彈鋼琴的時候,我坐到了三角鋼琴的琴蓋上。他抓住我的手腕,低頭親了我的手背。我的心跳有點快……在書房裡,我和江逾白玩了家教扮演遊戲,我是老師,他是學生,我問他,他被我親有什麼感覺,他不願意告訴我……」

江逾白看著她一筆一劃的記錄,忽然借用她的問題,反問她一句:「你親我的時候,有什麼感覺?」

林知夏沒有一絲掩飾,光明正大地說:「我特別高興,還想再親你幾次。」

她雙手搭住江逾白的肩膀,江逾白與她對視了幾秒鐘,她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他就離她越來越近。

他輕輕攬著她的後背,她隨時都能跳下他的腿,可是她沒有任何動作。她依然坐在他的腿上,如同置身於安全的避風港。

江逾白向後靠上椅背,不再妄圖親近她。

他決定堅守「循序漸進」的道理。昨晚的夢境內容已經基本實現了……他還沒想出下一步規劃,林知夏又挨近他,在他臉上連親兩下。最後,她埋首在他的頸窩,重申她以前講過的話:「我好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當年,江逾白因為這句話癱倒在了地上,而現在,他明顯成熟了許多。他調整自己的呼吸,有意破壞曖昧的氣氛,就說:「可能是沐浴液和洗衣液的香味。」

誰知他又挖了一個坑。

林知夏順著他的意思問:「你剛洗完澡嗎?」

江逾白緩聲說:「早上洗了一次。」

林知夏又問:「你家裡有草莓味的沐浴液嗎?」

林知夏之所以提出這個問題,是因為,她想知道江逾白能不能散發出草莓的清香。然而,她的疑問在江逾白聽來,卻是另一層意思。

江逾白收起一篇論文,紙頁都被他攥出褶皺。他嗓音微啞道:「我會給你準備好。」

林知夏反問:「你要給我準備一瓶沐浴液?」

江逾白守口如瓶。

林知夏略作思索,貼在他耳邊說:「你想到了什麼?你不告訴我,我就要自己猜了。」

江逾白扮演起房東的角色:「明年九月,你要是分不到宿舍,可以住進我家。我這兒有一間臥室,你來看看合不合適。」

林知夏的第一反應是:「多少錢一個月?」

江逾白象征性地開價:「一百。」

「英鎊?」

「人民幣。」

林知夏盤算道:「在我家附近的中餐館,一百人民幣只夠我們兩個人吃一頓,只吃蓋澆飯,不能點飲料……在外面租房一個月至少要兩千塊,我有同學和別人合租,她每個月的房租是一千九百元。我的宿舍費,每週一百四十英鎊。按照一個月三十天來算,每月租金六百英鎊。昨天的匯率,一英鎊等於十塊零七毛人民幣,我的月租就是六千多塊,你的房子肯定比我的宿舍好,價格應該會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