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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月圓之夜,柔光靜水,漫天星辰,與當空的皓月相輝映,將無邊的黑暗點綴成一幅集天地靈氣而成就的華美畫卷。這是一個美好得讓人不忍睡去的夜晚,唯恐辜負了上蒼賜予人間的盛意。

本應熟睡的如陌在南宮曄離開後不久,睜開雙眼,掀被起床。這兩日南宮曄相比之前的幾日顯得更加困乏,他眼中不斷增添的紅血絲,令她既擔憂,又心疼。他曾為守著她而幾日不合眼,也不曾像這般困頓疲乏,想著自己每晚在他的溫言細語中入睡,早晨醒來時,他已然做好粥端到她面前,除了她醒來的第一晚,再也沒見過他熟睡的模樣。她不禁疑惑,他夜裡究竟有沒有睡過?如果沒有休息,那他到底去做什麼了呢?既然他有意瞞著她,就算她問了,他也一定不肯說。所以,這一晚,她早早的就說困,裝作睡得很香甜。

出了屋子,直往杏花林而去。他這半月時日,不讓她去那裡,必定有原因。

明亮的月光籠罩之下,杏花林,靜謐安詳,少了幾分白日裡的妖嬈之姿,多了幾分獨屬於夜晚的恬靜柔美。她行走在想念了十多日的杏花林中,突然頓住了腳步,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微風輕輕的拂過她的耳畔,輕盈的花瓣自她的額前滑落,經過她的眼睫,柔滑的觸感有著夜間的涼意,帶下了一串晶瑩的淚珠。因著眼前的景象,她無法自制的抬起雙手,交迭著掩住了雙唇,才沒讓自己哭出聲。

這一刻,所有的疑惑,終於得到了答案。

溪水岸邊,杏花林裡,原來空曠的一處,此刻卻屹立著一棟不算大的竹屋,簡潔的線條,卻有著笨拙的痕跡,細節的銜接表達著一個人的認真和耐性,門前不遠處的兩棵杏樹之間,幾根結實的粗籐結繞,連接著六竹並列捆綁而成的坐板,打磨的極為光滑。

不過是一個隨意的暢想,雖是她心之所願,卻並沒有真的想要讓他完成。他的氣質一看便知身份不同尋常,必定不曾做過這等粗活,結個鞦韆,也許不難,但是搭建竹屋……究竟要花費多少心思,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讓大小不一參差不齊的竹子拼湊出這般完美雅致的屋舍?

難怪他一日比一日疲乏困頓!如此十多日不曾休息,有誰可以抵擋困意的侵襲?他,竟愛她寵她至此!而她卻日日纏著他,使性子,非來這裡不可,他為留給她這一驚喜,絞盡腦汁,百般相哄。叫她如何能不感動?

一步一步,向竹屋靠近,她走得很輕,很緩慢,似是怕驚動了什麼。

被支起的半開竹窗,隱約的燭光透了出來,昏黃的光亮直直的照進了她的心裡,異常溫暖。不大的屋子裡只有一張竹床,新制而成。地上並排擺放的打磨光滑或粗或細的新竹被他一根一根撿起,捆綁裝釘,低沉的敲打之聲仔寂靜夜空下的美麗杏花林中,緩緩蕩漾在她溢滿感動與甜蜜的心房。

他俊美的面容是認真的表情,專注於手中之物。這是最後一個夜晚,他答應明日一定會帶她來,那麼,今晚所有的事情都必須做完。揚了揚眉,努力抵抗著不斷襲來的睏意,強打精神。每次很累的時候,他會在腦海中想像著,當她看到自己心願實現時的開心與幸福的模樣,便能驅走一些疲乏。

唇角輕彎,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那是自心底的愉悅和期待。突然感受到有兩道目光在他身上流連,立刻抬頭,印入眼簾的是立在門口的心愛之人早已淚流滿面,不禁心中一慌,還是被她現了。

「陌兒……」詫異的輕喚一聲,還未來得及起身,那個嬌小的身影快地向他撲了過來,似是什麼都不顧了。心下一驚,慌忙扔掉手中的什物,張開雙臂接住她嬌軟的身子。本就蹲了許久,雙腿微微麻,此刻又沒料到,她竟然撲得如此大力,幾乎是砸在他的懷中,一時不防,身子便往後倒去,緊緊抱住的兩人,雙雙滾倒在地上。

「陌兒,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倒哪兒……。」剛剛穩住身子,連忙緊張的開口詢問,卻不想被一雙柔軟的唇緊緊封住,身子頓時僵住,還未反應,那唇又落到了他的臉上、鼻尖、額頭、眉心……。每一下,都很用力,令他喘息急促起來。

她一個勁地胡亂的親著他,拚命地用她的吻向他傳遞著她此刻的心情,激動的情緒令她停不住自己的動作,親吻他時身體所產生的異樣美妙的顫意,令她也不願停住。

過於狂亂激烈的動作,令兩個人的身子不時的變換著位置。這樣的翻滾引起的身體的摩擦,對南宮曄的理智幾乎是致命的抨擊,令他幾乎把持不住,只想以更猛烈地愛意來響應她,但是他不能,趁自己的理智尚未完全消失,連忙將趴在他身上的嬌軟身軀推開一些,企圖坐起身,哪知這一推之後,卻見她忽然淚落如雨,滴滴濺在他微微敞開的胸口,溫熱的濕意瞬間在心裡蔓延,灼熱的疼痛。

「曄……不要推開我……你答應過的……」面上是萬分委屈的神情,出口的是斷斷續續的低泣之聲,似是傷心之極。

他慌忙停下動作,心疼的望著她,不敢再推,任她趴在他身上,胸前的柔軟因她抽泣的輕顫,若有若無的與他的身子相摩擦,一股血氣蹭得一下直衝頭頂,身子瞬間僵硬。面臨即將崩塌的理智,仍在做最後的掙扎,努力積聚著殘存的理性,慌亂的擦著她不斷湧出的淚水,磁性而低啞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連連喚著:「陌兒……陌兒……」他只是不想她將來後悔。

如陌見他不再推,便又俯下身子,親著他的唇,想起前兩日的反應,便探出舌尖,細細描繪著他的唇部輪廓。南宮曄僵硬的身子遽然一顫,喘息愈加急促,身體的溫度不斷往上攀升,劇烈的火焰,焚燒著他的理智,恨不得立刻翻身將她壓下,盡釋愛意,與她融為一體。

她忘情的吻著,其實她根本不懂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她只是憑著感覺,認為這是夫妻應該做的事,是他們之間最缺少的一部分,所以要補上。

曄的唇很軟,她舔著舔著便用貝齒輕輕咬上一下,然後出低低的笑聲,蠱惑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南宮曄的忍耐已達極限。怎麼辦?他無法再這樣下去,要麼,翻身壓倒,什麼也不顧,要麼,拼了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推開她,衝出去,將自己拋進冰冷的溪水,澆滅這體內燃燒的瘋狂渴望。

不能,都不能!

要了她,她恢復記憶後,一定會後悔。推開她,再留她一人在此,對這樣的她而言,卻已形成了一種傷害。

到底該怎麼辦?僵直的身軀如一根緊繃欲斷的弦,而身上的人兒,還在不停的拉扯……

推開?壓倒?還是……壓倒?推開?他真的是要瘋了!

狠了狠心,將頭轉向一邊,錯開她的唇,扶著她肩膀的手,還未動……

「曄……你……嫌棄我……」委屈的聲音,傷心至極的語調,淚盈於睫,欲落不落……

天!他心中無限哀歎,要每日看著心愛的女人不能碰,已經很痛苦,還要面臨這樣的甜蜜折磨,明明就在懷中,體驗著她的美好,卻不能推,更不能撲倒,真是……要了命了……

強忍著體內幾欲奔騰而出的焦渴,鼻尖噴出的氣息是灼熱的滾燙,努力平復著急劇的喘息。」陌兒……我怎麼會………怎麼會嫌棄你呢?我只是不想你將來後悔,你……明白嗎?」

後悔?做夫妻之間該做的事情,為什麼她會後悔?難道,他們不是真正的夫妻?想到這種可能,她的心裡忽然升起一陣強烈的恐慌,連忙用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不留一絲縫隙,生怕抱得不夠緊他便會憑空消失一般。顫著聲音,問道:「曄,我不是你的妻子嗎?你不愛我嗎?為什麼我會後悔?」

南宮曄的脖子勒得都快喘不上氣了,卻不掙開,只定定的望著她呈現慌亂之色的眼眸,深情而語:「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也是我此生……。唯一的愛……」

最後一字還未落音,她已經笑逐顏開。卻聽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傷感又絕望,緩緩道:「但是在你心裡,卻未必如此……」

「不許這麼說。」她立刻伸出一隻手,摀住他的唇,清甜的聲音帶著不可置疑的堅定,道:「在我心裡,你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夫君。不管以前生了什麼事,只要我們現在過得幸福就好了。為什麼要讓過去的痛苦延續到將來呢?」

南宮曄抓住她的手,輕歎道:「那是因為陌兒你,不記得過去的事,才會這麼說。」

如陌搖了搖頭,帶著肯定道:「隨二胺我不記得我們以前的事,但是我有感覺,我相信從前的我也是很愛你的。我並不是因為你對我好才喜歡親近你,而是我一直在遵從自己的內心對你的感覺。我喜歡你寵我愛我,包容我的任性,喜歡你的懷抱,你的溫暖,你的深情……還有你為我做的一切,讓我感覺很幸福,所以,我很害怕將來有一天,我們會分開。」

這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感受,這些天雖然過得很幸福,但是這些莫名的隱約預感,令她彷徨,也是因此,她才會如此喜歡黏著他,時時刻刻都想與他在一起。

南宮曄望著她眼底的擔憂,心痛得無以言喻。原來她都有感覺,她知道眼前的一切總有一天會結束,所以她在潛意識裡,想要趁著這樣一個時候,拚命地索取更多,希望能留住手中的幸福。那是不是代表,這也算是原本的她,內心的真正渴望,也許,也許……。她特希望,有那麼一種機會,能化解他們之間的恩怨,讓她有借口說服自己,選擇幸福的那條路。

「陌兒……」他動情的喚著。會是他所以為得那樣嗎?若是,那麼他的生命,是否有可能不再只是一片灰暗?未來,他能否再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上他眼中的深情,她心中的彷徨漸漸散去,今夜,她要成為他真正的妻子,將他永遠禁錮在她的柔情之中。

一隻手撫著他的臉,在他的耳垂旁流連,另一手用指尖輕輕描繪著他的面部輪廓,慢慢滑至頸項。這是一種本能,本能的感覺到這樣便可以取悅他。

南宮曄眸光一深,剛剛被壓下的渴望因她的動作再次狂竄而起,比方才更加猛烈。

她忽然想起前兩日他失控時,親了她的耳垂,當時的感覺……

勾唇一笑,便低頭一口含住他的耳垂,輕輕咬了咬,頓時,南宮曄倒吸一口氣,粗喘一聲。

陌兒……。他也只是一個凡人,再強的意志,在這樣的情形下,也只有土崩瓦解的份。聽到她在耳邊出的模糊不清的聲音:「既然愛我,就別拒絕……我保證,絕不後悔……。」

話音未落,他最後的理性已然消失殆盡,猛地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身下,一手墊在她腦後,一手捧著她的臉,兩唇相接,被禁錮的經釋放,狂肆的愛意翻湧,便如排山倒海般襲來,極度曖昧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整間屋子。

狂烈的激吻令她體驗了與她吻他時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有什麼聲音似想衝口而出。她微微張唇,他趁機侵入,尋找著她的丁香舌,與之交纏,吮吻,拚命的吸取著屬於她的芳香。

「曄……」細碎的吟喚淹沒在他愈加激狂的深吻,手滑下,一路撫過她優美的頸項,探入衣內,覆上她的柔軟,指尖輕捻。

她渾身一顫,不自覺的弓起了身子,似在渴求著什麼。暈紅的臉頰嬌靨誘人,手也學著他,伸進了他微微敞開的衣襟。

他粗喘一聲,想不到她學得還真快。放開她微微紅腫的唇,似是懲罰般一口含住她嬌小的耳廓,舔咬,時輕時重,手下的動作也不放鬆,帶著濃烈愛意的喚著:「陌兒……。陌兒……。」

她的神智快要被淹沒在那樣一樣美妙的雙重快意之中,只覺得口乾舌燥的厲害,內心深處的渴望在叫囂著,彷彿只有這些,還遠遠不夠,到底想要什麼,她卻又不知道。

望著她迷離的眼神,感覺著她身子的顫慄,他強忍著自己的急切,唇慢慢滑下,在她的頸側流連。

不夠,還不夠…………體內燃燒的灼熱得不到疏解的難受,強烈的空虛感,令她有些狂亂。如玉般的纖細手指在他的衣內,不停地探索,不知道自己做些什麼,怎樣做才能不再難受。只不停的吟喚,帶著焦急與渴望,一聲又一聲:「曄……。曄……。」

那軟糯微帶祈求的喚聲,侵襲著他的每一根神經,知她想要什麼,但他不敢進展太快,她畢竟才有過一次,又過了這麼久,所以,必須先讓她足夠放鬆才可以。努力控制著想要立刻與她融為一體的渴望,唇漸漸滑至她的柔軟,手也一路往下探去……。

她嬌軟的身軀在他的唇下顫抖的厲害,感受著他的手,一點,一點,向下移,她的身子突然繃緊,一顆心,似要跳出來………然而,就是這一刻,她感覺到他的身子一震,隨即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她不解的皺眉,疑惑的望向他。

南宮曄的手仍舊放在她的小腹之上,突然想起了她腹中曾有過的他的孩子,腦海中閃過她落胎時痛苦的畫面,所有的**火焰在這一?那,瞬間熄滅。蠱毒未解,他們怎能在一起,雖說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巧,但他不敢賭,畢竟上次懷上也只有過一次。連忙抽回手,幫她攏好褪下肩頭的衣衫。卻見她咬了唇,泫然欲泣的模樣。

都這樣了,還是功虧一簣嗎?她不禁沮喪,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令他突然停住。

他無奈輕歎,將她抱起,坐到竹床之上,望著她的雙眼,柔聲道:「陌兒,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你的身子……還不行。」

她一愣,窩在他懷裡的身子微微坐起,連忙問道:「我的身子怎麼了?」

南宮曄眸光一暗,抱緊了她,方輕聲道:「你身子弱,這次又受了傷,以後多調養一陣子就沒事了……。陌兒,很晚了,我們回去睡吧。」既然她都知道了,也就沒必要趕著晚上全部弄完。

抱著她回了屋,在她的堅持下,兩人同床而眠。如陌睡著之後仍不停地往他懷裡蹭,蹭得他一整夜,飽受煎熬,只得將自己的下身微微往後挪,直到天將亮,才因多日來積聚的疲倦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