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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什麼?」南宮曄驚訝的張著唇,不自覺反問出聲,鬆開了齊澈的衣領,步伐不穩的往後退了兩步。

身孕?!她……有了身孕!他早該相信那一夜他們是真的生了,卻仍然一廂情願的選擇自欺欺人,心存僥倖。他從何時起變得如此的懦弱了?為什麼每次面對與她有關之事,他都會選擇逃避?這,從來都不是他南宮曄的作風。

心在抽痛著,面上的表情既驚且痛。目光從她絕美的面容緩緩移到她平坦的小腹,那裡面孕育著一個小生命,那個小生命在將她與王兄的生命緊緊牽連在一起的同時,也宣判了他感情的死刑,注定了他的未來,只能是孤獨終老。

如果……如果那是他和陌兒的孩子,那該多好!他和陌兒的……這個想法令他的心沒來由的忽然一震,也許,也許……是他的呢?

帶著期盼的目光看向齊澈,卻現他正望著如陌出神,帶著心疼和無奈的表情,不禁心一沉,不再暗自揣測,直接問道:「齊澈,這孩子……幾個月了?」

齊澈回神,見他目中帶痛卻又存著一絲僥倖,便明瞭他的心思。想想如陌如今的境況,不禁歎了一口氣,竟沒有答話。

南宮曄見他歎氣,又不答話,眼中的希冀之色漸漸破裂開來,心,沉了又沉,似站立不穩般扶了床欄,捶眸,黯淡了神色。

他不該有希望的,因為希望,破碎之後,只會令人更加的絕望。

一旁的長風件南宮曄情緒低落,渾身散著悲哀的氣息,彷彿遺失了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而齊澈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便輕輕碰了碰齊澈,道:「王爺問你話呢。」

齊澈抬頭看了眼南宮曄,微微一怔,他竟然自這個高高在上行事雷利果決的辰王俊美絕倫的面容上,看到了一種名為悔痛的表情,沉重而深厚。他終於,後悔了嗎?若他知道這個孩子即將面臨的殘酷命運,那他,又當如何?

正待啟口,卻聽南宮曄沉痛的嗓音道:「不必說了。」

轉身,沉重的步伐在地面拖出長長的聲響,悶悶的,如同他此時的心,無法呼吸的沉悶窒痛。在他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齊澈平淡卻肯定的話語:「已兩月有餘。」

他前行的腳步立刻頓住,一時間竟未曾反應過來。

齊澈說……兩月有餘?!那麼,這個孩子……是他的!

募地,一陣狂喜充斥心頭,那孩子竟然是他的!轉身看著齊澈,那表情竟不知是喜充斥心頭,那孩子竟然是他的!轉身看著齊澈,那表情竟不知是喜是怒。這該死的齊澈,問了半晌遲遲不說,還唉聲歎氣。他以為

……

還好,不!是幸好,幸好是他的!

飛快的行至床前,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撫上她美麗的臉龐,動作輕柔之極,似是怕驚醒了一個沉睡的仙子,將會離他而去般,小心翼翼。眸光遽亮,如燦爛的星辰,性感的雙唇一時間不知是該張還是該合,只唇角愈來愈深的笑意瀰漫,使他俊美的臉龐看起來更加的生動迷人。

長風愣住,跟了王爺十六年,還是第一次從他的臉上見到這樣的表情,即使是曾經勝仗歸來,他也不曾煥過這般動人的神采。這是失而復得的欣喜,是對未來美好的無限憧憬。

齊澈眉頭緊皺,喚道:「王爺……」剛喚完,便見到南宮曄回頭,他眼中無法掩飾的狂熾的欣喜之色,令齊澈接下來的語言全部梗在了喉嚨,無法吐出。

南宮曄笑望他道:「齊澈,謝謝!」謝謝他告訴他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不為孩子本身,而是因為那個孩子讓他與陌兒之間有了牽繫,令他的生命再次燃起了希望的燭火。

轉眸望向如陌的臉龐,看著額角猙獰的傷口,心口一痛。聽說她和王兄一起去了靖國侯府,怎會一個人出現在那裡,還受了傷!這傷是怎麼來的?是誰膽敢傷了她?若不是正好碰上他經過,她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昏倒在那偏僻的小道上,該有多危險!

命人打來了溫水仔細的幫她清理傷口。對一旁的齊澈道:「開幾幅藥,幫她調理下身子,不管多珍貴的藥材,本王都會想辦法弄到。」

齊澈目光望向窗外,有淡淡的傷感,出口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聽不見,「只怕是什麼藥也無用。」

南宮曄只顧著手上輕柔的動作,整個人沉浸在突如其來的欣喜當中,並未注意齊澈的異樣。只隨口問了聲:「你說什麼?」

齊澈收回目光,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沒什麼,我這就去準備。她可能需要到夜裡或是明日早晨才會醒轉,在醒轉之前會有一段時期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這時期,王爺最好別離開她身邊。」

南宮曄微微蹙眉,道:「怎麼需要這麼久?她的身子,是不是還有其它問題?」

齊澈似沒聽到他的話,只低眸道:「我去準備藥了。」說罷便轉身往外走去。

南宮曄望著齊澈離去時被傷感籠罩的背影,一種強烈的不安在他心中蔓延,究竟有什麼,是他所不知道的?不論是什麼,這個孩子,他一定要保住,保住了孩子,才能保住他與她的未來和希望。

望向她緊閉的雙眼,那雙美眸在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時,會有何種神色呢?會和他一樣欣喜若狂嗎?伸手撫上她平坦的小腹,那裡孕育著他的孩子,將會是他與她生命的延續。唇邊蕩漾的笑容,一半是歡喜,一邊是憂愁。口中輕輕呢喃。

「陌兒,陌兒……有了孩子,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傷害你,我用自己的生命向你保住。」

「陌兒……陌兒……」

他俯下身抱住她單薄的嬌軀,性感的唇輕輕的落在她嫣紅的唇瓣,好柔軟的觸感。令他的心,軟作一團。輕輕握起她柔若無骨的纖細指尖,放到自己的俊容之上輕輕摩擦,眸中溢出的深情,似要將她淹沒般,異常濃烈而哀傷。

如海的夜色中,月光靜謐如水,輕柔的灑在辰王府的每一個角落,溫柔的顏色,如同他此刻的情,濃郁而深沉。

南宮曄側躺在她的身旁,一手摟著她的纖腰,望著她的臉龐在燈光的照耀之下,柔和靜美。而他性感的雙唇在這美麗的夜裡,張合間,訴說著他甜蜜的愛戀一級對未來的美好勾畫。

「陌兒,有你在身邊的感覺,真好!待我為王兄盡完這最後的責任,我們一起隱居山林,一家三口過著最逍遙自在的生活,好不好?」

「忘記那些不好的記憶,欠你的,我願用我的一生來償還。」

「陌兒,沒有你的日子,我,度日如年。」

「對不起,從前的我不明白,原來愛一個人,可以越自己的尊嚴。」

……他就這麼在她身邊不停的說著,彷彿要將這許多日子以來憋在心裡的話全部說完。

忽然感覺到她似乎有些不安,眉心漸漸糾結起來,面色白,光潔的額頭有細細的汗滲出,胸口起伏不定,唇微微張著,似是想要喊叫卻又叫不出聲,痛苦異常。

他心中一慌,忙伸手捧著她的臉,用無比溫柔的聲音在她耳旁輕柔卻又帶著焦急的語調,喚道:「陌兒,你怎麼了?陌兒……」

她面上的表情愈的痛苦糾結,眼簾抖動,似是拚命的想睜開眼睛卻又睜不開,睫毛輕顫,整個身子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南宮曄握住她的手,想要給她力量,安撫她睡夢中極度不安的情緒,卻現她手指冰涼,毫無一絲一毫的溫度。頓時慌了神,對著外面叫道:「來人,來人——」

他忘了,在夜裡,他的書房附近一向不留人伺候的,所以根本無人能聽見他的喚聲。

「陌兒,你到底是怎麼了?做惡夢了嗎?別怕,有我在。」

「我是曄,是那個石屋裡的少年。你還記得嗎?」

「我的陌兒……」

見她面色愈的蒼白,額頭的汗水滴落在雪白的錦緞,暈出淡淡的潮濕之色,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慌,一急之下,也未曾多加考慮,扶起她的身子,盤腿坐在她的身後,雙手貼著她的背心,試圖以內力平息她體內的躁動不安。原本這既不符合常理的舉動,卻奇跡般的令她漸漸平靜了許多。

感受到她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躁動不安的情緒也慢慢平息。他稍稍鬆了一口氣,放平她的身子,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平她依舊糾結的眉心,在她耳邊呢喃道:「陌兒,你嚇到我了。我以為這天間再無任何人任何事,能令我感到恐慌,但自從你出現之後,這一切都已不同。只要是與你有關之事,無不牽動我的情緒我的心。」

「自從我的生命開始了代替的旅程,我便學會了拋棄一切情感,唯一的責任便是代替他完成他的心願,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保護我們共同的親人。在這十八年來,我不知道什麼是愛,直到你的再次出現。你令我體驗了愛一個人的心情,那種患得患失的對於愛情的嚮往和恐懼,令我長時間的處於緊張與防備的狀態,以至於在遭受到打擊之後,便傷人傷己。」

他的目光望向半開的窗外,一貫強硬的氣勢在這個孤寂的夜裡,心愛的女子面前,化為了繞指柔,帶著哀傷的情緒,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邊,有著飄渺之感。沉浸在自己的感傷之中的他沒有現面前的女子微微顫動的眼簾。

「我曾經憎恨過除母后以外的所有女人,因為她們美麗而柔弱的外表之下總是深藏著一顆黑暗的心,毒如蛇蠍。所以,對於那些投懷送抱的大臣之女,我嗤之以鼻,甚至毫不留情的斬殺,從無一絲的愧疚之情。但是你,你的到來,打亂我所有對於女子的全部定義,你擁有這世間女子無人能及的美貌與才華,你的琴音令我感覺到這世間的感情可以如此的純粹,你面對一個背影十年的執著,令我震撼到心痛。你看似淡漠無情,其實你比任何人都懂得情的珍貴,你渴望溫暖,但是我,卻只帶給你傷害。」

「陌兒,我是真的愛你,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不,我不能錯過你……」

「太晚了。南宮曄,我們,已經錯過了。」如陌輕輕睜開的雙目,清澈的眸光是早已醒來的清明之感。南宮曄,他懂了嗎?可惜,遲了。」我對你的情,早在你毫不留情的傷害我之時,全部耗盡。我的愛,已隨著微瀾和沁貞的死去而消逝,我的心,在你無情的踐踏中,早已不復完整,永無修復的可能。」

「陌兒,我……」南宮曄的喜悅之情字她清醒之中還,便已被她冰冷絕情的話語擊得粉碎。望著她淡漠的表情,除了無力的喚著她的名字,他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忽然,眸中一亮,孩子,還有孩子!他無比失落的心情在想到這唯一的希望之時,面容遽然煥了神采,摟緊她的腰,喜悅之情再次浮現,看著她的目光異常的認真,道:「陌兒,你……有了我的孩子。你的腹中,是我的骨肉。所以,不要拒絕我。」

「什麼——「如陌心底一震,募地起身,由於動作太猛,只聽「砰——「的一聲,額頭相撞,眼前金光閃耀。南宮曄情況還好,但如陌因遭受了之前的痛苦折磨,加上半夢半醒之間的折騰,身子本就虛弱,這才剛剛醒轉,自然經受不住,只覺一陣眩暈襲來,立刻倒回床上,差點昏過去。

南宮曄一驚,忙揉著她光潔的額頭,眼中掩飾不住的慌亂,口中卻笑道:「陌兒,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和我一樣欣喜若狂,但也不能太過激勵,萬一傷著腹中的胎兒,那可麻煩了。」

如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心中煩亂無比。孩子,她竟然壞了他的孩子,在這個時候!

她唇邊浮現一抹苦笑,老天啊,真會跟她開玩笑!可是心中,為何除了苦澀,還會有一絲欣喜?孩子,她的孩子……有了孩子,是否她壓抑的濃烈感情便有了寄托和依靠。但是,為什麼?命運要待她如此的殘忍不公?

望著南宮曄喜悅的表情,連眸光都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似乎他的

c幸福就在眼前般。她側眸,望向房梁,用一種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情緒,幽聲道:「南宮曄,不要對我的孩子寄予任何希望,因為他,永遠不能為你帶來你所想要的一切,包括我已逝的情感。」

南宮曄以為她只是不願原諒他,便擁緊了她的身子,湊過臉,對上她的雙目,將不安的情緒掩蓋在歡喜的表情之下,似懲罰般在她面頰下用力的一吻,認真道:「陌兒,不准這麼說。我們的孩子,他是我們愛的見證,也是我們生命的延續,不是為了達到我的某種目的而存在的產物。我對他寄予希望,是因為,他將我們的命運緊緊牽連在一起,令我們成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所以,他是我的希望,是我,全部的希望。你可不可以,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再給我一個機會?」

她抗拒他的觸碰,想要推開他伏在她之上的身子,儘管他控制了身子,儘管他控制了身子的重量,但她卻不想與他保持如此曖昧的姿勢。然後,無力的疲憊感,令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撼動他半分,反而放在他肩膀的雙手,令他們的姿勢看起來更加的給人無限暢想的空間。

對上他的眸子,她清淡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口中喃喃道:「機會……我也想給你機會,可是誰又給我過機會?南宮曄,你注定了會失望……」

話音未落,剩下的話語被他性感的雙唇堵住,消失在喉嚨。她一驚,見推不動他,連忙偏頭想避開,卻被他用手固定住。懊悔地睜大了眼睛,憤怒地瞪著他。卻見他燦若星辰的眸子緊閉,烏滑落枕畔,柔和的燈光之下,在他俊美的面容落下絲絲陰影。

他趁她走神,撬開貝齒,長驅直入,與她靈舌糾纏,久違的悸動充斥了他的全身,在他的胸膛跳躍著。是了,就是這種感覺,令他想要瘋狂的感覺,只有她,才能給他。

「陌兒。」

「陌兒……」

含糊不清的聲音自他口中溢出,帶著深沉的愛意以及懷念,縈繞在她的耳畔。令她的心微微一顫,想起那一夜,她的瘋狂,她一遍又一遍的低喚,訴說著她無盡的愛戀。

南宮曄,他的愛,來得太晚,晚到她,只剩下滿腔的怨恨和絕望。

她的心已經冰涼,多深的愛,也不能使其變得溫暖。

得不得她的回應,他的吻,由狂肆熱烈漸漸變得哀傷而無望,終於無力的放開了她,卻見她冷漠的面容浮出一絲淡淡的紅暈,帶著些微不自然的神情,禁不住心中一喜。溢滿濃情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最後鎖住她的雙眼,柔聲道:「陌兒,你對我還有感覺,你騙不了你自己。」

如陌別開頭,他卻不讓,非要她對著他的視線。如陌眸光一冷,忽然彎唇牽出一個笑容,帶著淡淡的冰冷和嘲諷,微微抬高下巴,魅聲道:「那又如何?我對南宮傲也有感覺,不,是很有感覺,比你給我的感覺更加強烈。如何?」

「你……」南宮曄的身子整個僵住,眸中的深情瞬間被怨痛所取代,眼前浮現那晚她與王兄的纏綿,她一聲聲帶著迷亂的呼喚。熟悉的痛,令他幾欲窒息,他抬起頭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努力地平復著那愈來愈深的痛感。

自作孽,奈何!

「陌兒,能不能不要這麼殘忍?如果讓我痛苦可以讓你感到快樂,那麼,我願意承受!」南宮曄忍痛道。即使心被割裂又如何?即使她日日在那被割裂的傷口上撒鹽……又如何?只要能留她在身邊!

如陌一怔,這也能容忍麼?驕傲如他,尊貴如他,強勢如他,如今竟也懂得了退讓!但是,晚了。壓在身上的重量依然存在,而他的俊容再次在她眼前放大,那殷紅性感的雙唇即將落在她唇上之前,她連忙別開眼,道:「我渴了。」

南宮曄一愣,望著她不自然的神情,低低的笑出聲,用磁性的聲音道:「我這就給你倒水,等我一下。」說罷快的在她唇上輕啄,然後一個翻身躍起。

她只覺渾身輕鬆了許多,連忙起身,卻感覺到一陣眩暈,每次承受過這種蝕骨之痛,她都會變得如此無力,渾身的武功也使不出來。還沒來得及下床,他已端著水坐到了面前,遞到她手中,然後身子一晃,優雅地往她旁邊斜躺了下去,手肘抵床,將頭部撐起,側對她。

如陌掃了他一眼,舉杯便飲,初醒之後,她的嗓子確實需要清水的滋潤。清甜的味道剛剛入喉,卻見他溫柔地笑道:「夠不夠?不夠我再去拿給你。不想喝水的話,別的……也可以……」他的語氣很曖昧,眼神透露一絲渴望。

「噗——!!!」

一口水盡數噴出,全落到了南宮曄俊美的臉龐之上,彷彿剛剛淋了一場雨般,打濕了絲,無數的水珠自他臉上輕輕地滑落。而她端著杯子的手一顫,一個不穩,被子便掉在了床上,一杯水全部潑在雪白的單子上,立刻暈開大片的潮濕,一直延伸到他躺著的地方。

南宮曄一愣,一雙鳳眼睜大,望著她面上一紅,連忙用手摀住唇,遮掩方纔的失態,懊惱的表情一覽無餘。

他不但不惱,反而唇邊的笑意愈甚,變得更加的邪魅。輕笑出聲,帶著歡悅道:「能見到陌兒的這種表情,真是難得!」

如陌瞪了他一眼,立刻轉頭望向別處,心中惱恨,卻又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南宮曄捻起床上的杯子,放在眼前輕輕轉動著,目光卻透過那個杯子望向她優美的側臉,帶著淡淡的無奈道:「陌兒,我該拿你怎麼辦?我要怎麼做才能令你回心轉意?」頓了頓,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忽然眸光一轉,緊盯著她的表情,再次勾唇邪笑道:「不如……以身相許如何?」

如陌一愣,回頭望他,面上一片驚訝之色。

卻見他著了一件黑色錦緞裡衣,腰間的帶子鬆鬆的繫著,她噴出的那口水將他面上的絲凝成一縷縷與俊美絕倫的面容之上未乾的水跡相呼應,形成一幅剛剛出浴的情景。

他用手撐著頭,衣袖滑下,露出健美的手臂,修長的手指在散落的烏間隱去了一半,使得露出的另一半在柔和的燈光之下散著柔美的光澤,帶著流暢的屬於男子的柔韌卻充滿力量的線條。寬鬆的領口微微敞開著,露出大半個結實而寬闊的胸膛,和著唇角的邪笑,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散著無盡的魅惑,竟比南宮傲那個妖孽般的男子更加的蠱惑人心。

這……真的是南宮曄?堂堂辰王爺居然也會用起美男計?

南宮曄看著她睜大的美眸,驚訝的神色帶著一絲懷疑,便笑得更歡,伸手摟這她的腰,在她未來得及反映之前,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精準的控制了力道,不讓她受到太大的衝擊,以免傷到她腹中的孩子,對著她絕美的臉便是一陣狂吻。邊吻邊低聲道:「陌兒,你是我的,是我的……」

如陌在突如其來的衝擊中愣了愣,恍惚道:「你……若這不是辰王府,我真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化作你的模樣故意捉弄我。」

南宮曄抬起頭,效益瀰漫的眸子緊緊鎖住她的雙眼,笑道:「如假包換,你要不要……驗證一下?」

說罷便將手伸向她的胸前的柔軟,如陌一驚,頭腦立時清醒,一股怒氣直衝心間,沉聲道:「南宮曄,如果還想要你的孩子,你就繼續試試看。」

南宮曄一震,連忙住了手,面上笑意頓斂,抿了抿唇,俯身緊緊抱住她的身子,再無任何動作。

過了片刻,他在她耳邊輕輕歎了一聲,帶著無奈和悲傷,輕聲道:「陌兒,你又威脅我,偏偏我,就是容易受你的威脅。那一次,你拿自己的性命相要挾,為了救莫殘歌,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我愛你啊,你怎麼這麼殘忍!如今,你又拿孩子威脅我,其實無此必要,我只是逗逗你而已,不會真做什麼。別說是如今你懷有身孕,即使沒有身孕,我也不會再強迫於你,我要的,從來都只有一個你!而這個孩子,他是我的希望,也是我的命,你……明白嗎?

頓了頓,又道:「當齊澈說你有了身孕之時,我以為是王兄的孩子,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我不在乎孩子是誰的,我只是害怕,孩子會將你完全帶離了我的身邊,從此我們之間只能是毫無牽連。我害怕……是的,我真的害怕,那是我在遇見你之前,從未有過的情緒。」

如陌緩緩地閉上眼睛,聽他在她的耳邊訴說著從未表露過的心情和愛戀,那深刻的無奈與悲涼充斥的她的內心,為何他要在她癡戀十年後被傷到無法再愛時,才明白她對他的重要,才懂得了愛。然而,她的愛,卻已不在。

再睜開雙眼時,已是平靜無波。深吸一口氣,淡淡道:「南宮曄,不必再說了。這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意義,你的愛,我已不再需要。而我淡淡愛,你也不可能再擁有。我腹中的孩子,不論他是否能來到這個世上,他也只是我的孩子,與你沒有半點關係。讓開吧,我要回宮了,南宮傲此時一定四處尋我。」

南宮曄身子一震,抱著她的手卻緊了緊,無聲的抗拒道。」明日一早,我會進宮同他說。你就安心的留在王府養胎,平安的將孩子生下來,然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過日子。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會用我的餘生,接受你給予我的任何懲罰,心甘情願。若實在不愛,那就用折磨我的方式,來洩你心中的怨恨,無論是身還是心。」

苦澀的滋味蔓延在心頭,無論是他還是她,都無力再抵抗。面對那樣的情傷,愛著的人痛,愛過的人也同樣會痛。

南宮曄,他竟也會愛得如此卑微?但是,南宮曄,她真的不需要了。所以,對不起!

伸出一隻手撫上他埋在她頸間的臉,輕柔的摩擦著,感受到他的身子明顯一震,然後狂喜的抬頭,對上她溢滿柔情的雙眸,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張了張唇,似是怕驚動了什麼,出口的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陌兒……你……」

「噓!」她如玉的指尖按上他性感的唇瓣。另一隻手攀上他的肩,溫柔的對著他笑了起來,瓦解了他所有的疑惑。

帶著不敢置信的欣喜覆上她柔軟的唇瓣,而她漸漸恢復力氣的手指慢慢滑過他的頸項,往下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