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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也許是不是因為室內暖氣太足, 段嘉許身上的溫度漸漸升高。他的指尖從她後背上滑, 劃過的地方像是被他點燃, 灼燒起來。

段嘉許的手抵在她的後頸處, 力道不輕不重, 卻莫名顯得強勢。

不知不覺間, 桑稚從背對著他坐著,變成跨坐在他的身上。她的手也不自禁地往上, 擱在他的肩膀處,捏住他的衣服。

滾燙的唇還停在她的鎖骨處, 加重力道啃咬著。

桑稚所有的感知都被他侵佔。

只能看到他鴉羽般的眼睫,冷白的皮膚。耳邊也只剩下聽到他的喘氣聲,近得像是貼在她的耳際,性感又勾人,拉著她向下陷, 沉淪其中。

段嘉許的吻從鎖骨向上, 一下又一下地親著她裸露在外的皮膚,吮著她的耳垂, 繼續往上, 咬住她的耳骨。

帶來極為陌生, 又令人難耐的感覺, 可桑稚並沒有半點抗拒。

只想更靠近一些,要的更多一些。

她的腦袋裡別無他想, 覺得無所適從, 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只知道依附著他,抱著他的力道也漸漸加重。

所有一切在此刻變得真切,令人無法忽視。

距離再拉進。

段嘉許扶著她的後背,往自己的方向摁,想要把她塞進自己的身體。

而後,桑稚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硌得慌。她吸著鼻子,思緒還有些茫然,目光下意識往下看。

下一刻,段嘉許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兩人的視線對上。

他的眉間含著濃郁的情意,眼眸深邃,像是染上了墨。嘴唇的顏色艷麗,還帶著極為曖昧的水色。喉結輪廓分明,上下滑動著,線條極為好看。

睡衣的扣子也在不知不覺間,解開了幾個,露出大片的胸膛。

像在明目張膽的勾引。

段嘉許的嘴角扯了起來,抓住她的手腕,緩慢地往下帶。他低笑了聲,聲音沉得發啞,喘著氣,極顯浪蕩地「嗯」了一聲。

「怎麼就摸哥哥這兒了?」

桑稚瞬間意識到自己的手被放到了什麼位置,腦袋轟的一下炸了。

段嘉許的腦袋微揚,又吻了下她的下巴。眼眸稍稍一斂,笑起來的時候,妖孽樣橫生,活脫脫一個勾人魂的男妖精,不加掩飾。

「喜不喜歡?」

-

之後,段嘉許也沒再有別的動靜,臉埋在她的頸窩處,呼出來的氣極為灼熱。半晌,他忽地站起身,就著這個姿勢把桑稚抱了起來,回了她的房間。

段嘉許把她放到床上,俯下身與她平視,而後指腹用力蹭了下她的唇角:「提醒你一下。」

「……」

「今天記得鎖門睡覺。」

說完他便出了房間。

桑稚還處於,剛摸到了他某個位置而丟了魂,的崩潰狀態。她抬起眼,盯著被輕輕關上了的門,一時間沒什麼動靜。

沒一會兒,桑稚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進了房間的浴室裡。

她對著鏡子照了照,發現左邊鎖骨往上的位置,都印上了細細碎碎的紅痕。桑稚想了想,把睡衣下擺掀了起來,被他捏了幾下的肚子也紅了一塊。

桑稚盯著鏡子裡的鏡子,在原地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她抿了抿唇,從浴室裡出來,而後貼在房門上聽了下外邊的動靜。

只能聽到淅淅瀝瀝的水聲,桑稚打開一道門縫,往外看了眼。

發現段嘉許又進了浴室裡,聽這動靜,應該是在洗澡。

因為出了汗嗎?

把門關上,桑稚回到床上躺著。

桑稚習慣性地把自己埋進被子,又回想著剛剛的事情,然後沒忍住打了個滾,瞬間掉到了地上。但被被子裹著,也不太疼。

她站起來,把被子扔回床上,拿起桌上的手機。

桑稚想上網頁查點東西。

沒等她點開瀏覽器,突然注意到桑延已經回復她了:【?】

桑稚又想起了這段時間在煩惱的事情,情緒斂了不少,帶了點求助的意思:【爸媽知道,我跟嘉許哥在一塊了。】

桑延很冷漠:【哦。】

桑稚:【但他們不太同意。】

桑延:【因為老?】

桑稚:【你跟他不一樣大嗎?你好意思說他老。】

桑延明顯懶得打字了,又開始發語音:「你哥哥我,90後,謝謝。」

桑稚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你幫我跟他們說說吧。】

桑延慢吞吞地說:「說什麼?你倆要結婚了?」

桑稚忍不住輸了句「你可真煩人」,很快又刪掉,改成:【不是,你幫我跟他們說說嘉許哥的事情。我感覺你說的應該比較有用,他們都覺得我還是小孩,我說的話都沒什麼效果。】

桑延:「你急什麼。」

桑延:「再過二十年,你嫁不出去,他們不就自然而然同意了。」

「……」

桑稚強忍著罵人的衝動:【過年的時候,我想帶他回家。】

桑延的語氣懶散:「半天不說正事,你總得先跟我說個原因,為什麼不同意。如果是老,我也沒什麼辦法,畢竟你這對象呢,是有點。」

盯著屏幕,桑稚嘀咕了句:「你才老。」

想到黎萍的話,桑延估計也是清楚段嘉許家裡的事情的。桑稚吐了口氣,遲疑地輸入:【因為他家裡的事情。】

桑延:「什麼事。」

桑稚一愣。

這反應怎麼跟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桑延沒耐心了:「有話能不能快點說,非要我一句一句問?」

桑稚狐疑道:【他家裡的事情,你不知道嗎?】

桑延:「啥玩意兒,我沒事問他家裡的事情幹什麼。」

居然不知道。

桑稚還以為是桑延知道之後,然後跟桑榮和黎萍說了。那這麼看來,之前段嘉許借那三萬塊錢,是直接跟桑榮聯繫的嗎?

桑稚不太清楚。

但如果桑延不知道的話。

桑稚思考了下:【好吧。】

桑稚:【你不知道的話,那就算了。】

桑延:【?】

桑稚:【88。】

桑延:【?】

-

桑稚還是決定靠自己,等放假回家之後,再當面跟父母好好談談。她躺回床上,打開手機網頁,面無表情地在搜索欄輸入了句——三十歲還是處男有問題嗎?

她默了幾秒,把最後四個字改成——對身體有影響嗎?

盯著看了好一段時間,桑稚沒按搜索。雖然沒有人知道她查了這個,但是她莫名還是覺得很羞恥,默不作聲地把網頁關掉。

桑稚確實也不太介意這個事兒。

畢竟在一起也半年多了。

而且他這個年齡!

感覺還挺可憐的……

可能真正到那個時候,桑稚會覺得緊張無措,但此刻想到「可憐」兩個字,她還是有點想笑。她翻了個身,沒再想這個事兒,找了個動漫來看。

過了幾分鐘,桑稚突然注意到屏幕上的時間。

而後又把注意力挪到房間外的浴室。

還有水聲。

這都洗了快半小時了。

他平時不都,不到十分鐘就洗完澡嗎?

呆滯好半晌。

桑稚忽地坐了起來,瞬間明白了什麼。她好奇地站了起來,又走到門邊,開了條小縫往外看。恰在這個時候,浴室的水聲停下。

她的呼吸一頓,立刻把門關上,順帶關上了燈,躺回床上。隨後,桑稚聽到浴室的門打開,傳來拖鞋拍打地面的聲音。

聽起來,好像是去了廚房。

桑稚把旁邊的小夜燈打開,沒再繼續看動漫,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外邊的男人上。她能聽到段嘉許坐到沙發上的聲音,沒多久,客廳的電視被關上。

變得安靜下來。

在這靜謐的氛圍中,桑稚漸漸闔了眼。

沒等睡意籠罩,外頭又響起了段嘉許走路的聲音,這次從客廳延續過來,停在了她的房間門口。她瞬間睜眼,往門的方向看。

下一秒,門把被擰開。

定了好一段時間後,門才從外邊被推開。

桑稚這才開了口:「幹嘛。」

段嘉許斜倚在門邊,懶懶道:「不是叫你鎖門?」

桑稚小聲說:「我忘了。」

他背著光,模樣看上去影影綽綽,隱晦而不明。但聲音依然帶笑,一如既往的不正經:「那今晚,我能跟你睡個覺不?」

桑稚一愣。

兩人對視好一會兒。

桑稚有些不自在地撓撓頭,冒出了句:「那你一會兒是不是又要去洗個澡。」

「……」

段嘉許也愣了下,而後笑出聲來,似乎也沒覺得尷尬:「你知道我在幹什麼啊?」

倒是桑稚覺得尷尬了,沒再出聲。

很快,段嘉許站直起來,走到床邊,站定到桑稚的面前。她能聞到他身上多了點煙草味,混雜著薄荷的味道,格外好聞。

段嘉許彎腰,吻了吻她的額頭:「嚇到你了?」

桑稚默了幾秒,老實說:「沒。」

「這樣啊。」段嘉許低笑著,話裡帶了幾絲調侃的意味,「那我下次可以得寸進尺一些了。」

「……」

「睡吧。」

等他出去後,桑稚躺了回去,想著「得寸進尺」的意思。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把自己的領口往前拽,掃了一眼。

她的表情有些複雜。

唉。

似乎有點。

過於平了。

但段嘉許的身材還挺好的。

還有腹肌。

肩寬窄腰大長腿。

那不就顯得她……

唉。

「……」

桑稚鬆開手,鬱悶地鑽進了被子裡。

-

週末一結束,桑稚回了學校。

先前出的獎學金的名單裡有她,錢在月底到了賬。還有她暑假時實習的工資,也早已經轉到她的卡裡。銀行發來了短信,桑稚盯著上邊的金額,莫名覺得膨脹。

接下來的時間,桑稚又過上了每天泡圖書館的生活,直到考試周結束。因為她要複習,兩人這段時間見面的次數也少,所以她也沒立刻回南蕪,訂了晚兩天的機票。

在段嘉許家裡呆了兩天。

臨回去的那個晚上。

桑稚想起個事兒,主動問道:「你今年新年怎麼過呀?」

「在家看春晚?」段嘉許說,「然後等你找我聊天。」

桑稚啃著薯片,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要不要來南蕪,咱們一塊過年。如果你不想去我家,我就等時間晚點的時候,偷偷跑出來。」

段嘉許挑眉,捏了捏她的臉:「我到時候看看吧。」

距離新年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桑稚怕沒票了,嘀咕道:「那你要快點想。如果你懶得動,想呆在宜荷也沒事,反正我會每天找你的。」

「行。」段嘉許笑,「記得每天。」

-

桑稚訂的是隔天一早的飛機。

早上六點,桑稚就被段嘉許叫醒。

她的動作很慢,所幸是不用收拾行李。行李箱是她從宿舍拿過來的,也沒開過。她洗漱完,吃了個早飯,就被段嘉許送到機場。

不確定新年的時候,段嘉許會不會來南蕪,這樣算起來,也要跟他分開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桑稚是真覺得捨不得,到機場之後,也沒立刻過安檢,纏著他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像個小大人一樣,囑咐了他好些事情。

段嘉許饒有興致地聽著。

見時間差不多了,桑稚又像個粘人精一樣,一直抱著他不動。最後只能很遺憾地歎息了一聲,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而後道:「那我走了。」

段嘉許也低頭親她:「嗯。」

「你記得快點考慮,」桑稚說,「不然機票就沒了。」

段嘉許:「我知道。」

桑稚眨了下眼,補充道:「我希望你過來的。」

「嗯。」

「不過你也不要因為我的話有壓力。」桑稚說,「你不過來,我也能跟你視頻。」

段嘉許笑:「還走不走了?」

「這不就走了。」桑稚有些不悅,「就說幾句就嫌我煩。」

「再不走,」段嘉許停頓了下,盯著她圓而亮的眼,突然很想把她的梨渦吃掉。他輕歎了聲,低喃道,「我就真不讓你回去了。」

-

下飛機的時候,剛過十一點。

桑稚不清楚桑延會不會來接她,在家裡的群裡說了一句:【我到機場啦。】

隨後,她便去拿托運的行李。

再看手機的時候,桑延已經在群裡回復,跟她報了自己的位置。桑稚拖著行李箱出去,四處看著,很快就看到他的身影。

桑稚走過去,喊道:「哥。」

桑延掃了她一眼,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情緒不太好地嗯了聲。

桑稚跟著他,隨口問:「你昨天不是說不來接我,讓我自己打車嗎?」

「呵呵。」

「……幹嘛。」

「你自己問問段嘉許,他是不是有毛病?」桑延一身的起床氣,按捺著火說,「從八點就開始給我打電話,每隔十分鐘打一個,我開靜音——」

「……」

「他就給我叫外賣。」

桑稚有點想笑,幫段嘉許說話:「他可能就是單純的,想請你吃個早飯。」

「還備註的,」桑延冷笑,非常順暢地把那段話背了下來,「我男朋友發燒,三天聯繫不上人。我在外地無法趕回來,請務必將他叫醒吃飯,謝謝。」

「……」桑稚問,「然後呢?」

「你嫂子,」桑延看向她,涼涼道,「去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