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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隔壁桌不瞭解情況, 只聽到「替身」兩字,又清楚從前桑延苦追溫以凡卻不得的事情,看向桑延的眼神不自覺多了幾分同情。

桑延額角一抽, 抬頭面無表情地看他。

在這個時候,蘇浩安又看向溫以凡,像個老母親一樣:「溫以凡…雖然我也明白,桑延這性格正常人承受不來——」

溫以凡訥訥聽著。

「長得呢,可能也不盡人意。」蘇浩安繼續說,「就是命好長了個梨渦, 讓你給看上了……但是, 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把他當成——」

桑延聽不下去了, 起身提溜著蘇浩安。他看向溫以凡, 報備般地說了句「我帶他醒酒」, 而後便拖著蘇浩安往外,嘖了聲:「走吧, 別丟人現眼了。」

他倆走後, 包廂內也沒重回鬧騰,安靜了須臾。

溫以凡思考了下, 還是問:「你們能聽出我剛剛說的初戀是桑延嗎?」

有個女生回:「能猜到。」

陸續也有幾人接話, 都是肯定的回答。

溫以凡這才放心下來, 瞅見另一桌還關注著這邊的狀態, 她又笑著補充:「那就好。之前我追了桑延很長時間, 我不太好意思說。桑延顧及我的面子,也沒告訴他朋友這個事兒。」

其他人也笑著應下。

話題就這麼帶了過去。

過了片刻,向朗轉頭跟溫以凡說話, 像是覺得有點好笑:「是你顧及桑延的面子吧。我都聽蘇浩安說了, 桑延到處吹是你追的他, 沒一個人信。」

「……」

另一邊。

蘇浩安把桑延摁著洗了把臉,勉強掙脫開來後,意識也清醒了大半:「媽的,你是不是想謀殺!那我怎麼知道溫以凡白月光也他媽長了個梨渦!」

「……」桑延鬆開手,有些一言難盡,「你是不是哪兒有點問題。」

蘇浩安:「?」

不過白月光這詞倒是取悅到桑延。他勾了下唇,也懶得跟眼前這個傻逼玩意兒計較了:「不能喝就別喝,別成天像個腦癱似的。」

蘇浩安撐住洗手台上,把嘴裡的水吐掉:「老子酒量好著呢。」

桑延從口袋裡拿了包煙。

「你怎麼不提那事兒了。別忍了,你在我面前裝什麼逼。」蘇浩安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再考慮考慮吧,一輩子也不能這麼綠著過。」

桑延偏頭,聲線微涼:「你就沒想過那白月光是我?」

蘇浩安沉默,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做夢了。」

「……」

兩人出到走廊,在盡頭的窗邊抽煙。

蘇浩安拿出打火機,把煙點燃,漸漸也明白了情況:「溫以凡說的那初戀真是你?」

桑延挑眉,不置可否,但表現出來的意味格外明顯。

「我服了,」看著他這囂張的模樣,蘇浩安感覺自己剛剛那些內疚就像是餵了狗,「你就實話跟我說吧,你倆這些年是不是一直偷著談戀愛?」

「……」

蘇浩安冷笑著拍掌:「牛逼。老子當時讓你跟溫以凡一塊合租,你還沖老子發火。」

「我呢,」桑延咬著煙,聲音多了幾分含混,「看不上這種下三濫手段。」

「……」

「不過既然你都把我媳婦兒送上門了,」桑延吐了口煙圈,模樣在繚繞的煙霧下有些失真,慢條斯理道,「我當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蘇浩安真想揍爛他這個臭不要臉的德性,但聽到「媳婦兒」這詞,又有點兒惆悵:「唉,胖子結婚了。我本來以為你還得等個十年八載,現在你也要結婚了。」

桑延瞥他。

蘇浩安越想越傷心:「就連段嘉許都泡到了你妹。」

「……」

「而我,我他媽又被甩——」說著這,蘇浩安頓住,聲音恨恨地改了口,「又分手了。」

「這次又什麼原因?」

「覺得我太傻逼了,毫無情商。」蘇浩安手臂搭在欄杆上,不屑地嗤笑,「說我什麼都行,說我傻逼?沒情商?那我能泡到那麼多妞?」

桑延閒閒道:「所以你不是一直被甩?」

蘇浩安盯著他,情緒沒因為他的話有什麼波動。過了幾秒,他的表情多了幾分釋然:「也是,帥哥就算一無所有,也是吃香的。」

「……」

-

聚會結束後,兩人回到家。

想著蘇浩安的話,以及對自己的梨渦一直萬分嫌棄的桑延,溫以凡慢一拍地猜到了什麼,彎著唇喊他:「阿延。」

桑延把客廳的空調打開:「嗯?」

溫以凡湊過去看他唇角的位置:「你這梨渦是不是一直被蘇浩安說像個小姑娘?」

「他今晚哭得鬼哭狼嚎的,好意思說我像小姑娘?」桑延順勢把她扯到懷裡,睏倦道,「不過呢,也有這個可能性。」

「啊?」

「畢竟他先前不是還想泡我麼。」

「……」

溫以凡被他抱著,聞到他身上煙酒混雜著檀木香的氣息。她又湊近了些,盯著他這自信過度的模樣,笑了起來:「我喜歡你的梨渦。」

桑延垂睫:「嗯,你說過了。」

想了想,溫以凡改了蘇浩安的話:「梨渦頭牌。」

「……」

溫以凡想打消他被其他人的話弄出的成見:「你這梨渦還挺爺們兒的。」

桑延很拽:「長我臉上能不爺們兒?你看長那小鬼臉上成什麼樣了。」

「……」溫以凡想到桑稚笑起來臉上的兩個梨渦,有點兒羨慕,「你這個梨渦會遺傳嗎?能不能讓我以後的小孩也長一對?」

桑延盯著她,吊兒郎當道:「你這是找我幫忙?」

溫以凡覺得他的話不太準確:「這不也是你的小孩。」

下一刻,桑延摁著她的後頸,向下壓,另一隻手抓著她的手腕。他的唇貼到她的鎖骨上,輕咬了下,發出邀請:「那熬個夜?」

溫以凡頓時往後退,揪住他的頭髮。

「不熬,該睡覺了。」

「我過兩年再找你幫忙吧,現在還有點早。」溫以凡聲音溫和,跟他商量,「你把身體養好,生活作息健康點。不沾煙酒,每天早睡早起,我到時候自然會——」

不等她說完,桑延直接抱著她站起來。他掃了眼掛鐘上的時間,十點剛出頭。

「幾點算熬夜?」

溫以凡愣了下,隨口說:「十二點?」

桑延眼眸似點漆,邊親她邊往房間走,善解人意般地妥協。

「行,那今天早點睡。」

2.

這個國慶長假,桑稚也從學校回來了。在她返校的前一天,黎萍打電話讓其他人有空都回來吃頓飯,聊聊天聚一聚。

溫以凡和桑延都還在休息日,當天中午就回了桑家。

其他人都在,只有段嘉許還要上班,只能晚飯時間再過來。一家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臨近飯點的時候,桑榮和黎萍突然被幾個老朋友叫去吃飯。

毫無心理負擔地拋下了他們四個。

家裡沒什麼食材,但說起出去外面吃又不知道該去哪家店,最後在溫以凡和桑稚的商量之下,他們還是決定去買點食材回來弄個火鍋吃。

剛出樓下大門,段嘉許的車也恰好到了。

三人上了車。

年後沒多久,段嘉許就從宜荷回到南蕪,在這邊開了個遊戲工作室發展。

段嘉許身穿白襯衫,桃花眼稍斂,工作了一天身上也絲毫不帶疲倦。他的聲線清潤,說話時語速不急不緩,溫柔至極:「想吃什麼?」

桑延像個大爺一樣靠著椅背,懶洋洋地使喚:「開到旁邊的超市。」

此時桑稚正坐在副駕駛上,安全帶都還沒繫上。聽到這話,她回頭看了眼桑延,忍了忍,對段嘉許說:「你按起步價收吧,但這個點應該可以翻倍了。」

段嘉許輕笑了聲,側身幫她繫上安全帶。

桑稚獅子大開口:「收他一千。」

「行。」桑延悠閒地說,「從你下個月的生活費裡扣。」

「……」

溫以凡安靜坐在旁邊,不打算參與這兩兄妹之間的鬥爭,只想當個免費蹭車的人。

前邊的段嘉許倒是在此時出了聲,輕揉了下桑稚的腦袋,桃花眼稍斂:「沒事兒,扣就扣吧。我給你補上。」

桑稚被順了毛,氣勢瞬漸:「哦。」

車子發動。

桑稚琢磨了下這一千塊間的流動,很快就覺得不對勁:「那好像是你虧了。」

「……」

這算起來。

不就成了段嘉許白給桑延一千塊錢。

她回頭:「哥,你不用給了。」

桑延拖著語調,聽起來很欠:「不太合適吧?」

桑稚:「合適。你倆關係那麼好,算錢才不合適。」

「親兄弟明算賬,不然多傷感情。」桑延把玩著手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這還帶了倆家屬呢。兄弟,那就算個三千?」

「……」桑稚有種搬石子砸自己腳的感覺,忍氣吞聲道,「你就別把我算上了,我這上的我男朋友的車。不收錢。」

「哥哥,我不也是你的家屬?」段嘉許笑,「不算上我嗎?」

不管聽多少次,桑延聽一大老爺們兒這麼喊自己,都覺得是人間地獄。他冷笑了聲,聲音毫無情緒:「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兒?」

溫以凡也被吸引了注意,輕抿了下唇,看著桑延那不知是不爽還是惱羞成怒的表情。總有種他在自己面前跟他的小情人調情的感覺。

看桑延終於不痛快了,桑稚就痛快了起來:「哥哥,別人身攻擊。」

「……」

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像是在接龍。

溫以凡感覺自己一直這麼沉默著有點兒掃興。再加上她的前情敵都喊了桑延這麼曖昧的稱呼。她猶豫了下,覺得不能輸掉陣勢,忍不住湊到桑延旁邊。

注意到她的狀態,桑延也偏向她,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溫以凡貼近他耳邊,跟他說起悄悄話。

「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