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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哎呀,娘娘,這可是皇上前些日子賜給你的,還說你帶著好看呢,」聽竹面色焦急的撿起地上的碎片,小心用絹子包好,皺著眉,「這可怎麼辦是好?」

二皇子聽到聽竹這席話,眼中露出一絲害怕,但是看到面前的莊絡胭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怒火早已經超過驚恐,他哼了一聲,「不過是一個鐲子,碎了又怎麼樣!」

說完,又指著莊絡胭道:「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撂下狠話的二皇子轉身就走,自然看不到莊絡胭臉上越來越溫柔的笑意。

「娘娘。」雲夕上前,有些擔憂的看著二皇子的背影,如今皇上子嗣不多,如今二皇子這樣鬧,若是讓皇上對主子不喜怎麼辦?

莊絡胭輕笑出聲,「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她可不是良善女主,因為對方還是孩子就任由對方胡鬧,在這後宮中,哪裡有真正的孩子,真正的孩子向來活得不好,或者活不下去。

二皇子又在昭賢容面前無理取鬧的事在後宮傳開後的第二日,皇帝便翻了熙和宮的牙牌,眾人也等著看皇帝對此事的態度。

夜半讀書,紅袖添香。這種事與莊絡胭沒有關係,她與皇帝在床上暢快完事後,她懶洋洋的任由皇帝手爪子在腰間輕輕按捏,「皇上,往右邊一點,那裡疼著呢。」

封謹倒是依言往右邊移了移,輕輕的替莊絡胭揉捏著,只是沒有幾下,手便移動到了不該摸的地方。

「皇上,妾那裡可沒有什麼不適,」莊絡胭勾眼看封謹,按住封謹的手,伸出手指輕輕點在他的唇下,媚眼如絲,「皇上您的手不老實。」

「朕不僅手不老實……」封謹握住在自己唇邊不老實的手,放在嘴裡輕輕一咬。

芙蓉帳暖,良辰美景,不做人生樂事,豈不是浪費?

再次做完消耗體能的運動,莊絡胭趴在皇帝的胸口上,聽著皇帝的心跳聲,睜著眼睛抵禦困意的來襲。

「朕聽聞前幾日二皇子對你無禮了?」昏暗中,封謹只看得見懷中之人的輪廓,看不見對方臉上的表情。

「皇子怎麼知道的?二皇子還是個孩子,我跟他計較什麼?」

聽著對方因為過於睏倦而含含糊糊的聲音,甚至忘記身份自稱我,可見對方睏倦到極點,封謹輕輕拍著對方的背,繼續道:「你如今身為賢容,他生母低微,竟是對你無禮,總該罰一罰,你說該罰他什麼。」

「罰什麼罰,若我們……孩子……」懷裡之人聲音越來越模糊,到了最後竟是睡著了。

封謹把人往懷裡攏了攏,仍舊輕輕拍著對方的背,眼神在黑夜中變得越加的深邃。

後宮中想要看熱鬧的人再度失望了,昭賢容侍寢後,皇上既沒有斥責二皇子,也沒有對昭賢容的恩寵有任何改變,倒是讓藉著此事出手的某人弄得疑雲難散。

不久便是淑貴妃生辰,後宮中自然又熱鬧了一日。

皇后坐在靈溪亭上,看著池中的錦鯉游來游去,頗為愜意的餵著它們吃食,看著這些於為了魚食擠作一團,面上露出一絲笑意,「淑貴妃生辰不久便是昭賢容的生辰,不知道皇上會如何賞賜昭賢容。」

和玉端著裝著魚食的盤子站在一邊,聽到皇后的話後便答道:「這次淑貴妃的生辰雖說不比往年隆重,但也算熱鬧,皇上喜愛昭賢容,想來不會太過冷清。」

「去年皇上在昭賢容生辰上,晉了她的位份,不知今年……」皇后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完,如今後宮中在妃位以上的妃嬪很少,皇上也一直沒有提起此事,不過以皇上對昭賢容的寵愛,只怕昭賢容很快會一升再升。

皇后與和玉的話談了沒有多久,就見一個太監急急跑來。

「出了什麼事?」皇后扔掉手中的魚食,轉身看著太監。

太監行過禮後,便道:「皇后娘娘,皇上方才來宮裡傳了口諭,說二皇子言行不羈,要把他放在京郊行宮教養,讓皇后娘娘你安排伺候的人以及教習師傅。」

皇上這是要把二皇子趕到宮外了?

一個被趕到宮外又多次換師傅的皇子,以後還有什麼用處?

「你可知是何原因?」她身為後宮之主,二皇子又是皇嗣,皇上這樣的旨意按理她是該勸慰幾句的,只是沒有弄清事情前,她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奴才聽聞是二皇子在御駕前無禮,引得皇上大怒。」小太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繼續道:「奴才還聽聞,當時好幾位貴主子都在,蔣賢嬪因為不小心提了一句熙和宮的荷花,二皇子便鬧嚷了起來。」

「當時昭賢容在場嗎?」皇后想了想,繼續問道。

「當時皇上與幾位貴主子只是巧遇,昭賢容並不在場。」

蔣氏與昭賢容並無甚往來,此事只怕是個巧合,二皇子的做派,也難怪皇上不喜。

「既然這樣,你們就下去好好安排吧,」皇后隨口吩咐一句,起身往乾正宮的方向走。

「賢貴妃也真有本事,讓原本還算有些腦子的二皇子變成了衝動無腦的廢物,」皇后扶著和玉的手,有些感慨道,「連本宮都不得不佩服她了。」

和玉觀察了一下皇后的表情,「也許只是因為當初有胡氏在,二皇子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如今胡氏被廢,二皇子便本性畢露了。」

「能讓一個人本性這麼快暴露出來,也是本事了。」皇后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去。

熙和宮中,莊絡胭聽到二皇子的事情後,微笑著道:「真是可惜了。」

聽竹在花瓶中換了一束花,然後道:「二皇子性子急了些,希望行宮裡的生活讓他性子溫和些。」

「皇上一片慈父之心,想來二皇子能夠理解的。」莊絡胭笑了笑,提筆輕輕勾勒著一幅畫。

畫紙上面,是一個抱著大紅鯉魚的胖娃娃,圓圓的臉,紅紅的肚兜,看起來天真無邪又可愛。

熊孩子,別以為仗著年紀小,我就不會教訓你!

給畫上好最後一筆色,莊絡胭臉上的笑越加燦爛。

第94章

代表莊絡胭身份的牙牌早已經由木製的變作白玉,僅僅這一樣東西就代表著她在後宮中的陞遷。

殿中省負責做牙牌的老太監接過上面人送來的水白玉,摩挲著玉石面,有些感慨道:「不過短短些時日,便由漢白玉換做水白玉,這位主兒可真算是寵冠後宮了?」

「水白玉,這不是要昭容以上主子方可用的嗎?」老太監的徒弟有些驚訝,「難不成後宮又有哪位娘娘要晉封為妃了?」

「除了那位,還有誰有這個本事?」老太監朝某個方向看了看,見小徒弟似乎還想多話,便沉著臉道,「好奇這些作甚,還不做事?」

「這些日子,本宮竟是覺得後宮中越來越冷清了,」淑貴妃坐靠在朱色迴廊上,漫不經心的看著滿園秋色,「也不知是後宮的人變了,還是本宮的心境變了。」

「姐姐怎麼感慨起這些來了?」蘇修儀剝著桂圓有些漫不經心,「依我看,是後宮裡的人少了,因為某些人,這後宮裡可是烏煙瘴氣。」

蘇修儀剛說完這話,就聽到身後響起輕柔的聲音。

「嬪妾見過淑貴妃娘娘,見過蘇修儀。」

「喲,這不是暢天樓新晉的倩婉儀?」蘇修儀把剝了一半的桂圓扔到一邊,把手伸到宮女呈上來的清水中,一面淨手一面道:「前些日子還見你臉上的紅疹甚是嚇人,這會兒瞧著倒仍是出水芙蓉模樣,看來你恢復得很好。」

「多謝娘娘掛念,太醫院的太醫們妙手回春,嬪妾已經無礙了,更何況明日便是昭賢容生辰,嬪妾又怎好缺席呢?」

「這麼說,淑貴妃的生辰你便能缺席了?」蘇修儀冷哼一聲,瞧著倩婉儀一副茫然無知的模樣,移開眼神提高嗓音,「還是說,在你的心裡,淑貴妃娘娘不及昭賢容尊貴?」

「好了,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有什麼尊貴不尊貴的?」淑貴妃看了眼想要辯解的倩婉儀,「倩婉儀不來本宮生辰,想必是身體還未痊癒的緣故,如今大安,自然該去為昭賢容慶賀生辰。」

「娘娘明鑒,」倩婉儀對淑貴妃做了一個萬福,「嬪妾對娘娘絕無冒犯之心。」

淑貴妃細細看了倩婉儀一眼,面上露出溫婉的笑:「好了,本宮知道,你下去吧。」

看著倩婉儀離開,蘇修儀有些不甘道:「姐姐,你怎麼就讓她走了?」

「不讓她走,本宮難不成罰她?」淑貴妃臉上再無笑意,「不說她如今在皇上有幾分情面,便說本宮以何理由罰她,因為她要去昭賢容生辰宴席?」

不待蘇修儀開口,淑貴妃冷笑一聲,「你以為莊絡胭還是當初的莊絡胭,瞧瞧皇后與賢貴妃對她是什麼態度,你便該明白,在皇上心中,她佔著何等位置。」

「可是姐姐你是後宮中最受寵的,何必要讓著她?」蘇修儀有些不甘心,「莊絡胭她算個什麼東西?」

「最受寵?」淑貴妃眼神微黯,隨即嗤笑一聲,「或許吧。」

只有她知道,皇上如今待她,終究不及往日了。

兩人還未坐多久,便見一行人慢慢朝這邊走來,待走近了,就發現正是方才兩人談到的昭賢容。

互相見過禮後,莊絡胭在淑貴妃右手邊坐下,看著迴廊上一根根朱紅的柱子,微笑這不言語。

「明日就是昭賢容的生辰了,怎麼還有時間出來走動?」淑貴妃慵懶的看著莊絡胭,對方穿著軟綢暗花羅裙,色調並不鮮艷,但是確有著一股子說不出的精緻味道。

「雖是嬪妾生辰,但是因為皇上與皇后娘娘愛惜,嬪妾竟是閒人一個了,」莊絡胭臉上露出真心的笑,「皇后娘娘還說我近來身子差,要多走動走動。」

在生辰前夕說人身子差到需要多走動,皇后還真是百無禁忌的關心後宮眾位妃嬪。

淑貴妃看著笑得全然無知的莊絡胭,難道皇上看上的就是她的無知?

莊絡胭彷彿沒有看到淑貴妃打量的眼神,只是笑得一臉柔和。

蘇修儀看見她這幅模樣,眼神變了變,不過這次她倒沒有再故意說對方難堪的話,難得她能看清形勢忍下來。

「皇上駕到!」

莊絡胭站起身,看見皇帝換下了朝堂上的龍袍,身上穿的蜀繡金文祥龍袍,頭戴九龍含珠金冠,比穿龍袍時少了幾分王八之氣。

三人行禮,皇帝上前扶住了淑貴妃與莊絡胭,「三位愛妃怎麼在一起,朕倒是很少見你們在一起。」

「皇上您政務繁忙,哪裡需要關心這些小事,」淑貴妃接過宮女遞來的茶盞,親手遞到皇帝手中,「只是沒有想到會在此處遇到皇上。」

皇帝喝了一口茶,便把茶杯擱在一旁,「愛妃這話說得朕竟是整日埋首政務了。」

「皇上日理萬機,這是天下黎民的福分。」淑貴妃笑著接話。

莊絡胭靜靜的看著皇帝與淑貴妃的一來一往,倒是讓她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這淑貴妃對皇帝似乎有幾分真心。

如淑貴妃聰慧的人,竟然有這樣的心思,實在有些讓她意外。

還是說,但凡女人,時間久了就會難免對一個人動心?

只是男人與女人恰恰相反,時間久了,原本動心的人,也只會變成淡而無味的陳茶,恨不得立刻換了新茶。

「愛妃在想什麼,竟然一直沉默不言?」

莊絡胭聽到皇帝的聲音,抬起頭對皇帝笑了笑,「嬪妾只是在想茶葉。」

「前些日子殿中省剛進了新茶,你若是喜歡,讓人去取便是,」封謹失笑,「朕瞧著,你想的不是這些?」

「皇上說不是,嬪妾自然只能說不是了,」莊絡胭微微偏頭,彷彿是不自覺的露出嬌嗔與親暱,「反正皇上是嬪妾的天,怎麼說都行的。」

封謹起身,走到莊絡胭身邊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這話朕聽著甚是悅耳。」

莊絡胭抬頭,恰好與皇帝四目相對,對方眼中滿是笑意,她的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只是,誰知是真是假?

淑貴妃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臉上的笑多了一絲涼意。

當天夜裡,就在眾人以為皇上在御花園巧遇淑貴妃與昭賢容,會去淑貴妃的安清宮時,皇上去了昭賢容的熙和宮。

第95章

後宮中向來風頭無兩的淑貴妃第一次成了後宮諸位妃嬪眼中看熱鬧的對象,任誰眼瞧著受寵多年高高在上的對手突然變得不那麼重要時,都會忍不住宣洩一下心中的嫉妒情緒。

「昭賢容自從上次被胡氏算計重傷後,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似乎越來越重了,賢貴妃有些感慨,「這後中少了一個受寵的胡氏,又多了一個受寵的莊氏,這對於本宮這種不過仗著資歷在後宮裡熬著的人來說,又有什麼差別?」她看著鏡中的容顏,雖說容顏依舊,但是終究及不上進宮不久的妃嬪們鮮嫩。

「娘娘怎麼會是仗著資歷,奴婢瞧著皇上對您很信任的,如若不然,怎麼會把皇子都交給您教養?」伺候她簪花的宮女聞言便道,「宮裡其他主子可沒有這等尊貴。

賢妃聞言笑了笑,顯然宮女的話讓她很滿意,心情甚好的賞了說話的宮女,站起身扶了扶鬢邊的步搖,後宮的女人終有老的那一日,有孩子傍身才是最後的依仗。

「走吧,今兒晚上可是昭賢容的生辰宴,就連皇上也是要去的,本宮可不能去晚了。」賢妃面上露出笑意,「昭賢容妹妹是大度的人,本宮也不能怠慢。」

作為生辰宴的主角,莊絡胭自然要隆重打扮一番,華服錦鞋,花黃朱釵香包,每一樣都是殿中省精挑細選送來的,每一樣上的花紋都是吉祥喜氣,足見殿中省的人花了不少的精力。

細細描著眉,她可沒有特意讓自己變得普通一點的心思,女人年輕時能打扮便多打扮,待怎麼打扮都比不上年輕姑娘時,才去用穩重這一招,若是早早就穩重了,待年紀大了,不變作死氣沉沉?

放下眉黛,瞧著被修得及其精緻的眉,莊絡胭滿意的點頭,站起身在大大地鏡子前照了照,把手遞給候在一旁的聽竹,「走吧。」

走出熙和宮,穿過九曲迴廊,路過梅香落雪園,走過不算短的朱紅宮道,眼看著路邊一個個宮女太監向自己行禮避讓,莊絡胭面色不改的穩坐步輦之上,直到步輦停在皇后的景央宮大門前。

已經候在門口的和玉見到莊絡胭,笑著上前給莊絡胭行禮:「昭賢容娘娘到了,皇后娘娘正等著您,請隨奴婢進去吧。」

「有勞和玉了,」莊絡胭對和玉笑了笑,跟著和玉一起進了宮門,身後伺候的宮女太監忙跟了上去。

此時不遠處,淑貴妃與柔妃一行人剛剛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柔妃似笑非笑:「皇后娘娘真是慈愛。」

淑貴妃臉色不變的看了眼柔妃,笑了笑不言。

柔妃移來眼神,她就看不來淑貴妃這幅胸有成竹的模樣,彷彿這後宮眾人她都看得清,都能摸透似的。若真有這般厲害,何至於還只是寵妃,而不是得到皇上的專寵?就連如今晚進宮的莊絡胭也後來居上,讓皇后身邊的和玉親自在宮門恭候的待遇,淑貴妃今年可是沒有的。

屋內,莊絡胭給皇后行完禮後,皇后便親手給莊絡胭套上了一支羊脂玉手鐲,屋內其他已經趕到的妃嬪也跟莊絡胭見禮。

各自剛剛坐定,就見淑貴妃與柔妃齊齊走來,這倒是讓眾人有些詫異,淑貴妃與柔妃並不常來常往,怎麼今日倒是一起來了?

倒是平時總跟在淑貴妃身後的蘇修儀怎麼沒跟著一起?

又是一番行禮,眾人再次坐定,皇后道:「皇上還有些折子沒看,早遣人來說,讓宴席按著時辰開。我們便不等了,這會兒就開宴吧。」

皇后開了這個口,自然沒有誰反對。景央宮的院子不小,即便坐了一干妃嬪又搭了戲檯子,也不見半點擁擠。

第一場戲便是麻姑拜壽,莊絡胭帶著笑意看完,只是隨意點了一出寓意吉祥的戲曲,便讓皇后以及其他妃嬪點。

「本宮幼時最愛看一些熱鬧的戲,總覺得越熱鬧便越有趣,如今卻恰恰相反了,偏偏喜愛安靜些的戲曲,」皇后放下手中的銀簽,簽子上的貢梨孤零零的落在了盤中。

「嬪妾這些年也喜歡安靜些的東西了,」賢貴妃笑著接下話頭,「這些熱鬧的東西,想來是妹妹們喜歡了。」

若是往常莊絡胭不會接這樣的話頭,只是今日是她的生辰宴,她也就不得不開這個口:「皇后娘娘與賢貴妃娘娘卻是比嬪妾強上許多,嬪妾自小就看不懂戲曲,嬪妾性子急,聽不得那慢腔慢調,只恨不得立時聽完整個故事。」

「昭賢容性子直,不愛聽戲曲也是正常,」柔妃用銀簽在盤中插了一粒去了核的披紅掛綠,「不過即便不愛聽,應該也是懂戲之人才對。」

莊絡胭笑了笑,斜看著柔妃:「柔妃娘娘高看嬪妾了,嬪妾是萬萬不及您的。」

在場誰人不知,柔妃為難過昭賢容好幾次,這會兒兩人話裡有話,自然無人搭話。

「愛妃不及誰?」

低沉的男聲從角落處傳來,看戲的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封謹上前扶起皇后,又走到皇后身後扶起莊絡胭後,才開口道:「今日是昭賢容的生辰宴,諸人不必多禮,都就座吧。」

「朕早便知道你不愛聽戲曲,便讓宮裡雜藝苑的人準備些雜耍,」封謹揮了揮手,台上的戲子們紛紛退下,又見幾個穿著宮廷雜藝師傅衣服的人出現在台上。

「多謝皇上,」莊絡胭臉上的笑容極力壓抑著驚喜,屈膝便要向皇帝行禮,被對方一手握住了自己雙手。

「今日是你生辰,怎麼跪來跪去,」拉著莊絡胭在自己右邊下首坐下,封謹又看了看左首的皇后,「方纔朕聽聞昭賢容說自己大大不及柔妃,這可是怎麼回事?」

「不過是兩位妹妹互相謙虛罷了,」皇后看了眼柔妃與莊絡胭,笑著道,「昭賢容素來謙虛,皇上您是知道的。」

謙虛?

封謹想著私下裡總想著法讓自己誇上兩句的莊絡胭,突然有些慶幸,好在她的沒臉沒皮只在自己面前,不然其他妃嬪就要詫異他為何要寵愛昭賢容了?這種丟臉的事情,對於帝王來說,還是不提也罷。

「皇后所言有理,昭賢容與柔妃自然是相同的,」封謹笑了笑,瞥見莊絡胭臉上的笑似乎僵硬了兩分,心情甚好道,「怎麼只呈了水果,其他的東西呢?」

「妾本是要上菜的,只是昭賢容說再等等,妾便尚食局的人多等了一會,」皇后笑著解釋,「不過皇上來得也不晚,這會兒上菜也剛剛好。」說完,就吩咐讓人上菜。

一道道精緻的菜上了桌,封謹心情頗好的飲了兩杯酒後便端著酒盞看院子裡諸位妃嬪。

最後看了一圈,視線落在了莊絡胭身上,見她埋頭認真喝湯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一天前的晚上,莊絡胭半夜突然夢迷叫著皇上流著眼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