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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剛才元次郎的話,全被他們聽到了嗎?

他看到跡部的臉色很難看,分明是已經把那些話聽得明明白白,不管是罵淺迦還是說跡部的那些話,他全部聽到了耳中。

跡部大步走到淺迦身邊,看了元次郎一眼,只是一眼,就讓元次郎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跡部側首看向淺迦,發現他的眼中似乎有什麼疑惑不解的事情,拍去他肩上的雪花,跡部道,「啊嗯,下這麼大的雪,你怎麼就這樣跑出來了。」

淺迦抬頭看著跡部的唇角,繼續低下頭思考他心頭的問題。

跡部皺了皺眉,他看著元次郎與澤秀十指相扣的手,撫著眼角的淚痣緩緩道,「下次不要在學校裡面。」言罷,轉身從樺地手上拿過一把傘,撐開,遮住了他與淺迦頭頂的雪花。

直到跡部一行人走遠,元次郎都不敢相信跡部竟然就這樣離開,他剛才明明說了侮辱他的話,不是嗎?

澤秀看著跡部小心翼翼護著少年的背影,而忍足,正含笑著看向傘下,他目光的方向,真是少年的側面。

澤秀突然笑開,「元次郎,其實,我們很幸福。」

至少,我們彼此相愛,至少,我們知道彼此的心。

元次郎不解的看著自己的戀人,為什麼心情突然變得這麼好了?

走出校門,忍足在坐上車前,摸著淺迦的頭問,「淺迦,那兩個人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說那兩個接吻的人嗎?」淺迦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

見到淺迦點頭,忍足與跡部臉色一黯。

「就那個叫什麼郎的,脾氣太怪了,一點都不討喜,真不知道他身邊的男生怎麼會喜歡他。」淺迦一副可惜的樣子,「喜歡這樣的人,真是可憐。」

跡部與忍足哭笑不得,心底卻同時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反感的不是同性之間相愛。

忍足和跡部相互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僥倖,再次收回目光,忍足笑瞇瞇的收回自己的手,「那我就先回家了,明天見,淺迦。」

「明天見,忍足。」淺迦見忍足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也笑瞇瞇的回了一句。

跡部微微皺眉,把淺迦拎到車上,看著他因為冷變得有些紅的臉頰,「你……不覺得他們那樣不好?」

淺迦想了想,嚴肅的點點頭,「在學校裡面這樣,的確不太好。」

跡部突然笑開,他怎麼就忘記,這個笨蛋的想法與常人不一樣呢。

突然,淺迦的臉湊近跡部,近到跡部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臉頰上細細的毛孔。

跡部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目光,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吻上那粉色的唇。

就在這時,唇上溫熱輕柔的觸覺讓他睜大眼睛,淺迦,竟然主動的吻他?

其實,這並是吻,只是單純的觸碰,淺迦不解的離開跡部,這種軟軟的,溫溫的感覺,就是接吻嗎?

跡部看著滿臉迷茫的淺迦,眼中光芒微閃,「淺迦是想和本大爺接吻嗎?」

淺迦呆呆的點頭,「接吻的感覺是這樣的嗎?」

「本大爺告訴你什麼是真正的吻。」跡部把一臉迷茫的某只摟進懷中,輕輕的觸上淺迦的唇。

淺迦睜大眼,感覺到跡部溫熱的舌進 入他的口中,並不暴虐,而是淡淡的溫馨,他不自覺的任由跡部主導這一切。

手不知在何時摟住了跡部的脖子,任跡部溫柔的虜獲他此刻的思想,這種感覺就是吻嗎?好像,也不錯的樣子,淺迦迷迷糊糊的想。

等跡部放開淺迦時,淺迦眨眼看著跡部,眼中帶著瑩瑩水光,唇上有著水潤的光澤。

跡部噗嗤笑了出來,心情很好的問,「怎麼樣,知道什麼是吻了嗎?」

來訪

「知道什麼是吻了嗎?」

淺迦看到跡部的眼中似乎有什麼灼熱的東西隱藏著,彷彿一不小心,那種熱量,就會穿透他的心。

跡部見他還是呆呆的樣子,便摸摸淺迦的頭,不再說什麼。

摸著自己的唇角,淺迦懵懂的一笑,扭頭看向車窗外,窗上卻已經附著淡淡的霧氣。

伸出手,試去玻璃上的水霧,看到兩個穿著藍白相間外套的少年正撐著傘,走在街道上。

車子緩緩的停下,等待著紅綠燈。

兩位少年正從街頭穿過人行道,淺迦睜大眼睛,是大叔和不二!!

就在這時,不二突然回頭,迎上淺迦的視線。

是他的錯覺嗎?

不二收回目光,剛才不遠處車上的人,似乎是跡部與淺迦。

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不二打開手機,手機屏幕上的名字讓他嘴角上揚。

「我看到不二和大叔了,明天我來學校找你們。」

手塚看了眼笑得似乎很燦爛的不二,面無表情道,「你在笑什麼?」

「哦,手塚也感興趣?」不二笑瞇瞇的遞上手機,「淺迦剛才看到我們,說是要來找我們。」

手塚掃了一眼屏幕上的內容,沒有說話。

淺迦,他心底默念這個名字,不知道心頭加速的一拍是為了什麼。

不二看了手塚一眼,收好手機,笑道,「看來,我們今天去為淺迦買禮物是正確的決定。」

雪依舊在不停的下著,打在傘上,刷刷的聲響,就像是騷動著年輕不安的心靈。

手塚嘴角微動,終究什麼話也沒有說,他摸著衣袋中的禮品盒,眼角微微帶上笑意,淺迦,是喜歡受到禮物的吧?

「吶,手塚,」不二眼睛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睜開,「喜歡上同性,有錯嗎?」

手塚眼底的笑意瞬間消失,他了不二一眼,「不知道,愛情,本就是沒有錯的。」

不二驀然一笑,「是嗎?」他不再說什麼,只是眼底藏著點點情緒。

手塚看著眼前片片雪白,愛情,本就沒有對錯。

雪下得太大,車速很慢,到了跡部家本宅時,時間已經不早,淺迦跟在跡部身後,看到客廳裡出現的玖蘭樞與兩個陌生男人微微一愣,疑惑的看了跡部一眼,發現跡部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坐在玖蘭樞對面的兩個男人,一個有著純粹的銀白色頭髮,另一個卻有著如黑夜般的墨發,輪廓分明的臉上,竟然帶著一隻眼罩,似乎是一隻眼睛受了傷。

見到淺迦,兩人的面色都有變化,只是一個比較明顯,另一個含蓄不少。

「啊,真的是零,快讓爸爸抱抱你,死小子這麼久竟然都不來找我。」銀白色長髮的男人從沙發上站起身,滿臉喜悅的撲向淺迦。

淺迦一個側身,讓對方撲了個空,他不解的看著一臉被拋棄表情的男人,「你是誰?」

銀髮男人面色一垮,可憐巴巴的看著淺迦,「零真的不記得爸爸了,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墨發男人眉頭微皺的看著淺迦,從沙發上站起身,「你真的失憶了?」

本來以為這是吸血鬼們的謊言,沒有想到,零竟然真的再普通人類家庭裡面,可是他的身體……想到這裡,他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兩分。

跡部拉著淺迦在另一邊坐下,管家見狀,送上一杯紅茶與熱可可,看了眼幾位來者的表情,默默的退下。

跡部把熱可可遞給淺迦,淡淡的開口道,「幾位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情?」他看了眼自稱是淺迦父親的男人,腦中浮現出這個人的資料,黑主灰閻,黑主學院的理事長,同時是淺迦失憶前的養父。

玖蘭樞淡淡一笑,「這兩位是淺迦以前的親人,今日來,不過是看看淺迦而已。」

跡部端起伯爵紅茶,回以一笑,「淺迦是本大爺的弟弟,自然會照顧好他。」

用上本大爺這個詞語,已經代表了跡部的立場。

玖蘭樞眸光一閃,視線落到正笑瞇瞇的喝著果汁的淺迦身上,對方臉上純粹的笑容讓他一怔。

「可是我認為,零應該與他的親人生活在一起,」墨發男人面無表情的開口,神色間隱藏著淡淡的不悅。

跡部挑了挑眉,放下已經舉到唇角的茶杯,「這位先生是?」

玖蘭樞介紹道,「這是零……淺迦以前的師傅,夜刈十牙。」

「夜刈十牙?」跡部沉吟道,「本大爺聽聞他是你們夜間部的老師,不知道他教過淺迦是什麼?」

「我想這些跡部少爺管得太多了,」夜駁十牙冷冷的回道,「今天我們來,是為了帶零回去的。」

跡部指尖輕點桌面,不急不緩道,「夜刈先生說錯了吧,本大爺這裡沒有什麼零,坐在你們對面的是跡部家的二少爺,跡部淺迦,你們需要去調查一番嗎?」

跡部的態度顯得有些傲慢,夜駁十牙面色一沉,想到跡部家族在社會上的影響力,忍下心頭的怒火,冷冷道,「跡部少爺的意思就是,你不會讓零跟我們回去?」

跡部懶懶一笑,「你們誤會了一件事情,淺迦的事情自然是他自己做主,夜駁先生不知道什麼叫人身自主權嗎?」

夜刈十牙面色一僵,不得不承認跡部說的話,他看向和跡部坐在一起的淺迦,「你願意和我們回去嗎?」

剛喝下最後一口果汁的淺迦見有人問自己,睜大澄澈的雙眼,「回哪?」

夜刈十牙臉色更加的難看,合著他說了這麼多,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相比於夜刈十牙難看的臉色,跡部面上的表情連半分變化都沒有,一副早就習慣的樣子。

淺迦戀戀不捨的放下杯子,哀怨的看了眼嚴格控制他飲食的跡部,垂下腦袋。

玖蘭樞沉默的看著淺迦與跡部間的小互動,靠著沙發一言不發,顯然沒有幫夜刈十牙說話的意思。

「回學校,零,你不能待在這裡,」夜刈十牙看了眼跡部,和這些人類少年在一起,總會有一天,他會害了這些少年。

跡部的臉色顯出幾絲不悅,但還維持著大家風範,只是握著茶杯的手,開始泛白。

淺迦疑惑的看著夜十牙,這個人對他似乎沒有惡意,可是他為什麼不能留在跡部身邊?

沒有正經之色的黑主灰閻此刻也嚴肅的看著淺迦,推了推眼鏡,掩飾眼底的不安,「零,也許現在我應該叫你淺迦,不管你願不願意,但是我希望你跟我們回去,就算你不願意留下來,但是我希望你可以陪我們回去一次,回了學校,你願不願意留下都隨你,行嗎?」

淺迦眨眼看著黑主灰閻,不語。

黑主見淺迦的表情,似乎正在考慮,就繼續道,「我們並不是想讓你為難,只是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考慮,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的這些朋友考慮,難道你就不關心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事情會不會對你的朋友生活產生影響?」

跡部冷眼看著黑主灰閻,原來這才是一隻狐狸,用這樣的說話來打動人心。

跡部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淺迦回答的聲音。

「好,我答應你。」淺迦點了點,「那不管我願不願意留下,你們都不可以強求。」

黑主灰閻推了推並沒有滑落的眼鏡,「當然。」

跡部的面色頓時黑了下來。

他看著淺迦,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甚至不知道怎麼反應。

淺迦見跡部臉色不好看,猶豫了片刻道,「我會很快回來的。」他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只是為了玖蘭樞以前說過的蛋糕與果汁呢?

跡部把他管這麼嚴,他給自己放兩天假,沒什麼問題吧?

去黑主學院

與玖蘭樞並坐在車內,淺迦總覺得那個只有一直眼睛的男人(迷十牙大叔的親不要拍我,劇情需要,潛!)與玖蘭樞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他偷瞄了眼身左側的玖蘭樞,再看了看前座的夜刈十牙,摩挲著下巴,難道,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秘密?

「啊呀,我們可愛的小淺迦在想什麼?」坐在淺迦右側的黑主灰閻笑瞇瞇的問,自從出門時,淺迦很明確的表明不喜歡零這個稱呼時,他便很快的改變了稱呼。

淺迦抬了抬眼皮,看著黑主灰閻,「我們不熟。」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要隨意說誰是誰的。

母親教條十六則,莫名其妙對你親切萬分的人,絕對不能靠近,這個銀髮男人,就屬於不能靠近的一類。

黑主灰閻嘴角微抽,抱怨道,「啊呀啊呀,失去記憶的零還和以前一樣不可愛,還是我的優姬可愛。」

「優姬?」淺迦聽到熟悉的名字,來了一點興致,「你是說優姬嗎?」

「是的,」黑主灰閻見淺迦對優姬感興趣,急忙問道,「怎麼,你對優姬還有印象嗎?」

玖蘭樞側首,看到淺迦正對黑主灰閻翻白眼。

「我前幾天才見過她,當然認識。」淺迦用看笨蛋的眼神看黑主灰閻,「我認識樞,當然認識優姬了。」

坐在前座的夜刈十牙聽到淺迦對玖蘭樞的稱謂,訝異的回頭,淺迦正笑得眉眼彎彎。

玖蘭樞注意到夜刈十牙的舉動,微笑著摸摸淺迦的頭頂,迎著夜駁十牙凌厲的目光,溫和道,「淺迦,到學校住哪裡?」

淺迦疑惑的看著玖蘭樞,「我們是朋友,不是應該住在一起嗎?」

玖蘭樞動作一頓,「住在一起?」

「是啊,」淺迦點點頭,「跡部告訴我,好朋友應該是住在一起的。」

「跡部告訴你的?」玖蘭樞眼睛瞇了瞇,「他和你住在一起,你們……在一個房間?」

淺迦點頭,歪頭看向玖蘭樞,「有什麼不對嗎?」

玖蘭樞臉色變了變,半晌恢復正常,「沒有,淺迦當然可以和我住在一起。」

此言一出,引來黑主灰閻與夜刈十牙的瞪視。

玖蘭樞面色不變的接收這些目光,看著已經有了困意的淺迦,「困了嗎?」

淺迦揉揉眼睛,「還好,只是不知道跡部現在休息沒有。」

「你在擔心他沒有休息嗎?」玖蘭樞平靜的目光中看不出一絲情緒。

淺迦皺起眉頭道,「今天晚上我就這樣走了,他一定會生氣,書上說生氣對身體不好。」

玖蘭樞看向漆黑的車窗外,「你是在擔心跡部。」曾經眼中只有優姬與仇恨的錐生零原來也會改變,這個世界上,究竟有什麼是不變的?

遺忘過去,有時候宛如重生,如同優姬,如同錐生零。

淺迦打個哈欠,「對於在意的人,怎麼不擔心?」

「是啊,在意,自然就擔憂。」玖蘭樞不知道自己贊同的是淺迦的說法,還是為自己將要做的事情找一個借口。

車子開進黑主學院時,淺迦再次聽到尖叫聲,就如同他和跡部出現時,冰帝學院那些女生們的聲音。

「啊,是夜間部上課的時間了呢。」黑主灰閻感慨道,「以前,零與優姬在這個時候,就會維持學校裡面的秩序。」

淺迦看著站在雪地裡的少女們,拉開車門的瞬間,冷風灌了進來,他冷得打個寒顫,他突然有些想跡部了,因為在這個時候,跡部一定會拿出溫暖的圍巾給他圍上。

「冷嗎?」玖蘭樞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錐生零的身上,溫和的笑道,「出門的時候可要多穿一點。」

淺迦把腦袋縮進大衣裡面的舉止惹得玖蘭樞低笑,摸摸他的頭,「走吧,和我一起去教室看看。」

淺迦打個哈欠,點了點頭。

見他一臉迷糊的樣子,玖蘭樞牽起淺迦的手,見他沒有反對,便拉著他對面色不好看的夜駁十牙道,「老師,我和淺迦先走一步,對於外校的交換生,我們應該友好,不是嗎?」

夜駁十牙看著沒有絲毫反應的淺迦,失去記憶的淺迦讓人更加的頭痛。

「那是當然,當然」黑主灰閻笑瞇瞇的點頭,「樞可要好好照顧淺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