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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淺迦,本大爺給你準備了很多蛋糕,」跡部彆扭的咳了咳,「走吧。」

蛋糕?!

淺迦眼睛亮了亮,但是還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跡部,用探照燈般的目光審視跡部話語中的真實性。

跡部被他的目光看得慍怒,道,「本大爺說的話你還不信嗎 ?」

淺迦哼了哼,低頭小聲嘀咕道,「經常說話不算話的就是你。」

「你說什麼?」跡部挑眉,那眼神看得淺迦小心肝一跳一跳的,跡部這個樣子,是不是就是書裡面說的不怒而威?

不自覺的往後挪了一步,乖乖的搖頭,「沒有,沒有。」

「那還不給本大爺走,」跡部一眼掃去,淺迦不情不願的跟在跡部身後,走了兩步還回頭朝手塚望望,見手塚站在原地沒有動,他腳步頓了頓,轉身跑到手塚身邊,笑瞇瞇的道,「大叔,我等會去拿蛋糕給你哦。」

手塚怔了怔,穿著淺藍外套的少年已經顛顛的跑遠,跟在跡部後面,走他旁邊的忍足還在用手揉著他那頭銀色的碎發。

跡部,也不是不在意那個少年,他不用擔心少年過得不好,那麼,就應該放心了吧。

「部長,我們也應該去房間了。」不二在手塚身邊笑瞇瞇的道,他看了眼跡部一行人走遠的身影,「冰帝的已經開始爬山了。」

手塚淡淡點頭,「走吧。」

看了場好戲的幸村笑瞇瞇的對自己的部員道,「我們也走吧。」

山頂並不陡峭,一級級的石階蜿蜒向上,路邊的景色雖算不上十分讓人驚艷,但也算得上清新雅致,可是淺迦怨念的看著另一邊盤旋向上的公路,明明可以坐車直接到的,幹嘛非要走路,這不是自己折騰嗎?

忍足看著淺迦臉上不滿的表情,似是看出他的不滿,笑著道,「幾個部長商量這樣可以訓練大家的體能, 所以我們都是走路上山。」

淺迦悻悻的收回目光,撅著嘴道,「這座山都是跡部家的產業嗎?」

忍足摸摸他的頭,「不是,東面是跡部家的,西面好像是藍堂家族的私家別墅區,平日跡部家裡並沒有人住這裡,這次也是因為合宿需要愛想起這個地方。」

淺迦瞭解的點了點,反正就是說跡部家偶的別墅很多,不仔細想還真不知道有哪些。

呼了一口氣,在空氣中化成了白霧,淺迦搓著凍得僵硬的手,「藍堂家族也很有錢嗎?」

忍足見到淺迦搓手的動作,手覆上他的手背,「也是個大家族。」

忍足的手溫暖,淺迦喜歡這種溫暖的感覺,他笑瞇瞇的把忍足的手當暖手袋般捂到手裡,笑瞇瞇道,「忍足家裡也是大家族嗎?」

想到自己的家族,忍足的話語裡不自覺帶上了不屑,「是啊,大家族。」他看著淺迦單純的雙眼,笑道,「怎麼,淺迦是在比較我和跡部誰更有錢嗎?我可是比不上跡部。」

「沒關係,我也沒有跡部家的錢多,」淺迦一副好哥們的樣子,只是抱著忍足暖和的手不撒開的樣子為這副模樣增添了幾分好笑的意味。

忍足卻仍是心底一暖,他的話是沒有絲毫所求的真摯,難得單純的一個人啊。

不知道是自己的手溫暖了他的手,還是他的話溫暖了自己的心呢?

淺迦倒沒有多少心思去考慮忍足的想法,他望著上面小路與山間公路的交叉點,哀怨的把臉皺成了一個包子。

吭哧吭哧的爬著,終於到了公路與小路交叉的地方,淺迦扶著忍足的肩喘著氣道,「還有多遠啊?」

跡部扭頭看了淺迦,然後掃了眼他放在忍足肩上的手,「啊嗯,你這個不華麗的傢伙,這才走多遠?」

淺迦翻個白眼,「我討厭步行,」他看著蜿蜒向上的公路,一輛黑色的賓士車正朝這邊開來,他嫉妒的看著那黑亮的車身,為什麼這些人可以坐在車裡面,他堂堂神殿的王子殿下卻要在這爬山?

恨恨的瞪了眼那輛讓自己不滿的賓士車,淺迦收回眼神,打個哈欠,「跡部,我困。」

揉了揉眼睛,他半瞇著眼睛,大半個身子靠在忍足的肩上,只聽得一聲剎車聲,黑色的賓士車停到了他們面前。

車窗緩緩搖下,一個黑髮少年俊美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暗紅的眸子讓人不自覺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淺迦艱難的睜大眼睛,努力想看清車內的人,可是實在無法與睡神相鬥,上下眼皮不停的打著架。

黑髮少年眼神複雜的看著淺迦,眼中的情緒隱隱有種危險的氣息,跡部皺著眉看著黑髮少年,這個人,不是玖蘭家的繼承玖蘭樞嗎?

顯然玖蘭樞也認出了跡部他打開車門,走下車,對跡部淡淡一笑,優雅而不失禮,頷首道,「跡部君,好久不見。」

即使是這樣,跡部察覺出他眼角的餘光正看向已經睡得意識模糊的淺迦。

不著痕跡的向左跨出兩步,遮擋住了玖蘭樞的目光,「啊嗯,原來是玖蘭君,的確很久不見。」

玖蘭樞移開目光,淡淡笑道,「諸位 在訓練嗎?」

跡部點了點頭,「為了鍛煉身體而已。」

「哦,不過看你身後的這位朋友似乎對這個鍛煉不怎麼上心呢?」玖蘭樞提高聲音,可是,他發現,趴在藍發少年肩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跡部淡淡的道,「此事我的部員讓玖蘭君看笑話了,看樣子玖蘭君似乎是有要事,我們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言罷,就領著眾部員向東面山走去。

玖蘭樞看著被人扶著還走得踉踉蹌蹌的銀髮少年,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樞大人,」一條走下車,看了眼走遠的人群,「我們應該走了。」

玖蘭樞收回目光,上了車,做在他旁邊的一翁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個銀髮小子就是殺掉純血種的獵人嗎?」

玖蘭樞關上車門淡淡的笑道,「感謝一翁的關心,不過我希望……一翁可以少插手學校的事。」

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冷凝,坐在前座的一條轉過頭笑瞇瞇的打破車內的氣氛,「這次沒有想到爺爺您也會來參加藍堂家的宴會呢。」

一翁笑容帶著陰鬱,「偶爾參加一下這些宴會也好。」

一條看了眼玖蘭樞看不出情緒的臉,轉過頭,掩去眼底的擔憂,爺爺與樞大人之間的矛盾已經越來越明顯了嗎?

還有,剛才看到錐生時他的態度著實有些奇怪,他,和那些人類在一起,難道,沒有想過回到優姬的身邊嗎?

更何況,血族的人又怎麼會放過背負著殺害純血種罪名的他?

錐生零,現在的你究竟要做什麼?

優姬

住宿已經安排好了,青學住二樓,冰帝三樓,立海大四樓,淺迦被跡部拎著與跡部進了一個房間。

別墅很大,整體是西歐風格,淺迦進了跡部的房間時看到了牆上掛著的一幅畫,腳步頓住。

畫面上很簡單,只有飄渺的白雲,有種飛昇入天的感覺。

跡部正把行李箱裡面的東西往外拿,發現淺迦進了房間後一直都沒有出聲,詫異的回頭,看到他正看著一副畫出神。

看著畫的他全無平時迷糊的樣子,紫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那飄飄白雲,彷彿是看著對他重要的東西。

「跡部,你說會有人愛我嗎?」淺迦從畫上收回目光,與跡部的目光相對,眼中帶著某種跡部看不明白的東西。

跡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現在的淺迦,彷彿他急需一個肯定的答案,但又彷彿只是隨意的問這個問題。

「啊嗯,當然,」他幾乎沒有猶豫的回答,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心,還是因為對方微微顫抖的眼神。

「是嗎?」淺迦淡淡一笑,這個笑,讓跡部一震,這個樣子的淺迦,竟讓他有種飄渺出塵的感覺,是他的錯覺嗎?這個笨蛋的身上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吶,跡部我的蛋糕呢?」淺迦把手伸向跡部。

跡部抽了抽嘴角,果然是他的錯覺!

滿意的從跡部那拿走一堆蛋糕,淺迦抱著蛋糕,下了二樓,看著長長過道,有些頭痛的皺著眉,大叔應該在哪個房間裡面?

在走廊上沒走多遠,突然旁邊的一個房門打開,是車上笑瞇瞇的少年。

不二看到站在過道上的淺迦微微一愣,看到他懷裡包裝精美的蛋糕,他隨即笑著道,「淺迦是來找部長的嗎?」

淺迦點了點頭,看了看懷裡的蛋糕,拿出一盒遞給不二,「你也嘗嘗。」

不二愣了愣,笑著接過蛋糕,「那就謝謝淺迦了。」

淺迦笑著擺了擺手,轉身繼續向前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扭頭看向不二的房門,他還站在門邊笑得眉眼彎彎,淺迦撓撓頭,「你是?」

不二笑了笑,「不二周助,青學高中部三年級。」

「哦,」淺迦笑瞇瞇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不二看著走遠的人,還真是個不懂什麼叫交際的人,似乎有些意外的單純啊。

看了眼手中包裝精美的蛋糕,不二笑瞇瞇的關上,撅著了門,手塚對這個男生好的原因也許就是因為他意外的單純吧。

淺迦為難的看著這一扇扇的房門,撅著眉,到底在什麼地方呢?

「喀嚓!」

一扇房門打開,戴著眼睛的少年剛好走出房門,冷峻的臉見到正撅著眉的少年柔和了兩分,「淺迦。」

「大叔,」淺迦見到手塚,笑彎了眼,蹭到手塚的身邊,把蛋糕骨碌碌的把蛋糕塞給手塚,「大叔,我要回去了,跡部現在還在收拾東西,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手塚還沒有反應過來,淺迦已經蹭蹭的跑遠,唯一留下的只有還帶著他體溫的蛋糕。

手塚嘴角幾不可聞的往上翹了翹,轉身進了屋。

就在手塚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他對面的房門打開了一條小縫,乾站在門縫後,推了推眼鏡,幽幽笑道,「真是好數據啊。」

收拾好東西已經快到傍晚,眾人吃過飯休息一會又進行訓練,繞山跑二十圈,淺迦也被跡部讓樺地拎了出來。

跟在冰帝的隊伍最後面,淺迦邊打著哈欠,邊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打網球就打網球,幹嘛還跑這麼遠做什麼?

「淺迦,」鳳見淺迦沒什麼精神,故意慢下腳步與淺迦並肩道,「淺迦看起來很沒精神。」

「唔,」淺迦打個哈欠,擦去眼角的淚花,「我想睡覺。」

鳳溫和的笑道,「不行啊,淺迦想要學網球就要好好的鍛煉身體才行,不然打球會缺體力的。」

「麻煩,」撓著自己的頭髮,淺迦看了眼前面已經和他們有些距離的冰帝眾人,歎氣道,「那我們追上他們。」

冰帝后面跟著的是立海大的眾正選,幸村看著努力追上大隊伍的兩個少年,笑了笑,「冰帝的這個隊員很有意思啊。」

真田不怎麼贊同的看著淺迦的背影,「太鬆懈了。」

天色漸漸的暗下來,淺迦喘著氣在公路旁停了下來,其他的正選都已經輕鬆的站在公路旁邊掉光葉子的樹下等他。

正準備繼續往前跑,身後有汽車的燈光閃過,他轉過頭,刺目的汽車燈光讓他用手遮住了眼睛,就在這時,汽車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放下手,只挺得一個顫抖的女聲。

「零!」

一個人影撞進她的懷抱,因為來不及反應,被這個人撞得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淺迦傻傻的看著抱著自己的短髮少女,這個女生是什麼意思?!

天空中開始飄灑出點點冰冷潔白的雪花,淺迦抬起頭,雪花落進他的眼中,刺得他的眼睛微微有種冰涼的疼,這就是雪嗎?

「Yuki(某影:日語中雪的發音貌似就是yuki,與優姬的名字讀音相同)……」他單手扶住胸前顫抖著厲害的少女,另一隻手接住了天空中飄下來的雪。

他們不遠的地方,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看著這幅男女主角相遇的一幕。

雪花中,纖細的少年護住少女的樣子不知道刺痛了多少人的眼睛?

跡部不自覺的攥緊拳,原來,他也有喜歡的人,零,才是他真實的名字嗎?

他眼中的笨蛋原來是個會保護女孩子的少年,他不是應該鬆口氣了嗎?為什麼,看著他們相擁的畫面會這麼刺眼?

「零,零,跟我回去吧,我相信那件事不是你做的,理事長也很擔心你,」懷中的少女抬起頭,大大的眼中帶著未干的淚珠,眼中滿是擔憂,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淺迦不知道該繼續任少女抱著自己,還是推開她,推開她,是不是會讓她傷心,那樣,是不是就違背了母親教則。

「我一直擔心著零,害怕零再也不會回來,」少女攥緊淺迦的衣袖,「以後,讓我來保護零,我一定不會再讓零一個人孤單的面對那些事情。」

一輛車停在兩人的身旁,玖蘭樞走出車門,看著相擁的兩人,暗紅的眼瞳中,帶著痛苦的隱忍。

「優姬,」他看著少女微微顫抖的肩,對她伸出了手,「跟我回去,優姬。」

細細的雪花落進那伸出的掌中,然後化成點點水珠,消失不見。

淺迦看了眼玖蘭樞,再看了眼優姬,輕輕的推開懷中的少女,後退一步,轉身就走,原來自己身體原主人搬演了那個可憐的男二號。

「零!」少女一把抓住他的手,絲毫沒有在意身邊伸出手的黑髮少年,「你要去哪,你不回學校了嗎?」

玖蘭樞眼神一黯,頹然的垂下手,優姬,還是抓住了那個人類的手嗎?

淺迦歪著頭,淡淡道,「你已經有人守護了,不是嗎?」他指著黑髮少年,「你不需要他的保護?」

他頓了頓,「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也不需要保護你,你已經有了他,我回去又做什麼?」

少女的臉色慘白,握住淺迦的手微微顫抖,不可置信的看著淺迦,「零,你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淺迦老實的搖頭,繼續看著黑髮少年,「他珍惜你,你也應該好好珍惜他,搖擺不定的心,很傷人,我不喜歡做別人的天平,而且現在的不是零,是淺迦。」對少女笑了笑,溫和的摸摸少女的頭,「女孩子,有時候要學會珍惜眼前的人。」

少女大大的眼中,淚珠大滴大滴的滾落,「零,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

你,怎麼會這樣對我,零?

雪?優姬?

雪下得越來越大,密密麻麻的飄落下來,落在樹葉上,發出簌簌的聲響。

跡部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深栗色短髮的少女拉住想要走開的淺迦,她的臉上的表情滿是楚楚可憐。

忍足推了推眼鏡,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情緒,「那個女生,好像是淺迦以前的……朋友。」

向日岳人對自己的手哈著氣道,「忍足,什麼叫朋友,明明就像是淺迦的女朋友好不好?」

話剛說完,就覺得跡部涼涼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莫名的打了個寒噤。

忍足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岳人最近體能有些下降,回去後訓練加倍。」

「本大爺同意,」跡部雙手抱胸,看著拉住淺迦的少女的眼神越來越冷。

忍足看著公路另一頭,青學和立海大的正選們也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場偶像感情劇,推了推眼鏡,那個女生,如果真的對淺迦很重要,那麼,她可能有辦法讓淺迦恢復記憶,只是,這樣以來,他也就不再是屬於他們的淺迦了。

淺迦看著少女眼淚掉下來,一下子就慌了,母親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男人最差勁事情的就是讓女人流淚,自己這樣的行為不是很差勁。

「啊喂,你別哭,我……我什麼也沒做啊,」淺迦脫下手套,慌張的抹去少女臉上的眼淚,不自在的道,「那個……你想要我做什麼,我做就好了。」

少女詫異的睜大眼,「零,你……怎麼了?」零,怎麼會說這樣的話,會有這種慌張表情,零,究竟怎麼了?

顯然,玖蘭樞也有些訝異淺迦此刻的舉止,暗紅的雙瞳看向淺迦,帶著一抹探究。

「我……」淺迦不好意思的對兩人笑了笑,「我不認識你們,我失憶了。」

失憶?!

站在不遠處的幾位血族同時色變,唯一還算淡定的只有站在最後的金髮少年,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青學和立海大的眾正選也是詫異的變了臉色。

不二看了眼站在自己身邊的手塚,部長,應該是知道的吧?

他再看想淺迦,難怪在一些常識事情上他會單純的被人欺騙,原來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少女聲音顫抖,「零,你忘記了所有嗎?」

不記得她,不記得理事長,也不記得那些過去了嗎?

「既然是失憶,當然不會記得所有吧,」淺迦眨了眨眼睛,拍拍少女的頭,「你要我為你做什麼,說吧,對待女士的要求我會盡力做到的。」實在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道,「我做不到還能叫跡部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