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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她見陳孔的次數不多,依稀記得是個游手好閒的紈褲子弟,大嫂提到這個弟弟,也是常常歎氣。她沒有想到這麼一件小事,竟然鬧得不少人都知道了,所以有些擔心大哥。只是作為後宮女眷,她沒有大事不好召見大哥這個大男人的。

因為擔心大哥,她一晚上翻來覆去也沒有睡好,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就有些頭昏腦漲。

「皇后娘娘,」白賢走到顧如玖面前,行了一個禮道,「陛下請您去御書房。」

「嗯。」顧如玖點了點頭,便站起了身。

秋羅擔心的扶住她,「娘娘,您臉色不太好,不如就不過去了吧。」

「沒事,我也想出去透透氣,」顧如玖笑了笑,走出紫宸殿,曬到太陽的那瞬間,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來到御書房,她發現除了晉鞅在場以外,大哥也在。她頓時明白晉鞅為什麼叫她過來,朝晉鞅感激一笑後,她轉頭去看顧之瑀,「大哥。」

晉鞅站起身道:「我去外面曬曬太陽。」然後朝顧如玖笑了笑,便出了御書房。

「大哥,」御書房除了她與顧之瑀外,就只有秋羅這個忠僕,所以顧如玖也沒有太多顧及,走到顧之瑀面前,見他似乎比往日瘦了些,便道,「你近來可還好。」

「我很好,」顧之瑀見妹妹這樣,想伸手摸她的發頂,可是她現在梳著繁複的寶螺髻,他拍下去妹妹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感覺,於是改成扶了扶她鬢邊的步搖,「我看你近來似乎胖了些。」

不僅是妹妹,就連陛下近來似乎也胖了些。

見大哥似乎確實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太難過,顧如玖心裡鬆了一口氣,才道,「陛下對我很好。」說完,她招呼著顧之瑀坐下,然後她自己就在顧之瑀旁邊的坐下,與顧之瑀聊著一些瑣碎的小事,不過堅決不提陳家。

顧之瑀哪會不知道妹妹在想什麼,等話題聊得差不多,顧之瑀才微笑道:「你聽說了外面那些傳言?」

「呃……」顧如玖有些不自在的移開視線,然後小聲道,「就是不小心聽了一耳朵。」

「你這性子還這樣,」顧之瑀想了想,可見陛下對久久真的很好,不然妹妹不會還保持這性格,「只要擔心某件事,就會顧左右而言他。」

顧如玖揉著下巴道:「有嗎?」

顧之瑀也不戳穿她,而是道:「陳家近兩年不太順,我知道陳孔的性格,所以並沒有太介意這件事。」

聽到這話,顧如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作為妹妹,她不好在陳家這種事上多插嘴,只好道:「只要哥哥你開心就好。」

「我知道,」顧之瑀沉默片刻,語氣平靜道:「我也是有底線的,對顧家對朝廷對你不利的事情,我是不會答應的。」

戶部這種重要部門,他怎麼可能走後門安排陳孔進去。這關乎著天下民生,朝廷的錢袋子,陳孔的性格與能力,都不適合這個地方。

見大哥如此平靜的說著陳家,顧如玖忍不住有些怨陳家,利用大嫂與大哥的感情,做這種事情,他們心裡能安嗎?大嫂在九泉之下,能高興嗎?

人心真是複雜難懂的東西,她記得幾年前,陳家還是很好的,就連陳孔雖然有些紈褲,但也不至於如此天高地厚,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你跟陛下好好的比什麼都好,其他的就別操心太多,費神,」顧之瑀笑道,「我也該退下了,我們私下聊了這麼久,總是不太妥當。」

顧如玖咬著下唇,點了點頭,剛準備站起身送顧之瑀,就覺得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晉鞅見御書房的大門打開了,正準備回去,哪知道裡面傳出了秋羅驚惶的聲音,他臉色頓時大變,快步跑進了御書房,第一眼就看到久久毫無意識被顧之瑀半扶半抱著。

嗡嗡嗡。

他張了張嘴,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什麼都想不到。

「陛下,」白賢家陛下腳底踉蹌了幾下,忙上前扶住陛下,然後轉身急道:「快宣御醫!」

晉鞅一把推開白賢,走到顧之瑀面前,把顧如玖抱到懷裡,見她面色慘白,面無表情道:「陳孔擅離職守,抹去他一切職務,日後不得再入官場。」

一個陳孔算什麼,若是久久有什麼事,便是整個陳家也別想好好過日子。

在場眾人都知道陛下是在遷怒,但是誰也不敢為陳孔說一句話,便是顧之瑀也只是滿臉憂色的看著顧如玖,哪裡還記得為陳孔求情。

看到妹妹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他不該縱容陳家,縱容得流言四起,讓妹妹也跟著擔心。

最錯的不是陳家,是他。

他這兩年多一直沒有從喪妻之痛中走出來,才會讓家人如此擔心,就連妹妹嫁進宮裡,還要時不時操心他的事情。

他看著陛下面色近乎扭曲的模樣,怔怔的後退一步,只是關切的看著妹妹,而沒有上前去碰觸她。

「王爺,誠王妃遞了帖子來,」長隨把一份拜帖遞到瑞王面前。

瑞王看了眼這張拜帖,皮笑肉不笑道:「誠王妃乃是本王的嫂子,本王身為男子,又怎麼好接待她,推了吧。」

「是。」長隨依言退下。

「父王,」瑞王世子面帶嘲諷道,「誠王妃這是想幹什麼?」

「她幹什麼都不關我們的事,」瑞王冷著臉道,「一個愚蠢的女人,能做出什麼有腦子的事情。」

有腦子的人,怎麼會苛待原配留下來的兒子,又怎麼會連表面功夫都不願做,讓不少人都知道她的一對兒女愛欺負原配之子?

她蠢,養的兩個子女也蠢。誠王死了這麼久,她那兒子的封號還沒下來,誰會不知道當今陛下這是有意慢待?

不過又能如何呢?

瑞王嘲諷的閉上眼睛,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蠢人,又怎麼能襯托別人的聰明?

長隨退下去沒有多久,又有另一位長隨匆匆進來:「王爺,宮裡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瑞王睜開眼,一雙眼凌厲如劍。

「聽說皇后暈倒了,」長隨得到的是第一手資料,「皇上發了很大的火。」

「我這位好侄子真是晉家難得的癡情種子,」瑞王似笑非笑道,「倒真成了我們老晉家的異類。」

長隨不敢說話,便靜靜的聽著。

瑞王世子有些不解道:「父王,不是都說陛下對皇后不是真心,只是為了想從太后手裡拿到兵權,才假裝對皇后深情嗎?」

全大豐上下,誰不知道天後對皇后跟親閨女似的,皇后還沒嫁進宮前,太后有什麼好東西都給她留著,就連周家姑娘也要避開一射之地。

「可見傳言都是不實的,」瑞王優雅的搖著手裡的扇子,「或者這些人,拒絕相信帝王的感情。」

這也與大豐歷代皇帝在女色上的愛好有關,朝臣習慣了皇帝三宮六院,突然有個皇帝對皇后一心一意,他們內心自然是拒絕的。

「當今對皇后的態度可不像是沒有感情的樣子,」在瑞王看來,即使晉鞅對顧如玖不是生死相依這種級別的感情,但他對皇后絕對是有感情的。

一個男人是不會對沒有半點感情的女人花這麼多心思的。

「讓人繼續去打聽,看看皇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瑞王擺了擺手,讓長隨退下,然後對兒子道,「你多走動走動,想辦法讓陛下放我們早點回封地。」

見過晉鞅後,他心裡隱隱就有一種猜測,這次進了京,恐怕很難才能回去。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萬壽禮結束後,當今便以招待他們為由,把他與忠王安排到了別宮裡。

忠王一家子是怎麼想的他不清楚,但是前幾天忠王帶人砸了李家大門,可見這位心裡也是有怨的,不然做不出砸丞相大門的舉動。

這混不吝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晉家哪位先祖。

「父王,之前宮裡的那位孫太妃有意跟我們合作,你怎麼……」瑞王世子不解的問,「有她在,我們還能裡應外合。」

「這個女人……」瑞王神情有些複雜,「皇后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不會容許幾位太妃一直留在後宮,大概過不了多久,這些被先帝寵幸過的女人就要送到臨安別宮了。」

「臨安那裡……」瑞王世子撇了撇嘴,「皇后的心也挺狠。」

瑞王看了眼兒子,忍不住歎口氣,這孩子想法還是不夠成熟。在他看來,皇后還不夠狠,若他是她,根本不會費心把孫太妃錢太妃這類不安分的老太妃送到臨安別宮,直接尋個理由,讓她們去道觀清修。

女人就是女人,還是心太軟,成不了大事。

紫宸殿內,此事已經一片死寂,幾位御醫戰戰兢兢的走到床邊,看著昏睡過去的皇后,相互看了一眼,由最有資歷的御醫上前診脈。

他們常來紫宸殿為皇后娘娘請脈,但是每次見到皇后娘娘,對方都是精神奕奕的模樣,哪會像今天這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之前因為忙陛下萬壽禮的事情,皇后已經將近十天不曾讓御醫給她診脈,他們也沒有想到,不過這麼短短十日,皇后身體便出了問題。

御醫在顧如玖手腕上蓋上一條綢緞手帕,然後一臉嚴肅的開始診脈。他身後的三位同僚雙目灼灼的盯著他,恨不得他立刻說一句皇后沒事。

站在旁邊的晉鞅比御醫們更著急,不過他性格向來沉穩,也怕驚擾到顧如玖,所以沒有呵斥這些太醫,而是面色十分難看的看著面色蒼白的顧如玖。

「咦?」診脈的御醫有些奇怪,診脈過右手後,又換了左手,眼見晉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終於收回了手,面帶輕鬆之色道:「陛下,皇后娘娘並沒有什麼事,只是有可能費了些神,將養幾日便好了。」

「可是為什麼一直沒有醒?」晉鞅走到床沿邊上坐下,輕輕握住顧如玖的手,他的手冰涼,她的手溫熱,「臉色也不太好看。」

御醫心下想,我能說這是皇后沒睡好的願意嗎?

可惜,他並不敢說,所以扯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話後,他猶豫著開口道,「陛下,微臣發現皇后的脈搏似乎有滑脈之相,只是時日太短,微臣也不敢確定,或許過了幾日,便又不像了。」

第81章

見御醫的話說得含含糊糊,晉鞅有些坐不住,忙問道:「皇后究竟怎麼樣了?」

「回稟陛下,娘娘身體並無大礙,只是頗有滑脈之相,」這位御醫道,「只是脈象尚淺,還不準確。」

「滑脈?」晉鞅先是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御醫說的「滑脈」是什麼意思,他忙問,「但是即便是有了身孕,也不該就這麼暈倒了,皇后的身體如何?」

幾個御醫也有些傻眼,正常情況下,陛下不是應該高興有孩子嗎?朝上有官員諫言陛下納妃,惹得陛下大怒,說來說去,不就是因為孩子的事情嗎?

「你們再探探脈,一切以皇后身體為重。」晉鞅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他曾經在一本古籍上看過,女子不及雙九有孕,對身體傷害極大,所以他現在是喜憂參半。

幾個御醫見皇上全程關心的只有皇后如何,至於皇后有可能懷孕這件事,似乎並不感興趣,只好輪番給皇后診脈。

幾人診脈過後,都拿不定主意,皇后這脈象確實有些滑脈之相,但是女子月事快來時,也有這樣的脈象,所以他們並不敢妄下結論。

最開始說皇后可能有身孕的那個御醫見皇上關心皇后的態度,在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幸好皇上最關心的是皇后,不是皇后肚子裡的孩子,不然到時皇后並無身孕,皇上白高興一場,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見御醫們臉色猶豫不定,晉鞅也不為難他們:「你們盡心醫治皇后便好,至於孩子……一切隨緣。」

「是。」御醫們都鬆了口氣,於是對待皇后就更加小心細緻起來。

顧如玖覺得自己睡得特別的香甜舒適,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紗帳上的繡紋也比平日漂亮許多。

「娘娘,您醒了?」秋羅見到顧如玖醒來,笑得眼圈都紅了,轉身道,「快去稟告陛下,娘娘醒了。」

「你這是怎麼了?」可能是睡得太久,顧如玖覺得自己腦子有些發暈,肚子也餓得厲害,接過宮女呈上來的粥就吃了起來。

「娘娘,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秋羅見皇后精神飽滿的樣子,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小心伺候著顧如玖用粥。見粥在短時間內消失了一大半,秋羅想說什麼,就聽到身後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久久!」晉鞅喘著氣扶著門框站著,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可見他一路跑來幾乎用盡了全力。

「宸君,」顧如玖嚥下嘴裡的粥,見晉鞅這急匆匆的模樣,忍不住道,「我沒事……」

話還沒說話,晉鞅便像一陣風刮到她面前。

「頭疼不疼?」

「呼吸有沒有覺得難受?」

「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顧如玖捧著碗,看著晉鞅猶如老媽子般問來問去,笑著道,「我沒事,頭不疼,呼吸也順暢,身上沒有哪裡不舒服,就是肚子有些餓。」

「對對,」晉鞅這才看到顧如玖手裡已經只剩碗底的粥,便轉身對秋羅道,「再給你們娘娘準備吃的過來。」

「陛下……御醫說,皇后娘娘剛醒來的時候,不可食用過多的東西,」秋羅為難的看著陛下,不知道該怎麼辦。

晉鞅又轉頭對顧如玖道:「久久,你先忍忍,等一個時辰後,我再讓他們給你準備吃的。」

「好。」在晉鞅眼皮子底下吃完一碗粥,然後漱完口後道,「陛下今日是不是有朝會?」她睡了一天一夜的話,晉鞅這會兒應該在上朝才對。

「已經下朝了,」晉鞅右手握住她的手,左手拿開她臉頰旁的碎發,「御醫說你操勞過度,我準備明日便送那幾位太妃去臨安別宮。」

在晉鞅看來,但凡讓久久不高興的人,都應該打發得遠遠的。

「原來我也是打算這幾天把她們送到臨安別宮去,」顧如玖點了點頭,對這個並沒有意見,「前幾日是你的萬壽禮,我不想她們鬧得烏煙瘴氣。」

「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由我來下旨就好。」晉鞅仔細打量著顧如玖的臉蛋,確認又恢復到以往的紅潤,才緩緩的放下心來。

顧如玖朝他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指與他的手指交叉,小聲道:「你別擔心,我很好。」

晉鞅把她擁進懷中,沒有說話。

「今天是怎麼回事,早朝皇上臉色一直不太好,在上面坐了沒多久就散朝了?」出了宮,一位官員有些疑惑的湊到沈清河面前,「沈大人,你可知道緣由?」

在他看來,沈清河怎麼也是大長公主的孫子,與皇室有沾親帶故的關係,知道的消息肯定比他們多。

「抱歉,此事在下也不清楚。」沈清河禮貌疏離一笑,風度翩翩的擋回了這個官員的試探。

沈家遷入京城時間不久,也不打算摻合這些派系鬥爭,這位跟他打聽消息的官員,看起來滿臉和氣,實際上卻是李系的人,背後做的髒事不少。

這位官員見沈清河態度不熱情,也不介意,笑呵呵的朝他拱了拱手,才與另外幾個官員走在一起。

沈清河笑瞇瞇的回了一禮,然後繼續保持著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外走,然後隱隱聽到皇后生病之類的交談。

他皺了皺眉,皇上臉色這麼難看,難道真的是因為皇后身體出了問題?

恰好這時顧之瑀從他身邊經過,他小心打量了一眼顧之瑀的臉色,好像確實不太好看。

「沈大人?」顧之瑀察覺到沈清河在看自己,回頭對他道,「可是有事?」

沈清河有些尷尬,好在兩人曾經共事過,有些交情,不然他今天還真要丟人了,「沒事,只是見顧大人你臉色有些不好,有心想問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多謝沈大人關心,在下沒什麼事。」兩人雖然有交情,但還沒到至交好友的份上,顧之瑀更不會跟他提到宮裡的事情,所以客套兩句後,便快步離開了。

「看來真是有事,皇后身體出現問題是十有八九了。」沈清摸了摸下巴,以顧之瑀的行事風度,很少有這麼沉著臉的時候。

回到家,沈清河見司馬玲在看書,笑著道:「別傷了眼睛。」玲玲現在有身孕,他有心勸她不要看太多的書傷眼睛,可又擔心她待在府裡無聊,只好盡量抽時間陪她。

「不會,我這是教肚子裡的寶寶看書呢,」司馬玲現在還沒顯懷,所以行動上也不會有什麼困難,她放下書道,「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陛下心情不太好,早朝沒開一會兒就散了,我下午再去部門,」沈清河看了眼外面的太陽,「本來想陪你到外面的園子走一走,可是這會兒太陽太烈了。」

「我怕曬,」司馬玲對烈日下逛園子沒什麼愛好,「皇上心情不好,可是因為皇后娘娘病了?」

「你怎麼知道的?」自從成親後,他對女性就有了一種神秘的崇拜,因為京城的女人實在太厲害了,彷彿天下沒什麼她們不知道的事情。

「早上姑母來探望過,就隨口說了一句。」司馬玲身上穿著素白布裙,一看就知道在為司馬鴻守孝,只是她懷有身孕,不能去靈前上香,也不能送司馬鴻下葬,前幾天弔唁都是沈清河獨自一人去的。

明天就是司馬鴻下葬的日子,平郡王世子妃才特意過來跟她說一說司馬家的安排,然後就說到了皇后生病的事情。

知道平郡王世子妃過來,肯定是說司馬鴻葬禮一件事,沈清河擔心她太難過傷了神,便道,「你別難過,一切還有我。」

司馬玲勉強一笑,然後歎息道:「婆婆昨日去拜訪陳家,回來後氣得連晚飯都沒吃下。」

沈清河的母親沈陳氏,與現在的陳氏血緣關係並不太近,不過都是陳氏一族的人。現在沈家在京中根基不穩,所以沈陳氏才有意與陳家來往,哪知道陳家人待人無禮,把沈陳氏給氣回了家。

「那我去母親院子看看,」沈清河歎了口氣,抱了抱司馬玲,才往母親的院子走去。

見到兒子過來,沈陳氏哪還有氣,招呼著讓他坐下,「你今日有朝會,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沈清河道:「玲玲說您似乎心情不太好,所以讓我過來看望您。」

「還是玲玲細心,」沈陳氏一直都很喜歡司馬玲,現在聽到沈清河這麼說,便更高興了,又問了不少關於司馬玲身體的情況,才道,「京城陳家這些人,行事太沒腦子了,若不是他們家與顧家有些交情,只怕京裡不少人都要跟陳家過不去。」

說到這,沈陳氏又搖了搖頭:「也幸好顧陳氏去得早,成了顧世子眼裡的白月光,不用夾在夫家與娘家左右為難。若是她這會兒還活著,再好的感情也要磨沒了。」

她見過不少這樣的事情,本來夫妻感情好好的,可是總有一邊的親人各種折騰,弄得一對夫妻成了怨偶,最後只能以和離收場。也因為看多了這些事,她才不喜歡多插手兒子與兒媳的事情,就連大長公主那邊,她也不準備讓兒媳常去,伺疾也好,照料也好,通通都由她來。

反正有下人,她動動嘴皮子就好,也累不到哪去。

沈清河沒有見過顧陳氏,但是卻見過顧之瑀的,他思索片刻後道:「顧世子這人,確實很不錯。」

「人要知足,不要因為別人好,就肆意揮霍,顧家人再厚道,也禁不起陳家這麼折騰,我看陳家早晚要把自己作死。」沈陳氏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在遺憾自己又少了一條與顧家搭上的路,還是在可憐陳家,「顧家可不是泥人性子。」

七月初四,天剛濛濛亮,皇宮白虎門便打開了,一長串馬車在衛兵的護衛下,慢悠悠的從側門穿行而過,看起來格外的肅穆。

兩天前,晉鞅便下了讓各位太妃遷入臨安別宮的旨意,所以各宮不敢怠慢,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必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