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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傳言

時近日月神教的教主東方不敗生辰,江湖中的人都略有耳聞,現在的日月神教已經不是人人口中的邪教,他們行事雖與名門正派不同,但是行事卻也光明磊落,而且近幾年大做善事,在民間聲譽非常好,所以這事的關注度也不小。

近來江湖上又有新的傳聞出來,說是嵩山派在各個門派安插探子,各大門派雖然都明言不信,但是關上門來,都大大的清理了一番門戶。本來與各派關係都算不上好的左冷禪在此事後,與各大門派更是面和心不合。

江湖上關於門派之爭的各種傳聞有之,但是關於各個大人物的私事傳聞也不少,比如說恆山派的某某尼姑其實與某某和尚原來是有關係的,原來某某掌門寵妾滅妻,還有就是日月神教的教主這麼多年不近女色,原來是幸喜男色。

關於東方不敗喜愛之人的傳聞也是活色生香,有人說他喜歡的不是男人,而是他的一位病逝的侍妾,有人說他愛的其實是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還算教中的總管。

各種傳聞皆有之,但是無論怎麼樣,在東方不敗三十歲生辰這一天,日月神教上上下下都喜氣洋洋,神教下面的附屬小派的幫主們也攜禮趕到了日月神教。

這些年日月神教聲名鵲起,而是還是好名聲,譬如少林武當等門派,皆是派了人送上了賀禮並且前來赴宴。至於其他自詡名門正派的掌門們,雖然自己未到,但是一些看懂風向的幫主也派了名下的弟子帶了禮物前往黑木崖,至於是真心賀喜還是勘察地形,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楊斂作為教中總管,加之又是東方不敗的愛人,在這一天更是繁忙無比,在安排住處上也花了心思,以免得罪人,也免了有心人的窺探。不過這些人這幾日上山雖容易,但是若是做了有損教中之事,下山恐怕就難了。

時近午時,不停有門房小廝報某某幫主前來賀壽,某某門派大弟子前來賀壽,機靈的丫鬟小廝帶了這些人落座,東方作為主人,應該在場接待客人,但是因為身份不同,斷沒有要教主去接待那些小門小派的道理。所以接待這些事情都是由楊斂來負責。楊斂前世做過公關,在這個世界又瞭解了一些規矩,手下又有不少的人,所以接待起來也不算慌亂。

「嵩山派掌門前來賀壽。」門房這一聲匯報,在場眾人俱是感到意外,氣氛有片刻凝滯,但是在場都是老江湖,很快就掩下情緒,再次各自交談起來,只不過眼神卻忍不住向門邊瞟去。

楊斂也有些意外,這個時候左冷禪不是該想著做什麼五嶽盟主麼?不過現在沒有他們要滅的魔教,這五嶽聯盟恐怕也沒有多少存在的價值,他此刻前來是為了討好?又或者打消江湖上的傳聞?

正想著,就見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走近,他身後跟著幾個捧著禮盒的弟子,楊斂換上笑臉,上前抱拳道,「原來是嵩山派的左掌門,在下楊斂,乃教中總管,久仰左掌門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氣勢非凡,有勞左掌門舟車勞頓前來為教主賀壽了,請上座。」

左冷禪面上也掛著極和善的笑意,回報一拳,「哪裡哪裡,楊總管威名在下也經常聽聞,東方教主的左右手果真是風流倜儻,讓在下艷羨。」

左冷禪這話明面是誇楊斂,可是在場之人誰不知江湖上的傳聞,這句「左右手」得罪的可不是一個兩個為教主辦事之人,旁邊的桑三娘皺了皺眉,這左冷禪來意果真不善。

「左掌門言重了,」楊斂似乎沒有聽出左冷禪話中之意般,仍舊是和煦一笑,「在下不過是小小的總管,也就只能做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哪能與教中各位長老相提並論,左掌門可是折煞在下了。」說完,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哈哈,楊總管不必謙虛,依左某看,楊總管必是不凡之人,難怪東方教主欣賞,」左冷禪笑著進了大堂,在場知情之人都明白,這左冷禪怕是把楊斂恨得咬牙切齒,若不是楊斂,那些帶了散攻藥的酒怕是早被教中之人喝下,誰知遇到楊斂半路殺了出來,計劃不成,就連隱藏多年的人也被查了出來,任誰被毀了這麼重要一顆棋子,也會恨不得殺人這毀棋之人。

身為男人,卻是別人身下之人,任誰都覺得難堪,左冷禪這番話是直直的打了楊斂的臉,可惜對方顯然沒有絲毫的憤怒,接待說話仍舊十分有禮,倒讓在場之人心生幾分讚歎之意。

桑三娘與童百熊也在幫著安排客人,兩人聽到左冷禪的話,俱是皺眉,這些話實在難聽,也不知楊兄弟心頭怎麼想,若是因為這些傳言影響楊兄弟與教主兩人之間的情分,就不值當了。

楊斂安排了左冷禪與少林武當來客坐在一起,這一桌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冷眼看了左冷禪一眼,活不了多久的人,自己何必與他一般見識。

午時一刻,來客們基本已經齊了,楊斂從旁邊的小門出去,到了院子裡,推開門看到東方正在換衣服,他上前為東方理好衣角,又彎腰為他扣上玉珮,「左冷禪也來了。」

「他來做什麼?」東方伸手理了理楊斂額前的發,「有沒有人為難你?」關於江湖上的傳言,早有人匯報給他,作為一個男人,卻被人傳得那般不堪,眼前這人,會不會覺得難以忍受。

「我是教中總管,誰敢難為我,」楊斂握了握他的手,「現在已經時間不早了,我的教主該去讓他們見見你的風采了。」

東方不敗視線掃過楊斂嘴角的笑意,面上露出一絲笑來,「好,你跟在我身邊。」看來,他是真的不在意,即使江湖上的那些人把他傳成自己的男寵。

在正式的場合,東方不敗仍舊穿著一身紅袍,紅袍上用暗紅的線繡了花紋,看起來華麗卻不庸俗,而他的頭髮用白玉冠束了起來,露出一張俊美的臉,一些前來賀壽的女客甚至紅了臉頰。

跟在東方身後的楊斂很安靜,雖說他容貌也不凡,不過或許是因為氣質原因,他並沒有那般光彩奪目,一身白袍的他站在東方身後一步遠的地方,不搶眼,但也不會讓人忽視,讓瞧著的人不禁覺得,他是最適合站在東方不敗身後的人。

片刻的安靜之後,眾人紛紛向東方不敗賀壽,楊斂偶爾幫著接過一兩樣格外貴重的禮物,然後還會聽到一些人在東方面前順帶誇獎自己,楊斂抱拳說兩句客氣客氣,只是四周的眼神讚歎的少,好奇的多。

楊斂知道這些人心裡在想什麼,他們的眼神或是鄙夷,或是好奇,或是疑惑,但是真正讚賞的沒有幾個,他沒有這些人有江湖經驗,但是他卻在後世那個擁有諸葛亮般才華才能勉強溫飽的社會生活了三十多年,所謂偽裝,再也沒有比那個社會的人更擅長。

東方不敗回頭看了眼楊斂,發現他臉上並沒有不高興的樣子,但是他也知道,楊斂總是擅長掩藏自己的情緒,外面有些話傳得究竟有多難聽,他比楊斂還要清楚。

楊斂似乎察覺到東方不敗的心思,對他笑了笑,東方回過頭,淡淡的與上前賀壽之人點頭,態度雖不傲慢,但是卻沒不熱切,楊斂暗自好笑,這個樣子的東方已經是難得,若是以往,這些人他怕是連個好臉色也沒有。

一行人落座,東方自然坐主座,同桌的還有少林的方空大師,武當的首席大弟子,嵩山的左冷禪,還有童百熊與其他幾個門派的主要人物,楊斂作為教中總管,按理是不應該坐在這一桌的,但是鑒於特殊情況,他坐在了東方的右首,這下子在場的眾人看他的目光更是複雜了。

方空大師乃少林方證方丈的師弟,也是得道高僧,眼見這一幕,雙手合十,低聲念著佛號,顯然是極不贊同兩個男人牽扯不清。

其他幾個掌門也是眼含鄙夷之色,堂堂七尺男兒,竟然為了那榮華富貴做那身下之人,他們明面上不說,心中卻是不齒的。

楊斂一面為東方倒酒,一面注意著這些人的表情,其實他很想說一句,干卿何事?這些所謂的君子,永遠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自己娶了妻還收了好幾房妾室難道就高人一等嗎?

「阿彌陀佛,沉迷於不當之事,只會招來禍事,東方教主要三思,」方空倒不是想多管閒事,只是東方不敗現在一心向善,怎能沉迷於男色,所謂陰陽調和,男子與女子結合才是天地之道。

東方不敗眼露殺意,卻聽身邊的楊斂道,「方空大師乃得道高人,那麼在方空大師眼中,人與動物是平等的麼?」

方空雙手合十,「佛主割肉喂鷹,對於我佛來說,萬物皆有命,自然是平等的。」

「那麼男人與女人呢?」楊斂把酒杯放到東方的面前,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個舉止有多麼的讓人浮想聯翩。

方空大師自然也沒錯過他這個動作,低歎道,「男女自然也是平等。」

「既然男女平等,那麼男女之愛,與男人間的愛又有何不同,大師乃是高人,五根皆淨,豈能因世俗蒙蔽心神,佛曰萬物皆等,大師又豈能用不等的眼神看待天下事物?」楊斂給自己倒了酒,挑眉道,「就如同我與教主之間,又有何不可?」

滿場嘩然,楊斂這話,算是坐實了江湖上關於他是東方不敗男寵的傳言,雖說富人家裡也有愛好特別的人養了孌童,但都是上不了檯面的,這楊斂一個正正經經的男人,怎麼就輕易承認這種事情了?

就在眾人驚訝的時候,東方不敗的話再次讓人驚訝。

「楊斂乃是本座相守一生之人,爾等不必亂猜測。」

東方不敗沒有料到楊斂竟然會大方的承認這些事情,而且他若是承認這事,在世人的眼中,他只會是自己的男寵,為了權勢不惜犧牲自己尊嚴的小人,這種讓世人誤會的事情,他為何要承認?

「本座不想再聽到江湖上那些污言,」東方不敗面露殺意,「若有人再提誣蔑楊斂之言,本座必定格殺勿論。」

東方不敗的武功有多高強在場之人都明白,在場眾人這下便明白過來,這個楊斂怕是把這個東方教主迷住了,誰會想到這東方教主一派風采,竟是喜歡一個男人。

倒是方空大師若有所思,竟然世間萬物皆等,那兩個兩個男子相愛,又有何不可呢?

一時間,楊斂在賓客的眼中,竟是帶上了藍顏禍水的味道,難怪這些年東方教主不近女色,經常下江南,原來是因這楊斂。

只是這楊斂雖說容貌非凡,氣質也出彩,只是這樣貌怎麼看,也不見絲毫女人擁有的嫵媚與美麗,怎麼就把這素來傳來冷漠的東方教主給迷住了呢?

東方素來厭煩這些武林正道所謂的道義,這少林的禿驢不是出家之人麼,怎麼也管起這些事情來,若不是楊斂在幾年前便做好讓神教成為百姓口中的好教,那麼今日不知楊斂還會被這些人說成什麼樣子?

東方看向楊斂,恰好此刻楊斂也轉頭看向他,楊斂的眼中清晰的浮現出他的身影,此刻東方才真正的放下心來,他相信楊斂是真的不在意外界的傳聞,也不會因為外界的傳聞而影響兩人間的感情。

方空大師見到此情節,低聲念了一句佛號,看著自己面前擺的齋菜,再也不語。

一旁的左冷禪卻是嘲諷一笑,兩個男人相愛?真是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