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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心中平衡了不少,繼續看他們的無聲表演。

二十年?

遊戲?

玖蘭樞不解,他看著眼前的她,居然是古時候的貴族小姐打扮,他是知道死神的,可是死神都穿著死霸裝,她沒有穿卻和這些死神再一起,其中發生了什麼,那個南月夜蝶是不是就是她?

他總是猜不到她會什麼時候又以什麼身份出現在他生活中,但這次他真的害怕了,她的眼神告訴他,她真的要放棄他了。

「蝶,我不管什麼遊戲,二十年,你回來吧,現在的我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你,不會再有誰來威脅我的地位了。」玖蘭樞定定的看著她,「現在我的身邊很安全。」

「回你身邊?」夜淡淡的看著優姬,「那麼她呢。」

他沉默。

「嗤!」嘲諷一笑,夜撤去結界,轉身走向朽木白哉的話方向。

她真的厭倦了,這個純血之君總是這樣維護著那個她討厭的女人,到了這裡,她是真的膩了,她不想再看到這種場面,遊戲由她開始,也應該由她結束。

一步又一步走開他的身邊,她卻漸漸笑開了。

朽木白哉看了眼她的身後,突然迎上她,握住了她的手,另一隻劃開兩界的通道,「我們走吧。」

「嗯,」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身後突然有股力量襲來,夜凌厲的轉過身,一手揮開襲向朽木白哉的火球。

市丸銀和烏爾奇奧拉也是臉色一變,對面的那個男人眼睛已經變成了紅色,身上冒出巨大的威壓。

阿散井戀次見狀,拔刀就要衝上去,被夜一把拉住,她喝聲道,「你們誰也不許動,全部回屍魂界!」

「夜!」朽木白哉不解的看著她。

「大白,這不是你們可以管的,」夜扇子一揮,所有死神被扇進通道口,她手指一彈,通道已經消失不見。

玖蘭樞緊握著手,抑制著他的恐慌,他盡力的維持著他的風度,任夜送走那些死神。

「銀子,你們也馬上離開。」夜看向依舊笑著的市丸銀,「記住告訴藍染,千萬不可以去調查有關他的事。」

她眼中的表情認真到了極點,「銀子,他不是你們世界中的人物,有時候,規則打破的後果是毀滅,不要懷疑我這句話。」

市丸銀睜開了他的眼睛,這個樣子的夜是他不曾見過的,高高在上,似乎知曉所有,現在的她,彷彿能主宰一切,讓他不自覺的相信她所說的警告。

而在虛圈內,藍染盯著屏幕皺起了眉,但是這個人應該對自己的事情沒有影響,所以,他應該相信他的直覺,不去管這個人,他伸手關了監控器,不看,也就沒了好奇。

心.戰

在這片空曠的地方只剩下他們三人。

優姬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即使她已經恢復了真正的身份,可是她的能力根本不能和樞相提並論,現在的她甚至承受不住樞釋放的威壓。

夜隨意的站著,似乎感覺不到玖蘭樞任何靈壓,她看向他的眼神帶著涼意,「你竟然對白哉動手,理由?!」

這是她嗎?

她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用漠然的語氣責備自己,卻是為了別的男人。

明明是曾經對自己最好的人啊。

為什麼?

玖蘭樞不能忍受她會跟著別的男人離開,因為,也許她離開,就真的永遠的消失在他的生命。

無盡的生命真的寂寞,他不想還要失去她。

如果,以後無盡的黑夜中永遠都不會有她的身影,他擁有那永生還有什麼意義?

他眼中流動的暗紅中似乎掩埋著他近萬年的寂寞與悲傷,「蝶,我不能讓你跟那個男人走。」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

她冷笑,「我為你付出的,你全給了優姬,如今,你還管著我與誰在一起,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嗎,玖蘭樞?!」

他臉色慘白,這位純血君王,再也沒有了他平日的漠然,他痛苦的閉上眼,無言以對。

優姬是他沉睡近萬年舒醒後唯一的溫暖,他不能不管她,因為她是個脆弱的女孩子,她需要他的保護。

似是知道他的想法,夜平淡的問,「因為堅強便可以讓你當成被你忽略傷害的一方嗎?」

她嘲諷的微笑,「男人總是習慣的保護那些如小雛菊般的女孩子,女孩堅強,便成了他們傷害的理由,真是…不太讓人喜歡呢。」

她最後的歎息近乎呢喃,卻掩飾著她的怒意和不屑。

玖蘭樞心一顫,彷彿有根冰涼的針刺進了他的心裡,隱隱的生疼,是他忽略了嗎?那個掛著笑容的絕世容顏下的傷痕,是他忽略了啊。

以為優姬需要他的保護,卻忘記,他一次次的保護優姬,就一次次的傷害了她。

是他忘記了,微笑著並不代表是開心著。

「對不起…」他的聲音中帶著無限的悔意與慌張。

夜,已經降臨,他的歉語如風般掛過,帶不走什麼,也留不下任何的東西。

夜握著扇柄,仿是聽到了笑話般輕笑,紫色的眼睛掃過優姬,但是她這次卻沒有帶上任何個人情緒,那平淡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陌生的人。

優姬突然覺得,對面優雅如高貴的公主的少女看她的眼神裡沒有以往的不屑,也沒有怒意,她不恨自己嗎?為什麼她的眼中什麼也沒有?

夜挑挑眉,既然她不想在插入玖蘭樞的世界,那麼他選擇誰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對不起就可以彌補一切了嗎?」夜紅唇揚起了優美的弧度,「玖蘭樞,現在的我是死神,同時有一個極其疼愛我的貴族哥哥,他的眼裡只有我,不會因為我微笑便選擇傷害我,」她微微一頓,無比輕鬆道,「玖蘭樞,我,不要你了。」

天邊,雷起,閃電清晰無比的照亮她的笑臉。

雷聲很大,可是他還是聽清了她的話,一字不漏。

不要了,是什麼意思?!

他茫然無措,失去了所有君王的神彩。

優姬驚訝的睜大眼,她,放棄樞哥哥了嗎?

一滴雨落下,掉落在她的鼻間,寒意很快浸入她的皮膚,她不自禁道,「就這麼放棄了嗎,你曾經付出的一切,你都放棄了嗎,為什麼?」

雨一滴接著一滴從天際落下,就當優姬以為對方不會回答自己時,她開口了。

「讓我付出的是曾經眼裡心裡只有我的樞,而不是現在的玖蘭樞,所以我放棄的,不是我喜歡的樞,而是屬於你優姬的玖蘭樞,」夜淡笑,「我的人自然不會看著別人;看著別人,那就不是我的了。而我,也不屑要。」

雨,越下越大,聲聲雷如鼓點般敲擊在他們的心上。

不是不愛,只是她愛的人已變,所以,那份愛就埋藏在了他改變之時嗎?優姬突然有些明白那個優雅的女子了。

她是驕傲的,甚至不能容易她的愛情有一絲雜質。

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怎麼又會因為一份不完整的愛情委屈自己?

轉過頭,自己眼中總是強大的樞哥哥的難過是那麼的清晰,優姬心微酸,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嗎?

「雨,下大了。」夜話音落,頭頂便多了把江南綢傘,傘上有支桃花開得正艷。

霧無白玉般的手拿出手絹細心擦去她發稍的雨滴,看也不看對面的兩人,另一隻手小心撐著傘,暖暖一笑,「夜雨很涼。」

夜仰起頭,對他微微一笑,風吹起他們的頭髮,銀絲纏繞,那種無人可以打擾的溫馨,就像是泛游在湖邊,銀髮男子寵溺著她,她,就是他的所有。

他的眼神,優姬看得出那是愛到極至的眼神,他只是她腰間的刀幻化的人,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眼神。

難怪她不用劍斬殺那些怪物,原來這把劍是如此的特別。

玖蘭樞看著這幅美好得刺眼的畫面,那個穿著華麗白袍男人有著美麗的容貌,還有一雙只看她的眼睛,可是,此刻的自己很想毀了他!

因為,他們的溫情,讓他感覺,她的世界,再也沒有自己。

霧無桃花般的眼睛終於掃過兩位純血種,在玖蘭樞身上多停了一秒,淡淡道,「既然選擇了,又憑什麼後悔。」

「我們的事,又何需你來插手?」玖蘭樞暗紅的眼滿是冷意,君王的氣息自然的散發出來。

桃花眼一瞇,霧無身上無形中也多了幾分上位者的霸氣,不怒而威,「你的愛,不過如此。」

他鬆開傘,傘依舊懸空著,穩穩的為夜遮去頭頂的冷雨。

雨水順著臉頰滴落,他卻絲毫不顯狼狽,如玉的手中出現一柄長劍,「傷害她,你總要付出代價。」

優姬一驚,望向夜,卻見她微笑著把玩手中的扇子,對即將發生的戰鬥沒有任何的表示。

帝王,怎麼能容忍如此的挑釁。

樞眼中流動的紅幾乎要溢出眼眶,風,刮得越來越厲,「我也說過,你,無需管我們的事。」

夜懶懶的看著白與黑交錯而過,玖蘭樞臉上多了道細小的血痕,而他手上多了塊白色的布料,是霧無的衣擺。

看似平手,但她卻知道,是無佔了上風,畢竟,她對他進行了神體化,所有兵器之王,玖蘭樞雖是純血之君,可他不是神。

「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看著對方的臉,霧無笑得雲淡風清。

玖蘭樞鬆開手,任雪白的布料落在地上,被雨水染成了灰色。

氣氛越來越凝重,四處飛散的靈壓讓附近的植物如在狂風中般左右搖擺。

優姬站立不穩狼狽的坐到地上,可是,此時,沒有一雙手掌可以扶起她。

夜雨,真的好冷,她面色蒼白艱難的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夜的身邊,用近乎哀求的聲音道,「你叫他們住手吧,這樣下去,他們都會受傷的。」

夜用扇子抬起她的下巴,把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在眼中,冷冷道,「霧無做事我不會阻止,至於玖蘭樞,那就是你的事了,優姬,你還不瞭解我,被我放棄者,他的一切已經與我無關。」

優姬突然被雨風吹得一抖,她無措的看著她,「可是…可是你們也有過曾經啊。」

「他已經忘記了。」收回扇子,夜漠然一笑。

「但是樞哥哥已經想起來了,全部想起來了,這樣也不可以嗎?」優姬急急的解釋。

「想起?!」夜挑眉,這個所謂的想起,只是她下的憶咒,唯一的解除方法便是想起真正的過去,可是,玖蘭樞至今也沒有想起。

雷聲驚起,閃電照亮大地,卻只有片刻的光明。快得優姬來不及看清她眼中的嘲諷。

雷,聲聲急。雨,漸漸大,黑夜,遮住了什麼?

雨越來越大,模糊了一切。

暗紅的血順著雨水流入泥土中,留下淡淡的腥味。

霧無白袍上,已經有了血漬,而玖蘭樞幾乎站立不穩。

血順著他的指間落下,而他如幾乎沒有了痛覺般,暗紅的眼睛看向夜的方向,「我不會讓你走的。」

夜有絲怔忡,那個時候,他的眼神也如同現在,聲嘶力竭,「我要的只有她,誰也不要,我不會讓她離開的!」

人還是,情已非。

那個說出這句話的少年,已經站在他族類的高峰,他要的,也不是自己。

讓自己從最開始的失望到現在的漠視,哪一步,不是他造成的?

畢竟,這個人,是前世為人最心疼的人物啊。

輕輕的走到霧無的身邊,夜歎氣,「玖蘭樞,我不再期望你能想起那些過去,但是,我結束我的懲罰。」

「我寬恕你。」她淡笑。

一聲驚雷,玖蘭樞看到她眼中閃過的黯然,那些記憶突然變得不真實,就像是看過一部電影,他記下了,可終究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她不是自己的妹妹,而自己曾經也不是她的未婚夫,一切都是她的謊言,從那夜她的眼淚開始,謊言就沒有結束過。

如今,她說寬恕?!

他的眼睛中有著憤怒,失望,悲傷,暗紅的眸子變得血紅,「為什麼?」

「為什麼?」她嘴角彎彎,露出毫無意義的笑,「呵呵。」

轉過身,淡淡道,「雨該停了。」

雨停風停,夜對霧無招招手,「無,應該走了。」

霧無扔下手中帶血的刀,蹭到夜的身邊,「回屍魂界嗎?」

「不,」指間化出一隻地獄蝶,夜看著它飛往屍魂界傳遞自己要離開一些日子的消息,「我想去別的地方。」

她轉身看了眼玖蘭樞,笑顏如花,「玖蘭君,希望你永遠不會想起那些被你拋棄的過去。」

玖蘭樞全身一震,還是謊言嗎?

不會是謊言,那不是謊言,優姬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

「你以為我會再相信你嗎?」玖蘭樞冷冷的反問。

「那倒也好。」夜笑笑,「再送你最後一份禮物,我也算遵守諾言了。」

纖細美麗的朝天際劃出優美弧度,頓時烏雲散去,清亮的月亮出現在天空中,月華滿地。

月光映照在樹葉的雨珠上,晶瑩點點,整個大地美得不可思議。

這是何種力量,玖蘭樞的記憶中從未見過美得如此不真實的夜色,他才明白,她要對自己做什麼幾乎是輕而易舉。

「我們算是同看了一場月色,」夜拉住霧無的手,飄逸向上空,就像是煙霧,又似仙人,越飛越遠。

心驀地一痛,他怔怔的看著她以不可思議的方式離開,心越來越痛,越來越恐慌,他的內心深處有個地方在哭泣,為什麼?

「樞哥哥,」優姬握住他冰寒的手,「蝶,她究竟是誰?」

反射性的抽出手,玖蘭樞伸出手,想抓住柔和的月光,卻什麼也觸不到。

優姬黯然的看著自己的手,很快笑著道,「我們回去吧。」

月亮很快隱入雲霧中,大地又陷入黑暗中。

他的臉也變得模糊不清,她說,這美麗的月色是她的諾言。

再也不會相見了嗎?

可是,為什麼,他依舊記得櫻花樹下,那個冰冷卻又讓他溫暖的擁抱?

如果,這一切都是謊言,她又為了什麼?

還是,他真的忘記過什麼?

「回吧,」他的口吻中沒有任何情緒。

優姬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後上了車,一路上都沉默著。

到了城堡,玖蘭樞剛下車,就見藍堂,架院曉,支葵千里坐在大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