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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請大王放心,這種疫毒一定會讓這些人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蜚揚天長嘯一聲,似蛇般的尾巴忽然暴漲,眼看就要把尾巴扔進水中時,混沌忽然揮掌擊向水中,「誰在窺視本王?」

巨大的水花潑了蜚一身,他還沒來得及吐出嘴巴裡的水,就被水中突然躥出來的東西撞飛了好幾米遠。

蜚的身體把地上砸出一個深坑,變長的尾巴在劇烈的疼痛中收縮了回去。

混沌比蜚也好不到哪去,他狼狽躲開襲擊,看著在水中露出頭的金龍,冷笑:「本王當是什麼玩意兒,原來是水裡的蟲子。」

符離跳上岸,抖了抖身上的水,把蜚踩在腳下:「獨眼牛身蛇尾,你是凶獸蜚?」

「你是什麼東西?」蜚倒在坑裡,身上踩著一隻似狗似兔的小怪物,竟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不敢置信地盯著符離,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

「你又是什麼東西?」符離在蜚身上跳了幾下,蜚覺得自己像是被大山狠狠砸了幾下,雙眼發黑,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混沌朝蜚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頭對金龍暴喝道:「滾開,這裡沒你的事。」

金龍在江水中翻了一個身,金色龍尾在夕陽的映照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混沌在這頭龍身上,看到燦爛的功德金光與濃郁的紫氣:「國運龍……」

夕陽西下,正是逢魔時刻,漫天的金光。但是西邊天際處,烏雲滾滾而來,似乎有什麼藏在雲層中,即將破雲而出。

第131章 萬妖朝拜

飛宮中, 白澤與狌狌在法衣上結下最後一道符紋, 符紋大成時, 法衣發出淡淡的金光,聖潔無比。

「上面的花紋是不是太寡淡了?」康谷圍著兩套喜服走了一圈,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對喜服總還是有這樣那樣的不滿意,「這是小離跟小莊大喜之日要穿的衣服, 光芒還不夠璀璨。作為婚禮上的主人,我覺得他們身上的衣服,應該讓所有賓客都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

「你乾脆讓他們把電燈泡都背到身上, 通上電以後,比誰都燦爛。」封瑞重朝天翻個白眼, 「你說你的審美俗不俗?」

「俗氣怎麼了, 他們人類舉辦婚禮的時候, 不也喜歡在手上脖子上帶黃金?有誰說他們俗了,我看那些人類, 一個個的都還很羨慕嘛。」康谷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遺憾與悵惘, 「我們現在雖然不如以前風光,但結道大典是妖一生中很重要的時刻, 不能委屈了兩個孩子。」

「老豬, 我知道你的想法, 但是現在時代不同了,年輕妖的審美與我們不一樣,你說好看或是不好看沒用, 要問小離與小莊的意見。」白澤捧著最受中老年人類喜歡的茶杯,裡面泡著鮮花水果,因為據說可以養生。

最近白澤對人類養神節目十分感興趣,天天讓膳食房的侍人按照養生菜單去做,可惜除了他自己以外,再也沒有誰對這些食物感興趣,他的養生計劃也就擱置了。

逐月捧著磨刀石在那邊磨自己的劍,偶爾還對著劍上吐兩口火,惹得封瑞重驚叫連連,擔心她吐出來的火燒到喜服。

「你們製出來的喜服,如果連火燒都怕,還有什麼用?」逐月把劍收進劍鞘,十分有女王架勢,「你們……」

她語氣一頓,屋內其他瑞獸的臉色也全都沉了下來。山外,被夕陽染紅的天空,被暗沉沉的烏雲吞噬,天色一點點陰暗下來。

「召喚陣……」逐月扔掉手中的劍,揮手打開窗戶,山頭的風很大,她的頭髮在風中飛舞。可怕的不是風,而是風中紊亂的靈氣。

天地五行,人修妖修也是借用天地五行才能使用法力,可是此刻五行混亂,像是……像是有人借用天地五行來召喚某種東西。

能夠借用天地五行,擺下召喚陣的人,本身應該是……瑞獸才對。

「白澤?」逐月掐算了一番,但是五行混亂,她什麼都算不出來,只能轉頭看白澤。白澤臉色比逐月還要難看,他緩緩搖頭:「我算不出來。」

逐月深吸一口氣:「小離是不是還沒有回來?」

「我去找他。」白澤放下茶杯,神情凝重地對其他人道:「你們在這裡等著,若是有事發生……」

「若是有事發生,這一次我們也不會再不告而別。」逐月撿起被她扔在地上的劍,爽朗一笑,「當年青龍族作惡,天道虎視眈眈,我們尚且不怕,又何況是現在。」

他們生而為瑞獸,這些年受盡萬物朝拜,是因為他們內心對這片天地也充滿了憐憫與愛護。

天地危之,他們將把生死置之度外。

傍晚是日與夜的交替時刻,黑暗吞噬光明,也是邪惡降臨大地之時,所以有人稱這是逢魔時刻。妖修雖不喜歡這種說法,但是不得不承認,在光明與黑暗交替那一刻,是天地五行最混亂的時刻。

光明中有黑暗,黑暗中有光明,但最後卻是黑暗戰勝光明,換來黑夜的降臨。

江面的水蕩起波濤,正在單方面挨打的蜚看著黑壓壓的天空,顧不上喊疼,朝混沌所在的方向道:「大王,你看天上。」

混沌沒好氣道:「你沒瞧見這頭龍在跟我過不去?我這個時候要是看天,他偷襲我怎麼辦?」

想當年他何等風光,下臣無數,沒想到現在就剩這麼一個,腦子還不好使。

「不是啊大王,天地五行不對勁了。」蜚聲嘶力竭道,「有人在召喚著什麼出來。」

混沌聽到這話,也顧不上莊卿了,在自己身上下了一個防禦結界,就抬頭往天上看,只見天上濃雲滾滾,夕陽早已經被黑暗吞噬,天色全部降了下來。

夜晚,即將來臨。

公司裡,正準備下班的白領起身看著窗外,有些疑惑的想,這都已經是春天了,怎麼天黑得這麼早?她頭頂上的燈閃了閃,電壓似乎有些不穩。

坐在她身邊的同事,語氣裡帶著愕然:「還不到五點半,天怎麼全都黑下來了,這又不是冬天,今天的天色有些奇怪。」

剛說完,公司的電路嗤嗤作響,幾秒種後,辦公司就陷入了黑暗。

整個辦公室突然安靜,有人轉頭看向窗外,只見西面天空的烏雲就像是張開大嘴的怪獸,想把整個天都吞吃入腹。

一位職員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發到了微博上。

只想一夜暴富:公司突然停電,用手機隨便拍了一張天空的照片,像不像是玄幻大片反派BOSS登場時刻?

「這是你們弄的?」莊卿從江水中騰飛而起,落地化成人形,用劍指著混沌,「你們非法來到人間界,是想幹什麼?」

「這事跟我沒關係,本王從不幹這種坑了別人還坑自己的事。」混沌的臉上有幾分緊張,見莊卿還用劍指著自己,急道,「你這頭龍真是不懂事,這個時候還管我們這種小事,趕緊逃命去吧。」

莊卿皺緊眉頭,看著幾乎被黑暗吞噬了一半的天空,「這是什麼陣法?」

天道偏愛人類,幾乎沒有哪個妖修擺下陣法能夠引來這麼大的動靜,但是這個陣法卻有成功的架勢,不知天空全部暗下來時,會引來什麼樣的妖魔?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妖族已經失傳幾萬年的……」

「萬妖朝拜。」一道銀光閃過,渾身潔白,頭頂雙角,渾身充滿聖潔的白澤踩著祥雲出現在莊卿面前,他身上的毛髮在風中搖晃,語氣十分沉重。

「要想催動這個陣法,必須用上萬妖修骸骨,埋於山河湖泊。在陰陽交替之時,以龍氣為引,向上蒼獻祭。」

「他想向上蒼祈禱什麼?」莊卿向白澤行了一個晚輩禮。

「祈禱妖族的皇誕生。」白澤看著已經黑了大半的天空,「妖皇出,亂世現。」

再一次聽到「妖皇」這個詞,莊卿心生一股荒唐之感,他不止一次在凶獸口中聽到這個詞,但是這個詞從瑞獸嘴裡說出來,還是第一次。

「妖皇是誰?」莊卿道,「可有破陣之法?」

「沒有。」白澤搖頭,「萬妖朝拜開始後,就再也沒有破解之法。」天道允許妖皇誕生,說明在天道這裡,人類已經做了觸碰天道底線的事情,所以天道要妖族給人類「教訓」。

「白澤……」混沌看到白澤以後,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他這個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白澤。

這個白澤從出生起,就像是克他一般,讓他處處不如意。他本以為白澤已經身死道消,才敢到人間界來搗亂,沒想到白澤命竟然這麼大,說出來就出來,一點預兆都沒有。

「混沌?」白澤看了眼縮在角落裡的胖子,「你還活著呢?」

混沌心裡不太高興,哼哼唧唧道:「你都還活著,我怎麼可能死?」

白澤沒心情逗弄混沌,見莊卿又化為了原形,便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找陣心。」莊卿用尾巴勾起符離,把他扔到自己頭上,「就算不能阻止,我也要試試。」

白澤歎口氣:「好吧,我陪你去。」他用前蹄指了一個方向,「陣心,應該在那個方向。」

終於不被符離壓著的蜚從對上爬起來,連滾帶爬來到混沌面前:「大王,我們要繼續放瘟疫嗎?」

看到蜚滿身的塵土,混沌嫌棄地往後退了幾步:「妖皇都要現世了,還放什麼瘟疫,我們也跟過去看看。」

「過去阻攔那頭龍多管閒事?」

「為什麼要阻攔?」混沌冷笑,「我們不僅不阻攔,還要幫他一把。」

「為什麼?」蜚不解,「有妖皇不好嗎?」

「好個屁!」混沌哼道,「老子可是活了幾十萬年的妖大王,憑什麼要聽令於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妖皇?」妖皇若是誕生,他的命令對妖修有著天生的迷惑性,會讓妖不自覺聽從他的話,混沌覺得自己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凶獸,怎麼能受這麼大的侮辱?

也不知道哪個傻子堅持要召喚出妖皇,要是被他知道,一定弄死他。

莊卿飛行的速度很快,穿過雷電重重的烏雲,他終於在白澤的幫助下,找到了陣心。陣心所在地並不陌生,就是渾夕山。

去年被他封印到華山的肥遺,原本就住在渾夕山,只是被不知名的妖修給扔了出來。當時他只以為是有妖修故意作惡,沒想到這裡竟然會是萬妖朝拜的陣心。

渾夕山的山峰中心妖風陣陣,八方的靈氣不斷朝這裡湧過來,在這裡彙集成邪惡的妖氣,擾亂了天地五行。

莊卿身上有功德金光護身,才敢帶著白澤與符離靠近,混沌與蜚早就停了下來,不敢再靠近一步。

「符離,你有沒有那裡不舒服?」莊卿不敢貿然靠近,他看著在空中形成巨大漩渦的妖邪之氣,往後退了退,並且用工作軟件,給修真界所有修真者以及人間界各部門發出了緊急救援信息。

「符離?」莊卿心裡隱隱有些害怕,從天空開始變黑開始,符離似乎就沒有說過話。

不顧凜冽的妖風,他化作人形,把符離抱進了懷中。

「符離?!」

他看到,符離身上雪色的毛,漸漸地變為血色。

第132章 陣心

人的內心有很多情緒, 愛與恨, 悲與喜, 當憤怒、懊悔、怨恨、嫉妒、殺意、貪婪等各種負面情緒侵佔內心時,他就會變得憤世嫉俗, 甚至想毀滅這個世界。

很多人會在某個十分沮喪的時刻,突然想,為什麼要活著呢, 這個世界真是太噁心了。大多時候這個情緒是短暫的,睡一覺洗個澡就把這種負面思想拋在了腦後,等到下一次不開心的時候, 才會再度想起。

這種情緒轉瞬即逝,但是它產生的郁氣卻留在了天地之間。萬妖朝拜陣正是利用了人類自身產生的憤怒貪婪與絕望, 才得以陣成。

早在五千多年以前, 妖界便漸漸勢微, 那時妖界便有一個傳言,妖界將會迎來最強大的皇者, 引領妖族走向新的前方。

這種傳言隨著大妖們消亡, 漸漸被妖修們遺忘,就連上古時期倖存下來的妖修, 大多對這個傳言不以為然。

妖族以強者為尊, 但卻不需要妖皇。

符離能夠聽到很多聲音, 開心的,傷心的,絕望的, 還有充滿希望的。有個巨大的聲音在呼喚他,這個聲音充滿了絕望與痛苦,它在等待他的救贖。

我的皇,我們在等待您的醒來。

你們是誰?

我們是您的子民。

符離看到了漫山遍野痛苦哀嚎的靈魂,他們五官扭曲,魂魄不全,無法投胎轉世,他們唯一的命運,就是在時間流逝中,讓魂魄慢慢消散。

他們的憤怒與不甘,讓符離感同身受,他恨不公平的天道,恨明明弱小卻佔領著大地的人類。

妖族吸收日月精華,好不容易能夠修得長壽之身,就因為天道需要人類大興,妖修便該自動去死?

不公平!

這不公平!

好恨,好恨!

他要……他要讓這些人類跪拜在妖族之下,世世代代受妖族奴役。

莊卿發現懷中的符離睜開了眼睛,只是一身火紅的皮毛,艷麗得有些許不祥。

「龍?」金色的眼瞳盯著莊卿,眼中沒有絲毫的感情,彷彿在他眼中,莊卿只是一個需要匍匐在他腳邊的下屬。

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莊卿看著懷中神情陌生的符離,壓下蹦跳得毫無規則的心:「符離,你怎麼了?」

「無知小妖,我乃妖族之皇,誰允許你稱呼我的名諱?」符離從莊卿身上跳下來,變成了人形,額頭上火紅的紋路,散發著強大的妖力。

「符離……」莊卿伸手阻攔他往陣心走,符離推開他的手,一掌劈在莊卿胸口:「無禮小輩。」

這一掌打得並不輕,莊卿往後連退了兩三步,把湧到喉間的血硬生生吞了回去。他覺得自己吞的可能不是血,而是千年的寒冰,不然心口為何如此冷?

幾個小時前,他們還在期待喜服是什麼樣子,結道大典上有多少賓客,需要擺多少桌酒席才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陣心還在吸納天地五行的靈氣,週遭不祥的氣息越來越濃,天空幾乎已經黑下了五分之四。

天空中有幾道光閃過,管理處修為比較高的已經趕了過來,領頭的不是寧軒與朝雲,而是在管理處蹭吃蹭喝卻從不做事的蚣蝮與鯤鵬。

蚣蝮與鯤鵬的臉色難看得彷彿天要塌了,跟在他們身後的宋語、楚余等妖各個神色驚懼,不敢多言。

在莊卿身邊沒有看到符離,楚余有些擔心:「老大,符哥呢?」

莊卿沒有理他,取出本命劍,朝符離追過去。

「不要去。」白澤攔住莊卿,作為疼愛符離的長輩,他雖然神情凝重,但卻比莊卿更能夠接受這件事,「他已經被喚醒,你不能碰他。」

莊卿推開白澤的手,幽暗的雙眼盯著白澤:「身為長輩,你太冷靜了。」

趕過來的管理處眾人有些不明白,見莊卿與符離的長輩之間暗潮洶湧,更加不敢說話了。有膽子大的扭頭去看蚣蝮,想在他身上找到一些答案。蚣蝮搖了搖頭,神情似悲似憫地看著遠方慢慢接近陣心的符離,不發一言。

有些妖從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命運與結局。吼還未降世時,父親便預測到它的降生,會給世間帶來震動。

吼,不僅可以移山填海,最可怕的是他與生俱來的腐蝕能力,只要他想,任何接觸過他的生物,都會在眨眼間燃燒為灰燼。

生來就會帶來毀滅的妖獸,注定是不祥,是……凶獸。

「符哥要去幹什麼?」匆匆趕來的寧軒認出了符離的背影,只是符離走路的姿勢跟身上的氣息與平時不同,一時間他有些不敢認。

可惜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他。

「你若是在此時碰到他,就會像肥遺族某個祖先一樣,在陽光下化為灰燼。」白澤指著在符離腳下乾枯成灰的小樹,「沒有什麼,可以逃得過吼的毀滅能力。」

「吼?!」楚余愣住,「吼是什麼?」

符哥不是兔妖嗎,為什麼事情突然變得這麼奇怪?還有那頭渾夕山的肥遺說過,他的祖先是突然化為灰燼的。但是這件事,除了他們管理處內部以外,其他妖修根本不知道。按照管理處的員工職業準則,符哥也不可能把這些事告訴家里長輩,這位前輩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重點是……為什麼這個長輩會說,肥遺族祖先化為灰燼的事情,與符哥有關?根據那只肥遺的口供,那頭化為灰燼的肥遺大約生活在三千多年以前,那時候符哥最多幾百歲,怎麼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忽然地底劇烈地晃動,似乎有什麼即將破土而出。

莊卿盯著地上裂開的縫隙,忽然提劍劈去,劍鋒散發出金色的強光,讓剛冒出半個頭的妖獸,身體往下墜了墜。

「是誰?」妖獸十分氣憤,撞開四周的山石,發出憤怒的吼聲。這個妖獸身似豺豹,頭頂雙角,身上還有著濃郁的龍氣。

妖獸目光在四周環視了一周,看到手持利劍的莊卿正欲發作,不過看到站在莊卿身後不遠處的蚣蝮後,他的怒氣頓時消散了一半。

「蚣蝮?」妖獸見蚣蝮身上的龍氣微弱,祥瑞之氣更是薄弱得可憐,臉上露出幸災樂禍之色,「我還以為你早已經死了,沒想到還苟且偷生的活著。」

他與蚣蝮皆為龍子,可是父親卻不太喜歡他,說他性喜殺戮,無瑞獸之德。對後出生的蚣蝮倒是喜歡得不行,只可惜父親死得太早,不然他這會兒肯定要拉著父親看看蚣蝮現在的模樣。

龍氣微弱成這樣,還算什麼龍子?

「睚眥?」蚣蝮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以這個形式見到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沉著臉提醒管理處眾妖:「睚眥是父親所有孩子中,最擅長打鬥的。在以前人類都很信奉鬼神時,睚眥在人間界還有一個稱號,叫戰神。以前很多國家的武將,都喜歡把他真身的模樣刻於武器之上,以求得到戰神的神力,好讓他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怎麼,看到我好好活著,你很失望?」睚眥從裂縫中爬出來,抖了抖身上的土,怒吼一身後,便化為身披金甲的男人,他手持利斧,英武的臉上帶著憤怒,「我不過是在此處睡睡覺,你們把山弄得晃來動去,讓我怎麼睡?」

「這個陣,不是你弄出來的?」蚣蝮臉色更加難看,這個陣法需要龍氣催動,睚眥作為繼承父親神力最多的龍子,龍氣再強大不過,他的龍氣也是最純粹的。

「我弄個陣法在我旁邊幹什麼?」睚眥回頭看了眼山中陣眼,忍不住罵出聲:「這是誰弄的,瘋了嗎?」

以陣法強行喚醒妖皇,與其說是妖族最強大的妖,不如說是失去理智,只知道毀滅的怪物。

想到這,睚眥跳進自己剛才爬出來的縫隙裡,沒一會兒又跳出來,轉身就準備跑,結果沒跑兩步,迎頭就碰上了白澤。

「我說是誰這麼眼熟,原來是白澤啊。」睚眥往後退了兩步,尷尬笑道,「幾千年不見,你是越來越精神了。」

睚眥最不耐煩與白澤這類的神獸打交道,偏偏白澤是與他父親同輩的神獸,他再不知禮儀,在白澤面前也要克制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