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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莊卿沒有回家,他直接讓楚余開車去了管理處。

管理處的人聽聞老大回來,收桌子挪板凳,亂七八糟的文件在空中飛舞,很快便變得整整齊齊,原本趴在桌子上的職員紛紛坐直了脊背,彷彿都成了等待首長檢閱的士兵。

踏踏踏。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大家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在莊卿身影出現的那一刻,所有人齊聲喊了一句隊長好。

莊卿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半晌才懶洋洋開口:「這個時候都知道怕了?」

眾人羞愧的低頭,這次邪妖作亂,先後死了好幾個人,歸根結底也是怪他們修為不夠。朝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但是並不代表他們可以當做妖類的口糧。

想到有個被吃掉心肺的小姑娘才二十多歲,她的家人在她出事以後,哭得幾度暈厥過去,徐媛心裡就難受得厲害。

「我去會會這位上古大妖。」莊卿不喜不怒的時候,比他罵人的時候還要可怕,管理組連大聲喘氣的人都沒有。聽到莊卿要去審問朱厭,老黃忙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走在前面引路。

管理處的地下室裡,有專門關押修真界違法亂紀之輩的鎖靈陣,這個陣法是莊卿以血為引設立,四周還擺了鎮壓妖氣的法寶,修為稍差的妖類別說進鎖靈陣,就算進入這個地方,就會全身不適。

朱厭在這裡被鎖了好幾日,囂張的態度不減,見有人進來,他便嘲諷道:「無能的人類與妖輩。」

莊卿脫下身上充滿精英味道的西裝外套,轉身交給跟在身後的楚余:「拿好,別沾上血。」

楚余很聽話,抱著外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還在面前打了一個結界屏障,保證不會把這件名牌西裝弄髒半點。

「朱厭。」莊卿踏進鎖靈陣,看著維持不了人形,渾身不能動彈的朱厭,「上古大妖」

「龍族小輩也敢在本王面前猖狂。」朱厭挑著眼角,渾身上下寫滿了不屑,「你們這些無知小輩,真是墮了我妖族威風。」

莊卿沒有理他的廢話,伸手拉住打妖鞭一抽,鞭子便從朱厭身上掉落。朱厭見束縛在自己身上的東西鬆開了,身體化作流光,就要飛出鎖靈陣。朱厭對自己的速度一直很有自信,當年大妖多如狗時,他就靠著絕佳的逃跑能力,活到了現在。

然而他失策了,就在他即將飛出門時,一道金光閃過,他渾身上下彷彿被雷劈中,重重的摔回鎖靈陣。

「我讓你走了?」莊卿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朱厭,「按照新朝國妖界管理法令,你以人類為食,是大罪。」

朱厭趴在地上,剛才的一擊實在太過厲害,他還有些緩不過神來。朱厭是個十分識趣的妖,當遇到真正打不過的對手,他向來只會有兩個選擇,跪下來認大王,或是轉身就逃。

現在逃是逃不掉了,他只能很識趣的認慫。

眼不挑了,冷笑也沒了,乖乖地縮在地上,假裝自己是普通的猿猴,就是長相怪異了點。

「妖皇是誰?」見朱厭老實了,莊卿拍了拍褲腿,心情好轉了些。

朱厭對上莊卿的雙眼,有些心虛的躲開:「其、其實我也沒有見過。」

旁邊的徐媛道:「老大,他在騙你,你回來前他還在念叨什麼吾皇歸來,怎麼可能沒見過。」

彭。

朱厭被抽飛撞在牆上,又重重摔回了原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莊卿在玩迴旋鏢遊戲。

天道在上,現在的龍族究竟是怎麼修煉的,修為這麼高深。朱厭吐出一口血,怕莊卿繼續揍他,忙不迭道:「我沒騙人,我真沒見過妖皇,只聽過有關他的傳說。」

他偷瞄莊卿,見莊卿似乎沒有繼續動手的打算,偷偷鬆了口氣。

「說。」

「很久以前,盅雕與猙不合,在渭水激鬥,誰知竟觸怒妖皇,妖皇僅一招便廢了兩位妖王近萬年的修為,從此這兩位妖王便消聲滅跡,再未出現過人間。據傳妖皇修為高深,喜怒不定,無人見過他的原型,但凡見過的,不是喪命就是不敢提其一個字,為了以示對他的敬畏,我們妖界尊稱他為皇。千年前,妖界便有傳言,千年後這塊土地上的國家將會國運昌盛,妖皇也將重現天下。」

「這個傳言……我怎麼沒聽說過?」老黃反駁。

「呵呵。」朱厭斜挑眼角,「你這種微末小輩,能知道什麼?」

老黃摸了一把鬍子,淡然笑道:「老大,我覺得他沒說實話,你再打一頓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朱厭瞧不起老黃,但卻很畏懼莊卿,「對了對了,我還記得一件事。兩千年前,有龍南下,造成暴雨無數,當時他不知道妖皇在附近,造成當地洪災,還淹了妖皇仙府,後來被妖皇折了龍角,刮去了龍鱗。後來龍族去了不少人,想去報仇,最後……」

他瞥了眼莊卿,想到這位也是龍族,所以選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話:「最後吃了不小的虧。」

哪裡是不小的虧,簡直就是龍族的奇恥大辱。據說去找妖皇打架的龍,回來都變成了禿頂龍,幾百年都沒好意思從海裡出來。

老年休閒養老俱樂部,符離背著包坐在半舊不新的木桌旁看幾個老頭老太太打牌,這些老頭老太太都是修真界的退休人員,打起牌來,掐指算牌、乾坤大挪移都用上了。

「小符啊,」王翠花胡了一把牌,心情正好,她覺得符離坐在自己身旁後,自己手氣就順了,還分了一把瓜子給符離,「聽說你不想在工地上干了?」

「嗯。」符離點頭,「我用山裡的藥,幫一個人類小孩治了病,我怕惹麻煩,就辭職了。」

王翠花瞭然,住在鄉下深山中的妖,有點人參當歸的好藥也是正常,不過別人問起來也確實麻煩,她連連摸起幾張好牌,便道,「我門下有些後輩在人間界做生意,我幫你問問,看他們那裡有沒有好的工作崗位。」

說完,她看了眼符離:「你相貌好,工作應該不難找。」

「趙哥說,像我這種高中文憑都沒有的妖,找碗飯吃不容易。」符離想起離開工地時,趙三祥讓他回鄉下待著的話,覺得自己好像是被瞧不起了。

「你長得好,可以學那些小妖去當什麼……」王翠花突然一頓,把手裡的牌一倒,「自摸清一色。」

在同桌人的抱怨聲中,王翠花有些得意,她把贏來的錢壓在桌布下,轉頭繼續對符離道:「那個好像叫網絡紅人,據說能賺不少。你們這些妖類,怎麼也都活了幾百年,什麼琴棋書畫都會點吧,再不濟還能去鑒別古董,也是謀生的路子。」

符離搖頭:「以前我身邊倒是有妖怪會這些,我自己是不會的。」

王翠花愣了一下,語重心長歎息道:「年輕妖,還是要多學幾門手藝,俗話說技多不壓身,到哪兒也能活得好,你這樣可不行。」

符離煩惱捂臉,大大的眼睛盯著王翠花,乖巧得讓人說不出一句氣話。

「這也不怪你,也許你住的地方是深山老林,你也沒機會接觸這些,對吧。」王翠花拍了拍符離的肩膀,「找工作這事包在我身上,我讓人給你開後門。」

「謝謝王修士,」符離看了眼桌面,笑瞇瞇道,「祝你最近天天都贏牌。」

「小事一樁,小事一樁。」王翠花笑容越加和藹,年紀大了,就受不了這些長得好看乖巧的小年輕受委屈,難怪古籍中有「妖色惑人」這種說法,她這種七老八十的老婆子,也抵擋不住啊。

某位患了惡性腫瘤的兒童患者,吃了不知名藥物痊癒的消息,開始在醫院內部流傳,但是稍微懂些醫術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十有八九是醫院檢查錯誤,現在故意放出這種哄騙普通老百姓的消息,來給自家醫院挽留尊嚴。

其他醫院的醫生偷偷罵這家醫院沒節操,為了名譽連這種謊都撒得出來,沒有醫德,沒有人品!

彭航差點也相信了那個青年給小孩子吃的是神秘靈藥,不過當他去工地上找人,發現人已經溜掉,而且他做醫生的朋友給他解釋一番後,他也覺得這只是巧合。

也許真正的原因是醫院檢查錯誤,而那個青年自知騙了人,所以心虛跑掉了。如果這個藥真有這麼神奇,他還跑什麼,隨便拿出來一賣,就能成為千萬富翁,哪還用得著去搬磚?

王翠花不愧是修真界前輩,沒過兩天她就幫符離找了份新工作,在一個修真界後輩開的酒店裡當保安,因為修真界對新就業的鄉下妖怪有扶持政策,所以儘管符離沒有高中文憑,工資水平跟其他保安也是一樣的。

上班第一天,符離換上保安制服,往酒店大堂一站,瞬間把他對面的保安,對比成了一個倭瓜。

第8章 走蛟

在酒店上了幾天班,符離沒有見到那個當酒店老闆的修真界後輩,不過倒是得了不少小費。這個酒店十分高檔,很多服務員或是保安有幫客人拿行李箱的服務。符離力氣大,給客人的行李箱保護得很好,所以得了不少的小費。

很多旅客走的時候,還特意在意見簿上誇獎符離一番,所以他剛來酒店上班半個月,開職工大會的時候,就受到了大堂經理的點名獎勵。

會議結束以後,符離隱隱約約聽到「小白臉」「陪睡」這樣的字眼,等他轉過去時,這些人又都不開口了。保全部經理過來拍拍他的肩,笑著道,「小符,小何老婆生孩子,今晚你幫他頂個班。」

事關種族繁衍是大事,符離想也不想便答應下來。

經理笑得更加開心,新人踏實肯幹,又聽話,做上級領導的,自然滿意萬分。

像緣月這種高級別酒店,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有旅客辦理入住,酒店提供餐飲休閒娛樂住宿,所以在這裡上班的員工也是三班倒,確保顧客隨時隨地享受最高質量的服務。

傍晚過後,天色就變得有些陰沉起來,符離看了看天空,對急著趕回家的清潔工阿姨道:「天氣有些不好,路上不要耽擱,早些回家吧。」

「哎,好呢。」清潔工阿姨從兜裡拿出一個喜糖盒子,這是今天有人在酒店裡結婚,剩下的喜糖客人不要,就讓他們這些員工分了,「小符,吃點喜糖蹭蹭喜氣,早點找個合心意的女朋友。」

「謝謝。」符離沒有拒絕,接過喜糖盒子塞進褲包裡。他在前台借了把傘,遞給清潔工阿姨,「路上帶著用。」

清潔工阿姨不打算帶,不過見符離堅持,覺得自己不好浪費年輕人一片心意,便帶上了。

清潔工阿姨走到半路,見附近超市蔬菜水果打折,於是進去買了點。剛走出超市,外面忽然狂風大作,雨跟冰雹辟里啪啦一陣亂砸。

這裡離她的家只有幾百米的距離,她撐開符離借給她的傘,遮住那嚇人的冰雹,朝家的方向一路小跑。

急著回家的她,卻沒發現巨大的冰雹落到她傘上時,都化作了雨水,風這麼大,也沒吹翻這把質量看起來並不太好的傘。

雨越下越大,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暴雨之中。緣月酒店地勢比較高,暫時還沒有雨水倒灌進來,只是外面又是狂風驚雷又是大雨冰雹,黑壓壓的一片,瞧著有些嚇人。

前台幾個小姑娘擠在一塊兒,招呼站在門口的符離過來躲躲雨。她們都知道符離文憑不高,是從鄉下來的,但由於符離長得好看,又有禮貌,所以並不影響她們對符離有好感。

「你說這是不是有大能在渡劫?」一個前台姑娘開玩笑道,「這天氣太奇怪了。」

「也許是在走蛟。」符離睜大眼睛看著外面的動靜,一本正經。

「什麼是走蛟?」前台姑娘們都很年輕,好奇心也還都比較重。

「就是蛟若想要化龍,就會引來雷雨,然後他會在路邊尋找一個有緣人討封,問他水裡有龍還是有蛇,」符離見幾個小姑娘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於是繼續講下去,「若是有緣人說是蛇,那他就化龍失敗,若有緣人說是龍,他便可以騰雲為龍。」

「那有緣人呢?」前台姑娘們更加感興趣,「蛟討封成功化為龍,會報恩嗎?」

「善蛟化龍自會報恩,若是惡蛟……」符離突然停了下來。

「會怎樣?」前台姑娘追問。

「會吃掉有緣人,了結因果。」

旋轉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衣黑褲渾身濕透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他目光在符離等人身上掃視了一遍,開口道:「這雨可真大,我訂個房間。」

前台姑娘接過他遞來的身份證,開始辦理住房手續,黑衣男人看著符離,調侃道:「今天雨這麼大,該不會是有龍飛天吧?」

「沒有龍。」符離神情平靜地看著這個男人,順便瞥了眼外面不停閃爍的雷電,「科學社會,神話都是騙人的。」

原本還笑容開朗的黑衣男人,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他奪過前台姑娘手裡的身份證,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瞪住符離,轉身便走。

前台姑娘被這個變故弄得莫名其妙,不是要住酒店嗎,外面這麼大的雨,怎麼還往外跑?

「也許他忘記帶錢包了。」符離起身在角落裡拿了個拖把,把剛才客人腳上留下的水跡拖得乾乾淨淨,纖塵不染。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符離早上下班的時候,雨還沒有停。他住的出租屋很遠,從公交車下來,還要步行二三十分鐘。

下著暴雨的晨間狹窄小巷,幾乎無人路過,符離看到站在巷子裡的黑衣男人,一點都不意外。

黑衣男人面色十分焦急,他盯著符離又說了一遍:「雨這麼大,一定是有龍飛天。」

「沒有。」符離是個十分有原則的妖,說沒有就是沒有。

狂風頓起,在巷子裡發出可怕的呼嘯聲。

黑衣男人雙眸變紅,臉上也露出了可怕的黑色紋路:「我要吃了你。」

他修行千年,早年為了化蛟,吃下無數童男童女,整日在和尚道士的追捕下東躲西藏,沒想到一朝竟毀在了這個人類身上。一朝化龍不成,他就還需要修行幾百年,誰知道這幾百年內,他會不會命喪在人修手上。

看著化作黑蛟的妖物朝自己襲來,符離把傘攔在自己面前。

他最不喜歡這種沒毛的動物,全身滑溜溜冷冰冰,多看上幾眼,身上都會長雞皮疙瘩。

妖類化形作亂,引得整個城市的妖物內心惶惶,修真管理部忙了整整一夜,連氣都沒來得及喘兩口,就發現城西雷電閃爍,已經超越了自然現象範疇。

「糟糕,妖物走蛟失敗,憤怨難平,要做惡了。」徐媛掐指一算,拉開窗戶就從四樓上跳了下去。

巷子中,符離撐著傘,身上沒有沾上半滴雨水,黑蛟再次化為人形,額頭上有塊淤青,兩人相隔著幾米遠的距離,誰也沒有動。

「原來你也是妖,既然同為妖輩,你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黑蛟眼中滿是憤恨。

「我為什麼要幫你?」符離莫名,走蛟化龍,本就是天道機緣,這頭食過人肉的惡蛟以他為有緣人,沒有討到封,就是天道不願意幫他,「你以人肉以及其他小妖為食,無緣為龍。」

「這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黑蛟不甘,「便是我不吃那些人,他們也早就作古了。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我吃了他們,也是他們活該。」

朝國成立以後,他便再也沒有吃過人,早年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憑什麼還要來追究。

「天道公正,並不會因為時間久遠,就把你以前幹的事情抹去。」符離抬頭看了眼天上不斷翻滾的黑雲,「你走吧,你成不了龍。」

再不走,他最喜歡的那家包子鋪,包子就要賣光了。

「你這無知小妖,不要胡說八道。」黑蛟再也忍不住怒氣與野性,「我要吃了你。」

符離歎口氣:「你們這些城裡妖真是莫名其妙,以前一言不合要殺妖,現在幾句話談不攏,還要吃妖,是想欺負我們鄉下妖沒見識?」

符離自認脾氣很好,也很講道理,但卻不喜歡別人無緣無故欺負他。

鄉下妖也是有底線,有面子的。

徐媛的車技很好,但是再好的車技,也無法跟帝都擁擠的車流抗衡。眼見城西風雲變幻,她心急如焚,恨不得拿出飛劍踩在腳下,直接飛過去。

「急也沒用,」張柯勸道,「徐姐,帝都是國運昌盛之地,又有金龍坐鎮,那惡蛟應該沒太大的膽量出來作亂。」

「我怕的是他討封失敗,會殺有緣人洩憤。」徐媛回頭看了眼後座沒有說話的莊卿,「老大,現在怎麼辦?」

莊卿抬頭看城西的天空,那裡妖氣沸騰,烏雲翻滾,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降下驚雷。他拿出手機,給負責城西治安管理的派出所打電話。

「小彭。」所長走出來,對還在喝豆漿吃包子的彭航道,「你現在馬上帶著組員去各個巷子搜索,有群眾舉報,那裡疑有殺人犯出沒。」

「殺人犯?」彭航把剩下半個包子塞進嘴裡,用手背抹了抹嘴,「所長,你跟我開玩笑吧?」

現在的群眾還能憑借肉眼分辨出哪個路人是殺人犯了?重要的是,他們所裡最近沒有接到什麼大案吧?

「廢那麼多話幹什麼,趕緊去看看。」所長不好說這是國安那邊打過來的電話,只好讓群眾背一下鍋。反正群眾這麼多,誰知道是哪個群眾。

彭航帶著同事們跑了好幾個地方,也沒找到所謂的殺人犯。半路上倒是遇到神情嚴肅的兩男一女朝某個巷子衝過去,他想了想,也跟同事跟了過去。

巷子裡,一個年輕人撐著傘站著,他的腳邊躺著條碗口粗的黑蛇,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受了傷,泡在雨水裡一動不動。

見到他們出現,年輕人指著蛇道:「這裡有條受傷的蟒蛇,是不是要送到動物園去?」

彭航扶著牆壁,這他媽不是那個用假藥騙人的臭小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符小離:我在馬路邊,見到一條蛇,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裡面。

關於走蛟這個故事,爺爺在世的時候跟我講過,那時候我還小,跟爺爺說,說既然蛟要討封,就順他的意好了。爺爺怎麼回答的已經記不太清楚,但好像順他的意,也不一定是件好事。聽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可能十歲不到,記憶模糊了,可能跟大家聽到的傳說,會有一些出入QAQ

第9章 獎勵

張柯認出符離就是上次借自己打妖鞭的小妖,高興得想要上前,卻被莊卿伸手攔住。

「老大?」張柯不解地看莊卿,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攔著自己。莊卿沒有理他,目光掃過長溜溜一條倒在地上的黑蟒,對符離道,「多謝朋友出手相助。」

「這是怎麼回事呢?」彭航不清楚這兩男一女的來路,但是潛意識裡擔心上次用假藥撒謊救人的青年吃虧,於是掏出自己的警察證,「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警察叔叔,是你啊。」符離指了指地上從頭到尾就沒有動彈過的黑蟒,「我下班路過這,發現地上躺了一條蛇。」

彭航:誰是你叔叔?

他上前幾步站在符離身旁,這麼大一條蛇,渾身漆黑,尾部、腹部都有傷口,可能是被雷劈了,傷口焦黑。他趕緊掏出手機聯繫當地林業局,讓他們派人過來看看。

掛斷電話,彭航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莊卿等三人,皺眉道:「三位是?」

張柯與徐媛有些傻眼,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惡蛟會被雷劈成這樣,簡直就是修為散盡,不修煉幾百年,大概是無法變成人形了。也不知道這蛟以前究竟幹了多少惡事,才會被雷劈得這麼狠?

不過他們要抓的妖怪,被林業局帶走,這要怎麼處理?

符離看到張柯,想到對方承諾給他申請特別獎勵,於是對彭航道:「他們是我朋友,聽說我遇到大蛇,跑過來瞧熱鬧的。」

「這麼大的雨,出來看熱鬧也要注意安全。」彭航早就習慣老百姓喜歡看熱鬧的本性,教育了莊卿等三人幾句,又對符離道,「你在這裡等林業局的人過來,我還要去附近巡邏。」

「好呢。」符離乖乖點頭

彭航想要再勸符離兩句,讓他以後不要再拿所謂的祖傳靈藥拿出來給別人喝,可想到這裡還有符離的幾個朋友在,便忍了下來。年輕人在朋友面前,總是好面子的,這些話留著以後再說。

等彭航離開,巷子裡的氣氛開始尷尬起來。張柯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見老大沒有開口的意思,便乾笑著介紹:「老大,這就是借我打妖鞭的那位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