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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朝臣們有些不解的想,難道皇上是在期待不久後的萬壽節?

九月底的時候,各附屬小國的使臣們便陸陸續續的趕到了京城,住在了京城專門接待外賓的賓悅宮中,賓悅宮雖名為宮,但是並沒有與皇宮連在一起,反而修建在某條乾淨寬廣的街道上,這個街上同時還住著一些有爵位的世家。

這些使臣們到了後,便紛紛給賀珩上了拜帖,不過見他們的是禮部的官員,這些人要想見到賀珩本人,只有等到萬壽節上了。

婧國時辰到的時候,倒是引起了部分老百姓在街道兩旁圍觀,畢竟看到異域風情的車馬,總是有那麼幾分好奇心思的。更何況他們還聽說豪華的馬車裡坐著個漂亮的公主,這種香艷的傳聞,就算看不到真人,看看馬車也行。

婧國人被安排到賓悅宮的焦香園住下,待安頓好後,婧國皇子和公主又與各國使臣互相見了禮,打聽了些京城裡最新傳聞,才又回到了園子中。

黛融看著手中的茶杯,語氣裡帶著些感慨:「大隆繁榮昌盛,就連這樣一隻茶杯在我婧國都是人人爭搶的東西,可是在他們大隆卻隨處可見。」她漂亮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聽人說新登基的皇帝陛下十分的年輕俊美,並且是個十分有能耐的帝王,而且後宮中也沒有多少女人,倒是難得的帝王。」

「我倒是聽說大隆皇后貌若天仙、宅心仁厚,與皇帝陛下十分恩愛,」圖爾彷彿看穿妹妹的想法般,似笑非笑的把玩著一串瑪瑙手鏈,「可真是讓人羨慕。」

「世上沒有不貪鮮的男人,」黛融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十分自信,「大隆歷代皇帝陛下,宮裡的美人可都不少。」

圖爾聳了聳肩,攤手道:「好吧,你想做什麼我不管,若是你因此惹怒皇帝陛下,失去了繼位權,對我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

「我的好哥哥,沒有哪個男人會放著漂亮的女人不搭理,」黛融食指劃過自己如同烈焰般的唇角,「你就等著看吧,我會成為婧國最偉大的女王。」

「既然你執意如此,」圖爾放下手裡的瑪瑙手串,笑著攤手:「祝你成功。」說完這句,他便笑著走出屋子,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公主,皇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黛融身後的侍女皺著眉道,「皇子會不會因此陷害於您?」

「放心吧,哥哥他還不會蠢到在皇帝陛下前陷害我,這可對婧國名聲不利,」黛融放下手裡的杯子,「更何況母親更偏愛我,這次隨行的人中,更多的人願意聽命於我,他就算想算計我,也沒那麼多的幫手。」

想起圖爾提及的皇后,她嗤笑一聲,大隆的女人大多都是賢良淑德的模樣,男人看一時還覺得有意思,若是一直面對這樣的女人,不膩味才奇怪。

她若是利用美色得到皇帝陛下的支持,既能得到王位,又能讓婧國得到大隆更多的好處,何樂而不為?

就算有個皇后又能怎樣,難不成皇帝會為了她守身如玉?

天啟宮後殿裡,曲輕裾正逗著豚豚伸手來拿自己手上的小撥浪鼓,見他腦袋跟著撥浪鼓轉來轉去,還伸手亂抓,便笑著把小鼓塞到他手裡,然後就見豚豚笨拙的把小鼓往自己嘴裡塞。

曲輕裾也不攔他,看他沒牙的嘴糊了一撥浪鼓的口水,用帕子擦著他的臉蛋,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背,見體溫正常便把豚豚抱了起來,「豚豚,叫娘。」

「啊。」

「娘。」

「啊啊。」

見豚豚一臉無知的對自己咧嘴笑著,曲輕裾忍不住又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豚豚,明天就是你爹爹的生辰啦,叫聲娘來聽聽。」

「我的生辰怎麼要先叫你了?」賀珩走進來就聽到這麼一句,無奈的走到兒子面前,伸手戳了戳兒子的臉蛋,見他臭著臉撲到他母后懷裡,挑著眉道,「這臭小子倒會躲。」

「別亂戳,」曲輕裾拍開他的手,「粗手粗腳的別傷了孩子的皮膚。」

「又不是豆腐,碰都不能碰」賀珩悻悻的收回手,見豚豚伸出胖乎乎的手爪子趴在曲輕裾身上,便道,「我怎麼覺得他好想比較親近你呢?」

「他可是在我肚子裡待了九個多月,」曲輕裾斜了他一眼,「要是你能這麼生個孩子,他照樣與你更加親。」

賀珩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在這方面不能挑戰女人的勸慰與地位,便道:「嗯,孩子跟你親近是對的,說明這孩子日後孝順呢。」說完,趁機摸了摸兒子的屁屁。

曲輕裾把孩子遞給奶娘,與賀珩在椅子上坐下,她想起明日有不少附屬國的使臣來,便道:「各國使臣都到了麼?」

「都到了,就連多翰國也在四天前趕到了,」賀珩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道,「那個婧國的皇子與公主也到了,聽說他們的動靜還不小。」

曲輕裾挑眉道:「美人登場,總該隆重些。」

賀珩笑了笑,然後道:「作為附屬國,就該有附屬國的樣子,有哪個主人會喜歡喧賓奪主的客人?」

曲輕裾聽他這語氣,好像是婧國的使臣做了什麼讓人不高興的事情,於是道:「他們做什麼了?」

「我聽聞他們進京時就弄得沸沸揚揚,還坐的十二匹駿馬拉的豪華馬車進來,」賀珩眉頭皺了起來,「先帝去了不足三年,他們便載歌載舞,簡直沒有規矩。」

曲輕裾這才明白過來,雖然現在已經過了孝期,但是只怕這次來的附屬國使臣們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定都表達自己對先帝駕崩的哀泣之意,所有婧國的表現就讓賀珩不滿意了。

這十二匹駿馬車……賀珩還是王爺時,用的也只是八駿馬車架,這婧國的皇子公主難不成比大隆的王爺還要尊貴了?

婧國資料上不是說護國公主美姿顏善歌舞,聰慧無雙?怎麼做出的事情好像不太合賀珩的心意?

還是說,這本來就是護國公主吸引新帝注意力的一種手段?

可惜,不管她本意如何,反正這個手段是做給瞎子看了,反而還惹得賀珩不滿。

真是……讓人萬分同情。

☆、第112章

萬壽節當天,整個宮中伺候的人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誰也不敢出半點岔子,若是觸了上面的霉頭,即便不死也要掉半層皮了。

殿中省管轄下的宮女太監們從衣食住行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甚至就連鸞和殿裡都擦洗了一遍又一遍,外面的漢白玉石階也擦得乾乾淨淨,甚至摸不到一粒灰塵。

「今兒的天氣真好,」一個藍衣太監抬頭看了眼掛在天空的太陽,壓低聲音對身邊的同伴道,「哎,你聽說了嗎,婧國的公主美貌傾城,還準備在宴上獻舞呢。」

「有什麼奇怪的,」他的同伴用手上的抹布仔細擦著迴廊上的柱子,「不過是小國公主,值當你這幅新奇的模樣?」

「我說你這榆木腦袋,這好好的公主,沒事在皇上面前獻什麼歌舞?」藍袍太監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人家心思可不簡單。」

「不是有皇后娘娘嗎?」他的同伴彎腰在桶裡洗乾淨手裡的抹布,「不過是個彈丸小國的公主,有什麼可新奇的。」

「這再好的女人,也比不上新鮮……」

「誰在胡說八道呢,」一個穿著深藍水紋袍子的管事太監帶著一串小太監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的指了指藍袍太監,「拖下去,拖下去,妄議主子,留著一條命也是給大傢伙添堵。」

藍袍太監還來不及求情,便被堵了嘴拖了下去,他身邊的同伴早已經嚇得全身癱軟的跪在了地上。

「你小子總算還知道個好歹,」管事太監摸著沒有鬍子的下巴,擺了擺手,「都繼續幹活,若讓我再聽到不該聽的話,方纔的那個便是教訓,到時候可別怨我沒有警告大傢伙兒。」

「這都是在幹嘛呢?」身著水藍色宮裙的金盞遠遠便見到一個太監被拖了下去,走近就發現在場的太監宮女們臉色有些不對,便道,「剛才那個太監犯了什麼事?」

「金盞姑娘好,」管事太監看到金盞,臉上頓時擠出幾分笑意,上前給金盞見禮道,「金盞姑娘可是有什麼事需要吩咐我們?」

金盞見管事太監不願提及方纔的太監,也不勉強,便道:「皇后娘娘說了,念諸位辛苦,待會兒每人去廚房領一碗百合粥喝了暖暖身子,這十月的天兒,到了夜裡涼著呢。」

「謝過皇后娘娘的恩典,」管事太監臉上頓時露出感激的神色,朝著天啟宮方向行了一個大禮,又念了好幾句皇后的好,才收了嘴。

金盞也不多留,與管事略客氣幾句,便離開了。

管事太監看著她的背影,歎息一聲,如今皇后處那是花團錦簇,他若是能搭上皇后的路子,何必還做這麼個管事。只可惜皇后身邊圍得跟鐵桶似的,一般人連在皇后面前露個臉都做不到。

別人都說皇后宅心仁厚,可是依他在後宮伺候了二十多年的經驗看,皇后可不是什麼簡單人,早前的昌德公府垮台,她的名聲不因此受損,反而越來越越好,這可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還有早前韓良娣意外身亡之事,所有人都知道是淑貴太妃與平才人裡應外合干的,皇后也因天啟宮守衛森嚴的原因洗清了嫌疑。

但是他卻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兩宮太后與淑貴太妃不和,後宮中不少人都知道,新帝登位後,淑貴太妃的人便被清理了,要與平才人裡應外合何其不容易。

那麼,是誰讓她們的裡應外合變得容易的?

管事太監肩膀微微一抖,幾乎不敢再想下去,作為一個小小的管事太監,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好自己的事,他的命根子已經沒了,可不想連命也跟著丟了。

「娘娘,您看看這樣合適嗎?」玉簪與銀柳取了鏡子,讓曲輕裾看清自己前面與後面,小心翼翼道,「可還有什麼地方不妥?」

曲輕裾的食指輕輕拂過額間紅色的花鈿,輕笑道:「很漂亮,玉簪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從百寶盒中取了一支鳳凰展翅步搖插在發間,曲輕裾緩緩站起身:「時辰不早了,去正殿與皇上匯合吧。」

賀珩換好衣袍後,聽到下面的人說皇后到了,當下也不猶豫,直接讓人把皇后迎進來,自己站在大大的鏡前讓一堆宮女太監給自己整理服飾。

「見過皇上,」曲輕裾走到賀珩身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龍章鳳姿,天質自然,實在讓人驚歎,古人有詩雲一朵梨花壓海棠,皇上當得此句。」

屋子裡伺候的宮人聽到皇后娘娘調笑皇上,都嚇了一跳,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異色。

「珠玉在側,覺我形穢,」賀珩聽到這話也不惱,反而笑著轉身看向身著朱紅色鳳凰曳地廣袖袍的曲輕裾,「有輕裾在此,世間一切便不過如此了。」

宮人們默默的垂首,原來皇上皇后在玩你誇我我誇你的遊戲,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還是做那個聽不見的聾子吧。

鸞和殿中燈火輝煌,能有身份坐在殿上的,莫不是一臉喜氣,就跟是自己過生辰似的。賀淵坐在賀明的下首,懶洋洋的搖晃著精緻考究的細瓷酒壺,偶爾喝上一兩口酒,面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這些在座之人,究竟有多少人是真心為萬壽節趕到高興的?不過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場好戲罷了,可是偏偏每個人都掩耳盜鈴,騙不過別人也要先騙過自己。

「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他偏頭看去,只看到帝后相攜從殿門外走了進來,一人著玄色紅邊,一人著朱紅曳地裙,偏偏讓人覺得說不出的好看,他捏著酒杯的手微微一僵,隨即與眾人起身行禮跪迎聖駕。

眼看著朱紅的裙擺在自己眼前逶迤而過,他覺得就像是有什麼掃過自己的心頭,酸澀難忍,又彷彿是堵了一口出不來的氣,悶悶的讓他腦子嗡嗡作響。

「諸位請起,」賀珩執手與曲輕裾在寬大的雙人椅上坐下,他微帶笑意道,「不過是朕的一個生辰,讓諸位如此勞動,朕實在感謝萬分。」

眾人忙又叩首表示皇上言重那個,他們真心為皇上感到開心,又是如何忠心云云。

眾位大臣三拜九叩行過慶賀萬壽禮後,賀珩便賜了座,隨後便是各附屬國使臣進殿行禮獻敬了。

曲輕裾注意到這些附屬國進殿先後順序是有講究的,似乎越先近來的附屬國使臣,越得賀珩的眼。

在七八個附屬國獻禮後,曲輕裾終於聽到自己感興趣的名字。

「婧國圖爾皇子、黛融公主覲見!」

「宣!」

曲輕裾嘴角含笑朝門口看去,就見身著異族服飾的一男一女走了進來,看起來二人都很年輕,二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僕侍。

「婧國圖爾、黛融,恭賀皇帝陛下萬壽無疆,大隆繁榮昌盛。」黛融走到殿中央,儀態萬千的行了一個本國的大禮。想到婧國被安排在倒數第二個進殿,她心裡就有些不甘,就連煒國那種小國家都排在他婧國前面,大隆的禮官們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錢常信看向皇上,見皇上微微抬了抬手,才揚聲道:「免,起!」

「謝尊貴的皇帝陛下與皇后。」圖爾行了一禮,與妹妹一道站起身,他藉著起身的動作快速的朝皇后娘娘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個比自己妹妹還要年輕的女子,身上穿著比鮮花還要紅還要漂亮的華麗裙袍,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比妹妹還要適合穿紅衣的女子。

「二位遠道而來,朕十分感謝二位,」賀珩抬了抬手,「請落座。」

「尊貴的皇帝陛下客氣了,在下與妹妹能來為您賀壽,乃是婧國上下的福氣,在下的母親為皇帝陛下備了一份壽禮,望皇帝陛下不要嫌棄。」圖爾轉身從僕侍壽禮取過禮盒,雙手捧起高舉,「請尊貴的皇帝陛下過目。」

錢常信走下九級階梯,從圖爾手中取過禮盒,先是快速打開發現沒有毒煙或是暗器之物,才躬身雙手遞到賀珩的面前。

賀珩接過禮盒,見裡面擺著一盞由整塊羊脂玉雕成的並蒂蓮玉飾,合上盒蓋道:「婧國女王費心了,二位請坐。」

圖爾從賀珩臉上看不出他的喜怒,只好與妹妹一起坐下了,因為心裡七上八下,連後面進來的多翰國送了什麼東西都沒有注意到。

既然有附屬國使臣的萬壽,自然少不了代表大隆繁榮的歌舞,不少使臣看著大隆舞姬們美妙的歌舞,幾乎是忘記了舉筷子,滿臉驚歎的樣子,大大滿足了大隆不少官員的虛榮心。

曲輕裾看了眼身邊的賀珩,發現他神情平淡,彷彿這些附屬國使臣們的樣子並沒有取悅他。她在心裡暗自點了點頭,這些使臣雖是附屬國人,但都是各國的貴族,哪裡會因為一個歌舞就露出這幅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不過是故意裝出這幅樣子,故意取悅大隆的人罷了。

能做使臣的,有幾個是要臉皮的。

「貴國的舞蹈實在讓人心動,小女想為大家跳一支婧國的舞蹈,不知皇帝陛下可否容許?」

比如說這位,臉皮就不會薄到哪去,曲輕裾看著說話的紅衣護國公主,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113·繁華亂人眼

沒有人為婧國公主提出來的事情感到奇怪,甚至有大臣自以為隱晦的露出曖昧的笑容,彷彿是看透了婧國公主的想法般,等著看一場好戲。

一個小國公主主動在這麼多人面前獻舞,若說沒有點其他心思,誰會真的相信呢。不過這會兒皇后娘娘在場,這位婧國公主的做法也太直接了些,當著皇后娘娘的面兒勾引皇上,這是仗著姿色好,還是沒有腦子?

賀珩聽到婧國公主的話後,並沒有馬上答應下來,反而看向身邊的曲輕裾,彷彿是在問她是否對異族舞蹈有興趣似的。

「本宮聽聞婧國護國公主容貌傾城,又能跳出世間最美的舞蹈,今日有緣得見公主,若是不能見到公主舞姿,對於我們本宮而言,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曲輕裾露出端莊的笑意,「請公主一舞。」

黛融沒有想到說話的是大隆皇后,而不是皇帝陛下,她先是一愣,隨即起身行禮道:「多謝皇后娘娘,小女便獻醜了。」說完,脫下腳上的靴子,又脫去身上寬大的衣袍,露出充滿異域風情的艷麗裝束。

在場的男女見到此舉,雖有些驚愕,但是想到各國的風俗不同,倒也沒有因此露出太過露骨的表情,但是心裡卻忍不住拿這位護國公主與舞姬比了起來,畢竟這種場合中,世家女子不會自降身份去表演才情,反而是舞姬歌姬們出來助興。

而且……世間最美的舞蹈?一個彈丸小國也敢這般自誇,真是有些坐井觀天了。

曲輕裾看著黛融脫下外袍後,露出來的手臂與平坦小腹,微笑著舉起茶杯,掃了眼從殿外進來的婧國樂師,俯首在賀珩耳邊道:「婧國公主的腰肢瞧著可真迷人,跟柳枝似的,讓人忍不住想上前摸一摸。」她說的是實話,這位護國公主雖說皮膚偏淺麥色,不太符合大隆男人們的審美,但是五官十分艷麗,身材也十分火辣,就像是一個非常有味道的辣椒,雖然不是必備物品,但是看上去就是讓人忍不住想去嘗嘗她的味道。

賀珩隨意掃了眼下面扭著腰肢猶如水蛇般的女人,憶起不久前曲輕裾紅衣飛天時的樣子,在她耳邊輕聲笑道:「與輕裾比起來,也不過如此。」在他看來,這位護國公主確實有幾分味道,但也不是什麼天下難得的尤物,反而是曲輕裾舞蹈中流露出的那種若有似無的魅惑更讓他動心,有味道的女人應該是陳酒,讓人越品越香,而不是這般烈酒,初嘗時有幾分味道,若是多喝幾口,與那路邊的燒刀子酒又有什麼差別?

黛融越舞動作越火辣,就像是一隻毒蛇,不自覺便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不少男人看著她扭動的腰肢,腦子裡只剩下兩個字,那便是尤物。

隨著鼓聲越來越急,黛融赤著腳轉動得越來越快,鼓聲停的那一刻,她做出一個腳尖微勾雙手合十的動作,就彷彿是魅惑的女神突然收回了自己所有的魔法,再度變成高貴的公主般。

賀珩顧著與曲輕裾說話,從頭到尾都沒有細看這位護國公主究竟跳得如何,見人跳完了,便抬手道:「婧國公主的舞蹈確實別有一番風情,皇后你認為呢?」

「皇上說得是,」曲輕裾笑著接下這句話,「公主美艷如烈陽,不如把本宮庫裡的那支紅玉釵送給公主,也算是沒埋沒了這支釵。」

「多謝尊貴的皇帝陛下與皇后娘娘,」黛融見賀珩似乎並沒有因自己的舞蹈而驚艷,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心裡對賀珩的評價卻越來越高,不易被美色蠱惑的男人,比一般的男人更能讓她又挑戰的興趣,「只是此乃皇后娘娘心愛之物,在下豈敢奪人所好。」

「公主客氣了,」曲輕裾淺笑著扶了扶鬢邊的鳳凰金步搖,「還是說公主嫌棄本宮的釵不好?」

「在下不敢,」黛融見皇后娘娘的臉色不好,忙行禮道:「多謝皇后娘娘賞賜。」

「不必客氣,」曲輕裾面上的笑容和緩兩分,「本宮聽聞貴國女王近來身子不適,早年本宮曾聽聞女王不少英明事跡,對她十分敬佩,皇子與公主歸國後,請一定要轉達本宮對女王的祝福。」

因聽到皇后娘娘提到自己的母親,圖爾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妹妹身邊站定,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多謝皇后娘娘掛念,母親若能得知此事,定會歡喜得不藥而癒。」

曲輕裾笑道:「皇子這話言重了,說來二位瞧著都是人中龍鳳,不知誰長誰幼?」她端起茶杯輕輕用茶蓋掛著茶面,語氣十分的平靜,彷彿只是隨意一問罷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在下為長,」圖爾記得自己之前彷彿在大殿上稱黛融為妹妹過,就算沒有這般稱呼過,但是作為使臣,他們誰長誰幼,大隆應該早便知曉。但是皇后娘娘這會兒當著他的面問出口,那他也只能老實的回答。

「原來如此,」曲輕裾點了點頭,轉首對賀珩道,「女王不是有一事需要皇上您定奪麼,妾覺得此時氣氛正好,又有諸位大臣與各國使臣在場,倒是適合了結了此事。」

在場諸人這會兒都安靜下來,目光在圖爾與黛融身上掃來掃去,雖然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提的是哪件事,不過誰也沒有想到,皇后娘娘會這麼直接的把事情提出來,不過想到信是女王陛下寫來的,皇后娘娘查看過信也正常。

「皇后不提及,朕差點倒忘了,」這種小事賀珩自然不需要費多大的心思,更何況他心裡比較偏向於圖爾繼位,黛融這樣的女人野心太大,對於大隆朝來說,不需要一個野心太大的附屬國國王,「不久前婧國女王來信希望朕從兩位中挑選出一位繼承人,在朕看來,二位都難得的有為之人,實在讓人難以取捨。」

這個當頭,原本提前收過黛融好處的官員也不敢吱聲了,他們又不傻,方才皇后娘娘還暗示了大家圖爾皇子為長,黛融公主為幼,他們要是還不長眼的去幫黛融公主說話,那不是跟皇后娘娘過不去麼?

「皇上,皇子與公主都是嫡出,但是長幼有序,微臣以為,應立圖爾皇子為太子。」忠義公站起身,拱手道,「若諸位子嗣無過錯,立長立嫡便是上上之選。」

忠義公這話一出,當下便有好幾個大臣出來附議,倒沒有因為黛融是個尤物便拋棄自己的立場。

「既然如此,朕便封圖爾皇子為太子,寫下聖旨讓使臣帶到婧國宣讀,」賀珩微微頷首,露出了贊同的表情,「既然此事已了,壽宴便繼續進行吧。」

黛融沒有想到自己的太女之位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溜走了,明明來之前母親還說暗示過大隆帝王看重自己,為什麼此時她看不出半點皇帝有維護她之意?

明明她才是婧國最受國民推崇的公主,甚至她的母親還以「護國」做她的封號,為什麼皇帝陛下轉身卻立了她的哥哥?

圖爾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太子之位來得這麼突然,他先是一愣,呆了片刻才想起跪下來謝恩,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總覺得若是沒有皇后娘娘那幾句話,也許這個太子之位與他沒有多大的關係。

不過皇后娘娘為何要幫他呢?

他驀地一怔,眼神複雜的看了眼跪在自己身邊的妹妹,聽聞大隆的皇后非常欣賞有能耐的女子,若是妹妹沒有獻這個舞,而是與皇后娘娘親近兩分,哪裡還有他什麼事?

他早就說妹妹會用錯方法,可她偏偏就認為大隆的女人都是溫馴賢良,她也不想想,就連婧國的女人性子都是千變萬化,更何況是地大物博的大隆,這個世間哪裡會有千篇一律的女人?

妹妹輸就輸在太過自傲太過自信了,她不相信帝后之間有真感情,可是眼前這對帝后,恰恰出乎了她的意料,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直到萬壽宴結束,黛融公主也沒有從自己失去了繼承人身份的打擊中醒過來,等宴席散場,她走出鸞和殿吹著冷風看到天際炸開的焰火時,才慢慢的反應過來,她真的失敗了,哥哥已經成為大隆皇帝承認的繼承人。

不能繼位的公主能有什麼用,回國後也只能招一個駙馬,然後生孩子,慢慢的老死在公主府中……

這樣的日子太可怕了,她想做高高在上的女王,若是做不了女王,她以前的驕傲豈不成了一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