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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陪坐的幾人都是身份不低的官夫人,只可惜曲輕裾的舅母田羅氏不在,不然曲輕裾也不至於覺得有些無聊。

晉安公主今日弄個賞畫宴,不過是讓這些夫人知道她晉安公主要在京城紮腳了,同時還要她們回去告訴自家夫君,她要收拾駙馬北祿伯,這些人長些眼睛,不要多事。

這招有些以勢壓人的味道,可是誰讓她是皇上親封的長公主呢,大隆朝也不是沒有別的公主,可是只有她封為長公主,這就足以證明她的地位。

曲輕裾覺得晉安公主是個聰明又看清現實的女人,她有著尊貴的身份,不會為了所謂的感情委曲求全,她給北祿伯生下兒女,按理說北祿伯是不能納妾的,可是北祿伯卻做出這種事,這不僅僅是在打晉安公主的臉,亦是打皇家的臉。若是今日晉安公主由得這種事發生,那麼以後其他公主的駙馬也會跟著這麼做,有一就有二,最後可悲的還是女人。

待宴席結束,從公主府出來後,曲輕裾看到梁氏與曲約素在大門口,而她們對面是居高臨下的秦白露,她腳下不停,直接越過三人上了她的馬車,別人願意演狗血劇,她還不願意濺一身狗血呢。

馬車動起來時,曲輕裾掀開轎窗,正好看到秦白露對著梁氏與曲約素露出譏諷的笑意,梁氏臉上全是不敢發作的怒意,她彎了彎嘴角,放下了簾子。

回到端王府,曲輕裾見蜀葵與瑞香守在正院大門處,知道可能是賀珩在裡面,便問道:「王爺在屋裡?」

蜀葵屈膝答道:「回王妃,王爺來了有一會兒了。」

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曲輕裾穿過大門,橫穿正院裡的園子,到了房間的外室,就看到賀珩正在看她讓人掛在牆上的美人月下起舞圖。

「王爺,」曲輕裾笑著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站著,「這畫怎麼了?」

「我記得,你也有這麼一身長裙,」賀珩總覺得這畫有幾分曲輕裾的影子。

「王爺怎麼沒有想過,這畫上的本就是我。」曲輕裾笑。

賀珩看向畫卷下的落款,竟是曲輕裾的畫作,作畫時間就在前幾日,難怪昨日來沒有見過,想必是今日才讓人掛上的。

「輕裾會舞?」賀珩有些訝然,世家女子學琴棋書畫的倒是不少,可是學舞的可沒有幾個。

「無師自通罷了,」曲輕裾挑著眉角,仿似有些自得與無奈,「以往沒有什麼事,自己在屋子裡時就想著打發時日,照著書胡亂學的。」

賀珩知道曲梁氏待曲輕裾不好,料想也不會花心思讓曲輕裾學太多大家閨秀該會的東西,他見她笑得自得又無奈,便笑著道:「不知何時我有幸一賞?」

曲輕裾抬了抬光潔漂亮的下巴,就像是個高傲的女王,「等王爺做出什麼討妾歡心的事,妾再考慮此事吧。」

明明自稱妾,賀珩偏偏就聽出一股子高傲的味道,偏偏他還覺得對方這個模樣讓他心癢難耐,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曲輕裾的腰,「輕裾的腰肢如今纖細柔軟,定能跳極美的舞蹈。」

曲輕裾嘴角一咧:「王爺這話,可是當妾為舞女調笑?」

賀珩約莫理解到何為女人的無理取鬧了,偏偏還莫名覺得不解釋兩句不行,他無奈把人攬進懷裡,「那些女人豈能與輕裾你相提並論,你跳的舞只跳給我看,別人誰也見不著,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我是歡喜,並不是調笑。」說完,又補充一句道,「日後待我討你歡心了,你一定要屈尊跳一曲給我看。」

曲輕裾嗯哼一聲,「既然你如此期待,等春暖花開時,我便跳一曲給你瞧瞧。」這個身子身子骨確實很柔軟,跳起舞來也不會顯得僵硬沒有美感,不過她可不想真的就這麼跳給賀珩看了。男人是奇怪的生物,他們喜歡玩弄隨意的女人,偏偏又瞧不起女人太過隨意,從某種角度來說,男人有時候比女人還矛盾。

可是她若是把此事變作兩人間的情趣,甚至讓對方心生期待,卻不輕易讓對方隨意看到,那只會讓賀珩心生一種「屬於兩人秘密」的親近感。

有時候美好的秘密,有利於拉近男女間的距離。

賀珩瞧著曲輕裾這般驕傲的小模樣,只覺得心裡的貓越撓越癢了,他嗅著她發間的馨香,暗啞著聲音道:「好。」明明隔著衣衫,他卻彷彿能感覺到衣衫下的細膩,讓他忍不住想把人抱上床。

曲輕裾可不想還沒吃晚飯就玩壓人遊戲,便把頭靠在賀珩胸膛道:「我瞧著晉安長公主似乎想與北祿伯和離。」

片刻的沉默後,她聽到賀珩不屑又帶了些怒意的聲音。

「和離是必然的,皇家公主是他能慢待的?這事不會就這麼便宜了他!」

曲輕裾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瞧瞧,這就是皇室的人,不管平日囂張、溫和亦或是憨厚,骨子裡都帶著天然的高高在上。

☆、46·魁元宮

北祿伯在元月二十六日趕到了京城,他首先到的地方便是長公主府,可是還沒進門便被長公主府的下人趕了出來,他沒有想到下人會這般為難他,正要發作,晉安公主便扶著丫鬟的手站在了大門口。

因為北祿伯日日惦記著那個外室,夫妻二人近幾個月很少在一起,北祿伯站在大門下,看著盛裝的公主,如火般的怒意被冷水澆滅,他吶吶道:「公主。」

「駙馬這是做什麼呢?」晉安公主似笑非笑的朝他身後看了一眼,「怎麼不見你哪位可心人?」

北祿伯面帶尷尬,大門口沾滿了公主府的下人侍衛,他不想當著這些人的面放下臉面,可是這臉面卻不得不放下,不然他們整個曹家都要被牽連,更別說護住他喜愛的那個外室。

「公主誤會了,不過是個逢場作戲的玩意兒,豈能因為她影響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北祿伯勉強笑著深深一個作揖,「還請公主原諒為夫,為夫日後定不做這等糊塗之事。」

晉安公主嘲諷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仍舊風度翩翩,溫文爾雅,人還是當初那個人,心卻是變了,一個變了心的男人,她留著也不過是守著一副臭皮囊,沒得噁心自己。

不知怎麼的,她就想笑了,她也笑出了聲:「駙馬這個笑話可真有意思,本宮以前怎麼不知道駙馬會因為個玩意兒玩物喪志,糊塗不糊塗你自個兒心裡也清楚,這等話本宮不稀得聽,既然是父皇聖旨召你進京,你便去宮裡跟父皇解釋。」

北祿伯心裡一慌,他聽出公主話裡對他的嫌棄,可是此事若沒有公主轉圜,皇上定會重罰他,而曹氏一族也算完了。本來他們曹氏一族已經是空有爵位並無實權的人家,此事鬧大了,只怕連爵位也保不住了。

想到這裡,北祿伯只好繼續開口道:「公主,你我夫妻多年,怎可因為小事影響我們之間的情分,此事是為夫大錯特錯,只要公主願意原諒為夫,為夫什麼都願意做。」

「既然知道我們多年夫妻,你又怎能做出那等齷蹉之事來斷了我們情分?」晉安公主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看著北祿伯,「世間萬事有因才有果,這些年本宮自問並未慢待你曹家上下,你如此待我,還有什麼臉面來這裡?」說完,轉身對看門人道:「關上大門!」

北祿伯眼睜睜的看著大門緩緩關上,他想求情,可是看到晉安公主的眼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對方的眼神告訴他,無論自己說什麼,對方也不會再動心。

北祿伯求見公主被拒一事很快傳遍京城,不少人說北祿伯膽大包天,也有人說北祿伯做事不夠聰明,但是誰也不敢說晉安長公主咄咄逼人,畢竟皇家女兒也不是那麼好娶的。

曲輕裾聽說這件事情後,便讓人沒事去打聽來說嘴,這庭院深深實在沒什麼事,不聽些外面的事或自己找樂子,還真不好打發時間,難怪這裡的女人沒事就各種大宴小宴,賞花賞畫品茶,這麼多的名頭也不過是貴婦們聚在一塊兒打發時間。

此事傳出後的當天夜裡,府裡就接到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說是明日要在魁元宮辦家宴,讓賀珩與曲輕裾都要到。

接下懿旨後,曲輕裾有些意外,皇后娘娘似乎是個不管事的性子,這會兒毫無徵兆的辦家宴,只怕是為了晉安公主的事。

賀珩見曲輕裾一臉沉思的模樣,便開口道:「你不用多想,明日除了我們幾個兄弟外,恐怕就只有晉安長姐與父皇母后。」

這意思就是說,其他的皇妃都沒資格在場?曲輕裾明白過來,這是要清算北祿伯的節奏。點了點頭,「對,是該咱們娘家人好好收拾薄情寡義男一番,好好的妻兒不管,偏與不清不楚的女人牽扯不清,可不能輕縱了他。」

感覺到曲輕裾的怒意,賀珩笑著道:「看來你與長姐上次在宴會上相處得很好。」不然,怎麼會因長姐的事動怒?

曲輕裾在雕花靠椅上坐下,歎口氣道:「長姐是個好女人,北祿伯實在可惡,明明家裡有很好的人,偏偏去沾染外面不清不楚的,可見這麼多年的感情對他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

見她神情間似乎有些厭倦,他不知怎的就開口道:「世間男人千千萬萬,有人不念舊情,有人卻日久情更深,長姐只是遇到一個不好的男人。」

曲輕裾突然笑開,她左手托著下巴,偏頭望著賀珩道:「王爺可要做那日久情更深的人。」

賀珩眼神暗沉,啞聲道:「我自然是那日久情更深的人。」只是這句話在某個字上加重了口音。

孤男寡女,賀珩刻意的勾引讓曲輕裾起了興致,兩人也不知誰先動了誰,反正等曲輕裾反應過來時,已經躺在床上露出了大半個香肩,賀珩的狗牙正在自己肩膀處舔咬。

覺得肩膀有些癢,曲輕裾縮了縮肩膀笑出了聲,惹得賀珩咬得重了些,他啞聲道:「看來我還不夠努力,讓輕裾還笑得出來。」說完,還故意在她腰間捏了捏,引得曲輕裾笑得更大聲。

明知道自己腰間最怕癢,他還故意來這麼一手,曲輕裾一個閃身故意躲進他懷裡,然後趁他不注意,握住了小珩,哼道:「王爺也別逗我,萬一我不小心手抖就不好了。」

賀珩悶聲笑道:「王妃這是在威脅我?」說完,身子往下一沉,把人壓在自己身下,輕輕輕吻著她的耳廓後,抬起頭看著她道,「那你可要好好對它。」

「怎麼好好對它?」曲輕裾睜大眼睛,一臉天真無邪的看著賀珩,手非常不小心的抖了幾下,果然感覺到小珩精神起來。

這下子可算把賀珩的熊熊大火點燃了,頓時撲了下去。

半個時辰後,下面的人開始往正院抬浴桶與熱水,這些太監皆小心低著頭,連落在地上的衣物髮飾都不敢多看一眼,但是僅僅從滿地的衣服就能知道,王爺與王妃是如何的熱情似火。

曲輕裾趴在浴桶邊緣上,任由賀珩替自己捏著肩膀,她聲音帶著些慵懶道:「聽說我們在京郊有座園子,裡面有湯泉?」

「你喜歡?」賀珩手摸著膩滑的肌膚,笑著把胸口貼上那纖細細滑的背上,「玉泉園裡確實有一個大的湯泉,等些日子我帶你去玩上幾日。」

「那可好,」曲輕裾偏頭在賀珩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王爺可別忘了。」

美人主動送上香吻自然是件好事,賀珩在曲輕裾嘴唇上偷了個香才道,「答應你的事,我怎麼會忘。」

曲輕裾笑著回頭,如墨的青絲侵染在水中,甚至讓人看不到桶底。

這一次到魁元宮,曲輕裾發現魁元宮似乎比上次來多了幾分人氣,就連伺候的人也多了不少,彷彿有種刻意扮演出的熱鬧。

隨著賀珩進了主殿,果然見帝后都在,坐在下首第一的便是晉安長公主,晉安公主下面坐著的是賀淵與秦白露。

曲輕裾想,這一次瑞王夫婦倒是來得快,總算沒有矯情了。跟著賀珩行完禮,在賀淵夫婦對面坐下後,曲輕裾依舊低頭品茶。

慶德帝為帝為父雖不稱職,但是至少還很講究人倫道德的,坐在上首的他很少去看兩位兒媳婦,只是和兩個兒子說話。

沒一會兒,寧王夫婦便到了,曲輕裾看著兩人在他們上首坐下後,賀麒便開始說話逗樂皇帝,不由得想,每一個皇子生來就是拍馬屁的高手。

「既然你的弟弟們都到了,朕便再問你一次,是否真要和離?」慶德帝歎了口氣,略顯老態的臉上有些疲倦,「歸念,朕當初真不該把你指給曹家的小子。」

「與父皇無干,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當初是女兒點的頭,父皇才指婚,說到底是女兒沒有眼光,」歸念是晉安長公主的閨名,這個名字是慶德帝親自為她取的,也許取這個名字時,慶德帝是想她這個女兒即便日後出嫁了,仍要記得皇宮這個家,所以才取做歸念。

曲輕裾發現皇帝待晉安公主很好,比除開賀淵外的三個兒子都好,或許因為晉安公主是他第一個孩子,感情總是有些不同的。

「這些年來,女兒與北祿伯尚算得上相敬如賓,琴瑟和鳴,只是如今北祿伯的心思早已經不在我與兒女身上,甚至不顧念我的身份以及往日情分便與九品官家女子混在一起。女兒的臉可以丟,可是皇家的臉卻不能丟,這樣一個沒了心的男人,我留著又有何用。不如和離了,倒能過些清淨日子。」晉安公主苦笑了一下,「不然,即便勉強與他在一起,女兒也只會覺得噁心。」

☆、47·皇室插刀團

正殿裡有片刻的沉默,隨即曲輕裾聽到慶德帝歎息了一聲。

「既然如此,朕便許你與北祿伯和離,至於你的孩子,便由你撫養,平日讓你的弟弟們多照應著,」說完這話,慶德帝看向賀珩三兄弟,「你們可有什麼意見?」

賀麒與賀淵紛紛表示無異議,倒是賀珩起身道:「父皇,待和離後,長姐一人養兩個孩子,雖有我們兄弟照看,是否仍有些艱難,不如父皇賞外甥與外甥女一個爵位?」

慶德帝原本見賀珩站起身來時,臉色有些不好看,待賀珩說完後,他臉上露出了笑意,「老二說得對,應該如此。既然這樣,便破格封城兒為定忠侯,萱兒為如意郡主,改為母姓,待他們大了,再作封賞。」

這就是實打實的恩賜了,賀珩的外甥與外甥女不僅改曹為賀,還得了爵位,往後京城裡誰敢因為他們無父而慢待他們,這只要沾上皇姓,身份可就是大大不同。

晉安長公主也是沒有想到事情會這般順利,她起身熱淚盈眶的拜謝慶德帝皇恩後,隱晦的看了眼賀珩,曲輕裾注意到這個眼神,知道對方是記下賀珩這個天大人情了。

至於賀麒與賀淵對這次沒有意見,只是有些恨賀珩得了這個人情,畢竟就算這外甥改姓為賀,也不可能影響他們爭奪皇位,與他們並沒有利害關係,不如順著父皇的心,還能討著個好。

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的皇后這會兒臉色也有些變化,晉安公主雖不是她親身,但是也在身邊教養了多年,自然有著深厚的母女情,晉安受委屈,最難過的便是她這個母親,偏偏她不受皇上寵愛,只能硬生生的坐著,這會兒聽到皇上要賞賜兩個外孫,心裡對晉安公主和離最後一點擔憂也沒了。

事情交待完,慶德帝起身道:「朕還有要事,便先走了,若是曹家的那小子來,你們不必待他客氣,朕給他的旨意明日便傳下去。」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欺負朕女兒的男人你們隨便玩,朕替你們兜著?

曲輕裾默默的為北祿伯掉下兩地鱷魚淚,落在賀家幾兄弟手上,這位不死也要掉層下來了。

慶德帝離開後,正殿的氣氛似乎輕鬆了幾分,曲輕裾取了一塊切成小段的甘蔗放進嘴裡,卡擦擦卡咀嚼後,掩著嘴把渣吐到宮女躬身舉著的細瓷碟子裡,又吃了幾塊才擦乾淨嘴角,略覺得有些不暢快,甘蔗就要自己卡擦一口咬下一塊再嚼比較有意思,現在這種吃飯,沒有咬下甘蔗塊時的暢快感,不過吃相倒是好看了不少。

衛青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曲輕裾怎麼敢當著人的面吃甘蔗,也不怕吃相不雅?她眼睜睜看著曲輕裾乾脆利落的嚼了幾塊甘蔗,才開始擦嘴角後,莫名的扯了扯嘴角,「弟妹好胃口。」

曲輕裾笑了笑,「甜的東西吃起來讓人心情好。」她把擦過的帕子遞給身後的玉簪,接過木槿遞上的乾淨手絹,「大嫂什麼時候也可以試試。」

衛青娥乾笑了兩下,「我不太愛用這些零嘴。」

「對於我來說,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讓大嫂見笑了,」曲輕裾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賀珩聽到這話,不過是笑了笑,顯然沒有覺得曲輕裾這話顯得太過好吃,反倒覺得自家王妃有那麼兩分率真。

當然,這大概要歸功於一個人看另一個人順眼時,另一個人做什麼都是好的。

賀麒抬頭正好看到賀珩臉上的笑意,吸了一口氣,覺得牙齒有些酸涼。

「二嫂對吃穿倒是十分上心,」秦白露笑著看了眼曲輕裾,對方一身穿著確實講究又好看。

「這種甘蔗吃起來確實甘甜清脆,我在冬日裡也愛吃這個,」晉安公主倒是取了一塊甘蔗到嘴裡,吐出渣後道,「看來二弟妹有些愛好與我甚是相同。」說完,還對曲輕裾笑了笑。

曲輕裾回以一笑,「這可好,日後我若是發現什麼好吃的東西,可算能找人與我一同用了。」

晉安公主聞言看向賀珩,取笑道:「這就是二弟你不好了,怎能讓弟妹獨自享用美食?」這話說完,就見到曲輕裾臉上飛起紅霞,一時間讓晉安公主笑出了聲。

「姐姐快別取笑了,」賀珩作揖道,「不然有人臉都能當猴子屁股了。」

「胡說胡說,這世上哪有這般漂亮的猴子屁股,什麼詞不好用,偏用這般不文雅的詞,」皇后這會兒笑著把曲輕裾的臉仔細端詳一番,「本宮瞧著,倒是那王母娘娘的仙桃比較相似。」說完,自己便先笑了。

曲輕裾頂著一臉嬌羞,偏頭瞪了賀珩一眼,然後開始埋頭喝茶。

賀珩被她瞪得骨頭有些軟,起身向二人告饒,又是被一陣取笑,讓他再次明白一個道理,女人的世界男人不能參言。

賀淵方才低頭時正好看到曲輕裾瞪賀珩的那一眼,確實有那麼點風情,他挑著眉看一邊苦笑一邊告饒的賀珩,眼神帶了些探究的意味。

就在眾人笑鬧的時候,一個太監進來匯報說,北祿伯求見。

晉安公主臉上的笑意如潮水般退去,她整了整衣衫,冷冷的端起了茶杯。

皇后臉色一冷,沉聲道:「讓他滾進來吧。」

這一瞬間,曲輕裾覺得皇后御姐范兒十足,她偏頭朝門口看去,就見一個長相十分儒雅的男人微躬著身進來,單從面相看,確實是一個容易讓女人產生好感的男人。所以,世界上專門發明了一個詞語來形容這種男人,那就是衣冠禽獸。

「小婿見過母后,見過諸位弟弟。」

「誰是你弟弟,本王是誰都能叫弟弟的?」賀淵嗤笑一聲,懶洋洋的靠坐在椅背上,一副懶散的模樣,「快別往臉上貼金,你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閃眼睛呢。」

曲輕裾默默嚥下嘴裡一口茶,這賀淵的嘴就是一把刀子,這刀子上面還淬了毒。

北祿伯也沒有料到自己剛進來就被人發難,可是對方是王爺,他只能硬生生的忍下了。

「就這窩囊模樣,也敢到外面拈花惹草,瞧著都髒爺的眼睛。」賀麒又痛快的補了一刀。

「大哥此言差矣,弟弟幾年前見北祿伯時,他尚是儀表堂堂,配長姐也勉強能看,」賀珩吹了吹茶杯裡的茶梗,不緊不慢道,「如今才知道,北祿伯是個演戲的好手,只怕京城裡的名角兒也比不上他,不然怎麼敢怎麼能欺瞞我們皇室這麼些年?」

拿戲子比北祿伯,曲輕裾覺得賀珩插得一把好刀,虧得他開口第一句時,北祿伯還向他投射出希望的眼神。

其實這哥幾個都是插刀不見血的好手吧,曲輕裾乾咳一聲,看向晉安公主道,「長姐不必難過,人生誰不遇見一兩個噁心玩意兒呢,可別因為這些東西影響了心情,髒了眼。」總覺得在這個時候,不補上那麼一刀,有那麼點淡淡的不合群啊。

就連衛青娥與秦白露這會兒也開始一致對外了。

「其身不正,行為不檢,實在不堪,」秦白露不屑的移開視線,一副不想看到噁心物體的表情。

衛青娥話說得倒是比較溫婉,她面無表情道:「北祿伯大人做這些事時,可想過公主與你的孩子,如今寒了公主的心才想著補救,可是覺得我皇家的人好欺負?」

開口說話的人身份都比北祿伯高,北祿伯聽著這些話雖然覺得侮辱,甚至對晉安公主也心生恨意,可是也只能跪在正殿中央請罪。

晉安公主看著眼前這個窩囊男人,當初在荊州時,可不見他這般誠心悔過,甚至還為了那麼個女人跟自己翻臉,現在怕了就擺出這麼一副樣子,她當初怎麼就看上這麼一個男人?

有些噁心的移開自己的視線,晉安公主起身道:「母后,女兒有些累了,先回後殿休息休息。」說完,不再看北祿伯,扶著宮女的手轉身便離開了正殿。

北祿伯心頭一涼,知道此事無法善了了,只好重重的向皇后磕頭,述說自己如何的懊悔,如何想改邪歸正,又念叨公主如何如何好,他是這般這般想念當初二人感情好的時候。

「本宮覺得老二說得不對,這北祿伯不是什麼唱戲的名角兒,他是茶館裡說書的,瞧這話一套一套的,不清楚的還以為我們皇家小題大做呢,」皇后冷笑一聲,「你也不用磕了,別濺血在我魁元宮的地上。快些滾出去吧,本宮瞧著你心煩。」

沒有一個母親能對出軌的女婿有好臉色,皇后這行為已經算是好涵養了,若是放在普通人家,只怕北祿伯早被打得他媽都不認識了。

曲輕裾看著北祿伯被太監強行拖了出去,諷道:「幸好外甥與外甥女沒見著他這個樣子。」

賀珩聽到這句話,想著那兩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歎了口氣,「和離了也好,總比有這麼個父親強。」他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昌德公府,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48·兄弟?(改BUG)

北祿伯被拖出魁元宮後,賀家幾兄弟各自低頭喝茶,聽著自家媳婦兒說話,兄弟三能不開口,絕對不多說一句。

賀淵與賀麒兩人的矛盾,幾乎已經擺到了明面上。最近老四與魏炆廣奉命親查江南的案子,誰知出京城才幾日,就遭遇刺殺,魏炆廣與老四都受了傷,留在了當地休養,太醫院的太醫也派出了不少,這會兒勉強留住了命,可是朝堂上卻暗潮洶湧。

誰會這麼膽大包天的刺殺欽差,敢做這種事的人,要麼是亂黨,要麼就是位高權重之人。大隆朝已經傳世百多年,沒有所謂的反朝廷的亂黨,那刺殺者只會是位高權重所派,那麼此人為什麼會去做這種事?

朝上已經有人在猜測此事與瑞王有關,可是此事已經交給寧王去查,寧王這次的口風格外的緊,竟是一點消息也沒露,瑞王似乎也沒有因為這事有什麼不同,所以眾人又覺得瑞王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畢竟這樣的行為幾乎是與皇上對著幹了,瑞王再受寵再囂張,還不至於到這麼地步。

皇后心裡清楚在座三兄弟之間的恩怨,見時辰已經快到午時後,便道:「難得你們三兄弟聚到一起,本宮瞧著高興,一起去用頓飯。」

三對夫婦跟著皇后到了飯桌前,不一會兒就有人把公主還有兩個孩子帶過來了。大的賀城不過七八歲的樣子,穿著一件紅色的錦袍,身上還掛著一個長命鎖,看起來十分可愛。小的賀萱約莫五歲的樣子,眼睛大大的,一張笑臉十分可愛,兩孩子擱在一起,還真有點金童玉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