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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衛青娥見雪越來越大便要起身告辭,曲輕裾及其他人見狀,也跟著一起告辭。不過被秦白露勸住了,只說雪下得太大,怕馬車在路上不好走,待各府接人的轎子來了再讓人走。

眾人只好應下,再度坐下聊頭飾聊衣服,互相誇讚。

☆、人不同路不同

一談到穿衣打扮,女人們就會有不少的話頭,哪家的胭脂最好,哪家打的釵環最精緻,哪裡出了個手藝極好的繡娘,總之有無限的話題。

在座三位王妃穿衣風格也各是不同,寧王妃端莊穩重,一身鵝黃繡花裙,外面披著的純白色的披風,頭髮挽作元寶髻,配著整套的寶石頭面,看著端莊又尊貴。瑞王妃身上未披披風,但是卻穿著一件銀鼠裘衣,梳著婉約的墮倭髻,漂亮又雅致,還帶著些書卷氣。

曲輕裾容貌在三人中為頭等,穿著不似寧王妃莊重,也不似瑞王妃書卷氣,倒有點驚艷,在場諸位夫人心想,難怪端王爺會為了她在昌德公府發怒,新婚嬌妻有這般姿色,做男人的有幾個能不多寵愛幾分。

「二弟妹這裙尾上繡的蝶穿牡丹倒是漂亮,」衛青娥視線掃過曲輕裾露出披風的裙擺,「乍一看,就跟真的似的。」

「嫂嫂過獎了,身邊跟著些伺候的丫頭,平日事不多,就折騰這些東西出來,」曲輕裾挑了挑眉,「我不常用其他繡娘,索性便由得她們弄,好歹能穿得出門便夠了。」

「我們在座諸位哪位身邊沒針線上的人,二嫂這話就是謙虛,我瞧著這裙子漂亮極了。」秦白露口中雖誇著曲輕裾,心裡卻覺得這位二嫂膚淺了些,這衣服再講究,沒有詩書才華,與那俗人有何異?

在座其他夫人把三人各自誇了一通,滿口貴氣漂亮大氣端莊,順便再貶低一下自己來襯托。對於她們來說,賞梅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這三位主兒高興,她們也就算是完成了這場賞梅宴。

衛青娥在三人中最為年長,所以姿態端得最穩,與曲輕裾、秦白露交談時,也帶了點慈愛的味道,她待這些臣婦們捧得差不多了,才道:「大家可別再誇她們兩個了,省得臊了她們。」

臣婦們忙又笑著說乃是實話實說,算不得什麼誇獎。

曲輕裾看著一屋子的女人,這些人的臉上全部掛著再自然不過的笑,彷彿一個比一個開心似的。這時候她不自覺的為這些人感到累,可轉念想到這些人回到府裡自然也會有人捧著,就感慨道,幸好她不是成為了一個民婦,不然在這種時代背景下活得就更艱難了。

「二嫂,我聽聞這幾日昌德公夫人病了,連這次賞梅也沒法來,不知現在怎麼樣了?」秦白露看了眼一直眼角帶笑的曲輕裾,突然道,「就連公爺府上的三小姐為母侍疾,也病倒了?」

曲輕裾眉梢微動,眼角的笑意不減:「是嗎?」

「二嫂竟是不知?」秦白露似笑非笑,語帶意外,「看來是我問錯人了。」

擱下手中的茶盞,曲輕裾把茶杯往旁邊一推,「弟妹果真是耳目聰慧,二嫂在這裡謝過你告知了。」說完,站起身道,「瞧這雪也不知何時才停,弟妹盛情本不該辭,只是府裡事多,二嫂先走一步。」說完,也不管秦白露什麼表情,對衛青娥略扶了扶,轉身便扶著木槿的手就往外走。

在場諸人愣了一下,才忙站起身相送,誰知這會兒端王妃竟已經走出了門。

秦白露沒有想到曲輕裾竟然會直接走人,瞧著方纔還一直笑吟吟的人,這臉竟是說變就變。甚少被人甩臉的她面色有些僵,愣了一下才勉強壓下怒意。

衛青娥笑著起身,竟是也是毫不猶豫的告辭,顯然不想留在此處給秦白露撐面子,寧王與雖賀珩關係不親近,但是也比賀淵來得好,她為何要給她秦白露特意撐臉而去得罪曲輕裾?

兩位王妃一走,陸陸續續又走了大半的命婦,留下來的幾個不過是賀淵一派官員的家眷。

「王妃,這端王妃方才也太直接了些,」扶著衛青娥的貼身丫鬟小聲道,「奴婢瞧著瑞王妃臉色都變了。」

「變臉才好,她端著那才女的模樣,沒得讓人厭煩,」衛青娥出了閣樓,嘲諷道,「這京城誰不知昌德公繼夫人慢待端王妃,秦白露方才話裡話外竟是在說曲輕裾不孝,她這是想故意噁心曲輕裾呢。」

「即便這樣,可是端王妃就這麼走了,豈不是讓人說她不孝?」丫鬟看了眼四周,見無人過來,才又道,「真想不到端王妃是這般性子。」

「誰心裡沒個不痛快的,」衛青娥面無表情的踩著積雪上,「京城上下早知昌德公繼夫人為母不慈,曲輕裾敢擺這個臉色,就不怕別人說。更何況這京城中,有誰為了昌德公繼夫人去說一個王妃?皇家的人,對當然是對,但錯也是對的,沒瞧人家端王妃對祥清候夫人尊敬得很麼?」

看了些破書就自以為見識驚人了?衛青娥冷笑,依她看秦白露是讀書讀傻了,那些話是她一個弟媳對嫂子說的話?難怪曲輕裾嘲笑秦白露耳目聰慧,她今日這一鬧,明日就能傳出寧王府對京城瞭若指掌的消息。

誰家沒些見不得人的事?日後這京城的官員,說不得要對寧王府忌憚兩分了,她倒是樂得看這場好戲。不過,這曲輕裾確實膽大,拂袖走人這種事,倒真不是誰都能有的魄力。

此時抬著曲輕裾的轎子,正緩緩往大門方向走。曲輕裾坐在轎子裡,沒有其他人想像中的憤怒。本著你不讓我高興,我便讓你難堪的宗旨,她敢走就不怕與秦白露交惡,再說就算她不甩臉,兩人日後關係也好不起來。

搖搖晃晃的轎子突然停了下來,曲輕裾聽到外面下人拜見聲,她略略挑起旁邊的窗簾,看到一個披著白色斗篷的人,他帶著個太監站在離轎子五步開外的地方。

此人竟是瑞王賀淵。曲輕裾立刻鬆手放下窗簾,靠著轎璧坐著沉默不言。

賀淵看了眼轎子上微微晃動的窗簾,略略彎腰作揖道:「見過二嫂。」

「三叔客氣。」曲輕裾對漂亮得像女人的男人沒興趣,淡淡應了句,「今日多謝貴府招待,只是天色不早,便先告辭。」

「二嫂告辭,」賀淵把手背在身後,看著轎子搖搖晃晃的離開後,就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了過來。

「王爺,方才門房的人來報,說是端王爺的轎子停在府門,只是不知為並不入府。」

偏頭看了眼那遠去的轎子,賀淵嗤笑一聲:「既然本王的好兄長不進府,本王也不好去打擾。」居然親自來接,這賀珩裝情聖裝上癮了?

這話說完,他瞧見梅林方向又有好幾頂轎子過來,轉身便往旁邊走,避開了這些女眷的轎子。知道秦白露今日宴請女眷,他並沒有意見,只是對自家王妃大雪天賞梅的愛好有些瞧不上。難怪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書看多了的女人,就是矯情,梅花什麼時候看不成?

羅氏坐在轎子裡,想著方才宴席上發生的事,隱隱覺得自家外甥女與往日不同了,話雖仍與往日一般不多,只是週身氣勢足了不少。看來端王爺的確待她不錯,不然外甥女也不會有給瑞王妃甩臉的膽量。

轎子在大門內停下,羅氏下了轎子,發現好幾位夫人都站在此處,仿似在等著什麼似的。

「這是怎麼了?」她走向一個平日交好的夫人,輕聲問道,「怎麼都不走了?」

「端王爺轎子在外面呢,」這位夫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大門口,然後笑道,「我瞧著端王是真疼你這位外甥女。」

羅氏聞言朝門口望去,正好看到自家外甥女扶著端王的手上轎,那紅紅的斗篷拖在白皚皚的積雪上,格外的好看。

瞧著端王待外甥女做坐進轎後才跟著坐進去,羅氏收回視線,頂著四周夫人們打量的視線,臉上的笑意與平時無異。

衛青娥扶著婢女的手站在門後,眼看著端王府的轎子抬著走遠,神色有些恍然。她為寧王府操碎了心,也不見王爺這般待過她。曲輕裾除了相貌出眾些,有哪裡及得過她?難不成她做得一切,還不及曲輕裾的花枝招展?

就說曲輕裾那隨意拖拽在雪地的斗篷,是頂級的雲錦縫了天蠶絲在裡面製成,沾了水便會起皺,這麼一條斗篷,就要花費幾百金。如今這斗篷在雪地裡拖拽過,自然不能再穿了。

王府自然不缺這些銀子,可是她管家慣了,府裡上下用度都有定數,她自己也不習慣奢華。身為嫡妻,何必去學那些妾侍整日花心思在衣著妝容上?

「王妃?」她身邊的丫鬟見她一直不動,擔心的看了她一眼。

「走吧,」衛青娥笑了笑,自己何必與曲輕裾相比比。待賀珩厭了她時,她現在的花枝招展就會變成奢侈無度,她的行為也會成為任性與矯揉造作。而自己不需要這一時的繁華,因為不管到何時她也會是最莊重賢德的寧王妃。

這也是皇家媳婦們應該走的路。

☆、27·英雄救美騙人的

因為是下雪天,所以即便轎夫走得極小心,曲輕裾還是覺得身下的轎子有些搖晃。想伸手掀起簾子看看外面,但是她想到身邊還坐著賀珩,最後只是笑著道:「王爺怎麼會來?」

「上午辦了些事,剛好路過此處,想著你在三弟府上,乾脆就就等著與你一塊回去了,」賀珩伸手掀起簾子看了眼外面,雪下得很大,路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這雪越來越大了,日後這樣的天氣你別出門了。」

「誰願意這種天氣折騰,」曲輕裾笑著斜了他一眼,「不過是因為三弟妹第一次下帖子,不好駁了她面子,才只好走這一趟。」

賀珩見她神情間帶了些不樂意,當下笑了起來,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宴席上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賀淵的王妃秦氏,應該出自吧?

說出來讓你開心開心麼?曲輕裾反手拍了下他的手:「可別提了,咱們這位好弟妹,笑話妾待繼母不夠孝順呢。」

被曲輕裾拍得有些意外,賀珩看了眼自己挨了一下的手背,覺得那裡有些癢,動了動手指,挑眉道:「她一個弟媳說這樣的話,你不必搭理便是。那梁氏配得起你哪門子孝,她身為繼母不慈,倒還想讓人孝順上她了,也不照照鏡子。」他看不上昌德公府一家,對於梁氏更沒有好感。如今曲輕裾是自己的嫡妻,是一朝王妃,她一個小小的公爺夫人,難不成還想在王妃面前擺威風?

這昌德公府慢待曲輕裾,便是瞧不起他。他堂堂的王爺難不成還能讓這麼一家子人小瞧,什麼東西!

感知到對方的情緒,曲輕裾面上的笑意好看了幾分:「王爺不用生氣,你心疼我,我明白呢。」

聽到曲輕裾在自己面前改稱「我」,賀珩竟沒有不被尊重的感覺,反覺得這是曲輕裾對自己越來越親近了。他抬頭,正好看到對方如星光般燦爛的雙眼,以及臉上的感動。

心頭微動,他忽然覺得,夫妻之前似乎也很好,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嫡妻,是要陪著自己一起走下去的女人,若真一直相敬如賓,也太無趣了。

「這就疼你了?」賀珩笑得溫柔兩分,「我知道你不愛去那昌德公府,日後那府上的人你不必顧及,萬事有我呢。」

曲輕裾偏著頭看他,然後在他恍然間,猛的把頭扎進他的懷中:「王爺,你這樣會讓我變壞的。」

「本王的女人,只要對我好就行,待別人壞點就壞點吧。」賀珩嘴角微揚,不自覺的伸手小心攔住她的腰,免得曲輕裾不小心掉下去。

趴在賀珩的胸口,曲輕裾想,幸好她見過不少男人哄女人,不然以賀珩的這種手段,早就跳坑裡去了。瞧這行為,這言談,妥妥的深情派代表啊。

就在這時,轎子突然猛的一晃,賀珩忙伸出雙手把曲輕裾護住,身子往後一仰,避開轎窗易被人攻擊的地方,才反手把人按到自己膝蓋上靠躺著,沉聲道:「怎麼回事?」

「回王爺,前方有人攔路,」簾子外,錢常信看著眼前流氓追美人的大戲,躬身道,「前面幾個人正在追一位女子。」他語氣雖輕鬆,但是站的位置卻是剛好堵住了轎口,而其他侍衛也把手放在刀柄上。

曲輕裾聞言扭了扭身子,被賀珩伸出兩根指頭點了下腦袋。

見曲輕裾睜大眼看著自己,賀珩對她笑了笑才看向簾子道:「清路。」

幾個追人的大漢瞧著這陣勢,早住了腳退到一邊,只恨兄弟幾個運氣不好,這大雪天氣也能遇到坐八抬大轎的貴人。

聽到貴人開了口,幾人更是老實跪在一邊,就怕貴人因為他們的衝撞找他們麻煩。

跑在前面的女子見到這個情況,眼睛一亮,噗通一聲跪在離轎子兩丈遠的地方,「大人,求大人救救民女。這些惡人要抓了民女給一員外做小妾,求大人救救民女。」

強搶民女的這種破事也能遇上?曲輕裾乾脆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靠著賀珩大腿,輕笑道:「冰天雪地裡,無助可憐的女子求救,王爺可要做這救美英雄?」

賀珩見她笑得促狹,伸出食指撫著她的唇角:「美色已在懷,哪裡還有美人?」

張嘴咬住那食指,曲輕裾用牙齒磨了磨才哼道:「誰知那小美人楚楚可憐的模樣,會不會打動誰?」

對曲輕裾嬌俏的小模樣十分受用,賀珩輕笑出身,「這醋可真夠沒邊的,一個莫名其妙的民女,連到王府做婢女我都不會要,又豈能伺候?」

站在外面的錢常信默默的把頭轉向另一邊,裝作自己聽不見轎子裡的動靜。他瞥了眼那跪著的丫頭,十六七歲模樣,頭髮因為奔跑有些散亂,不過配著那白皙小巧的臉蛋,還真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身上穿著不算厚實的水藍束腰棉布裙,瞧著很有幾分姿色。當他視線掃過那半隱在袖籠的手後,面色一沉道:「退下,王爺駕前,不得放肆。」說完,對旁邊兩個侍衛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侍衛直接走了上去,拖著這個女人便扔到了一邊。

看也不看那拖得滿身是雪的女人,錢常信一甩袖子:「起轎!」

這麼老套的招數也好意思用,衣服穿得倒普通,可那做工也略講究了些,還有那水蔥似的手指,哪家普通姑娘沒做些家務活,還能把手養得那般嬌嫩?當他錢爺爺是瞎子呢?

待轎子繼續前行一段距離後,賀珩才任由曲輕裾坐直身,他似笑非笑道:「也不知這是哪位給我送的好禮,只是這禮送得也略不好看了些。」

聽出了賀珩話裡的意思,曲輕裾反問道:「怎麼就肯定是別人送禮,不是這個女子自己想送自己?」

「準備得太充分,世上如何會這麼巧的事情。若是一般人,早躲到一邊去了,哪裡還會離轎子那麼近,」賀珩笑容有些冷。

「這人也太小瞧王爺了。」曲輕裾心裡明白這世上沒那麼多英雄救美橋段,又不是小說電視劇。也難怪賀珩會戒備,他又不是色中餓鬼,這突然衝出來的人,自然是小心為上。

「哦?」看著輕裾一臉鄙視的模樣,賀珩再度笑了笑,轉頭掀開窗簾,看著外面飄揚的雪,突然覺得,這飄揚的雪花,也有幾分味道。

兩人回到王府,用了晚膳便早早睡了。至於這個小插曲,曲輕裾懶得放在心上,賀珩也沒有再提。

第二日一早,雪已經停了,但是積雪還未化,倒比下雪時還冷。賀珩站在大殿上,聽著朝堂上的官員為明年開春的科舉爭吵,面上沒有半點表情。

賀麒與賀淵下面的人都想推薦自己這邊的人做主考,一時間唾沫橫飛,引經據典滔滔不絕,可見文人嘴皮子的利落。

坐在上首的慶德帝被下面的人吵得頭疼,見賀珩一直沒有開口,便道:「端王,你覺得該如何?」

被皇帝點到名,賀珩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父皇,諸位大人說的話都有理,不過兒臣覺得還有兩人能擔此重任。」

「但說無妨。」慶德帝看了眼大兒子與三兒子,才再度把視線放到賀珩身上。

「依兒臣看,兵部尚書羅大人與陸大學士二人能擔此重任,兩位大人當年皆名列一甲,為人更是剛正不阿,沉穩大氣,兩位大人若是能擔任考官,再合適不過。」賀珩不會傻到這會兒去爭考官的位置,如今父皇年老了,對他們這些年輕的兒子已經有了顧忌,他不如推舉兩個父皇的老臣,免了麻煩事。

賀麒與賀淵聽到這番話,都拿眼神打量下賀珩,這老二是什麼意思?

慶德帝臉色和緩了些,似乎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的手指點了點龍椅扶手:「此事稍後再議,散朝吧。」

諸人心知皇上這是有決斷了,紛紛三呼萬歲跪送,待皇上離開了,一個個才慢慢站起身身來,各自結伴離開。

「二哥好心思,」賀淵已經想明白賀珩的用意,似笑非笑的走到賀珩身邊,與他並肩前行,「不過弟弟聽聞羅大人的女兒是二嫂的舅母,二嫂與這位舅母感情深厚,不知是否有此事?」

賀珩腳步一頓,笑看著賀淵:「愚兄竟是不知,弟弟何時對家長裡短的事情感興趣了,這女人家的事情,由女人自己操心便是了,愚兄可不管這些。」

聽到賀珩話裡話外的諷刺,賀淵臉色有些難看,他一向瞧不上賀珩皮笑肉不笑的做派,冷笑道:「二哥此話差矣,夫妻本是一體,互相關心是正理,何必還分男女。」

「愚兄自然知道這個理,」賀珩笑容越發柔和,「可就怕弟弟你不知道。」

賀淵嗤笑一聲,轉頭卻看到老大朝他們走來,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28·福星

「二弟,三弟,一起走。」賀麒笑著走到二人面前,「聽聞京城最近新開了一家酒樓,不如咱們兄弟一起去坐坐?」

賀淵冷笑:「大哥客氣,弟弟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完,冷著一張臉甩袖便走,全然不給賀麒一點臉面。

這種場面也不止一次發生,賀麒臉色不變的看了眼他的背影,不甚在意的看向賀珩,「他不去,你跟哥走。」

賀珩笑著應下,態度自然的與賀麒並肩前行,兩人間全然不見半分爭儲的火星兒。他心裡明白,賀麒此人雖一副耿直模樣,但卻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賀淵傳出跋扈的名聲,有一半的功勞要算在他頭上。

只可惜老大母親出生太低,這是他爭位最大的障礙。不過聽聞最近皇上會大賞後宮,不知會不會給老大生母提一提位分。按理有了老大這個皇子,早該提一提位分,可惜老三母妃一直從中作梗,讓大皇子生母仍舊頂著個才人頭銜。

兩人一同到了酒樓,吃了一頓飯後便各自分開了,酒菜滋味賀珩沒有品出來,老大想要聯合他對付老三的意思倒是暗示出來了。

回到王府,賀珩發現府裡的下人似乎各個喜笑顏開,忍不住問上前迎接自己回府的明和:「府裡有什麼好事不成?」

「回王爺,這不是年節快到了,王妃賞了銀兩給咱們這些做奴才的,」明和跪下道,「奴才們喜得忘了形,請王爺恕罪。」

「起來吧,王妃賞你們,高興些也是人之常情,」賀珩擺了擺手,「王妃這會兒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