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宋君嚴的事情在圈子裡是個笑話,誰都知道他是嚴家的私生子，偏偏野心不小，想要做嚴家的主人，也不想想人家嚴穆是什麼身份，他是什麼身份,這是能比的？
不過，倒沒有多少人覺得這事是嚴穆做的，畢竟這種事情曝出來，也是嚴家的一樁醜聞。私生子這種事情,捂著心知肚明就行了,雖然圈裡不缺這種事情,但是鬧出來就難看了。嚴家這樣的豪門，最看重顏面，哪裡願意丟這樣的人。嚴穆身為華鼎總裁，要收拾一個私生子背地裡弄死他都行，何必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當然，這事爆出來後，最受影響的還是梁氏，嚴家雖然也被抹了污點，但是圍觀群眾最多說一句貴圈真亂，覺得嚴穆攤上這麼個爹，運氣不那麼好。
這幾天梁氏的股市一路飄綠，比當初的華鼎還要狼狽，陸承余看著網絡新聞頁面上梁德佑身著西裝滿臉不耐煩的照片，不屑一笑，沒有梁國明的教導，梁德佑只會把梁氏弄垮，讓梁氏被其他公司刮分吞併而已。
「陸助理，您的文件。」房門被敲響，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請進，」陸承余關掉網頁，抬頭見曹京申的助理李彤拿著一些文件夾進來，他接過李彤手裡的東西，笑著道謝道：「謝謝。」
李彤笑著退出助理室，見BOSS正往這邊走，忙道：「老闆好。」
嚴穆對她點了點頭，敲了兩下助理室的門，才推門走了進去，這個動作落在李彤眼裡，讓她對這個不苟言笑的老闆多了些好感。下級到上級辦公室敲門再進幾乎是大家心裡都清楚的事情，但是很多上級對下級就沒有那麼客氣了，老闆這樣的人，對待自己的助理這麼注意細節，難怪男神這樣的人與他關係好。
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只有相互尊重，感情才會跨越等級，真正的好起來。
陸承余看到進來的人是嚴穆，也不意外，而是把一些查到的資料拿給嚴穆：「我們分公司下面，有人吃回扣，數量還不小。」公司下面有些人吃回扣或者收禮，也不是什麼特例。不過也沒有哪個老闆喜歡自己的員工幹這種事情，尤其還是數量這麼大的。
「辛苦你了，」嚴穆看了下大概內容，沒有問陸承余用手段查到的，而是提起另一件事，「明天晚上齊景峰家裡要辦一個宴會，他讓我邀請你一起參加。」
齊景峰的父母也是商政聯姻，不過他的父母感情很好。齊母古秋有時候會辦一些宴會讓圈子的人在一起聚聚，得到邀請的，基本都會參加，畢竟古家在京城的地位也不低。甚至一些想打入這個圈子的富商，想盡辦法都想得到邀請函，以此來提高自己的身份，更不用提一些比較出名的藝人了。
陸承餘點了點頭，齊景峰這個人挺不錯，他有意深交，對方也在幫他拉入這個圈子，他自然不會拒絕對方的好意。
「沒問題，」陸承余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下午六點，美好的週末就快要到了。他乾脆關了電腦，邊收拾辦公桌邊道：「到時候我蹭你的車去吧，我怕我家小奔騰在一干豪車中哭泣。」
「好，」嚴穆看著陸承余乾脆利落的收拾完辦公桌，「聽說你今天沒有開車來上班，不如今晚就到我那裡去住一晚，明天晚上我們一去過去，也好順路。」
順一天一夜的路嗎？陸承余看了嚴穆一眼，誰會對一個BOSS說他的助理早上沒有開車上班？他覺得嚴穆的謊撒得一點都不高明，偏偏對方還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這簡直就是在考驗他控制面部表情的功力有多深厚。
陸承余走到嚴穆面前，笑瞇瞇道：「老闆，你對自己的助手真好。」
嚴穆看著他滿是笑意的笑臉，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嗯。」
陸承余抬起手臂看了看腕表，轉身提起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包：「六點已經過了，穆哥，我們下班吧。」
嚴穆知道他這是答應跟自己一起回家了，拉開辦公室的門，眼眸中染上一點點笑：「我們走。」
進來電梯，見嚴穆按下的是1不是-1，他疑惑道：「不直接去停車場嗎？」
「多走兩步對身體好，」嚴穆看著樓層開始下降，「你整天都坐在電腦前，要是不願動，不益健康。」
電梯到了一樓，兩人走出去後，便遇到不少下班的職員紛紛上前打招呼，就連前台的兩位小姑娘也站得直直的問好，嚴穆雖然從頭至尾都是嚴肅的頷首示意，但是陸承余卻覺得對方眉眼間帶著一點莫名的小得意。
「老闆，陸助理，你們一起下班啦？」與陸承余比較熟悉的保安見到兩人並肩走出來，便笑瞇瞇的問好。
「嗯，」嚴穆看著問話的保安，微微點頭道：「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保安被嚴穆問了一句，激動的搓著手目送著兩人出門，「二位慢走。」
陸承余出了大堂的門，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眾人，那些同事還在偷偷看他們兩人的背影，看來嚴穆這個老闆對同事們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酷炫的邁巴赫在路上，很少有突然竄出來超車的，這與陸承余的小奔騰待遇完全不同，這個殘酷的看錢的社會。
兩人回到嚴穆家裡後，陸承余幫著嚴穆弄好了晚飯，兩人甚至沒有把飯菜擺在餐桌上，而是擺在了茶几上。捧著飯碗，邊吃飯邊看新聞，顯得格外的居家和接地氣。在陸承余的記憶中，父母還活著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經常這樣度過晚餐時間。
吃完飯，嚴穆看了眼時間，提議在小區裡散散步，有助於幫助消化。陸承余沒有反對，因為他經常在晚飯過後，出門鍛煉身體，不然哪來的好身手。
小區的綠化特別好，公共設施也修建得很貼心，陸承余不時看到有小孩子從自己身邊跑過，路邊還有弄成樹樁造型的桌椅，顯得格外的安寧。
微涼的夜風吹在臉上，讓他的心也跟著安靜下來。偏頭看了眼走在身邊的人，他笑問道：「你平時不出去娛樂嗎？」
「我不愛泡吧，也不愛去賽車，」嚴穆皺了皺眉，「他們都說，我這樣的日子過得很沒意思。」
「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不同而已，」陸承余也不是愛趕潮流的人，他抬頭看了眼夜空中掛著的月亮，「你這樣挺好的。」
嚴穆慢下腳步，仔細的看著陸承余，似乎是想確認他這話是不是發自真心一般。
見他停了下來，陸承余疑惑的回頭：「怎麼了？」
「你會喜歡這樣的生活嗎？」嚴穆走到陸承余身邊，「一起做飯，一起工作，一起散步，一起安寧的過日子，會不會嫌日子太過無聊？」
陸承余看著嚴穆，他不知道對方是以何種心情問這些話，儘管嚴穆神情仍舊平靜，但是他卻看出他眼神中的忐忑不安與期待。
「一起」這兩個字說起來無比簡單，但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他看多了豪門的生活，看多了繁華圈子裡的陰私，現在有個貴圈頂層人士問他喜不喜歡過平靜的生活，若不是瞭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只怕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移開視線，淺笑道：「如果能與喜歡的人過這樣的日子，大概就是人生大圓滿了。」
「是嗎？」兩人繼續並肩往前走，嚴穆雙眼平視著前方，沉默半晌後才再度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夜風起，吹得路邊的樹葉嘩嘩作響，陸承余覺得自己眼睛被涼風吹得有些疼，眨了好幾下眼睛看著嚴穆認真的雙眼，把手插在褲兜裡，不緊不慢的道：「喜歡這個詞太抽像，對於我來說，能讓我動心的人，就喜歡了。」
嚴穆沉默，他知道陸承余不是單純的大學畢業生，對方長袖善舞，臉上總是帶著好看的笑，讓人看不清他究竟是怎樣的人。但是他清楚，陸承余不是容易動心的人，或許越聰明的人，感情方面看得越透徹。
「喜歡其實很簡單，」嚴穆裝作不經意的走到陸承余右邊，擋出了從左邊吹過來的寒風，這裡正對著一條走道，風剛好從這裡吹過來，「我喜歡一個人，他哪裡都好。」
陸承余看著嚴穆被風吹起的衣角，沉默片刻後笑道：「是嗎？」
嚴穆回頭看著他，點頭道：「是，很好。」
兩人四目相對，然後一片沉默。
「叔叔，」一個胖墩墩的小女孩跑到兩人面前，先看了看嚴穆，又看了看陸承余，當下毫不猶豫的拉了拉陸承余的袖子，又小心翼翼的收回手，「叔叔，我們的球被卡在樹上了，你能幫我們取下來嗎？」
「球在哪？」陸承余笑著蹲下身,雙眼平視著小女孩，「帶我去看看。」
「謝謝叔叔，」小女孩雖然只有五六歲的樣子，但是十分的乖巧，她小心的看了嚴穆一眼後，才帶著陸承余往小夥伴們玩的地方走。
走了沒多遠，陸承余就看到幾個小孩子仰著頭看一顆榕樹上的球，他才看清這是個很漂亮的布藝綵球，上面似乎還綴著鈴鐺，彩色的流蘇與樹葉纏在了一起，風一吹還叮鈴作響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正在哭，叫陸承余的這個小女孩便上前安慰這個小孩子，看著兩個小孩子萌萌的畫面，陸承余忍不住笑出聲道：「別哭，叔叔給你取下來。」
幾個小孩子見有人願意幫他們，高興得拍起手來，陸承余就在一眾小孩的歡呼聲中，爬上了樹，一個倒掛金鉤掛在了樹枝上，然後快速的取下了綵球，這個帥氣的動作讓崇拜英雄的小孩子歡呼起來。
嚴穆無聲的站在樹下，接住陸承余扔下來的綵球，遞給身邊的小孩子後，然後就看著陸承余慢慢的爬下樹，直到他穩穩的站到地上後，才收回視線。
「謝謝大哥，」一個手裡拿著玩具槍的男孩七歲男孩特別酷炫的走到陸承余面前，「你教我剛才那個倒掛金鉤吧，我願意做你的小弟。」
陸承余看著眼前這個霸氣側漏的小孩，強忍著笑道：「你不知道隱士高人不隨便收小弟嗎？」
「那你怎麼才願意收小弟？」小男孩覺得自己還可以再爭取一下，「你說個條件，我們可以商量的。」
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頭：「等我覺得你可以做我小弟時，我就會來找你的。」
「真的？」小男孩皺著眉，開始思考高人這話的真實度。
「當然，」陸承余嚴肅的點頭，「高人是從來不撒謊的。」
「那好吧，」小男孩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我等你來找我。」
「好，」陸承余一副高人姿態的樣子點頭。和這些小孩子分手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穆哥，你們這個小區的孩子，簡直太逗了。」
嚴穆等他笑夠了後，才道：「剛才說要做你小弟的孩子，是唐司令家的孫子。」
「是我想像中的那個唐司令嗎？」陸承余覺得自己喉嚨有些發乾，他突然想起一個叫《饅頭》的電影，那裡面的大反派就是因為小時候被女主角騙走一個饅頭，才變成了一個超級大壞蛋，他剛才是不是撒了一個不得了的謊？
嚴穆在陸承余期待的眼神下，殘忍的點了點頭。
陸承余捧著下巴，有氣無力道：「穆哥，我會不會被查水表？」
嚴穆看著他的樣子，認真道：「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人查你水表的。」
在對方認真的眼神下，陸承余放下了捧著下巴的手，他乾咳一聲道：「要不，我還是回去告訴那個小孩子，我不是高人吧。」
「沒事，」嚴穆勾了勾嘴角，突然想起陸承余面對小孩子時的熱心，忍不住問道，「你很喜歡小孩？」也許，對方喜歡的是漂亮溫柔的女孩子，想要的也是一個正常的家庭。如果是這樣，他又該怎麼辦？
「我喜歡逗別人家的孩子，」陸承余把手背在身後，「不過，沒有想過自己養孩子。」
嚴穆眼神一亮，面上表情卻更加嚴肅了：「小孩子挺可愛，就是不好養，特別是小的時候，吃喝拉撒睡全部要大人全程陪著，一點馬虎都不能有。」他面色嚴肅，語氣認真的講述了一番帶小孩時要遇到的麻煩，最後總結道，「所以，不能為了要小孩而結婚。」
看著嚴穆格外嚴肅的表情，陸承余微笑著聽著，要說現在他還看不出嚴穆的心思，那他就真是傻子了。他從未考慮自己要找個男人過下半輩子，但是發現嚴穆對自己的心思後，他似乎也沒有什麼反感，而是考慮更加一個嚴肅的問題，對方究竟會怎麼跟自己告白呢？
他也知道這種想法似乎不那麼嚴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嚴肅不起來，好像……好像對方要是告白了，他答應對方在一起試試，也……沒有問題？
為自己的想法意外了一下，陸承余挑眉看著身邊的嚴穆，微微皺眉，難道他上輩子打光棍的原因是沒有遇到一個合口味的面癱？
也就是說……他喜歡的類型是面癱？仔細想想，好像這口味略奇葩了一點。
散完步，兩人回屋後又煮了一碗小餛飩吃完，看了一會兒電視後，才回房間睡覺。
陸承余住的還是上次那個房間，只是床單由橘色換成了淺藍色，被子上兩個手牽手的小棕熊正對著他賣萌。躺在柔軟的被窩裡，陸承余以為自己會糾結一番，誰知道十分鐘不到就沉沉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他開始懷疑究竟是自己心太寬，還是缺心眼。不過，等他下樓看到桌上擺著的早餐，還有坐在沙發上翻報紙的嚴穆，突然覺得，兩人如果真的這麼過下去，好像也不錯。
看到陸承餘下樓，嚴穆放下報紙道：「起來了，洗手吃飯，我去煎蛋。」
陸承余洗完手，坐到餐桌前，看著擺好的餐具和倒好的牛奶，還有看起來味道不錯的三明治，覺得肚子好像餓了起來。
煎蛋很快被嚴穆端了出來，陸承余吃著香噴噴的煎蛋，感慨道：「穆哥，你這麼好的廚藝，誰跟你在一起就有福了。」
嚴穆喝了一口牛奶，抬頭對陸承余道：「你如果喜歡吃，我以後經常給你做。」說完這話，他愣了一下，補充道，「所以，你以後要常來。」
陸承余吃了一口煎蛋：「好，我以後經常來蹭你的飯，到時候別嫌我吃得多。」
「不會，」嚴穆臉上出現一抹不甚明顯的笑意，「吃得好，身體才好。」至於以前那些所謂的吃七分飽身體好的養身之道是什麼東西，嚴大總裁早已經拋到腦後了。
吃完飯，陸承余想起自己沒有參加晚宴的禮服，嚴穆這裡也沒有適合他的衣服。這個時候已經趕不及去訂做，陸承余與嚴穆只好出門買合身的西裝。
京城的高級消費向來不缺客人，但越是這樣，這些高級商店的服務越是周到，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客人心甘情願的花錢。
陸承余一進店，就有店員認出他，女店員看他身後還跟著華鼎的總裁，突然想起網上的那些傳聞，帶著笑上前道：「歡迎光臨。」
陸承余笑著對店員點了點頭，在店裡看了幾眼，然後看中了一套深灰正裝三件套，這種顏色的正裝看起來雖然不是最搶眼的，但是上身效果卻很不錯。
「先生您喜歡這套？」女店員忙上前取下這套衣服，熱情道，「這套尺碼正合適您，要不您試試？」
「好的，謝謝，」陸承余跟著女店員的引路，進了試衣間。
店裡有供客人休息的沙發，嚴穆坐在沙發上，無視了其他店員自認為不易發現的打量目光，隨手翻著一本時尚雜誌。
這時，店裡又進來一個男顧客，穿著打扮異常時尚，臉上戴著一個蛤蟆鏡，身後還跟著兩個拎著大包小包的男人。
「鍾先生，」店員認出這位是正當紅的男藝人鍾錚函，這位也是近來的常客了，於是一位女店員忙上前殷切接待。
「店裡有合適的禮服嗎？」鍾錚函取下蛤蟆鏡，笑得十分客氣，「晚上要去參加京城齊家的宴會，我想來想去，就你們這裡的衣服最適合這種場合了。」
「謝謝鍾先生看得起我們這裡，」店員艷羨道，「齊家的宴會，可不是一般人能參加的。」
鍾錚函笑了笑，開始挑選起衣服來，路過嚴穆身邊時，偏頭多看了兩眼，才認出這位是誰，便禮貌上前招呼道：「嚴先生，您好。」他沒有急著上前介紹自己是誰，這麼一句簡單問好，效果反而比自我介紹好。
「你好，」嚴穆禮貌的回了一句，連人長什麼樣都沒有細看，低頭翻了一頁時尚雜誌。
看出對方無意搭理自己，鍾錚函識趣的去挑自己的衣服，而且還特意降低了自己說話的聲音，免得打擾這位看書。不過他進試衣間前，特意多看了嚴穆幾眼。
陸承余穿好衣服，對著鏡子理了理胸口露出口袋一角的手帕，拉開試衣間的門走到嚴穆面前，微笑著問：「穆哥，這套怎麼樣？」
嚴穆抬起頭，看著眼前微笑的年輕人，視線落到那領結上，在這瞬間，他想拉下那個領結，然後拉開那排襯衣扣子……
放下手裡的雜誌，他點頭道：「很好。」
「那就這套了，」陸承余拉著領結往下扯了扯，露出一點點鎖骨，「我最不耐煩挑衣服了。」
被陸承余的帥氣煞到的女店員這才找回自己的語言，臉頰微紅道：「陸先生您穿這套禮服非常合適，您身材很好，這套衣服就像是為您量身定做的一般。」
「多謝誇獎，」陸承余對女店員勾唇一笑，見對方紅了臉頰，便笑著回試衣間換回進來時穿的衣服，把衣服遞給這個女店員，「幫我包起來，謝謝。」
女店員接過衣服，語氣格外溫柔道：「不用客氣。」
陸承余見店裡還有各種男士胸針，正準備挑選的時候，就見另一個試衣間的門打開了，裡面走出一個他前世很熟悉的男藝人。
鍾錚函視線與陸承余對上，他也認出了陸承余這個最近正紅的話題人物。作為圈裡人，他覺得陸承余很幸運，可是偏偏這個幸運的人，根本沒有心思做藝人，這種行為放在演藝圈裡，簡直就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他看了眼跟在陸承余身後的嚴穆，眼神微變，然後便笑著向陸承余走去。
第46章
陸承余見到鍾錚函朝自己這邊走來,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上輩子他在娛樂公司上班時,做的就是這位的助理。作為藝人，鍾錚函算得上是一線,平時在外面表現得也很有風度，但是陸承余跟在這個人身邊兩年多時間,知道這位愛好奇葩。
「你是陸先生吧，」鍾錚函笑得一臉溫和，「我是鍾錚函，你演的高賦率我很喜歡。」
「謝謝，」陸承余笑了笑，「你主演的《風曉河山》也很好看，身邊很多人都喜歡你的表演。」《風曉河山》是一部奇幻武俠劇,鍾錚函飾演的男主角很受歡迎，也因為這部戲，鍾錚函是很多影迷心中的古裝男神。
「哈哈，不過是我運氣好，演了這麼個討喜角色而已，」鍾錚函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往掃視了幾遍，大概是覺得嚴穆眼神太過冷淡，他尷尬的笑了笑，「我是不是打擾二位了，你們忙，我再挑挑衣服。」說完這話，他就縮到了一邊，開始對一干衣服挑挑揀揀起來。
陸承余無聲歎息，轉而繼續挑男士胸針，剛調好兩個合適的，轉頭見嚴穆跟在自己身後，就拿其中一個在他胸口比了比，然後點頭道：「這個你戴著挺合適。」
嚴穆平時很少裝飾這些東西，不過見陸承余在他身上比來比去，就老老實實的站著，任由陸承余擺弄。
「把這胸針也包好，」陸承余又挑了一個精緻的領結，西裝上搭配的領結布料不是他喜歡的，「把這些都包好。」他從錢夾掏出一張卡遞到收銀員手裡，轉頭對嚴穆道，「穆哥你真的不買東西了？」
搖了搖頭，嚴穆道：「家裡有很多合適的衣服，不需要再買。」他察覺到身後那個男藝人一直在偷偷看他們，微微皺眉道，「快到中午了，我們等下去百味軒去吃飯。」
「好，」陸承余輸入密碼，接過收銀員遞來的收據，又拿過一大包衣服，「現在就走吧。」
嚴穆點頭，兩人還沒有走到店門口，就見鍾錚函扔下一堆準備買的衣服，竄到陸承余的身邊，笑呵呵的道：「難得遇到陸先生，不如我們合影一張？」
嚴穆眉梢皺了皺，不動聲色的打量了這個男藝人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好啊，」陸承余這兩個字一出口，脖子就被鍾錚函攬住了，看著左手裡高高舉著的手機，他對著鏡頭露出一個微笑。
「兩個帥哥在一起，那就是帥上加帥，」鍾錚函收回手機，滿意的看了眼照片，編輯了一條微博，然後就把兩人的合照放到了微博平台上。
「哎呀臥槽，忘記打柔光了，」鍾錚函微博發出去後，才懊惱的看向陸承余，「怎麼辦？」
「帥哥就算不打柔光也一樣的帥，怕什麼」陸承余掏出手機，找到鍾錚函圈自己的那條微博，轉發後還順手關注了對方。然後他毫不意外的看到兩人的關係是互相關注，這說明鍾錚函早就關注他了。
做了鍾錚函助理兩年多時間，這位不僅對長相極為自戀，還有個特別奇葩的愛好，那就是圍觀八卦。圈內只要有什麼八卦曝出，這個人都會暗搓搓的在角落裡圍觀，甚至有時候還會披著馬甲在一些娛樂論壇圍觀爆料帖子，甚至這位進娛樂圈的最大原因就是能圍觀不少圈內八卦。
所以鍾錚函會關注他的微博，他一點都不驚訝，畢竟他可是最近的話題人物，要讓這位不關注這種話題，除非他沒有網絡，也沒有電視。
「你說得有道理，」鍾錚函原本擔心自己的照片不夠完美，但是陸承余這話一出，他對陸承余的好感度頓時提高了幾十點，「哥們，你這麼有眼光，咱們做個朋友。」
陸承余看到鍾錚函身後兩個助理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他笑瞇瞇道：「好啊好啊。」
助理一：僱主不靠譜怎麼破？僱主遇到的人也不靠譜又怎麼破？
助理二：為什麼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嚴穆沉默的看著陸承余與一個剛認識的小藝人湊在了一起，嘴角不自覺往下沉了沉，他很少見陸承余對誰真的熱情。雖然很多人說陸承余禮貌紳士，但是他心裡清楚，陸承余對這些人都是表面上的客氣。可是今天在服裝店遇到一個奇怪的藝人後就這麼隨意，這與平時的陸承余很不同，不同得讓他有些擔心。
陸承余與鍾錚函說了幾句話後，回頭見嚴穆嘴角都往下勾了，便笑著道：「那我就先走了，有時間再聯繫。」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鍾錚函見嚴穆在看他們兩人，恢復了溫和的樣子，淡笑道，「以後再聯繫。」
看著這張如沐春風的笑臉，陸承余敢肯定，這位腦子裡想的東西肯定不像他表情那樣。
見陸承余朝自己走過來了，嚴穆下彎的嘴角漸漸變成了一條水平線，他對鍾錚函微微頷首，便帶著陸承余出了服裝店。
「慢走，歡迎下次再來。」門口的店員鞠躬目送兩人出了店，又上了一輛看起來就不便宜的車，才收回自己的視線。想起網上的那些傳言，她有些不屑，網上就是愛亂寫，竟然還有人傳言陸男神被包養，可是陸男神明明就是在花自己的錢，也沒有去可以討好華鼎的總裁。
所以說，信網上那些謠言，不如相信自己的雙眼。不過……陸男神與他們老闆的關係好像確實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