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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值得

百年好合店的副店長兼職送花的小哥, 最近有些憂鬱。因為那位熱衷給朋友送向日葵、劍蘭、馬蹄蓮等代表友情之花的沈先生, 似乎開始對他們店裡的鮮花種類不夠滿意,想要光顧其他店了。

為了挽留住這位客人,他跟未婚妻使出了渾身解數, 甚至用上了插花藝術一百零八式, 總算勉強讓他打消了換個店的想法。

11月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悄悄過去,12月又快速地過去了一大半,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 送花小哥對沈長安的看法,從壞到好產生了質的飛躍。

有時候他們店裡到了最好最新鮮的花,他都不忘先打電話問沈長安, 要不要給他準備一份,還只收友情價。

「聖誕節那兩天就不要送花了。」12月中下旬的某天早上, 送花小哥見沈長安又來訂花, 忍不住道,「那幾天的花特別貴,質量還不一定是最好的,不划算。反正你是送朋友,又不是送情人。」

送花小哥已經不太懂沈長安與那位年先生複雜的情感糾葛了,他以為年先生會因為沈長安的婉拒,會憤而不收鮮花,哪知道對方每次都收下了。

他以為沈先生只是為了拒絕年先生的心意, 才會去送花, 沒想到沈先生隔三差五地送花, 竟然已經堅持了一個多月。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對年先生有反感的情緒,反而是真情實意地以為,年先生喜歡那些花才送的。

亂,真是太亂了,亂得讓人看不清。貴圈的感情世界,真是讓普通人仰望。

「沒事。」沈長安笑,「聖誕節一年就一次,貴點就貴點。」

「你這樣對朋友,是不是太好了點?」

「因為他對我更好。」沈長安熟練地拿出手機掃碼支付,「還是送到老地方,麻煩了啊,明哥。」

「應該的。」送花小哥名字裡有個明字,所以兩人熟悉以後,沈長安就稱呼他為明哥了。

據明哥說,他跟未婚妻老家都在鄉下,這些年外出打工攢了點錢,就租了一間鋪面做鮮花生意。兩人每天的開店時間早,關店時間晚,對客人熱情又吃得苦,漸漸地生意越來越好,兩人最大的理想就是在城裡買一套房子,以後孩子也能上個不錯的幼兒園跟小學。

兩人春節前準備結婚,並且還邀請了沈長安。

沈長安拿了店主給他的八折優惠卡,當場就答應了下來,最後還扛下了伴郎的責任。

見沈長安打定了主意要在聖誕節當天定花,送花小哥也不再繼續勸,他把收費單打好,請沈長安下次再光臨。

不知道是不是聖誕節臨近的關係,民服部門越來越忙,今天幫著這個部門抓逃跑的動物,明天幫那個部門做打擊違法犯罪的宣傳,後天又要幫安全部門巡邏。

最近幾天梧明市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一個謠言,說是有人在地裡挖出了一具殭屍,這具殭屍趁著人不注意,偷偷逃走了。

關於殭屍的傳言多不勝數,有說殭屍怕太陽的,也有說殭屍不怕太陽怕大蒜的,被殭屍咬了就會跟著變成殭屍,最駭人的說法是殭屍可以偽裝成普通人,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就一口咬住脖子吸血。

沈長安覺得,這些傳言挺中西合璧的,把殭屍跟吸血鬼的優缺點都融合在一起說了。

「打開朋友圈,四處都是關於殭屍的傳言,我在親人群裡闢謠了一下,結果被七大姑八大姨圍攻了,說什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媽還說要去廟裡給我求個符。」陳盼盼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修闢謠宣傳稿,「真是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這兩天的工作算是白做了。」

「這幾天不久寺廟道觀香火不斷,那些亂七八糟,自稱仙娘子、半仙的騙子都鑽了出來,都說自己有克制殭屍的符紙,符只送有緣人等等。」丁洋把掌握到的騙子資料放鬆到幾個同事郵箱裡,「有些老爺子老太太七老八十,身上的錢財也不多,那些騙子騙這種錢來用,良心上過得去嗎?」

「有良心的人,又怎麼可能去做騙子。」徐澤點開丁洋發過來的資料,「這幾天公安機關會抓幾個名聲最響亮的騙子,讓老百姓知道這些人根本沒有什麼生氣的能力,我們要做的就是配合他們的工作。」

「我把梧明市分了四個片區,咱們一人負責一個片區,你們有沒有什麼意見?」徐澤把各自負責的區域發給了大家。

「我沒問題。」

「沒問題。」

「我也沒問題。」沈長安看了下自己負責的區域,道年居住的小區,也劃分在這個區域裡面。

這是巧合,還是徐澤有意照顧?

徐澤見大家都沒有意見,愁苦道:「那就這麼安排,這幾天我們可能又要辛苦地加班了。」

「民服部門為人民嘛。」丁洋打個哈欠,「這幾天忙一點沒關係,元旦節有時間休息就好。」

「長安,你元旦有什麼安排?」丁洋轉頭問沈長安,「沒有的話,我們元旦一起出去烤肉。」

「不了,我元旦約好了跟朋友去省會玩。」沈長安起身給自己接了杯水,提前祝你們玩得開心。」

「又是跟你那個好朋友?」丁洋笑瞇瞇地問。

「嗯。」沈長安點頭,「怎麼了?」

「沒什麼,挺好的。」丁洋覺得,不分時機多嘴多舌招人討厭,他不要做這樣的人。

「哦。」沈長安見他不說,就低頭捧起茶杯,繼續喝水。

徐澤抬頭看了看他們兩個,又把頭埋了回去。

為了做好殭屍闢謠工作,整個民服部門的人忙得腳不沾地,就連平時不愛用電腦的杜主任,都在用「一指禪」敲鍵盤。

沈長安晚上下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了。

他早上開了車過來,所以沒有讓神荼他們過來接,自己開著車慢吞吞往回走。

天氣越來越冷,晚上在外面散步的行人也變得越來越少,很多店舖都已經關了門。經過百年好合花店的時候,見到花店正門大開,兩盆弔籃摔在門口,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把車子熄了火,沈長安小心翼翼地靠近花店門口,聽到裡面傳來細細的響聲,他低頭看了看,把摔碎的花盆瓷片揣進外套裡:「有沒有人在?」

「老闆呢,開著門不做生意的嗎?」

「有什麼事?」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人從花店裡面的小雜物間走出來,是個非常陌生的男人。

「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出來買花?」沈長安抖著腿,一副流里流氣的模樣,「跟家裡婆娘吵了架,她把我趕了出來,不讓老子進門,不買點花回去哄她,我可能要在外面凍一晚上。」

男人皺了皺眉,再看了下店裡的花:「你要哪些?」

「就選幾朵紅玫瑰,你看你這個花都有點打捲了,便宜點賣。」沈長安從身上掏出幾十塊錢,「我出來就帶了這麼多錢,你看能買幾支花?」

男人隨便抽了幾支玫瑰給沈長安:「拿去。」

他急著讓沈長安離開。

「你不給我包一下?」沈長安指了指店裡擺著招攬客人的樣品花束,「像這種多好看。」

男人沉著臉把樣品花拿了一束塞沈長安懷裡:「你拿走吧。」

「這怎麼好意思?」嘴上說不好意思,臉上卻露出了貪婪之色。

男人眼底有鄙夷之色出現,但很快又消失了:「沒事,反正這家店明天就要關門了,你拿去哄老婆。一個大老爺們的,怕女人怕成這樣,是不是個男人?」

「怕老婆又不丟人。」沈長安抱著花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他轉身叫住準備回雜物間的男人,「對了,老闆,你店裡花這麼多,明天不做生意,這些花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送人。」男人見沈長安還不離開,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情緒,「你如果還想要,就再拿一捧。天太晚,我要關店休息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先把這束花放車上,再過來那一束。」沈長安呵呵一笑,「老闆,你這個人真是太大方了。」

男人冷笑,他走到店門口,見沈長安的車還停在路對面,於是走回雜物間,看著角落裡被他綁在一起的年輕小男女,微笑道:「怎麼樣,明知道一牆之隔的地方就有人,你們卻只能看著他們離去,然後靜靜等待死亡,是不是很絕望?」

被封住嘴巴,綁得嚴嚴實實的店長與明哥,只能瞪大眼睛看著這個瘋瘋癲癲的男人。

「看著鮮活的生命,走向令人無比恐懼的死亡,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了……」男人的情感抒發還沒有結束,就聽到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

他臉上扭曲的笑容瞬間消失,把食指放到嘴邊:「噓,讓你們的心安靜下來,聽聽最後一個希望,是怎樣抱著一顆貪婪之心離開的。」

男人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沈長安手裡捧著兩大束花,花束太大,他想在無人幫助的情況下,同時捧起來兩束,顯得有些困難。

見到男人出來,他不太好意思地放下其中一束:「我只是……只是想抱一抱這花有多重。」

「行了。」男人不耐道,「拿了東西就滾,別煩我。」

沈長安抱著花轉身就走,就在男人以為他不會再回來,準備慢慢折磨關在雜物間的兩人時,沈長安又回來了。

男人陰沉著臉,幾乎掩飾不住自己瘋癲的情緒。

他想殺了這個礙事的傢伙。

「拿了你那麼多花,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這個算是還禮。」沈長安把一袋子伴手禮放到桌上,那是一家超市開業時,給路人送的一盒牙膏跟劣質毛巾。

男人走到櫃檯邊,摸著抽屜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傷害人的慾望,他想讓眼前這個囉嗦、貪婪的男人從這個世界消失。

只可惜了這副好皮囊,長得這麼好看,卻沒有一顆讓人覺得喜歡的心。

只有誠摯的人,絕望的時候才最漂亮。

沈長安放下東西,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忽然尖叫一聲:「啊,老闆,你家外面躺了一個人,好像還在流血。」

怎麼可能?

他剛剛才在門口看過,什麼都沒有。

男人陰沉著臉走到門口,沒想到那裡竟然真的躺了一個人,他眼睛一瞇,轉頭對沈長安道:「這裡交給我,你快拿花回去哄老婆高興。」

說完,他俯身看向躺在地上的人,似乎想要確定這人究竟是死是活。

就在這電光火星間,躺在地上的人忽然暴起,一個剪刀腿鎖住了男人的脖子,黑暗中衝出好幾個人來。

「警察,不許動!」

男人瘋狂地掙扎,他不相信自己竟然會被愚蠢的警察抓住,這不可能!當冰涼的手銬,戴在他手腕上的時候,他忽然就崩潰地哭了起來。

「哭什麼啊,真正該哭的,是被你綁起來的受害者才對。」警察們解救出被綁在雜物間的店主跟明哥,兩人不斷地向警察道謝。

「這次是有熱心群眾發現店裡的不對勁,跟歹徒鬥智鬥勇,拖延時間到我們來救你。」

聽到警方提到「熱心群眾」時,明哥就知道,發現店裡不對勁的人肯定是沈先生。剛才他在雜物間聽到沈先生裝作沒有來過這家店,謊稱被老婆趕出家門時,就知道沈先生一定是發現店裡出了事了。

兩人頻頻向沈長安道謝,並且打算進行金錢上的報恩,但無論他們怎麼說,沈先生就是不點頭。無奈之下,店主只好道:「沈先生,你的救命之恩,我們兩個無以為報,以後我們每週送兩束代表友誼的花給年先生,並且不收任何費。」

「這個好。」沈長安擔心自己一直不接受,這對情侶會內心難安,所以乾脆答應了下來。

「有殭屍!」

被警察押住的男人忽然指著街頭的黑暗角落,「那裡有殭屍!」

話音剛落,就聽到男人慘叫一聲,一道黑色影子像利箭般,朝這邊飛了過來。黑影的目標,是正在給男人訓話的姚懷林。

今晚上他故意拖延時間,就是為了等姚懷林他們趕過來。他無法判定這個男人身上有沒有其他武器,更不知道這對情侶現在是什麼情況,所以報警是最好的辦法。

黑影衝過來的時候,沈長安腦子還在渾渾噩噩中,抬頭見有東西朝姚懷林撲過來,他下意識地伸腳一踹。

只聽黑影慘叫一聲,隨即便摔倒在地。

這就是傳說中的殭屍?

眾人看著趴在地上的「人」,他皮膚有些泛青,四肢明明看起來有些僵硬,但是速度卻出乎意料地快。

姚懷林心有餘悸地想,剛才如果不是沈長安出腿攔了一下,說不定他真的被這個奇怪的人襲擊了。

「謝了啊。」姚懷林朝沈長安道謝。

「不用。」沈長安擺了擺手,踩在這個奇怪的人背上,對準備去碰他的警察道,「你們暫時別碰他,我擔心他身上會有傳染病。」說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姚懷林聞言皺了皺眉,對其他警察道:「你們看好這個歹徒,我過去。」

「姚隊!」

「怎麼能讓你去。」

「不行,我們兄弟們絕對不能看著你去送死。」

沈長安打完電話,回頭就看到姚懷林跟幾個警察眼眶發紅,似乎經歷了一場人生中的重大告別。

「你們在幹什麼呢,又不是拍生離死別大戲。」沈長安沒讓其他人碰這個奇怪的人,「我剛才聯繫了一位朋友,他對這種奇症怪狀的病有所瞭解,我們先等他過來再說。」

「行。」姚懷林看著地上,被沈長安踩得無法掙扎的怪人,拿出一包煙分給大家,猛吸了一口,如果這玩意兒就是近來老百姓謠傳的殭屍,他必須要讓怪人繩之以法,也算是給處於驚恐狀態的老百姓吃顆定心丸。

神荼趕過來的時間很快,他遠遠就看到沈長安把一團髒兮兮的東西踩在腳下,他眉頭一挑,走到沈長安旁邊,「長安,你怎麼抓了這麼個玩意兒?」

「咳。」沈長安乾咳了一聲,給姚懷林等人介紹了一下神荼的身份。

神荼:「……」

見識很多,對奇怪病症有所涉獵,這說的是他?

他一個門神,為什麼要對奇怪病症感興趣?

「神荼。」沈長安小聲問神荼,「我腳底下這個,是人還是其他的東西?」

「暫時是個人,但我覺得你在這麼踩下去,就有可能變成鬼了。」神荼瞥了兩眼,就知道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有種活人,不想著好好工作,就惦記著死人墓裡那點東西。那些沉睡在泥土中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墓穴裡,誰知道會長些什麼奇怪的東西出來?」

「所以……」

「他就是被墓地中的病菌感染了,放心吧,沒有傳染的。」神荼提高聲音,讓警察聽到這句話放了心以後,就把沈長安從怪人身上拉開,「這種盜墓賊,是被墓穴詛咒了。」

「人死了,還能詛咒?」沈長安驚訝,「不是說,人死如燈滅?」

「那動物還能變成人呢,科學嗎?」神荼反問。

「抱歉,冒犯你了。」沈長安想到神荼也是動物或是植物變成的妖,趕緊道歉。

神荼:嗯?

關他什麼事呢?

「我剛才出來的時候,先生還跟我說,如果順路的話,跟你一起回去。」神荼見警察把傷人者、受害者都帶著走後,就對沈長安道,「你說你這麼大一個人了,能打能吃能跳,身上還有功德金光附體,誰能傷害到你?偏偏先生總擔心這,擔心那,唉。實話說,像你這樣的人,走夜路都是對鬼的一種傷害。」

說到鬼……

沈長安忽然想起,他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投喂宅男鬼陳元了,他要不要找個時間,買點美食去看看?

沈長安跟神荼回到家,他剛輕手輕腳的上樓,就看到道年房間門開了。

「回來了?」道年穿著整整齊齊地站在門後,明顯是一副還沒開始睡的樣子。

「道年,這麼晚了,你還沒睡?」沈長安躬著的腰站直了,「聽說早睡有利於發育骨骼,你的腿剛好,說不定早睡能讓你雙腿變得更加強壯。」

「睡不著。」道年看了他一眼,長安的身上,似乎有股淡淡的古墓味兒,還有……擾亂規則的跡象。

他在心中暗自一算,神情有些微妙。

沈長安今天救的那對未婚夫妻,按照注定要的軌跡,是要死在變態殺人狂手裡,而殺人狂也因為對他們的虐殺,更加控制不住自己扭曲的愛好,殺了很多無辜的老人與孩子。這對夫妻死前遭受了各種折磨,死後怨氣震天,加上沾染上古墓的屍氣,最後竟化成了惡鬼。

而那個警察,也會被失去理智的盜墓賊咬斷脖子,當場不治身亡。

從此以後,那個花店附近就經常發生死亡事件,然後……

然後各種怨氣凝在一起,讓上古凶獸重生,最後導致了很多人的死亡,以及社會的動盪不安。

然而這件事,在剛剛開始的時候,就遇上了沈長安。那對未婚夫妻的性命保下來了,還因為沈長安見義勇為的舉止,覺得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中年發達以後,做了不少慈善回饋社會。

那個變態殺人狂在第一次殺人時被阻攔下來,最後被關進了特殊精神病醫院。

而那個叫姚懷林的警察更不用說,以後會成為一名很厲害,也很有正義感的警察。

可如果不是當初他忽然給長安買了一束紅玫瑰,長安也不會認識這對夫妻,也許當他開車經過這家花店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注意到花店的不正常。

這一切似乎因他而起,又因為沈長安得到了救贖。

所以,是他這個天道,在無意識間,給生機道偷偷放水了?

「道年,你怎麼了?」沈長安覺得道年的臉色,有些怪怪的。

「沒事。」道年搖頭,「早點睡覺。」

沈長安明白過來,道年這麼晚不睡,是在等他回來。

住在道年家裡以後,他似乎已經漸漸習慣,晚上回家的時候有人等,早上出門的時候,有人擔心他會不會好好吃早餐。

「以後我如果回來的晚,就不要再等我了。」沈長安歎氣,「熬夜對身體不好。」

道年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似乎在問,經常熬夜的他,怎麼好意思說這句話的?

沈長安灰溜溜地低下頭,往自己房間跑。

「長安。」道年叫住他。

沈長安回頭,看著站在輝光中道年:「嗯?」

「不管你去了哪,只要你回來,我都會為你留一盞燈。」道年看著他,神情十分平靜,語氣也並沒有刻意地嚴肅,但沈長安卻覺得,道年說這句話時,非常認真。

「為你熬夜而已,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