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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海鮮宴

熱鬧的一天結束, 沈長安躺在床上, 伸手戳了戳生日那天道年送給他的星星燈,燈光閃爍卻不刺眼,他趴在床上, 開始梳理這幾天發生的事。

他送道年祝福, 卻被雷劈,最後還摔進了大坑裡。

後面的記憶是模糊的,再睜開眼時,已經在道年的私人飛機上。神荼說他生病了,所以被他們接了回來。

可是他明明記得很清楚, 他是被雷劈的, 院子裡還留下了幾個坑, 難道道年去接他的時候, 沒有看到?

還是……神荼幫他掩飾了?

想起神荼的本事,沈長安覺得他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他只是想讓道年過得更好而已, 為什麼老天爺那麼大的反應,彷彿他是劫法場的不法分子。道年又沒做錯什麼,老天待他為何如此不公?

人的心,天生都是偏的, 別人遇到不公的事情,沈長安會站出來, 也會憤慨, 但不會覺得委屈。可是道年不一樣, 道年是他親近的人, 想到道年這些年吃的苦,他就忍不住委屈,為道年感到委屈。

叩叩。

門被敲響,沈長安打開門,見神荼站在門外,愣住:「神荼?」

「你忘記跟我約定的事情了?」神荼問。

「什麼事?」沈長安愕然,他跟神荼有什麼不得不說的約定?

「在帝都的時候,不是說好每晚跟著我學術法?」神荼見沈長安穿著睡衣,滿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他早把這件事忘記了,無奈歎氣道,「你還真忘了?」

沈長安乾笑。

「行了。」神荼走進屋,目光突然落到床頭上的星星燈上,然後又飛快移開目光,「今晚先不教你術法,我要瞭解一下你的基礎。」

「盤腿在地毯上坐著,放空身心。」

沈長安依言坐下,扭頭問神荼:「需要脫下衣服嗎?」

「脫、脫衣服?!」神荼嚇得連連搖頭,「不用不用。」

萬一讓先生知道,他讓沈長安跟他單獨待在一個空間,還讓沈長安脫衣服,先生這座神府可能就需要換個門神了。

「我看電視劇裡都這麼演,說什麼脫掉上半身衣服,更有利於吸收天地靈氣。」

「所以這是你們人類狹隘的想法,靈氣無處不在,區區衣物又怎麼能夠阻擋?」神荼一本正經道,「坐好,放空身心,什麼都不要想,我給你洗經伐脈。」

神荼把靈氣輸入沈長安體內後,發現沈長安識府不知何時已經開了竅,竟然能在無意識間吸收空氣中的靈氣。他輸送進去的靈氣,就像是一杯水倒進了大海中,渺無蹤跡。

這是怎麼回事?

神荼暗自心驚,這麼強大的識府,若是在幾千年前,只怕早就立地飛昇,成為一方大仙。他忍不住又多輸送了一股靈氣進去,結果還是被吞得乾乾淨淨。

這哪裡是識府,分明就是無底洞,還是特能吃的那種。

神荼很難過,沈長安卻覺得自己全身都很舒適,就像是久旱的嫩苗,終於等來了甘霖。他能夠感覺到那股舒適的氣在身體中遊走,他忍不住想要抓住這股氣,不讓他溜走。

過了一會兒,他發現神荼不再往他身體裡輸送靈氣,有些失落地看向他:「這個挺舒服的,要不咱們繼續?」

「你倒是想繼續,我卻是撐不住了。」神荼連連搖頭,「你的身體太能吃了,我有些受不了。」

「這樣啊……」沈長安同情地看著神荼,難怪不好好當妖精,要跑來給人打工,原來是能力不佳,只能來人間界混飯吃。

「你那是什麼眼神,懷疑我的能力?」堂堂門神,不知道在多少人類中打過滾,見過多少人類的陰謀詭計,沈長安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沒有沒有。」沈長安搖頭,「我的意思是,你辛苦了,要不要積攢一□□力,明天再繼續?」

「什麼等明天,現在就來。」神荼挽起袖子,咬牙切齒道,「不讓你見識見識,你不會知道什麼叫強大。」

「你們在幹什麼?」房間門不知何時被推開,穿車淺色薄毛衣的道年面無表情站在走廊上,他看著準備把手伸向沈長安的神荼,眼神冷得像淬了一層寒霜。

神荼:……

哦豁,闖到了個鬼,他這下該怎麼跟先生解釋,他只是在跟長安進行純潔友好的教學活動?

「道年,你還沒睡?」沈長安也有些意外,他看向站在門口的道年,「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神荼:我勸你謹慎說話,這可是送命題。

「我在這裡很打擾你們?」道年腳下似已經生了根,紋絲不動。

「我這不是怕你睡眠不好嘛。」沈長安當然不會跟道年說,他在跟一個妖精學法術,他看了看神荼,「其實我們在練搏擊。」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待在一起練搏擊?」道年冷哼,「沈長安,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有這樣的愛好?」

神荼:要完,要完,先生開始念全名了,這是已經動怒的節奏。

他偷偷瞅向窗外,再過一會兒恐怕就要電閃雷鳴了。

「剛剛跟神荼聊起拳擊的事情,就隨便嘗試了一下。」沈長安覺得道年表情有些不對勁,「道年,你怎麼了?」

神荼:他是被你氣的啊啊啊啊啊啊!

「沒怎麼。」道年的話,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神荼,你回去好好睡覺。年紀這麼大了,怎麼不教長安好的生活習慣,大晚上的練什麼搏擊。你這麼喜歡搏擊,明天早上慢慢練,不要打擾長安睡覺。」

神荼:我不是,我沒有,我是冤枉的。

「其實是我想學……」

神荼:我求求你,別說話了。

神荼道:「先生說得對,我不該帶壞長安的作息時間,我這就回去面壁思過,好好反省今晚的錯誤行為。」說完,他連滾打爬從地上起來,頭也不回地奔出沈長安的房間。

沈長安:「……」

身為妖怪,為了保住飯碗,竟然如此能屈能伸。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見沈長安還盯著門口,道年眉梢挑起,彷彿連眼角都帶著不高興:「看你這麼失落,要不要我幫你把他叫回來。」

沈長安嘴巴想說好,但是他的大腦卻機智地選擇搖頭:「不用了,搏擊什麼時候學都可以,我聽你的話,早睡早起。」

「知道聽話就好。」道年指了指床,「去床上躺著。」

沈長安乖乖縮進被窩裡。

道年幫他關上了房間的燈。

黑暗中,沈長安看到道年模糊的身影站在門口,他還沒有離開。

「長安……」

道年的身影往前動了動,似乎想要靠近沈長安,卻又退了回去。片刻的沉默後,道年退到了門外:「晚安。」

「晚安。」沈長安睜大眼看著門口,看著道年替他輕輕掩上門,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想要拉住他說些什麼。

可是他又不知道,他該道年說什麼。

時間這麼晚了,能說的或許也就只有一句「晚安」。

第二天沈長安剛到辦公室不久,就有外賣員給他送來了豐盛的早餐,他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買的,沒敢吃,也不敢送給同事吃。

沒過半小時,又有外賣員給他送來了一大堆沒拆封的零食,沈長安把零食堆到角落。

又過了沒多久,有人給他送來了一束白玫瑰,他拒收。

半小時後,有人給他送來了一束藍玫瑰,他仍舊拒收。

同事們被這一上午的花樣弄得驚呆了,把小卷卷髮型弄成大卷卷髮型的娟姨都忍不住道:「長安,你這是上哪兒招的風流債?」

沈長安:「……」

他哪兒知道呢?

手機響起,來電人是道年,他趕緊接了起來。

「長安,中午有人請吃海鮮,我帶你一起過去。」

「我跟著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適?」他跟道年認識了這麼久,從沒見過道年去參加飯局,最多在家裡看到其他人送來的東西。

「合適。」道年在電話那頭道,「除了你,沒有人合適坐在我身邊。」

這話說得……

沈長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尖,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中午下班的時候,我來接你,嗯?」

沈長安:「好、好的哦。」

「長安。」丁洋湊過來,笑得一臉曖昧,「跟誰打電話呢,耳朵尖紅成這樣?」

「這麼八卦?」沈長安把他腦袋推回去,「別胡思亂想了,是我好哥們打電話過來,要帶我一起去蹭飯局。」

「這麼好的哥們,我也想要啊。」丁洋看向徐澤,「兄弟,你什麼時候也帶我去蹭吃蹭喝?」

徐澤看著他,翻了一個優雅又克制的白眼。

中午剛到下班時間,沈長安就關掉辦公電腦,頭也不回往樓下跑。

「沈長安。」

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叫住了他,手裡抱著一束漂亮的香水百合。

沈長安停下腳步,看向站在樹下的女孩子:「曾怡女士?」

「對不起,冒昧來打擾你。」曾怡看著眼前的男孩子,長得好看,笑起來像太陽一般,在她最危難,所有人都尖叫著跑開時,是他逆著奔逃的人流,在刀下救了她的性命。

這個男孩子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不喜歡她。

她咬了咬下唇,面色有些蒼白,她說話做事一向直來直去,唯有今天,她覺得自己格外優柔寡斷。明知道在對方眼裡,自己只是個陌生的路人,卻仍舊想要找尋遙不可及的希望。

就像是貧窮的人跑去彩票站,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中千萬大獎,卻還是忍不住幻想,若是中獎了,能過上怎樣的幸福日子。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沈長安看了眼停在外面的黑色汽車,還是耐著性子停下腳步。

「早上送的那些花,你都不喜歡嗎?」

「哇,癡情女勇追心上人大戲上演了。」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沈長安抬頭看了眼曾怡身後的大樹,這棵樹似乎又欠收拾了?

「抱歉。」沈長安對曾怡歉然一笑,「我很感激你的心意,但是我無法接受你的心意。」

大樹輕輕晃動:「故事變成了癡情女與無情男的走向,男人啊,都是豬蹄子。」

曾怡臉色蒼白,眼眶隱隱有水霧浮起:「你有喜歡的人了?」

沈長安腦子裡快速閃過道年的身影,他想自己可能一輩子專注道年,沒時間也沒精力喜歡其他好女孩了。

「沒有。」

「你沒有喜歡的人,我又喜歡你,我們可以在一起試試,也許……」

「對不起。」沈長安打斷她的話,「我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對我以後有可能喜歡的人也不公平。」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曾怡不甘心地看著沈長安:「你這麼肯定,以後不會喜歡上我嗎?」

沈長安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不想把氣氛弄得更難堪:「抱歉。」

這麼明顯的拒絕之意,曾怡又怎麼會不明白,她擦去即將掉出眼眶的淚,咧嘴笑道:「沈長安,你可是我這輩子第一個主動追的男孩子。」

「既然你不喜歡我,那就算了。」曾怡故作輕鬆道,「身為女人,我要對自己好一點,你既然不喜歡我,我也強求。」

「不知道以後會是哪個人讓你動心……」

「長安。」道年從車上下來,走到沈長安身邊,十分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怎麼這麼久?」

「有點事耽擱了。」沈長安沒說曾怡向他告白的事,畢竟事關女孩子的顏面,他不能亂說。

「哦。」道年把目光轉向曾怡,矜持地微微頷首,「你好。」

「你、你好。」曾怡抱緊手裡的花,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種令人害怕的氣息。而且她感覺到,對方並沒有跟她寒暄的意思,彷彿剛才那個矜持的頷首,也是為了給沈長安面子。

道年把目光收回來,低頭對沈長安道:「走吧。」

「哦,好。」沈長安對曾怡道,「曾女士,再見。」

曾怡苦笑,人家一口一個女士,已經客氣到疏離的地步,她如果再不識趣,就是自討沒趣了:「再見。」

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花,這一束花跟她現在的心意一樣,是送不出去了。

她看著沈長安跟他朋友的背影,隱隱約約聽到了兩人的交談。

「你喜歡收到鮮花?」

「啥?」

「明天我送給你,七彩的要不要?」

「瞎扯,世界上哪有七彩的花。」

曾怡怔怔地站在原地,腦子裡有些空蕩蕩。她總覺得,自己好像領悟到了某種東西,但仔細想一想,又什麼領悟都沒有。

「我們去哪兒吃飯?」沈長安見劉茅把車往江邊開,笑著道,「到江邊吃海鮮大餐,請客的主人還挺講究。」

梧明市這邊不臨海,所以高檔餐廳的海鮮,都是外地運輸過來的,但不管怎麼弄,都比沿海地區的鮮貨差點味道。

到江邊吃海鮮,雖然味兒不及臨海的地道,但是至少意境到了。

「沈先生,等下你放開吃,這次請先生吃飯的人,別的東西一般,但只有一樣最地道,那就是海鮮。」劉茅笑呵呵道,「只要你想吃的海鮮,他都能給你弄來。」

沈長安忍不住嚥了嚥口水。

道年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沒有聽沈長安跟劉茅的閒聊,而是在掐算上午發生的事。

原來竟然有個女孩子給長安送吃的送喝的還有送花。

送花在人類文化中,有著極其特殊的含義。

道年神情很凝重,他覺得自己並不想讓沈長安屬於任何人,更不想他跟別人在一起。

既然長安說好了要跟他相守到老,那麼就應該信守諾言。

對天說的話,怎麼能反悔?

「道年。」沈長安見道年不說話,伸手戳了戳他的腰,「你這個朋友,是做什麼的,好相處嗎?」

「不是朋友。」道年覺得自己被沈長安戳過的地方,有些癢,「我的朋友,只有你一人。」

沈長安想說,只有他一個朋友怎麼能行?可是面對道年認真的眼神,他竟然可恥的覺得竊喜。

沈長安啊沈長安,他在心中偷偷責備自己,你怎麼能這麼自私,這麼小心眼呢?

可是,想到自己是道年的唯一,還是好高興,好有安全感啊,嘻嘻。

看著沈長安似笑似嚴肅的表情,道年垂下眼瞼:「你跟我不同,你有無數的朋友……」

「那不一樣,他們只是我的朋友,可你是我生死相依,無可替代的密友,一生的兄弟。」沈長安越解釋,越覺得自己像是世紀無敵渣男,對女孩子說著「我跟她們只是玩玩而已,真心愛的只有你一人」這種話。

「我知道。」道年神情平靜道,「雖然你有很多交好的朋友,但我是你心中最特別的那一個,我已經滿足了。」

聽到這話,沈長安就像是聽到癡情女對渣男說「我不求你只愛我一人,只要你永遠記得我,讓我成為你心中最特別的那一個,我餘生便再也無憾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世紀無敵大渣男,沈長安忍不住想對道年好一點,再好一點。

不知道劉茅是怎麼開的車,汽車穿過一條黑壓壓的隧道,再往前開了不到三分鐘,就在江邊停了下來。

沈長安覺得這條公路設計得有些不合理,一條隧道直通江邊,萬一晚上有腦子比較糊塗或是不認路的司機,開進江裡大概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

他在梧明市待了也有近半年的時間了,為什麼以前從沒發現有這樣一條路?

「先生。」江面停靠著一輛巨大的郵輪,游輪上有個留著鬍鬚,穿著黃色褂子的男人神情激動地從上面走下來,他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烏壓壓的一片,像是黑幫老大帶小弟出巡。

「先生願意屈尊來鄙處,陋處蓬蓽生輝,快快有請,快快有請。」男人躬身邀請道年上船,彎著的腰幾乎沒有直起來過。至於他身後的那些英俊小年輕更是小心,彎著腰連看都不敢看道年一眼。

沈長安想,也許他們更像是黑社會大佬。

「這位便是沈先生吧?」男人討好完道年,還不忘吹捧沈長安一番,「早已聽聞先生大名,如今得見,果然是人中……佳才,器宇軒昂。」說完,他又介紹自己身後的十幾個年輕人,「鄙姓龍,名廣,您稱在下龍廣便是。這些孩子都是我家中不成器的子侄,沈先生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他們。」

「你太客氣了。」沈長安看了眼這些年輕人,這家人生下這些多孩子,當年應該被罰了不少超生款吧?

「先生與沈先生能來,已是在下最大的榮幸。」龍廣在前面引路,沈長安一路上就看到,這艘船上四處鑲嵌著閃亮亮的寶石,垂掛著水晶簾,就連頂上的大燈,也是閃耀的水晶製成。

再往上走,他看到正門處掛著「水晶宮」三字,還挺講究。也不知道這些水晶、寶石是真是假,反正堆砌在一起,竟是一點都不土氣,反而是奢華到了極致。

入了內門,沈長安看到屋子裡坐了不少女孩子,他暗暗想,這該不會是主人家的女兒跟侄女吧?

果不其然,龍廣介紹道:「這是我家的女兒跟侄女。」

沈長安:「……」

「快快請上座。」龍廣把道年引到尊位坐下,沈長安的位置就在道年旁邊。作為客人,他本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見道年坐得穩穩當當,半點不適都沒有,也跟著安安心心坐了下來。

說是海鮮大餐,龍廣是半點折扣都不打,端上來的魚蝦蟹貝全都是最頂級的食材,最可怕的是,沈長安發現就連餐具上,都鑲嵌著漂亮的珠寶。

沈長安一邊把剝好的大肥蝦放到道年碗裡,一邊在他耳邊輕聲道:「道年,這些珠寶都是真的?」

道年淡淡道:「真的又如何,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

沈長安端碗的手有些抖,他看著滿桌鑲著寶石的餐具,有錢人真是可以為所欲為。

這些海鮮不知道怎麼做的,味道格外鮮香,沈長安也沒精力聽他們在講什麼,作為一個合格的蹭飯著,他需要做的就是埋頭苦吃。

「先生,若是沈先生喜歡這些,不如讓在下每日讓人送最喜歡的到貴府中。」龍廣期待地看著道年,希望他能馬上就點頭。

「這些東西味道雖是鮮美,但卻不能多吃。」道年語氣有些淡淡,看著沈長安的眼神卻滿是寵溺,「每日倒是不必了,每週送來一次便罷。」

「好好好。」龍廣連連點頭,臉上的笑意遮掩不住,「請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挑最好最新鮮的送過來。」

「嗯。」道年緩緩點頭,這是同意的意思了。

滿桌子的後輩也都很高興,他們看向沈長安的眼神更加熱情了。這麼多年了,他們連抱大腿的方法都沒有,萬萬沒想到,還可以曲線救國。

察覺到很多人在偷偷看自己,沈長安假裝淡定地擦乾淨嘴角,抬頭看向他們。

沈長安一抬頭,這些目光全都匆匆收了回去。

這麼高規格的宴請,又慇勤地想給道年送東西,一看就是有事相求。他轉頭見道年臉上沒有為難之色,於是也沒有多管,開始向一隻大肥螃蟹下手。

吃完飯,臨走的時候,沈長安收到了龍廣送來的兩個大盒子。

「吃飯時,見沈先生似對這些小玩意兒有些興趣,這些東西便送於你把玩。」龍廣慇勤道,「待到採摘季節時,在下再送新的過來。」

沈長安推辭不受,最後還是道年開口道:「收著拿去玩吧。」

「對對對,拿去玩,拿去玩。」龍廣送他們到車上,「兩位先生慢走,歡迎下次再來水晶宮遊玩。」

車子開出隧道以後,沈長安打開盒子,看到裡面被稱為「把玩」的東西,差點腿軟地跪在車裡。

這年頭,有錢人送禮都是這麼耿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