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為科學奮鬥 > 第70章 誓言 >

第70章 誓言

神荼沉默著。

沈長安抬頭看向道年房間外的窗戶:「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 我們去花房慢慢聊。」

神荼無奈地盯著沈長安看了幾分鐘, 只好答應了下來。

看著沈長安熟練地從櫃子裡拿出茶具,燒水泡茶,神荼忍不住猜測, 先生與沈長安在私下裡,究竟已經熟悉到哪個地步?在這邊才待了幾天, 怎麼對茶具放在哪兒, 就這麼熟悉了?

神荼看著滾熱的開水, 泡開了杯底的茶葉,茶葉拚命地在水中掙扎, 最終只能無奈地沉入水底,這些茶葉就像是他自己,明明知道最終結局, 卻妄圖再掙扎一下。

沈長安與先生關係早已經超越普通的朋友, 現在他若是撒謊騙了沈長安,那麼等日後真相大白後, 自己在沈長安心中,肯定就是個撒謊成性的門神。而他現在若是照實說, 沈長安倒是不會恨他, 只怕先生轉頭就會把他趕出去。

如今這個世道,就算是在外面流浪的神仙,日子也不會太好過的。

「嘗嘗這個茶葉, 上次拆了以後, 才喝了一次, 味道還不錯。」沈長安把茶杯推到神荼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如果這個話題讓神荼你為難的話,我們就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生長在仙山的靈茶,味道當然不錯。神荼端起茶杯,看著眼前似笑非笑的沈長安,一時間有些詞窮。

他不該因為沈長安平時總是一臉笑,在先生面前也很隨意,就忘記他在人類年輕人中,是個十分優秀的人才。

人類的智慧本就不容小覷,更可況沈長安還是人類中的佼佼者。

「也不是很為難的話題,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神荼抿了口茶,「你也知道,先生向來提倡相信科學,反對封建迷信,我們這些在先生身邊做事的,當然都要響應先生的號召。」

「所以你本身能夠看到鬼,可是因為道年的緣故,所以一直沒有說明?」沈長安大概明白了神荼的意思。一個打工仔,在秉持唯物主義的老闆面前,當然要以老闆的態度為重。

畢竟要賺錢吃飯的嘛。

「你多慮了,道年雖然是唯物主義者,當他並不是那種要求所有員工都跟自己思想一致的人。」想明白這些,沈長安不忘在員工面前給道年說好話,「所以你不要把這些事看得太嚴重。」

是啊,是不該把這些事看得太重。頂多……違抗天道法則的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這些年來,先生從未改過意志,對天下萬物也不曾生出半點好奇之心。而沈長安,是唯一的意外。

他不知道發生這個意外是好是壞,但是在他看來,神妖兩界已經是這番模樣,再壞也壞不到哪種地步。

不破不立,說不定這會是新的轉機呢。

「你是生來就有這種能力,還是跟高人學過?」

「兩者都有。」神荼沉默了片刻,「長安,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能看到靈物的?」

「不知道,我甚至分不清人和鬼的差別。」沈長安笑,「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我才總是把鬼當做人來看待。」

「要不要……我教你一些術法。」神荼道,「說不定以後你用得上。」發生了沈長安這個變數,以後神妖界會發生什麼事,誰也說不清,教沈長安一些術法,說不定以後他能用得上。

「你會點石成金跟騰雲駕霧嗎?」沈長安用開玩笑的口吻道,「我挺想學這個的。」張大爺跟他說過,點石成金、騰雲駕霧幾乎是人類的妄想,書籍中最多記載了修行者靈魂脫殼,遊遍山川河流,卻沒有人真正哪個人能帶著肉身飛起來。

大概這就是張大爺所說的「修行也要講究基本科學法」吧。

「你喜歡這種術法?」神荼有些為難,「倒不是不能學,只是人類出生以後,就食五體,沾染七情六慾,想要一步幾千里有些難。你的資質不錯,好好練習的話,也許能趕上高鐵的速度?」

沈長安驚悚地看著神荼:「你……認真的?」

不是說,活人根本無法騰雲駕霧嗎?

神荼不解地回看他:「我像是在開玩笑?」

難道他剛才說了這麼多,沈長安都沒當一回事?

兩人互相瞪了幾秒鐘,沈長安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你能讓這個茶杯,變成金盃麼?」

神荼猶豫地看著沈長安:「長安,這套茶具價值幾百萬,做成金的以後,就貶值了。」

沈長安神情麻木地從花盆裡撿起一塊鵝卵石,放到神荼面前:「那你變這個。」

半分鐘後,他看著面前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金石頭,覺得自己上次已經破碎的三觀,在今天已經化成了粉末,並且被風吹走了。

「其實這不是什麼高深的術法,礦物質內部成分排列與密度不同,只要人為修改裡面的成分,就能做到石頭變黃金。」神荼把黃金推到沈長安面前,「你喜歡的話,送給你。」

「所以你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出來打工?」沈長安覺得自己可能不太理解高人的腦回路。

「國家對於貴金屬管控十分嚴格,我拿一坨金子出去,誰敢買?」神荼道,「更何況這種行為破壞市場規律,是會有……」他壓低聲音,小聲道,「會有天譴的。」

沈長安:「……」

有沒有天譴他不知道,但是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神荼也許不屬於人類範疇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神荼:「聽說妖怪會潛伏在人類身邊吸食人類生氣,你遇到過這種妖怪嗎?」

「這都是人類自己編的謠言,人類經常吃垃圾食品,生性貪婪,壽命又短暫。尤其是近幾十年的人類,靈魂素質是越來越差了。現在吸食人類的生氣,腦子稍微正常一點的妖怪,已經不幹這種事了……」神荼忽然頓住,他僵硬地抬起頭看沈長安,他是在故意詐他?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也不想仔細探究。」沈長安臉上的笑意淺了些,「平時跟你相處我跟開心,在我心中,你就是朋友。」

「但是,」沈長安臉上的笑意消失,「我希望你真的只是來道年身邊打工的,如果你有任何傷害他的意圖,就算我打不過你,也不會任你胡來。」

「有人跟我提過,我是十世功德身,妖魔鬼怪若是來傷害我,會遭到天譴。」說到這,沈長安綻開一個純潔無害的笑容,「我想神荼大哥不會想嘗試這種猜測是真是假吧。」

神荼:「……」

為什麼人類如此心急,翻臉如翻書?

內心雖然十分震驚,但是該表明態度的時候,神荼是半點都不猶豫:「請你放心,我絕對不敢傷害先生半分,你如果不相信的話,我敢以天道發誓。」

沈長安:「你們這個種族以天道立誓,有用嗎?」

「比你們人類男性說什麼如果我變心,就天打五雷轟之類的有用多了。」神荼乾咳一聲,覺得自己這麼向人類男性開地圖炮有些不好,「我們以道心立誓,就會得到天道的回應,若是違背了誓言,就會得到天道的懲罰。」

沈長安沉吟許久,感慨道:「那天道可真忙。」

他抬頭望了望天:「如果天道是個人,可能早被你們煩死了。」

神荼:「……」

不,他好著呢,不僅沒有被煩死,還學會了各種偷懶,這會兒還躺在溫暖的床上睡懶覺,等著你去叫他起床。

沈長安雙目灼灼地看著神荼。

神荼默然無語地看著他。

「立誓呀。」沈長安見神荼沒有反應,「立完以後,我們就可以回去吃飯了。」

合著不立誓的話,他連吃早飯的資格都沒有了?

「請天道見證,我神荼在此立誓,絕不做傷害道年先生的事,如違誓言……」他扭頭看沈長安,沈長安笑瞇瞇地看他,「如違誓言,就讓我受雷擊霜凍之苦。」

躺在床上的道年緩緩睜開眼,伸手接住從窗外飛進來的一道神光,神光在他指尖轉了一圈,緩緩沒入他的掌心。

立誓人竟然是神荼,而且誓言還跟他有關?

「嗨呀,神荼大哥,你這個人就是太實誠,誓言這種東西,隨便說說就行嘛。」沈長安伸出手臂勾住神荼的脖頸,笑瞇瞇道,「怎麼把話說得這麼狠,都是朋友嘛,我怎麼可能會不相信你?」

神荼:不!沈長安,你就是個騙子 ,你如果真的相信我,在我立誓的時候,就該攔住我,而不是在我說完以後,才虛偽地說什麼好朋友。

虛偽的人類!

衛生紙般的友誼!

滾,我沒有你這麼不要臉的人類朋友!

神荼在內心咆哮著,但是他的身體卻格外誠實,不僅跟著沈長安走了,還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路過花圃,看到幾朵特別漂亮的花,沈長安下意識地想要把這幾朵花剪下來,帶去給道年。

可是這裡不是道年的家。

神荼卻看懂了他的意思,伸手把花剪放到沈長安手裡:「喏,剪吧。」

「你……哪來的花剪?」

「我不是人嘛。」神荼雙手插兜,「隨便撿片樹葉變成剪刀,也不是什麼難事。」

沈長安了然點頭,把那幾支花剪下後道:「我突然覺得,跟你學習騰雲駕霧挺有意思的。」

神茶:剛才用陰謀詭計吊他的話,現在還想讓他交術法?哼!

「好,等回梧明市後,我開始教你。」

作為一個不算神力顯赫的神,他能好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識時務。

沈長安找來一個花瓶,把花放進去,捧著花瓶來到道年房門外。

「道年,你醒了沒有?」沈長安敲了敲門,聽到屋內傳出一句「進來」,推開門一看,道年已經穿戴整齊,坐在輪椅上了。

其實他偶爾會有一點好奇心,道年平時究竟是怎麼上廁所、洗澡還有從床上坐到輪椅上的。不過這種好奇心,遠遠不及他對道年的心疼,所以他從不會在這些事上多露出一個眼神,多問一個字。

「這邊的花比不上你家的花漂亮。」把花瓶放到桌上,「不過這幾朵開得不錯。」

「嗯。」道年的目光,落在那雙擺弄鮮花的手上。

「道年,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沈長安裝作漫不經心地樣子,「神荼在你身邊工作多久了?」

道年想到了剛才飛到他手心的誓言:「已經很久了。」

「他……工作效率還不錯吧?」沈長安拉開窗戶,讓屋外的光線透進來。

「認真負責,踏實肯幹,人也……老實。」道年下意識用了一句人類常用的形容詞。

「哦……」沈長安點頭,以道年的能力,應該能看出身邊人是好是壞。看來神荼真的是個在妖界混不下去,只能淪落到人間打工過日子的妖怪。

嘖,還挺可憐的。

「你怎麼忽然問起他?」

「沒什麼,就是看神荼天天這麼早起床,不僅做保鏢還要做司機,就多問問。」沈長安推著他下樓,「挺不容易的。」

「那我給他漲點工資。」道年看著站在大廳,大氣都不敢出的神荼,「確實不太容易。」

沈長安乾笑,對此事不發表意見。

看來保護環境,迫在眉睫,不然妖怪們沒有好日子過,只能來人間跟人類競爭上崗,人類的失業率又要增加了。

沈長安再次接到有關曹進的消息,是在三天後。他正陪著道年吃羊蠍子,交警給他消息時,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賠償協商?」沈長安失笑,曹進家並不缺那點錢,所謂的協商,恐怕是想找他的麻煩。

可是想到曹進那個瘋子,在找不到他的時候,有可能去找蔡冉發瘋,沈長安還是答應了協商的要求。

「我陪你一起去。」道年放下筷子,「賠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情。」

「沒事。」沈長安道,「曹進那個人就那點本事,沒什麼好擔心的。你如果實在不放心,就讓神荼陪我一起去,肯定能保證我的安全。」

道年面無表情地看了神荼一眼:「是嗎?」

神荼嘴裡含著一塊羊肉,說話也不是,吞也不是,只能睜著大大的,無辜的眼睛看著道年。

可惜他不是沈長安,這種眼神並不能打動無情冷酷的天道大人。

「對,神荼身手不錯,能夠保護好我。」沈長安笑,「所以你不用擔心。」

「哦。」道年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腿,垂下眼瞼,看起來有些落寞。

沈長安見到他這樣,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可能有些不妥當,讓道年多想了,連忙道:「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有可能下雪,我捨不得你去遭罪。」說完,他在道年耳邊小聲道,「神荼皮糙肉厚,就算跟人打架,我也不心疼。」

神荼:「……」

過分了吧,他雖然沒有順風耳的本領,但是聽力還是不錯的。整個天下,還有誰比天道更皮糙肉厚?

道年緩緩眨了一下眼睛。

他明白了,長安這句話的意思,四捨五入就是在說,若是他傷了一星半點,長安會心疼。

「好。」道年點頭,「出去的時候,穿厚一點,不要冷著了。」

「我在家裡等你。」

沈長安微微一怔,隨即笑容滿面地重重點頭:「嗯!」

因為酒駕在拘留所被關了好幾天的曹進,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了許多,他穿著厚厚的外套,一臉不耐地坐在椅子上。

他的叔叔與家裡請來的律師與他坐在一起,兩人神情有些凝重。曹進這個案子,不僅有酒駕,還有酒後傷人的嫌疑,當時在場的幾個工人都站出來作證,說是曹進企圖傷害沈長安。

想要曹進量罪輕一些,還需要沈長安那邊能做出原諒的態度。

可是看到侄子這幅吊兒郎當的模樣,曹成就來氣,這如果是他親兒子,他早就把他的腿給打折了。

怪只怪大哥跟嫂子老來得子,把他慣得不成樣子。

尤其是當他聽說沈長安是侄兒的大學同學,兩人不僅在學校裡有矛盾,而且曹進坐在警車裡威脅沈長安的話,被交警執法記錄儀拍下來時,就覺得腦子抽抽的疼。

攤上這麼個晚輩,全家人都不得安寧。來之前,他仔細打聽過了沈長安的消息,性格積極向上又熱情,成績有益,學校教授都很喜歡他,並且同學們也很喜歡他。而自家侄兒剛好跟人家相反,炫富、逃課、泡妞、不尊重他人……

這麼好的年輕人,他不想著拉攏引進到自家公司,反而把人給得罪了。他大哥大嫂也真做得出來,看著人家孩子是孤兒,就想著以勢壓人。也不想想在帝都這個地方,最不缺有權有勢的人,封建王朝早亡了,他們能把人家怎麼樣?

都說莫欺少年窮,他們倒好,把人得罪得徹底。現在好了,曹進把自己作進了局子裡,他們使什麼手段都不行,最後打聽了許久,才知道受害者那邊要求嚴格辦理。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誰還相信沈長安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孤兒?大哥大嫂也知道這事不妙了,怕沈長安見到他們會把事情鬧得更糟,所以把他叫了過來。

要他來說,曹進就該在裡面被好好關一段時間,免得膽大包天什麼都敢做,禍害自己不算,還要去禍害別人。

可是他大哥大嫂都已經六十多歲的人了,膝下就曹進這麼個不爭氣的孩子。他這個做弟弟的,就算再討厭曹進的行事,也只能走這一趟。

離約定好的見面時間還有五分鐘的時候,曹成看到警察帶著兩個年輕人進來。走在前面的年輕人皮膚白皙,眼角自帶笑意,讓人看一眼就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年輕人。

想到這,曹成扭頭嫌棄地看了眼自家侄子,都是同一所學校出來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

曹進察覺到自家叔叔的嫌棄,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跟沈長安究竟誰才是曹家人?

「沈先生,鄙姓曹,是曹進的叔叔。感謝您今天願意受累走這一趟。」曹成主動起身迎向沈長安,與他握了握手,「關於我家晚輩做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

「曹先生,有句話叫一人做事一人當,曹進雖然人品低劣,但我不會遷怒於他人。」沈長安客氣笑了笑,「您太客氣了。」

開口就碰了個軟釘子,曹成尷尬地笑了笑。這話聽起來是對他的尊重,實際上沈長安這是在表明他的態度,恐怕除非曹進親自開口道歉,不然這事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可是他轉頭看向曹進,就看到他這個好侄兒,正一臉憤恨地盯著沈長安,當著警察的面,都恨不得吃了他的樣子。

他怎麼有這麼蠢的侄子?

大哥大嫂給大學捐了一棟教學樓,把他送進名牌大學,也沒把他的腦子熏陶得聰明點。

「大家友好交談,不可有語言暴力與行動暴力。」警察坐在旁邊,招呼兩邊人都坐下,「現在雙方有什麼意見,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我沒有任何意見,法律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沈長安道,「我不會為一個意圖殺人的人渣,簽諒解書。」

「既然你不願意,跑來幹什麼?」曹進冷諷,「不就是想坐地起價?直接說要多少錢吧,像你這種逮著肉就不願意鬆口的人,我見得多了,小心崩了牙。」

「曹先生,請您不要侮辱我方沈先生的人格。」神荼及時開口道,「我們沈先生名下有別墅、公司、名車以及各種珠寶名表,並不缺三瓜兩棗的賠償。沈先生今天願意走這一趟,是想勸你積極向善,改正自己的錯誤,成為一個有志向、有原則、有作為的好青年。」

「屁,吹牛又不用打草稿,你是他請來的托?」曹進嗤笑,「你跟著他跑一天,能領多少工資,我給你十倍。」

「好的,曹先生。」神荼微笑,「沈先生給我開價一百萬,你是打算給我一千萬嗎?」

曹進:「……」

他爺爺的,這是個神經病。

見曹進不說話,神茶笑得更加溫和了:「曹先生,如果錢不夠的話,就盡量少說這種大話,不然別人會笑話你的。」

「我……」

「閉嘴!」曹成打斷曹進的話,對神荼歉然笑道:「不好意思,這孩子不懂事,讓你見笑了。」

「二十多歲的孩子,那確實不懂事。」神荼扭頭看沈長安,「我家的孩子也不容易,大家都是孩子,這事除了公事公辦,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旁邊負責調解監督的警察,差點沒忍住發出笑聲,他拿起文件夾,小心地遮住了自己的臉。

「那可不一樣,有父母的叫孩子,沒父母的只能叫孤兒。」曹進被氣得口不擇言,「沈長安,你少給我來這套,想讓我求你,門都沒有。」

「有本事你當著警察的面,來打我啊!」

這話剛說完,他臉上就挨了一巴掌,不過打他的不是沈長安,而是他的叔叔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