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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躺著中槍

「那那那……」

「那是有人在放風箏。」門衛指著右邊的一條小道, 「各位請往這邊走。」

「這邊樹林多, 天氣又冷, 放風箏也太難受了。」丁洋反應過來, 剛才像人一樣的影子,確實有可能飄在天空中的風箏。

「有錢人嘛。」門衛送了聳肩, 對丁洋笑道, 「愛好跟我們普通人不太一樣,那也正常。」

「有道理。」丁洋深以為然, 有錢人的快樂, 是他想像不到的。

穿過一條滿是落花的小道, 門衛停下腳步:「前面, 就是沈先生住的地方了。」

丁洋、陳盼盼、徐澤齊齊抬頭看去,只見一棟漂亮的房子被漂亮的鮮花包圍, 鮮花外面,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恍惚間,他們差點以為自己是走丟的旅人,到密林找到了仙蹤。

「三位進去吧,房門那裡有人在等著你們。」

門衛的話音剛落, 他們就看到這棟漂亮的房子大門緩緩打開, 兩個穿著相似, 打扮相似的男人走出:「三位可是沈先生的朋友?」

三人除了點頭外, 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請進。」

他們三人本來沒有打算來探望沈長安的, 下午無意間在娟姨那裡得知, 長安早已經沒有親人, 這些年一直都是獨自生活。平時長安從不在他們面前提家裡的事,性格又和善,很難讓人想到,這樣一個常把笑容掛在臉上的男孩子,會有這樣的家世。

思來想去很久,三人下班以後,就拎著大包小包的探病禮物,要了沈長安的住址,過來看看他身體情況究竟怎麼樣以後才能安心。

「道年,你為什麼讓我答應同事們過來看我?」喝完一碗趙叔熬的湯,沈長安感覺自己已經痊癒,可是道年偏偏覺得他還需要養著,所以連大門都不讓他出。

「你們的身體太脆弱,不高興也會讓身體不好…」在道年看來,人類是十分矛盾的群體,有時候一場雨、幾步台階,都能讓他們喪命,高興不高興都會發生意外。可有時候他們的生命力又頑強得可怕,他見過臨死都還護著腹中孩子的母親,見過扛著比身體重好幾倍的石頭,讓孩子從廢墟中爬出去的父親,也見過有些父母殺子吃肉,把孩子當做讓自己享樂的工具。

但總體而言,他並不是太喜歡這個族類。這個族類身體弱小,精神卻很強大,而且有十分可怕的繁衍本能,為了子嗣繁衍,為了族群發展,為了自身的能力,他們可以把一些手段發展到極致。

「他們來,你會高興一點。」道年忽然偏頭看了房門外一眼,「你的朋友到了,下去招呼他們。」

他把蓋在膝蓋上的毛毯拉了拉,閉上眼靠著椅背,「我就不下去了。」

沈長安起身把桌上的果盤,放到道年觸手可及的地方,才輕手輕腳出了門。

「沈先生。」劉茅站在走廊外,見沈長安出來,笑著道:「您的朋友到了。」

「謝謝劉哥,我馬上下去。」沈長安替道年掩上門,快步從樓梯上下去了。劉茅看著沈長安輕快地步伐,推門進屋。

「先生,沈先生看起來開心了一點。」

厚厚的窗簾掩住了窗外的光線,屋子裡安靜極了,就在劉茅以為先生不會開口時,道年緩緩睜開了眼睛:「小孩子,喜歡同伴陪著的熱鬧。」

劉茅唇角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牛,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兩千年。」

「兩千年……」道年輕輕眨眼,一扇窗簾捲起,光線爭先恐後湧進屋裡,屋子裡瞬間變得亮堂不少。

「那時候的人間,似乎正處於戰亂中?」

「是的,有個逃脫時間流逝規則的人類,掌管了人間界大權,但很快又失去了。」

道年掌握四十九道法則,同樣也掌管時間的流逝。時間這種東西,永遠都在往前走,不會倒流。但是在時空中,偶爾會有生命無意間跨過時間的縫隙,從遙遠的未來落入過去,又或者從遙遠的過去,落入一無所知的未來。

他從不會去管這些背離法則的人,因為這些逃離法則的生命,都是那一線生機帶來的意外。

可惜兩千年前那個掌握一時大權的人類,最後也沒能改變大時代原本的軌跡,旱災、蝗災、河流決堤,他所有的努力,在規則下無異與螳臂當車。

這個人類失敗以後,掌握天下大權的那個帝王,被後世一些人戲稱為「天選之子」,其實這種說法沒有錯,此人的確是規則挑選出來的人間帝王。

兩千年前,是他最後一次察覺到逃離的那道生機軌跡,從此以後,人類越來越強大,不管是戰爭、自然災害、還是瘟疫,都只是鍛煉他們能力的奠基石。

人類也越來越狂妄,到了現在,他們覺得自己是世界的主宰,是食物鏈頂端。

道年對他們這種想法沒有意見,畢竟當年的龍鳳妖恐龍都是這麼想的。不過近些年他發現了不對勁,也許是因為法則支撐得太久,人類又沒有節制地獲取好處,法則隱隱有分離崩塌的跡像當法則崩塌,不僅他會消失,世間所有生靈都會迎來劫難。

或許這些由大道創造出來的人類,也隱隱有了某種預感,所以近幾十年總是有世界末日的傳說,還有一些末世求生的文藝作品。

末世過後,也許世界會得到新的生機,不過那一切已經與他無關了。

沈長安走下樓,就看到丁洋他們三個拘謹地坐在沙發上,他們面前擺著各式水果,堆了滿滿一桌。

「長安。」丁洋看到沈長安下來,見他除了面色蒼白了一點,精神看起來還不錯,「你現在沒事了吧?」

「沒事,大家都很照顧我。」沈長安在丁洋身邊坐下,招呼大家吃水果。

「你沒事就好。」丁洋見沈長安的朋友沒有下來,問了一些他的身體情況以後,就提出需要回家了。

「吃了晚飯再走。」沈長安道,「趙叔的手藝特別好,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知道你活蹦亂跳就行,我媽做好了飯在家等我呢。」丁洋覺得,住在這裡,他會血壓上升,產生「仇富」「嫉妒」等等不該有的負面情緒,早點離開有益身心。

「對,我爸也做好了飯等我回去吃。」陳盼盼擦了擦手跟嘴巴,她剛才不小心吃了一碗洗乾淨的葡萄。

「我、我家做飯阿姨也做好了飯等我回去吃。」徐澤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對了,今天接到上面通知,半個月後各個部門要舉辦運動大會,我們部門就咱們四個年輕人,你要不要貢獻幾個名額?」

沈長安:「……」

「籃球足球是沒咱們的份兒了,你可以考慮一下跳遠跳高跑步扔鐵餅。」徐澤看沈長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待宰的小羔羊,「我們部門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沈長安瞬間往沙發上一靠:「不不不,我還是一個虛弱又無助的病人。」

「半個月後,你的病已經好了。」徐澤追問,「你能夠忍受其他部門嘲笑我們是軟腳蝦,養老院嗎?」

「能。」沈長安抱著沙發抱枕,「什麼運動會,一定是我感冒還沒好,聽錯了。」

「我明白了。」徐澤微笑著拍了拍沈長安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我會向杜主任轉告,你強烈的參賽慾望。」

「我不是,我沒有。」

「你有的,不用解釋了。」徐澤站起身,斯文地拉開沈長安拽住他袖子的手,「我們整個部門上下,都在等著你健康歸來。」

「啊啊啊啊,你們這群魔鬼,根本就不是來探病的,是來推我進火坑的。」沈長安錘沙發,「還有沒有同事愛了?」

「給你報完運動項目就有了。」陳盼盼笑嘻嘻道,「沒事的,長安。重在參與嘛,連我都報了女子百米跑呢。」

「那你的競爭對手是……」

「沒啥,也就是體育學院的女老師跟交警部門的女交警而已。」陳盼盼笑得一臉佛系,「堅強點,多報幾個項目也就是多輸幾次,不要怕丟人。」

沈長安:「……」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你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不用來上班。」丁洋把沈長安摁回沙發上坐好,「好好休息,我們週一見。」

「你們這些沒有同事愛的混蛋,我對你們很失望。」沈長安笑罵著把他們送出門,走到大門口時,還用腳踹了丁洋一下。

道年坐在窗戶後,看著沈長安跟那些同事打打鬧鬧,拉上窗簾收回了視線,轉頭對劉茅道:「吃晚飯。」

劉茅道:「先生,您下令搜捕生機吧,若是毀去它,也許還會有所轉機。」

「然後呢?」道年反問,「就算這次避過大劫,也還會有下次。大道讓那道生機遁走,本來就是為了克制我。他臨消散時,就早已經算好,如果能如此輕易找到這道生機,大道又何必多此一舉?」

「那您……」

「道年。」沈長安的腳步聲從外面傳過來,他敲了敲門,推開門探進來一顆腦袋:「晚飯有你喜歡的魚,是清蒸的。」

他看劉茅面色有些難看,以為他們在談論工作上的事,於是道:「你們慢慢聊,我去樓下等你們。」

忽然他腳下一滑,趴在了地上,關過來的門把他腦子夾了一下。

「老趙,拿點藥上來,沈先生的腦子被門夾了。」

沈長安:不,我腦子好著呢,才沒被門夾。

「沒事?」一隻手伸到他面前,道年坐在輪椅上,彎腰看著他。

「沒事。」沈長安虛虛拉住道年的手,沒敢真的用力,他怕自己把道年也從輪椅上拖下來,「道年,你家的門是實木做的嗎,撞得人好疼。」

「只伸個腦袋到門縫裡,是危險動作。」道年揉了揉他腦袋上的包,「沒事,睡一晚上就好了。」

「我最近可能水逆。」沈長安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不然為什麼會老遇到糟心的事。」

「水逆?」

「就是運氣不太好的意思。」

「沒事。」道年摸了摸他的頭頂,「我的運氣借給你,會好的。」

「謝謝。」沈長安知道道年這是在努力跟他開玩笑,雖然並不太好笑,但他還是很配合地站起身,推著道年下樓。

晚上睡覺的時候,沈長安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他是一顆小星星,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有一顆又大又亮的星星。

大星星身上有奪目的光輝,耀眼又美麗。忽然,大星星靠近了他,他嚇得往後躲,誰知大星星沒有傷害他,而是分給了他一些光芒。

他立刻從灰撲撲變成了亮閃閃,隨後大星星扛著他,去了很多神奇的地方,海底,天空,廣闊的宇宙。

黑暗中,躺在床上的沈長安,無意識地露出了開心的微笑。

夜風輕舞,讓這場美夢繼續維持了下去。

以養病的名義在道年家待了幾天,沈長安去上班的時候,就拿到了徐澤給他的運動項目表。

很好,他們竟然給他報了五六個項目。可能是因為有些心虛,在拿到項目表後,陳盼盼送了他兩盒老酸奶,丁洋給了他兩瓶自製辣椒醬,徐澤送給了他一盒巧克力。

美其名曰「同事友愛加油包」。

「友愛這兩個字,就不必了吧。」沈長安吃著陳盼盼送的老酸奶,「對了,娟姨跟杜主任怎麼不在?」

「為了這次的運動會,他們被叫去開會了。」陳盼盼回道,「對了,剛剛我接到其他部門的電話,說你們上次去的那家生物公司,有個道士與公司工作人員吵架,好像是道士堅持說那家公司有鬼,保安不讓進,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那事兒不是已經解決了?」丁洋有些不解,「我今天還有一堆的表格沒有弄,沒時間趕過去。」

「我去吧。」沈長安把運動項目表塞進抽屜,拿起車鑰匙道,「反正我今天的工作量比較少。」

「看看人家長安,再看看你。」陳盼盼看著沈長安離去的背影,對丁洋道,「這樣的工作熱情與態度,你羞愧不羞愧?」

「我剛上班的時候,也是這麼的積極。」丁洋搖頭,「可惜近墨者黑。」

「滾!」

一個文件夾,把他砸翻在地。

聽到陳盼盼說,有道士堅持認為長風分公司裡有鬼,沈長安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匆匆趕到公司那邊,就看到兩個民警拉著一個穿著道士袍的男人在進行批評教育,被教育的對象面無表情,看民警的眼神,彷彿在看兩個無知的凡人。

也虧得這兩個民警脾氣好,遇到那些一點就爆的年輕小伙子,可能當場就要揍人了。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沈長安厚著臉皮走過去,「我是民服部門的工作人員,聽說這邊有人宣傳封建迷信思想,所以過來看看。」

兩個民警年紀都不小了,看到沈長安這種長得乖巧的小年輕,態度也親和,把事情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原來是這個道士稱這家公司有鬼,上門要求免費捉鬼,公司裡的人不讓,偏偏這個道士十分堅持,天天都來上門,弄得四周居民議論紛紛,公司的管理人員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選擇報警。

「我們還以為只是假道士出來騙錢,沒想到他還有協會頒發的正規道士證明。」 民警有些為難,如果強行把這個道士抓回去,他們又怕協會那邊說他們不尊重信仰,可是不抓吧,這個道士又不聽人勸,不管他們怎麼解釋,他都說裡面有鬼。

「你再這樣鬧下去,我們只能把你帶去派出所了。」

「呵。」黃袍道士冷笑一聲,「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把我帶回派出所,出了什麼事後果自負。」

「我這好好的,能出什麼事。」王總忍無可忍地從門衛室裡走出來,見沈長安也過來了,對他客氣地笑了笑,轉頭繼續對黃袍道士道,「你不要危言聳聽,自從沈先生幫我們查出系統問題以後,我們公司生產線已經恢復了正常。如果你說我們公司有鬼,那為什麼我們公司一切都恢復正常了?」

「那是因為他已經不打算用這種小手段來對付你們。」黃袍道士掐指算了算,「如果我們算錯,那個鬼的死於四十七天前。這個鬼的命格不凡,死後七七四十九日如果沒有被超度或是被收服,就會化作一方厲鬼,害人無數。」

沈長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什麼七七四十九日,我還九九八十一日呢。」自從沈長安幫他查出真正的問題以後,王總就覺得什麼鬼神之說都是扯淡,他無奈地看向兩位民警:「兩位警察同志,你看他這麼鬧下去,對我們公司聲譽也不好,要不……」

兩位民警歎息兩聲,只好決定把這個道士帶上警車,免得事情越鬧越荒唐,引起百姓圍觀,傳出不好的流言。

「請等等。」一輛車停到公司門口,車上走下來一個穿著青色馬褂的老人,這個老人面色紅潤,頭髮雪白,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

「師父。」黃袍道士看到老人後,面上的倨傲之色收了起來,不甘不願地低下了頭。

「不用叫我師父,我早已經把你逐出師門。」老人走到兩位警察面前,低頭道歉道,「麻煩兩位警察同志了,我們協會堅決反對宣揚封建迷信思想,他違反了道士手冊規定,此事過後,將會按照規定取消他的道士資格。」

「師父!」黃袍道士震驚地看著老人,眼神裡有委屈、憤怒還有不甘,「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對我,難道在你的眼裡,我還比不上那幾個資質平庸的師兄妹嗎?」

「做事之前先講做人,就算你天資再出眾,若是心性不好,那麼一切都是枉然。」老人垂下眼瞼,語氣淡淡,「當年你學成出山,便對鬼妖趕盡殺絕,我以為你只是年輕不懂事,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仍舊是如此。人也好,鬼也罷,行事之前,都要先問善惡,你如此偏激,只會一錯再錯。」

「師父!」

「你我並無師徒緣分。日後……不要再叫我師父。」

兩位民警有些傻眼,沒想到他們出個警,竟然還能目睹「逐出師門」的現場版,這可是無數武俠小說的名場面。

一般主角被逐出師門,就代表他要發達了。如果是配角被逐出師門,說明他要變態發瘋了。

兩位民警對望一眼,默默握緊了腰間的警棍。

把任何壞事扼殺在萌芽中,這是他們的職責。

「好好好,既然你瞧不起我,那我也不再叫你師父。」黃袍道士直接把道士證扔到地上,「誰稀罕!」

「同志,亂扔垃圾是不行的。」一位民警小聲的溫馨提示。

黃袍道士澎湃的憤怒,在這聲提示後,突然詭異地沉默了兩秒,他轉頭對老頭冷笑:「門派裡一代不如一代,你既然把天分最好的我逐出師門。我就要看看,你那幾個廢物徒弟,能不能把門派撐起來?!」

「鄙派的事情,不用你這個外人來操心。」老人語氣仍舊平淡,「更何況你的資質,也不是萬里挑一,隨便找個路人,都有可能比你強。」說完,他伸手指向沈長安,「比如他。」

沈長安:???

等等,你們師徒二人反目成仇,跟我一個無辜的工作人員有什麼關係?

「他算個什麼東西?」黃袍道士正眼都懶得看沈長安,對老頭拿一個路人跟自己比較非常憤怒,「他會呼風喚雨撒豆成兵還是會請神?」

「就算他什麼都不會,隨便學一學也比你強。」老頭年紀一大把,氣人的本事倒挺強,「你學了這麼多年,難道就會呼風喚雨撒豆成兵跟請神?」

「你會?」黃袍道士反唇相譏。

「我不會啊,所以我做人低調。」老頭抬了抬眼皮,「你既然什麼不會,在外面亂晃悠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做不到這些?」

「你不用拿這些話來激我。」黃袍道士氣急過後,反而冷靜了下來,「整個玄學界,有誰能請神?你拿這個說事,是嘲笑我,還是嘲笑其他人?」

「他們都不愛顯擺,我嘲笑他們做什麼?」老頭挑眉,「再說了,其他人也沒在公眾場合違規宣傳封建迷信思想被抓。」

沈長安:「……」

這對反目成仇的師徒,互相扎刀的時候,還真是半點不留情。

「就算這樣,也不用著你拿這種貨色來跟我比。」黃袍道士不屑地看了沈長安一眼,「不過也是,你連那些廢材徒弟都能當做寶貝,覺得這種路人資質好也不奇怪。」

沈長安:「……」

這話過分了吧,他好歹能請個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