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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貪婪

姚懷林第一反應是這個景區負責人在撒謊, 可是他仔細觀察著景區負責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除非對方有著影帝級的演技。

負責人擔心姚懷林不相信自己的話, 連忙解釋道:「不信的話, 你可以去查旅遊宣傳手冊上面, 我們旅遊導航圖上, 從來就沒有這個什麼山莊。」

姚懷林翻開景區宣傳冊, 裡面確實沒有那座山莊的相關路標, 警局的技術人員查過衛星平面圖,上面也沒有這座山莊存在。

這座山莊隱藏在濃霧中,彷彿就是突然出現的怪物, 更加詭異的是, 裡面還有那麼多具屍骨。

讓景區負責人回去以後, 姚懷林喝了幾口濃茶,調取了景區裡的一些監控出來。

隨後他發現,今天早上因為大霧天氣, 景區已經關閉了同行的大門, 所以門口十分冷清。八點四十分左右,一輛黑色的汽車開進園區範圍, 一個年輕人從車上下來, 直接朝售票廳走去。

「沈長安……」

姚懷林點開售票廳裡的監控, 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但是沈長安卻對空無一人的售票廳說這話, 然後拿著幾張票與景區宣傳手冊離開。

隨後景區大門緩緩打開, 放沈長安乘坐的車進入了景區內部,黑色汽車很快消失在濃霧裡。

陪姚懷林一起看監控視頻的警察渾身發寒,他拿起警帽趕緊戴上,國徽的光芒能夠保佑他百邪不侵。

「姚哥,這人……還不知道他白日見鬼了吧?」警察打了個寒顫,「我們今天抓回來的那些,究竟是人還是……」

正說著,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李隊跟兩位同事帶著幾個陌生的人走進來。

「這是安全部門的同事,今天的案子移交給他們處理。」李隊看了眼電腦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監控視頻,伸手關掉電腦,轉身對這幾個陌生人道,「辛苦各位了。」

「應該的。」安全部門過來的人,態度很溫和,但是行為卻很快速,他們把所有與這件案子有關的東西都帶走了,包括那台放過監控視頻的電腦。

跟李隊一起送走安全部門的同事,姚懷林正在犯困的腦子有些木,他愣愣地跟著李隊到了隊長辦公室:「李隊,沈長安這算不算白日見鬼?」

「案件已經移交給上級部門,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我們不要隨意討論。」李隊年紀大了,經歷過各種各樣的案子,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不適合討論,「你最近很辛苦,今晚早點回去休息。」

「看完那段視頻,我哪還睡得著。」姚懷林抹了一把臉,毫無形象地往椅子上一坐,「沒想到沈長安這麼虎,遇到鬼不僅沒有倒霉,還把人給救出來了,這種情節如果被拍成劇,會被觀眾打差評吧?」

「你想多了,我國影視劇裡沒有鬼。」李隊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啊,下班。」

姚懷林掏出手機,給沈長安發了一條信息。

姚懷林:沈長安,你牛逼。

在姚懷林心中無比牛逼的沈長安,此時此刻騎著輛共享單車,身後還有兩個跟屁蟲。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吵得他腦子嗡嗡作響。

「你們再廢話,我就報警說你們惡意跟蹤我,有搶劫的嫌疑。」沈長安跳下自行車,瞪著兩人道,「你們別來煩我,有事明天再說,行不行?」

見沈長安已經在暴怒的邊緣,吳瑋不敢再繼續跟著,他小聲道:「當年我跟學校解釋清楚論文是你的以後,回來發現你已經離開了學校,就連畢業典禮也沒有參加。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原因,但是長安,請你相信我,我真的做不出這種偷兄弟論文的事。」

「我知道。」沈長安看了眼張谷,張谷乾笑兩聲,「那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他裝作調轉車頭,朝相反的方向騎去,但是趁著沈長安不注意,在他身上下了一個追蹤咒。

張谷離開後,沈長安與吳瑋之間反而安靜下來。吳瑋撓了撓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是幾年前我幫一個迷路的小孩回家,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小孩兒過世了,變成鬼跟在我身邊,非說他欠了我恩情,要報恩。」

「論文大賽那次,我跟一位朋友吹噓你的論文寫得好,肯定能拿第一名,我就是去湊個數。」說到這,吳瑋尷尬一笑,「哪知道這話被偷偷跟著我的小鬼聽見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把我們兩個的論文內容調包。」

當時他很生氣,問小鬼為什麼要這麼做,偏偏那個小鬼還覺得,幫他拿第一名沒有錯。他沒法跟一個只有六七歲的小鬼講道理,也無法心安理得地把別人成果據為己有,只好去找校方解釋。

可是等他從校領導辦公室出來,就聽室友說,長安已經收拾行李匆匆離開。這一年來,長安沒有跟任何人聯繫,他四處打聽也找不到他的消息。

這件事成為了壓在他心頭的大石,總覺得不解釋清楚,他這一輩子內心都無法得到安寧。

「我知道這個理由任誰聽起來都覺得荒誕,可是……」吳瑋繼續撓頭,「我真的沒有騙你。」

「那個鬼呢?」沈長安問。

「我不知道,他說我拿了第一名後就消失了,可能覺得自己報了恩,投胎去了?」越說越覺得這種事扯淡,吳瑋歎氣,「我覺得他哪裡是來報恩的,分明是來找我報仇。」

若是在一天前,吳瑋用這個理由來跟他解釋論文調包的事情,沈長安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打爆他的狗頭,但是今天他有些不確定了。

他揉了揉鼻樑,發現鼻樑上空蕩蕩一片,才想起剛才取下來的眼鏡忘記戴上了。

歎了口氣,算了,丟了就丟了吧。

「你別歎氣啊。」吳瑋道,「我用我下半生所有的好運氣發誓,絕對沒有說謊騙你。」雖然他最近一年的運氣,本來就不咋地。

「我沒說不相信,就是……」沈長安搖了搖頭,「就是三觀有點碎裂。」

「沒事,我剛看到小鬼的時候,三觀也碎成了渣,習慣就好。」吳瑋掏出手機,「本來我還覺得被發配到梧明市上班,是件倒霉事,沒想到會遇到你,看來我的水逆快要結束了。看在咱們誤會已經解除的份上,要不加個聯繫方式。」

沈長安看了他兩秒:「別跟其他人說我在這邊。」

吳瑋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跟吳瑋加了聯繫方式,又聽了他一堆嘮叨,沈長安終於回到了家。

安靜又空蕩的屋子,終於給了他一個靜下心思考的空隙,他整個人呈大字躺在床上,忽然想到了辦公樓外的那棵古樹。

孫稼,苗苗,古樹,玩伴……

他翻身下床,拿起手機跟鑰匙,衝下了樓。

民服部門辦公樓外的路燈壞了,院子裡沒有燈,整個院子黑燈瞎火什麼都看不見。沈長安用鑰匙打開破舊的院門,走到那顆巨大的樹下。

他剛靠近這棵樹,樹葉就發出簌簌的響聲,彷彿被風吹起,又彷彿是在害怕。

「出來。」沈長安盯著這棵樹看了一會兒,忽然出聲。

樹沒有反應。

「聽說樹很害怕鹽水,我家裡買了很多鹽,如果……」

「傷害保護級樹木,是犯法的。」大樹發出一個微弱的聲音,卻沒有人出現。

「傷害他人也是違法的。」沈長安道,「你既然懂人類的法律,為什麼還要因為一己私慾,掠奪他人魂魄,害得一家人生活在痛苦之中?若不是我無意間放出了孫稼的魂魄,他一輩子都會是傻子,而他的父母到死都會放心不下他。」

「而他臨離開之時,還想著你這個兒時的朋友。你說人類不講信譽,我倒是覺得,你這個妖才是冷血無情,只想著自己。」沈長安冷笑,「就因為你是妖,就可以隨性而為?」

大樹聽出沈長安語氣不對,嚇得整棵樹都開始劇烈抖動:「你還想要怎樣,因為你,我失去了幾十年的修為,連化形為人都不能做到。」

聽到這話,沈長安想起那天晚上,他以為樹妖與鬼怪都是夢裡出現的東西,所以把他們狠揍了一頓。原來那不是夢,只是他自我欺騙,把一切都當成了夢。

他記得當時只是把那個綠毛小鬼拖過來揍了屁股,為什麼他會說丟了幾十年的修為?

現在連妖怪都跟著選秀節目學歪了,開始走賣慘路線?

「早知道你是十世功德身轉世,我寧可從這裡拔地離開,也不去招惹你。」大樹仍舊發抖,「我修為低,好不容易靠著日夜吸收月華化身為人,哪能招惹你這種人?」樹妖的語氣裡帶著委屈與後悔,「像你這樣的體質,不去修佛,跑來跟大爺大媽打交道,是不是腦子不正常?」

「你傷害他人,讓整個家庭都陷入痛苦之中,落到這個下場就是天意。」沈長安心裡犯疑,十世功德身又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這個樹妖知道多少,裝作漫不經心的語氣道,「十世功德身有什麼了不起,不能吃肉的日子才最可怕。」

「沒什麼了不起?!」如果此刻可以化身為人,樹妖很想跳出來晃一晃沈長安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腦子還是水,「十世功德身千年難遇,鬼妖莫近。若是靈氣充盈的年代,你就能修行成仙,長生不老,再不用經歷一切苦難,這不是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嗎?」

「可現在不是靈氣充盈的年代,對嗎?」聽了樹妖的話,沈長安心中的疑惑更甚,如果他真的是鬼要莫近的體質,那他小時候為什麼會做那麼多與惡鬼有關的夢。

「你既沒有修道,又沒有修佛,在成年之前,是怎麼活下來的?」樹妖問,「十世功德身雖然是百邪不侵的體質,但是在成年前因為命格不穩,是各種大妖跟老鬼的十全大補丸。《西遊記》你看過吧,在成年前,你的神魂對那些邪魔歪道而言,就等同於唐僧肉。」

「難道你也有一個類似於孫悟空的貴人?」

沈長安:「……」

想起自己小時候想盡各種辦法在夢裡打鬼,沈長安覺得,他可能是變異版的武鬥型唐僧。

「還是說,你住在正氣充足的地方?」樹妖還在嘀咕。

沈長安怔住,住在正氣充足的地方?

他仰頭看著這棵大樹,眼神幽深。

「你、你、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就是隨便聊聊,隨便聊聊。」這棵樹早就被沈長安打怕了,他怕對方再敲他幾下,他連靈識都保不住,變成一個普通的樹木,趕緊說好話:「我敢向天道發誓,我這輩子就幹過這一件壞事。」

今天可能宜發誓,這已經是第二個向他發誓的了。

「你自己也承認幹的是壞事了?」沈長安冷笑一聲,收回自己的視線,「好好改造吧,在你真心彌補錯誤前,別想化身成人了。」

「等等,兄弟,大佬,大爺,我叫你爺爺成不成……」

沈長安沒有理會樹妖的呼喊聲,他大步走出院子,鎖好院門後,看著道路兩邊昏黃的路燈,忽然有種天地之大,卻沒有人等著他回家的孤獨感。

掏出手機,沈長安看到姚懷林發了一條莫名其妙的消息過來,他沒有理會對象,發了一條消息給道年。

長安:道年,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怪神仙嗎?

這個問題他曾經問過道年,可是在今夜,他突然想再問一次。也許他並不想知道什麼答案,只是欺騙自己,在他迷茫的時候,有個可以詢問的對象。

發過去以後,沈長安又覺得這個行為有些可笑,想把消息撤回來。

年:?

看著這個簡單的問好,沈長安忽然就笑了,他沒有撤回消息,快速回復了道年。

長安:剛才有人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有感而發。

年:沒有,不要信。

沈長安把「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怪」這幾個字,一個個刪除。

長安:嗯,不信。

道年把手機收起來,問垂首站在他面前的劉茅:「明天再去追加一筆科學宣傳資金。」

劉茅立刻點頭:「好的,先生。」

星期一早晨,沈長安剛走進辦公室,看到劉茅跟杜主任說說笑笑走出來,他停下腳步跟劉茅打了聲招呼。

看到他出現,劉茅非常熱情:「沈先生,早上好,吃過早飯沒有?」今天沈先生沒有戴眼鏡,看起來挺精神的。

沈長安點了點頭。

不等沈長安問,劉茅就主動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先生覺得,宣傳科學不能光靠傳統紙媒,還要加強網絡宣傳,所以今天我過來,是代表先生給貴部門增捐一筆經費。」

「多謝貴公司對我們工作的支持,你們這種熱心公益的精神,我一定會寫一份報告,匯報給上級。」杜仲海覺得自己腦子可能有些短路,一時間竟不記得劉茅的老闆姓什麼,只好用「貴公司」來代替,「也請諸位放心,財政支出方面,我們會出具詳細的報表,保證每一分都用在科學宣傳上。」

「我相信貴部門,更何況有沈先生在這裡,我們就更加放心了。」劉茅不忘給沈長安上司表明沈長安在他們心中的重要性,「若不是沈先生,我們還不知道貴部門這段時間一直在為宣傳科學默默努力。」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劉茅微笑著道,「我們先生向來崇尚科學,反對封建迷信,能為科學貢獻一份力,那是我們的榮幸。」

聽到這話,沈長安暗自慶幸,幸好昨晚沒有跟道年說,也許世上真的有鬼神這種話。

對不相信世界上有神鬼的人而言,在他面前說什麼神鬼之類的話,無疑就是挑戰三觀。

身為朋友,就該尊重對方的信仰,比如說……信仰科學?

此時此刻,在北面的一座山峰上,各界修士面容狼狽地看著峽谷中翻湧的穢氣,眼神中的擔憂之色越來越濃。

「嚴印大師,再這樣下去恐怕不行。」一位穿著黃色道袍的老人吐出一口血,面色蠟黃,「封印大陣快撐不下去了。」

他們在這裡待了幾天,靈氣幾乎耗盡,除了硬撐,別無他法。

「實在不行,我們再試一次請神敬天?」另一位身著紫色法袍的女道長走到黃袍道人面前,「萬一能夠成功呢?」

眾人聞言,皆露出苦笑,近百年來已經沒人能夠請神敬天成功,隨著人類科技的發展,他們漸漸明白,神靈已經放棄了人間界,又或者說,人類已經不再需要神靈。

可是待這些穢氣溢出,人間就會爆發重大的瘟疫。雖然以人類現在的科技水平,也許很快就能研製出有用的疫苗,但這些穢氣終究會傷害人的身體?

「再試一次吧。」紫袍女道長睜著疲倦的雙眼,抬頭看著白雲翻滾的天空,「萬一上天能夠聽到我們的祈求呢?」

「人類肆無忌憚地傷害大自然,無休止的開發各種資源,早就失去了一切敬畏之心。」嚴印法師緩緩睜開眼,他的眼神有些疲倦,「人類早已經拋棄神靈,無數神靈消失在天地間,現在我們還能去請哪位神?」

「這些穢氣,因人類貪婪而生,我們能做的,唯有盡量減少穢氣。」嚴印長長歎息一聲,「只要人類有私慾,這些穢氣就不可能有永遠消滅的一天。可世間萬物,只要想活下去,就會有私慾,這是天理循環,無法可解。」

「阿彌陀佛,諸位著相了。」嚴印閉上眼,再次念起經文來。

山谷中的穢氣張牙舞爪,漸漸凝結,彷彿有了生命一般。

有人求神的時候祈求富貴,有人在求神時祈求平安長壽,但也有人在祈神時,顯露出自己一切醜惡。比如希望自己的伴侶死去,比如讓自己看不慣的對手死全家。

在神像面前,他們不再掩飾自己的私慾,因為他們知道,神祇是一尊泥像,永遠都不能說出他們的秘密。

可是……神真的聽不見嗎?

梧明市,週一下午兩點,沈長安與陳盼盼敲開一家人的門,這套房子散發著一股不常打掃的臭味,門口散亂堆著幾雙鞋子。

「你好,我們是民服部門的工作人員,想來瞭解一下你們的家庭情況。」陳盼盼朝開門的中年男人笑了笑。

面對陳盼盼的笑臉,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打開門讓陳盼盼跟沈長安進了門。

客廳地板有些黏膩,茶几上擺著沒有幾個沒有收拾的髒碗,桌面上積著一層油垢,沈長安甚至聞到了一股悶悶的油味。

中年男人看過沈長安跟陳盼盼的工作牌,招呼兩人坐下:「不知兩位想問什麼?」

沈長安看了眼滿是污漬的沙發,讓陳盼盼在旁邊的塑料凳上坐下,自己坐在了髒兮兮的沙發上,「是這樣的,聽說你家裡有人生了重病,我們過來瞭解一下,是不是有經濟上的困難?」

「誰跟你們說的,我老婆娘家那幾個多管閒事的老娘們?」男人面色變得有些難看,起身把房間門關上,不讓沈長安跟陳盼盼看清房間裡的景象,「這幾個老娘們平時就喜歡胡說八道,我老婆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走夜路丟了魂,我已經請了人來請魂,很快就會好。」

沈長安皺眉,隨即笑開道:「丟了魂是什麼樣子,我能不能去看一下?」

「有什麼好看的。」男人見沈長安面嫩,一副剛從學校出來,不知世事的模樣,於是道,「女人嘛,天生八字就弱,我早跟她說了,哪個正經女人會去上夜班,可她不信,這不就撞到髒東西了?」

男人語氣裡並沒有多少對老婆的擔心,反而帶著幾分「不聽我的話,總算吃虧了」的得意感。

陳盼盼是個女孩子,見男人這個樣子,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沈長安恍然道,「那大姐現在還好嗎,要不要先送去醫院,萬一醫生有辦法呢?」

「隨便喝點符水就能解決的事,何必花那個冤枉錢。」男人戒備地看著沈長安,「你們民服部門的人,管不了別人家的家事吧?」

陳盼盼皮笑肉不笑道:「是管不到。」

「行了,我還有事,請你們離開。」男人沉下臉,打開門道,「不然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他拿出手機,大聲喝道:「信不信我拍一段視頻到網上,說你們強闖民居,欺負普通老百姓?」

「你!」陳盼盼忍無可忍,「你老婆生了病,你不送去醫院,還有臉冤枉我們?」

「她嫁給我,就是我的人,拿不拿錢給她看病,也是我的事。」男人伸手去推陳盼盼,被沈長安伸手攔住了。

「先生,你一直阻止我們去探望大姐,我懷疑你有害死妻子的嫌疑。」沈長安冷笑,「我們是大姐娘家的親戚,聽說她生病,來探望也不行?」

「多管閒事。」男人推了一下沈長安,發現竟然沒有推動,沒看出來這個高高瘦瘦的小伙子,力氣還這麼大?

這兩個年輕人,一會兒說自己是工作人員,一會兒說他們是那個醜婆娘的親戚,分明就是來故意找他麻煩的。

男人越想越怒,揮起拳頭就要打人。

沈長安單手就把看起來很壯實的男人摁在了地上,忽然內屋傳出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隨後屋內有個女人虛弱的聲音響起。

「救……救命……」

陳盼盼瞬間變了臉色,她扭頭看向沈長安。

沈長安加重了按男人的力道:「盼盼,報警,叫救護車。」

報完警,等救護車來了以後,陳盼盼才發現自己有些腿軟。

「長安,幸好你提議到每家每戶發宣傳資料,又發現這家人不對勁。」陳盼盼滿臉崇拜地看著沈長安,「不然那個大姐,說不定真的要被她老公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