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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對了,親家怎麼還沒過來?」岑二姐故意岔開了話題,「不是說好了一起吃年夜飯嗎?」

「我剛才跟她通了電話,她已經在路上了,」岑柏鶴終於有了些精神,起身拿起外套,「我出去看看。」

「好。」岑二姐看著弟弟高大的背影,在心中暗暗祈禱,祁晏能夠平安歸來。

「好多煙花。」晚上八點,祁晏等人吃過晚飯以後,就開始準備上山。

因為這是一座小城市,所以煙花爆竹管理並不是特別嚴厲,過了晚上六點以後,煙花爆竹聲就沒有斷絕過。

祁晏站在半山腰上,拉了拉身上的羽絨服,對身後的呂綱道,「要不我們拍張照片,發朋友圈?」

「神經病!」呂綱懶得搭理他。

祁晏也不生氣,拿出手機卡嚓卡嚓拍了好幾張。

岑柏鶴正在陪陶藝茹聊天,就聽到自己手機傳來微信提示音。

打開手機,看到上面的內容,他臉上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

錢最帥:山上有點冷,不過空氣不錯,煙花也很美。

第150章

岑柏鶴看著微信裡傳來的照片,黑黝黝的山間,山腳是燈火輝煌的城市,錢錢的臉佔了一大半。因為夜晚光線不好,錢錢的臉看得有些不真切,倒是白白的牙齒格外顯眼。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放大這張照片,彷彿這樣就能離錢錢近一些。

陶藝茹並不知道兒子去做什麼,還以為是哪家出了大事,必須要錢錢幫忙,才會忙得連年夜飯都來不及吃,就急匆匆出了門。原本她不想來岑家這邊過年的,可是錢錢臨出門前,再三給她打電話,她才答應了下來。

「是錢錢發消息過來了?」陶藝茹見岑柏鶴的表情,就知道發信息的人應該是錢錢,不然以岑柏鶴的性格,不會露出這麼明顯的情緒。

「他陪朋友爬山看煙花,正跟我炫耀,」岑柏鶴把手機遞到陶藝茹面前,陶藝茹看到的便是自己兒子笑得一臉傻氣的樣子。

「這孩子真是……」陶藝茹忍不住搖頭,幸好柏鶴懂得體貼人,若是其他情侶,到了這種重要節日還天各一方,不知道鬧出什麼矛盾來呢。

寒風呼嘯的山頭,祁晏等人縮在一個大帳篷裡,一邊避寒風,一邊聊天。

「我們上來的時間早了點,」祁晏拆開一袋零食,嘗了一口,然後遞給身邊的呂綱,「來點?」

呂綱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從他手裡接過袋子便吃了起來:「我不太明白。」

「什麼?」祁晏又掏出一包零食,盤腿看著山下的燈火輝煌,「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為什麼會挑我來這裡?」呂綱看了眼祁晏手裡的薯片,覺得對方的炭燒口味比他的番茄口味更好吃,「我靈力不強,在風水界水平只能算二三流,而且我們還兩看兩厭,你為什麼會選我?」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就是我看在錢大師的份上,多多提拔你。」

呂綱冷笑了一聲,懶得再搭理他。

「真話就是你的八字很好,這個方位,以及山川河流走向,與你的八字相符,有你在,等於是如虎添翼。」祁晏卡擦卡擦吃著薯片,「你不覺得自己運氣很好嗎?明明能力了一般,卻遇到一個真心待你的師傅,從小就沒吃過什麼苦頭。就算你師傅過世,你也能因為他老人家,受到國家的特殊對待。參加玄術交流會,也能剛好遇到我這樣深藏不漏的天師,因此獲得了勝利。」

「有些人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命運,」祁晏懶洋洋的扭了扭脖子,「你就是生來好運的人。」呂綱的命格卻是有些奇特,他就是傳說中能化險為夷,總遇貴人的命,這樣的人只要不是太作死,一輩子都能過得很好。

呂綱聽到似真似假的話,忽然愣住了,他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看風水總是遇到厚道客人,儘管脾氣差,但卻一直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並且還能成為圈內比較有頭臉的大師,雖然比不上趙大師、裴大師這些人有威望,但名聲也不算小。

他的資質不好,就連最小的師妹都比他有天分,很多人都不明白師傅為什麼會教導他,但是師傅從未嫌棄過他,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提點他,教導他。

那……師傅知不知道他是這樣的命格,所以才對他這麼好?

一看他這個樣子,祁晏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忍不住道:「人心都是肉長的,不要因為外人的幾句話,便去猜忌自己最親近的人,那是蠢貨才幹的事情。」

「呵,」呂綱心頭微顫,嘴上卻不饒人,「如果有人發給你岑柏鶴與其他人的親密照,你也會相信他?」

「我當然相信,」祁晏睜大眼睛,「我可是會算命的人,別人撒謊還是說真話,這點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算命也不是百分百準確的,就跟人的命運也不會是固定不變一樣,」呂綱看著祁晏,「更何況岑柏鶴的命格那麼奇特,天下能有多少人能完完整整算出他的命運軌跡?」

祁晏斜眼看他:「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好好的拿我男人打什麼破比喻。你不就是惦記著你師傅送給我的那些法器嗎,你以為我真的貪圖你家的東西?」

呂綱以前確實是這麼認為的,可是自從看到祁晏使用的法袍還有法器,以及得知他是天一門的天師以後,呂綱就知道自己或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他跟祁晏已經鬧得這麼難看,他一時間也拉不下臉來向對方道歉。

現在見祁晏舊事重提,他表情抽了抽,沒有再指責祁晏拿了他師父的東西,而是別彆扭扭道:「我師傅他老人家為什麼要把東西給你?」

「你師傅擔心你們護不住東西,」祁晏歎口氣,「你的大師兄平庸,你跟其他幾位師弟能力也不算出眾,唯有你的小師妹有些天分,但是經驗閱歷卻十分欠缺。玄術界的老前輩們雖然光明磊落,但是這個圈子不乏見利忘義之輩,你師傅臨終前把這些東西交給了我,希望我代為保管,等你們這些師兄妹們出息後,再把東西給你們。」

呂綱怔住,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嗎?

「不過我也不是白幹活,你師傅送了我一件能夠安神的玉石法器,這份禮我已經收下了,而且還送給我家男人了,這個我不會還給你。」祁晏淡淡道,「如果你不信任我,等這次回京後,我就把這些東西還給你,你們幾個人自己保管。到時候若是有人算計你們搶奪法器,鬧出什麼大事來,也希望你們這些徒弟們不要怪我拿了東西不辦事。」

「不,不用了……」呂綱心裡五味陳雜,想起自己與幾個師弟為了法器,還在師傅靈堂上刁難過祁晏,便覺得無比難堪。他唇角顫抖,半晌才道:「祁大師,之前的事情……對不住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祁晏扭了扭頭,擺出一副我聽力不好,你聲音大一點的樣子。

「聽不清就算了,」呂綱幾口把袋子裡的薯片吃完,還一把搶過祁晏的薯片,「年紀輕輕聽力就這麼不好,記得去吃藥。」

祁晏:……

這傢伙如果不是命太好,肯定會挨很多揍。

他正準備對呂綱開幾句嘲諷,突然手機響了,他低頭一看,是有人發了一封郵件到他的郵箱裡。

點開郵箱一看,是岑柏鶴與一個女人低頭說話的模樣,舉止看起來十分親密,不知情的人一眼看過去,肯定會以為這兩人是情侶。

這個女人他認識,是阮佑衣。

祁晏抬頭看向呂綱:「你是烏鴉變得吧?」

呂綱也看到了照片,沒好氣道:「你自己男人出軌,關我什麼事?」

「只有烏鴉才長烏鴉嘴,」祁晏關掉郵箱,「你看你說這話才過多久,事情就真的發生了。」

呂綱氣氣不打一處來,可是想到祁晏的男朋友劈腿,他又把這口氣忍了下來。年紀輕輕的小伙子,遇到這種事有些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他還是把這口氣忍了吧。

可是等了班上,他發現祁晏半點反應都沒有,既沒有問對方是誰,也沒有打電話質問岑柏鶴,甚至連表情都沒有多少變化,他忍不住有些懷疑,祁晏與岑柏鶴真的是情侶?

「你心態真好,」呂綱從嘴巴裡擠出一句話,「快九點了,陣法什麼時候開始?」

腦袋上頂著一片綠油油的草原,還要堅持擺陣,祁晏……也不容易。

「時間還早,擺陣不需要多久的時間,我們只需要等待新年鐘聲敲響之時,」祁晏根本沒有把這封郵件放在心上,因為早在臨出發前,他就猜到肯定會有人阻止他們辦事。

這些人找不到他與另外四位天師行蹤,無法進行破壞,那就只能採用攻心的手段。

對於熱戀時期的戀人來講,還能有什麼比另一半出軌這種事更讓人憤怒?

這些人小瞧了他,也小瞧了柏鶴。

就憑這麼兩張破照片還想挑撥離間,以為是在拍智障劇呢?

「照片發過去了。」

「祁晏那邊有什麼反應?」

「郵件顯示對方已讀,但是他並沒有什麼反應。」

「沒有詢問?」

「沒有。」

黑衣男人掛斷電話,看向坐在窗邊的老人:「譚天師,這幾位天師都沒反應。」

「不愧是天師,心性就是比別人強,」譚天師摩挲著手裡的紙條,那張寫著沈溪八字的紙條,「這種手段對他們沒用也很正常。」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黑衣男人有些著急了,他就算再不瞭解華夏文化,也知道除夕對華夏人的意義有多重大,這些天師趁著這樣的日子出門,要辦的一定是件大事。

「我讓你擺的法壇擺好了麼?」譚天師扶著枴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神就像是夏夜裡的蛇,「若是這個辦法也沒有用處,那只能說明天助華夏。」

這個八字,或許不是想像中那般沒用。

第151章 艷紅如血

「喂,你怎麼了?」

呂綱搶到祁晏的零食,正吃得開心,發現祁晏的臉色不太對,一面擔心他故意裝作這個樣子耍自己,又擔心他是真的有事,於是掐了幾個指訣,想要根據祁晏的面相算一算,可惜他學藝不精,還沒看清祁晏的面相,便覺得眼睛疼得厲害,連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祁大師!」裴大師原本沒打算去打擾祁晏與呂綱聊天,聽到呂綱聲音有些不對勁後,連忙從旁邊帳篷裡跑了出來。他一看祁晏的面相,就察覺到不對,忙掏出身上的法器,擺在祁晏面前,快速掐著指訣,「急急如律令,煞氣退散!」

「卡擦!」幾秒後,擺在祁晏面前的法器應聲而碎,裴大師驚駭的看著這一幕,但是他在四周沒有感受到任何不對勁的東西,究竟是誰在針對祁大師,而且還有這麼強大的能力。

「裴大師,不用擔心,我沒事。」祁晏沉下臉道,「不過是有人拿我的八字下黑手而已。」

「你是豬腦子啊,八字竟然讓別人知道了,」呂綱把身上所有法器都擺在祁晏面前,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擺出了一個聚靈陣,「你想死沒關係,至少等今天把陣法擺成功過後再死。」

「誰說我要死了?」祁晏無語地看著呂綱,「你就不能說我一點好?」

「能把自己的八字讓別人知道的風水師,我還真沒見到幾個。」呂綱嘴上不留情,手上的動作卻不停,雖然短短幾分鐘內,他放在祁晏面前的法器碎了小半,他也只是一邊心疼,一邊繼續給祁晏護法。

祁晏也快速掐了一個指訣,擋住了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惡意,他掏出一支玉筆,這是他常用的法器,雖然靈力不是特別強大,但是他卻喜歡用這個畫符,因為用得順手。

「天之靈,地之心,急急如律令,惡靈現身!」

隨著畫在地上的符篆成功,這些符篆頓時發出金色的光芒,在黑夜中閃耀出刺眼的光芒。

「祁大師!」向強等陪行人員注意到不對勁,想要過來跟祁晏說話,卻被祁晏一眼瞪了回去。

「都不要過來!退遠一點!」祁晏手中的玉筆不停,一個又一個在黑夜中散發著金光的符篆不斷出現,就像是以前的五毛特效玄幻劇,不真實得讓大家都傻了眼。

以前他們看祁大師做法,最多也就聽到風吹之類的,從未看大如此奇特的光影效果,第一次看到這麼神奇的場面,他們都有些愣。

祁晏早就猜到,這個背後之人肯定會忍不住對他下黑手,早在陶言把他的生辰八字洩露出去時,他就猜到了。

現在他們五位天師,又是祭天,又是在除夕這天出門,那個在王鄉鎮設下陣中陣的人肯定會忍不住。他們五個人中,其他四人從未露過面,只有他在公眾場合出現過,甚至還有生辰八字,所以這麼好一個機會,就算是他也不會放過。

但是這些人卻不知道,生辰八字確實很重要,牽扯著一個人的命運,但是他們卻不知道,生辰八字是玄之又玄的東西,他們天一門存在的意義就是奪取一線生機,當這一線生機抓住以後,原本的生辰八字便不重要了。

對於他來說,真正有用的生辰八字不是沈溪的生辰八字,而是他祁晏的八字。那個被師傅救下的那一瞬間,才是他的生辰八字。

活下來便為生,生而有運。一個注定死亡的沈溪,還能有什麼命運。

這個背後之人借用沈溪的生辰八字對他下咒,看似對他不利,實際上他就是等著此人動手。

若是這人不動手,他又怎麼利用這個機會,進行反咒。

天一門人,不輕易用反咒術,一旦使用,便是涉及到天下蒼生的問題。現在他為了整個華夏即將設陣,但是這個人卻來詛咒他,他行反咒術,便不算是違反門中規矩了。

裴大師從未見過這麼多符篆,有些是他在書上看過的,但是更多的卻是他無緣得見,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東西。

隨著祁晏的動作越來越快,裴大師才看出來,祁晏在利用這些符篆擺陣,一個他看不懂的陣。轉頭見呂綱還呆呆地站在未成的陣中,裴大師一把把他從裡面拖了出來。

「裴大師……」

「別說話,這是我們唯一一次見識到天師手段的機會。」

呂綱瞠目結舌的看著裴大師,又看了眼在黑夜中閃爍著光芒的符篆,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啊,他們畫符還要憑借硃砂,而祁晏卻靠著一支靈氣並不強大的玉筆,憑空畫出帶著強大力量的符篆,他們之間的差距大概有海水那麼深。

「這是什麼畫符的方法?」呂綱沉默了很久,不解地看向裴大師,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出一個答案。

「我不知道,」並裴大師搖了搖頭,「很多符篆我都不認識。」

呂綱:那你這一臉神秘的樣子擺給誰看的?

「但是我曾從一本殘破的古籍中看到過,世間有一種人,以死人的命格獲得重生,又因為天時地利獲得大地的靈氣,可像草木吸取日月光華,若是有機會獲得帝流漿,便能通天地萬物之陰陽,修得大道之身。這種人可以憑空做符,逆天改命,修萬人所不能的功德大道。」

「你是說……」呂綱艱難的張了張嘴,「祁晏憑借人類之體,可以吸收日月之精華?」

那不是傳說中妖精的修煉之法嗎?

可是世間哪來的精怪,這些不過是人類自己杜撰出來的傳說罷了。

「我不知道,」裴大師仍舊是搖頭,「但是在我記憶中,只有這種關於祁大師這種情況的傳說。」

呂綱一時間竟有些肅然,此刻他看祁晏的眼神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跡。

隨著符篆漸漸地增加,裴大師終於看出祁晏利用符篆畫了一個什麼陣,他臉色煞白的看著祁晏,就像是在看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危險份子。

竟然是天罡反噬陣,這種傳說中在唐朝後期便失傳的陣法,因為無人懂得擺出這個陣法需要什麼符篆,所以傳到現在,很多人都只能知道它的大體樣子,卻沒有任何人能夠擺出來。

據傳天罡反噬陣是上古時期,闡教與截教鬥法時的陣法,截教的教義就是天下萬物,都能截取一線天機,只可惜截教最後鬥法失敗,最後世間再無截教。

難道說……天一門就是截教殘餘弟子所建立,所以才取名天一門?

天一門對外的解釋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給世間萬物都留有生機,只看眾生能不能抓住。這與截教的霸道雖然不同,但是細品之下,卻又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不對,所謂的截教闡教不過是神話故事杜撰出來的,當不得真,但是天一門的行事,確實很像神話故事中的截教風格。

隨著最後一個符篆完成,這個巨大的反噬陣爆發出巨大的金光,不過幸好今夜燈火通明,煙火絢爛,並無人注意到山頭多了一束明亮而又不自然的光芒。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萬物循環,不死不滅,」祁晏用腳踩過幾個陣點,然後盤腿坐在了陣心之上,「接天地之眼,觀污穢之源!」

老虎不發威,別人只當老虎是病貓。

今天他就要讓這背後之人看看,什麼是華夏真正的玄術力量。

譚天師看著陣法中不斷流淌的鮮血,讓人把昏迷的童男童女抬了出去,他看著滿屋子裡點亮的白燭,一腳跺地,那些流淌的鮮血彷彿被煮沸的水,咕咚咕咚的冒起血泡。

守在門口的黑衣男人聞到屋裡傳出濃郁的腥臭味,透過門縫忘屋子裡看了一眼,差點沒當場吐了出來。

之間屋裡血霧瀰漫,那些鮮血彷彿有了生命般,順著一個奇怪的花紋不斷流淌著,就像是鮮紅糾纏在一起的血蛇,讓人汗毛直立。

最後他實在忍受不住,捂著嘴跑到洗手間吐了出來。

這種利用鮮血做法的手段,不是中世紀傳說裡魔巫的手段?

這個譚天師究竟是學習了華夏玄術手段的大師,還是邪惡的巫師?

譚天師往門後看了一眼,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隨後快速的朝陣中扔出幾張黃符,屋子裡的血霧之色更濃。

他差點被這個八字騙了,以為這個八字是假的。

實際上這個八字是真的,但是不知道這個祁晏究竟遇到了什麼高人,把他的一條命救了下來,所以才能活到現在。這看似是一個死人的八字,但是卻還暗含一線生機。

不過他下咒的時候,用的不僅僅是沈溪這個名字,還有祁晏。

陣中心放著一個搪瓷碗,碗裡用血泡著一隻寫著生辰八字與名字的咒語娃娃。因為沒人能得到祁晏的頭髮跟血液,所以只能拿祁晏曾經穿過的衣服來做了這個娃娃。

「咕嘟咕嘟。」娃娃在碗麵漂浮了很久,怎麼都沉不下去,最後譚天師用自己指尖血畫了符篆扔進陣心,這個娃娃才終於慢慢下沉。

先是腿,然後是軀幹,脖頸,只剩下半隻頭還沒陷進血水中。

「找到了!」祁晏突然睜開眼,在自己額間一拍,然後掐了一個指訣,雙手重重地拍在了陣心。

眾人聽到了一聲高昂淒厲的鳥鳴聲,雖然他們從未聽過這種聲音,但是直覺告訴他們,這就是鳳鳴聲,鳳凰泣血,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