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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謝謝團團,這個太貴重了,我、我……」張阿姨看著這個製作精美的芭比娃娃,兩隻手在圍裙上搓來搓去,一雙眼睛無措的望向祁晏,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可是當她看到祁晏眼底溫柔的笑意後,心情竟一點點平靜下來,她彎下腰接過團團手裡的芭比,聲音哽咽道,「謝謝。」

「不客氣。」團團大眼睛眨了眨,「張阿姨會開心一點嗎?」

「會,」張阿姨又哭又笑,「會的。」

祁晏摸了摸團團的腦袋:「團團,你先出去跟其他人,我跟張阿姨說說話,好不好?」

「嗯,好。」團團點了點頭,邁著小碎步登登登的跑了出去。

「你不要緊吧?」祁晏拿出一張乾淨的紙巾遞給張阿姨,「是不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張阿姨知道自己不該拿私事麻煩祁大師,但可能因為對方的笑容太溫和,眼神太包容,讓她有種傾訴的慾望。

「八年前我跟前夫離了婚,因為我沒有房子也沒有固定工作,所以沒有爭取到孩子的撫養權,」張阿姨擦著眼角的淚,「我運氣好,能在岑家工作,這些年一直給孩子寄東西,寄零花錢,可是他爸一直不讓我見孩子。幾年前為了這事,我差點跟前夫再次鬧上法庭,可是孩子的奶奶卻跑來找我鬧,說我這麼做只會讓孩子在學校沒面子,讓孩子抬不起頭來。後來我想通了,只要前夫對孩子好,就算我不能見他也沒關係。」

提起這段往事,張阿姨哭得十分傷心,甚至一度哽咽:「可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相信了他奶奶的話,以為我是為了其他男人,才扔下他走掉的。」

聽到這,祁晏歎了口氣,像張阿姨這種事情發生得太多,明明吃盡了苦,最後卻莫名其妙成了最大的罪人。

「既然他已經這麼大了,你可以選擇當著他的面把真相全部說出來,」祁晏道,「就算他暫時不能理解,但他已經成年,也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總會明白過來的。但如果你不說,那他有可能永遠不明白你對他的愛。」

「可是他失蹤了,」張阿姨說到這,終於崩潰大哭,「前幾天我才知道,去年他來帝都打工,一直都沒有回去,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跟他爸爸聯繫,他爸還懷疑是我藏起了他。」

「報警了嗎?」

張阿姨點了點頭,哭得聲音嘶啞:「可是警方也沒有找到他,帝都這麼大,我根本不知道上哪兒找他。」

難怪這兩天一直沒有看到張姐的身影,看來是出去找她兒子去了,但是這種找法無異於大海撈針,怎麼可能找到?

祁晏見她這樣,勸慰道:「你不要著急,先去房間裡休息,我幫你想想辦法。」

「謝謝您,祁先生,真的是謝謝您。」張阿姨連連道謝,在這個時候祁晏無疑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不是祁晏拉著她,她已經跪在地上給祁晏磕頭道謝了。

因為主家仁厚,收留她做了幫傭,她才能安安穩穩過日子。然而她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人脈也沒有財力,想憑借自己的能力找到孩子,實在是太難了。岑家規矩大,平時她們這些幫傭,也不能隨便去打擾主人家,現在祁先生願意幫忙,對她而言就是莫大的恩德。

「錢錢?」岑柏鶴回到家,看到祁晏坐在客廳沙發上發呆,走到他身邊坐下,「怎麼了?」

「我在考慮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什麼問題?」岑柏鶴把公文包與外套遞給幫傭,「今晚吃什麼?」

「我是那麼沒志向的人?」祁晏用手肘撞了岑柏鶴一下,「我在想,假如有人想要對你的家人做什麼不好的事,會不會從你們家的幫傭身上下手?」

岑柏鶴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我就是腦補一下,」祁晏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對了,伯父說今晚上要去跟老朋友聚會,不跟我們一起吃了。」他沒有告訴岑柏鶴的是,最近兩天伯父看他的眼神,偶爾會有點奇怪。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在岑家住得太久,有點討人嫌了。但是伯父對他的態度又不太像,反而變得更加的熱情,所以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五少,袁小姐來了。」

「哪個袁小姐?」岑柏鶴記得袁崇安有兒有女還有孫女,帝都被稱作為袁小姐的人還真不少。

「袁曉曦小姐。」管家見五少對此人沒有任何印象,於是小聲提醒道,「袁恆宇的獨生女,她來找祁大師談些事情。」

岑柏鶴皺了皺眉,扭頭看向祁晏:「錢錢,袁恆宇的女兒要見我們,你見嗎?」

「身為男人,怎麼能把女孩子拒之門外,見一面還是要見的,」祁晏挑起眉,「不然我們又怎麼知道她想說什麼。」

「你倒是挺有風度。」岑柏鶴低著頭,隨手翻了兩下桌上的報紙,「憐香惜玉?」

「有事直接說清楚,這麼吊著也沒意思,」祁晏沒有注意岑柏鶴的表情,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放心,我再憐香惜玉,也是自家兄弟重要。」

岑柏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拉下祁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我們先聽聽這芳香美玉要說什麼。」

祁晏斜眼看了看岑柏鶴,怎麼他好像覺得柏鶴有些不對勁?

袁曉曦做好了祁晏不會見自己的準備,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她只在大門外站了一會,就有人來帶她進去。

岑家別墅區很大,她急著見祁晏,就覺得這條通往別墅住宅屋的路格外長,長到她心裡發慌。

「袁小姐,請進。」住宅屋大門的台階上,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他對袁曉曦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請。」

「謝謝。」袁曉曦捏緊手裡的提包,深吸一口氣,踏進了大門。

「岑、岑五爺……」袁曉曦走了沒幾步,在看到岑柏鶴後,她鼓足的勇氣就消失了一大半,這個時間點,岑五爺為什麼會在家?她特意打聽過,今天岑五爺有個重要的會議,現在應該在公司才對。

「袁小姐,請坐,」祁晏彷彿沒有看到袁曉曦的失態一般,抬手示意她坐下,「請問你想喝點什麼?」

「果汁就好,謝謝。」袁曉曦挑了一個離岑柏鶴稍遠的位置坐下,把手裡的包捏得更緊了。說來也奇怪,岑柏鶴有這麼出眾的相貌,應該有很多女孩子傾心於他才對,然而事實上很多女孩子根本不敢靠他太近,也不敢主動跟他說話。

岑柏鶴拿著報紙往後一靠,修長的雙腿搭在一起,整個人說不出的懶散,也用行動告訴祁晏與袁曉曦,他就坐在這裡安安靜靜的聽,不會離開。

祁晏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倒是袁曉曦有些難以啟齒。難道岑五爺不知道她是專程來找祁大師,所以才坐在這裡聽他們講話嗎?

不然這也太失禮了些。

第76章 慈母心

兩個從未見過面的人,坐在一塊談一個不算太愉快的話題,氣氛想要不尷尬都很難。

「祁先生,我今天是向你還有岑先生道歉的,」袁曉曦抱著飲料杯子,咬著唇角瑟瑟發抖,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不知道能讓多少男人心生憐惜。

岑柏鶴冷眼看著這個女人,抖了抖手裡的報紙,轉頭去看祁晏,結果祁晏臉上並沒有自己預想的包容與溫柔。

「袁小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祁晏表情十分冷淡,「你知道你爸爸在外面做的那些事?」

袁曉曦想要撒謊說不知道,可是祁晏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彷彿能直透人心,讓她說不出撒謊的話,「對不起,我只是晚輩,管不了他。」

「可是你也沒有代你爸爸向那些被你爸傷害過的人道歉,」祁晏諷笑一聲,「當然,這些事本來與你無關,你是無辜的,更不該你來道歉。所以今天這件事,我們也不需要你來道歉。」

袁曉曦唇角顫抖,半晌才情緒激動地開口道:「可惜我又有什麼辦法,遇上這樣一個爸爸,我能怎麼辦?」

祁晏對袁曉曦的嘶吼無動於衷,甚至覺得有些可笑。袁曉曦表現得這麼無辜,實際上她比她那個爸爸也好不到哪去,仗勢欺人,喝酒溜冰打人,玩弄人心,能玩的都玩過了,現在又以這幅姿態來掩蓋她的一切,讓祁晏有些膩歪。

說到底,她擔心的不是她爸,是她爸能夠提供給她的金錢而已。

「你能怎麼辦,是你跟你家人的事,我能做的就是把違法分子扭送到警察局,」祁晏沉下臉,「令尊有沒有罪,是由法律說了算。你就算來找我們,也沒什麼用。」

「呵,」袁曉曦見祁晏這麼不給她臉面,惱羞成怒道,「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是抱上岑家大腿,就把自己當成了人物?」

祁晏不引以為恥反引以為榮:「對啊,有本事你也來抱?」

「不要臉!」袁曉曦從沙發上站起身,「就你這樣的小白臉,早晚被人取而代之。一個大男人做別人的玩物,噁心!」

「管家,送客。」岑柏鶴冷冷看了袁曉曦一眼,「袁小姐,注意你的措辭。」

袁曉曦被岑柏鶴這一眼嚇得不敢再說話,恨恨瞪了祁晏一眼後,轉身跑了出來。

祁晏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是,她跑到這來,是幹嘛來了?」

「大概是希望你能夠憐香惜玉放她爸爸一馬,結果你一點面子都不給,所以她就原形畢露了。」岑柏鶴忍不住笑出聲,連手裡的報紙被捏皺了也不知道,「好了,別生氣,我讓人給你做碗麵吃?"

「你以為是在在拍電視劇呢,還做碗麵,」祁晏瞪著錢岑柏鶴,「還有小白臉玩物是什麼意思,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岑柏鶴還沒來得及解釋,祁晏自己反而先炸了 。

「這誰在坑你?誰養小白臉會養到家裡來,這不是等著讓你家裡人打斷你的腿嗎?」祁晏喝了一大口飲料,壓下心頭的火氣,「該是有人故意拿我來抹黑你的名聲吧?」

岑家世代仁厚,積善之家,每一輩都有驚才絕艷的人物出現,在整個華夏都是十分有名望的人家。現在外面的人傳這些謠言抹黑岑柏鶴,就是在抹黑整個岑家。

「你怎麼沒猜過別人是在陷害你?」岑柏鶴見祁晏這樣,忍不住問了一句。

「就這麼兩句話,能抹黑我什麼?」祁晏餘怒未消,「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就算這些人傳我是什麼小白臉,也不影響我賺錢,說不定還有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捧著大把錢上門讓我賺。那你能跟我一樣嗎,這種謠言傳出去,讓別人怎麼看你?」

「我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岑柏鶴輕笑一聲,「別人的眼光,也改變不了我的生活。」

「其實我覺得你這種心態,挺適合修道的,」祁晏突然雙眼發光,「以你的資質,如果修道的話,肯定能成為玄術界的高手。」

岑柏鶴看著這樣的錢錢,突然感覺有些無力。一般人聊到這種話題,怎麼也要朝曖昧的方向想一想,錢錢卻……

有時候他覺得錢錢遲鈍一些也好,這樣那些對他有意思的女孩子靠近他,他也不知道這些女孩子對他有好感。可是當這種遲鈍用在他身上時,他又希望錢錢不要這麼遲鈍。

「你怎麼了?」祁晏見岑柏鶴神情有些不對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是好兄弟嘛,清者自清,別擔心。」

他想了想,補充一句道:「要不我明天搬回去住?」

岑柏鶴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你要是搬回去住,就別認我這個兄弟了。」說完,轉頭大步上了樓。

「哎?」祁晏看著岑柏鶴的背影,茫然的摸了摸後腦勺,這是生氣了?

就算他現在不搬回去,以後也要搬回去呀,總不能在岑家住一輩子吧?就算他臉皮再厚,也幹不出這種事。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祁晏發現岑柏鶴又恢復了正常,彷彿剛才的怒氣從來沒存在過一般。祁晏碰了碰他的手臂,「柏鶴,你下午究竟怎麼了?」

「沒什麼,我在公司遇到點事,心情不好遷怒到你,對不起,」岑柏鶴看著身邊的這個人,他的眼睛像天空美麗,笑起來的樣子,連漫天雲霞都比不上他的一分風采。

他對自己毫無保留,一片真心,就連自己的壽命也靠著他延續下去的,只不過他給的真心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又怎麼能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感情,而遷怒於他?這對他來說,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我心胸寬大,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跟你計較的,」祁晏確實沒把剛才那點事放在心上,他用公筷夾了一個可樂翅尖到岑柏鶴碗裡,「來,給你吃個可樂雞翅,很快心情就能好起來了。」

岑柏鶴看他把小孩子喜歡吃的東西夾到自己碗裡,又好氣又好笑,但是當他把翅尖吃到嘴裡時,心裡是甜的。

不管錢錢對他有沒有那份感情,他對自己的那份心意,都是那麼的可貴,儘管這只是友情。

埋頭吃飯的岑三哥看了眼岑柏鶴,想要開口說話,結果就對上了弟弟帶笑的雙眼,只好乖乖地閉上了嘴。感情這種事,他還是不要去多插嘴了。

晚飯過後,祁晏找到了在幫傭房裡休息的張阿姨,為了不必要的誤會,他還特意把岑柏鶴帶上了。雖然他與張阿姨年齡差別超過了二十歲,但是現在的人腦洞實在太厲害,他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

張阿姨原本以為祁晏已經忘了這件事,見到他來,頓時喜出望外,只不過這份驚喜在看到他身後的岑柏鶴以後,就變成了驚嚇,「五、五少。」難道祁先生說能幫她忙,就是找五少來辦這事嗎?

「張姐,你這裡有你兒子小時候穿過的衣物嗎?」祁晏沒有跟張阿姨說客套話,把手裡提著的東西放到桌上後,就開門見山道,「我需要一件他曾經穿過的衣物。」

「有有,」張阿姨從衣櫃裡找出一個皮包,裡面放著幾件疊得整整齊齊的小孩衣服,她摸著這些衣服,苦笑道,「當初離婚,我為了給自己留個念想,就拿了他幾件衣服放在包裡帶走了,沒有想到……」

「張姐,你先別哭,」祁晏朝她安撫一笑,「你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張阿姨知道祁晏能算命,所以聽到他這麼說,臉上終於露出點點笑意:「謝謝您。」

祁晏抓了一把糯米撒到桌上,然後又在桌上擺好香爐、香燭等物,他點燃三炷香,遞到張阿姨手裡:「張姐,在心中默念你孩子的名字,把香燭拆在香爐裡。」

張阿姨心裡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尋子心切,她還是照著祁晏所說的做了。

香插向香爐的那一刻,她發現香爐裡彷彿有什麼阻力一般,不讓她把手裡的香插進去。

祁晏見狀,快速掐了一個指訣,在張阿姨後背上一拍,那股阻力頓時消失,香穩穩地立在了香爐裡。張阿姨震驚地看著這個香爐,又回頭看了看祁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給我幾根你的頭髮。」祁晏看著四處飄散的煙,皺了皺眉。

張阿姨毫不猶豫的在頭上一揪,抓了一大把頭髮下來。

祁晏回頭,看到她手裡的頭髮,愣了一下。他只打算要幾根頭髮,張姐這是揪了一把下來?

他沉默的把這些頭髮拿到手裡,默默念了幾句咒,把頭發放進了香爐中。

可憐一片慈母心,只願這次能夠找到她孩子的蹤影。

第77章 柯南體質

古人常用青絲來代替愁思與懷念,祁晏要張阿姨的頭髮,就是想要借用她的頭髮,來延長這份母子對孩子的擔憂與懷念。

有時候靈力只是一個導體,感情才是最偉大的奇跡。

很快屋子裡繚繞的煙霧越來越多,多得已經不像是三炷香能有的量,但是煙霧還在增加,漸漸地整間屋子都被煙霧籠罩了。

「張姐,閉上眼睛,叫你孩子的名字。」

「孫龍,孫龍……」

張姐的呼喚裡帶著期待與虔誠,彷彿只要叫她兒子的名字,兒子就會回來。

這種方法其實在以前的民間很常見,有些小孩子突然夜啼不止,老人就說這是被驚了魂,然後家裡的長輩拿著小孩平時常穿的衣服,在他們經常玩耍的地方叫他們名字,把他們受到驚嚇的魂魄叫回來,這個俗稱為「叫魂。」

他這個方法與叫魂有異曲同工之處,只不過更複雜,施術的時候比較費靈力。

「孫龍……」祁晏把靈氣聚於雙眼,朝著香爐方向望去,但是他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孫龍。」

孫龍的靈魂沒有任何反應,他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死寂,祁晏心底一沉,轉頭看向身後仍舊一聲聲呼喚著兒子的張姐,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孫龍靈魂沒有回應,說明他已經……死了。

香很快燃盡,煙霧也一點點散去,張阿姨忐忑不安的看著祁晏:「祁先生,我的孩子找到了嗎?」

祁晏迎上她的雙眼,半晌後低下頭道:「抱歉……」

張阿姨身體晃了晃,好半天才無力地擺手道:「不怪您……」她雖然不知道祁先生做了什麼,但是剛才屋子裡那些異像不是騙人的,就算現在沒有結果,她也對祁晏心存感激。

祁晏把東西收起來,與岑柏鶴走出了張阿姨的房間。

岑柏鶴跟在祁晏身後,見祁晏一言不發情緒低落,「是不是張姐的孩子不太好?」

「嗯,」祁晏聲音有些低沉,「已經凶多吉少,他已經沒有氣場反應了。」人只要活著,就有自己的氣場,沒有氣場就等於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岑柏鶴腳步一頓,想到張姐叫喊兒子時那濃濃地思念,有些明白錢錢情緒為什麼這麼低落了。他往前大跨幾步,走到祁晏身邊,緩緩伸出手臂摟了摟他的肩,「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你的心情,」

祁晏勉強笑了笑,開口道:「就是覺得替張姐感到難過。」她一心懷念著的兒子,如今已經不知道逝世在了何處,當真相揭曉的時候,張姐又該如何接受?

一份母親對孩子的愛,讓他動容又覺得沉重……

他從小不知道母愛是什麼東西,但是卻明白母親對孩子的那份心意。

「不要多想,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岑柏鶴揉了揉他的頭髮,「我安排人幫著找一找,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可以用錢解決的。」

「知道男人的頭摸不得麼?」祁晏瞪他。

「那我讓你摸回來?」岑柏鶴失笑,把頭埋在祁晏面前。

祁晏盯著岑柏鶴的頭髮看了幾秒,伸手在他腦袋上呼嚕了一把,手感意外的好:「這可是你送上門來的啊。」

岑柏鶴抬起頭,無奈笑道:「這下你不吃虧了?」

看著岑柏鶴亂如雞窩的頭髮,祁晏心情頓時好了一大半,伸長手臂把他的頭髮弄得更像雞窩一點,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嗯,這下差不多了。」

岑三哥拉開房門走出來,就看到自家弟弟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剛想開口問一句,就見弟弟那涼颼颼的眼神飄了過來,他默默縮回房間,把門給關上了。早知道自己會在無意間做個電燈泡,他今天就不回這邊住了,這下又招柏鶴恨了。

「三哥這是在幹什麼?」祁晏看岑三哥開門出來,又關門回去,滿頭的霧水。

「不知道。」岑柏鶴一臉的事不關己。

「哦,」祁晏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那我去睡覺了,你早點休息,晚安。」

「嗯,晚安。」岑柏鶴又趁機在祁晏腦袋上抹了一把。

祁晏抱著頭連連後退:「我以後如果禿頂了,一定都是你害的。」

岑柏鶴見他這樣,忍不住低笑出聲。直到祁晏回了房間,他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臉上的笑意久久沒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