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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祁晏與岑柏鶴一起到達的追掉會現場,岑柏鶴代表的是岑家,祁晏在風水界雖是後輩,但是據傳錢大師去世前幾天,還特意見過他,所以兩人的到來深受矚目。

「岑五爺、祁大師。」一位眼睛通紅的年輕小姑娘把白花遞給兩人,她是錢大師最小的徒弟薛萍。

「請節哀,想來先師在天之靈,也不想見到你們過度傷心。」祁晏把白花戴在胸口,把封好的白包遞給她身後的師兄。

薛萍朝兩人鞠了一躬,憔悴的臉上滿是哀戚之色。

祁晏知道他現在說什麼話都沒有用,只能歎息一聲,便進了靈堂。

薛萍站直身體,看了眼祁晏與岑柏鶴的背影,擦著哭得紅腫的眼角,咬了咬唇角。

「師妹,岑五爺與祁大師都送來了輓聯與花圈,兩人送的要擺在一起嗎?」一位看起來十分憨厚的中年男人走到薛萍面前,小聲道,「這祁晏只是風水界的小輩,岑五爺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們送來的花圈擺在一起,可能有些不太合適。」

「不必,就擺在一塊吧,」薛萍聲音沙啞道,「岑五爺肯定不會對此產生不滿。」

「那好吧。」師兄點了點頭,聽小師妹的意思去辦了。他們師兄妹八人,小師妹天分是最好的一個,也是他們中相面術學得最好的,連師傅都曾經誇她有天分。既然師妹說兩人送來的花圈能擺在一起,那肯定沒什麼問題。

在看到祁晏與岑柏鶴的時候,薛萍有些迷茫,因為她看不懂這兩人的面相,明明他們相貌很出眾,可是她就覺得無從下手。一人貴極短命卻又有長壽,一人生來孤苦卻又福澤深厚。前後矛盾,命運模糊,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面相。

想來還是她學藝不精的緣故,若是師傅在定能算得清清楚楚,不會像她這樣一頭霧水。

想到師傅,薛萍眼眶忍不住又紅了起來。

「上香!」

祁晏與岑柏鶴從錢大師大徒弟手裡接過香,點燃以後,岑柏鶴給祁晏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先去上香。祁晏沒有推辭,上前恭恭敬敬的上了香,又深鞠躬三次以後,才走到了一邊站好。

這番動作落在其他人眼裡,都有些感慨,外面有人傳言錢大師把好東西都送給了祁晏,恐怕是真的,不然祁晏也不會結結實實行這種大禮。有好事者去看錢大師的幾個徒弟,果然有幾個的臉色不太好。

師傅有好東西不給徒弟,卻給了一個外人,對於徒弟來說,確實是莫大的諷刺。可是錢大師這樣的玄界高手,做事必有他的道理,這幾個徒弟就算心有不滿,也不該在這種場合情緒外露。

岑柏鶴目光掃過這幾個人,給錢大師上了香以後,就走到祁晏身邊站定,等於讓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岑柏鶴是站在祁晏這一邊的,誰若是動了祁晏,那就是不給岑家臉面。

原本還想繼續看熱鬧的人見岑柏鶴這個態度,紛紛收起了看戲的心思。玄術界的人得罪不起岑柏鶴,因為他命格太好,得罪這樣的人會招來晦氣,商界的人不敢得罪岑柏鶴,因為岑家站得太高,跺一跺腳他們就會受不了。

「祁大師,」趙大師走到祁晏面前,看到他身邊的岑柏鶴,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後對祁晏道,「看來你身體恢復得很不錯。」

「托柏鶴的福,沒有他們一家照顧我,我也不能好得這麼快,」祁晏看了眼靈堂上錢大師的照片,小聲道,「上次為了破陣,幾位大師都耗費了不少靈力,現在恢復得如何?」

「我們幾個老傢伙……」趙大師注意到有人朝這邊走來,話音一頓,「沒什麼事,現在都已經恢復了。」

「那就好,」祁晏看了眼來人,「這樣我也能放心了。」

「趙大師,」來人穿著黑西裝黑襯衫,身上掛滿了名牌,不像是來弔唁錢大師,更像是來品牌展示的,「您好,您好。」

趙大師朝他微微頷首:「您好。」

「這段時間一直想要拜訪您,只可惜您一直不在家,不知……」

「這位先生,有什麼事日後再談,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

「是是是。」來人客客氣氣的點頭,儘管趙大師一臉冷淡,也不敢有半點不悅,一步三回頭的退到一邊,但仍舊時不時朝趙大師看一眼。大概有些人生來就吃這一套,趙大師越是高冷,這些人就越加敬畏,也就更加相信他的能力,彷彿能跟他說幾句話就是榮幸。

有了趙大師做榜樣,祁晏覺得自己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追悼會結束,就要給錢大師送葬了,除了與錢大師比較交好的,其他賓客都已經離開。岑柏鶴想要陪祁晏留下,但是祁晏沒有同意。

「你去送葬不太合適,」祁晏對岑柏鶴小聲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那好吧,」岑柏鶴拍了拍他的肩,「你自己小心。」

留下來送葬的,全是錢大師的徒子徒孫以及風水界的人,他作為岑家的代表,留下來確實不太合適。雖然他不在意這些,但是不能給錢錢帶來麻煩。

錢大師的陰宅選在一個風水很好的旺地,據說是錢大師徒子徒孫合力選的地方。

不知何時天下起雨來,祁晏撐著黑布傘,看著墓碑上錢大師的照片,輕輕歎息一聲,收起雨傘,把手裡的白花擺在了他的墓碑前,退後一步朝著墓碑鞠恭敬禮。

沒有了雨傘的遮擋,雨水飄落在他的臉上,帶來絲絲的涼意。

「祁大師,」薛萍走上前,拿傘替他遮住雨水,「多謝您今天能為師傅來送葬。」

「錢大師對我照顧頗多,能來送他一程,也是在下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祁晏看著比他矮一個頭的薛萍,走到了一邊,「薛小姐也請節哀。」他抖了抖手裡的傘,打開撐在自己頭頂,與薛萍保持了男女間的安全距離。

錢大師的徒子徒孫中,唯有這個薛萍身上的靈氣最足,氣息也最純粹,難怪前幾天錢大師與他見面時,還特意提起過這個徒弟。

薛萍苦笑道:「師傅仙逝了,我們這些師兄妹日後也要各奔東西,真是……」

「錢大師曾跟我說過,他所有徒弟中,唯有小徒弟最為通透也最有天分,」祁晏看著憔悴到極點的薛萍,「薛小姐如果不好好保重,又怎麼繼承錢大師的衣缽?」

「師傅真的這麼說過?」薛萍怔怔的看著祁晏,有些不敢置信。在玄術界,大多數大師都有「傳男不傳女」的思想,就算是收了女弟子,也從未把她當做真正的繼承人,能被看重的還是那些男徒弟。所以薛萍聽到祁晏這句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薛小姐是在懷疑自己的能力?」

「不,我只是有些難過,又有些高興,」薛萍捂著眼睛,好半晌才把手放下來,「謝謝您,我一定不會墮了師傅威名的。」

祁晏見狀笑了,扭頭看著錢大師的墓碑,有這麼一個徒弟,想來錢大師在天之靈也有所安慰了。

「師妹,錢大師,你們在說什麼呢?」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他是錢大師的三徒弟,祁晏對他印象不深,錢大師也沒跟他提起過這個徒弟。

「三師兄。」薛萍朝三師兄點了點頭。

三師兄垂下眼皮,語氣有些不太好:「小師妹向來最受師傅看重,現在師傅仙逝,你就開始找新靠山了?」

祁晏皺了皺眉,看來錢大師這幾個徒弟之間,關係好像不太和睦。

「三師兄,你別胡說。」薛萍沉下臉,朝祁晏歉然道,「對不起,祁大師,三師兄近來心情不太好,說話沒有分寸,請您……」

「我這個做師兄的,還不用你來代為出面,」三師兄嗤笑一聲,轉頭看向祁晏,「還是祁大師能耐,年紀輕輕就能受到師傅青睞,他老人家臨終前最好的法器都送給了你,連我們這些徒弟都沒份。」

祁晏聞言笑了笑,他就說這個三師兄語氣為什麼這麼沖,原來是為了法器而來。

那幾樣法器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難怪這個人心裡會不平衡成這樣。

「是啊,」祁晏笑瞇瞇道,「錢大師格外看重我,不管我怎麼拒絕,他仍舊堅持把法器送我。有言道,長者賜不敢辭,我也只能收下了。」

三師兄差點被他這話氣出血來,撿了便宜還賣乖,簡直臭不要臉!

第74章 明珠蒙塵

三師兄第一次遇到像祁晏這種臉皮厚還不懂得謙虛的人,噎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玄術界的人在外面,大多都比較好面子,行事作風講究的是說一半留一半,怎麼神秘怎麼來,怎麼高冷怎麼做,像祁晏這種不做作接地氣的,一時間竟讓人無言以對。

薛萍看了眼被祁大師氣得面色煞白的三師兄,裝作沒有看到三師兄與祁大師之間的矛盾,默默往後退了幾步。

東西是師傅的,師傅想要送誰那是師傅的自由,做徒弟的有什麼資格去質疑?更何況今天還是師傅下葬的日子,三師兄在師傅的墓前做出這樣的姿態,有些過分了。

「你、你……」三師兄半天說不出合適的話來,最後只能面色鐵青恨恨地閉上嘴。

「想來祁大師一定師承高人,不然又怎麼會讓我們師傅另眼相待,」不遠處的二師兄見師弟吃癟,走過來道,「師傅他老人家生前待我們師兄妹非常好,三師弟聽說師傅把自己的趁手法器送給了你後,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還請您多多見諒。」

這話聽著像是在跟祁晏道歉,實際上在嘲諷祁晏,自己有師傅卻拿別人師傅的東西,引得他們這些徒弟們心生不滿。這要是面皮薄一點氣性大一點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可能就要把東西還給錢大師這幾個徒弟了。

只可惜他們遇到的是祁晏。

「我的師傅確實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大師,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也會感謝你的誇獎的,」祁晏把手背在身後,「至於錢大師送給我的那些法器……」

二師兄與三師兄見祁晏語氣停頓,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我一定會好好使用,不會讓明珠蒙塵的,請諸位放心。」

幾個師兄弟聽到這話,差點沒有罵出來,但是當著這麼多風水界大師的面,他們還不敢做出這種事,儘管他們內心極度的不甘心。那些法器不僅價值連城,還有靈力加持的功效。他們若是能拿到手,日後給人看風水點龍穴的時候,也能輕鬆很多,所以這些法器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傍身利器。

祁晏看到他們眼底的貪婪之色,終於明白錢大師為什麼寧可把法器給他,也不願意給這幾個徒弟了。

玄術大師修身修心,借助外力才能勘測風水,尋龍點穴只能是小道,有了依賴思想以後,一輩子都別想成為真正的大師。更何況三歲小兒抱重金於鬧市,只會引來不軌人士的窺視,恐怕到最後不僅保不住法器,就連性命也保不住。

錢大師把東西送給他,一是想要徒弟們養成自力更生的習慣,二來恐怕是想讓他看在法器的份上,對他的徒弟照拂一番,尤其是他最看重的小徒弟薛萍,不然他們聊天的時候,錢大師也不會好幾次提起她。

「呵呵,那就拜託祁大師好好保管師傅的法器了。」二師兄不陰不陽的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開。

祁晏本來還想懟兩句,但是想到錢大師這幾個徒弟心性不太好,如果鬧起來反而會打擾錢大師安寧,所以便沒有再接話。

他們這邊的動靜被其他風水大師看在眼裡,都忍不住搖了搖頭,可歎錢穆非一代大師,結果徒弟卻如此不成器,真是可歎可惜。他這八個徒弟,唯有最小的徒弟勉強能看,偏偏她卻是個女人。

風水界還是男人的天下,她一個女人又能做什麼?

祁晏與這些大師的想法完全不同,他記得小時候老頭子曾經跟他說過,千萬不要小瞧女人,因為她們是世界上最有韌性的生物,只要她們想,便能創造奇跡。很多瞧不起女人的男人,最後就是栽在女人身上的。

天地有陰陽,人有男女,這本來就是平等的。然而風水界很多人沒有想到這一點,就連錢大師那些徒弟,對他們的小師妹也不太看重。

山上不能開車,祁晏與趙大師撐著傘並肩往山下走,趙大師的三個徒弟安安靜靜跟在他們身後,十分恭敬。在風水界,趙大師名望略低錢大師一籌,但是教出來的徒弟倒是比錢大師的徒弟優秀。

可見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總有那麼一點遺憾。

「祁大師你何必跟他們廢話,」趙大師提起錢穆非的那幾個徒弟,語氣淡淡,「今天這些大師能出現在這裡,全都是因為他們師傅的面子,像他們這樣的,日後誰還會看在眼裡。」

「總該為錢大師做點什麼,」祁晏歎口氣,山風吹起來有些涼,他搓了搓自己拿傘的手背,「還是有兩個不錯的。」

趙大師笑了笑,不置可否。錢穆非這人心軟,當初收下這些徒弟,對資質要求不高,才會造成現在這個情況,他可沒有錢穆非那麼好心。

想到這,他看了祁晏,如果有一個這樣的徒弟,就算拿十個徒弟來他也不願換。

「祁大師,」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匆匆從後面一瘸一拐地追了上來,憨厚的臉上帶著愧疚與不安,「對不起,祁大師,我兩個師弟不懂事,冒犯了您,我帶他們向您道歉。」

祁晏停下了腳步:「錢先生,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錢安,錢大師的大徒弟,當年因為腿腳殘疾被父母扔在垃圾桶裡,是錢大師收養了他,並且給了他一個名字。錢大師對他的評價資質愚鈍,做不了玄術師,但是勝在性格敦厚,待人真誠,沒有壞心眼。

「那、那就好,」錢安朝他與趙大師鞠了一躬,「兩位慢走。」

祁晏見他身上被雨淋濕,把傘朝他這邊移了移,遮住他的頭頂,「錢先生以後有什麼安排嗎?」

「我對玄術一道學得不好,此事過後,我就好好經營師傅他老人家給我留下的古玩店,」錢安臉上露出懷念之色,「以後大概不會做風水先生了。」

「這樣也好,」祁晏猶豫了一下, 「錢大師說,你是他親手養大的,相當於他半個兒子。想來你的名字,就是他老人家對你的祝福。」

錢安臉上露出笑意:「我知道他老人家十分關心我,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的父親。錢大師,謝謝您。」

祁晏把傘塞個憨厚的中年男人,「雨大,淋了傷身。」

「趙大師,您不介意我跟你擠一擠吧?」

「就算介意,你也擠進來了,」趙大師笑了笑,「走吧。」

錢安舉著傘呆愣愣站在原地,半晌後摸了摸腦袋,回頭朝山後望了望,虔誠地,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父親。」

「祁大師,」趙大師看了眼等候在山下的車輛,「路上小心。」

祁晏點了點頭,走到黃河撐起的傘下,坐進了車裡。

隨著他的離開,兩輛車也都跟了上去,趙大師一眼就認出,這是國安部特意給祁晏安排的安保人員,只是裝作前來弔唁的客人,掩人耳目而已。

「你怎麼在車裡?」祁晏盯著岑柏鶴,「難道你剛才一直在這裡等?」

岑柏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今天氣溫下降得很快,山上冷不冷?」

「還好,」祁晏沒有被他的話題帶走,「老實交代,你怎麼跟過來了?」

「你放心,沒人看到我過來,」岑柏鶴伸手揉了揉祁晏的頭髮,「我聽說最近有些不安全,所以不太放心。我紫氣這麼多,肯定能夠保護你。」

祁晏聞言愣住,半晌後才道:「你真是……」

「好了,不要糾結這種小事,今晚廚師給你換了一種湯,味道很好,你要多喝一點。」

祁晏一臉痛苦道:「柏鶴,我又不能生孩子?」

「這跟生孩子有什麼關係?」

「不能生孩子的人,為什麼要過上坐月子一樣的生活。」

「胡說,產婦坐月子要忌口的東西那麼多,哪有你吃東西時自由?」

祁晏懷疑地看向岑柏鶴:「沒想到你對這些挺瞭解。」

「大嫂、三嫂、四嫂都坐過月子,我當然瞭解,」岑柏鶴挑眉,「不管月子不月子,你也要把補湯乖乖喝了。」

祁晏覺得,岑柏鶴在逼著他喝湯的時候,格外有霸道總裁范兒……

「五少,祁大師,我剛剛接到消息,袁恆宇被公安機關起訴了。」坐在副駕駛座的黃河回過頭對兩人道,「罪名是非法競爭,商業詐騙。上次商場電梯差點出事,也是他叫人幹的。」

「真是壞都壞得沒個性,」祁晏搖了搖頭,「袁崇安那邊沒有說什麼?」

「袁恆宇的女兒想要去醫院拜訪袁崇安,但是袁崇安避而不見,」黃河皺了皺眉,「聽說兩家好像在醫院鬧得不太愉快。」

「袁崇安是個精明的商人,也是一個成功的家主。」岑柏鶴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案子該怎麼判就怎麼判,袁家那邊如果不出手,我們這邊就當做不知道。」

再深厚的親情,也禁不起袁恆宇這麼消磨,更何況袁崇安是一隻分得清輕重緩急的老狐狸。

袁曉曦怎麼也沒有想到,叔爺爺一家會如此無情,寧可眼睜睜看著她爸爸去坐牢,也不願意幫著他們家在岑家說幾句好話。她又恨她爸不省事,整天在外面惹麻煩,最後竟然惹到了岑五爺頭上。

她知道她爸爸不是什麼好人,可是身為他的女兒,她又不能扔下他不管。

聽說有一位祁大師與岑五爺關係極好,她只能去求一求他。不管結果如何,她總要試試。

第75章 太失禮了

祁晏在岑家的日子過得很滋潤,不是與岑秋生下下棋喝喝茶,就是逗岑家幾個小蘿蔔頭玩,偏偏他還特別招小孩子喜歡,儼然成了岑家孩子團隊的老大,每天都沐浴在小弟小妹們崇拜的目光中,對此他樂在其中。

「祁叔叔,」穿著漂亮裙子的團團站在書房門外,伸著腦袋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美麗的女王陛下。」祁晏放下手裡的書,走到團團面前,蹲下身與團團平視,「今天這麼早就從幼兒園回來了?」

「嗯,」團團最近的愛好是變身為女王,所以聽到祁晏叫她「女王陛下」,她小臉蛋露出燦爛的笑臉,從身後拿出兩塊小餅乾,「老師說,好東西要分享,我特意給你留著。」

「是老師發給你的餅乾?」祁晏接過兩塊餅乾,又分了團團一塊,「我們一人一塊?」

「嗯!」團團點頭,低頭一口就把餅乾咬去一半,看來她確實很喜歡這種餅乾。

祁晏三兩口吃完餅乾,用手帕擦去團團嘴邊的餅乾渣:「謝謝女王陛下分享的餅乾,很好吃。」

「不要客氣,你是我的騎士,好東西分給你一半是應該的。」團團小大人般拍了拍祁晏的肩膀,趴在祁晏肩膀上道:「我剛才去廚房拿胡蘿蔔時,發現張阿姨在偷偷哭。」

張阿姨是岑家的一個幫傭,平時手腳勤快也很愛乾淨,對小孩非常有耐心,已經在岑家做了好幾年的幫傭,所以岑家的小孩子們對她也有一些感情。

「那團團女王陛下想要幹什麼?」祁晏把團團頭頂有些亂的西瓜妹妹頭理好,鍛煉團團的獨立思考能力,「我可以當你的幫手。」

「我把芭比娃娃送給她?」

孩子的思想是天真的,他們以為能讓他們開心的玩具,就會給成人帶來快樂,祁晏不想毀掉團團的這份天真,也想知道張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畢竟他特別喜歡張姐做的雞蛋餅,這份手藝其他廚師都比不上。

「好,我陪你一塊去。」

「祁大師,團團?」張阿姨正在摘菜,見祁晏牽著大少的小女兒過來,起身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這邊油煙味重,你們怎麼過來了?」

祁晏見張阿姨臉上還帶著哭過的痕跡,便笑著道:「團團說你心情不好,所以想要把她的玩具送給你,希望你能開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