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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岑柏鶴突然停下說話,原本收拾著桌上的資料,準備離開的公司高管通通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疑惑的看著BOSS。

「散會,」岑柏鶴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散了,然後拿出手機接電話。

「錢錢?」

手機那頭祁晏歡快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準備請你來看3D超魔幻大片,有沒有空過來?」

「有空,我現在就過來。」

「老闆……」梁峰注意到老闆滿臉愉悅,一副準備離開的模樣 ,忍不住開口調侃道,「你這是要跟佳人約會?」

這滿臉紅光,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氣的模樣,不是去跟心上人約會是什麼?

「好好上班。」岑柏鶴拿起外套,理了理脖頸上的領帶,「不要想太多。」

梁峰:……

「祁大師啊,」劉順腦袋上不多的頭髮被房頂大風吹得亂晃,他看著靠在牆上沒有動作的祁晏,「是不是還缺什麼東西?」

「時間還不到,等著。」祁晏看了眼手機,岑柏鶴大概還有十多分鐘就要趕過來了。

劉順一行人乾巴巴的在屋頂上又曬了十多分鐘的太陽,劉順老婆終於忍無可忍道:「祁大師,您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要吵,」祁晏懶洋洋的靠在牆上,雙手環胸,手裡還隨意拎著那只價值不菲的青銅酒樽。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讓劉順老婆的表情有些扭曲,她重重喘幾口氣道,「祁大師,這是關乎著小區無數人性命的大問題,請你一定要盡心。」

祁晏看她一眼沒說話,只是把酒樽放在陽光之下,讓它接受暴曬。

劉順差點沒哭出來,這個藏品不能暴曬,更不能風吹雨淋,祁大師這麼玩,這個酒樽會玩壞掉的。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步伐不快不慢,十分沉穩。

劉順回頭望去,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從他身邊走過的男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來啦?」祁晏對岑柏鶴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快過來幫我一個忙。」

岑柏鶴見他手裡拿著一個青銅酒樽,笑著走到他身邊,「要我做什麼?」

「要你三根頭髮。」祁晏伸手在岑柏鶴頭頂上一揪,不多不少,剛好三根。

旁邊的劉順見祁晏大咧咧的就去拔岑五爺的頭髮,看祁晏的眼神就更加熱烈了。能在老虎頭上拔毛的人,不是武松就是老虎的兄弟,看來這祁大師跟岑五爺的關係確實很好。

「這裡是怎麼回事?」岑柏鶴見祁晏把自己的頭發放進酒樽後,這幾根頭髮就自動黏在了杯壁上,扭頭看了眼縮在角落的劉順,皺了皺眉。

「這個小區死氣太重,如果不把這個問題解決,到時候出事的人會越來越多,」祁晏輕輕轉動著酒樽,奇跡在此刻發生了,灰撲撲的酒杯上,那些銅銹與髒東西紛紛脫落,在陽光下恢復了它千年前的容貌。只見酒樽外壁上,一隻鳳凰騰空而起,仰首高歌,「這個小區的人,本該壽終正寢,可是因為這裡風水惡化,影響了他們的命格。」

「呵!」劉順的助理不禁發出一聲驚呼,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酒杯突然就變漂亮了?

劉順跟他老婆有看傻了眼,他們怔怔的看著祁晏與岑柏鶴,好像在看一個奇跡。

「幫我拿一下,站在這裡別動。」祁晏把酒樽塞進岑柏鶴手裡,然後在他的額頭一點,「3D大片要開始了。」

原本還正常的世界在岑柏鶴眼中瞬間大變樣,黑氣從地上滲出,然後穿透牆壁,穿透行人的身體,把整個小區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甚至連周邊地區都受到了一些影響。

看到這,岑柏鶴忍不住閉了閉眼,然後轉頭看向祁晏,情況這麼嚴重,會不會對錢錢身體有影響。

祁晏此時已經顧不上看岑柏鶴的眼神了,他從包裡拿出一支粗豪大毛筆,一瓶殷紅的液體,用毛筆粘上紅色液體後,就開始在房頂畫一個巨大的符文,隨著符文越來越完整,屋頂的風也越來越大,似乎這股風並不想讓祁晏把符文畫好。

就在畫最後一筆的時候,岑柏鶴看到無數黑屋化作惡虎模樣,張開大嘴就像祁晏撲去。

「急急如律令,定!」低頭畫符的祁晏彷彿知道身後有東西襲來,畫符的手不停,另外一隻手卻扔出了一張符篆,符篆發出巨大的金色光芒,把惡虎逼退出房頂,與之纏鬥起來。

在其他人眼裡,就是祁晏扔出一張符紙後,這張符紙便在空中一直飛舞,風再大也沒有讓它轉移方向,更沒有讓它落地。這種不科學的場面,讓劉順等人嚇得躲在角落裡,忍不住開始瑟瑟發抖。

「定!」朱紅的筆頭點在最後一筆時,突然筆下迸發出無數金光,向四面八方飛射而去。那些飛舞的黑霧頓時被驅散得七零八落,慢慢地消失不見。

祁晏畫的符紋越來越紅,艷麗得猶如鮮血一般。他與岑柏鶴不覺得有什麼,而劉順一行人都已經快跪著看了。他們之前請來的大師,各個懷揣羅盤,說一堆他們也聽不懂的話,然後就開始擺供桌,弄祭台,跳來蹦去,也沒有看出什麼特別的。

今天祁大師一出手,他們才知道有沒有,雖然他們仍舊看不懂祁大師在做什麼,但是明顯能感覺到祁大師很厲害啊!想到自己今天早上竟然還跟祁大師討價還價,劉順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這樣厲害的大師,別說兩百多萬,就算五百萬請來做一場法事,那也不會虧的。

「叮!」

清脆的響聲從祁晏手裡的銅鈴發出,一聲比一聲悠長,也一聲比一聲讓人肅然,原本狂舞的大風驟停,這一刻天地間安靜得可怕。

「今請天地之靈,護此地之安寧,借極貴之人酒樽為祭!」祁晏手裡的銅鈴一停,就飛速拿過岑柏鶴握著的酒杯,在他畫的符紋中心站定,不斷的念著口訣,天上的烈日漸漸被烏雲遮蓋,似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岑柏鶴看到祁晏身上金光大盛,猶如黑暗中的明燈,明亮得刺眼。

彭!

祁晏反手一扣,那個看起來需要人小心翼翼保護的青銅酒樽竟然嵌入了陣心,整個身體都陷了進去。

嗒……

一滴雨落入杯中,濺開一朵細小的水花。同樣濺出來的,還有縷縷淺綠色的生氣與淡紅的運勢。隨著落入酒樽裡的雨水越來越多,從酒樽裡散出的生氣與運氣也越來越多,他們開始慢慢朝四周蔓延,那那些已經變得稀薄的黑霧擠壓得無影無蹤。

「好了,」祁晏抹了一把被雨水淋濕的額頭,轉頭笑瞇瞇的對岑柏鶴道,「你感覺怎麼樣?」

岑柏鶴掏出一塊雪白的手帕放到祁晏手裡,微笑著道:「挺好的。」他說的是「3D效果」,也說的是自己身體狀況。在生氣從酒樽裡湧出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有一縷綠光與金光飛快進入了他的身體。

「那當然的,」祁晏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們可是把整個小區的人的命運扳回了軌道上。」能住進這個小區的人,大多是中產階級,他們原本的命運有好有壞,但是絕對不會是所有人都晦氣纏身,倒霉連連,甚至連壽命都減少了。

他幫這些人祛除不該有的晦氣,拯救了他們的命運,那就是天大的功德。

「我們?」岑柏鶴愣了片刻,「我什麼都沒有……」他終於知道錢錢叫他來是為什麼了,不是為了真的讓他看熱鬧,而是為了分功德或者說是生氣給他。

「噓!」祁晏飛快摀住他的嘴,抬頭偷偷看了眼天,濕漉漉的頭髮軟趴趴的貼在腦門上,看起來有些可愛,「誰說你沒做了,你貢獻了頭髮,還讓酒樽沾上了你的紫氣,不然我這點龍睛還不容易完成呢。」

捂著自己嘴的這隻手,溫暖又柔軟,岑柏鶴似乎聽見了自己響如擂鼓的心跳聲。

「啊,」祁晏見岑柏鶴雙眼深深凝視著自己,飛快地收回自己的手,笑得一臉尷尬,「我不是故意忘記洗手的,嘿嘿嘿。」

岑柏鶴沉默半晌後道:「沒事,雨越來越大了,我們下去吧。」

見岑柏鶴好像是真的不介意自己的無心之失,祁晏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用岑柏鶴給他的帕子邊擦臉上的水,邊往樓梯間走。原本站在樓梯口的劉順等人見祁晏過來,忙不迭的讓到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尤其是剛才還猶帶得意之色的劉順老婆,她此時的表情虔誠無比,看祁晏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半仙。

「祁大師,」劉順點頭哈腰的湊到祁晏面前,「不知道您今天是否有空,不如……」

「沒空,」祁晏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走到下一層樓的電梯口,看也不看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後的劉順,「我們銀貨兩訖,劉先生早點把錢打到我賬號就好。」

「應該的,應該的。」劉順給助理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馬上安排人轉賬,不能讓這位祁大師有半點不快。

他想跟岑五爺說話,可是看岑五爺低頭擦臉,面無表情的高冷模樣,他就不敢往對方跟前湊了。

乘坐電梯直接到地下停車場,祁晏看到岑柏鶴的兩個保鏢兼司機就守在電梯門外,朝這兩人點了點頭。

「祁大師,」兩位保鏢對祁晏早就敬畏無比,打起招呼時,也不免帶了點尊敬的味道。不過這一幕落在劉順等人的眼裡,就變得意義非凡起來。

劉順維持著一張笑臉,把祁晏與岑柏鶴送上了車,直到車開出了停車場,他還一臉不捨的朝停車場出口望著。

「老公,這祁大師該不會是岑五爺的那什麼吧,」劉順老婆表情怪異道,「不然兩人關係怎麼會這麼好?"

「你一個女人知道什麼,」劉順低吼了老婆一句,「人家可是大師,你以為岑家那樣的大家族,就不用請大師了?」他撇了撇嘴,「前段時間岑家四處請高人的事情,你沒聽說?」

被劉順當著其他人的面批評,劉順老婆面上有些不太高興,但是很快臉上又擠出溫柔的笑意,「老公,我哪能有你見識這麼多,岑家這種大家族的消息,我倒是想聽,那也沒地方打聽呀。」她朝劉順眨了眨眼,「岑家不是有錢有權有地位嗎,這樣的家庭還需要求什麼?」

「當然有求的,」被老婆這麼吹捧著,劉順非常的受用,他輕哼一聲,「外面都傳岑五爺身體不好,能不能活過三十五都不知道。岑家老爺子那麼寵愛這個小兒子,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你說的意思是……」劉順老婆輕掩紅唇,「他們家想請大師改命?」

「誰知道呢,」劉順嘲諷笑道,「地位再高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享受不了。」說這句話時,他全然忘記自己剛才在岑柏鶴面前點頭哈腰的模樣。

劉順老婆撲進他懷裡,嬌笑道:「對,我看那岑五爺病怏怏的模樣,也不像是長壽的人,還不如老公你厲害。」

被老婆哄得心花怒放,劉順得意的攬住她的肩,往自己的車走去。

「老闆,錢已經轉到祁大師戶頭了,」助理跟在他身後,小聲問道,「剛才公司的經理打電話過來,說公司出了點問題……」

「你們都回公司去上班,」劉順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是。」助理看了眼劉順身邊漂亮的老闆夫人,與其他幾位高層上了另一輛車。

「錢錢。」岑柏鶴看著祁晏脫下身上濕透的衣服,換上他放在車裡備用的白襯衫,眼神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但是眼角餘光仍舊不小心瞥到了他半截露出來的腰。

「怎麼了?」祁晏扭頭看向他,露出白皙緊致的胸膛。見岑柏鶴一臉不自在的樣子,祁晏一邊笑一邊扣衣扣,「柏鶴,你大學的時候,肯定沒有住學校寢室。」

「你怎麼知道?」岑柏鶴視線落在祁晏的鎖骨上,感覺自己呼吸都快要不自在起來。

「因為你如果住校的話,肯定就看習慣同學躲在寢室裡光膀子的模樣,」祁晏笑嘻嘻道,「不過像你這樣有著良好教養的人,恐怕就在自己家,也不會光膀子。」

岑柏鶴想到祁晏與幾個陌生男孩子光膀子的模樣,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皺著眉搖頭:「沒。」

「我就知道,」祁晏甩了甩袖子,因為他比岑柏鶴矮一點,所以這件襯衫穿在他身上有一點偏大,「小時候我住的地方沒空調,我跟老頭子就穿著大漢杉,坐在觀裡的大樹下納涼吃西瓜,毫無形象可言。」

「你小時候住的道觀是什麼樣的?」岑柏鶴有些好奇祁晏小時候居住過的地方。

「又小又破,我十三歲那年,道觀就被拆了,」祁晏也是到那個時候才知道,他師傅竟然沒有道士資格證,是個不被官方承認的假道士,「所以現在想要帶你去看看,都不行了。」

儘管祁晏語氣很平靜,但是岑柏鶴仍聽出了幾分失落,他有些可惜道:「那真是太遺憾了。」

「其實也沒什麼可惜的,現在全國經濟都發展起來,我們那個破道觀被拆也不意外,」祁晏用脫下來的髒衣服擦了擦頭髮,「不過老頭子去世前,竟然給我在帝都買了一套房子,這挺讓我意外的。」

岑柏鶴隱隱覺得祁晏這個師傅可能不簡單,因為一個沒有真本事的道士培養不出這麼厲害的錢錢。但是他卻很聰明的不提這些,而是道,「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開口?」

「你考試的時候作弊難道還當著老師的面說出來?」祁晏打了個噴嚏,「功德與生氣對你來說是好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

剛說完,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他打開看了一眼,原來是劉順轉的錢到賬了。

「把你的銀行賬號告訴我。」

「要賬號做什麼?」

「分贓啊。」祁晏把手機短信給岑柏鶴看了一眼,「劉順轉給我二百六十萬,我捐六十萬給公益平台,剩下的兩百萬我分你八十萬,我剛才出的力多,要多分一點。」

岑柏鶴聞言啞然失笑,「不用了,這些錢你留著就好。」

「親兄弟明算賬,」祁晏斜睨他一眼,「我知道你有錢,但是該分給你的錢還是不能少的。」

前排的保鏢忍不住在內心吐槽:平時你跟五少蹭大餐的時候,也沒見你付賬呀。

最後祁晏還是堅持把這筆「勞務費」轉到了岑柏鶴的賬戶裡,對於岑柏鶴而言,八十萬幾乎不值得一提,可是看到錢錢一本正經低頭轉賬的樣子,他卻覺得自己比賺了八千萬還要高興。

轉完賬,祁晏開玩笑般的拍了拍岑柏鶴的肩,「以後跟著我好好幹,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岑柏鶴微笑著看著他,深邃的眼中滿是溫柔:「好。」

「老闆,」副駕駛位的保鏢突然道,「剛傳來消息,劉順與他夫人出綠蘿小區不久後就出了事,現在正送往醫院搶救。」

岑柏鶴眉梢微皺,「我知道了。」

「祁大師,您剛才不是去看了風水嗎,怎麼會……」保鏢忍不住把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我一開始就說了,只是替他解決小區的問題,又沒有說幫著解決他自身問題。」祁晏垂下眼瞼,語氣有些冷淡,「他這輩子犯那麼多惡,上輩子又沒有積過福,難道還想壽終正寢?」

作者有話要說:錢錢:放心,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因為我會閉著眼睛。

第43章 這事可能是人為

劉順此人壞事做盡,他出車禍的消傳出去以後,不少人在背後罵一聲活該。甚至連微博都有人爆料,說某房地產公司老闆出了車禍,而且是跟他第二任老婆在一起出的。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閒得無聊的人,這個消息出去以後,很快就有人扒出這個房地產老闆姓甚名誰,做過哪些缺德事,婚內與哪些人有染。這些扒出來的內容,讓無數網友大開眼界,說這對人渣做的事情,肯定連老天都看不下去,才會讓他們在一條平坦無轉彎的地方出車禍。

還有人心疼劉順的原配與孩子,開始計算劉順死後,他的孩子能拿到多少遺產。對於民眾來說,這樣的人活著還不如死了。

不知道是群眾的精神能力太過強大,還是劉順真的該死,他被緊急搶救過來以後,本來已經度過最危險的時期,哪知道當天晚上他就無聲無息死了。經過醫生檢查,他是被什麼東西嗆死的。

但是劉順被送進醫院後,不僅不能進食,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又怎麼會被嗆死?

劉順父母不服,覺得肯定是有人害了自己兒子,於是報了警。

法醫解剖了劉順的屍體,沒有在他身上發現其他可疑的地方,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位或許是被自己口水嗆死的。

對於劉順父母來說,他們怎麼也接受不了警方的這種說法,於是沒事就在派出所或者醫院大門口撒潑打滾,甚至揚言說是兒子前妻害的自己兒子,他們的孫子不能跟著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他們要討回孫子的撫養權。

只可惜劉順做下的那些缺德事早被網友扒得一乾二淨,所以不管他們怎麼鬧,也得不到大家半分同情。得知這對老夫妻竟然要搶撫養權的時候,網友們都炸了。

兒子拋棄妻子時他們沒有站出來,兒子行兇作惡時他們沒有站出來,現在兒子死了,他們終於想起沒人給他們養老送終,沒孝子賢孫在他們靈前摔盆捧牌位了。

再無賴的人在群眾的力量面前都會變得渺小,最後劉順父母終於忍受不了流言蜚語,灰溜溜地趕回老家,為他們的兒子安排葬禮去了。至於那個躺在醫院裡的漂亮兒媳婦,他們壓根沒有去看一眼。

劉順的死亡並沒有給太多人生活帶來改變,他死去唯一的價值,就是讓無聊的網友看了一場熱鬧,讓女孩子明白男人渣起來的時候,究竟會有多麼的禽獸。他名下的產業被人瓜分,投資的娛樂圈作品又找到了新的投資人,彷彿他從未來過這個世界。

有些人活著不如死了,然而即便他死了也無人惦記,只會大快人心。

祁晏看著手機裡的推送消息,點開一看,果然是有關劉順的。這篇新聞稿的記者文筆十分感染力,雖然沒有罵劉順一個字,但是字裡行間卻寫滿了人渣。

華夏人對死者向來敬重,很少出現這種死了還要被罵得狗血淋頭的事情。怪只怪劉順做事太噁心,他家十八輩祖宗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他的缺德。

把手機扔到一邊,祁晏打開電腦在網上搜索了一下有關綠蘿小區的消息,果然還是前段時間那些舊消息,他之前去綠蘿小區改風水的事情半點都沒有透出來。

猜到這可能是岑柏鶴幫的忙,祁晏深覺自己帶這個小弟去蹭功德是沒錯的。

「光!光!」

聽到外面有人在狠狠砸自家大門,祁晏不急不躁地站起身,拉開了房門,門外站著的還是個熟人。

「祁晏,」瘦高個杵著枴杖,面目表情有些猙獰,「是不是你對我姐夫姐姐做了手腳,不然為什麼你一離開,他們就出了事?!」

然而他這副連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實在起不了什麼壓迫感,倒是他身後的幾個大漢凶神惡煞,看起來殺氣騰騰。

瘦高個看祁晏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殺父仇人,「你是不是那個黃臉婆派來的人?」

祁晏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這個瘦高個,等他吼得差不多以後,才慢吞吞開口道:「上次你摔斷了一條腿,是不是摔得有些輕?」

「你、你什麼意思?」瘦高個想起自己之前的境遇,面色陡然一白,「難道是你使的妖法,才讓我摔斷了腿?!那我姐夫的車禍是不是也跟你有關,你給我說清楚!」

跟著瘦高個過來的幾個打手錶情有些怪異,看僱主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經病。

什麼妖法?

「警察同志,就是這幾個人!」王大媽一個箭步從電梯裡衝出來,指著瘦高個以及他身後的幾個壯漢,「我一看他們就不是好人,現在居然好宣傳封建迷信思想,實在太可惡了!」

她剛才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這個瘸子大吼大叫著什麼妖法。

在警察看來,就是一個單純無害的小青年被一群黑社會肌肉男堵在家門口威脅了,再聽到亂七八糟的「妖法」,他們又懷疑這幾人與某些邪教組織有關,於是拿手銬給他們扣了一串。

「年紀輕輕不好好讀書,腦子裡想的什麼邪魔歪道,」王大媽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群年輕人,「都二十一世紀了,居然還相信什麼妖法。」

「警察同志,這是一場誤會啊,」被扣押的打手們這才反應過來,忙解釋道,「我們只是陪僱主來見個人,沒有私闖名宅的意思,更沒有宣傳邪教思想,你們不要錯怪好人啊!」

「你們幾個肌肉大漢堵在人家小祁家門口做什麼?」王大媽犀利的雙眼掃過這些人,扭頭對上祁晏的目光,頓時表情柔和起來,「小祁啊,你沒事吧?」

祁晏搖了搖頭:「謝謝王大媽,我沒事。剛才他們突然跑過來砸我的門,說我用妖法害了他的姐夫,這簡直……」說到這,他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彷彿是正常人面對精神病人時的無奈。

「我草……」瘦高個沒有想到祁晏竟然這麼無恥,裝作一副受欺負的小白兔模樣給誰看呢?!然而警察卻沒有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把罵句說完,就有警察制止了他。

祁晏眨了眨眼,笑瞇瞇地朝警察還有王大媽道謝,顯得禮貌又熱情。

瘦高個內心幾乎要絕望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祁大師竟然還有兩副面孔!當他被警察帶走時,他仍舊不死心的往後看了一眼,但是這一眼卻把他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