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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公子,你寫的話本賺錢了。」

寫話本多年,倒貼錢無數,終於賺錢了,真的可以感動整個修真界書鋪了。

第125章 命格

看著這袋靈石,桓宗有些恍然,他幾乎忘了這件事。

靈石並不多,大約只有幾百枚,對於桓宗而言可有可無。這些年,他創造出一本又一本故事,卻沒什麼人喜歡。一開始林斛還騙他說,書賣得很好,但是他並不是幾歲的小孩子,哪會分辨不出林斛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見林斛與師父對他寫話本的事情很高興,他就當做不知道,藉著話本裡主人翁的故事,編造一些天馬行空的故事,順便把自己一些修行心德匯入其中。

書沒人喜歡,那便是沒有緣分,他也不是太在意。

所以這一次他仍舊當林斛是在騙自己。

「你拿著用吧。」桓宗沒有伸手去接,抱著一摞書就準備進殿。

「公子,你最近寫的那本《相生相許》賣得很好,很多人都說,這是一篇曠世奇作,世間若有一位叫做飛鳳的女子,一定能夠引得無數兒郎動心。」林斛連忙跟上,「書鋪老闆還希望跟你約下一本……」

「就算世間有飛鳳那樣的女子,也與其他兒郎無關。」他伸手奪過林斛手裡裝靈石的錢袋,「這樣的書我只寫一本,日後不會再寫了。」

「可是箜篌姑娘喜歡看,你若是不寫了,她會難過。」林斛摸了摸鼻子,「你若是私下給她一個人寫,是準備讓箜篌姑娘知道,創作多年賣不出書的妙筆客,就是你?」

桓宗:「……」

「還有就是,這靈石你不是說拿給我自己花麼?」林斛伸手去夠靈石袋,被桓宗閃身避開。

「我又決定不給你了。」桓宗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殿。

侍劍隨從見仲璽真人回殿,躬身上前準備接過他手裡的書。

「不用了。」桓宗語氣淡淡,「我去後院沐浴,若是雲華門的箜篌仙子來找,讓她直接進門,不可讓她在外等候。」

「是。」侍劍隨從已經從其他人聽到自家真人與箜篌仙子之間的事,本還是半信半疑的態度,現在聽真人這麼說,他哪還有不明白的?

各大宗門代表已經陸陸續續到了琉光宗,就連平日裡很少出門的清淨寺僧侶們,也出現在了佩城的城門外。清淨寺領頭的是脾氣和藹的圓塵大師,他對誰都是一臉笑意,猶如寺廟中的笑面佛,可以包容世間一切。

行人見到他們,也無人前來冒犯,有信佛的人,遠遠站著雙手合十念佛,沒有上前。

佩城的百姓冷靜自持,與雍城的熱情像是兩個世界。這兩個城市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唯一的相同處就是他們被掌管城池的宗門守護得很好。

「圓塵大師。」一名女子過來,她穿著紅緞束腰裙,裙衫上繡著的不是花草樹木鳥雀,而是星辰河川,穿這種顏色裙衫的女子,本該是熱情如火的性子,但她的神情卻十分冷淡,顯然是嚴肅慣了的人。

「紅言門主。」圓塵唸了一聲佛,眼神中帶著幾分對塵世的悲憫,連月星門的門主都出現了,只怕邪修界的動靜不小。月星門是整個修真界,最擅長卜卦的門派,若不是算出什麼重要的東西,紅言門主何至於親自走這一趟?

紅言也沒想到清淨寺竟然會安排圓塵大師過來,略愣了片刻才道,「大師請。」兩人對當下的境況都有些心知肚明,只是此處乃是人來人往的城門口,他們不好多說。

「門主客氣,請。」圓塵並沒有往前走,等紅言移動腳步後,才開始繼續前行。

守城的琉光宗弟子不敢怠慢,用法器確認他們不是邪修偽裝以後,便隆重的迎了他們進城。

城內弟子有弟子接應,引著他們上飛行法器。

飛行法器是十分精緻的廊舟,紅言站在甲板上,看著不遠處已經隱隱約約看到山峰的琉光宗所在山脈,對守在她旁邊的琉光宗弟子道:「不知仲璽真人這次可在閉關?」

「回真人,仲璽師叔並未閉關。」

紅言門主微微頷首,她身上的披帛被風吹得肆意飛舞,猶如蜿蜒的河流,永遠都不能得到真正的寧靜,除非河水枯竭,風不再吹起。

見紅言忽然問及仲璽真人,坐在甲板上打坐的圓塵微微睜開眼,看了眼紅言,沉默的再度閉上眼。

紅言若有所覺的回頭,見圓塵仍舊是不染世俗的樣子,緩緩開口道:「大師,紅言心中有一事不解。」

「門主請講。」圓塵站起身,穿著布衣僧袍的他與滿身華光的紅言站在一起,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紅言靜靜看著他,良久後輕輕歎息一聲:「罷了。」

圓塵摸了摸佛珠,念佛道:「門主能算過去,能卜未來,若是不能看透,豈不是徒惹煩惱?」

「五十年前,我曾為仲璽真人卜過一卦。」紅言轉過身,不再看圓塵,「仲璽真人有一生死大劫,就在這十年之中。」

修真界已經太久沒有人飛昇了,久得讓人開始懷疑,是不是從此以後再不能飛昇,他們追求的飛昇大道,其實是錯誤的。

「門主有破解之法?」圓塵知道紅言為何會如此憂慮,仲璽真人在修真界能有如此地位,不僅僅是因為他天賦出眾,還因為他代表著修真界的希望。

若是仲璽真人這樣的天才都無法飛昇,其他人還會有希望嗎?

「無破解之法,卻有助益之法。」紅言道,「除非有一命格與他相合的女子,能與他行雙修大道,或能助他一臂之力。」

圓塵念著佛號,沒有再說其他。他是出家之人,不宜談男女陰陽之事。

「天理循環,陰陽調和。仲璽真人再強大,也只是一個有缺口的杯子,他需要有人來補足他的缺陷。」紅言轉身看向一個白衣輕紗的女修,「我這個徒弟名連翹,命格與仲璽真人很是契合。」

身著白衣輕紗的女修帶著面紗,露在面紗外的眼睛不喜不怒,她屈膝向圓塵行了一禮,彷彿沒有自身的感情:「圓塵大師好。」

「門主,你乃是能夠聆聽天道之人,為何還不明白,有些已經注定的事,就算你用盡心思也無法改變?」圓塵不忍這個年輕姑娘被當做修補仲璽真人命格的工具,「上天有好生之德,有些事強求不得,但不見得沒有轉圜的餘地。強求無益,也不要執著,你放下吧。」

「放下……」紅言看著他,緩緩道,「大師說笑了。」

她這一生,想要看到的就是有修士成功飛昇,否則她當年的犧牲與放下,又算什麼呢?

玉舟降落在留仙台上,等候多時的孝棟見狀,帶著幾名弟子上前行禮:「晚輩孝棟見過諸位長輩、諸位道友。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鄙派在正殿設了宴,請諸位賞臉移步。」

「有勞。」紅言頷首。

孝棟在心中暗驚,月星門的門主怎麼親自來了?月星門的門主不輕易出現在重要場合,這若是出現了,肯定代表著有大事發生了。

一行人來到正殿,紅言神情疏淡坐在椅子上,其他宗門的人見到她,也不敢隨意上前打擾,內心卻早已經驚濤駭浪。

月星門的門主怎麼出現了?難道是天道降下了某些暗示?

眾人心中忐忑,只要紅言往旁邊看一眼,大家都忍不住猜測,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有別樣的含義?

怪異的氣氛直到九鳳門與昭晗宗兩個宗門前後到場後,才勉強有所緩解。只可惜九鳳門與昭晗宗雖然私下有些不合,人多的場合偏偏一團和氣,讓他們假裝勸架緩解氣氛都找不到借口。

不多時,又有一行人進門,大家認出是雲華門的人,頓時鬆了口氣,這下好了,有雲華門的人在,一定不用擔心氣氛不夠熱鬧。但是看清為首的人乃是秋霜真人以後,眾人連忙站起身行禮,原本想要開玩笑的人,紛紛歇了這個心思。

「諸位不必講究這些俗禮,都請坐,請坐。」秋霜抬手讓眾人坐下,自己挑好位置坐了,端著一杯茶慢慢喝著,下定決心做一個不多話不多事的長輩。雲華門其他弟子見長老不說話,也不敢隨便開口,坐得一個比一個端正,不知道還讓人以為他們是琉光宗弟子偽裝假扮的。

於是氣氛更加凝重了。

紅言見仲璽真人不在,側首對坐在主座的金岳道:「金岳宗主,為何不見仲璽真人?」

「讓諸位見笑,劣徒外出遊歷,近日才回來,我讓他回峰好好修整一番,才來見外客。」金岳不明白紅言為何特意問及桓宗,禮貌客氣道,「想來稍候便到。」

紅言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坐在她身後的白衣女弟子靜靜坐著,聽到仲璽真人四個字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藏在袖子裡的手捏緊,又無奈的鬆開。

以她的資質本不能進入月星門,因命格好,才被師父收為親傳弟子,其他的……或許就不重要了。

「到了。」

「仲璽真人身邊好像有位仙子?」

連翹抬頭看去,只看到殿門外一個白衣束冠的俊美男人從飛鶴上下來,飛鶴背上還有一位姑娘。這位姑娘穿著華麗的流仙裙,飛仙髻上的髮釵如雲如煙,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這般張揚的釵環,她是從來不用的。

仲璽真人是個十分好看的男人,她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但是當她看到這個男人轉身伸手,扶了一下少女的手,讓她從飛鶴背上下來的時候,她竟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位真人有了心悅之人,師父就不會讓她去彌補他的命格了吧?她小心翼翼地轉頭,看到師父並未注意到她,而是盯著剛進門的仲璽真人與他身邊的姑娘。

【桓宗。】箜篌放開桓宗的手,提著裙擺跨過門檻,用傳心術道,【那位穿著紅裙的大美人,看我的眼神好熱情,我好害羞。】

桓宗再度伸手,牽著她的手邁過門檻,又往殿內走了幾步,才鬆開箜篌的手。

【那位是月星門的門主紅言真人,此人性格十分冷漠倔強,脾氣略有些怪異。】

【整日看星象算天道,脾氣再正常的人,也會漸漸變得怪異起來。】箜篌行了福禮,向眾人示好,朝紅言綻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轉身準備走到同門身邊坐下。

「等等。」桓宗握住她的手腕,「你就這麼過去?」

「嗯?」箜篌不解看他。

桓宗面色有些不自然,不太習慣說這種話的他小聲道,「別忘了把你最值錢的寶物帶上。」

箜篌瞬間明白過來,當著眾人的面,把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帶到了雲華門弟子中間。

琉光宗眾弟子:??

第126章 執念

桓宗說話的聲音雖小,但是在座大多修為高深,又怎會聽不見他說了什麼?有思緒比較複雜的人,甚至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金岳,應該沒有邪修膽子大得在金岳眼皮子底下冒充仲璽真人吧?

可這若是真的仲璽真人,為何會說出……如此輕浮的話?

最可憐的還是琉光宗弟子,他們對仲璽師叔抱著無上的崇拜,這次好不容易能坐在一起用宴,哪知師叔根本就不坐他們這邊,跟著箜篌仙子走了。

雲華門弟子是所有人中表情最自在的,見箜篌與桓宗過來,紛紛起身讓座,好像這樣的事他們已經經歷千遍萬遍,熟練得不用多說一句話。

【箜篌師妹這次真是賺盡了顏面,我看對面昭晗宗的眼珠子都要瞪下來了】

【都冷靜一點,不要露出驚訝的表情。】

【師姐放心,我們絕對不露怯!】

【交流大會雖然還沒開始,但我覺得,我們已經賺盡了風頭……】

歸臨與李柔坐在角落裡,作為小輩,他不知道師叔師伯們在偷偷用傳心術說話。他看著仲璽真人與箜篌師叔眾星拱月般坐下,再看四周那些或好奇或震驚的眼神,低頭喝了一口茶。

徒弟跟其他女人跑了,金岳不僅不生氣,反而笑容燦爛。其他人見到這一幕,心中更加怪異,難道琉光宗打算與雲華門聯姻。雲華門勢力雖不如琉光宗,但是箜篌仙子天資過人,與仲璽真人在一起也算是相配。

大家心中即便有無數想法,但是在這種場合,也不好談論兒女之情,宴席開始後,就說起了邪修的事。

來琉光宗的路上,有好幾個宗門都受到伏擊,說明邪修已經蠢蠢欲動,修真界與邪修界的平靜,堅持不了多久了。近千年來修真界雖無人飛昇,實力也不及以往,但幸而還有幾位大能能夠撐腰。

「邪修界來勢洶洶,不知那幾位已經不出世的真人,可否願意出山?」修真界最厲害的那位大能,便是那位渡劫失敗,早已經消失不見的散仙大能。修真界有很多關於他的傳言,有人說他因道侶的死去而後悔,所以自絕經脈,投胎轉世去了。

也有人說他早已經隕落,所以這麼多年才沒有出現在人前。

真相已無人得知,但是在如今為難時刻,他們還是希望這位大能還好好活著。

邪修界的那位尊主已經沉睡多年,近些年突然醒了過來,他的修為究竟有多高,修真界無法度量。若是兩邊光明正大的打鬥一場,他們還不至於這般擔心。怕就怕邪修髒手段不斷,總是拿普通百姓開刀,他們修真界的修士再多,但總有看不住的時候。

「邪修陰謀不斷,在徹底擊退邪修前,還要勞各位道友嚴加戒備。我輩皆是修行之人,不能眼睜睜看著普通百姓死於邪修之手。雖求長生,但也不能忘記正義。」金岳端起酒樽,裡面裝著的不是酒,而是靈液,「諸位,請。」

「理應如此。」眾人神情凝重,但還是仰頭喝下了這杯靈液。

他們喝的不是靈液,而是一道守護普通百姓的誓言。

箜篌仰頭喝下靈液,把玉樽放到桌上,轉頭與桓宗四目相對。兩人相似而笑,箜篌心中的緊張消失得無影無蹤。

坐在對面的圓塵大師看著相視而笑的年輕男女,臉上的笑容溫和,轉向紅言真人時,卻帶上些許感慨,她還要如此堅持嗎?

紅言沒有抬頭,也沒有看他,她面無表情地摩挲著玉樽,像是高不可攀的山間白雪,不染塵土,寒冷刺骨。

昭晗宗這邊,綾波看著箜篌身上的法衣,莫名覺得對方身上的衣服比自己好看。她抓過坐在身邊低頭用點心的師弟,用傳心術問:【今天是我好看,還是箜篌仙子好看?】

師弟連忙表示:「當然是師姐你。」

綾波冷哼一聲:「就知道你們男人說話,總是虛偽又不誠實。」

師弟:「……」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宴席結束,金岳起身親自送眾人出殿,桓宗作為金岳的親傳弟子,也要陪在金岳身邊。不過趁著人多的時候,他把一個錢袋塞在了箜篌手裡。

「這是什麼?」箜篌接過錢袋,不明白桓宗為什麼送她這個。

「靈石。」桓宗伸手護在箜篌四周,送她出了殿門,「一日後交流會正式開始,不要緊張,只是論道比拚一番,大家都是點到即止。」

箜篌點頭,見月星門的紅言真人往這邊看,猜到她可能有事找桓宗,便道:「那我先回去。」她踮起腳,在桓宗耳邊小聲道,「回來的時候,給我傳音。」

「好。」桓宗伸手摸了一下箜篌鬢邊的步搖。

箜篌笑著跑開,把桓宗留在原地又無奈又好笑。

靈慧與幾個雲華門女修站在不遠處等箜篌,見她跑過來,都露出促狹的笑:「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咱們的小師妹,要留在琉光宗了。」

「咳。」箜篌乾咳一聲,扭頭道,「你們別打趣我,走了走了。」

「嘴上雖然謙虛,內心卻很快樂嘛。」靈慧道,「來,告訴師姐,坐擁如此了不起的男人,是一種什麼感覺。」

「當然是有了心肝寶貝的感覺。」箜篌臉有些紅,用神識掃了一下桓宗給她的錢袋,心裡疑惑更甚。桓宗給她幾百枚靈石幹什麼,難道這些靈石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趁著師姐們不注意,她把錢袋放進了收納戒裡。靈慧注意到她這個動作:「仲璽真人送了什麼小禮物,竟然偷偷的不讓我們看。」

「不給不給。」箜篌捂著手指上的戒指,笑瞇瞇的往前面蹦了幾步,「這是我心肝寶貝兒給我的,誰看都不行。」

「見色忘師姐,小師妹這是欠收拾了。」靈慧單手叉腰,一手攬住箜篌的腰,「小美人,你竟然敢背叛我,與其他男人在一起,十分的憤怒,我要懲罰你。」

其他師姐一擁而上,摁住箜篌就開始……撓癢癢。

連翹與其他師姐走在一起,聽到不遠處傳來女子的笑聲,忍不住停下腳步往笑聲處望了望。幾位漂亮的女笑鬧在一處,臉上的笑容美極了,讓連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師妹?」一位師姐見連翹還站在原地,忍不住道,「你怎麼了?」

「沒有。」連翹趕緊跟上,眼中的愉悅消失無蹤。

正殿的賓客幾乎已經散盡,金岳轉身看著還未離開的紅言:「紅言道友?」

「金岳道友,我有一事要告知於你。」紅言看了眼金岳身後的桓宗,「仲璽真人命中大劫已到,可找到了破解之法?」

金岳面上的笑意漸消,他請紅言坐下:「紅言道友可算出了什麼?」

紅言搖頭,神情凝重:「九死一生。」

金岳回頭看心愛的徒弟,他神情平靜,彷彿對紅言說的話全無反應。

「不僅是我,就連望宿師兄算出來的結果,也是同樣如此。」紅言提到了最擅長推演的望宿。月星門與其他宗門不同,因為宗門裡講究天地陰陽,所以宗門中有兩位門主,一為男,一為女。在推演某些涉及大氣運的事件時,必須男女兩盟主共同出手,才能聆聽天道的聲音。

做門主的人,必須輕情愛,輕喜怒,雖可結道侶,但又不能沉湎男女情愛。所以儘管月星門並不禁男女情愛之事,但是歷代做門主的男女,從未有一人結過道侶。

「三百年前,我與師兄為仲璽真人起過卦,他是我們修真界的希望。五十年前,我與師兄又為他起卦,得到的卦象卻是九死一生。」當著桓宗的面,紅言也沒有掩飾,「仲璽真人對我們修真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想金岳宗主應該也明白。」

桓宗盤腿在桌邊桌下,徐徐地為自己還有兩位長輩倒了茶,他把茶杯奉到紅言面前:「真人今日特意提起此事,難道是有破解之法??」

「十幾年前,我在凡塵界偶遇一女,發現她命格十分奇特,對仲璽真人命格助益之相,所以我把她帶回了宗門。雖不能幫著仲璽真人完全破解命格,但卻能助你命格有所好轉,如今她已經學會卜卦之術,所以這次我特意把她帶了過來。仲璽真人收她做侍劍女使也好,讓她做你的女眷也罷,皆由真人自己做主。」

「真人……」桓宗微微皺眉,「晚輩不過是修真界芸芸修士中的一人,生死已由天定,又怎能讓一位女子成為改變命格的工具?」

「那是她生來的命運。」紅言語氣淡淡,「就如同仲璽真人你一樣,修真界的命運,也肩負在你身上。」

「劣徒不過三百餘歲,修真界的未來如何,他又如何承擔得起?」金岳臉上的表情稍淡,「紅言門主,你抬舉了。」

紅言抬頭看著金岳,她聽出了金岳對仲璽的維護之意,她眼瞳微閃,隨後諷笑道:「身在其中,誰又能獨善其身。難道你想我們修真界從此再也沒有人飛昇,直到所有人都隕落,世間再無修士?」

金岳沉默。

「若是再無人能夠飛昇,那也是天道注定。」桓宗道,「紅言真人,請恕晚輩不能答應。」

「為何?」紅言不明白,「我那個弟子並無不願。」

「因為晚輩不願意。」桓宗站起身,神情冷淡,「晚輩做晚輩該做的,生死天定,卻不能冷眼看著一名無辜的女子陷入我命格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