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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不知天高地厚。」秋霜冷笑,面前的玉桌應聲而裂,「一群歪瓜裂棗也敢在我名門正派面前叫囂,是什麼給了你們勇氣?」

話音落,她手中的團扇金光大作,雲層深處雷光閃爍,似乎整個天空都要倒過來。

女妖面色凝重起來,她掏出一隻招魂鈴,漸漸有無數亡靈圍攏過來。她把玩著鬢邊的青絲:「知道你們這些名門正派有些許本事,你們不是信奉投胎轉世麼,不如就讓這些亡靈陪你們玩玩?」

這些名門正派,最喜歡做這些保護無能百姓的事情,這些亡靈都是百姓死後的魂魄,他們保還是不保?

所以說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妖,最暢快的還是掌握他人生死,為所欲為,便能立於不敗之地。

看到這些密密麻麻的魂靈,秋霜長老手中的團扇金光稍弱,她瞇眼看著躲在亡靈後面罵罵咧咧的邪修們,忽然飛身而起,直接越過魂靈們,揮散把無數邪修打落雲頭。轉身對雲華門的弟子道:「築基期修為以上的劍修結陣,道修斂氣控制魂靈。」

「是。」雲華門弟子紛紛掏出本命法器,凌空飛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李柔與歸臨也想跟著過去,被箜篌攔了回去:「你們兩個煉氣期修為的小屁孩,就不要湊熱鬧了。」

「師叔……」歸臨與李柔看著在空中與魂靈纏鬥在一起的同門們,臉上露出焦急之色。

箜篌一掌把兩人送到青元身邊,朝他拱手道:「師叔,這兩個孩子就暫時交給你了。」

青元點了點頭,他身後還站著三個修為不到築基期的弟子。歸臨沉默的站在青元身後,看到空中一位十分愛美的師叔,被魂靈抓散了髮髻,卻顧不上心疼頭髮,而是用法器把這個魂靈收了起來。其他的同門也是如此,明明這些魂靈脆弱無比,他們只需一劍,便能斬殺無數,偏偏他們選了最麻煩的方法。

他捏緊了劍柄,心裡又酸又澀,心情複雜至極。

「拔劍。」雙清看著箜篌與邪修、魂靈纏鬥在一起的雲華門弟子,轉身對元吉門弟子道,「築基期以上的弟子,全都拔劍。」現在有雲華門拖住邪修,元吉還有逃跑的機會,但是雙清看著那些沒有絲毫退縮的雲華門弟子,抬起了手。

他是看不順眼雲華門,但……但他也是要臉面的,臨陣脫逃這種事,他做不出來。

躲在角落裡的金玲白著臉站出來,握著劍的手在微微發抖,卻沒有往後退縮。

「在宗門裡學的星宿劍陣可還記得?」雙清道,「我知你們修為不如雲華門弟子,也不要你們去對付魂靈,你們就專盯著落單的邪修。只要是被雲華門衝散的邪修,就過去圍殺。記住,不要單獨行動。殺死一個賺一個,殺死兩個賺一雙。」

「是。」周肖氣沉丹田,大聲道,「所以築基期以上修為的師弟師妹隨我來。」

「結陣!」

「嗡。」

忽然有樂聲響起,聽到樂聲的名門正派弟子只覺得神心清明,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然而在邪修聽來,這曲子就像是催命曲,無數人頭暈嘔吐,但凡有掉下雲頭的,都被伺機等待的元吉門弟子圍上去斬殺。

一時間,雲華門就是分肉的人,而元吉門就是把肉剁碎的助手,兩個門派雖然沒有預先商量,但是配合得卻很默契。

見到手下的邪修被斬殺,女妖臉上沒有半點心疼,反而看向幫著秋霜的雙清道:「我給了你逃命的機會,你為何不珍惜呢?要知道,雲華門當年對你可不客氣,難道你不想報仇,不想看著當年瞧不起你的人,形容狼狽躺在地上?」

「閉嘴。」雙清拿出一塊面巾捂在臉上,「一股狐騷味兒,老子聞不得。」

女妖氣得臉色大變,從蓮台上飛身而起,食指化作利刃,直取雙清靈台。雙清堪堪躲過,還抽空用劍戳死了兩個邪修:「別離老子太近,老子就算死,也不是被你殺死,是被你臭死的。」

「你們這些名門正派,就只有嘴皮子功夫厲害了麼?」 女妖怒極反笑,忽然一個轉身,巨大的狐尾暴漲,一尾巴把雙清抽出老遠。

「腦袋長得跟塊磚頭似的,也敢在本座面前廢話。」她妖嬈的扭頭,看向站在飛劍上奏樂的箜篌,雙眸化為獸眼,舔著唇角道,「竟然是音修,本座很多年沒看音修現世了。身上竟然還有功德與龍氣,心臟一定很可口。」

「你說吃便吃麼?」箜篌把手中的鳳首一轉,曲子變得凌厲肅殺,無數邪修捂著頭痛苦嚎叫,就連那些受女妖控制的魂靈,動作也變得緩慢起來。

「連元嬰修為都沒有的無能小輩,也敢在本座面前叫囂。」女妖最討厭的不是相貌醜陋的男人,而是長得比自己好看,比自己更加鮮活的女人。見箜篌挑釁自己,她想也不想便朝箜篌飛去。

然而她還沒靠近箜篌,就見一把劍朝自己飛來,若不是她躲得快,這把劍就要穿透她的胸膛。她捂著受傷的手臂,警惕地往後連退一丈,就看到白衣勝雪的俊美男人出現在箜篌身後。

「仲璽?」女妖咬緊牙關,眼中滿是恨意與不甘。

「嘖嘖嘖。」箜篌搖頭感慨,扭頭對桓宗道,「你說他更恨你,還是更恨我?」

桓宗道:「無論是誰,我都不會讓她傷你一分。」

「我就知道,桓宗最好了。」箜篌故意笑得甜蜜又做作,拿眼睛斜著看女妖,「這位奶奶,晚輩還小,你別欺負我。」

「小賤人,本座今天就讓你活不到被人叫奶奶的年歲。」年齡、魅力對於人的傷害是巨大的,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女妖被箜篌的話氣得妖態畢露,臉頰旁湧出無數的絨毛。

「哎呀,看妖女奶奶您這毛色,不像是血統高貴玄狐或是雪狐,倒像是……」箜篌躲在桓宗身後,臉上的表情像極了後宮挑撥是非的奸妃,十分可恨,「倒像是生活在沙漠草地中的藏狐,臉方眼小皮毛黃。幸好我不喜歡穿狐皮衣服,不然師叔祖把你的皮給我,我都不好意思嫌丑不穿呢。」

「小賤人,我殺了你。」女妖妖氣大作,張嘴咆哮一聲,朝箜篌襲來。

「啊呀,人家好怕。」箜篌飛身躲到另一旁,看女妖被桓宗壓制得前進不得,一副心有餘悸地模樣拍著胸口,「幸好人家有仲璽哥哥在,能夠保護我呢。」

「仲璽哥哥,你可要保護好人家,人家好害怕的。」

被女妖一尾巴掃落雲頭,又飛了上來的雙清聽到這幾句,差點靈氣一洩,又摔了回去。他幾劍斬殺了企圖偷襲雲華門弟子的邪修,表情糾結又痛苦。沒想到仲璽真人與箜篌仙子私下的相處方式,竟然是這樣的。

摸了摸胳膊,修行之人,還是單身比較好,長壽。

箜篌越是這樣,女妖就越是怒氣沖沖,偏偏仲璽要死死護著這個又賤又作的小賤人,一時間之間,她還真奈何不得此女。在邪修界,她因容貌艷麗,加上有尊主撐腰,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女妖被桓宗與箜篌拖住了腳步,便無瑕多顧那些魂靈。魂靈失去了主人的掌控,便開始變得呆滯起來,甚至很多已經失去了攻擊力,呆愣愣的任由名門正派弟子把他們收了起來。

「師兄,左邊掉了兩個下來。」

「那個不行,元嬰期修為,我們打不過,挑右邊那個金丹期修為的。」

「上上上!」

「打不過的往後躲,別逞能。再不行就扔符篆,剛才有個雲華門的弟子送了我一大把符篆。」

「退退退,有幫手過來了。」

元吉門弟子在敵追我退,敵退我也不追,專挑軟柿子捏的作戰風格,得到極大的成功,一時間打得熱火朝天。兩個時辰後,兩個宗門的弟子,竟然把女妖營造的敵強我弱的氛圍,給破滅了。

這廂箜篌為了不讓女妖把注意力放在控制魂靈上,仍舊不斷的拿言語挑釁女妖。

「原來你就是那個邪修界第一美人?」箜篌搖頭感慨,「看來你們邪修界長得好看的人真不多,幸好你沒有加入我們名門正派,不然第一美人這種名頭,你做夢都不敢想。」

「難怪你看到我們名門正派的一個男修就走不動道,怪只怪他們長得太好看,真是太罪過了。」箜篌翻身躲過女妖的狐尾攻擊,然後看到桓宗一劍斬去她半條尾巴,鼓掌道,「仲璽哥哥幹得好,你說沒有尾巴的狐狸,變成原形以後,遠遠看去像不像一顆球?」

仲璽還從來不知道,箜篌這麼能氣人,他揮著劍,不僅把女妖壓制得不能靠近箜篌,甚至還斬殺了兩個過來幫忙的元嬰期邪修。

女妖氣得眼睛已經變成了獸瞳,身上也開始妖變。妖為何要修成人形,就是因為人形能讓他們更加冷靜思考,變得理智穩重。獸態會讓他們更加遵從本心,不計後果,只憑藉著一股獸性行事。

已經半獸化的女妖,早已經顧不得什麼大局,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箜篌這個小賤人,一刻都不能等。

「吼!」她怒吼一聲,「仲璽,你給我滾開。不要以為你有幾分姿色,我便捨不得殺你。」

「一個邪妖,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箜篌一撥鳳首,「仲璽哥哥最愛的人就是我,為了我,他什麼都願意做,對不對,仲璽哥哥?」

桓宗……桓宗紅著臉點頭:「對。」

「我要殺了你們兩個賤人!」女妖徹底失去理智,咆哮一聲變成原形,這是一隻巨大的黃皮狐狸,眼中帶著凶光,一口足以把箜篌整個人都吞下。

見女妖完全獸化,箜篌立刻飛身來到桓宗身邊,大聲朝天上道:「快倒藥。」

躲在雲層中好一會兒的靈慧,與另外一位同樣是是藥修的師弟聞言,立刻打開收納袋,把裡面裝著的綠色藥粉撒了出來。

藥粉很多,很快落滿了狐妖的全身。

「這是……」雙清低頭聞了一下袖子上藥粉,「狐笑草?」

這種藥材雖名為狐笑草,實際上是一種狐狸聞了以後,就會不自覺張大嘴暈過去的藥,因為暈過去的樣子很像是微笑,才取了這個名字。

之前邪修冒充靈慧,接近勿川被抓住以後,在雲華門「禮貌客氣」的問詢下,這個邪修招除了不少的東西,比如說邪修界第一美人原形是個狐狸的事。

雲華門預想過邪修來偷襲的可能,但對手會是誰,會有哪些手段,他們都無法預測,所以準備了很多東西,尤其是經過青元精心培育,專門用來對付狐狸的藥草。

他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女妖紅綿與普通狐狸不同,雖已經被藥效影響,但仍有妖力抵抗,但是早就起了活捉之心的雲華門上下,哪會讓她逃走。秋霜手中的法寶一出,便把妖結結實實捆住了。

就在大家歡呼時,一個元嬰期的邪修,選擇了自爆。

就在這個時候,龍嘯聲響起,巨大的金龍幻影突現,把眾人包裹其中。

第120章 真愛?

在場所有修士中,與邪修打交道最多的就是秋霜與桓宗,秋霜正在突破三個邪修的圍攻,察覺到邪修即將自爆元嬰時,已經來不及阻攔。

在巨大的邪氣爆炸開的那一瞬,秋霜手中的動作停滯,巨大的衝擊力讓她幾乎難以站穩身形,圍攻她的三個邪修更慘,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凌厲的氣流衝擊得皮肉翻滾,慘叫著捂著眼睛落下雲頭。

秋霜已經顧不上看這些邪修的慘狀,她甚至顧不上自己狼狽的模樣,瘋了一般奔向雲華門的弟子們。當她看到所有弟子都好好的被一道已有龍形的劍意護住時,她才收起臉上驚慌的表情,盤腿坐在雲頭,拿出一把小銅鏡照自己的臉。

然而只是眨眼的時間,她把銅鏡一扔,忽然大笑著飛到弟子們面前,伸手抱住了還沒從邪修自爆中回過神的箜篌。

「你們沒事,實在太好了……」

箜篌察覺到,秋霜長老的手在發抖,說話的聲音也帶著幾分慶幸。她愣了愣,反手抱了抱秋霜:「長老,我們沒事的,你別擔心。」

「你們一個個跟臭皮猴子似的鬧騰,整日沒個清靜,身上還帶著防護符,我擔心你們做什麼?」秋霜鬆開箜篌,用術法給自己換了一套新的裙衫,轉身朝桓宗行了一個大禮:「多謝仲璽真人出手相助。」

「不敢。」桓宗側身避開,又還了一禮道,「晚輩宗門與雲華門同氣連枝,共同消滅邪修本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當不起長老的一聲謝。」他輩分比秋霜矮,就連修為也比秋霜矮一階,哪裡能擔秋霜長老一句「真人」,更何況剛才那種緊急情況,他想到箜篌有可能會受傷,便什麼都顧不上了。

這道劍意,他以前從未領悟到真諦,也用不出來,沒想到在此時此刻,他終於領悟了。

他修煉的主劍法,共有九道劍意,但是不管他斬殺了多少作惡的邪修,與多少劍修高手套招,他都領悟不了第九式。

每當他問師父,第九道劍意究竟是什麼時,師父總是神情平靜的看著他說,懂的時候自然會懂,若是領悟不了,那麼他一生都不可能明白過來。

那時他不懂,只以為是師父對他的磨煉。到了此時才明白,原來這道劍意,只有在懂的時候,才會參悟。因為最後這道劍意,名為無畏的守護。

當想要守護某個人或事某個物品的心,超越了所有的恐懼與自身,劍與他便能心意相通,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他想要守護箜篌,捨不得她有半分的難過,所以也想守護她在意的人。

收回龍吟劍,巨大的金龍幻影消失不見,雲華門與元吉門的弟子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方才竟然在鬼門關走了一道。

「桓宗。」箜篌大步跑到桓宗身邊,不顧眾人的眼光,抓住他的命脈,便輸入靈氣勘察他的體內。確認他體內並沒有受到傷害以後,她緊皺的眉頭才稍稍鬆開些許,「幸好你沒事,方才……是邪修自爆了?」

以邪修那種能逃命就逃命,不能逃命就求饒的天性,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血性,一言不合就自爆?有這樣的毅力與幹勁,做什麼不能成功,何必去做連天道都嫌棄的邪修?

「我猜測那個邪修身上,被人偷偷下了術法,自爆非他所願,但是背後的人,卻想趁此機會,讓我們名門正派元氣大傷。」桓宗伸手摸了摸箜篌皺起的眉頭,「不要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微涼的指尖與額頭相觸,箜篌抬起頭看向桓宗,朝他咧嘴一笑。

「傻乎乎的。」桓宗握住她的手,兩人交握的手掩藏在寬大的袖子下面,生動活潑的演繹著何為此地無銀三百兩。

箜篌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誰傻?說誰傻?」

「我傻。」桓宗立即改口道,「我最傻。」

「哼。」箜篌輕哼,看了眼被秋霜長老關進特製獸籠裡的狐妖,對桓宗道,「這只狐妖是邪修界第一美人,又是邪修界尊主的未婚妻,活捉她比殺了她有用。」

桓宗點頭:「讓此妖領會一下修真界的山水,說不定她就能一心向善,讓邪修頭子改邪歸正。」

邪修頭子的未婚妻在他們手上,日後總會有幾分顧忌,不敢在修真界明目張膽的亂來,這才是女妖最大的作用。改邪歸正這種事,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箜篌與桓宗心知肚明,只是選擇了一種最為委婉的說法。

畢竟,他們可是嚴肅正經的名門正派。

「可若是控制邪修自爆的人,就是邪修界的尊主,這是不是代表著……他根本沒有邪修界傳聞中那麼癡戀第一美人?」箜篌摸著下巴所有所思,「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又怎麼捨得她立於危險之境?」

比如說她家桓宗,隨時隨地護著她,就算她故意在女妖面前裝模作樣,桓宗也都會認真的配合。堂堂修真界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願意配合她玩一些在其他長輩看來可能荒唐的小手段,整個修真界有幾個人能相信?

在邪修自爆元嬰的那一刻,桓宗不僅用劍意攔住了強大的氣流,人也遮在了她的面前。其他師兄師妹還有師侄們,雖然沒有受傷,但頭髮也被吹歪了些。唯有她在桓宗密不透風的保護下,幾乎連頭髮絲兒都沒有動一下。

正因為如此,她才覺得,那個傳聞中的尊主,可能根本就是故意讓他們以為,他對第一美人是有感情的。

但……真的有嗎?

「宗門裡的小師妹與仲璽真人是好友,行事間向來沒有什麼顧忌。」勿川對站在旁邊,表情略怪異的雙清道,「讓雙清門主見笑了。」

雙清:「……」

他倒是很想讓自己相信,仲璽真人與箜篌仙子之間沒什麼,但是想到方才箜篌一口一個「仲璽哥哥」,他就覺得手臂上雞皮疙瘩直冒。

大宗門弟子之間的相處方式,他們這些小門小派不懂。

「多謝桓宗……多謝仲璽真人救命大恩。」周肖帶著師弟師妹們飛到桓宗身邊,朝他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不必多禮。」桓宗捏了捏箜篌的手指,有些不捨的鬆開她的手,風度翩翩地看向周肖,「應該的。」

看著完美如謫仙的仲璽真人,周肖微微側首看了眼箜篌,心底有些微的失落。當初密林一遇,他便把少女燦爛的笑容記在了心頭。但若說這是男女之情,似乎還沒到那一步。可若是對箜篌仙子沒有些許心思,他心裡又不會如此的失落。

其實他心裡很明白,自己長相只能算周正,性格也木訥無趣,就連天分也只能勉強稱得上一個好字,與箜篌仙子站在一處根本不般配,更別提與仲璽真人相比。

修真界關於仲璽真人的傳言有很多,又說他相貌十分醜陋,也有說他俊美如仙,但是儘管他行蹤成迷,他仍舊是修真界當之無愧的第一公子。

不知是哪些無聊的人,每過五年都會排一次什麼公子榜,仙子榜之類。每個榜上都有五十人,他靠著元吉門掌派大弟子的身份,成為了五十分之一,但是並沒有什麼存在感,真正受女修關注的,只有排名前十的那些男修們。

排名前十的男修們,幾乎各個容貌俊美,天資出眾。唯有仲璽真人,憑借實力穩坐第一高位,就算有人說他醜陋不堪,他的地位也沒有絲毫的動搖。

更何況,真實的仲璽真人,分明就是面如冠玉的翩翩佳公子。

出身名門,天資出眾,容貌俊美,箜篌姑娘與仲璽真人在一起,再般配不過了。

忍住心頭的那點澀意,周肖帶著師弟師妹們退回了飛宮上。

為了避免邪修再次偷襲,秋霜邀請元吉門的弟子都住到飛宮上。箜篌原本以為雙清不會同意,哪知他竟然別彆扭扭的點頭默認了。

看來在雙清真人的心裡,面色還是比不上弟子的性命。

難怪元吉門這些年發展得這麼快,憑著雙清這變臉的水平,元吉門在修真界就不可能混得太差。

邪修界,第一尊主半躺半靠著玄金王座飲酒,聽完手下的匯報,他把手中的酒壺往地上一扔:「你的意思是說,紅綿帶著我們邪修界的精銳前去伏擊雲華門,結果反受制於他們。不僅精銳們被殺,紅綿自己也被擒?」

傳話的邪修嚇得全身發抖,尊主與紅綿尊者感情深厚,結道大典舉行在即,誰知道新娘被抓了,這是何等的恥辱與憤怒?

「其他伏擊的精銳呢?」尊主繼續問。

「不知為何,那些宗門似乎都有備而來。所以我們的人……損失慘重。」

「那修真界的人呢?」

邪修以頭磕地:「屬下等無能。」

尊主冷笑一聲:「不是你們無能,而是修真界比本座想像得還要團結。」他站起身,修真暗紅血紋的法袍,閃爍著紫黑兩色的光芒。

雲華門與元吉門一行人,直到到達佩城城門外,也沒有再遇到邪修的突襲。佩城的城門外十分熱鬧,無數的修士等著入城,排著長長的隊伍。

一些百姓趁著這個機會,在城門外擺著小攤兒,有賣茶果點心的,有賣首飾布匹的,甚至雞鴨鵝魚都有,倒像是城外的街道。

琉光宗的弟子似乎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不過箜篌看到有幾個穿著琉光宗弟子袍的劍修,在人群中來回走動,維持著現場的安全與秩序。

「好多人。」箜篌趴在飛宮圍欄上,看著城門口外排著的長長隊伍,眼神閃亮,「這是我見過的,最熱鬧的城了。」就連常有外地人來遊玩的雍城,都比不上佩城的熱鬧。

「平日裡人要少一些,最近因為交流大會即將開始,所以人就更多了。」桓宗見箜篌眼神亮得像兩盞小燈籠,溫聲笑道,「明日我就帶你在城裡轉一轉。」

「好呀好呀。」箜篌連連點頭。

勿川站在不遠處很是為難,箜篌師妹讓他幫著掩飾她與仲璽真人之間的戀情,但這兩個人無時無刻都瀰漫著一股「我的眼裡只有你」的味道,他要怎麼幫著掩飾?

就知道這些師弟師妹沒一個省心的,乖巧的小師妹也一樣。

等飛宮在指定降落區落地,桓宗對秋霜道:「長老,請隨晚輩入城,我們無需在此等待。」

秋霜微微點頭:「有勞。」

「等等。」箜篌叫住他們,指了指遠處一個賣野獸的小攤,「那裡好像有狐狸,桓宗,你陪我去看一看。」

桓宗對秋霜長老歉然一笑,轉身對箜篌道:「好。」

秋霜長老乾咳一聲,只裝作什麼也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