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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這都是緣分。」忘通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或許天道當真厚愛這個孩子。」

「師叔說得是,箜篌師妹與仲璽真人確實很有緣分。」勿川想,希望等箜篌師妹閉關出來,忘通師叔不會把主宗給拆得一乾二淨。

忘通笑著連連點頭。點完頭以後,他心裡又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但究竟哪裡奇怪,他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來。但想到勿川向來沉默寡言,又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忘通很快便釋然了。

不會說話的人,說的話聽起來有些彆扭,也是正常的。

送忘通回了棲月峰,勿川轉身去了地牢,幾個月前傷了靈慧師妹的邪修,還被關在裡面。

他每隔幾天都會讓這個邪修觀摩一下各種行刑現場,一段時間下來,邪修把知道的事情倒得乾乾淨淨,就差沒說自己幾歲還在尿褲子了。

看到勿川進來,邪修恨不能給他跪下。在地牢待久了,勿川幾乎成了他的噩夢。他往牆角縮了縮,伸出手臂遮住眼,彷彿這樣勿川就會不存在一般。

「你們邪修界的尊主,弱點是什麼?」

「仙長,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十遍了。」邪修絕望的抱著頭拽頭髮,「是紅綿尊者,紅綿尊者!」

尊主戀慕紅綿尊者,為了她搜羅天下至寶,整個邪修界都知道的事情。他身為邪修界最擅長偽裝的人,曾見過二人幾面,尊主對尊者幾乎是千依百順,寵溺非常。

「邪修界有多少尊者?」

邪修崩潰道:「二十八個,你還是殺了我吧。」

每天都要回答相同的問題,只要有一個問題不滿意,就不讓他睡覺,不讓他喝水吃飯,他被毀了靈台,身體與普通人無異,哪能不睡覺不喝水?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生不如死。究竟是誰說名門正派行事厚道的,他就沒見過這麼缺德的名門正派。

「勿川大師兄,你也在?」幾個晨霞峰的弟子走了進來,看了眼趴在地上裝死的邪修,「師兄可問完話了,我們手裡有幾粒新煉製的藥丸,想讓這個邪修嘗嘗,說不定他的靈台就恢復了呢。」

「嗯。」勿川點頭,「你們身為藥師,本該對傷者一視同仁。」

「大師兄教訓得是。」一位弟子甜甜一笑,「我們定會好好治他的。」

「可不是,這位邪修道友的幻化水也不知道用什麼東西煉製而成,竟然能從男人變成女人。」另外一位男弟子道,「這也很值得我們研究。」

勿川看了眼面色慘白的邪修,點頭道:「那你們好好治,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是!」

邪修聽到這段對話,忍不住渾身發抖。這些話看似溫柔和善,實際就是變著法子折騰他,可憐他在邪修界風光幾百年,最後卻敗在這些正派修士手上。

勿川走出地牢,聽到裡面傳來邪修的慘叫聲,長長歎息一聲。他們雲華門向來不招惹外人,可若是外人前來招惹是非,他們又怎能逆來順受。

年後的修真界交流大會,恐怕要變成討伐邪修的大會了。修真界安寧了這麼多年,他們誰也不想再度亂起來。

時間眨眼既過,當大雪鋪滿整座雲華山的山頭時,雲華山迎來了新的一年。

山門裡掛上了漂亮的燈籠,女同門換上了漂亮的裙衫,提著精緻的小燈,結伴下山去搶御霄門發的紅錦囊。歸臨在洞府中打坐,聽到外面傳來高健演的歡呼聲。被這個聲音吵得無法靜心,他起身走到洞府外,高健演與李柔跟在潭豐師叔身後,穿上了新衣服,看樣子是準備下山。

「歸臨,來。」潭豐看到歸臨,朝他招了招手,「我帶你們去山下轉一轉。」

「可是我……」

「大過年的,還打什麼座。」潭豐把一盞兔子提燈塞到他手裡,「走走走,等會兒御霄門就要發錦囊了,可不能錯過。」

李柔瞪大眼:「師叔,你也會去搶御霄門的錦囊?」

「當然。」潭豐跳上飛舟,把三個小崽子全都拎了上去,「以前過年的時候,只要你們箜篌師叔沒有閉關,我們兩個就會一起去搶錦囊。她運氣好,每年都會得幾百枚的靈石兌換券。」

「這麼多。」李柔又是羨慕又是驚訝,「我父親說,運氣好的修士,是得到天道厚愛的人。箜篌師叔,真的太厲害了。」

歸臨彆扭的捏著兔子燈,他都十五歲了,提著小孩子才會玩的兔子燈,像什麼樣子?聽到潭豐提起箜篌,他偷偷偏過頭,認真聽了起來。

「我活了快兩百歲,還沒見過比你們箜篌師叔運氣更好的人。」潭豐說笑道,「日後你們若是遇到了危險,躲在她身後,準不會出事。」

歸臨:「……」

既然是大過年的,怎麼又說這些不太吉利的話了?

洞府外熱鬧非凡,甚至還有煙火閃爍,但是箜篌的洞府中,卻異常的安靜。

箜篌的修為增長飛速,短短五個月裡,她已是心動期十階的修為。

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有爆竹聲傳進來,箜篌睜開眼,起身扭了扭手臂。這次入定打坐,不知道用了多少的時間,效果卻非常好。她感覺自己的心境提升了,視力也好了很多,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看到桓宗隱隱約約的輪廓。

走到桓宗身邊就地坐下,她單手托著腮,凝神看著桓宗的側顏,微微皺起了眉頭。也許是她跟桓宗單獨待得太久,所以才會有越看越覺得桓宗好看的想法。

在追求長生大道的修真界,彼此間並不太注重男女大防。踏上修行大道,連生死都能看開,還有什麼不能看開的?

也許,只是因為桓宗太好看,所以她才會覺得怎麼都看不夠?

就在這時,桓宗忽然睜開了眼睛,側首看向了箜篌。

兩人四目相對,箜篌覺得桓宗的眼睛就像是深深的漩渦,讓她的頭暈了一下。遠處隱隱約約的爆竹聲傳入兩人耳中,桓宗嘴角微微上揚,「看什麼?」

「看你好看。」箜篌脫口而道,「桓宗,你日後與他人結為道侶後,我會遺憾許久的。」

雙瞳微顫,桓宗聲音沙啞:「為何?」

「因為我不能看其他女人的男人。」箜篌歪頭想了想,「那是冒犯。」

桓宗看著她的雙眼,這雙眼睛很亮,很美,比天上所有星辰還要漂亮。但是這雙眼睛仍舊懵懂著,還帶著少女獨有的天真。

「那我不跟別人結為道侶。」桓宗認真的看著她,「我陪你走遍天下河山,看盡所有美景,可好?」

箜篌伸手摀住胸口,奇怪,她的心口怎麼了,是修煉出了岔子麼,為何跳得這麼快?

「那……那是不是不太好?」箜篌紅著臉,眼神卻變得更亮,嘴角的笑意也更加明顯,「好像這樣有點自私,不夠朋友。」

「這都是我自願的,怎麼會是你自私?」桓宗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箜篌的頭髮柔順如綢緞,摸起來很舒適。桓宗唯恐傷了她的頭髮,撫頭的動作很溫柔,就像是春風拂過,「你是我最重要的……友人,還有什麼比你開心更重要?」

箜篌深深吸了幾口氣,她覺得自己真的要喘不過氣了,耳朵嗡嗡作響,腦子也混沌成一片。

她臉上的表情一垮,摀住左胸,泫然欲泣道:「桓宗,我的修煉好像出了問題……」

一直跳,一直跳,這是要經脈寸斷嗎?

她可是要飛昇成仙女的人啊,怎麼能倒在這裡?!

第112章 試試

聽箜篌說自己修煉出了問題,桓宗情急之下伸手把她攬進懷中,把靈氣輸入她的體內,探尋她的經脈。人的體內有氣海百穴,任何地方都馬虎不得。

但是他把箜篌的經脈細細理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哪裡不對。他怕自己忽略了某些地方,又從頭到腳梳理了一遍,仍舊沒有發現哪裡不對勁。

趴在桓宗的懷裡,他身上的溫度隔著布料,傳到了她的臉上,這讓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靈氣在箜篌身上運轉了好幾圈,怎麼都找不到問題的桓宗只好打橫抱起她:「我帶你去找青元峰主。」

「等等。」箜篌拽緊桓宗的衣服,小聲道:「要不再緩緩,也許沒什麼事呢?」到時候她肯定要被晨霞峰的師兄師姐笑死。

「身體的問題不可馬虎,乖。」桓宗拍了拍她的頭,「當初我心境出了問題,覺得那是小毛病,誰知道……」

聽到桓宗講起他身體的問題,箜篌忽然覺得自己心跳沒有那麼快了,就連呼吸也順暢起來,她咬了咬唇:「桓宗,你放我下來,我真的沒事了。」

桓宗猶不放心,但是見箜篌除了臉特別紅以外,週身的靈氣十分順暢,並沒有出現任何特別的狀況,只好把她抱到玉床上:「你盤腿坐好,我再給你梳理一次經脈。」

箜篌乖乖坐好,閉上眼後,腦子裡全是貼在後背上的那雙手。

「凝神靜氣。」桓宗注意到箜篌精力不集中,小聲提醒道,「別岔了氣。」

箜篌不敢再想,任由桓宗操控著靈氣,一次又一次幫她梳理靈脈。

凝神靜氣後,她的心漸漸靜了下來。

一個時辰後,桓宗收回手,掏出手帕擦了擦她額頭上的細汗:「你先休息一會兒。」

箜篌伸手抓住了他腰間的鑲玉扣腰帶,不讓他起身走人:「你就在床邊陪著我吧。」

低頭看了眼抓著他束腰帶的手,桓宗又坐了回去:「好,你安心休息。」

迷迷糊糊間,箜篌睡得並不好。不知怎麼的,她想到了嫁給散修,卻被背叛的黑袍女,還有因不甘化身為厲鬼,誤會了帝王一千多年的青籮王后。

漫山遍野的紅花雖然漂亮,可青籮王后與她的王,注定生生世世不復再相見,這樣的感情,就是一些話本中主人翁嚮往的情愛嗎?

她睜開眼,桓宗還坐在她旁邊,洞府裡沒有點燈,他沒有看書,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讓箜篌有一種,他果然還在的感慨。

「醒了?」桓宗低頭看她,臉上是化不開的溫柔,低頭把一瓶靈液喂到她嘴邊,「今天不製作符紋,好好休息一天。」

「桓宗……」箜篌從床上爬起來,把玩著手裡裝靈液的瓶子,「你還記得黑袍女嗎?」

「記得。」桓宗點頭。

「你說,她後悔了麼?」她垂下眼瞼,「拋下宗門與同門,跟著愛的人浪跡天涯,得到的卻是背叛。」她同情黑袍女,卻無法理解她。

男人當真那麼重要,重要得讓她拋棄自己一切?

箜篌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師父師兄還有師姐,若是她,就算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也不能讓她放棄這一切。

「或許。」桓宗把她手裡的空瓶取走,塞了一枚靈果給她,「只是當年她離開宗門的態度太過決絕,如今想要再回去,她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既然想,那就應該去做啊。」箜篌道,「她連背叛她的散修,都敢殺了,為何還不敢向宗門認錯,回去自己的宗門?」

桓宗笑:「或許不是所有人都能這麼的勇敢。」

因為太過在意,太過小心翼翼,反而害怕被拒絕。

「桓宗,你有害怕的時候嗎?」箜篌問。

「有。」桓宗微微移開視線,不看她的眼睛。

「別怕別怕。」箜篌拍了拍他的手背,「我陪著你。」拍著拍著,她覺得桓宗的手溫潤得如玉石般,忍不住又多捏了捏。

「箜篌,你……」桓宗被箜篌的舉動弄得有些驚訝,他看著箜篌的手,神情間有些驚慌。

箜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她閃電般的把手收了回去:「我……我就是手癢。」

天啊,三清爺爺在上,她究竟該怎麼讓桓宗相信,她真的不是流氓?偷偷看了眼桓宗,俊美的臉上帶著震驚之色,似乎想不到她會這麼做。

完了,她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你……」桓宗無奈歎息一聲,「真是越來越調皮了。」看過雲華門師長們對箜篌的態度,真是溺愛得毫無底線。

「其實也不是調皮。」見桓宗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還不懂事的小孩子,箜篌小聲道,「都怪你手太好摸了。」

洞府裡瞬間寂靜,箜篌覺得無言的尷尬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正在她準備耍賴,把這件事揭過去時,一隻白皙如玉,指節修長的手,遞到了她面前。

箜篌抬頭看桓宗,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喜歡……」桓宗耳垂艷紅如血,「你若是喜歡,便拿去玩吧。」

箜篌:「……」這是一隻手,不是玩具。她從收納戒裡取出照明法器,法器照亮了桓宗紅如晚霞的臉。看清桓宗的樣子,箜篌頓時笑出聲來,所有的尷尬與拘謹不翼而飛,她把照明法器扔到一邊,一把抓住桓宗的手,「說好拿給我玩,那就是我的了。」

「好。」他比箜篌大三百多歲,她說什麼,他都會說好。

箜篌捏著他的食指與中指吃吃的笑,渾然不知自己的臉跟桓宗一樣紅,她歪了歪頭,像是偷到小魚乾的奶貓:「我覺得我好像好了,你陪我一起雙修吧。」

桓宗無奈再次提醒:「是天地雙修,若是讓外人聽見,會對你產生誤會的。」

「這裡只有你跟我,哪來的外人?」箜篌從床上下來,鬆開桓宗的手,走到龍鳳鼎旁邊坐下:「桓宗,你快來。」

桓宗食指與中指互相摩挲了兩下,沒有了那只溫軟的手掌,手指似乎都跟著涼了起來。他起身走到箜篌身邊坐下,靜靜的看著她。

箜篌對他眨了眨眼,勾了勾他的小手指:「我聽說天地雙修時,雙掌對接,效果會更好,我們要不要試試?」

桓宗看著她白嫩的臉,欲言又止,這種雙修方法確實效果更好,但由於兩人在這個時候心意相通,很容易互相產生感情。他之前一直沒有告訴箜篌這個方法,就是不想讓箜篌在這麼小的年紀,因為外物影響了心中的想法。

見桓宗不說話,箜篌抓住他的手臂搖來搖去:「來嘛,來嘛,試試。」

「好。」桓宗喉嚨干涉,微微點頭。

就這一次,就這麼自私不要臉一次。他伸出雙掌,與箜篌的手心合在了一起。

箜篌笑瞇瞇的看著桓宗閉上眼的模樣,也跟著閉上了眼睛。有些事,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究竟適不適合自己呢?

所以,她想試試。

這麼好看,這麼能幹,這麼體貼的男人,她真是一點都不想他跟其他女人跑了。

天下之下,哪個女人不喜歡好看的男人呢?

「勿川啊,箜篌還有多久出關?」珩彥在屋子裡踱著步,這一個月來,他以閉關打坐的名義,躲在主殿不見外人,就連幾個師弟都被他擋在了門外。

勿川翻著手中的宗門資料,頭也不抬道:「師父,你這幾日已經問過五六遍了,箜篌師妹三日後就會出關。」

珩彥臉色衰敗道,「早知道那個龍鳳鼎還有其他功效,我就不多事給箜篌了。」

「師父,你也不用多想。若是仲璽真人與箜篌師妹之間沒有情誼,龍鳳鼎也不會引出他們內心潛藏的慾望。」勿川合上單子,抬頭看坐立不安的珩彥,「若是他們兩人因為此物心靈相通,說明他們本身就互有情誼,這也是件好事。」

「可你箜篌師妹才十八歲不到,兩人若是在洞府裡有什麼……」珩彥歎口氣,忘通那個狗脾氣,若是知道了這事,肯定要把半個正殿都給他拆了。

「就算師妹小,不太懂事,但是仲璽真人的品性,還是值得讓人相信的。」勿川道,「他不可能做對師妹不利的事。」

仲璽真人雖然不愛說話,但絕對稱得上是正人君子。元陰對於女修而言有多重要,仲璽真人不可能不知道。

「他雖是君子,可也是個男人。」珩彥喃喃道,「我們家箜篌多可愛,多討喜,哪有男人見到她會不喜歡。」

勿川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師父都聽不進去,只好道:「請師父放心,三日後一早我就去箜篌師妹洞府外等著。」忘通師叔對後輩向來愛護,若是有他在場,就算真鬧起來,忘通師叔也能看在他的面上,隱忍兩分。

珩彥此刻的心裡是又愧又擔心,嘴上雖然念叨著忘通如何,實際上最害怕的是因自己一時疏忽,影響了箜篌的修行。

三日後一大早,箜篌洞府外就站了不少人。棲月峰的弟子幾乎都在,其他峰與箜篌交好的親傳弟子也在,大家看了彼此一眼,紛紛找好位置,開始掏瓜子慢慢磕。

大約半個時辰後,洞府門大開,大家看到箜篌牽著仲璽真人的手,走了出來。

晨霧繚繞在他們身邊,兩人美得像是一幅畫。

不對,他們怎麼牽手?

忘通看著箜篌牽著桓宗食指的手,張開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最後他神情複雜的對箜篌使用了傳心術。

【乖徒兒,仲璽真人可是琉光宗最有前途的劍修,承載著整個修真界的希望,你……要對他做什麼?】

第113章 皆不如

箜篌飛快地扭頭看向忘通,就看到忘通神情雖然仍舊如常,但是眼神裡有化不開的憂慮。

注意到箜篌的小動作,桓宗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了在不遠處的忘通。他低頭看著自己與箜篌相握的手,不捨而又緩慢的鬆開:「過去吧。」

箜篌的修行速度很快,就像當年的他一樣。他猶記得當年閉關結束時,有同門隱隱約約對他露出羨慕或是嫉妒的情緒,那時師父告訴他,人們羨慕別人的好,自卑自己的不足,乃是人之常情,只要能夠好好控制心理狀態,就是某種解脫或是成功。

但是在雲華門的這些親傳弟子眼中,桓宗看到的是歡喜甚至是興高采烈,彷彿箜篌修為越高,對他們就越是好事。

「仲璽真人。」勿川上前作揖,「這段時間辛苦,請隨在下去喝杯清茶。」

半年多時間不見,仲璽真人身上的氣息更加返璞歸真,以他的修為,竟是半點都看不出對方是個修行者。年輕輕輕就達到分神期的人,果真讓人驚歎,難怪會被修真界所有人當成千年來飛昇的希望。

勿川抬頭望了望天,天道無常,他們凌憂界究竟是因何得到懲罰,所以這麼多年無一人飛昇?

「多謝,有勞了。」桓宗回頭看箜篌,對她小聲道,「我先去勿川道友那裡。」

箜篌被忘通拆穿了心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聽到桓宗這麼說,朝站在旁邊的勿川行了一禮,對桓宗道:「好。我與師父師兄師姐們多日不見,也有些話要說,你先跟勿川師兄喝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