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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們名門正派的事情,與他們邪修何干,多管閒事。」雙清收起法寶,語氣裡滿是對邪修的不屑,「癡心妄想,臉大如盆。」

「門主,我們把這個交到琉光宗,豈不是讓琉光宗懷疑您……」

「你懂什麼,事情擺在明面上,他們反而不會懷疑。」雙清乾咳一聲,「再說了,我已經把邪修給得罪了,如果不把這事告訴琉光宗,他們偷偷來報復,我們豈不是要吃啞巴虧?」跟邪修幹架這種事,還是交給第一大宗門去做比較合適。

「還是門主您想得周到。」隨從道,「這樣琉光宗也能早作準備。」

「哼。」雙清抬著下巴冷哼一聲,「去,現在就給琉光宗送過去,路上不要耽擱。」

絕不能讓邪修有報復元吉門的機會。

他雙清有勇有謀,一定會靠著自己的實力,把雲華門給拉下來,讓元吉門上位的!

第108章 收人

「元吉門的人緊急求見?」松河聽到門下弟子的話,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幾日前他與元吉門門主在雲華門辭別,若有什麼事,當時雙清就可以直接告訴他,何須等到現在又派弟子過來傳話?

心裡雖覺得有些奇怪,面上卻沒有露出情緒,松河讓人把元吉門的人請上來。

很快一個穿著青袍,外貌似中年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掏出身上的令牌:「屬下是元吉門門主的隨從,奉門主之命,有重要的事情匯報貴宗。」

「我家宗主近日閉關修行,不便見客。若是諸位沒有要事,可以等宗主閉關出來以後再提。」松河把琉光宗現狀告訴了元吉門隨從。

「屬下來之前,門主已經說了,若是貴宗宗主有事不在,告訴其他峰主也是一樣。」隨從掏出一個木製小盒,「邪修派傀儡潛入鄙宗,欲以利益引鄙宗弟子起貪婪之心,幸被門主發現,邪修的計劃未能得逞。這是邪修被門主擊於掌下後,留下的傀儡木人。」

松河接過木盒,打開一看,裡面果真放著一個傀儡木人,這個木人做得十分精緻,傀儡木人身上還有幾道符紋,最厲害的一道符紋,是迷魂符。

迷魂符並不能完全控制人的心神,但很容易勾出人藏在心底的慾望,受制於慾望的人,往往更容易拋棄自己原本的原則與信念,做出平日不會做的事。

松河歎了口氣,如今邪修手段頻出,他們這些名門正派,恐怕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多謝雙清門主特意告訴我們此事。」松河讓元吉門隨從坐下,「若是門主不介意,我欲派幾名弟子,到貴宗門暫住幾日,不知貴宗門意下如何?」

這個說法甚是委婉,實際上就是怕邪修對元吉門實施報復,讓元吉門陷入為難之中。松河這樣說,倒是給元吉門留足了面子。

「多謝峰主。」元吉門隨從心頭一喜,來之前門主就吩咐過他,若是琉光宗沒有主動派人過來保護他們,就讓他想辦法暗示琉光宗。幸而琉光宗的松河峰主是厚道人,並沒有讓他為難。

雙清所料得沒錯,他把邪修派來的傀儡木人毀去後沒過多久的某天夜裡,元吉門忽然闖入了許多行蹤詭異的邪修,見人就要殺。

但是琉光宗弟子手中的劍,又豈能由著邪修濫殺無辜,不過起落之間,就有邪修死於這些劍修之手。看看這些琉光宗的弟子,再看看自家弟子,雙清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巨大的鴻溝。

琉光宗弟子動起手來乾淨利落,他們的劍法中沒有一個多餘的姿勢,但卻極富美感。這些弟子的劍法,尚且如此精彩,不知仲璽真人又是何等風采?

邪修第一次刺殺沒有成功,又派了一次人來,又全被被琉光宗弟子與元吉門弟子合力斬殺以後,便不再找上門來。或許是因為邪修已經知道有琉光宗的弟子駐守,所以把這段恩怨,暫時給壓下了。

雙清並沒有因此掉以輕心,反而盛邀琉光宗弟子暫住在宗門,理由就是怕那些邪修趁他們離開後,再次攻打過來。琉光宗也擔心發生這種事,所以留了幾名親傳弟子在元吉門中。

就在大家以為邪修不會再來的一個月後,邪修再次捲土重來,甚至還重新帶了一些攻擊力極其強大的法器。可惜這些邪修沒有想到,雙清的臉皮會這麼厚,明明不是琉光宗的附屬門派,干的卻是附屬門派的事,留下了琉光宗劍修做幫手。

邪修們死前那一刻,想的大概是,修真界為何會有琉光宗劍修這麼討厭的名門正派修士。

元吉門與邪修們鬥得火熱,雲華門這邊卻是歲月靜好,甚至在聽說元吉門遭到邪修騷擾後,還讓驛站的飛劍使者,給元吉門帶去了好幾樣防禦法器聊表心意。

對於門下弟子而言,最高興的還是成易師兄晉為元嬰境,還多了琉光宗的真人為他們指點劍法。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位桓宗真人氣勢太強大,只要他在,他們都不敢在練劍的時候偷懶,一時間弟子們的劍法進步神速。

每次看到師弟師妹以及師侄們在桓宗面前老老實實的樣子,箜篌就躲在桓宗背後偷偷笑。

「你這個做師姐的,又去笑話他們。」桓宗對箜篌這幅模樣最是沒辦法,他歎口氣,「不如你練一套劍法,讓我看看。」

箜篌連忙搖頭,「我的劍法平平,在這方面可沒什麼建樹,你饒了我吧。」

「那你還敢笑其他師弟師妹?」桓宗給她倒了一杯茶,沒有再提讓箜篌練劍的事。

「看到他們過得不太好,我就忍不住高興嘛。」箜篌抿了一口茶,「桓宗,明日就要開始閉關,你準備好了麼?」她擔心桓宗的身體受不了,這一個月來,青元師叔每日幫著調理桓宗的身體,雖無法根治,不過面色看起來比初見時好了很多。

「沒有問題。」桓宗在雲華門待了一個多月,在雲華門年輕一輩弟子中十分有威望。水霜長老喜歡長得好看的後輩,所有看到桓宗以後,還送給他了一件親手煉製的神器。

若不是桓宗總是穿著一身白衣,雲華門上下幾乎要忘記他是琉光宗的人。

「你們怎麼又在這裡躲懶?」成易含笑站在兩人幾步開外的地方,無奈搖頭。好好一個琉光宗峰主,在他們雲華門才待一個多月,也學會了躲懶,真怕明年琉光宗的人找他們算賬。

「大師兄,我跟桓宗是在商量修行的大事。」箜篌一本正經的招呼成易,「師兄過來喝杯茶。」

「別喝茶了,今日各峰要收內門弟子,師父叫你一起與我過去挑人。」內門弟子與親傳弟子不同,親傳弟子是由峰主親自教導,內門弟子是收入各峰之下,時不時有峰主與親傳弟子指教,但其他時候仍與其他弟子一起學習。若是表現得好,就有機會被峰主或是親傳弟子收為弟子。

這也是箜篌剛入門沒幾年,就已經做了師叔的原因。

箜篌放下茶杯,看了眼桓宗:「師父不去麼?」

「師父正在繪製符紋,暫時抽不開身,潭豐入定還沒醒來,所以今天這事只能我跟你操心了。」成易道,「不過師父早已經放話出去,說你是他的關門弟子,所以這次我們棲月峰可能收不到太多人。」

沒有哪個內門弟子不想拜入峰主名下,現在師父不再收弟子,棲月峰的吸引力比起其他四峰就弱了很多。

「師父不收弟子,還有你嘛。」箜篌道,「大師兄你現在可是元嬰老祖。」

「罷了罷了。」成易想也不想便拒絕,「我整日操心你們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教導徒弟。」上有不省心的師傅,下有性格跳脫的師弟師妹,他有多想不通,才去收入室弟子?

「桓宗,你跟我一起去看熱鬧吧。」箜篌拽了拽桓宗的袖子,「你眼光比較好,也可以幫著我們挑一挑。」

桓宗沒有立刻答應,而是看向成易:「這樣,合適麼?」

「桓宗道友不必拘泥俗禮,你是我們棲月峰的貴客,有你幫我們參詳,我們也更有底氣。」成易看著師妹拽仲璽真人的袖子,心情十分糾結。雖然他們總是叫仲璽真人俗名,但也不能真的忘了他真正的身份啊。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叨擾了。」桓宗低頭看了眼被箜篌捏得皺巴巴的袖子,對她包容一笑,「等下若是有什麼需要問的,直接用傳心術告訴我便好。」

「嗯嗯。」箜篌腳下不停,「那我們快走,不能讓其他四位四叔把好苗子都挑走了。」

去年雲華門招了近三十名新弟子,但是有資格拜入內門的弟子,卻只有十八人。箜篌趕到的時候,這些新弟子剛剛進門站好。

「門主,各位師叔,我們來晚了。」成易帶著箜篌與桓宗在屬於棲月峰的座位上坐下,偏頭在十八名弟子身上掃了一眼,沒有說話。他輩分低,率先開口也不合適。

每次到了搶弟子的時候,五峰峰主都會暗潮洶湧一番。這次忘通沒來,珩彥是偷偷鬆了一口氣,裝作沒有看到這些師弟之間的暗流,「這次擇內門弟子,還是按照往日的規矩,各峰與弟子進行雙選,皆不可強求。名額定好以後,只要踏出了這扇門,各峰都不可再因這些事起矛盾,不然按照門規處置。」

珩彥的意思說得很直白了,要搶就今天搶,還要新弟子心甘情願被搶,出了這扇門,就是塵埃落地,彼此不能再有意見,更不能打擊報復。

勿川捧出一個托盤,裡面放著五塊玉牌,玉牌背面朝上:「四位師叔以及成易師弟,這五塊玉牌代表著你們挑選的順序,請你們自行挑選。」

「成易是晚輩,請四位師叔先選。」成易知道棲月峰沒什麼優勢,也不搶在前面。

其他四位師叔也不跟他客氣,各自挑了一枚。成易拿起最後一塊,翻過來一看,上面刻著「二」字,竟是他第二個選?他為難的皺眉,等下若是他選好了,對方不願意跟他走,那就尷尬了。

他終於明白為何師父不願意來了,原來是怕丟臉。

想通這一點,成易歎了口氣,然後把牌子塞到了箜篌手裡,「師妹,你來。」

箜篌:「……」

成易想到了這點,箜篌也想到了,她懷疑的看了眼成易,他們以往的師兄妹情,都是假的吧?

桓宗看著這對師兄妹之間的互動,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在雲華門僅待了一個多月,笑起來的次數竟比以往十年還要多。

「看來我今日的運氣不錯。」青元把玉牌翻過來,在眾人眼前晃了一圈,他看著下面整整齊齊站著的新弟子,開始了第一輪的選擇。

這十八個弟子中,有三個是單靈根資質,並且心性也不錯,各位峰主早就暗暗觀察了很久。

「歸臨,你可願加入我晨霞峰?」歸臨剛收入雲華門時,青元就起了收徒的心思,現在更是沒有放棄。

「多謝峰主抬愛,但是弟子心中早有了想要加入的峰門。」歸臨跪下朝青元行了一個大禮,「請峰主見諒。」

青元皺了皺眉,到底沒有多說什麼,「罷了。」

歸臨抬頭緩緩看向箜篌,伏首便拜:「成易師兄,箜篌師姐,弟子意欲加入棲月峰,請師兄師姐成全。」

成易:「……」

這小子是要挑起他們棲月峰與晨霞峰矛盾啊?

第109章 開心

歸臨此言一出,滿堂皆靜。其他三位峰主齊齊扭頭,雙目灼灼看向青元,看熱鬧的心思展露無遺。青元知道這幾個師兄弟喜歡看熱鬧的毛病,不過他堂堂晨霞峰峰主,就算心裡很憤怒,也絕對不會在晚輩面前顯露半分。他抬起頭,微笑著看向師兄弟們。

想看熱鬧,沒那麼容易。雖然當年他想收成易為徒,卻被忘通搶了先,但這都是兩三百年前的事情了,他一點都沒放在心上,一點都沒有。

三位峰主見他這樣,乾咳一聲,紛紛低下了頭。他們怕再看下去,青元眼珠子會冒出火來,萬一鬧起來,在後輩面前不太好看。

歸臨是個難得一見的好苗子,也難怪青元有了收徒的心思。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青元最想去的竟然是棲月峰。忘通七年前收下箜篌為徒後,就已經放話不再收親傳弟子,歸臨若拜入棲月峰下,最好的選擇就是拜成易為師了。

「歸臨,家師早就說過,不再收親傳弟子,即使這樣,你也要拜入棲月峰?」成易不敢抬頭去看青元師叔,只好看向歸臨,「不會後悔?」

「我不後悔,弟子願意拜入棲月峰下。」歸臨朝成易深深一揖。

成易沒有馬上回答,他轉頭看了箜篌一眼。箜篌面上帶笑,沉默不言,內裡卻向桓宗用了傳心術:【桓宗,你覺得如何?】

【他是個適合修行的好苗子,只是不能拜入忘通師叔名下,有些可惜了。】桓宗神情淡淡的看了站在台階下的俊美少年,【若是成易道友收他為徒,讓他成為下一代親傳弟子,倒也不算埋沒他的天分。】

若是其他宗門,桓宗絕不會提這種建議。很多宗門內部不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峰主之間攀比徒弟,又或是搶徒弟引起的。但是雲華門不一樣,這個宗門看似行事亂無章法,但是在內部管理上,比其他宗門有腦子有手段得很多,各峰之間的關係,也都很緊密。

箜篌深以為然,歸臨是個修煉的好苗子,最難得的是勤奮用功。師兄已是元嬰老祖,名下連個記名弟子都沒有,歸臨這麼省心,收下他不虧。

「師兄。」箜篌在成易耳邊小聲道,「既然歸臨有意拜入我們棲月峰下,不如你暫時收他為記名弟子。歸臨行事穩重,修煉刻苦,你收他為徒,日後也能多個幫助。」

任他天資出眾還是修煉刻苦,都比不上行事穩重能幫忙這一條。成易想明白這一點,便對歸臨道;「既如此,你就拜入我棲月峰下,我暫時收你為我的記名弟子,你可願意?」

歸臨微愣,片刻後行禮道:「徒兒拜見師父。」他抬頭看向上方,與桓宗的目光對上。他膽怯的想要移開,但是渾身僵硬的他,又無法轉動自己的脖子。

然後他看到赫赫有名的桓宗真人,對他微微頷首,並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個笑極淺,猶如曇花一現,轉瞬即消。歸臨莫名覺得,對方是在嘲笑他,或是說那是一種勝利的微笑。

歸臨入了棲月峰,其他四峰也跟著開始選人,最後幾乎其他四峰都選了四位弟子,而棲月峰只選了三位弟子。歸臨、高健演、李柔都進入了棲月峰,成為棲月峰的內門弟子。

李柔也是主動拜入棲月峰的,理由是她也想成為箜篌師姐那麼厲害的修士。對此歸臨沒有別的看法,只是突然發現,他現在比李柔、高健演要矮一個輩分,以後看到他們,還要叫一聲「師叔」,這實在很難讓他高興起來。

誰願意自己突然就矮一個輩分呢?

「他們都是新入門的弟子,一個是師叔,一個是師侄,在棲月峰抬頭不見低頭見,恐怕稱呼上一時半會改不了口。」箜篌看了眼歸臨,笑道,「不如把他們全都收為記名弟子,稱呼上也方便些。」

為了稱呼,收三個記名弟子?

成易略一考慮,便答應了下來。記名弟子說來也只是名頭好聽,事實上師父無暇管他們太多,他們學習術法,還是要跟宗門其他弟子一起。從親疏遠近而言,記名弟子只是剛剛入們,親傳弟子才是最近親的師徒關係。

李柔與高健演沒有想到,僅僅是箜篌幾句話,他們便能拜在成易老祖名下,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尤其是李柔,她看箜篌的雙眼幾乎在發光,彷彿此刻的箜篌瑞氣千丈,傾國傾城。

見事已完畢,身為門主的珩彥讓這些新弟子都退下。他看了眼三位師弟與幾個晚輩,「弟子都選好了,該回去帶徒弟的就去帶徒弟,該去修行的就去修行,都坐在我這裡,難道是想我留你們吃飯?」

其他幾位峰主起身離開,箜篌正準備帶著桓宗離開,哪知道被珩彥叫住。

「箜篌。」珩彥站起身,看了眼正準備埋首離開的桓宗:「仲璽真人無須迴避,我與箜篌說的並不是什麼私密之事。」

桓宗扭頭去看箜篌,箜篌朝他笑了笑,轉頭對珩彥道:「宗主師伯,你有什麼事吩咐?」

「我聽忘通說,你與仲璽真人十分有緣分,能夠天地雙修。」他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鼎,小鼎上有著繁複的符紋,在它從收納戒拿出來的那一刻,屋外的靈氣便迫不及待地聚攏到屋子裡,整個屋子都充滿了濃郁的靈氣。

「這是雲華門祖上傳下來的龍鳳鼎,據傳把它擺在能夠天地雙修的修士中間,有凝神順氣,洗經伐脈的功效。只可惜我們雲華門幾代以來,都沒有哪個弟子有這份機緣。現在它終於派上用場了,在雲華門出現下一個能與人天地雙修的弟子前,這樽龍鳳鼎,就暫時交由你保管吧。」珩彥也沒有想到雲華門的寶庫中,還有這個東西,前幾日整理成易結嬰大典收到的各種禮物時,他才發現了這個。

雖然不知道這樽鼎的真假,但是老祖宗辦事,總不能坑後輩吧。

「多謝師伯。」箜篌也不矯情,接過龍鳳鼎笑瞇瞇的朝珩彥道謝。這樽小鼎不知道由什麼材質製成,不僅本身就帶著強大的靈氣,似乎還蘊帶天地五行之氣,觸手便覺得全身舒坦。

「這是……天地和合五行龍鳳陰陽鼎?」桓宗看清箜篌手中的東西,常年沒有多少情緒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驚訝。據傳在幾千年前,有位大能參透天地五行,夜觀天象時忽有所感,取星火之鐵、龍鳳血羽,煉製出一枚小鼎。傳說這枚鼎有鎮山河,嘯乾坤之神力,並有參透五行陰陽之效,所以被取名為天地和合五行龍鳳陰陽鼎。但是這樽鼎早已經遺失許久。有人說,這樽鼎在大能飛昇時,就被帶走了。也有人說,這樽鼎被大能留在某個很難找到的秘境中,有緣者得之。

但是任誰也猜不到,這件神秘的神器,竟然就藏在雲華門中,甚至還被門主輕輕鬆鬆當著他這個外人的面拿出來。這樽鼎有多珍貴,珩彥門主當真不知?

「不過是樽其他人用不上的鼎,名氣取這麼長,誰能記得住?」珩彥到沒有否認這樽鼎就是天地和合五行龍鳳陰陽鼎,笑呵呵道,「叫龍鳳鼎多好,又吉利又好記。」

桓宗沉默了,他開始有些懷疑,也許十大宗門中,底蘊最足的不是他們琉光宗,而是不顯山露水的雲華門。早已經絕跡的鮫人鱗說送就送,隨手拿出的鼎,就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龍鳳鼎,偏偏拿出來的理由是,為了讓門下弟子天地雙修時更順暢。

這就像是拿著一把足以斬龍的刀,卻劈一條蚯蚓,還說刀平時沒啥用處,終於能拿來劈蚯蚓了。

若是龍鳳鼎有靈,此刻或許會化身為人,跟珩彥打上一架。

轉頭看捧著龍鳳鼎笑瞇瞇的箜篌,桓宗的神情溫和起來。輕外物,重感情,幼時孤苦的箜篌,能夠加入這樣一個門派,是天道對她的厚愛。

「多謝門主。」桓宗心頭微動,拱手朝珩彥行了一禮,「請門主放心,有關龍鳳鼎的事,晚輩絕對不告訴第二個人。」

珩彥聞言點頭直笑:「仲璽真人的品性,我自然是信得過的。」不然,他哪敢把這個東西拿出來。

他活了近千歲,一個人的品性如何,勉強還是能看出幾分的。

拜別珩彥,箜篌又去見了師父師兄,馬上就要閉關半年,她總不能自顧自把洞府門一關,便萬事不管。從師兄洞府回來,她看到新入門的三位小師侄蹲在角落裡練劍法,她沒有去打擾他們,轉身跳到飛劍上,直接朝自己洞府飛去。

「歸臨,你看什麼呢?」李柔小聲提醒道,「我剛來棲月峰第一天,還是要表現得勤奮些。」

「沒事。」歸臨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到了劍上。

箜篌的洞府中,擺著巨大的聚靈陣,琴棋書畫樣樣皆有。這是桓宗第一次單獨與女子處於一個洞府中,而且還是女子的洞府。他盤腿坐在蒲團上,橘色的燭火照在他的下巴上,讓他臉上的輪廓都溫柔起來。

箜篌披散著頭髮走過來,把龍鳳鼎放在兩人面前的祥雲桌上。不施粉黛的箜篌,看起來像是還未盛開的清荷,帶著少女特有的甘甜。

桓宗睜開眼,看著牆上投下的影子,眼瞼微微顫動,卻沒有再去看箜篌。

箜篌盤腿在他身邊坐下,明明兩人沒有觸碰到,但是桓宗卻能感知到她身上的氣息。箜篌揮袖滅了洞府中的燭火,洞府裡頓時變得黑暗起來,唯有洞府角落裡,幾件當做擺件的法器散發著瑩瑩光芒。

布料摩擦的聲音簌簌作響,桓宗感到有塊冰涼的布料,劃過了他的手背。他手指彎了彎,隨即又飛快鬆開,彷彿做了壞事,急於掩藏的小賊,看似自在,實則內裡慌亂成一團。

「你怕黑嗎?」黑暗中,箜篌偏頭問桓宗。

「不。」這個字開口,桓宗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難聽,他伸手捏了捏嗓子,「早已經習慣了。」

「那我不取照明法器出來了。」箜篌把坐姿調整成標準的打坐姿勢,閉上了眼睛。

桓宗偏頭靜靜的看著她,片刻後才緩緩閉上眼,絲絲靈氣從他天靈處逸處,在空中打了一個圈,附在了箜篌身上。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忽然,箜篌睜開了眼,身上的靈氣散得乾乾淨淨:「桓宗,你曾有過心儀的女子麼?」封閉又無人打擾的空間,有時候會讓人談起一些平日不會開口,甚至有些肆無忌憚的話題。

「不曾。」桓宗睜開眼,他修為已經恢復了很多,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把少女的臉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眼睛很亮,很大,似乎想極力看清黑暗中的他。

桓宗攤開手掌,光芒在他手心閃爍,也照亮了箜篌的視線。箜篌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何,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

見她這幅模樣,桓宗手心一翻,無數由螢光組成的小動物從他掌心飛躍而出。這是箜篌曾給他表現的雜技,桓宗卻把它用的爐火純青。

箜篌仰頭看著在洞府中奔跑的「小動物」,笑了:「桓宗,跟你在一起,好像每一天都很開心。」

桓宗手一抖,屋子裡的所有小動物瞬間消失不見,洞府也再次恢復黑暗。

他嘴唇動了動,良久才道:「我亦然。」

箜篌輕輕淺淺笑出聲,盤腿坐好:「來吧,一起雙修。」

桓宗嘴角微繃,臉上的溫柔未消。

雙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