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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這是……這是元嬰期的老祖?

有修為已是金丹期巔峰的掌門隱隱約約看出玄袍男人的修為,只是金丹修為到底比元嬰修為矮了一個境界,他們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恩公,請上座。」看到桓宗出現的那一刻,安和便不自由自主站起身迎上去,朝桓宗拱手道,「兩位道友也請上座。」目光落到箜篌身上時,安和有片刻的怔忪,這不是那日在城門口,對他容貌毫無反應的女修麼?

桓宗注意到安和看箜篌的眼神,出聲道:「有勞齋主帶路。」

安和立刻回過神來:「請往這邊走。」

桓宗沒有馬上跟在他身後,而是轉身對箜篌道:「箜篌,來。」今天在場的修士很多,宗派掌門峰主也不少,箜篌還小,不能被這些人嚇著了。

箜篌伸出兩根手指,悄悄拽住他的袖子邊緣,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走在前面的安和注意到,這位女修的注意力,從頭到尾都在恩公身上,除了剛才見禮,就沒有多看他一眼。

待三人落座,安和朝桓宗拱手道:「不知這位仙子是?」

「我的朋友。」桓宗語氣淡淡。

安和:「……」

謝謝,我知道這是你的朋友,可是名字與身份呢?

第52章 百花舞會

「請入座。」看著桓宗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安和決定放棄繼續追問,轉頭對在座的峰主掌門等人道:「諸位道友,這位公子便是家師生前的救命恩人。」

「道友好。」不論認識不認識,在座修士對桓宗等三人都很友好客氣。一是他們要給安和顏面,二是桓宗來頭不簡單。

桓宗面無表情的臉在他們看來那是神秘莫測,他的沉默在他們看來那是有高人之姿。總的說來,那就是神秘非常,得罪不起。

安和給桓宗一一介紹著在座諸位賓客的身份。

「這位是五味莊的莊主,白案真人。」

「您便是廚藝精湛,以廚藝入道的白案真人?」箜篌聽到五味莊三個字,眼神瞬間變得亮如星辰。她聽宗門裡膳食堂的師姐說過,五味莊雖小,但裡面的修士都很擅長廚藝,尤其是五味莊莊主白案真人,做出的美食有時能夠讓修士頓悟修為上漲,能讓女修容顏變得更美。近百年來,宗主曾多次試圖與白案真人交好,可惜白案真人好像並沒有與掌門交好的意思,還曾嫌他們雲華門做的菜只有味道卻沒有靈魂,掌門只能失望而歸,讓五味莊依附的念頭也不好說出口了。

宗門上下的弟子對此結果很失望,但是內心對拉攏五味莊這件事還抱著微弱的希望。甚至每個出門歷練的弟子,都會被師兄師姐們叮囑,若是遇到五味莊的弟子被其他人欺負,有實力幫忙的時候就要勇敢出手,萬一他們心生感激之情後,就願意依附到他們雲華門名下了呢?

「久仰真人大名,今日得見真人,當真是仙風道骨,名不虛傳。」箜篌起身朝白案真人行了一個晚輩禮。很多人對廚師有個固有印象,那就是胖或是油膩。然而這位白案真人卻不同,他身材偏瘦,身上穿著淡藍法袍,發須銀白,渾身都透著一股仙氣兒。

面對箜篌如此熱情的態度,白案真人心中很是不解,修真界的修士,大多以煉器、煉丹、御獸、繪符、法氣內修、武器外修等主流入道,像他這種以廚入道的修士,修為不高,用處不大,在修真界的地位十分低微,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麼真情實意仰慕他的後輩了,而且還是個相貌討喜的小姑娘。

難不成是小姑娘家里長輩給她講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謠言,讓她信以為真,所以對他產生了美好的誤會?

「仙子言重了。」白案真人雖猜不出箜篌的身份,但對她十分客氣。他看到小姑娘身上的釵環等物皆是法器或是神器,身上的法袍不知加持了多少層符紋,想來是哪個大宗門裡有身份的弟子。他雖是個莊主,但五味莊小門小派,還當真得罪不起這些人物。

「是真人過謙了。」因還有其他人在場,這也不是閒聊的場合,箜篌不好意思跟白案真人講太久,只能在坐下後對白案真人燦爛一笑。

這個笑實在太乖巧討喜,讓白案真人忍不住回了個笑臉給她。

坐在主座的安和心情很複雜,這位小美人對著白案這種老頭子都能如此熱情,為何偏偏對他態度平淡?雖然內心很糾結,但他還要堅持給桓宗介紹完在座其他人。

這些宗門都與和風齋有交情,有比較出門的宗派,也有箜篌從未聽說過的,不過大家互相禮貌客氣一番,倒也沒讓氣氛變得尷尬。

「這位是琉光宗的親傳弟子,孝棟道友。」和風齋是琉光宗的附屬宗門,他們舉辦百年紀念百花舞會,琉光宗肯定會派人前來。這也是今天為什麼有這麼多宗派掌門在場的原因,萬一琉光宗看上他們了呢?

隨即大家就看到,這位到場後從頭到尾沒怎麼說話的琉光宗弟子站起身來,走到神秘道友面前,向他行後輩禮:「弟子孝棟見過師叔。」

師、師叔?

眾人愣住,難怪這位神秘的道友神情冷淡,話還少,原來竟是琉光宗的劍修,這就一點都不奇怪了。孝棟道友對他如此禮遇,可見神秘道友在琉光宗地位不低。

得知桓宗身份,眾人紛紛回憶自己剛才的表現,有沒有表現得很完美?

「公子,這是忘劍鋒的弟子。」林斛猜測桓宗可能根本記不清宗門眾多後輩的臉跟名字,用傳音術跟他道,「他是宗門裡近三十年裡新收的弟子,天資出眾,已經是心動期修為。」

桓宗挑眉,天分極高?

他側身看箜篌,對林斛這種說法有些不贊同。箜篌年僅二八,便已是心動期修為,孝棟的修行速度,又怎能算出眾?

林斛:「……」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覺得跟公子交流困難。像這種不知世事的劍修,對資質這種東西,恐怕有很大的誤解。

孝棟有些激動,這位師叔他只見過一面,還是十年前他被收為忘劍鋒親傳弟子舉行拜師大典時。因為這位師叔容貌實在太過出眾,僅見過這麼一次,便記住了。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這位師叔。聽說師叔是近幾百年來,整個修真界最有天分的修士,道心堅定,修煉刻苦,是宗內弟子學習的榜樣,沒想到他今日竟在這裡見到了他老人家。

面對桓宗俊美的臉,孝棟覺得「老人家」這三個字有些不合適,但是他形容詞實在匱乏,一時半會激動得根本想不出更好的詞。

修行尚淺的他,還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緒,臉上的激動之情幾乎難以掩飾。但是想到宗門的教導,他還是盡力把上揚的嘴角壓了下來。

「不錯。」看在林斛說天資出眾的份上,桓宗對這後輩還是微微點頭誇了一句,雖然這句話只有兩個字,但足以讓小弟子心花怒放,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了。

「這是雲華門忘通峰主的高徒箜篌仙子,你喚她師叔便可。」桓宗示意弟子給箜篌見禮,晚輩見到長輩,該有的規矩半點都不能馬虎。

「晚輩孝棟,見過箜篌師叔。」孝棟偷偷看箜篌,這位漂亮師叔……看起來好像比他小?

「不必多禮。」箜篌伸手虛抬,把一個錦囊放到他手裡,「好好修煉,不要懈怠。」

「是,晚輩謹遵師叔教誨。」孝棟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又朝桓宗拱手行禮,才回到自己位置上。

「原來二位竟是琉光宗桓宗仙長與雲華門箜篌仙子,失敬失敬。」諸位掌門峰主們再度起身行禮,聽說前些日子清風門弟子遇到邪修追殺,正是桓宗道長與箜篌仙子救下的,有關兩人的義舉,早已傳遍整個修真界,現在見到本人,都忍不住誇耀起來。

五味莊的莊主白案真人心情有些複雜,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竟是雲華門的弟子。他對雲華門的感官不好用一句話來形容。雲華門弟子救過好幾次他莊內的弟子,而且各個熱情坦誠,十分討喜。但是他們的宗主卻有些奇怪,總在他面前提雲華門的膳食堂,提完以後就問他五味莊擅長哪些廚道。

他知道大宗門臥虎藏龍,天資出眾的弟子不少,但是連廚道都要拿來跟他們這種小門派比一比,也太過好勝了些。前幾年在對方又來以論道為名,炫耀自家廚道之實時,他終於忍無可忍,直接說雲華門膳食堂做的東西沒有靈魂,算不上廚道。自此,這位莊主終於消停了。

原本他還擔心此舉會引來雲華門的報復,還特意讓弟子小心雲華門的人,哪知道等了好幾年雲華門都沒什麼動靜,外出歷練的弟子遇到雲華門弟子,也沒受到對方任何刁難,反而在遇險時又被他們救了。

想來是雲華門莊主雖然愛顯擺了些,但心胸還算寬廣,並沒有報復他這種小門小派的打算。

白案真人心情複雜,安和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難怪師父當年獲救後不久,他們和風齋便成功依附到琉光宗門下,恐怕還有這位桓宗真人的功勞。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和風齋依附到琉光宗以後,不用再整日擔心其他門派的算計,大力發展旅遊業,現在整個修真界,誰還不知道他們和風齋?

他們和風齋欠桓宗真人的,又何止救命之恩?

還有這位箜篌仙子,當日在城門口見到她,他只以為這位姑娘年紀小,仗著膽子大,才跑出來拆穿邪修的計謀。沒想到人家是大宗門弟子,身邊還有高手同行,並不是膽大包天。

出門在外,有突發事件又無修士坐陣的時候,十大宗門弟子若有能力對敵,便理應出手相助。這是十大宗門內部心照不宣且不成文的規矩,也正是因為此,修真界的風氣才好了很多。

箜篌仙子年歲尚小,便已有如此覺悟,不愧是大宗門教出來的親傳弟子。只是看男人的眼光忒差,他哪一點比不上白案真人那個老頭子?

「齋主,花仙子們準備好了,舞會可要現在開始?」師弟在他耳邊輕聲問。大師兄老盯著人家箜篌仙子作甚,沒見桓宗真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可。」安和點頭,端起桌上的茶,向賓客們敬茶。

師弟扭頭偷偷打量桓宗緩和下來的臉色,舒出一口氣,揚手示意花會開始。

風起,從天上飄下大朵大朵的鮮花,綵衣仙子們手持花束從天而降。牡丹在舞台上盛放,仙子們足尖輕輕踩在畫板上,隨風而舞,美得讓人忘記此處是人間,而不是天宮。

美,美不可言。

箜篌看得目不轉睛,當花仙們化作飛天仙女踏花離開時,她還回不過神來。

「即使說她們真的是從天宮而來的仙女,我也會相信。」箜篌良久才回過神來,轉頭看桓宗,他仍是那不喜不怒的模樣。

「桓宗?」箜篌小聲道,「你不喜歡這個表演?」

桓宗給箜篌倒了一杯熱茶,搖頭:「喜歡,挺不錯。」

嘴上說著喜歡,臉上的表情卻很誠實,箜篌端起茶喝了口,沒有桓宗親手泡的茶好喝。

「牡丹仙子雍容華貴,桃花仙子艷麗無比、蓮花仙子出塵高潔……」放下茶杯,箜篌感慨,「世間竟有如此美麗的姑娘。」

桓宗:「……」

在他看來,好看的男人與女人都一樣,並沒有太大的差別,所以一時半會,箜篌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麼接。

表演還在繼續,箜篌小聲跟桓宗說著話,注意力卻落在表演台上。看到漂亮的女子她會驚艷,看到稀罕的鮮花她會讚歎,彷彿在她眼裡無一不美,無一不好。在她的感染下,桓宗盯著一盆暗綠的鮮花,努力尋找著它的美。可惜他在這方面沒有多少天分,最後只能一無所獲。

「桓宗真人。」安和端起茶杯,朝桓宗遙遙敬道,「多謝真人。」

「齋主客氣。」桓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見他喝下茶,安和才轉向箜篌:「之前不知姑娘竟是雲華門的箜篌仙子,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仙子多多見諒。」

「齋主太客氣了,貴地景好人好魚美味,實在讓人流連忘返。」箜篌端起茶杯回敬,「多謝齋主今日盛情招待。」

「仙子能來,鄙派已是蓬蓽生輝。」安和喝下茶,心中暗暗感慨,還是可愛的小姑娘比較討喜。

其他修士見安和開了這個頭,也都紛紛敬茶,雖然桓宗真人只是沾唇便止,他們也很滿足。回去以後,他們也能向其他修士吹噓,他們跟琉光宗、雲華門親傳弟子一起喝過茶,賞過景呢。

好在不管內心如何激動,這些坐在貴賓席位上的修士們表現得都很含蓄,圍在四周看熱鬧的其他百姓就不會因為身份顧忌這麼多,他們不僅看台上的表演,還會看貴賓席上的嘉賓。

「那位就是五味莊的莊主?聽說他做的飯極好吃,我還以為是個圓頭圓臉的大胖子,沒想到如此仙風道骨。」

「還是我們的安和公子最好看,氣質最優雅。」

「姑娘你是認真的?」外地來的女修士對這個說法非常不贊同,指著貴賓席上的桓宗,「明明是那個男人更好看。」

「你胡說,安和公子是最好看的。」

「白衣公子才是俊美無雙。」

「你敢侮辱安和公子?」女子開始挽袖子

「還講不講道理了,我哪個字在侮辱他?」外來女修士見這名女子盡然想跟自己動手,也挽起了袖子,審美這種事是不能輕易屈服的。

「師姐,算了算了。」跟她同行的師兄妹們拉住她,「這是雁城地界,我們跟她鬧起來會吃虧的。」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是那個白衣公子好看伐?!」女修氣急之下,把自己老家口音都帶了些出來,「你們說她是不是她腦子有問題?」

「師姐,你明知道她腦子有問題,還跟她爭什麼?」兩個師妹拽住她胳膊,「你換個座位看。難道你忘了,今日出門前占的卦?卦象上說你今日不宜與人產生口角。」

聽到這話,女修頓時偃旗息鼓,悻悻地瞪了本地女子一眼,被師妹拖到右邊,與一位同門師弟換了個位置。

「紅菱,出門在外為一點小事吵嚷像什麼樣子?」女修的師姐低聲呵斥了她一句,顧忌著這裡人多嘴雜,也沒多說她。

「對不起,葛巾師姐,是我錯了。」名為紅菱的女修低下頭,吶吶道,「下次我不會這麼衝動了。」

「知道錯就好。」葛巾師姐點了點頭,俯身在她耳邊小聲道,「不過你說得沒錯,那個白衣公子更好看一些。」

「我就知道師姐的眼光跟我一樣好。」紅菱頓時高興起來。

「她是雁城人,偏愛自家齋主是人之常情。」葛巾抬了抬下巴,纖細的手指摸到腰間的占卜骨上,這些日子她總是惶惶不安,又佔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卦象上只隱隱約約顯示,若遇貴人便能逢凶化吉。

可是貴人在哪兒,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通通都算不出來。

等百花舞會結束,觀看區的遊客紛紛起身離開,唯有他們幾人穩坐如山。守在不遠處維護秩序的和風齋弟子警惕地望著他們,這些人坐著不動,是想幹什麼?

就在他準備上前詢問時,其中一名紫衣女修從腰間取出幾枚如羊脂白玉的卜骨。和風齋弟子停下了腳步,占卜的修士都有自己的習慣,很忌諱占卜的時候被打斷,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哪個門派的修士,但他還是不要上前打擾為妙。

不懂占卜術的他,看著紫衣女修把卜骨搖來搖去,停下以後嚴肅道:「東邊。」

什麼東邊,難道東邊有他們想要找的人?

只見這幾位修士齊齊站起身,逕直往東邊走去,連頭都不回。和風齋弟子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紫衣女修所說的東邊,是往東邊走的意思。

卜師連走路都要來一卦嗎?

有這種怪癖的門派他聽說過一個,好像是叫……吉祥閣?

「停下。」葛巾看到前方道路被圍牆堵住,拿出卜骨又佔了一次,「北。」

「師姐,這樣真的能避開我們的大凶卦嗎?」紅菱跟在葛巾身後往北方走,「要不我們向和風齋求助吧?」

「求助的理由呢?難道說,我們卜出未來有可能遇到什麼危險,所以請貴齋派高手送我們回去?」葛巾反問,「你若是安齋主,你會信嗎?」

紅菱悻悻搖頭。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葛巾停收起卜骨,「我們帶些值錢東西上和風齋拜訪,就說是慶祝百花舞會圓滿開幕。和風齋肯定會客套一下,比如請我們小住之類。這樣我們就能在和風齋暫住幾日,讓閣主向主宗求助,等主宗的人送我們回去。」

「這樣……會不會有點丟臉?」一位師弟小聲問。

「你我一行只有五人,你們覺得命重要,還是臉重要?」葛巾在收納袋裡翻了翻,翻出幾盒藥材,用錦盒裝了,「走,去和風齋。」

紅菱捂著臉跟上,臉面皆可貴,性命價更高,反正五個人呢,又不是獨獨她丟臉。

百花舞會一結束,安和就邀請貴賓們到和風齋用晚宴,桓宗本想推辭,但當他聽到安和說,晚宴請了雁城最有名的大廚,最擅長做魚時,眼角餘光落到箜篌身上,微微點頭答應下來。

見桓宗答應了他的邀請,安和連忙安排人下去準備,讓弟子牽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帶著眾人回和風齋。

到了和風齋,箜篌一進大門,就被裡面的景致吸引住了,真是無處不精緻,無處不講究,每一步都是景色與意境。

見箜篌對裡面的景致感興趣,桓宗有意慢下腳步,陪著她一起看。走在前面的孝棟見師叔走得慢,連忙返身走到桓宗後面。其他有心賞景,卻不好意思讓其他人發現的修士暗自鬆口氣,紛紛慢下了腳步。

這樣就不會顯得他們沒見過世面,而是大家走得太慢,所以他們只能賞景。

走在前面的安和心中有些疑惑,難道他們雁城的魚肉已經毫無影響力了?這次設宴的魚,全都來自內齋靈氣池中,身上富含著濃郁的靈氣,吃了後對修士靈台極有好處。平時他自己都捨不得吃,這次因為有恩公在,才讓人撈了幾條出來。

他正急著讓恩公看他報恩的決心呢,為何這些人走得如此慢?

第53章 最好

箜篌回首間看到安和略有些焦急的神情,小聲對桓宗道:「桓宗,安齋主是不是肚子餓了,看起來有些著急,要不我們走快一點?」

「元嬰期修士,早已大道辟榖之境,就算一年不吃飯,也能靠著天地間靈氣的溫養,讓身體內腹如常,並不會讓他產生飢餓感。」桓宗道,「也許他天生就是這種表情,你不必在意。」現在的修真界雖然已經不像千年前那般混亂,但歸根結底還是講究強者為尊,太過在意別人的想法與看法,並不利於心境。

「真的?」箜篌對桓宗這種解釋半信半疑,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些。

設宴用的木桌,是雕刻著祥雲花卉的矮桌,每張桌子旁邊放了兩個坐墊,整個大殿上聚靈陣啟動,踏入殿門後讓人心曠神怡。

「諸位貴客請坐。」安和招呼著眾人坐下,很快便有綵衣女婢端著玉盤上桌,玉盤上蓋著封鎖靈氣的玉蓋,女婢走得小心翼翼,這份慎重的態度讓眾賓客忍不住坐直了身體,好奇玉盤裡裝著什麼稀罕東西。

「鄙派家底甚薄,也沒什麼好東西招待大家,這道菜是鄙派靈液池中打撈出來的魚,因生長得極為緩慢,所以刺多肉少,還請貴客們不要嫌棄。」安和示意婢女們把玉盤上的玉罩打開。

玉罩打開的瞬間,沁人心脾的靈氣四散開來,眾修士驚道:「這竟是如意雲紋魚?」這種魚有固氣凝神的奇效,普通人吃了延年益壽,修士吃了靈台穩固,增加修為,實在是難得的好東西。

沒想到安齋主如此大方,竟拿如此珍貴的魚出來待客。

盤中的魚雖只有兩三指大小,但它渾身是寶,就連身上的鱗片與骨刺都是珍貴的藥引。

玉盤中有條已經去了骨與頭的魚,還有兩小碗魚湯,若不是在場眾人的修養極好,恐怕會忍不住當即端起碗仰頭把魚湯喝下。

能踏上修煉大道的,又有幾人當真不在乎壽元與修為?

「諸位請慢用。」把眾人的震驚與喜悅看在眼裡,安和終於滿足了,「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諸位多多見諒。」

把如意雲紋魚都拿出來招待他們了,若還說什麼招待不周,那他們也太不要臉了。小口小口喝著魚湯,眾修士慢慢轉換魚湯帶進身體裡的靈氣,不由得感慨,安齋主真是太熱情好客了。

安和轉頭去看坐在一起的桓宗與箜篌,與其他修士相比,桓宗真人的反應十分平淡,他用筷子輕輕夾起魚背上一小塊肉,放到嘴裡嘗了嘗,用另外一雙未曾用過的筷子夾起魚腹肉,放到了箜篌仙子碗裡。

箜篌仙子夾起魚腹肉放進口中,兩人對視了一眼,桓宗真人臉上露出了罕見的微笑。安和端起桌上的魚湯抿了一口,暗自想,難道兩人在用傳音術交談?

正在他疑惑間,桓宗真人忽然抬起頭,與他的視線對上,那涼颼颼冷冰冰的視線,讓他從頭涼到腳底。連忙收回自己好奇的視線,安和心中驚疑更甚,桓宗真人與箜篌姑娘是何關係?

這些年來,他從未聽過哪個琉光宗親傳弟子與雲華門弟子結為道侶,倒不是身份不相配,而是在修真界所有人眼中,這兩個門派的弟子,實在太不搭界了。

提到琉光宗,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白衣勝雪,冷如山巔積雪,人比劍冷,修為高深又刻苦,生活極其自律。而只要說到雲華宗,大家最先想到的永遠都是懶洋洋的生活狀態,護短的個性,還有針插不進的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