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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各機組準備,開始。」

「停,寧西你的情緒還不夠到位,」林書傑從監控器後伸出腦袋,「閔雪性格灑脫,但對前男友是有感情的,你的眼神應該再複雜一點,休息兩分鐘,我們再來一遍。」

寧西點了點頭,蹲下身對坐在地上扮演前男友的演員道:「不好意思哈。」

男演員擺了擺手,調侃道:「演完這場戲,我以後回家再也不敢惹我老婆生氣了。」

旁邊工作人員都笑了起來,誰不知道這位是有名的妻管嚴,可是偏偏長著一張渣男臉,所以總是演各種反派、前夫、前男友角色。

「常先生,」張青雲回頭看到常時歸走過來,迎了上去:「寧西她今天只剩最後一場戲了,您先坐一會兒。」

「不用,謝謝。」常時歸沉默的站在一邊,看著寧西站在鏡頭下笑得開心,神情一點點溫柔下來。

「ok,我們再走一遍,各小組注意。」

這次拍起來就順暢了很多,張青雲讓一號機給寧西眼神大特寫,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的,收工!」林書傑一鼓掌,「明天大家準時來劇組報道。」

寧西走出拍攝區,看到常時歸站在張青雲身邊,笑著把手裡的包遞給道具組工作人員,「怎麼這麼早,現在過去會不會晚?」

「我提前了半個小時下班,」常時歸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你先去卸妝,時間還早,我在這裡等你。」

「嗯。」寧西點了點頭,轉身去卸妝。影視妝為了拍攝效果,向來化得很濃,她頂著這一臉濃妝去見常時歸的朋友不太合適。

卸完妝,寧西換上自己穿的衣服,又給自己補了一個淡妝。

半個小時過去,張青雲還沒看到寧西出來,於是偷偷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常時歸,還好還好,這位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的表情。

當年陳珍珍與蔣洪凱相處的時候,對蔣洪凱處處體貼,更做不出把人扔在化妝間外等這麼久的事情。

或許當年陳珍珍與蔣洪凱之間的相處,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所以最後才走到了那一步。

想到當年陳珍珍自殺的場面,張青雲心裡就堵得慌。

「張哥,你怎麼了?」寧西出現在他面前,眼中滿是關切,「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張青雲勉強一笑,把拿到手裡的煙又揣了回去,「你跟常先生有約,我就先回去了。」

他想說自己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有什麼事可以打他電話,可是當著常時歸的面,這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寧西疑惑的看了張青雲一眼,見他好像確實沒什麼事,才跟劇組其他人告別。

關上車門後,寧西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好累。」

常時歸彎腰替她繫好安全帶,「剛才那場戲,拍得挺好的。」

「有沒有覺得害怕?」寧西挑眉,「嗯?」

「害怕什麼?」常時歸悶笑出聲,半晌後才道,「西西,我跟他不一樣。」

「我不會這麼對你,」他的聲音充滿磁性與誘惑,「我捨不得你難過。」

寧西笑了笑,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常時歸見寧西靠在自己肩膀上沒有動靜,扭頭一看,她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想到劇組拍戲時的高運動量,他壓低聲音對司機道:「不要開太快,開穩一點。」

「好的,老闆。」司機看了眼後視鏡,老闆坐的姿勢微微右側,寧小姐靠在他肩膀上睡得正香。

司機看了眼前面的車流,慢慢的降低了車速。

「慎言,你這次回來是準備留在國內發展?」白露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對,」陶慎言看出白露的精神不是很好,不過很貼心的沒有拆穿,而是低頭看了眼手錶,「表哥今天竟然也會遲到,真是難得。」

他們這幾個人裡,常時歸是最守時的人,沒有想到他出國兩年後,表哥也開始遲到了。

聽到陶慎言提起常時歸,白露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她放下杯子,漫不經心道:「也許是有事耽擱了。」

這次的聚會是為了迎接陶慎言回國,所以包廂裡的幾個人,互相都很熟悉。其中一人笑嘻嘻的開口道,「也許常哥今天帶女朋友過來,所以遲到了。」

離他最近的同伴聽到這話,伸手拍了他一下,「胡說什麼,常哥哪來的女朋友?!」

說這話有沒有過腦子,他們這幾個裡面,誰不知道白露對常哥有幾分那方面的意思?

熱鬧的氣氛裡帶著絲說不出道不明的尷尬,陶慎言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開始低頭擺弄手機。

這些人裡面,他跟常時歸是表兄弟,感情也是最好的,這些人看似說話不小心,但是誰知道他們是真不小心還是為了套話?

他們這個圈子,大家表面上都是好朋友,但是商場中從來沒有永遠的朋友,如果一句話不小心洩露了家族公司決策,到時候虧損的可就不是一筆小錢。

他出國兩年剛回來,大家的交情看似還在,但人心都是會變的,他冒不起這個險。

「常先生,請進。」門被打開,侍者領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陶慎言看到常時歸進來,臉上的漫不經心變成了笑臉,從沙發上站起身,「常哥,你終於到了。」他注意到常時歸手裡還牽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這位是……嫂子?」

「咳,」常時歸乾咳一聲,「胡說什麼呢。」嘴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容卻很燦爛,「我跟你介紹一下,她是我的女朋友,寧西。」

聽到常時歸親口承認有了女朋友,陶慎言一臉喜色道:「西西姐你好,我叫陶慎言,你叫我小陶就好,我跟常哥是親表兄弟。」

寧西看著眼前笑得一臉燦爛的青年,記憶忽然回到了七年前。那天下午放學後,有個少年跑到她面前,雙手地給她一封情書。

「你好,我是隔壁班的,這是我家表哥給你的信。」

他把信放到自己手裡後,就面紅耳赤的跑開了,她想問他的名字都來不及。

然後……然後旁邊的同學開始嘲笑她也有人寫情書,幾個女生搶了她手裡的信與書包,然後把她鎖進了廁所旁邊的雜物間裡。

想到這裡,寧西臉上的笑容變得複雜起來:「我認識你。」

「嗯?」陶慎言驚訝的看著寧西,怎麼也想不到表哥的女朋友會突然說這麼一句話。

「我高中的時候,你就在我隔壁班,」寧西忽然轉頭看向常時歸,「對不起,你給我寫的那封信,我沒有來得及看內容。」

原來那封信是常時歸寫給她的,原來早在七年前,他就準備向自己告白,只可惜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那些事。

常時歸不提過去的事情,就是不想寧西想起過往而難過,他沒有想到時隔多年,寧西還認出了陶慎言。

他搖了搖頭:「我那個時候如果能勇敢一些,親自來告白,而不是讓慎言送信過來,也許……」

也許……那些事就不會發生。

他常常後悔,為什麼當年的自己沒有出現在寧西身邊,如果有他在,寧西就不會失去父母,也不會吃那麼多的苦。

「你……你就是那時候的女生?!」陶慎言驚訝的看了看寧西,又看了看常時歸,「當年你怎麼突然退學了?」

他記得送信那天,表哥因為要去外地考察,然後就讓他把信送到隔壁某個班的女生手裡,時隔這麼多年,他早已經忘記了這個女生的名字,只記得當年這個女生突然退學,表哥失落了很長一段時間。

想到這,他忍不住笑道:「緣分真神奇。」

時隔這麼多年,在茫茫人海中,這兩人還能走在一起,不是緣分是什麼。

第59章

「常哥,你終於來了,快來坐,快來坐。」坐在沙發上的幾個人見常時歸帶了女人來,心裡頓時猶如百爪撓心,好奇得不行。

有幾個不關注娛樂圈的人,還不知道常時歸身邊站著的就是剛才提到過的寧西,但是見寧西落落大方,長得漂亮不說,臉上還沒有動刀子的痕跡,開始在心裡猜測寧西的身份。

坐在角落裡的杜康倒是認出了寧西,只不過他在這個圈子裡一直都是充當跑腿小弟,所以也不敢亂說話。

想到幾個月前,他陪白露姐去劇組找寧西的時候,寧西把蔣成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還讓白露姐的敵意消失於無形,他就知道,這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

「跟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友寧西。」常時歸拉著寧西在自己身邊坐下後,視線在在座諸人身上掃過。

能坐在這裡的都不是傻子,他們頓時明白常時歸特意帶女友出現的含義,這是要玩真的?

「寧姐好。」杜康本人對寧西挺有好感,所以在常時歸開口後,就笑呵呵的向寧西打招呼。

我去,這死胖子抱大腿倒是抱得快!

其他人在心裡暗罵,不過動作一點都不慢,紛紛對著寧西一口一個「寧姐」的叫著,還不忘做自我介紹,熱情至極。

寧西把這些人的名字與臉一個個記下,她心裡清楚,這些人對自己這麼親切熱情,並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常時歸。雖然她對這些人的身份並不是太瞭解,但是從他們對常時歸的態度中可以看出常時歸在這些人中的地位。

等這些人做完自我介紹以後,寧西站起身走到白露身邊坐下,笑瞇瞇道:「白露姐,好久不見。」

白露心裡各種紛擾複雜的情緒,在看到寧西帶笑的雙眼後,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怪只怪對方笑起來的樣子太晃眼。

在心裡長長歎息一聲,白露把一碟無花果挪到兩人面前:「你平時拍戲那麼忙,想要見你一面確實不容易。」

寧西笑嘻嘻的抓了小把無花果剝起來:「最近公司確實把我行程排得很滿,今天新戲開機,結束的時間比較早。」

細看之下,白露確實發現了寧西眼眶上淡淡的黑眼圈,她皺了皺眉:「你拍戲也不要太拼了,這樣對你身體不好。」

「這也是沒辦法,我剛發展起來,有了點人氣咖位卻不夠,不多接一些節目的話,可能很快就被別人替代了,」寧西笑了笑,「也沒關係,熬過這一段時間就好了。」

白露聽到這話,眉頭皺得更緊,常時歸是怎麼做人男朋友的,看到女朋友累成這樣,也不知道在背後加以運作幫忙?

她想把這話問出來,可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寧西在片場拍戲時的樣子,她是親眼見過的,這話如果說出口,就是對寧西過往努力付出的一種侮辱。

「我一個朋友看過你演的《譚海仙記》,」白露說這句話時,臉上有些不自在,「她說你演的青煙仙子很漂亮,眼神特別吸引人。」

寧西聞言笑得兩眼彎如月牙,白露一定不知道「我的朋友即是我」這個道理。從對方的表情上看,寧西敢打賭,白露肯定看過這部電影。

「真的嗎?」寧西沒有拆穿貴族小姐那點彆扭小心思,「那請白露姐幫我謝謝她。」

眼看著寧西與白露越聊越開心,旁邊圍觀的眾人有些發懵,按照正常劇情走向,不應該是白露各種高冷嘲諷寧西,然後寧西反諷回去或者抱著常哥嚶嚶嚶表示委屈嗎?

怎麼會變成兩個妹紙歡歡樂樂的坐在旁邊吃乾果聊天,反而把常哥這個正主扔到了一邊?

「杜康,露姐跟這個寧西認識?」被刷新三觀的公子哥扯了扯杜康的袖子,小聲問,「不是有人說,幾個月前露姐還去劇組堵過她嗎?」

說好的各種爭鋒相對的場面,怎麼會變成相親相愛的和諧畫風?

杜康深深的看了此人一眼,緩緩搖頭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女人心,海底針。」

「……」

常時歸與寧西還沒有吃晚飯,所以有人讓侍應生送了吃食進來,讓兩人一邊吃一邊喝酒唱歌。

聽到這些公子哥唱歌,寧西終於明白什麼叫人無完人,老天給了他們顯赫的駕駛,卻忘了給他們好嗓子。這哪裡是唱歌,這根本就是謀殺耳朵。

「時歸,」寧西在常時歸耳邊輕聲道,「你的這些朋友唱起歌來挺放蕩不羈的,簡直就是繞耳三日,餘音繞樑。」

明明都是褒義詞,但是經寧西嘴裡說處來,這話就變了味,常時歸差點沒忍住笑:「習慣就好。」

夾了一塊魚片放進常時歸嘴裡,寧西放下筷子慢條斯理的擦嘴:「等下你唱首歌給我聽,好不好?」

常時歸面色微微一僵,他乾咳一聲,木著臉道:「還是不要了吧。」

「你不想唱給我聽?」寧西眨巴著眼睛,顯得格外的無辜與失落,「那就算了吧。」

杜康正在點歌,突然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他扭頭一看,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驚嚇:「常哥?」

「嗯,」常時歸在點歌機上找來找去,終於選定了一首歌。

寧西看著他彎腰點歌的背影,笑容一直沒有散開過。

很快常時歸又回到她的身邊,對她溫柔的笑道:「我很久沒有唱過歌了,等下別嫌我唱得不好。」

寧西笑著搖頭:「再難聽我都能忍受。」

見她這樣,常時歸無奈一笑,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暗啞,「別說只是讓我去唱首歌,你讓我去做什麼,我都願意。」

額頭傳來的溫軟觸感,讓寧西愣了愣,她抬頭望進常時歸的眼底,這雙眼睛裡滿是洶湧的情意。」

「《致我的愛人》這首歌是誰點的,幾年前的老歌也有人點?」

「是常哥點的,」杜康乾咳一聲,「所以我把這首歌切到最前面去了。」

滿屋子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原本嫌這首歌老的人,頓時啞口無言。他們從沒聽過常哥唱歌,別說他唱老歌,就算他只唱abc,他們也雙手雙腳歡迎啊!

「常哥,給!」剛才說這首歌老的人,一臉諂媚的把話筒遞到常時歸手上,順便把另外一隻塞進寧西手裡,「寧姐,你跟常哥一起唱。」

寧西看著對方長得過於成熟滄桑的臉,頂著這一張臉叫她姐,虧心不虧心?

白露搖了搖酒杯裡的冰塊,冰塊撞在杯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唯有杯子上傳來的寒意,才能讓自己保持最冷靜的狀態。

她從沒聽過常時歸唱歌,就連當年大學畢業聚會,常時歸也只是默默坐在旁邊,班上的人怎麼起哄,他也沒有半分動容。

可是現在只是寧西說了一句她想聽,他便願意唱。

什麼沉默寡言,什麼冷淡疏離,不過是因為這些人對他來說,不是那麼重要而已。

「窗前的你如此美麗,絲絲細雨飄灑我心。」

「情深似海心相依,我們恩愛不相離。」

這些歌詞放在時下來說,顯得有些老土與矯情,但是常時歸唱得很認真,彷彿他唱的不是一首歌,而是另外一種東西。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常時歸的歌唱得很不錯,雖然比不上專業級別,但是在這一群鬼哭狼嚎中,顯得如此的特立獨行。

在唱到「恩愛不相離」時,常時歸輕輕的抓住了寧西的手,眼中的柔情就像是編成了一張網,把她包裹在一片溫柔中。

包廂裡的其他人開始起哄,有人在鼓掌,有人在吹口哨,甚至還有人叫著要親一個。

「要親也是回家親,」常時歸放下麥,笑著道,「不會讓你們看熱鬧。」

「唉唉,我就知道,寧姐長得這麼漂亮,常哥哪裡捨得讓我們多看,」陶慎言一臉我懂的表情,「理解,理解。」

「對對對,」其他幾個公子哥跟著連連點頭,「今天常哥都開了口,接下來再唱也就沒意思了,不如我們玩個別的。」

「玩什麼?」杜康好奇的問。

「真心話大冒險怎麼樣?」開口的公子哥長得很精神,性格也顯得十分的活潑,寧西記得這個人好像叫趙孟。

「這太老套了,」另外一個公子哥滿臉嫌棄,「就不能想個新鮮的?」

「遊戲不在於新不新,在於有沒有意思,」趙孟從桌子下掏出一副撲克牌,從裡面出2到10九張牌,又把大小王抽出來,「我們這裡剛好十一個人,等下抽到大王牌的人,可以讓任何一張牌對的人說真心話或者大冒險,被抽中的人如果不願意,就罰酒一瓶。」

陶慎言看了常時歸與寧西一眼,挽起袖子道:「來就來,常哥,寧姐,你們也來吧。」

常時歸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寧西,寧西見這些人一臉期待的模樣,於是點了點頭。

最開始幾局,都沒寧西什麼事,看著這些貴氣的公子哥學狗叫貓叫或者倒立什麼的,還是挺帶感的。

「這局誰是大王?」發完牌,趙孟看向四周。

「我,」白露揚了揚手裡的牌,翻過來讓大家看清後,「我挑9號牌。」

常時歸把自己手裡的牌翻了過來,上面正是一個紅桃9,他看著白露沒有說話。

在場幾位公子哥看了看白露,又看了看坐在兩人中間的寧西,沒有說話。

「我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好呢?」白露微笑著看向常時歸與寧西,「不如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常時歸把牌放進牌堆,語氣平淡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