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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安亦池,安憶癡,那個女人回憶起那段癡傻的戀情是後悔還是恨?那段真情與玩弄的愛戀,最無辜的是那個孩子。

「我建了一個基金會,等你帶回那個孩子,基金會就交給你處理。」

安謹默看著這個為利益名譽算計一生的男人閉上眼睛,靜坐了良久,轉身出了病房,門外站著的是十年如一日沒有表情變化的管家。

「準備後事吧,」他看著管家良久,只說了這麼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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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歐洲分公司的視頻會議快要開始了,」姚佳敲了兩下門,走進辦公室見安謹默臉色有異,便道,「要我泡杯咖啡麼?」

「不用了,」安謹默抬頭看了姚佳一眼,從往事中回了神,用筆寫了一個地址遞給姚佳,「我的侄兒在那裡,你去看看他有沒有缺什麼東西。」

姚佳掃了眼紙條上洋洋灑灑的字體,猶豫的問,「那我要不要買些東西去?」

安謹默點了點頭,「隨你安排,花的錢去財務處報銷,他有什麼要求就照辦。」

「是,」姚佳雖然有些好奇總裁怎麼突然冒出了一個侄兒,不過作為秘書她也聰明的不多問,出了總裁室後,她仔細的看了幾眼地址,覺得有些眼熟。而且最重要的是,既然擔心對方缺東西,為什麼不提前打電話問問,然後買好送過去?所以總裁這種悶騷男人,就是折騰。

姚佳到大超市買時令最貴的水果年輕人最喜歡的零食,大包小包的坐進公司安排的汽車裡,左右花的不是自己的錢,她也不心疼。

「姚秘書,能把地址給我看看嗎?」司機幫著姚佳把一大堆東西放好後問。

「行,這地兒你知道麼?」姚佳從包裡拿出小心放著的地址,遞到了司機手上。

「這不是高了俱樂部麼?前幾天我還開車隨石助理一起去過呢,」司機坐到駕駛座上,把地址還給姚佳,「這球隊這次可給我們S省爭臉了,兩天前的足球比賽那可是精彩,我回家去還專程看了重播,那個7號實在太厲害了。」

姚佳聽著司機激動的聲音,有些震驚,沒有想到司機大叔也是熱血的球迷,她乾笑兩聲,「呵呵,我不看足球。」她覺得,看國內足球比賽看得太多,會對中國男人絕望,所以她從來不給自己添堵。

不過高樂隊最近比賽成績的確不錯,這點她手中最近的報告可以作證。

「姚秘書,你去了球隊要是看到7號,記得幫我要個簽名,」司機大叔開玩笑的說,「沒準以後這個7號成為天王巨星,這簽名就值錢了。」

「行,」姚佳抽了抽嘴角,連明星都沒有的足球圈,哪裡又能鑽出一個巨星?她實在不願意打破一個大叔對中國足球的希望,只好沉默。

每天鍛煉體力、傳球、射門其實是非常枯燥的,好在安亦池耐得住性子,與隊友們一起練習對抗賽。儘管對於他來說,與高樂隊的球員練習對抗賽並不會提高他的球技。

助教吹響哨子,示意讓球員們休息一會兒。球員們停下奔跑,叉著腰喘氣。安亦池抱著幾瓶水遞給他們,見他們狼狽喝水的模樣,搖了搖頭,「你們的體力太弱了。」

喝水的眾人看了眼精神倍兒好的安亦池,紛紛沉默不語,誰能與這個體力怪物比。

「安亦池,有人找,」一個助教扯著嗓子喊,引得眾人紛紛回頭望,只看到一個年輕時尚的美女站在球場邊,引得場上眾男眼中精光四射。

姚佳沒有想到會在這裡上次幫自己忙的少年,當聽到助教叫安亦池這個少年朝自己走來時,她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驚詫,難道這位就是總裁的侄兒?

想起那天噴泉旁總裁對少年的特別態度,姚佳終於悟了,笑瞇瞇的看著安亦池走近,「安少,上次多虧了你幫忙,總裁叫我來看看你。」

做了十八年清貧和尚,突然被人叫做安少,即使是安亦池神經粗大,也覺得有些彆扭,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舉手之勞,你是我小叔叔的員工?」

即使安亦池剛從球場上下來,姚佳也沒有在他身上聞到汗味,從包裡拿出一瓶飲料,「我是安氏秘書部的,平時幫著總裁處理一些東文件,安排行程。天熱,安少你先喝口水。」

「謝謝,」安亦池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在何智勇那請了一個假,便與司機大叔各拎著一大包東西帶著姚佳往待客室走。

姚佳跟在安亦池身後,實在不敢相信自家那個商業手腕十足個性的冷漠的總裁有這樣一個侄子。安亦池與總裁完全不同,他性子看起來似乎很溫和,也很照顧女性,就連眼睛看起來也是清澈單純的,這讓她好奇總裁究竟是用什麼教育方法,才能養出這麼一個性格完全相反的孩子。

進了待客室,原本有些熱的空氣一下子就變得舒適起來。司機隨著一個後勤人員把東西拎著往安亦池的房間走,走之前這位年近四十的大叔還不捨的多看了安亦池兩眼。

「這位司機可是你的球迷,他剛才還叫我幫著要你的簽名,」姚佳在仿皮沙發上坐下,見安亦池接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她笑了笑,「謝謝。」

「簽名?」安亦池愣愣的點頭,「我等下就給他簽。」不過,簽名拿來做什麼?

姚佳見狀又笑了笑,「安少有什麼想買的東西,我幫你去買回來。」

安亦池在她對面,有一口沒一口喝著甜絲絲的飲料,「我只在這裡住幾天,沒有什麼缺的,小叔叔不放心我?」他有些不解,不是昨天早上才到俱樂部裡住,為什麼才一天時間小叔叔就讓人來看他了?以前師傅有時候下山半個月,他獨自一人住在山上,也沒有什麼事情,現在還有這麼多隊友,更不會有什麼事情了。

「你年紀還小又獨自在外,總裁是你長輩,當然會擔心,」姚佳笑著解釋,「不是總裁對你不放心,而是對於長輩來說,不管晚輩多聽話懂事,他總是會擔心會不安,這就是親情。」

安亦池茫然的點了點頭。

這位秘書小姐的意思是指…小叔叔其實是不放心他到俱樂部裡來住的?可是,他前天晚上為什麼又答應了?

安亦池第一次開始思考親情這種東西,可是良久之後,他還是不太明白,不過可以肯定的就是,親人是會關心自己的人。

第19章 球迷

姚佳留下一堆的水果與零食還有讓安亦池深思的話,帶著手拿安亦池簽名笑得一臉樂呵的司機大叔坐車揚長而去。

不少球員眼泛綠光的目送這位美女遠去,然後鑽到安亦池的房間裡打聽美女的消息。

「小池,那個美女是誰?」林強與安亦池關係較好,率先開口問。

安亦池在屋子裡的幾個人手中各自塞了一把荔枝,反問,「訓練結束了?」

「天氣太熱,上午就不訓練了,」胡海討好的湊到安亦池面前,「今天來看你的那個妞,挺漂亮的啊。」

安亦池剝著荔枝搖頭道,「再美的人死後不過也是紅粉枯骨,你們過於看重這虛無的東西了。」

胡海差點被荔枝裡面的核給噎住,他半晌才猶猶豫豫的開口,「我說,小子你今年多大,說起話來怎麼跟個和尚似的。」

安亦池很認真的回答,「我以前就是和尚。」

「哈哈,還和尚呢,」伸手摸摸安亦池的腦袋頂,「和尚腦袋上不是有戒疤麼,你怎麼沒有?」

「雖然我這麼說了你的面上可能過不去,但是我還是得認真的告訴你,」安亦池把荔枝殼扔進垃圾桶裡,認真的解釋,「並不是所有的僧人都要燒戒疤的,國外的僧人以及少數民族的僧人都不燒,漢族僧人也是在元代初年志德大師的影響下才開始有了燒戒疤的習慣。近三十年前,中國佛教理事會認為這種行為有損身體健康,於是在1983年廢止。所以現在和尚已經不燙戒疤,別受電視上的誤導,那只會讓你變得更沒有常識,以後出去是會被人笑話的。」

胡海一臉僵硬的聽著安亦池普及關於和尚腦袋上幾個燙傷疤的知識,他覺得很受打擊。回過神時安亦池的嘴已經被荔枝塞得鼓鼓的,手裡還拿著幾包零食給其他的隊友。不過看其他隊友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也被這番話震驚了。

難怪安亦池吃素,對電器使用不熟練,甚至看起來有些呆呆的。他們本以為是因為受過虐待或者見過父母慘死造成心理陰影之類,弄得一個個大老爺們什麼都不敢問,原來是被和尚收養到寺廟裡了麼?

於是,眾球員默默腦補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孩子被扔在一條小巷子裡,一個和尚路過,見嬰兒嗷嗷大哭,和尚心軟的帶走了嬰兒,於是小和尚過著掃落葉挑水吃素食的生活。

真不容易啊!

胡海伸手拍拍安亦池的頭,想要說點安慰的話,可惜不善言辭的他詞窮了。

「你也想吃這個?」安亦池把一包葡萄乾遞到他的手裡,「想吃什麼就說,不用客氣。」

看到對方一臉寬容的表情,胡海心中那股同情加憐憫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接過葡萄乾,默默的低頭開吃,這葡萄乾的味道挺好。

姚佳回到總公司時候,已經臨近正午。她剛進辦公室,同為總裁秘書的莫麗笑瞇瞇的接了杯水給她,「外面天兒挺熱的吧,喝口水。」

姚佳接過水杯,笑著道了一聲謝,等杯子裡的水喝下一半,莫麗才突然開口道,「對了,總裁剛才打電話過來,說等你回來就馬上去他辦公室。」

看了眼手中只喝了一半的水,姚佳順手擱在桌角,轉身笑著出了辦公室。

「總裁,」姚佳走進總裁辦公室,裡面除了總裁外,還有策劃部的經理以及千年面癱石牧。

策劃部經理收好文件夾,對姚佳點了一下頭便出了辦公室。安謹默埋著頭在文件上簽字,頭也不抬的問,「小池有沒有說什麼?」

您這麼特意叫我進來,就是問這事兒的?姚佳瞥了眼對方一副隨意但是簽字的速度明顯慢下來的樣子,「總裁,池少說他在隊裡過得很好,隊友們對他也很照顧,還說沒有什麼缺的了。」

「就這些?」安謹默抬頭風淡雲輕的看了姚佳一眼,「他沒有說別的了?」

「別的?」姚佳在總裁的視線下,終於又想起了一點內容,「池少還說,決賽結束就會回家,讓您不要擔心。」

「他那麼大一個人,還需要人擔心?」安謹默再次低下頭,把注意力放到文件上,「等下你就去財務處報銷,另外多領三百當做你的勞務費。」

老闆,你豪爽了!姚佳喜滋滋的退了出去,三百塊錢不多,可那也是一筆意外之財,對這種東西,誰不愛?

「安亦池…」安謹默從抽屜裡取出一張剪報,裡面正是安亦池射門瞬間的照片。這張照片上,安亦池眼中藏著的是自信,還有喜悅,這是他不曾見過的一面。

都說安家的人不是沒心沒肺,就是冷心冷情。他的爺爺是個冷漠嚴苛的男人,卻只有一個花心濫情的兒子繼承家產,父母親的結合更是沒有多少感情。大哥死的那天父親在另一個女人的肚皮上,母親在參加一個酒會。而大哥的性子隨父親,花心濫情遊戲人間,紈褲子弟的作風他學了個遍,即使這樣他也有安家人都擅長的賺錢手段。後來母親死了,父親也死了,整個安家就剩下他一個人,支撐到現在,安氏規模早已經比以前大了不知多少,能找到安亦池只能算是個意外之喜。

這個孩子不像大哥,不像父親,甚至不像爺爺。

難道他的性子隨那個拋棄他的女人?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陳曦還是別的什麼名字?生下安亦池時是十九歲還是二十歲?

把剪報放回抽屜,他想起母親死前說的一句話。

「安家的男人都是冷血無情的。」說這句話時,母親躺在豪華病床上,話語裡是滿滿的嘲諷。第二天報紙上登出父親在某歌星家裡過夜的消息,而母親第二天一早便去世了。

「石牧,」安謹默轉頭看向站在角落裡幾乎沒有多少存在感的石牧,「去我名下的購物中心兒童專區買一個玩具。」

石牧眉梢動了動,「買什麼?」

「嗯,一個小和尚不倒翁玩具,你去看看有沒有,如果沒有了就去玩具廠訂做一個。」安謹默合上筆記本電腦,瞄了眼站著不動的石牧,「吃完飯就去。」

「是,」石牧轉身出了辦公室,板磚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解,就算要哄池少,老闆也不用買這種不值錢還過時的玩具,他是不是應該去玩具廠訂做一套做工好的?

六進五的比賽現場,被稱為黑馬的高樂隊對上了同為黑馬的J省C市的保佟隊,這場球的上座率極高,主辦方心裡高興,就連國家體育頻道也直播了這場賽事,J省與S省更是沒有錯過這場比賽的轉播。

作為S省的人大多關注的是7號小將安亦池,其他不少人也從網上或者報紙新聞上得知高樂隊出有一個足球天才,踢球如何如何精彩,如何如何厲害。聽到這場球有高樂隊出賽,不免開始關注起來。

下午四點二十五分,高樂隊VS保佟隊比賽還有五分鐘正式開始,國家體育台把畫面剪切到直播室。

「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裡是全國省級足球聯賽直播室,我是主持人丁滿,我身邊這位是足球評論員高至男先生,至男你好。」

「丁主持好,」高至男今日穿著嚴謹的西裝,一副成熟穩重的樣子,讓電視機前等著比賽開始的觀眾懷疑上次比賽中竭斯底裡的是不是這位哥們。

「至男看過高樂隊與北城隊的比賽,對於高樂隊想必有一定的瞭解,能否請你給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介紹一下小將7號。」作為國家電視台的主持人,丁滿很容易抓住觀眾的心理,因為看這場直播的觀眾有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衝著高樂隊的七號去的。

「說瞭解談不上,只不過我現在是這位七號的球迷,只怕我誇得太狠觀眾朋友們會砸我。」高至男笑呵呵的說了這麼一句謙虛的話,然後話鋒突然一轉,「對於我來說,7號安亦池是我近五年來看過最有潛力的球員。」

此話一出,電視機前的觀眾有贊成的,也有嘩然的,倒是主持人丁滿一臉淡定的微笑,「至男如此看好這位小將,不如給大家講講這位七號的長處?」他是國家台體育主持人,什麼嘉賓沒有見過,高至男這種程度還不算什麼。

「安亦池今年的年紀不大,我研究過他幾場正式比賽,基本是跑全場,說明他的體力素質很好。他的控球能力很強,不知道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有沒有注意他的傳球,他傳的球很少丟,隊友接到他的球後,往往還有反應的時間。這就考驗一個球員的分析能力了,顯然安亦池做得很好。」高至男沒有話筒捏,有些不自在,於是把桌上幾張資料捏在手裡,「高樂隊的球員與安亦池的配合也很好,反過來說,如果球員與安亦池配合不夠,安亦池不一定會進這麼多球,但是他踢得好也是一個事實。」

「好,謝謝至男的講解,」丁滿已經看出這位評論員已經完完全全的變成安亦池的球迷,便道,「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分鐘,現在我們把鏡頭轉到球場上。」

球場上分省鼎沸,安亦池站在出場口聽到外面的尖叫聲,伸手戳了戳站在他前面的胡海,「這些球迷也是對方的嗎?」

「不,這次裡面也有我們的球迷,」胡海回頭看著安亦池,「他們是來替我們加油的,也是來為你加油的。」

「出場了!」

跟隨在隊伍裡那一刻,安亦池聽到四周更加熱鬧了。

「安亦池!加油!」

「高樂隊,加油!」

他抬頭看去,挨著出口處的觀眾區裡,有不少年輕人對他揮手。他心中似乎進了某種東西,有些酸酸的,暖暖的,忍不住伸手朝看台上揮了揮手,而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尖叫聲再次四起。

第20章 勝利!

同被媒體被稱為黑馬保佟隊在不是因為球技厲害,而是因為這支球隊運氣格外的好。他們自從初賽開始,不是輪空就是遇到比自己還要弱的球隊。後來他們二比一擊敗對手進六強,也是一個天大的奇跡。

兩個進球,其中一球是對方球員不知是腦子糊塗了還是累得弄錯方向感,自己把球踢進了自家球門,弄出一個烏龍球出來。另外一個球那就更神奇了,在一群球員激動的搶著足球時,足球最後居然晃悠悠的落到一個不起眼的球員腳下,然後他茫然的一踢,球就這麼進了。有媒體笑稱這個球隊的球員如果去買彩票,沒準還能中千萬大獎。也有媒體猜測,保佟隊的好運會不會繼續延續到與高樂隊的比賽中。

果不其然,球賽還沒有開始幾分鐘,保佟隊便猶如神助般,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便讓高樂隊的主力球員之一胡海扭傷了腿,不能繼續上場。一時間讓人不知道這支球隊究竟是幸運,還是對別人而言的掃把星。

「這也太邪門了點,」林強看著胡海一瘸一拐的下場,換上一個候補球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看向不遠處的安亦池,發現他正低頭念叨著什麼。

忍不住往安亦池身邊走了幾步,伸長耳朵去聽,結果聽清楚對方念的是什麼後,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臉上該出現何種表情。

「南無佛陀,南無達摩,南摩僧伽,南無室利摩訶提鼻耶……三曼陀達捨尼羅卻,摩訶迦梨波帝…」

聽了半分鐘,林強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念的是什麼?」

「大吉祥天女咒,」安亦池一臉肅穆的快速念完經文,才回答林強的問題。見他一臉好奇,便很熱心的問,「你想學?」

「不,不用了,」林強默默的後退一步,他對佛的理解還在觀音菩薩以及如來佛祖的範疇裡,現在聽到一個人如此熟練的念著毫無邏輯關係的經書,頓時對安亦池肅然起敬。背這些東西可不容易啊,當年高考他要是有這麼好的記性,沒準他現在已經是研究生博士了。

安亦池當然不會強求別人與自己的信仰一樣,他見林強對佛經不感興趣,於是道,「比賽快開始了,我去選個好位置。」

林強一時間還沒有明白所謂好位置是什麼意思,可是等到球賽繼續開始,安亦池在不起眼的角落衝出來,然後快速抄走對方腳下的球,然後一陣風帶著球往對方球區裡跑時,他終於悟了,原來伺機而動是可以用在這種地方的。

「7號安亦池,7號!」高至男手裡的資料稿已經被捏成一團,他雙眼緊緊盯著屏幕,臉頰興奮得發紅,「7號帶球進入對方禁區,哎呀!安亦池被三個球員擋住了攻勢,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強行射門!」

丁滿本對足球有些愛好,如今身邊有個興致十足的足球評論員,害得他也忍不住替這位7號緊張起來。只見這位七號一個側身,似乎是要把腳下的球傳給不遠處的5號,他左邊的保佟隊球員跟著轉身,往旁邊跑了一步,似乎是想截球。

變故就在這一瞬間發生,安亦池就在對方跑出的這一步後,飛快的一個側踢,球凌厲而又快速的飛了出去。

「球進啦!」

「球進了!」

主持人與嘉賓齊齊歡呼,高至男更是激動得把手中的紙捏成了團。丁滿雖然興奮,但是仍舊記得自己的職業操守,「觀眾朋友們,觀眾朋友們,你們所看到的是由長源飲料冠名播出的全國省級足球聯賽六進五決賽現場。現在是S省高樂隊領先一球,進球的是7號小將安亦池,大家來看看回房。這球射的角度很刁鑽,安亦池的反應也很靈敏,這是個很漂亮的射門。」

「對,這個球是側踢進門,這是非常不容易的射門方式,除了考驗球員對球的控制力外,還需要有很好的腳力,安亦池年紀輕輕能把這個球進得如此輕鬆如此漂亮,實在不易。」高至男喝了一口水,似乎興奮得沒有那麼厲害,但是話裡話外對安亦池已經帶了一種狂熱,「每一場比賽,安亦池都能讓我們看到驚喜,這實在是一大幸事。」

「當然,安亦池這個球很漂亮,也離不開隊友們的配合,」見高至男已經變作瘋狂的粉絲,丁滿無奈,只好把話圓回來一些,「下面比賽繼續進行。」

自從安亦池進了一球後,保佟隊莫名其妙的好運魔咒似乎被打破了,高樂隊的球員表現得十分勇猛,也沒有誰不小心扭到腳,撞到腿,就連摔倒也很少出現。隊長林強看著在不遠處奔跑的安亦池,心裡突然想到,也許那個什麼天女咒真的有招吉祥辟邪氣的作用?

此時不少在網上看直播的網民們看得興高采烈,甚至有人因為在上班時間偷看球賽,太過激動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而論壇上關於安亦池的帖子也越來越多。

只見一個足球論壇有一個飄紅的置頂帖子,標題為《無論什麼魔咒在安亦池的腳下,都是浮雲!》此帖子一一列出保佟隊參賽以來遇到的各種不可思議的好運,甚至在一天前的比賽中,保佟隊都一直是鴻運當頭照。而此時安亦池的進球,以及高樂隊的表現,終於打破了保佟隊神奇的命運。

1L:這算是當走狗屎運的遇上鴻運天才?

2L:對樓上無語,樓下來。

3L:1L的孩子知道什麼叫天才麼,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運氣,你好意思拿安亦池與那個靠運氣贏球的球隊比麼,「天才」正在你背後哭呢,你看到了嗎?

4L:3L的平時逛鬼話論壇了吧?

12L:爺我是安亦池的球迷,1樓的是燒餅,不解釋!

於是,樓下一群人紛紛吵起來,直到…

189L:還吵什麼?安亦池又進球啦\(^o^)/~\(^o^)/不再走好運的保佟隊踢得很吃力,只要他們一看到對方的7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竄出來,他們就知道,腳下的球保住了。更可恨的是這個7號在進了兩次球後,居然一次又一次的把球傳到他的隊友們腳下,頗有些鍛煉他那些隊友射門的味道。

這種近乎於欺負人的舉動讓保佟隊很委屈,很憤怒,很不甘,可是他們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把自己的球搶走。

到了最後,腳下的球丟了後,他們也只是麻木的看著球被7號傳出去。

上半場結束時,林強進一球,比分變作三比零。

球員休息室內,一個個在球場上跑得滿頭是汗的球員們個個眼冒精光,精神十足,上半場被他們踢出了氣勢,下半場就更有信心了。更何況他們已經領先三個球,即使是只防守,對方要把比分追平,也沒那麼容易。

安氏總部總裁辦公室裡,安謹默一臉嚴謹的看著電腦屏幕,似乎在很研究著什麼數據,有時候還埋下頭時不時在鍵盤上敲擊,態度極為認真。

「總裁,會議馬上就要開始…」

「觀眾朋友們,這裡是長源飲料有限公司獨家冠名播出的2011全國省級足球聯賽現場,球場上穿白色球服的是J省保佟隊,穿黃色球服的是S省高樂隊,現在的比分是三比零,高樂隊領先,我是主持人丁滿,邀請來的嘉賓是知名足球評論員高至男……」

姚佳尷尬的站在門口,她實在沒有想到總裁也會在辦公室裡偷偷摸魚看球賽,自己撞到總裁偷懶,會不會被總裁穿小鞋,會不會被扣工資,會不會被炒魷魚?

「現在我們看到的是7號小將安亦池…」

做家長的偷偷看晚輩的比賽也很正常,她其實很理解,真的。於是她縮了縮頭,「總裁,要不我把會議往後挪半個小時。」

安謹默終於把視線從屏幕上移開,他輕飄飄的吐出四個字,「一個小時。」 下半場四十五分鐘,加上比賽時可能會出現球員受傷事件以及比賽結束後的一些鏡頭,一個小時才穩妥。

姚佳立刻意會,「是,總裁你還有重要文件處理,我馬上去通知各部門。」狗腿的關上門,把主持人的聲音隔在了辦公室裡,姚佳很慶幸現在是法制社會,至少不用擔心被殺人滅口。

可是把向來嚴肅的總裁在上班偷偷摸魚這種讓人震驚的真相憋在心裡,不能八卦的感覺,也是十分難受的,她此刻有些理解那個發現國王長了驢耳朵的理髮師心情了,明明是一件說出去就能讓眾人驚呼的事情,還不能說出口,這是多麼大的一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