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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想到這些年自己在令嬪身上受的氣,皇后冷冷哼了一聲,拿著帕子掩著嘴冷笑,一個小小的包衣奴才秧子,真當自己是什麼了。

慶妃看了皇后一眼,知道皇后想的是什麼,這後宮的女人誰沒有受過令嬪的氣,如今在這裡的人都是嬪啊,妃什麼的,在地位上,令嬪早就沒了優勢,就算做出柔柔弱弱的樣子又能怎麼樣,皇上不寵她,這些做派也就只能是別人眼中的笑話,以前受的氣,以後就慢慢討吧。

這廂嬪妃們心思各異,那廂福爾康已經斯巴達狀態,聲嘶力竭的吼著,「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我和紫薇相愛相守有什麼錯,難道我們的愛有錯嗎?太后,您是後宮之首,您是大清最偉大的女人,為什麼不能體會我們的愛情?為什麼?」

荊央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哀家又不是十萬個為什麼,你問哀家,哀家問誰去?「福爾康,哀家再跟你說一次,紫薇現在是郡王府上嫡子的福晉,你一個小小的包衣奴才有什麼資格提到格格的閨名,福家養的好兒子。」

這個好字一出,乾隆君立刻一拍桌子,「傳朕旨意,撤去福倫大學士之位,管降兩品,撤去他一等公稱號。」

一等公?荊央眉頭一皺,這福倫有什麼資格被封為一等公,話說就什麼公的是一個包衣奴才能拿的稱號嗎?就算這福倫是滿清貴族,像這樣的爵位也不是一個文臣能輕易拿到的,荊央疑惑的看了眼乾隆,難道這位有精神分裂病症,一時正常,一時腦子堪比動物智力?

瞧著現在的乾隆雖然偶爾抽了點,但是還不至於到腦殘的地步,這個空間究竟存在著多大的BUG,若是網絡遊戲,這家遊戲開放商恐怕早被玩家用泡沫星子淹死了。

荊央抽抽嘴角,這究竟是一個多麼沒有常識的世界,這讓正常人怎麼過啊?看了眼下面滿臉痛苦,滿臉彷徨的福爾康,荊央覺得自己還是喝茶比較好。

「皇上!」聽到皇上的處罰,福爾康不敢置信的看著皇上,「皇上,您為什麼要這樣懲罰阿瑪,阿瑪這些年為您做了這麼多,您為什麼還要這麼對待他?」

荊央嘴角抽搐了,眾嬪妃風中凌亂了,這大孽不道的話要說出來,要需要何等的勇氣,何等的腦殘。

乾隆氣得拿起身邊的茶杯就砸向福爾康,似乎還不解氣,順手把荊央的茶杯也砸向了福爾康,福爾康頓時被砸得頭破血流。

荊央看看福爾康的傷口,在看看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茶杯,上好的景德鎮杯具啊,就這麼碎了?發威風扔自己的就夠了吧,把她的杯子也扔了,若是她也想耍威風,那她扔什麼?

眾人這時候誰都不敢說話,畢竟天子一怒,至少也要血濺五步之類的,更何況受處罰的是令

嬪娘家的人,她們幸災樂禍都還來不及,誰還在這倒霉當口出聲啊?

「福爾康,你真是太放肆了!」天子威嚴被受到藐視,乾隆氣怒攻心,「傳朕旨意,福爾康以下犯上,擅闖宮闈,毀壞皇室清譽,其心險惡,罪該當誅,朕念今日是和薇格格大喜之日,特饒你一命,將你發配北方,永不許回京,福倫教子不嚴,撤銷其封號,官降四等,若有求情者,一律嚴懲。」

本來是官降兩品的,如今被福爾康這麼一折騰,就成了官降四品,都翻了一個倍了,雖說五品官員也不算太寒磣,可惜在這京城裡面,親王侍衛四品官,在這京城裡的五品官員,就連一些宗室王爺身邊的侍衛都不如,從今往後,福家算是真正的沒落了。

令嬪聽著這些,臉色慘白,她算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如今她已經不年輕了,又沒有了娘家做靠山,後宮傾軋之事她見過不少,看著四周嬪妃們嘲諷的眼神,她就知道,她這次是真的完了。

含香一直站在不顯眼的角落,一直沒有說過話,因為她只生了一個格格,加之又是回族人,就算比較受寵,在宮裡也比較安全,加之太后對她也很不錯,前些日子被晉為妃在宮裡的日子過得也挺好,她看到令嬪這個光景,就慶幸當初自己沒有犯傻做出跟蒙丹私奔的決定,因為現在她的族人都受到了皇上的庇護,生活得很好,現在她的日子雖然單調了些,但是也算平淡。想著出宮的生活,她打了個寒噤,這幾年在宮中的日子讓她非常的清醒,宮外的那種日子,她根本就沒有辦法生活下去。

她是一隻養在深宮裡的蝴蝶,而不是一隻可惜遷徙的候鳥,所謂愛情,也不過是年少時期一種夢而已。

福爾康聽到皇上的旨意,頓時呆住了,發配北方,北方的條件那麼艱苦,路途那麼遙遠,他要怎麼辦?他想到以後的生活,不由得掙扎起來,「皇上,皇上‧‧‧」

「給朕把他扔出去!」乾隆聽得這一陣陣的呼喊聲,只覺得兩耳發疼,耐性不怎麼好的他選擇把發出噪音的東西扔出去。

看戲看得差不多,荊央也就扶著雁姬的手出了養心殿,一出養心殿就看到永琪跪在外面,眉頭一皺,旁邊幾個侍衛見太后臉色變了,看了一眼跪在不遠處的五阿哥,開始極力透明化自己。

「想跪就讓他跪著,」荊央雖然極為不喜五阿哥,但是怎麼說她也只是太后,不想干涉太多,以免引起人詬病,至於這個五阿哥,早晚會把自己玩完,她懶得再管。

雁姬看了五阿哥一眼,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沒有大腦的怒達海,所以略帶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扶著荊央從永琪面前走了過去。

跟在後面的愉妃看著跪著的永琪,歎了口氣,抱著小格格不再停留的走開了。

令嬪卻是匆匆的從永琪身邊走過,一刻也不敢停留,現在的她,再也不敢與這些人扯上關係。

第二天,慈寧宮就聽到五阿哥愛新覺羅永琪觸怒天顏,乾隆大怒,最後被圈禁的消息。

圈禁啊,荊央想著小燕子的性子,理家理財都不會,這五阿哥府上又沒有一個正經的女主子,愉妃又不受寵,加之永琪傷了她的心,自然也不會再管五阿哥府上的事情,這一圈禁,恐怕五阿哥府上也就沒法子過日子了。

以小燕子四處惹事生非閒不住的性子,就算是圈禁恐怕也會惹出麻煩來。

五阿哥向來心高氣傲,這被圈禁的阿哥等於皇帝向世人宣告這個兒子被自己放棄了,這可是比大阿哥三阿哥被乾隆訓斥更為嚴重的事情。

在封建社會,哪有那麼多的特權,擁有特權而又沒有本事後台的人物,到最後的下場都很慘,古往今來,受帝王恩寵的人物,又有幾個落到過好下場,那些人可是比永琪小燕子之流聰明多了,即使他們都沒有逃脫這樣的命運,而這些人又怎麼逃得過?

荊央歎了口氣,搖頭歎息,擁有的本就該好好珍惜,而不是拿去揮霍——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原著裡面福倫好像是一等什麼公,我記不清了~但是的確有這麼個什麼公的~==!

還有幾章就完結了,哈哈~

54 柔弱無人憐[VIP]

乾隆二十八年春,新月格格嫁入碩王府,封號也只是一個和碩格格,沒有再賜什麼東西,這麼冷冷清清的嫁入了碩王府,這與二十七年底出嫁的和碩和薇格格是完全不同的待遇,這其中彎彎道道自然有人看出苗頭,即使都是和碩格格,這受寵與不受寵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新月格格出嫁的事情是由令嬪負責,畢竟新月格格養在她身邊,這事情自然就應該她負責。

令嬪自然不會讓新月嫁得風風光光,這些年她本就不受皇上的寵愛,天天還在新月耳邊聽什麼高貴善良偉大情不自禁的,早就想一把掐死新月,這次新月出嫁,給新月安排的嬤嬤都是些不好相與的,以後新月召見額附,恐怕就沒那麼簡單。

一個沒有子嗣的和碩格格,又算什麼?令妃在明面上按照了和碩格格的份例來辦,但是實際上是做了很多手腳的,作為在宮裡呆了十多年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如何在不知不覺間給人使絆子,更何況慈寧宮的那位對這位格格不喜,即使她做了什麼,那位也只會睜只眼,閉只眼。

想到這兩年過的日子,令嬪就覺得五味雜陳,她以為自己降為嬪後太后對自己恐怕會更加嚴厲,但是太后卻沒有對她諸多為難,更多時候卻是當自己是不存在,這種感覺就像是本來以為自己是死定了,可是到了最後別人卻告訴自己,不用死。

她一直都不明白太后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哀家並不是想要你的命,這後宮的女人都是爭來斗去,又有什麼差別,只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追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到最後總是沒有好下場。」

令嬪不明白太后的意思,但是從那以後她也收了性子,安安分分的呆在自己的宮裡,後來內務府派發東西上對自己也沒有多加為難,現在除了日子冷清一點,也不是很難過。

十五阿哥養在皇后身邊已經兩年多的時間,有時見到十五阿哥,也只能聽到十五阿哥叫皇后皇額娘,而自己卻還要對他請安,在他的眼中,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令嬪。

宮裡面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看起來繁華,到最後卻是無盡的落寞,爭了這麼久,鬥了這麼久,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有,她這些年來爭來斗去又是為了什麼?

到最後也不過是落落寡歡,老死宮中。

慈寧宮,荊央認真的研究著一本佛經,本著能有一絲抱佛腳的機會絕對不放棄的原理,她開始天天認真的祈求佛祖,只希望自己能哪天嗖的就回去了。

出了佛室,就聽到下面的宮女說是皇后來了,她想了想,就讓皇后進來,這幾年帝后之間的感情雖然冷淡,但是也不至於到劍拔弩張的地步,整個宮裡安寧不少。

皇后見荊央出來,忙起身請安,荊央擺擺手,待兩人都坐下後,荊央才看著皇后道,「皇后神色慌張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皇后絞著帕子,有些為難道,「太后,令嬪那裡傳來消息說是內務府剋扣令嬪份例,您看這事?」這幾年來,皇上雖然不再恩寵令嬪,但是太后也沒有特意為難令嬪,如今內務府剋扣令嬪的份例,定是後宮的嬪妃使的絆子,她現在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她還是交給太后比較好。

荊央喝了一口茶道,「明兒你派人去內務府說,該什麼份例就什麼份例,至於下面的人鬧什麼蛾子,你堂堂一個後宮之主,大清國母,那些芝麻谷粒子小事哪有那麼多精力去管。」

皇后瞭然,這後宮的女人不都是這樣,得寵時高高在上,失寵時被人踩到泥裡,她作為國母該做的都做了,若是以後真查了起來,那也不是她的錯,她不是去內務府「好好」管理了麼?

令嬪落到如今的地步,又怪得了誰,想著自己曾經在令嬪那裡受到的氣,皇后在心底冷哼,若不是礙著身份,恐怕她也會去為難令嬪,只是太后似乎並不管令嬪的事情,如今她再多做什麼,實在是失了皇后的身份,在太后這兒恐怕不好看,更何況太后也是重規矩的人。

出了慈寧宮,走到御花園就遇到了慶妃舒妃穎妃三人,這三人走在一起讓皇后有些意外,畢竟慶妃與穎妃因為是同年晉妃,走得較近一些,舒妃雖然是鑲黃旗人,出身高貴,但是為人並不柔情似水,所以並不受皇上寵愛,這些年來也很少與其他妃子交好,為人也是清清淡淡的,今天又是怎麼回事?

三人見到皇后,自然是規規矩矩的請安,即使近來被皇上臨幸較多性子較為直爽的穎妃也沒有絲毫的怠慢,想起那個曾經一副可憐樣子的令嬪,皇后面色僵了僵,但是很快免了三人的禮,詢問三人去處。

這麼一問,才知道三人是去「探望」令嬪,皇后立馬明白過來,難怪舒妃這種性子的人都要去看看熱鬧,她還記得令嬪曾經在中秋宴上給舒妃難堪的事情,她那哭哭啼啼柔柔弱弱的樣子害得舒妃被皇上當著眾嬪妃的面,對舒妃進行指責。

葉赫那拉氏入宮多年,在十四年的時候便已經晉位為妃,雖然不甚受寵,但是因為出身高貴,在宮裡也算順風順水,哪裡受到過這麼沒臉的事情,所以說即使再不愛爭的女人,被人逼急了也是會記恨上的。

那拉皇后自然明白這幾人的主意,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本宮就同你們一起去探望探望,畢竟我們都是伺候皇上的好姐妹。」

「是啊,這位好姐妹曾經可是對我們多加照顧呢,」慶妃吃吃笑著,用帕子掩著嘴角,眼中卻帶著濃濃的諷刺,進宮多年的嬪妃們誰沒有受過令嬪的氣,明明皇上都翻了自己的牌子,卻被令嬪用手段勾走,不是不報,而是時候不到,她令嬪當初敢做那麼多事,就該想到有這樣一天。

延禧宮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金碧輝煌,屋子裡的擺設也是以前的物品,一些伺候的宮人也是懶洋洋的,一副懈怠的樣子。

令嬪看著眼前死氣沉沉的景象,再想到幾年前自己受寵時宮裡的樣子,宮裡的嬪妃討好她,宮女太監們敬畏她,可是如今什麼都沒有了,留下的只有這個冰冷的宮殿,還有一個不上不下嬪的封號。

「皇后娘娘駕到,舒妃娘娘穎妃娘娘慶妃娘娘駕到,」傳喚太監的聲音傳進來,令嬪聽到來人,手一抖,彭的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喲,令嬪娘娘,這是做什麼呢,」穎妃人未到聲先至,「聽到我們到了,竟然摔杯子,這是不歡迎我們來麼?」

令嬪聽著這話,知道她們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可是如今自己沒了依仗,想到這,她咬著牙規規矩矩的行禮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吉祥,給各位娘娘請安。」

皇后進門看著一副低姿態的令嬪,在上首坐了,也請了其他三位坐了,才不鹹不淡的開口,「起吧,」說著,掃了眼四周寒磣的擺設,又看了眼令嬪身上半舊的袍子,嘲諷的笑了笑。

有宮女上前奉茶,只見穎妃扔出幾個金瓜子到面前的宮女托盤中,「拿去吧,這是本宮賞你的,跟著不靠譜的主子,這做奴才的也跟著倒霉,瞧這可憐勁兒的。」

這個穎妃也是個沒有腦子的,皇后看了眼穎妃,此舉雖然解恨,但是卻讓人詬病,這個穎妃看來不僅有著蒙古族的爽利,還有著蒙古族的直率,這直率過度不小心的話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的。

令嬪站在廳中央,一張臉慘白得沒有絲毫血色。

「好了妹妹,」舒妃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開口,「令嬪妹妹本就是柔弱的人,你何必拿她和我們比?」說著,露出一個溫溫和和的笑。

皇后樂得看戲,舒妃這席話實際上比穎妃那些話更狠,她暗指令嬪出身低,在場誰聽不出來?這柔弱一詞用在這,相比舒妃還是記恨著中秋宴上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