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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闖禍(下)

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徐令宜的耳朵裡。

他暗暗奇怪。

兒子雖然年紀小,可練的是內外兼修,尋常三、五個人難近他的身,怎麼就讓街頭的混混給打了?何況那些在街上混的,最有眼色,看著他衣飾不凡,又有護衛隨邑,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動了手?或者是謹哥兒氣焰囂張,藉著這事先挑的頭?

他沉默片刻,問燈花:「那對賣唱的父女什麼時候進的府?」

燈花恭敬地道:「六少爺和二少爺碰了頭之後,二少爺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就領了那對賣唱的父女!」

「二少爺?」徐令宜微微一愣。

「是啊!」燈花道,「聽說是六少爺求二少爺給那對父女安置個地方,二少爺也沒有什麼好地方,就帶了回來!」

徐令宜沉默了片刻,吩咐燈花:「那對賣唱的父女在哪裡?領來我看看!」

燈花去群房叫了賣唱的父女過來。

那父親不過三十來歲的年紀,五官清秀,雖然面色饑黃,瘦骨嶙峋,眉宇間卻透著幾分傲氣。大冬天的,穿了件秋天的夾袍,背了個琵琶,身姿筆直地站在那裡,不像賣唱的,倒像個讀書人。做女兒的約莫十二、三歲,緊緊地跟在父親的身後,低著頭,身子瑟瑟著發抖,很害怕的樣子。

「抬起頭來說話!」徐令宜的聲音不高不低,隱隱有雷霆之音,那女兒慌慌張張地抬起了頭。

父女倆的五官有七、八分相似。那女兒臉色很蒼白,一雙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可憐兮兮地望著徐令宜,楚楚可憐,的確有幾分姿色。

「叫什麼名字?」徐令宜淡淡地道。

「淪落如此,有辱祖宗之名,不敢稱名道姓。」那父親看似不卑不亢的,聲音卻發顫,透露了他的害怕。

徐令宜道:「聽你這口氣,還是個讀書人?」

做父親的沒有做聲,低下了頭,顯得很羞愧的樣子。

徐令宜又問:「聽說你們是江南人,怎麼就流落到了燕京?又怎麼和人打起來了?」

「投親不遇,沒了盤纏,只好賣唱為計。」那父親說著,臉色漲得通紅,「那幫人非要小女唱小曲,小女不會,就要小女陪酒。我怎麼也算是讀過書的人,讓女兒拋頭露面已是不得已,怎麼能讓小女再去陪酒?」說著,眼裡露出忿憤之色,做女兒的更是淚眼婆娑,「就起了爭執……」

「太夫人賞了些銀子給你們做盤纏。」徐令宜沒再多問,「你隨燈花去領了,帶著女兒回鄉吧!」

那父親滿臉驚訝。

「爹爹,那,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女兒激動地問父親。

那父親好像被這巨大的喜悅給衝垮了似的,半晌才回過神來,衝著女兒點了點頭:「我們可以回去了!」然後朝著徐令宜揖了揖,說了句「大恩不言謝」。

從始到終,都保持著一種外厲內荏的尊嚴。

父女倆隨著燈花退了下去。

徐令宜叫了白總管進來:「去查查,和謹哥兒打架的都是些什麼人?」

白總管應聲而去。

下午來給徐令宜回信。

「是漕運總督陳伯之的兒子陳吉。」白總管斟酌著道,「他疏通會通河有功,皇上特蔭恩他兒子都指揮僉事,陳吉奉旨進京謝恩。」

徐令宜點了點頭,神色很平靜:「順天府的人怎麼說?」

「去的時候已經打完了。」白總管道,「他們什麼也沒有看見!」又道,「五城兵馬司的人說他們比順天府的人到得還晚。」

徐令宜大笑,揮了揮手:「知道了!」

白總管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退下去,而是面帶猶豫,有些躊躇。

「你還有什麼事?」徐令宜笑道。

白總管遲疑了一會,低聲地道:「侯爺,您看,要不要跟順天府的打個招呼……六少爺脾氣雖然有些魯莽,可任誰見了這樣的事只怕也要義憤填膺……畢竟是做了件好事……」

徐令宜沒有表態,而是突然道:「過了年,山西的大掌櫃就六十三了。他今年又提起榮養的事。我看,你和諄哥兒商量商量,定幾個人選我過過目。明年開春就把山西大掌櫃的人定下來。」

白天總管知道徐令宜是示意他不要再管,忙恭聲應「是」:「我這就去和四少爺商量。」

徐令宜沒有做聲。

待白總管走後,他背著手站在窗欞旁看了半天的雪,這才回了正屋。

「謹哥呢?」徐令宜坐下就問兒子。

十一娘接過小丫鬟奉的熱茶放在了徐令宜的手邊:「說是怕還有人找那對賣唱父女的麻煩,要親自把人送出城!」她坐到了徐令宜的身邊,「我怎麼總覺得不對勁!以謹哥兒的脾氣,救了人,多半就是丟下銀子讓小廝他們去善後。這次卻因為那對賣唱的父女沒地方帶進回了府裡。」她搖了搖頭,「我怎麼想也覺得不是他的行事做派。還有諭哥兒。一向穩重,回來的第一天,明明知道太夫人會設宴給他洗塵,他卻為了同窗徹夜未歸……」說著,她有些擔心地望著徐令宜,「侯爺,您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大過年的,孩子們都回來了,難得一家團聚,你就別瞎琢磨了。」徐令宜笑道,「快去換件衣裳,我們去娘那裡吃飯。」

難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念頭一閃而過。

十一娘去換了衣裳,和徐令宜去了太夫人那裡。

除了徐嗣諭和謹哥兒,大家都到齊了。

「這兩個孩子,讓他早點回來的,怎麼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啊!」太夫人嘟呶道。

「祖母,六弟是怕對方不肯善罷干休。」誰也沒說話,一向不太做聲的徐嗣誡突然笑道,「做事要有始有終,六弟這也是好事做到底。至於二哥,眼看著過年了,他的同窗還從那麼遠的地方找來,肯定是有事相求。二哥總不能丟下不管吧!」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徐嗣誡的身上。

太夫人直點頭:「是你說的這個理!」

英娘就看見徐令宜目光犀利地看了徐嗣誡一眼。

她心砰砰亂跳。

公公不會是看出什麼來了吧?

「祖母,」她忙湊到了太夫人面前,「您上次說要繡個眼鏡袋的,我做了一個綠色纏枝花的,一個大紅折枝花的,您是喜歡綠色的還是喜歡紅色的?」

「都喜歡,都喜歡。」太夫人笑道,「不過,你母親給我做了個寶藍色遍地金的,可漂亮了。」說著,就讓丫鬟去拿了來,得意洋洋地遞給英娘,「你看,好看吧!」

英娘正要誇兩句,徐嗣諭和謹哥兒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太夫人立刻把眼鏡袋的事丟在了腦後,忙招了兩人過去,攜了謹哥兒的手:「人送走了吧?有沒有凍著?」又問徐嗣諭,「你的事辦完了吧!」

兩人異口同聲,一個答「人送走了」,一個答「事辦完了」。

徐令宜站了起來:「那就吃飯吧!」然後上前攙了太夫人。

大家簇擁著兩人往東次間去。

徐嗣諄拉了徐嗣誡,低低地問他:「出了什麼事?你幹嘛為二哥和六弟打掩護。」

「等會跟你說!」徐嗣誡飛快地答著。

徐嗣諄不再多問,待吃過飯,眾人往西次間喝茶,徐嗣諄和徐嗣誡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最後。

「我現在不能告訴四哥。」徐嗣誡悄聲道,「等問過二哥和六弟,要是他們同意了,我再告訴你!」

徐嗣誡從不背後非議別人,待人真誠守信。徐嗣諄很欣賞徐嗣誡的這一點。

「好!」他沒有再問,大家談論著今年怎麼過年的時候,他卻一直注意著徐嗣諭和謹哥兒。

茶過半盅,徐嗣諭起身去了淨房,不一會,謹哥兒也跟著出去了。

「怎麼樣?」徐嗣諭在耳房旁的拐角等謹哥兒,「五叔怎麼說?」

「五叔把我笑話了一頓。」謹哥兒有些不好意思,「說根本不用這麼麻煩,順天府的人查不到則罷,要是查到了,又沒有傷及無辜,兩家他們一家也惹不起,只好裝聾作啞,根本不需要我們去找什麼人,不僅打草驚蛇,而且還弱了氣勢。讓我們別管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出了事再說!」

徐嗣諭不由撓頭:「這也太消極了!現在我們在暗他們在明,我們佔盡了優勢,不能就這樣讓他們摸到門前來。」

「我也這麼想!」謹哥兒低聲商量徐嗣諭,「我明天就讓人帶話那個小太監,讓大公主宣我進宮——我這幾天一直在幫大公主相看,也該進宮和大公主說說相看的結果了。」

「不錯,不錯。」徐嗣諭笑道,「你就說,因為被陳吉打了,明面上留下傷。你雖然找了個理由把這件事給圓了,可以後只怕不能像現在這樣隨意出門了。大公主肯定會問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你只管把實情告訴大公主就是。」又道,「最好是把禮部侍郎侄兒的事告訴雍王。雍王插手,比你這樣小打小鬧可強多了。」

謹哥兒頷首。

見謹哥兒不再堅持幫大公主,徐嗣諭鬆了口氣。

謹哥兒問徐嗣諭:「「那對賣唱的父女,不會露了餡吧?」

「不會!」見謹哥兒同意了,徐嗣諭鬆了口氣,「他們的遭遇本來就是真的,不過救人的人從方冀變成了你而已。你就放心吧!」

見事情解決了,謹哥兒眉宇間露出歡快之色。

「二哥,你先回去吧!一下子少了兩個人,免得被他們看出端倪!」

「好,你也早點進屋,外面太冷了。」

謹哥兒點頭,又在外面站了半盅茶的功夫,這才進了屋。

加更有點晚,大家明天早上起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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