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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水中熱吻(4)

「能來幾次?武林十年之約也不是說約就約,自然是十年前那次。」那山匪歎氣,「死多少人喲。當年。武帝世家也是折損了多少人才鞏固了這十年地位,這一次……難咯。」

「要我說,這種渾水不插也好,只是尊門的命令不能抗拒……」有人咕噥一聲。

山匪們都不說話。車廂內氣氛有點沉悶。漸漸的開始聊武林大會的軼事,說上任武帝世家家主風流,又說新任的那位少年時才回歸家族,這些年也大多在外面,不知道有什麼能力可堪大任。又說李家其實是被詛咒的家族,族中子弟雖然繁茂,但每代嫡系子弟都會出一些事,代代都有人急病暴斃,生的多也死得多。還說上代曾出現兄弟鬩牆,上代家主親手殺了叛亂的兄弟,這一代還沒聽說有什麼事,但新家主十幾歲才回家族,之前到哪裡去了?李家子弟又怎麼會流落在外?說起來也是不為人知的奇事。

眾人聊起八卦都是口沫橫飛,太史闌聽得目光閃動,她看看坐在對面的龍朝,他垂著頭,專心地削一個口哨,手指很穩定,看不見他的表情。

感覺中馬車還在下行,真像到了地底,每走一陣子,都要停一停,似乎在被盤查,不時有人探頭進來數人數,盤查得十分嚴密。

可太史闌覺得進入武林大會的關卡似乎很嚴格,其實也不算嚴格,她混進來就很容易。

感覺中馬車已經停了很多次,所謂十八關卡應該也差不多了,太史闌又一次檢查武器。忽然馬車一震,停了。

坐在外頭的太史闌正要開門,頭頂又是一震,隨即啪一聲巨響,天光大亮!

那不是一般的亮,那感覺好像無數白熾燈啪地閃在了頭頂,四面照得一片雪白,其間還有光彩變幻閃爍,眩得人眼花。

有冷颼颼的風灌下來——車頂被掀了!

所謂燈下黑,極亮有時候就是極暗,尤其剛從黑暗的車廂裡遭遇這樣的亮,所有人瞬間都失去了視力。

太史闌在這一刻只做了一件事。

她抱頭滾下車,同時大喊,「立即下車!」

她喊聲方起,上頭亮光最盛處就響起嗚嗚的風聲,是無數柄利劍瞬間掃蕩而過的銳響,正正掠過被掀開車頂的兩輛馬車上方!

砰一聲太史闌滾倒在地,隨即她聽見上頭馬車裡無數人或滾或跳也逃了下來,隱約聽見猴子的尖叫還有人的驚叫,聽見酸丁大叫:「哎呀救命!」,聽見鏢師大喝:「到我這裡來!」聽見趙十三大喊,「別亂跑!」聽見山匪怒喝,「把那兩個看好!」

上頭不斷有人跳下來,太史闌滾來滾去,聽聲辨位,極力避免被亂跳的人踩傷,她有心想滾到角落去,但是兩輛巨大馬車的車頂被掀,車頂就橫在地上,阻擋了她的去路。

光線還是那麼亮,似十個太陽一起發威,劍光咻咻,似乎上頭有人一直在聯劍掃蕩,太史闌聽見山匪裡有人喊,「蕩劍術!松風山莊的攔截!」

這種劍術似乎是多人聯展,先聲奪人,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半人高的位置呼嘯來去,篦子一樣篦過空間,所有人失去了先機,便無法再站起應戰,因為只要一站起來,就會立刻被橫捲而來的劍風絞成兩半。

好在大多數人也作戰經驗豐富,沒人試圖站起,都在地下滾著尋找掩體。光線太亮是弊病也是好處,自己看不清對方一樣看不清,只能靠綿密無縫隙的聯合劍術來推進殺人,所以此時躺在地上才是最好的逃生辦法。

太史闌也在捂著臉亂滾,聽著上頭馬車上人似乎都已經逃了下來,想著蘇亞她們不知道怎樣?忽然又聽見馬車上微微一震,一人骨碌碌滾下來,啪一下正壓在她身上。

太史闌此時剛剛摸準馬車車輪位置,準備爬到馬車下躲避,結果給這一壓,險些壓閉氣。她怒極,恨不得小刀子來上一下,卻又不敢確認這是自己人還是敵人,只感覺到這是男人,便伸手去摸他的腰。

她懷疑這是龍朝,她記得龍朝腰上永遠掛著木製的玩具和小刀,一摸就知道。

身上的人原本似乎想扶起她,給她這一摸,忽然一笑,身子一軟,一把抱住了她。

太史闌一驚,此時四面吵鬧,聽不清那人笑聲,那人的身體有點熟悉有點陌生,氣息也給她一樣的感覺,她實在不敢確定這人是誰,怎肯在這時候給人佔便宜,伸手便去拍他耳後,想要將他拍暈,再拖到一邊辨認。

手剛伸出去就被抓住,那人手指熱而有力,將她一隻手臂按過頭頂固定在地,太史闌另一隻手臂卻也到了,這回毫不客氣,直插他雙眼。

那人一偏頭避過,似乎發出「嘶」的一聲,手一揮又抓住了她這只不安分的手,舉過頭頂再次固定在地。

這下她兩隻手都被高高壓過頭頂,她還想用鐵腿踹,他肚腹一吸,讓開她的膝蓋,隨即整個人啪一下撲到她身上,頭埋在她頸窩。

然後他惡狠狠咬了一口。

牙齒尖利,用力不小,太史闌沒想到這傢伙狼一樣咬人,哎喲一聲。

那人一偏頭,迅速堵住了她的嘴,在她唇上又是一咬,這回力道輕了些,不過太史闌的唇還是微微腫了。

太史闌也動了火氣——這是要鬧哪樣?

她呼地對著那傢伙的眼睛吹了一口氣,那傢伙下意識一讓,太史闌迅速在他鎖骨上也咬了一口。

她這個力道可比剛才那傢伙的大得多,瞬間感覺到齒間有熱熱的液體流下來。

那傢伙竟然一聲不吭。忽然放開她,一邊塞了樣東西在她懷裡,一邊把她往車底一推。

太史闌扒著車底努力探頭,想要大罵一句「你這個混賬到底搞什麼」,結果嗖地一道劍風蕩過來,她驚得立即縮頭,罵人也忘了。

她懊惱地摸摸腫成豬拱嘴的唇,又摸摸自己沾染鮮血的牙齒,恨恨地咬牙——這叫怎麼回事,每次都看不見人,還每次都沒什麼機會講話,她有很多問題想問的!

外頭劍風越來越急,攔截的松風山莊的人似乎也心生焦躁。他們從出現開始就一言不發,只管動手,很明顯想速戰速決,早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