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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因妒傷夫的河東太獅(2)

「太史。」容楚也不生氣,從懷裡掏出一封文書,皺眉瞧著,道,「看樣子你是不打算理我了,那麼我還有要事,我先走了。」

太史闌不理——欲擒故縱。

「十三。」容楚轉頭吩咐趙十三,「行李都備齊了?」

「都帶出來了。」趙十三拍拍好幾個大包袱。

太史闌不理——永遠這麼騷包,到哪去每天都要換衣服,騷包!

「秋涼了,雲合城又在西凌北邊,衣服要多備點,萬一時間耽擱得久,還得備點大毛衣服。」容楚又道。

太史闌聽著——他去雲合城幹嘛?按說他逃旨逃到這裡來,接下來應該老老實實準備接旨,去南境視察,怎麼又跑到北地去?

「東昌城還要不要去呢?」容楚似乎在自言自語,「算了,他們自己都放棄了,我還管他們做什麼?」

太史闌霍然回頭。

「東昌城?」她立即道,「二五營怎麼了?」

容楚笑了。

奸計得逞正中下懷的笑。

不過他可不敢賣關子,太史闌可不是一個你賣關子她會乖乖求饒撒嬌的人,保不準她拍馬便走,直接回東昌了。

「二五營總院上書,稱今年因為北嚴城破,歷練學生沒能得到好好的訓練,不適宜參加今年的天授大比初選,請求免選。」

「免選?」

「就是不參加,下一年再參加。」容楚解釋,「地方光武營可以申請不參加天授大比,但是會失去全年考核資格,而且會取消當年學生們的任何勳賞,直接定級為全年光武營最末一等。所以一般情況下,地方光武營不會作此申請。」

「那怎麼可以!」太史闌臉色一冷,「沈梅花她們今年在北嚴已經得到勳賞,怎麼能不戰而敗,將他們的努力白費?」

「事情比這還糟糕。」容楚用文書拍打著手心,淡淡道,「二五營總院,是想逃過今年大比,以免一敗塗地,直接被除名。因為如果不參加大比,年底定級雖然最末,但會到下一年才會決定是否裁撤二五營,那多少還會留下喘息的空間,還能想想辦法。只是他的計劃雖好雖穩妥,卻不知道朝廷最近想要裁撤二五營的心思,比什麼時候都急切。」說著他瞄了太史闌一眼。

太史闌面無表情——某個女人想裁撤二五營,歸根到底是因為她吧?這麼說起來倒是她連累二五營了。

「他這個申請報上去,西凌這邊倒是批了,然而一路上呈朝廷,太后震怒,說這等空耗國家糧食的地方光武營,要它何用?著令立即裁撤,所有學生返鄉。行文已經下到西凌總督府。」

太史闌冷冷扯了扯嘴角,「她能做點讓我瞧得起的事嗎?」

「我倒覺得她最近性子改了,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容楚若有所思,「她從小看似寬容,實則狹隘,她看中的東西必然要得到,她不喜歡的東西必然不允許出現在她面前。她小時候,有陣子城中流行粉色帶絨毛的頭花,她也買了許多,但那種頭花不太適合她,看上去戴著很傻,她便不戴,不僅自己不戴,還不允許姐姐戴,不僅不允許姐姐戴,還不許所有來她家作客的小姐們戴,家裡人都寵她,姐姐也便不戴了,但外客怎麼好叫人家不戴?她就邀小姐們去賞花,命家中護衛偷偷藏在樹上,然後突然跳下來,小姐們驚呼,四散奔逃,頭花或者掉了或者弄髒,她就開心了。」

太史闌從鼻子裡嗤了一聲,覺得果然是天生後宮變態女典範。

「那一次有姑娘跑得慌不擇路,撕壞裙子露出肌膚,最後不得不草草嫁人的。」容楚挑挑眉毛,眼神露出淡淡厭惡。

「她的事你倒記得清楚。」太史闌語氣也淡淡的。

一張喜笑生花的臉立即湊過來,「啊,太史闌,你這是在吃醋嗎?」

「別侮辱我。」太史闌推開他的臉。

「說這個例子,只是告訴你,她變了。」容楚跟上來,「小時候她只是任性,嬌縱,自私,不顧一切。但經過那幾年後宮掙扎,她已經多了城府和心機,耐性被打磨得出奇的好。從你我的事情上,她已經忍耐了很多,我不知道她會忍耐到什麼時候,或者在等什麼契機——宗政惠,她的忍,一定有目的。」

「你覺得她想做什麼?」太史闌轉頭看他。

「權力掌握在她手裡,她在玩遊戲。」容楚道,「她很自信,她發覺了你的能力,發現扼殺不成後,她就想利用你,利用完了之後,再殺了你。」

「想得很美。」

「她掌握這天下權力,自然覺得她有把握隨時終結你。她會給你小小壓力,讓你每一步上升比別人艱難,但也會給你機會,讓你還是能一步步掙扎著上去,而她等在雲端,冷眼看你無比艱難地向上爬,爬到你所能到達的頂峰,然後,推下你。」容楚一笑,「那時候,才是最痛快的勝利,才能找到高位者掌握一切,君臨天下的感覺。她才能更有力地,鞏固自己的威權。」

太史闌默然,覺得從宗政惠目前的舉動來看,還真有可能是這種心態。

她一直沒想明白,宗政惠到底打算怎麼做,看得出這是個佔有慾極強的女人,她為什麼能忍受這一切,並且還在給她機會?聰明人應該立即殺了她才對。

原來如此。

這是屬於女人的獨特心理,夾在著不甘和妒恨。難為這樣的心理,居然也被容楚這個大男人洞徹。

「太史,這不是壞事,讓她麻痺也好。她敢於放你縱馬馳騁,你就好好放開自己,無論如何,她想殺你會越來越難,三公很欣賞你,會一力保護你。你要做的,只是在她完全反應過來之前,讓自己更強便好。」

太史闌點點頭,忽然偏頭看他的眼睛,「怎麼樣,還痛嗎?」

國公爺立即摀住眼睛,「痛!說了這麼多話更痛了!」

景泰藍四十五度鄙視角瞟著他——公公,嘴說了那麼多話,眼睛會痛?

「哦,昨兒你不是說撞傷了?我給你拿了藥來,正好現在用上。」太史闌從懷中掏出一個帶噴頭的藥水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