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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你親我親大家親(1)

「為什麼這麼快!」感覺到底下的水流不僅僅是快,還似乎有一種吸力,太史闌喊聲也不禁加快,是遇到漩渦了嗎?這又不是海上,哪來的漩渦?

容楚忽然起身,掠上桶沿,向前遠遠看了一眼,臉色也變了。

「好像到了邊境北墨山,這地形……水流是向下的!斷層!瀑布!」

太史闌唰一下從桶中站起,抱住景泰藍就要往外爬。

哪怕此刻落在水裡,也比在桶中落下懸崖粉身碎骨來得強。

「那邊有道山澗!」容楚忽然道。

太史闌好容易才看見,在幾株亂籐中間,露出窄窄的一點山體縫隙,四面崖石嶙峋,底下隱約一點山石,山石上方有一株突出的老松。

但位置離這裡很遠,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確定那裡可不可以爬上去,底下那點隱約的山石,連一個人都站不住。

「不行,站不下!」

「必須試試,萬一是下半截淹在水下呢?」

瀑布已經接近,轟鳴的水聲蓋住人聲,對話要扯破喉嚨喊,這一日一夜,太史闌的耳朵幾乎都被這種聲音灌滿,她懷疑脫險後耳朵要聾一半。

水流之急無法形容,捲著碎石斷枝和各種漂浮物,滾滾從桶邊過,景泰藍此刻清醒了些,扒著桶邊,一眼看見前方不遠的巨大虛空,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貓似的。

然後他眼睛更圓了——因為他飛了起來。

容楚再次破水而出,帶著兩人飛身而起,這回他的縱起更加艱難,因為他還拎著桶。

不敢棄桶,是怕到了那裡,真的底下沒有山石,那還得想辦法把桶給栓在山崖邊。

這一起身,又在一日夜漂流之後,更加艱難,容楚的身形卻依舊從容瀟灑,瀑布之前水流參差,濺起大片碎玉亂瓊,他橫穿而過,腳底煙雲。

幾番縱落,逆流而上,已經快到山崖邊,忽然太史闌心中一跳,覺得風聲有異,一轉頭,正看見斜側的一座山崖上,有塊懸浮的大石被突增的激流連番衝撞,終於從山體剝離,順著水流一路向下,濺開一片片巨大的水花。

這處地形如梯,一級一級向下,直至最後一個戛然而止,每層落差都不算小,導致巨石落下的時候,一層層地碰撞,石片層層濺開,也不知道和哪塊巨石相撞,忽然砰一聲巨響,幾塊中等大小的石頭飛射四濺。

其中一塊砰一聲撞到了桶身,嘩啦一下,桶身下半截和桶底粉碎。

太史闌在桶身被撞那一刻,一把抓住景泰藍——桶底已碎,要掉一起掉!

啪又一聲巨響,眼前木屑紛飛,一隻雪白的手掌探了進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

水花亂濺亂石呼嘯光影紛飛,四面混亂迷離,迷離的景象裡,太史闌清晰地看見,容楚在半空大轉身,飛鳳般向山崖而去的身形,詭異地彈成一個人體幾乎不可能達到的弧度,那樣的折疊,讓她擔心他的腰會不會折斷,然而這還沒完,在那樣的折疊和懸空之中,他還能稍微挪了挪身體,只是這麼一挪,太史闌清晰地聽見他腰間發出「喀」的一聲。

然而也正是這幾乎違背人體生理能力的一挪,使容楚間不容髮地閃開了兩道夾擊而來的亂石,兩道石頭咻咻擦他腰部而過,在水面上滑出長長一道白痕,容楚頭下腳上,身子彈開,手閃電般一抄一甩,太史闌和景泰藍瞬間連桶被甩出。

砰一聲桶撞上一塊飛石,正好將殘餘部分撞碎,還不傷桶內兩人分毫,撞擊的作用力令太史闌和景泰藍飛了出去,正落向那處山石。

這分明就是容楚精妙的計算了,百忙中太史闌轉頭一看,容楚飛身而起,足尖在她腳尖一點,身子已經越過了她,搶先落在了山石上。

這一落,他全力出手依舊從容的臉色,似乎又有變化,一抬頭,太史闌和景泰藍已經落向了他。

容楚一手接住太史闌,往懷裡一揉,一手從她懷裡奪過景泰藍,揚手往斜上方一拋。

他這一拋的時候,太史闌再次清晰地聽見那聲腰骨發出的「喀」聲。

砰一下,景泰藍準準落在那株老松上,老松晃了兩晃,便穩穩托住了他,景泰藍兩眼發直地揪著松針,一顆小心臟悠悠起伏了兩下,確定安全後才吁出一口長氣,拍拍小胸脯,一眼看見旁邊有不少松子,小心翼翼地採了一顆,捧在手裡,呵呵笑了笑。

小子一日夜間屢經生死之險,一開始還驚慌哭泣,現在已經學會苦中作樂了。

太史闌看見容楚拋出景泰藍,一驚之下險些跳出,隨即明白他要做什麼,再看景泰藍確實安全,也吁出一口長氣——不得不說容楚的反應和應變能力超卓,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竟然將什麼都計算好了,連老松樹可以讓景泰藍存身,不必再佔山崖下這點地方,但又不足夠太史闌爬上去,都算得精準。

腳下水波一簇簇過,容楚靠在山崖上,將她緊緊抱著,太史闌一低頭,才發現祈禱沒有成功,這一點山石底下根本沒有大片的實地,頂多只夠一人站立,難怪容楚要將她抱著。

再抬頭,倒發現件好事,上方不遠就有突出的山石,以容楚的輕功,完全可以躍上去,再以樹籐為繩,將她們也給拽上去,一步步地就可以上山頂,正式脫險。

太史闌微側頭,看著容楚,這麼明白的事,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想不到。

她忘記自己正緊緊靠著容楚,這一側頭,自然將臉頰和半邊嘴唇湊到了容楚身邊,容楚正靠著崖壁,嘶嘶地吸著氣,忽然臉頰一軟一涼,一睜眼,她的唇就在眼下。

他立刻毫不客氣地……

咬下去。

當真是咬。

齒尖觸及薄薄微紅的唇,帶點惱怒的力度和小小的任性,他的上下齒之間,微微捲進去她一點紅唇,一緊,一鬆,再一緊,彈跳出來回的韻律,像在玩笑,又像在挑逗。

她唇上微痛,卻又恰到好處地被控制得不太痛,只是這樣被咬著,進不得退不得,以她的性子,是哪怕被扯成三瓣嘴也要奪回嘴唇主動權的,偏偏他不僅是玩弄人心高手,也是玩弄情調的高手,像看穿她的每一步舉動,她要扯,他就松,她一怔,他就又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