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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誰要亡我,我必滅他(1)

事件三:兩件事發生後,有人傳話說夫人請她去喝茶,她去了,茶水很香,夫人贈她茶包。

結果:把茶包送給她的嬤嬤忽然表情呆滯,隨即大聲說這茶下了藥,中的人雖然不會死,但會慢慢失去神智,變成白癡。夫人大怒,不待嬤嬤說完,將她拖出去杖斃。隨即厚葬了自己這位跟隨了二十年,從娘家帶來的碩果僅存的乳母。博眾人一致讚譽夫人賞罰分明,慈愛大度。

太史闌也點頭表示贊同,並在夫人那裡,吃完了所有的點心。

當晚她安睡,很多人不得安睡。

第三天。

第三天平安無事,府中小姐們都像霜打了的茄子,怏怏地毫無生氣,太史闌屢次平安詭異地渡劫,讓這些原本滿懷信心的女人們也開始不安,府裡的流言漸漸開始往神鬼誌異的方向發展,最新說法是說邰世蘭借屍還魂,現在的邰世蘭,已經不是原先那個。

想像力很豐富,誰說古人都笨蛋?太史闌想。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小姐們安分的原因一方面是屢屢受挫,需要時間沉澱及另尋他法,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邰府中接到帖子。

三日後晉國公回京,安州府為晉國公餞行,正逢「二月二龍抬頭」,特辦系列遊樂活動以助興,其中便有邀請諸府小姐齊聚安州鹿鳴山,「花潮鬥艷」。

每年安州在二月二龍頭節都有諸多慶祝活動,今年晉國公在,更是隆而重之的盛會,聽說今年二月二,不僅有女子參與的「花潮鬥艷」,安州各家府邸的少爺們也要比試文武之藝,所以不僅各家閨秀卯足了勁兒要大出風頭,少爺們最近也忙著尋西席,幫著做些絕妙好辭,好一鳴驚人,得晉國公青眼相加。太史闌覺得,大抵晉國公走之前,她們都沒心思和她鬥了。

她因此覺得好無聊。

於是沒事就逛逛園子,想著容楚那傢伙要滾蛋了,真是最近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她逛園子,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人們都遠遠躲著,怕一不小心掉湖了或者發瘋了啥的。

對面忽然來了一個人,一路分花拂葉,姿態比她還悠哉,和這滿府的忙碌格格不入,太史闌一看,眼神柔和了些。

是邰世濤。

對這邰世蘭可算是最親的弟弟,邰府裡對她最溫暖的少年,太史闌態度也要好得多,「你怎麼有空在這逛?」

「姐姐。」邰世濤也很驚喜,笑呵呵摸了摸腦袋,「夫子說文武之藝,我現在學得也儘夠了,現缺的就是閱歷和眼界,這得行萬里路,看天下景才能完滿,倒不必在乎區區安州一個文武之會。」

「少爺可是咱們安州第一神童,哪用得著像其餘少爺一樣臨時抱佛腳。」他身邊一個侍女抿唇嬌笑。

「墨荷,別這麼說,兄弟們聽了要笑話。」邰世濤呵斥一聲,唇邊猶帶笑意,看模樣很喜歡這個俏麗的侍女。

太史闌看了那個叫墨荷的丫頭一眼,直覺地不喜歡。穿著打扮比普通侍女更出挑也罷了,剛才那話可不是什麼好話,是嬌憨無心呢還是有意為之?何況她眼神閃爍,雖在笑,卻一副心事重重模樣,也就單純的邰世濤看不出來罷了。

不過太史闌一向不會為路人甲多費心思,她倒對邰世濤口中的「夫子」產生了興趣,「你這夫子倒有幾分見識。」

「那是。」邰世濤笑得驕傲,隨即臉一垮,「不過李夫子並不是我府中西席,是我在外頭書館遇見的先生,人是極好的,又儒雅,又博學,就是每年都要遊歷天下大半年,偶爾才來安州看看我。」他附到太史闌耳邊,悄悄道,「我原本在兄弟中也是平平,都是得他指點才有今天呢。」

太史闌看著他臉上崇拜光彩,心中一動,聽起來那位李夫子倒像位山野高士,不過這樣的人出現在安州,當真是機緣?邰世濤既然原先也資質平平,性子又不是十分出色,那當初又是憑什麼得他青眼呢?

「姐姐,我新得了一套好書,夫子贈我的,我還沒來得及看,既然你在,咱們一起。」邰世濤拉著她袖子,獻寶似地往他院子走。

太史闌無可不可地隨他走,眼角瞥到墨荷的臉色似乎變了變。

一直進了邰世濤的院子,進門的時候,太史闌注意到墨荷讓小廝都退了出去,她自己跟了進來。

「姐姐。」邰世濤高興地去書架上搬書,那套書用緞面盒子裝著,紋飾古樸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就是看起來有點重,邰世濤搬得有點吃力。

太史闌正要上前幫手,一側身,忽然看見了墨荷。

這俏麗侍女,立在隔花門下,身姿僵硬,嘴唇緊咬,斑駁的日色映上她的臉,一片緊張的煞白。

太史闌霍然轉身。

但已經遲了。

墨荷忽然一抬手,打散自己的髮髻,隨即將衣裳一扯,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前肌膚,隨即以一種少見的迅捷,猛地撲過來,撞翻了書桌上的筆架,嘩啦啦一陣巨響。

她撲在破碎的筆架上,聲音刺耳驚心,「少爺!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把我賣到窯子裡去!少爺,求求你!求求你!」

邰世濤驚得半轉身,維持住取書的姿勢不動了,那書匣剛被抽出書架,微微向下傾斜。

無人看見,有一片淡白細密的粉末,從書匣中散落,正衝著站在下方的邰世濤的口鼻。

太史闌也沒看見,她此時正站在邰世濤身邊,眼見他驚得魂飛天外,怕那沉重的書匣掉下來砸到她的腳,便順手將書匣往上一托,眼睛依舊盯著墨荷。

書匣回歸原位,合攏,那點粉末落在書架邊緣,被風吹散。

此刻,這不過一個小插曲,是否重要,或可看日後人生河流,會否因此落下一處暗礁,不過真正的浪潮翻湧,大戲迭生,還在眼前。

「少爺!」墨荷聲聲淒喚,撲上來死死抓住邰世濤的腳踝,「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對我們的孩兒!」

邰世濤瞪大眼睛,太史闌險些噴出來。

太狗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