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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1章 動真格了!(1)

他眼神已經從最初的驚愕中平復,轉向平靜和冷靜,那冷靜中帶著三分審視意味,審視著此刻情狀,審視著她的神情,審視著這整個詭異的事件發展……

她盯著他的眸子,努力回想著人生中的所有負面,想著那莫名其妙的穿越,想著傀儡女王的屈辱,想著帝歌雪夜的淒涼,想著回奔帝歌後看見那放逐旨意時的憤怒……想著那些拒絕、逃離、背叛,想著無論愛意如何真實,但那些傷害同樣存在,而到今天,他依舊不願給自己一個答案……冰冷怨恨的情緒一波波捲上來,捲進她的眼神,她眼神更加堅硬,手更加穩定。

成敗在此一刻,如果瞞不過智慧天縱的他,她將前功盡棄。

她和他相遇至今,她一直輸,可此刻,她要贏!

贏才有機會,才有未來!

「你是什麼人?」她啞聲道,手中刀柄毫不放鬆,「禹光庭的走狗嗎?呵呵……」她輕蔑地笑起來,膝蓋頂了頂他的大腿,「一個殘廢,也能留住我嗎?」

他霍然睜大眼睛。

她從未見過宮胤這種神情,這一霎心情居然無比暢快,險些想要放聲大笑。

她趕緊掐自己的掌心,瞇起眼睛,偏頭打量他,「不會還是個啞巴?」

「你怎麼……」他話只出半句便止住,微微皺起了眉頭,細細打量她。

看他眼神就知道,他並沒有相信她,還處於十分懷疑階段。

景橫波知道失憶很狗血,但有時候狗血才有用,他和她一年未見,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正如她不知道他的情況,他也未必清楚她的情形。戰爭血火,朝政傾軋,她隨時可能被人暗算,失去一部分記憶,不是嗎?

沒有十足把握,賭的就是他不知道這一年她的確切情況,賭的就是他的將信將疑。

她懶洋洋笑了笑,一隻匕首依舊頂著他頸動脈,另一隻手從腿上摸出另一把隱形匕首,抵在他胸膛上,口氣越發輕描淡寫,「這麼一隻弱雞……」匕首向下一劃,「哧啦」一聲,他的衣衫裂開。

一線鎖骨映冷月,兩幅玉肌耀明光。

她似笑非笑地眼神掠過,半調戲半隨意,如在風月樓頭,遇見隨便一個美貌男子的神情。

「身材倒不錯,看不出來,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嘛……」

嘴裡胡說八道,眼光卻很快掃遍他上身,看不出他身上哪裡有傷痕,他為什麼不能動了?真力仍在人不能動?是真是假?他這樣的高手,什麼情況能令他不能動?

他眼底的驚異已經去了,眸光更深更黑,深黑的眸子倒映她的笑意,沉沉的看不到底,她心中虛浮難定,忽然一股惱怒湧上心頭,俯下身,一把抓住他衣襟,手指似無意似有意蹭過他耳垂,滿意地看見那耳垂,果然立刻紅了,似白玉上生了只珊瑚珠兒。

「帥哥……」她笑道,「怎麼看你有點眼熟,我以前見過你嗎?」

這一聲出,宮胤顫了顫。

恍惚裡彷彿還是初見,鳳來棲裡,擄走她的馬車上,那個笑盈盈滿臉生春的女子,最初,就是這麼古里古怪叫著他。

他記得那時自己滿心厭憎,不喜她的放肆風流動手動腳,但不知怎的,那些嬉笑怒罵,一直清晰地印在心版上,他記得她脫下那古怪鞋子梆梆地敲馬車頂,記得她初見他的臉,那句「帥哥,我好像愛上你了,做我王夫好嗎?」

有些話以為忘記,其實深記,有些話一直等待,卻不敢聆聽。

他凝視著她的眸子,光芒流轉,烈焰生輝,其間燃燒著一個清冷的自己。

心中微微地歎口氣,此時只慶幸自己,出去後換了假髮。

景橫波也凝視著他,卻著實看不透他的想法,看到後來她也不琢磨了,一年久別,苦熬相思,終於到此刻,撒潑耍賴才見一面,她什麼都不想說,恨不得用眼光將他吞進肚裡才好。

「怎麼不答我?」她用匕首拍拍他的臉頰。

宮胤靜了一靜,答:「你覺得呢?」

景橫波差點笑起來,這真是宮胤風格,看似答其實什麼都沒答,怎麼解釋都可以,冷漠又狡猾。

等她也正在等他這個回答。

「我也不知道。」她皺起眉,「我在帝歌遇見了一個很厲害的女人,中了她一掌,傷好後,總覺得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問過身邊的人,可每個人態度都很古怪,似乎知道什麼,又不願提醒我什麼。我厭惡帝歌,出來尋找答案,有人給了我一顆珠子,說憑這珠子,或者能找到我記憶裡丟失的那個人,」她聳聳肩,輕鬆地道,「可惜珠子昨晚丟了。」

宮胤眉頭微微擰起,許平然?許平然對她下了手?按說裴樞英白耶律祁七殺都在,許平然無論如何也不該動得了她,否則他怎敢誘許平然往帝歌去?

懷疑的濃霧在心內蔓延,但對她不可擺脫的擔憂還是令他不得不多想。畢竟下雪山時,他為了徹底地消失,割裂了和蜂刺蛛網們的聯繫,這一年多,他在生死線上掙扎,大多數時候昏迷,族人帶著他到處尋找藥澤和解救方法,最近才剛剛出現在紅塵中,對於她的事,存在著近一年的消息空白。

只是,失去記憶……他掃了景橫波一眼,女王陛下一年多不見,體態越發風流成熟,一旦不再苦大仇深,眼波流轉間立刻媚光盈盈,如果說以前是一個美麗的女子,現在就是一隻美麗的狐狸。

狐狸正用一種當初初見時的姿態和神情,騎在他身上俯視他,他記得她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對美男各種興趣,半挑逗半天真,直到喜歡上他之後,才對別的男人失去了調戲的興趣。

不知怎的,現在看她又恢復當初模樣,他心裡微微有些壓抑。

狐狸還在他身上磨蹭,坐的位置本就要緊,偏偏她還把身子俯低,她向來是不好好扣衣領的,這個姿勢足夠讓他看見兩面落雪山坡,一線雪白深溝……

而她跪坐在他身上,雙腿有力地夾著他的腿,天知道她為什麼那麼用力,用力得他已經有點沒法思考,全心擔心自己會不會忽然發力……